幾條樓船沿著運河緩緩北行。夜幕降臨了,星辰漫天,溶溶月色灑在千裏運河之上,粼粼波光閃閃爍爍,陳梟和梁紅玉相互依偎著坐在甲板上,欣賞著這美麗的景致,四周一片寂靜,隻有輕輕的水聲,隻感到天地廣闊仿佛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一般,好似天上人間,不知凡塵何世。


    “要是能永遠這樣該有多好!”梁紅玉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陳梟低頭看她,隻見這位吃茶風雲的女將軍完全卸下了鏗鏘崢嶸的氣質,柔情似水,恰似尋常女子一般。陳梟禁不住愛如潮湧,緊緊摟住了梁紅玉的纖腰,心有所感,哼唱起一首歌來:“那一年的雪花飄落開枝頭,那一年的的華清池旁留下太多愁。不要說誰是誰非感情錯與對,隻想夢裏與你一起再醉一回。金雀釵玉搔頭是你給我的禮物,霓裳羽衣曲幾番輪回為你歌舞。劍門關是你對我深深的思念,馬嵬坡下願為真愛魂斷紅顏。愛恨就在一瞬間,具備對月情似天。愛恨兩茫茫,問君何時戀。菊花台倒映明月,誰知吾愛心中寒。醉在君王懷,夢回大唐愛。”


    梁紅玉情動不已,抬起臻首,美眸異彩連連地看著陳梟,柔聲問道:“是楊貴妃?”


    陳梟點了點頭。


    梁紅玉低下頭,輕聲道:“如果是我,我也會那樣做,不過卻絕不會有恨,為了大哥而死,又有什麽好恨的!”


    陳梟心頭一震,雙手緊緊地將梁紅玉摟在懷中,柔聲道:“你大哥絕不是唐明皇那種廢物,要犧牲自己的女人來保命!真要到了窮途末路,便大戰一場,實在黃沙之上又有何懼!”梁紅玉抬起頭來,一臉崇敬地看著陳梟,“大哥和唐明皇自然不同,唐明皇不過是個有點成就的皇帝,而大哥卻是蓋世的英雄!縱橫天下,誰能相抗?如果真到了窮途末路,小妹願追隨大哥戰死沙場,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此生何憾?”


    陳梟感動不已,隨即豪情大發,“此生有紅玉相伴,再也沒有遺憾了!來啊,上酒來!”


    兩名飛鳳女衛立刻捧來了酒碗和酒壇,然後退了下去。


    陳梟拿起酒壇拍開了封泥,倒了兩大碗,端起來,將其中一碗遞給了梁紅玉。梁紅玉接過酒碗,美眸深情地看了陳梟一眼,便仰頭一飲而盡,真是巾幗英雄不讓須眉啊!陳梟笑了笑,也將一碗酒一飲而盡。


    兩人便在甲板上閑聊對飲,不知不覺一大壇酒便喝掉了一大半,梁紅玉雖然是女中豪傑,可畢竟還是女子,酒量有限,已經是醉意盎然靠在陳梟的懷中了,美眸迷離,嬌顏酡紅,癡癡笑道:“醉在君王側,想必便是如此吧!”陳梟看著梁紅玉那酡紅迷醉的麵頰,不由的情心大動,情不自禁俯下頭去吻住了吻她的紅唇。梁紅玉看著陳梟,十分情動的模樣,那神情簡直把陳梟給融化了!


    ……


    第二天一早,在嘩嘩的水聲中,梁紅玉醒了過來,隻感到腦袋一下下疼,十分難受。想到昨夜與大哥在月下船頭飲酒談心,溫柔之情不由的湧起,微微一笑。


    不經意間看見了躺在旁邊的陳梟,梁紅玉愣了愣,隨即想起一件事情,整張嬌豔徹底緋紅了,修長的脖頸也整個紅透了,全身火燒一般!連忙看了看身上的衣裙,發現衣裙都還穿在身上,雖然有些淩亂,卻並沒有被解開的跡象,這才意識到兩人雖然同床共枕,卻並沒有發生那羞人的事情。梁紅玉鬆了口氣,然而內心深處卻十分的失望。見陳梟還在熟睡之中,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身子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合上了長長的睫毛。


    樓船沿運河北上,入泗水進入山東,再順流北行,進入梁山泊,然後樓船駛入濟水,直抵齊州。眾人在此你穿登陸,從陸路北行一直到了燕雲十六州的邊境處。梁紅玉道:“大哥,小妹在此和你分別了!”


    陳梟一愣,“你不回燕京?”


    梁紅玉搖了搖頭,美眸看著陳梟,說道:“這些日子和大哥朝夕相處,小妹過得十分快活,也休息夠了,回燕京已經沒有必要了,不如就此返回山西吧。”


    陳梟明白梁紅玉的心思,不禁歎了口氣,伸手過去握住了梁紅玉的纖手,叮囑道:“到了山西,不要太辛苦了,注意休息!”梁紅玉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陳梟一眼,隨即調轉馬頭朝西邊奔去,眾飛鳳女衛立刻策馬跟了上去。一群靚麗的身影漸漸遠去,陳梟凝望著,一顆心仿佛也被帶走了。


    直到她們翻越一座小山丘,再也看不到了,陳梟才把目光收了回來,揚聲道:“走!”隨即一大群人策馬朝燕京奔馳而去。


    ……


    視線轉到西夏。


    西夏的京城興慶府,大概就在現在的銀川市境內。背靠白雪皚皚雄峻巍峨的賀蘭山,傍依濁浪滾滾氣勢恢宏的黃河,規模雖然與中原大城相比頗有不如,卻也是山河鼎盛氣象不凡。其中的建築物頗多與中原不同,充滿了一種異國的情調,這種差別比之遼金與中原的區別更加明顯。城內往來穿梭著許多商旅,各種膚色,各種服色摻雜在這座名城之中,各種語言回蕩在耳邊,人置身其中,真好像置身於萬國博物館,感覺無所適從。


    興慶府內的氣氛有些壓抑,酒館茶樓中不時傳出憤恨激動的言語,都是針對燕雲的。自打不久前西夏被燕雲大敗之後,西夏京城上下便被一種憤怒而又不安的氣氛所籠罩。兩種聲音回蕩在西夏社會,一種聲音要求複仇,要求朝廷盡起西夏精銳向燕雲複仇;而另一種聲音卻感到十分擔憂,他們認為燕雲虎狼之師,連那麽強大的金人都不是對手,何況西夏,與燕雲為敵是十分不明智的舉動,最近的大敗就說明了這一點,金人讓出陝北等地,並且將山西割給西夏顯然不懷好意,無非是想讓西夏去和燕雲爭鬥,他們金人好坐收漁人之利。


    李天昊站在自家的書房外,望著昏沉沉的天空,心情十分訝異,眉頭微微地皺著。


    管家急奔了過來,行禮道:“大人,陛下召見!”


    李天昊收回了目光,稍作思忖,吩咐道:“備馬!”管家應諾一聲,奔了下去。李天昊則疾步回到後麵的房間中換上了朝服,然後離開府邸,此時他的坐馬和隨從都已經準備好了,李天昊跨上坐馬,在眾隨從衛士的簇擁下往皇宮而去。


    李天昊來到皇宮門口下馬,早已等候在宮門口的一個太監立刻上前迎接,寒暄了幾句便將李天昊引進了皇宮。不久之後,李天昊便出現在了皇宮的禦書房中,掃視了一眼禦書房內,見左右丞相,左右大將軍都在,隨即朝坐在上麵那個病怏怏明顯酒色過度的老者行禮:“臣李天昊拜見吾皇陛下!”


    皇帝用有氣無力的聲音道:“不必多禮!”


    “謝陛下!”李天昊站了起來,走到右邊兩人之後站下。


    皇帝看了一眼右邊丞相,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目光銳利的男子,名叫斡道衝,是西夏強硬一派的代表人物,也就是現在所說的鷹派,皇帝道:“右丞相建議盡起我西夏精銳南下複仇,”目光隨即移到左丞相身上,那是一個富態的氣質和善可親的男子,名叫李同仁,他從一開始就不讚成與金人聯合,在他看來,金人雖強卻是一個日漸老邁之人,而燕雲雖然較弱,卻是初生的太陽,前途無量,金人的實力已經徹底清楚了,而燕雲將來的發展卻還是個未知數,此時貿然與燕雲為敵,實在是不智之舉。皇帝道:“左丞相他並不讚成,反而認為應當放棄整個青鳳路和永興軍路。”


    右丞相斡道衝出列道:“陛下,此時此刻若不全力複仇,隻怕會令燕雲小瞧了我們,對於我們西夏來說絕非好事!至於金人割讓給我們的那些土地,是往往不可以讓出去的,土地便是財富,便是實力,將那些土地交給燕雲,則燕雲更強,我西夏卻不可避免地實力受損,此消彼長之下,燕雲必然更生狂妄之心而得寸進尺需索無度,那時我們該如何應對?是繼續姑息養奸,還是奮起一戰?若是選擇前者,繼續受辱不說,實力將進一步受損,若是選擇後者,那麽又何必在之前屈服呢?因此我認為與燕雲的決戰不可避免,我國上下不可存有絲毫幻想,應當全力以赴擊敗燕雲,報仇雪恨收複山西!”


    皇帝十分心動。


    左丞相皺眉道:“之前那一戰,已經說明了燕雲軍的厲害!我軍若再出戰,能保證勝利嗎?如若再一次大敗,丟的可就不僅僅是那些本就不屬於我們的土地了,後果將更加嚴重!而如今,金人已經自顧不暇,宋國則已經喪膽,我們一家對付燕雲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呈匹夫之勇於國家有何益處?如今燕雲接連戰敗金人和宋國,兵鋒正盛,應當避其鋒芒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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