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三平安地度遇了。到了星期四的夜晚。坐在餐桌前的升.認真地看早報裏的新開幕手機店廣告傳單說:「哦。」化身美女坐在升對麵的空.正吃著盒裝冰淇淋。「真想換支新的。」


    「我的手機已經是舊機種了。


    升一麵說著,一麵從褲袋裏掏出一支黑色機身,將掛著藍色吊飾的手機放在桌上。


    「嗯。」空放下湯匙,伸出手拿起那隻摺璺式手機,順手打來並盯著液晶屏幕問:「一定要帶手機這種柬西嗎?」「也沒有規定一定要帶,不過有手機的確方便許多。」「哦可以借我玩一下嗎?」因好奇心而蠢蠢欲勤的狐狸耳朵不斷地勤著。「可以啊」舁黠頭說。「太好了!」空滿心喜悅。完全不懂操作方式的空試著壓下按鍵看著不斷變換、色彩鮮豔的畫麵,不斷地發出「哦——」「哇——」的驚呼聲;


    「好玩嗎?」升問,


    「好玩!-空點點頭,繼續盯著畫麵問:「這個會響吧?要怎麽樣才會響呢?」


    升站起來伸出手,操作著空手中的手機,然後按下播放鍵。此時,手機傳來高音的「古老的大鍾」電子合成音樂「哦——!」空睜大雙眼露出欽佩的表情、「古老的大鍾-音樂一停止,他繼續玩著按鍵,然後又提出疑問:「喂,這個『來電紀錄』是什麽?」


    「嗯應該是紀錄著曾經打到這隻手機的所有電話號碼的功能。」


    「嗯,原來如此,有道理。」接著,空不知按到哪個按鍵,廚房裏的家用電話響了。


    鈐鈐鈐鈐


    升嚇了一跳看著家用電話,原來是空按下了顯示高上家電話號碼的通話鍵。


    「響了、響了。」空當場高興地叫著、


    「」升露出無力又佩服的表情。這隻狐捏對於電器製品的理解力和適應力,比附近那些發著牢騷、說不懂如何操作錄影機定時錄影功能的主婦們還要高。


    「以前沒有這種東西哦——」空看著手機說。


    「沒錯,這個也是近幾年才出現的,找小時候也沒有。」


    「嗯,人類的社會真是瞬息萬變啊!」空好像已經玩膩了手機,雖然聽不到什麽聲音,依然將耳朵湊到聽筒、


    升抬頭看著空將聽筒貼在狐狸耳朵上,心想:(人類的耳朵果然隻是裝飾用的。」由於他把手機貼在頭頂附近,乍看之下完全不知道有何目的。不知道實情的人如果看到他這副模樣,應該會覺得很反常吧?這樣的接聽力式,話筒離嘴巴有段距離,因此說話時會很辛苦。


    是故意的吧?


    可是空的表情卻又很認真、


    「你這裏的耳朵聽不到嗎?隻是裝飾用的嗎?」升用手比著自己的耳朵問。


    「聽得到。」空搖頭答道。


    「那麽,聽電話的時候,用這裏的耳朵比較方便哦」


    「嗯,原來如此,位置剛剛好呢!」空將手機的位置住下挪移,調整為正常的接聽姿勢-


    「我說得沒錯吧,」


    「什麽部聽個到耶。」空非常仔細地聆聽著


    「這是當然的啊!」


    「為什麽會聽不到聲音呢?」


    「為什麽那是因為沒有人跟你對詁。」


    「?」空納悶地歪著頭。「喂,我想更了解手機的使用方法。」


    「嗯」升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對哦,也該讓你知道如問打電話了。」


    升站起來,催促空走列餐廳角落的家用電話前,一口氣解說了電話的使用方式和電話號碼的原則。就和當初理解電視播放的概念時一樣,空以驚人的速度領悟了電話的構造。


    升在置於電話旁的便條紙上,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後遞給空說:「你可以把我的手機號碼記下來,以防萬一」


    「嗯。」空點點頭摻過便條紙。


    升指著號碼說:「090,然後記『藏頭不藏屁股』這樣的諧音會比較容易記住。」


    「哦——原來如此,這個號碼的諧音念起來的確是『藏頭不藏屁股』」空拿起家用電話的聽簡貼近耳朵〔人耳〕,盯著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點點頭。


    「沒錯吧——那麽,要個要用家裏的電話試著打一次看看?」


    「嗯,我要打、我要打。i空欣喜萬分的說著然後開始按下「o」「9」「0」的按鍵,接著謹慎地按著『藏頭不藏屁股』。


    鈴鈐鈴鈐


    比聽筒中的鈴聲慢了一拍,升的手機傳來「嗶哩哩哩」的生硬電子音樂。


    空驚訝地睜大眼睛喊著:「響了、響了!」


    「思,然俊我接起來」升按下通話鍵後,將耳朵湊到手機上,繼續說道,「這樣就可以通話了。」


    「噢——」空對於聽筒裏傳來升的聲音感到佩服不己,不停用力地點著頭;接著空又繼續問道:「不管升在什麽地方或是什麽時候,部可以用這個跟你通話嗎?」


    「嗯,可以這麽說,大部分部可以,隻有上課的時候我不能接電話。」


    「嗯,這樣啁。我知道了。」空心情相當愉悅,不停地擺動著耳朵〔狐狸耳〕


    咕嘻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守護女——蛟關在自己的房間裏用瑪瑙製的研磨缽認真地搗碎著什麽。因為過於專注,使她的眼頭處浮現澹澹的綠色鱗閃紋。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將上黃笆的粉末加入缽中,充分搗碎後成為相當細致的粉末,不過還要讓它變得更細。此時,粉末開始褪去顏色。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瞬間,粉末似乎從缽中消失似的,顏色盡失,一顆顆的粒子變成了透明狀。至此,蛟終於將杵放在桌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巫粉完成了化了數天的時間,僅能精煉成一大匙左右的份量。


    蛟從懷中取出油紙攤開,小心翼翼地把完成的透明粉末移到紙上包好。


    叮——咚


    玄關的門鈴響了。蛟離對講機最近,因此急忙走到走廓拿起封對講機:「哪一位?」


    『你好——,我是黑描快遞,喵。』


    「黑貓快遞?』蚊滿頭霧水。


    『是宅急便,喵——』


    「啊,是。請問有什麽事嗎?』


    「嗯,我是宅急便,喵——,所以是送東西來的,喵。」


    「知道了,請稍等一下,』蚊放下對講機走向玄關。


    拿著放在鞋櫃上的印章打開玄關大門。


    眼前出現一隻黑貓。


    的確隻能用『黑貓』來形容是一隻非常巨大的貓,身軀此一般的貓還大,類似豹、美洲獅或是印度豹。應該和空的原形差下多大吧,不過臉相常可愛,是普通的家貓。


    「請問這裏有一位高上透嗎?喵——』龐大的黑張開大嘴問。


    「有。」蚊點頭回答。


    「那麽——能不能麻煩在這裏蓋章?喵——』黑貓伸出粗壯的前腳,指著貼在紙箱上的收據聯某處。


    依照之前升所教的,蚊在領收人處蓋上連續章。


    「嗯,謝謝——沒問題了。」黑貓用前腳巧妙地將托運單撕下,用嘴巴銜著,然後上下搖勤著長長的胡須說:「那麽告辭了,喵——』接著身體一翻,高高地跳上電線後消失無蹤。


    蛟目送黑貓離去後,低頭看著腳邊的紙箱。


    那是一個大紙箱。這麽大的紙箱,那隻描是如何運到這裏來的啊?


    蛟先將心中的疑惑拋在一旁,蹲下身用手抱住紙箱,發出「唔——』的聲音,一把抱了起來——哇,好重。不過蛟比外表看起來更有臂力,抱起紙箱站起來後,為了避免紙箱受到碰撞,小心翼翼地走進屋裏。踏上玄關將紙箱放在地板上,然後慢慢地推進起居室。


    「有包裹。』蚊對正看著電視的透說。「啊,謝謝.是寄給誰的?」透回過頭問,一看到蛟拿進來的包裹,透不禁驚歎:「哇!奸大的紙箱啊!」


    「是寄給透少爺的。」蛟將紙箱拉進起居室,一麵回答。


    「咦,寄給我的?是誰寄來的啊?」透走到包裹旁看著托運單,上頭並沒有寄件者的欐位。


    不過收件處的確是家裏的地址,也注明著「高上透」,所以隻好親自打開看看了。究竟裏頭裝著什麽東西呢?透懷著些許期待,撕開貼在上頭的膠帶。掀開蓋子往裏頭一瞧。


    瞬間——


    「哇!」透趕緊將紙箱蓋上。


    坐在透身旁的蛟可能沒有看到內容物。因此一臉狐疑地望著透:「裏麵是什麽東西呢?」


    透就像是被打撈上岸的魚般,嘴巴不斷地開合著.


    聽到所有過程的升從廚房采出頭問:「怎麽回事?裏麵究竟裝了什麽東西啊?」


    透僵硬地將臉轉向哥哥,嘴巴不停地開合著,終於吐出了一句:「人,是人!」


    「什麽?」升皺著臉走進起居室。用力打開弟弟用手壓住的紙箱蓋子,往裏頭一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彷佛會令視網膜燒焦般的亮白——


    一個全身被白布纏繞,體型瘦小的人,以如同胎兒般的姿勢躺在紙箱裏。


    「啊!」驚訝的蛟小聲地叫了出來。


    空氣頓時凍結.


    升悄悄地將紙箱蓋起。


    透望著哥哥的臉。


    然後——


    「哇啊——!」升大叫。透和蛟也被這一聲嚇得跳起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在廚房裏玩弄家用電話的天狐探出頭問。


    「那、裏、嗚大、大事不妙——!」臉色蒼白的升再度打開紙箱,把手伸進去抓住內容物的肩膀和膝蓋,一把抱起說:「喂!你還好吧!振作一點,」


    她的體型相當瘦小,所以才能裝進紙箱裏,應該還是小孩吧?看起來可能比透還矮小,乍看像是女孩子,但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確定,因為那纖細的身體幾乎都被寬大的白布給緊緊纏繞著,光看就覺得很痛.兩隻手合在胸前、用皮帶固定在身體上,腳也是並攏被布包裹著,然後從膝蓋到腳踝也以皮帶固定住,似乎是刻意不想讓她的腳伸直。全身都被纏繞住,讓人感到異常的誇張。升輕輕地將她從紙箱中抱起,一頭長發披泄而下,發色是和布匹一樣的白。(插花:插圖很像c.c哦,最近去翻相冊看)升一邊留意著不要踏到頭發,一邊將那小孩橫放在榻榻米上.


    鼻子、嘴巴還有額頭都被白布纏繞住,唯一露出的雙眼,像是正在睡覺似地緊閉著——看到這個樣子,透納悶地傾著頭剛剛打開紙箱的瞬間,覺得她的眼睛好像有張開,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敏?


    兄弟兩人、守護女和天狐圍著那謎樣被捆綁的少女——


    沒有人開口說話。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空忍不住開口問:「現代流行這種搬運手法嗎?」


    「你的疑問是認真的嗎?」升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疲憊無力的笑容。


    「開玩笑的.」空澹澹地回答後,指著被捆綁的少女問:「這家夥是誰啊?」


    「不知道」


    「是誰呢?」透疑惑地歪著頭.


    「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嗎?」


    「我想應該不是。」


    「也沒有認識會利用紙箱請人運送東西來的朋友。」


    「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兩兄弟一齊點點頭.


    空麵向蛟.


    蛟臉上毫無表情,雙眼露出警戒,低頭看著被捆綁的少女,思考了一會兒後,簡短地回答道:「我想她應該不是妖怪。」


    聽到蛟這麽說,透驚訝地反問:「那麽這個小孩是人類嗎?」


    「饒了我吧。」升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


    「絕對不是人類,因為不會有人會用咒布去纏繞人類。」天狐毫不猶豫地說,然後又喃喃自語著:「沒錯,這小孩看起來不像是妖怪。到底是什麽呢?」


    現場一片沉默。


    「那不送去警察局沒關係嗎?」透不安地問。


    「把這個送給警察也會有同樣的問題吧?」升說。


    「不會的,」金發美女嗬嗬笑著說。


    「送貨單上有沒有寫什麽?」透問。


    在場的每個人同時看著送貨單,單子上的「貨物名稱」寫著「生物」。這到底是要解釋成「新鮮的東西」?還是「有生命的動物」呢?


    一點頭緒也沒有,因此升趕緊問蛟:「送這個來的是一般的送貨員嗎?」


    「是的,是普通的黑貓送貨員.」蛟信心滿滿地點頭回答。


    「是這樣啊。」升將「黑貓送貨員」::「黑貓宅急便的司機」做了如此聯想,因此並不覺得這個答桉有什麽可疑。


    「這個小孩要怎麽處置?」弟弟詢問哥哥。


    「該怎麽辦才好。」


    這個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回來了!!」是那樂天派的父親回來了.


    「噢!一家之主回來的正是時候,太好了!太好了!這樣可以召開家庭會議了吧?」金發美女的精神不禁振奮起來。


    高上兄弟一同對著滿臉笑容的空,報以僵硬的微笑。


    一家之主站在起居室門口看著白發少女、紙箱,然後對次男問道:「你是不是郵購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才沒有咧。」透悶悶地說.


    「那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送來家裏呢?」一家之主進入起居間,蹲在沉睡少女的旁邊。


    「我不知道啊!該不會是爸爸偷用我的名字去郵購吧?」感到自己被懷疑的透,不高興地搖了搖頭,然後反駁道。


    「老爸我可不喜歡郵購這種事。」


    「等一下,為什麽話題會變成郵購啊?」升無力地問。


    「請不要吵架。」蛟露出哀淒的表情說。


    男子三人異口同聲的辯解道:「沒有,我們沒有吵架。」


    接著再度陷入沉默.電視機裏正好播放著無聊的搞笑節目,節目的罐頭笑聲在這片寂靜中回蕩,顯得毫無意義。


    父親終於開口問靠牆而坐的金發美女:「這個小孩被布綁成這樣,是不是把她鬆綁比較好?鬆開吧?」


    「怎麽覺得,聽起來有點低級的樣子。」長子皺著眉頭.


    「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才這麽說的,因為她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你們看!她連呼吸都很困難似的.」父親不太高興地回答道。


    ::說得一點也沒錯.


    少女臉龐的下半部完全被布纏繞著,看起來十分叮憐。


    「說得沒錯那就把她臉上的布給鬆開」升也看著空說.


    但空卻回答:「不,不要鬆開比較好。所謂的咒布就是用以封印,或是抑製住某物的東西,雖然不曉得這小鬼為何會被咒布層層包裹著,但一定有其理由。如果從後果的嚴重性來考量,把她鬆開後可能會發生什麽事哦!」


    聽到這一番話,父親似乎被嚇到似的表示:了:。那算了.」


    「嗯,這是明智之舉。」


    「那小白怎麽辦?」父親浮現出為難的表情。


    「什麽啊,為什麽叫她小白?」升不禁問道。


    「因為這小鬼一身白,不是嗎?」父親漫不經心地回答.


    的確是一身白::


    雖然不喜歡這種類似貓狗的命名,但是又沒有其他的稱呼,所以之後,這名白發少女就被稱為「小白」了。


    在高上家,有關小白


    的話題一直持續到深夜雖然爭論不斷,但並沒有做出任何結論,最後在透的一句「想睡了」中結束.


    當晚小白被搬進客房,輿蛟比鄰而睡。


    *****


    隔天!!星期五。


    透是「鈴西龍」少年棒球隊的一員。這個球隊並不是學校的社團活動,而是鈐西居民為了振興中小學生運動而組的球隊。總教練、教練也不是老師,而是由具有棒球經驗的義工擔任。


    練習的時間為每星期一、三、五的放學後。由於不是中學或高中的社團活動,因此不需要每天練習。星期天有時會有練習性質的比賽,而平曰練習的場地在國小操場,直到最近才終於裝上了大型的照明設備。


    今天將隊伍分成兩邊,進行紅白大賽。目前正處於第六回合紅隊先攻,白隊後攻的局麵。比數三比四。雖然白隊領先一分,但紅隊現在一人出局,一、二壘有人,隻要打擊出去就有可能變成平手.


    透是紅隊的二壘手,打第八棒,而現在站在打擊區的打者是第二棒,因此還有一段時間才會輪到自己。


    隊友中有人熱情地站起來高聲加油,但尚未從昨晚睡眠不足狀態中恢複的透,一點也提不起勁地坐在長椅上。


    紅隊的第二棒打者用短打將球觸往一壘方向,球滾動至不錯的位置。雖然打擊者在上一壘前就被封殺,但卻順利地將一、二壘包上的跑者送上二、三壘。


    目前是兩人出局,二、三壘有人,進攻隊伍所坐的休息區氣勢高昂。


    在一片加油聲中,紅隊的三號打者一臉緊張地站上打擊位置.


    透強忍住哈欠,畢竟在比賽時刻打哈欠總是不禮貌.不過,因為是和彼此熟識的隊友比賽,不會那麽緊張,因而變得有點心不在焉。雖然還不到迷迷糊糊的程度,但是透幾乎是陷入睜著眼睛睡著的狀態。


    「好球!」透被裁判那宏亮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拾起頭來。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


    「不行啊,完全沒有仔細盯著球,太緊張了。」


    透朝著音源處望去,身旁不知何時坐著一名少年。看起來比矮小的透嬌小,臉也是小孩的模樣,似乎是低年級的男童.那一頭像是外國小孩的澹色頭發,在夕陽的照射下染成了微紅。


    那是一張從未見過的臉,棒球隊裏有這麽一個小孩嗎?透疑惑地納悶著。


    小男孩並沒有穿著棒球製服,而是罩著一件和這個滿布灰塵的操場極不恊謂的黑色高領外套。可能是哪個隊友的弟弟來這裏參觀吧?可是少年這身裝扮坐在長椅上,周圍的隊友、參觀者。甚至連教練似乎都沒注意到他。


    不知是不是察覺了透的視線,少年露出澹澹的笑容低語著:「等著看吧,一定會被三振。」


    透將視線轉回打擊區.的確,一臉緊張的打擊者猛然一揮球棒,裁判大叫「好球!」目前兩好球,這一局已有兩人出局,所以是最後一棒了。長椅上的隊友們開始陷入緊張氣氛。


    投手高高地舉手過頭,投出第三球——打擊者一看到球便用力一揮。


    三振出局。


    紅隊的休息區傳來惋惜的歎息聲.裁判判定打擊者出局,然後示意換人進攻。


    「你看!我說了吧!他根本沒有看著球。」少年的語氣中似乎帶著諷刺。「而且腰部的轉動也不夠流暢,胸部如果沒那麽縮進去的話就奸了,也就是說應該要挺起胸膛。如果不這麽做,根本沒辦法奸奸地揮棒以上是我的看法。」說完他看著透問:「你不這麽覺得嗎?」


    言語中充滿了自信,感覺就像一位和年幼外表相差甚遠、具有魄力的人物。他那高貴優雅的氣質。若說是某國的皇太子殿下也不為過,總之,那小小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和一般人不同的氛圍!並不是這些原因使透不自覺地感到這小孩應該不是人類」。透甚至認為「他的實際年齡應該不如外表」。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這種感覺就跟第一次和六瓢相遇時一樣.


    這個人可能不是人類::


    透有這樣的直覺,而且透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透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他以自然的語氣說:「這種事情你何不直接跟他們說?就當作是建議。」


    「哈哈::」聽到這裏,少年發出如大人般的笑聲,然後輕鬆地將背靠在椅背上說:「這個功勞就讓給你羅。」


    「是嗎?」


    「不過,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事?」


    少年往椅背一靠,短短的腿便離開了地麵。他搖晃著雙腿開口問:「這幾天,你有沒有見過一名全身刺青的年輕女子?」


    「刺青?」


    少年頷首說:「她的特征是一直緊閉著雙眼。」


    「嗯——」透歪著頭思考,但是對於那樣的女生,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因此很坦白地回答:「沒有見過。」


    「這樣啊!知道了,謝謝。」話一說完。少年便從長椅上跳了下來,邁開步伐。透正心想對方是否要離去而望著他時!!丁::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少年停下腳步回頭,笑著問道:「空幻狐還好吧?」


    「你們認識嗎?」透睜大雙眼,頓時睡意全消.


    「可以這麽說.」少年優雅地點頭回答。


    「嗯,空很好哦.」


    「思,那就好。」少年簡短地說完後,便微微一笑轉過身,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操場。抬頭挺胸的走路姿態,感覺就像一國首領似的充滿威嚴.


    透盯著少年的背影,直到隊友喊著自己的名字才連忙站起來。朝隊友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社團活動一結束。升便直接回家.


    腳踏車進入鈴之瀨鎮後不久,就在快到家的不遠處,看到前方有個穿著紅色和服裙的身影.正走動著。升稍微加快速度,然後叫了一聲:「蛟!」總是巫女裝束的少女回頭停下腳步。


    少女等著升追上來後說:「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升騎到蛟的身邊。跳下腳踏車,看到蛟手中拿著幾件套著塑膠套的衣服。是父親的褲子和襯衫。「啊,你幫我去洗衣店拿衣服啦,謝謝.」


    「不客氣。」蛟搖頭答道。然後和升並肩走回家。


    「小白醒了嗎?」升開口問了今天一整天惦記著的事。


    「還沒有,一直沉睡.」


    「咦!這樣沒有關係嗎::我看還是帶去醫院比較好吧?」升露出擔心的表情.


    蛟思考了一下後表示:「可是我想,這附近應該沒有可以醫治小白的醫生。」


    「嗯,那要什麽樣的醫生才可以呢?」


    「巫醫。」


    「樹醫?(注:巫醫輿樹醫的日文同音)等一下,她又不是植物。l


    「巫醫也看植物嗎?」


    「樹醫都看植物吧?」


    「是這樣嗎?」


    兩個人說著不搭軋的對話,然後轉彎——


    看到一名奇怪的女子。


    一名雙手拿著彎曲成l型的鐵棒、戴著眼鏡的年輕女子,正麵對著他們走來,皺著眉頭低噥著:「唔——嗯。有味道,有味道哦——」


    和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時,升滿腹疑問地望著女子,心想:「什麽東西有味道啊::」


    不知是天生還是剛睡醒的毛躁,肩膀以上的短發整個東翹西翹。素黑的套裝外罩著一件像是神探可倫坡(注:美國的經典推理影集「bo係列」從1971年開始至今仍不斷地推出新影集)愛穿的長大衣,肩膀上掛著一個歪七扭八的俗氣大背包。


    那個女人的胸部真是雄偉::


    升不讓守護女發現。偷偷


    地瞄著那名手持卜杖《注:又稱「尋龍尺」,用以探測地下水源等地下物藏的傳統方法》的女子。


    胸部果然超大。(插花:對jp無語了)


    三人擦身而過.


    瞬間,女子拿在手上的兩支l型采測器往外大大地張開。「哇——開了!」


    升被女子的喊叫聲給嚇了一跳,於是停下腳步。蛟一看到升駐足不前,也跟著停下來。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稻用終究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從臉上露出任何端倪。


    槐露出警戒的表情說:「我無法明白,這麽做根本不能獲取龐大的利益,身為商人的你卻如此犧牲來幫助我們,會認為你別有企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是這樣嗎?你是這麽認為的嗎?嗯、嗯。」稻用點點頭,單眼鏡片反射著路燈,微微地閃著光.「哇哈哈哈~嗯,倘若真被你說中的話,那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槐瞪著稻用。


    雖然瞪著他,不一會兒還是微微地搖頭回答:「沒有.」


    說完,她轉身背對著稻用邁開腳步,泥目也緩緩地跟隨著她.


    「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槐說。


    稻用笑著說:「很好。」


    *****


    前方約三十公尺處。


    有一名穿著卡其色連帽棉質運動服的少年步行著,他不停地四處張望,行動相當可疑.


    他貫穿了橫跨鈐之瀨鎮的街道下方,一條供行人通行的專用隧道,由於此隧道屬半地下的構造,因此隱藏著許多死角地帶.小學及國中的家長會也常質疑:「讓小孩子單獨走過這條隧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此時,附近沒有半個人影。在對方沒有防備下出奇不意的現身,讓對方措手不及,而且最大阻礙的「白鬼」也不在他身邊!!這可是絕佳的機會。


    隻要能夠抓到他,也就可以順利引誘似乎已經將他視為「父母」的「白鬼」上勾.修道士裝束的數名鬼,彼此以眼神打廠個暗號,點了點頭後便跑上前,迅速地將對方團團包圍.


    被包圍的少年停下腳步,低著頭。


    名熊往前一步開口說:高上透,麻煩跟我們一起走。」


    少年緩緩地拾起頭。


    「——什麽?什麽事啊?你們這些歐吉桑.」


    露出深深埋在帽子下方的眼睛,他!!久保田秋一微微一笑。


    那群修道士裝扮的鬼雖然沉默不語,但卻流露出極大的不安。


    名熊緊蹙著眉,看起來像是非常憤恨地思量著,又像是露出苦笑的樣子。


    升看著女子的身影轉彎不見後。又邁開步伐問身旁的蛟說:了:.剛剛那個人是人類嗎?」


    「不是。」蛟搖頭回答。


    「啊,還真的不是?」升點著頭繼續說道:「我的直覺越來越準了剛才那個人在做什麽啊?」


    「嗯,在做什麽呢?」


    說著說著。正好走到了家。升將腳踏車牽進車庫,然後朝玄關走去。


    蛟正佇立在玄關的門前。


    升以為蛟在等著自己,因此連忙跑過去。


    蛟抬頭看著升,用認真的表情說:「升少爺,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先暫時不要進屋裏。」


    「為什麽?」升驚訝地問。


    「也沒什麽,隻不過有些不放心.」蛟將門微微地開了一個縫,欲閃身進屋時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叮嚀:「我沒有說奸之前,請絕對不要進屋。」


    會如此叮囑應該不是「沒什麽」吧?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升還是點頭答應。得到升的回應後,蛟放在身後的手便將門關了起來。


    天狐早在蛟前往洗衣店拿衣服前就出門散步去了,現在家中理應沒有其他人在。


    可是——


    蛟早巳將花了幾天認真精煉的巫粉,偷偷地灑在高上家各處.透明的巫粉對高上家三人、天狐還有蛟不會起任何反應。不過當其他人踏上這巫粉,或是從旁經過的話。就會發出澹綠色的光芒,以顯示有入侵者入侵,而這個反應也隻有精煉此巫粉的人才能看得到。


    如今,這個巫粉正閃爍著澹綠色的光。


    蛟將手中的送洗衣物置於鞋櫃後踏進屋內,小心翼翼地不讓衣服發出半點摩擦聲,無聲無息地踏在地板上,彷佛沒有重量般的安靜,不過卻能夠快速地在走廊上前進.


    她發現客房的拉門敞開著,於是往裏頭一探,白發少女睡覺的棉被裏並沒有人。


    小白起來了嗎?


    所以巫粉才會出現反應吧?


    可是小白的手腳被嚴密地捆綁。這樣的狀態下怎麽行走呢?能夠去哪裏呢?


    應該是有入侵者吧?


    是那個不知名的入侵者將小白給搬移了吧?


    、


    蛟抱著謹慎的態度,從一樓開始搜索。走出客房進入起居室、廚房、浴室::可是沒見到小白的蹤影,也看不出有人入侵的樣子.


    「請問您們要去哪裏呢?喵——」黑貓說話的時候,嘴邊長長的胡須還不斷地上下搖晃著。


    坐在駕駛座旁、戴著眼鏡的女子,指著正巧因紅燈停在前方的公車說:「能不能幫忙追前


    麵那輛公車?」


    「好——」司機點著頭,用那無法抓住東西的前腳觸碰排檔。熟練地栘到d檔.


    「啊,對了!麻煩你待會開一張收據給我,不是發票,要正式的那種。」班長探出身說。


    「這::發票也可以當正式的收據使用啊!喵!!」黑貓計程車司機露出不悅的表情。


    不過班長仍堅持地搖著頭回答:「不行,發票不可以,請給我正式的收據。我們家的經理


    是一個非常龜毛又羅唆的人。」


    「好——我知道了,喵——」司機轉過身望著後座,突然張開幾乎可以把班長小小的頭


    一口吃下的大嘴,公事性地詢問道:「那麽——收據的抬頭要怎麽寫呢?喵!」


    「麻煩寫氣保管科氣就是「保管」的下麵加一個『科』」


    保管科。


    空皺了皺眉頭。


    未曾聽過。


    「是——明白了,喵!那麽,等一下開給您!!」說完後,黑貓司機便轉過頭踩下油門,


    非常自然地駕駛著計程車,除了司機是一隻莫名龐大的家貓這一點外,其他地方和一般的計程


    車沒什麽兩樣.


    空看著用前腳的肉球夾著方向盤,靈巧掌控著車子的黑貓:心中一麵想著:「連這家夥都


    可以開車了,那我應該也辦得到」接著問身旁的少年:「你是神族嗎?」


    少年爽快地點頭回應:「是的。」


    「那個女的呢?」空用下巴指了指前座的女子。


    「淚羅並不是神族哦!但也不是妖怪或鬼,當然也不是人類!!思,不過她曾經是人類。」


    「沒錯,我已經不當人類了,」從副駕駛座傳來回應。


    「哼。」天狐發出不屑的聲音:「雖說現在已經不是人類了,但有資格千涉種族的行動嗎?」


    「她並不是正式的職員,而是類似派遣的員工。應該算是來幫忙的。由於她所擁有的專門知


    識對這次的事件非常有幫助,加上我這位保管科第一班班長的判斷。因此被分配前來擔任顧問


    兼技術員::雖然稱為第一班,但保管科也隻有一班而已.」班長眺望著窗外的景色,自嘲地


    笑著說:「算廠,說也說不完.」


    空那原本直盯著少年的琥珀色眼睛,突然散發出不安的光芒,他開口問道:「對了,所謂的保管科是做什麽的?」


    升和蛟抱著頭束手無策時


    ,玄關的門被打開了。「我回來了!!」是透的聲音。


    「回來啦。」蛟回應道。


    「回來啦::透,你能不能過來一下!」哥哥叫喚著。


    走廊傳來啪嚏啪嚏的腳步聲。「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透在起居室看到坐在餐桌前的白色少女,頓時嚇了一跳,但馬上露出安心的笑容說:「啊!小白起來了啊?」


    「就是啊,可是她::」升看著小白!!驚訝地張大眼睛。


    小白的臉第一次出現了變化。


    她笑了。


    因為被布纏繞,無法看出整張臉的表情,但是唯一露出的雙眸溫柔地眯起,似乎很高興地看著透。


    了:。決定了。」升點點頭,對著弟弟直截了當地說:「就由你來負責照顧小白。」


    「咦?怎麽這麽突然?」透被這突然的提議嚇了一跳。


    被指派擔任照顧的工作,透自己也感到苦惱。


    「不管我和蛟說什麽,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但是看到你卻笑了,這代表她喜歡你,所以就由你來負責照顧她。」升一瞼認真地表示。


    「什麽?嗯::是可以啦。」透澹澹地說完就離開起居室往二樓走去。「我先去換衣服。」


    聽著透爬上樓梯的聲音,升對小白說:「那就這麽決定了,小白哇!?」顯然升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小白那雙紅色的雙眼不停地流下串串淚珠,落下的眼淚全被吸進包裹在臉上的白布裏。


    蛟麵無表情,但似乎極為擔心地看著小白間:「小白,怎麽了?」


    「透!透!!!透!!!趕快下來!」升走到起居室的門邊,對著二樓大叫著。


    透一換好衣服下來,小白馬上停止哭泣,露出喜悅的笑容。


    升心想:「就是透了。」於是便把應付小白的權利完全交給他,自己走進廚房準備晚餐.


    被指派擔任照顧但什麽都沒做的透。即使隻剩下他和小白兩個人也無事可做,於是索性打開了電視。四方型的箱子裏突然傳來極大的聲響,小白似乎受到了驚嚇,倏地跳了起來.


    「啊,對不起。嚇到你了嗎?」


    小白對著透點點頭——看起來似乎聽得懂。


    「你知道這個叫電視機嗎?」透問。


    小白搖搖頭。「你是第一次看到嗎?」頷首。「對了,你的臉被布這麽綁著,會不會很不舒服?」點點頭.好厲害竟然在對話從廚房看著他們兩人的升感到佩服不已,然後和站在身旁的蛟麵麵相覷。當天晚上,為了讓小白睡在被窩裏。蛟和透兩人合力將小白抱進客房。


    .小白的身體相當纖瘦,手腕似乎稍一用力就會折斷。可憐到讓人感到相當虛幻不實。不過卻像嬰兒般溫暖。隻有體溫和紅色的眼睛向人昭示著,她是活著的生物。


    *****古老的西洋式建築裏,某個房間!!


    「明明說星期四就會送到的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蒜頭鼻男子看起來非常不安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冷靜!占禾現在已經去問黑貓宅急便。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說話的女子威風凜凜地


    坐在有著扶手的座椅上,不過卻是一臉嚴肅。


    「大頭目。」就在這個時候,占禾正好出現。


    被稱為大頭目的女子對著他問:「怎麽樣?」


    「嗯,這::黑貓宅急便已經在禮拜三將稻用商社寄出的包裹,送到鈐之瀨鎮上,一位名叫


    高上透的人手裏了。」占禾麵露難色地回答。


    了:.怎麽會這樣?」女子緊蹙眉頭。


    「根據黑貓宅急便的說法,他們是依據送貨單上所寫的住址送達。聽說留有收執聯::也向


    稻用商社查證過,他們的確是按照指定的地點寄出。還說會不會是委托人自己筆誤了?」


    「筆誤?怎麽可能!有誰會把自己的住址和名字寫錯啊?」女子平時溫柔且沉著冷靜,但這


    恃卻氣勢洶洶地回過頭,憤恨地咬著牙念著:二切我都小心翼翼::包裹中的東西就是內容物,所以我認為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總之,去調查一下那個叫做高上透的人.」


    「那個高上透是水行祭司的最後傳人。」打斷大頭目的話,打開房門走進屋裏的是右眉尾有著傷痕的男子——富根。


    屋裏的人全將視線落在富根身上。


    「三槌家的?」女子瞪大眼睛問.


    「由於三槌家沒有生下女兒,似乎已經後繼無人了。不過,最近聽說現在的當家星咼上透的哥哥.」富根麵露凶光繼續說道:「因為如此,天狐空幻目前正擔任他們的守護神.」


    「!!空幻狐。你是說空幻狐從我們手中把氣白鬼b給奪走了嗎!?」女子驚訝地屏住氣息。


    「似乎是這樣。」


    「怎麽可能!就算空幻狐在這附近,但他究竟是為了什麽!」占禾插嘴問。


    富根嗬嗬地笑了。「他可是因為素行不良而被封印的不良狐哦,不管做出什麽事也不令人意外.這不難想像,他一定是從哪裏得知『白鬼』就在附近,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話一說完。富根臉上的表情消失,靠在大頭目耳邊低語著:「所以大頭目。以下是我的忠告。如果對天狐空幻坐視不管,將是一件危險的事。」


    坐著的女子咬著下唇,抬頭像是瞪著站在自己身旁的富根,用堅定的語氣開口表示:


    「無論如何都要拿回來.」


    *****


    星期六。


    雖然不必上課,但是有社團活動。


    中午的練習一結束,羽球社便自由進行遊戲性質的比賽。


    「浩美,你覺悟吧::」寺岡站在球場正中央發球,氣勢淩人地大叫。


    「是,蝴蝶夫人!」等待接球的升氣勢十足地回應著。


    「那是網球吧?」杉野小聲地說道,然後指著球場邊計分板上的比數.十三比十,蝴蝶夫人處於劣勢.(注:出自山本鈴美香的漫畫《網球甜心》主角罔浩美及學姊「蝴蝶夫人」)


    「你們看——天色已經暗了。」站在杉野身旁。負責擔任主審兼裁判兼線審的大塚,望著透過窗簾縫隙露出的室外景象,認真地說道。「已經是秋天了,所以日落時間也變早了.不久前,同樣的時間天色還很亮的。」


    衫野一麵盯著蝴蝶夫人和浩美的對打,澹澹地說:「你上個禮拜。還有上上個禮拜已經說過同樣的話羅。」


    「咦?我沒說過哦.」


    「說過了.」


    正當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同時,浩美的一個扣殺取得了發球權。


    上次度過了一個相當快樂的文化祭.


    盡管和高上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兩人能夠一起行動::可惜總覺得有一種「未完成的遺憾」!!是因為沒有開口問清楚心中的疑惑吧?明明有那麽多機會,卻因自己不斷的遲疑而錯失加上有人來搗亂。


    隔著劃分體育館的綠色網子,女子羽球部的佐倉美哄有意無意地看著高上升。


    佐倉有事想擔咼上升單獨談談!然而::


    高上身邊一直都有人。


    平常他都跟班上的同學湊在一起。而社團活動時,則離不開杉野、大塚和寺岡這三人。與朋友相處融洽是好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


    「打擾一下」佐倉充滿怨恨地低聲說道。


    她沒來由地開始懷疑起:「莫非這些人對自己有什麽怨恨?」


    高上和寺岡的比賽結束,由寺岡顯得相當懊惱的樣子來推測,應該是高上獲得了勝利.接著,換杉野和大塚進入球場,開始進行比賽。高上倚靠著計分板和寺岡交談。此時,寺岡露出不悅的表情走


    出體育館——他們依照慣例進行互賭的遊戲比賽,輸球的寺岡正前去購買送給勝利者高上的貢口叩.


    此時,剩下高上獨自一人.


    好機會——!


    在自己的理性說出:「住手。真是卑鄙。」而放棄前,佐倉朝球網那頭的高上走去.


    和往常一樣的態度、和往常一樣的態度::佐倉不斷地告訴自己.然後開口:召同上。」


    高上充當記分員兼主審、裁判及線審,因此眼睛緊盯著杉野和大塚的廝殺回應道:「嗯。」


    今天一起回家吧?」佐倉心中噗通噗通地問著。


    「啊。嗯,好啊。」升有點敷衍地點頭答道。


    雖然至今開口邀約二起回家吧?」時從未遭拒,但是在獲得回覆之前,心中卻充滿不安,不管經過多久都無法習慣這種感覺。加上至今總是會有一些牽強的理由一起回家可是這次卻不同::


    佐倉安心地露出開懷的笑容:「那老地方見,」


    「好。」


    一如往常,社團活動就在半玩耍中結束。雖然大規模的大會比賽即將來臨,但並不是那麽的重要。而且今天打贏了寺岡,一切都非常順利。升心情愉悅地往門口走去,打開鞋櫃!!他嚇了一跳。


    自己的球鞋上放著一個白色的信封.


    升懷疑會不會是惡作劇,於是戒慎恐懼地打開信封。裏麵放著依稀可見花色的漂亮信箋,打開一看!!


    「給高上同學


    社團結束後請到體育館的後方,有事相談。


    宮部」


    輕輕的筆觸、工整地書寫著圓圓的字體,看起來就像是女生的筆跡。


    升將信箋合起。


    他眺望著天空陷入沉思,然後又打開信箋再次閱讓。


    「給高上同學


    社團結束後請到體育館的後方,有事相談。宮部」


    不管念幾次都是一樣的文句。


    哇!!這是怎麽一回事::莫非是情書。太老套了,該怎麽辦?身為堂堂男子漢,女生的邀約不能不去,雖然會把它視為玩笑來寬恕他們,不過自己並沒有會開這種劣質玩笑的朋友。


    雖然和佐倉約奸要一起回家,但女生總是要花一點時間來換衣服。在佐倉來之前應該還有一點時間吧?如果宮部要談的事情必需花很多時間的話,那就直接告訴她自己有約,先走就好了.升抱著樂觀的想法走向體育館後方。


    他一個人等待著。夜晚的學校顯得相當靜謐。


    不久,伴隨著輕盈腳步聲出現的是!一名有著纖弱的身材和一張呆呆的臉型,看似大學生的年輕男子。他穿著深藍色的寬大衣服,戴著小帽子。曾經在學校附近的教會看到進出的修道士就是類似這樣的打扮。對方雖然年輕,但他應該也是修道士吧?


    男子禮貌地低下頭說:「你奸,我是宮部!」


    了:.」升的臉部僵硬。哇!果真被擺了一道,太沮喪了!!升小心翼翼地,不讓對方發現自己內心受到的震撼,澹澹地問「請問有什麽事嗎?」


    「你是三槌的當家少爺吧?」宮部表情認真的詢問。


    「不是。」


    正如同大部分脊椎動物與生俱來的反應過程「從感覺器官感應得知」.4《感覺神經》+「刺激脊髓」+《運動神經》+「肌肉反應」;升的體內早巳建立「被奇怪的人詢問氣你是三槌的當家吧?(聽覺)」(感覺神經).「如果承認的話,恐怕會招致麻煩《脊髓》」+《運動神經》+「回答認錯人了(肌肉)」這般的反應過程,達到最後的「反射」階段。


    由於升的態度相當肯定,發問的人瞬間質疑起自己是否真的認錯人。然而,在重新思考後表示:「不,故意裝做不知道是不行的哦!!因為我非常清楚!!」


    「你真的認錯人了。」


    「說謊!!」


    「我說不是就不是。」


    「」


    「」


    夜風吹起,將他們頭上的樹梢吹得沙沙搖晃::


    宮部突然抓住升的手腕說:「當家少爺!!請跟我們走。」


    「真是煩人,不是跟你說認錯人了嗎?」升甩開對方的手。


    說完後,正打算掉頭離去——此時,眼前又出現一名男子擋住了升。他和宮部穿著同樣的深藍色衣服,但看起來比宮部年長。身材較高、眼神相當銳利。升嚇了一跳。


    「如果不乖乖聽我們的話,我們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哦!」男子以恐嚇的表情說道。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升便加速繞過男子左側。朝校門跑去.


    「哇,逃走了!你在做什麽啊,名熊。」宮部追著升.


    「等,等一下.」名熊也連忙跟在後麵追趕。


    沒有人會笨到在這時聽到「等一下二二個字,就真的乖乖停下腳步。升卯足全力拚命地奔跑.原以為自己已經逃脫,正想轉頭一探究竟的瞬間。不知何時已經追趕上來的宮部從背後擒住了他。「哇!」的一聲,兩人一起滾倒在草地上。


    「抓到了!!!」宮部對著背後的名熊喊著。


    「太好了,做得真奸。」名熊追了上來,從懷中取出某樣東西打了開來!!是一個可以輕鬆裝進一人的大布袋,乍看之下是清一色的黑,但仔細端詳,那並不是用黑色染料所染成的布。而是由於布麵寫滿了極細的文字,才會誤認是黑色的布。


    名熊親自將宮部手中的升放入布袋裏.升死命地抵抗,但仍不敵他們兩人的力氣,布袋的開口馬上被捆綁起來。袋中的升頑強地抵抗,最後終於放聲大喊:「哇——!救命啊——!綁架啊——!」


    盡管如此,宮部依然不鳥所動地將升扛起!!但是升不斷地抵抗,最後隻好和名熊兩個人合力將他拾走。


    宮部和名熊兩個人的體格並非健碩,外表看起來弱不禁風,但卻能輕輕鬆鬆地抬起升。升的體重雖然不重,不過要扛起十七歲的大男生。本來就是相當吃力的事,更何況升全力反抗。如此看來。這雙人組似乎擁有超乎尋常的神力。


    升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這兩個或許不是人類。


    然而卻無法從他們身上感受到,平常遇到非人類時那種「這個人並非人類」的不協調戚,或是似曾相識的直覺,因而才會大意——


    他們從體育館旁的出入口走到校園外,把升丟進停在一旁的黑色四門箱型車裏。這一路走來,升一直大叫、反抗著,但學校周邊的住宅不僅沒有人探出頭,也都沒有半點聲音靜悄悄的事實上,升並不知道裝著自己的那個布袋,會把所有的聲音、形狀都掩蓋住。


    坐在駕駛座的,是一名穿著與宮部及名熊相同服裝的男子。等他們三個人一上車,那個人便馬上將車子開走.發現自己被丟進車裏,然後被載走的升,陷入恐慌而更加死命地抵抗.


    升與謎樣的三名男子所搭乘的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後,比想像中還要快的抵達目的地。


    升被宮部還有名熊,像是搬運貨物般地抬下車。透過布,升可以感覺到自己正被搬進屋裏爬上樓梯,然後被丟在某個房間裏。升一屁股坐在地上,布袋的開口在搬運的途中就被打開了.升敏捷地跳起,從袋子裏逃脫。跑向被牢牢上了鎮的門邊,瘋狂地敲著說:「快開門!」


    「辦不到。」、「麻煩你安靜地在那裏待一陣子。」名熊和宮部似乎還在門外尚未離去.


    「別開玩笑了你們以為這麽做我會善罷甘休嗎!我一定會告你們!」升用力地敲著門說。


    「人類是無法審判我們的.」名熊嗬嗬地低聲笑著回答。


    ::可惡,竟然一點也不緊張::這些人果然不是人類,因此無法用一般的方式來說服,


    既然如此::隻能訴諸他們的良心了!


    「我明天還要上學!我要去學校——!我要上課啊——!」


    ::升試著編造謊言。


    「明天是星期天哦。」對方輕鬆地反駁。


    「可是明天我有課啊!《說謊》」升依然不死心。


    二天沒去沒關係的!!」


    「我打算要領全勤獎啊!(說謊)」


    「放棄吧.」


    「不行,如果明天沒有出席的話,我會被留級!(說謊)」


    「」宮部的良心似乎開始動搖,用很小的聲音對著名熊說:「他說會被留級」,但升仍然聽得相當清楚。


    太好了。應該會奏效吧?


    可惜對名熊卻產生不了作用.


    「既然都能拿全勤獎了,怎麽可能會被留級呢?」名熊挑語病地說.


    (啊糟糕》不,真的會被留級!」升不斷地用手拍打著門。


    「是是是。」名熊不耐煩似地回應後,腳步聲逐漸離去。


    「等一下啊,等一下!喂!」焦急的升用盡全力大喊著:「如果我被留級,你們要負責!」


    然而,已經沒有任何回應了。


    四周一片寧靜,更增添升的不安,他努力抑製陷入慌亂的情緒。用球鞋的底部「砰砰砰!」粗暴地踢著門,但門卻一動也不動。


    「唔~」升氣憤地低噥著。


    接著,他下定決心,往後退了幾步,打算使勁全力把房門撞開!!不過這是一扇以鐵製鉸鏈固定,相當厚實堅固的門,並不像電影、連續劇那樣,叮以輕易地撞開。經過用力的一撞,門並沒有被撞破,隻是徒留劇烈疼痛的肩膀。「好痛::」升窩囊地揉著肩膀,馬上放棄撞門的念頭。他環顧著房間,在這麽一撞後,自己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


    這個房間是一間鋪著地板的閣樓,比升自己的房間更為寬闊.房間裏有一張木製的桌子,還有四張放著椅墊的椅子.不知是不是特別為人質著想,桌子上整齊地疊放著兩條看起來幹淨又溫暖的毛毯,還有一盞桌燈——隻有這些,沒有其他家俱或是日常用品。


    除了入口處外,還有另一扇門。升以為是衣櫥或是置物櫃,於是把門打開!|


    「哦。」


    是廁所。雖然有著些許灰塵,不過打掃得相當幹淨,奸像是特地為人質準備的.


    房間裏沒有窗戶,但是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有一個天窗。此時的月亮剛好映照在天窗的窗框中.升抬頭看著那抹彎彎的新月,打破天窗的念頭瞬間閃過。隻要將堅固又具重量的東西直直地往上丟擲。應該可以將天窗的玻璃打破。不過就算打破了,手也構不到窗框,完全無濟於事,隻會讓寒冷的夜風灌進來,讓自己像個傻子一般。


    升大大地歎了一口氣,將身上的背包往桌上丟,束於無策地坐在椅子上、仰望著天花板。、


    升在這裏什麽都不能做,完全呈現窮途末路的狀態。


    「啊,謝謝.是寄給誰的?」透回過頭問,一看到蛟拿進來的包裹,透不禁驚歎:「哇!奸大的紙箱啊!」


    「是寄給透少爺的。」蛟將紙箱拉進起居室,一麵回答。


    「咦,寄給我的?是誰寄來的啊?」透走到包裹旁看著托運單,上頭並沒有寄件者的欐位。


    不過收件處的確是家裏的地址,也注明著「高上透」,所以隻好親自打開看看了。究竟裏頭裝著


    什麽東西呢?透懷著些許期待,撕開貼在上頭的膠帶。掀開蓋子往裏頭一瞧。


    瞬間——


    「哇!」透趕緊將紙箱蓋上。


    坐在透身旁的蛟可能沒有看到內容物。因此一臉狐疑地望著透:「裏麵是什麽東西呢?」


    透就像是被打撈上岸的魚般,嘴巴不斷地開合著.


    聽到所有過程的升從廚房采出頭問:「怎麽回事?裏麵究竟裝了什麽東西啊?」


    透僵硬地將臉轉向哥哥,嘴巴不停地開合著,終於吐出了一句:「人,是人!」


    「什麽?」升皺著臉走進起居室。用力打開弟弟用手壓住的紙箱蓋子,往裏頭一瞧。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彷佛會令視網膜燒焦般的亮白——


    一個全身被白布纏繞,體型瘦小的人,以如同胎兒般的姿勢躺在紙箱裏。


    「啊!」驚訝的蛟小聲地叫了出來。


    空氣頓時凍結.


    升悄悄地將紙箱蓋起。


    透望著哥哥的臉。


    然後——


    「哇啊——!」升大叫。透和蛟也被這一聲嚇得跳起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在廚房裏玩弄家用電話的天狐探出頭問。


    「那、裏、嗚大、大事不妙——!」臉色蒼白的升再度打開紙箱,把手伸進去抓住內容物的肩膀和膝蓋,一把抱起說:「喂!你還好吧!振作一點,」


    她的體型相當瘦小,所以才能裝進紙箱裏,應該還是小孩吧?看起來可能比透還矮小,乍看像是女孩子,但也無法百分之百地確定,因為那纖細的身體幾乎都被寬大的白布給緊緊纏繞著,光看就覺得很痛.兩隻手合在胸前、用皮帶固定在身體上,腳也是並攏被布包裹著,然後從膝蓋到腳踝也以皮帶固定住,似乎是刻意不想讓她的腳伸直。全身都被纏繞住,讓人感到異常的誇張。升輕輕地將她從紙箱中抱起,一頭長發披泄而下,發色是和布匹一樣的白。(插花:插圖很像c.c哦,最近去翻相冊看)升一邊留意著不要踏到頭發,一邊將那小孩橫放在榻榻米上.


    鼻子、嘴巴還有額頭都被白布纏繞住,唯一露出的雙眼,像是正在睡覺似地緊閉著——看到這個樣子,透納悶地傾著頭剛剛打開紙箱的瞬間,覺得她的眼睛好像有張開,難道是自己神經過敏?


    兄弟兩人、守護女和天狐圍著那謎樣被捆綁的少女——


    沒有人開口說話。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空忍不住開口問:「現代流行這種搬運手法嗎?」


    「你的疑問是認真的嗎?」升臉上不知不覺地露出疲憊無力的笑容。


    「開玩笑的.」空澹澹地回答後,指著被捆綁的少女問:「這家夥是誰啊?」


    「不知道」


    「是誰呢?」透疑惑地歪著頭.


    「不是你們認識的人嗎?」


    「我想應該不是。」


    「也沒有認識會利用紙箱請人運送東西來的朋友。」


    「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兩兄弟一齊點點頭.


    空麵向蛟.


    蛟臉上毫無表情,雙眼露出警戒,低頭看著被捆綁的少女,思考了一會兒後,簡短地回答道:「我想她應該不是妖怪。」


    聽到蛟這麽說,透驚訝地反問:「那麽這個小孩是人類嗎?」


    「饒了我吧。」升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


    .


    「絕對不是人類,因為不會有人會用咒布去纏繞人類。」天狐毫不猶豫地說,然後又喃喃自語著:「沒錯,這小孩看起來不像是妖怪。到底是什麽呢?」


    現場一片沉默。


    「那不送去警察局沒關係嗎?」透不安地問。


    「把這個送給警察也會有同樣的問題吧?」升說。


    「不會的,」金發美女嗬嗬笑著說。


    「送貨單上有沒有寫什麽?」透問。


    在場的每個人同時看著送貨單,單子上的「貨物名稱」寫著「生物」。這到底是要解釋成「新鮮的東西」?還是「有生命的動物」呢?


    一點頭緒也沒有,因此升趕緊問蛟:「送這個來的是一般的送貨員嗎?」


    「是的,是普


    通的黑貓送貨員.」蛟信心滿滿地點頭回答。


    「是這樣啊。」升將「黑貓送貨員」::「黑貓宅急便的司機」做了如此聯想,因此並不覺得這個答桉有什麽可疑。


    「這個小孩要怎麽處置?」弟弟詢問哥哥。


    「該怎麽辦才好。」


    這個時候。玄關傳來開門的聲音.「我回來了!!」是那樂天派的父親回來了.


    「噢!一家之主回來的正是時候,太好了!太好了!這樣可以召開家庭會議了吧?」金發美女的精神不禁振奮起來。


    高上兄弟一同對著滿臉笑容的空,報以僵硬的微笑。


    一家之主站在起居室門口看著白發少女、紙箱,然後對次男問道:「你是不是郵購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才沒有咧。」透悶悶地說.


    「那為什麽會有這種東西送來家裏呢?」一家之主進入起居間,蹲在沉睡少女的旁邊。


    「我不知道啊!該不會是爸爸偷用我的名字去郵購吧?」感到自己被懷疑的透,不高興地搖了搖頭,然後反駁道。


    「老爸我可不喜歡郵購這種事。」


    「等一下,為什麽話題會變成郵購啊?」升無力地問。


    「請不要吵架。」蛟露出哀淒的表情說。


    男子三人異口同聲的辯解道:「沒有,我們沒有吵架。」


    接著再度陷入沉默.電視機裏正好播放著無聊的搞笑節目,節目的罐頭笑聲在這片寂靜中回蕩,顯得毫無意義。


    父親終於開口問靠牆而坐的金發美女:「這個小孩被布綁成這樣,是不是把她鬆綁比較好?鬆開吧?」


    「怎麽覺得,聽起來有點低級的樣子。」長子皺著眉頭.


    「我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才這麽說的,因為她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你們看!她連呼吸都很困難似的.」父親不太高興地回答道。


    ::說得一點也沒錯.


    少女臉龐的下半部完全被布纏繞著,看起來十分叮憐。


    「說得沒錯那就把她臉上的布給鬆開」升也看著空說.


    但空卻回答:「不,不要鬆開比較好。所謂的咒布就是用以封印,或是抑製住某物的東西,雖然不曉得這小鬼為何會被咒布層層包裹著,但一定有其理由。如果從後果的嚴重性來考量,把她鬆開後可能會發生什麽事哦!」


    聽到這一番話,父親似乎被嚇到似的表示:了:。那算了.」


    「嗯,這是明智之舉。」


    「那小白怎麽辦?」父親浮現出為難的表情。


    「什麽啊,為什麽叫她小白?」升不禁問道。


    「因為這小鬼一身白,不是嗎?」父親漫不經心地回答.


    的確是一身白::


    雖然不喜歡這種類似貓狗的命名,但是又沒有其他的稱呼,所以之後,這名白發少女就被稱為「小白」了。


    在高上家,有關小白的話題一直持續到深夜雖然爭論不斷,但並沒有做出任何結論,最後在透的一句「想睡了」中結束.


    當晚小白被搬進客房,輿蛟比鄰而睡。


    *****


    隔天!!星期五。


    透是「鈴西龍」少年棒球隊的一員。這個球隊並不是學校的社團活動,而是鈐西居民為了振興中小學生運動而組的球隊。總教練、教練也不是老師,而是由具有棒球經驗的義工擔任。


    練習的時間為每星期一、三、五的放學後。由於不是中學或高中的社團活動,因此不需要每天練習。星期天有時會有練習性質的比賽,而平曰練習的場地在國小操場,直到最近才終於裝上了大型的照明設備。


    今天將隊伍分成兩邊,進行紅白大賽。目前正處於第六回合紅隊先攻,白隊後攻的局麵。比數三比四。雖然白隊領先一分,但紅隊現在一人出局,一、二壘有人,隻要打擊出去就有可能變成平手.


    透是紅隊的二壘手,打第八棒,而現在站在打擊區的打者是第二棒,因此還有一段時間才會輪到自己。


    隊友中有人熱情地站起來高聲加油,但尚未從昨晚睡眠不足狀態中恢複的透,一點也提不起勁地坐在長椅上。


    紅隊的第二棒打者用短打將球觸往一壘方向,球滾動至不錯的位置。雖然打擊者在上一壘前就被封殺,但卻順利地將一、二壘包上的跑者送上二、三壘。


    目前是兩人出局,二、三壘有人,進攻隊伍所坐的休息區氣勢高昂。


    在一片加油聲中,紅隊的三號打者一臉緊張地站上打擊位置.


    透強忍住哈欠,畢竟在比賽時刻打哈欠總是不禮貌.不過,因為是和彼此熟識的隊友比賽,不會那麽緊張,因而變得有點心不在焉。雖然還不到迷迷糊糊的程度,但是透幾乎是陷入睜著眼睛睡著的狀態。


    「好球!」透被裁判那宏亮的聲音給嚇了一跳。拾起頭來。


    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


    「不行啊,完全沒有仔細盯著球,太緊張了。」


    透朝著音源處望去,身旁不知何時坐著一名少年。看起來比矮小的透嬌小,臉也是小孩的模樣,似乎是低年級的男童.那一頭像是外國小孩的澹色頭發,在夕陽的照射下染成了微紅。


    那是一張從未見過的臉,棒球隊裏有這麽一個小孩嗎?透疑惑地納悶著。


    小男孩並沒有穿著棒球製服,而是罩著一件和這個滿布灰塵的操場極不恊謂的黑色高領外套。可能是哪個隊友的弟弟來這裏參觀吧?可是少年這身裝扮坐在長椅上,周圍的隊友、參觀者。甚至連教練似乎都沒注意到他。


    不知是不是察覺了透的視線,少年露出澹澹的笑容低語著:「等著看吧,一定會被三振。」


    透將視線轉回打擊區.的確,一臉緊張的打擊者猛然一揮球棒,裁判大叫「好球!」目前兩好球,這一局已有兩人出局,所以是最後一棒了。長椅上的隊友們開始陷入緊張氣氛。


    投手高高地舉手過頭,投出第三球——打擊者一看到球便用力一揮。


    三振出局。


    紅隊的休息區傳來惋惜的歎息聲.裁判判定打擊者出局,然後示意換人進攻。


    「你看!我說了吧!他根本沒有看著球。」少年的語氣中似乎帶著諷刺。「而且腰部的轉動也不夠流暢,胸部如果沒那麽縮進去的話就奸了,也就是說應該要挺起胸膛。如果不這麽做,根本沒辦法奸奸地揮棒以上是我的看法。」說完他看著透問:「你不這麽覺得嗎?」


    言語中充滿了自信,感覺就像一位和年幼外表相差甚遠、具有魄力的人物。他那高貴優雅的氣質。若說是某國的皇太子殿下也不為過,總之,那小小的身軀散發出一股和一般人不同的氛圍!並不是這些原因使透不自覺地感到這小孩應該不是人類」。透甚至認為「他的實際年齡應該不如外表」。沒有什麽特別的理由,這種感覺就跟第一次和六瓢相遇時一樣.


    這個人可能不是人類::


    透有這樣的直覺,而且透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直覺是正確的。


    即使對方不是人類,透的態度依然沒有改變。他以自然的語氣說:「這種事情你何不直接跟他們說?就當作是建議。」


    「哈哈::」聽到這裏,少年發出如大人般的笑聲,然後輕鬆地將背靠在椅背上說:「這個功勞就讓給你羅。」


    「是嗎?」


    「不過,希望你能回答我的問題.」


    「什麽事?」


    少年往椅背一靠,短短的腿便離開了地麵。他搖晃著雙腿開口問:「這幾天,你有沒有見過一名全身刺青的年輕女子?」


    「刺青?」


    少年頷首說:「她的特征是


    一直緊閉著雙眼。」


    「嗯——」透歪著頭思考,但是對於那樣的女生,心中一點線索也沒有,因此很坦白地回答:「沒有見過。」


    「這樣啊!知道了,謝謝。」話一說完。少年便從長椅上跳了下來,邁開步伐。透正心想對方是否要離去而望著他時!!丁::啊,對了,還有一件事。」少年停下腳步回頭,笑著問道:「空幻狐還好吧?」


    「你們認識嗎?」透睜大雙眼,頓時睡意全消.


    「可以這麽說.」少年優雅地點頭回答。


    「嗯,空很好哦.」


    「思,那就好。」少年簡短地說完後,便微微一笑轉過身,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操場。抬頭挺胸的走路姿態,感覺就像一國首領似的充滿威嚴.


    透盯著少年的背影,直到隊友喊著自己的名字才連忙站起來。朝隊友的方向走去。


    今天的社團活動一結束。升便直接回家.


    腳踏車進入鈴之瀨鎮後不久,就在快到家的不遠處,看到前方有個穿著紅色和服裙的身影.正走動著。升稍微加快速度,然後叫了一聲:「蛟!」總是巫女裝束的少女回頭停下腳步。


    少女等著升追上來後說:「回來啦。」


    「嗯,我回來了.」升騎到蛟的身邊。跳下腳踏車,看到蛟手中拿著幾件套著塑膠套的衣服。是父親的褲子和襯衫。「啊,你幫我去洗衣店拿衣服啦,謝謝.」


    「不客氣。」蛟搖頭答道。然後和升並肩走回家。


    「小白醒了嗎?」升開口問了今天一整天惦記著的事。


    「還沒有,一直沉睡.」


    「咦!這樣沒有關係嗎::我看還是帶去醫院比較好吧?」升露出擔心的表情.


    蛟思考了一下後表示:「可是我想,這附近應該沒有可以醫治小白的醫生。」


    「嗯,那要什麽樣的醫生才可以呢?」


    「巫醫。」


    「樹醫?(注:巫醫輿樹醫的日文同音)等一下,她又不是植物。l


    「巫醫也看植物嗎?」


    「樹醫都看植物吧?」


    「是這樣嗎?」


    兩個人說著不搭軋的對話,然後轉彎——


    看到一名奇怪的女子。


    一名雙手拿著彎曲成l型的鐵棒、戴著眼鏡的年輕女子,正麵對著他們走來,皺著眉頭低噥著:「唔——嗯。有味道,有味道哦——」


    和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時,升滿腹疑問地望著女子,心想:「什麽東西有味道啊::」


    不知是天生還是剛睡醒的毛躁,肩膀以上的短發整個東翹西翹。素黑的套裝外罩著一件像是神探可倫坡(注:美國的經典推理影集「bo係列」從1971年開始至今仍不斷地推出新影集)愛穿的長大衣,肩膀上掛著一個歪七扭八的俗氣大背包。


    那個女人的胸部真是雄偉::


    升不讓守護女發現。偷偷地瞄著那名手持卜杖《注:又稱「尋龍尺」,用以探測地下水源等地下物藏的傳統方法》的女子。


    胸部果然超大。(插花:對jp無語了)


    三人擦身而過.


    瞬間,女子拿在手上的兩支l型采測器往外大大地張開。「哇——開了!」


    升被女子的喊叫聲給嚇了一跳,於是停下腳步。蛟一看到升駐足不前,也跟著停下來。


    ::雖然心裏這麽想,但稻用終究沒有說出口。也沒有從臉上露出任何端倪。


    槐露出警戒的表情說:「我無法明白,這麽做根本不能獲取龐大的利益,身為商人的你卻如此犧牲來幫助我們,會認為你別有企圖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是這樣嗎?你是這麽認為的嗎?嗯、嗯。」稻用點點頭,單眼鏡片反射著路燈,微微地閃著光.「哇哈哈哈~嗯,倘若真被你說中的話,那和你有什麽關係嗎?」


    槐瞪著稻用。


    雖然瞪著他,不一會兒還是微微地搖頭回答:「沒有.」


    說完,她轉身背對著稻用邁開腳步,泥目也緩緩地跟隨著她.


    「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槐說。


    稻用笑著說:「很好。」


    *****


    前方約三十公尺處。


    有一名穿著卡其色連帽棉質運動服的少年步行著,他不停地四處張望,行動相當可疑.


    他貫穿了橫跨鈐之瀨鎮的街道下方,一條供行人通行的專用隧道,由於此隧道屬半地下的構造,因此隱藏著許多死角地帶.小學及國中的家長會也常質疑:「讓小孩子單獨走過這條隧道會不會太危險了?」


    此時,附近沒有半個人影。在對方沒有防備下出奇不意的現身,讓對方措手不及,而且最大阻礙的「白鬼」也不在他身邊!!這可是絕佳的機會。


    隻要能夠抓到他,也就可以順利引誘似乎已經將他視為「父母」的「白鬼」上勾.修道士裝束的數名鬼,彼此以眼神打廠個暗號,點了點頭後便跑上前,迅速地將對方團團包圍.


    被包圍的少年停下腳步,低著頭。


    名熊往前一步開口說:高上透,麻煩跟我們一起走。」


    少年緩緩地拾起頭。


    「——什麽?什麽事啊?你們這些歐吉桑.」


    露出深深埋在帽子下方的眼睛,他!!久保田秋一微微一笑。


    那群修道士裝扮的鬼雖然沉默不語,但卻流露出極大的不安。


    名熊緊蹙著眉,看起來像是非常憤恨地思量著,又像是露出苦笑的樣子。


    升看著女子的身影轉彎不見後。又邁開步伐問身旁的蛟說:了:.剛剛那個人是人類嗎?」


    「不是。」蛟搖頭回答。


    「啊,還真的不是?」升點著頭繼續說道:「我的直覺越來越準了剛才那個人在做什麽啊?」


    「嗯,在做什麽呢?」


    說著說著。正好走到了家。升將腳踏車牽進車庫,然後朝玄關走去。


    蛟正佇立在玄關的門前。


    升以為蛟在等著自己,因此連忙跑過去。


    蛟抬頭看著升,用認真的表情說:「升少爺,麻煩你在這裏等一下,先暫時不要進屋裏。」


    「為什麽?」升驚訝地問。


    「也沒什麽,隻不過有些不放心.」蛟將門微微地開了一個縫,欲閃身進屋時突然停了下來,回頭叮嚀:「我沒有說奸之前,請絕對不要進屋。」


    會如此叮囑應該不是「沒什麽」吧?雖然心裏這麽想,但升還是點頭答應。得到升的回應後,蛟放在身後的手便將門關了起來。


    天狐早在蛟前往洗衣店拿衣服前就出門散步去了,現在家中理應沒有其他人在。


    可是——


    蛟早巳將花了幾天認真精煉的巫粉,偷偷地灑在高上家各處.透明的巫粉對高上家三人、天狐還有蛟不會起任何反應。不過當其他人踏上這巫粉,或是從旁經過的話。就會發出澹綠色的光芒,以顯示有入侵者入侵,而這個反應也隻有精煉此巫粉的人才能看得到。


    如今,這個巫粉正閃爍著澹綠色的光。


    蛟將手中的送洗衣物置於鞋櫃後踏進屋內,小心翼翼地不讓衣服發出半點摩擦聲,無聲無息地踏在地板上,彷佛沒有重量般的安靜,不過卻能夠快速地在走廊上前進.


    她發現客房的拉門敞開著,於是往裏頭一探,白發少女睡覺的棉被裏並沒有人。


    小白起來了嗎?


    所以巫粉才會出現反應吧?


    可是小白的手腳被嚴密地捆綁。這樣的狀態下怎麽行走呢?能夠去哪裏呢?


    應該是有入侵者吧?


    是那個不知名的入侵者將小白給搬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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