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結論來說,其實手銬並沒有解開。


    “都是你硬要破壞它才會變成這樣。”


    “囉唆。”


    “隻有和對方的等級有絕對差距時,才能壓倒性地破壞對方的魔法。”


    “你這是什麽意思!”


    “剛剛如果拜托鈴蘭不就沒事了嗎……”鼓太郎小聲道。


    “不是我打不開!我隻是不想打開而已!”


    “……………”“……………”


    鼓太郎和鈴蘭兩人用著同情的眼神看著歐仁妮。


    “真是……我本來就是來抓你們的,這樣一來你們不就逃不掉了嗎!”


    “還在逞強。”“就是說啊。”


    “我才沒有逞強!”


    歐仁妮大聲否定。


    “可是啊。”


    “幹嘛啦笨蛋?”


    “我覺得如果不拿下來的話會很不方便吧。”


    “什麽意思?”


    “像是洗澡之類的。”


    歐仁妮的臉倏地轉紅。


    “不、不要想這種無恥的事!!”


    她抬起自己的腳踹向鼓太郎。


    她可愛的臉正因害羞焦躁而動搖著。


    雖然她上半身和下半身所表現出的行為根本是互相矛盾,但她其實是位相當純情的女孩。話雖如此……。


    “這種事就算不用腦子想也知道吧!”


    正遭受對方踢擊轟炸的鼓太郎隻能不斷發出慘叫。


    “鈴蘭,幫我們把這手銬解開啦!”


    但鈴蘭拒絕了。


    “為什麽!?”


    “你不是說不會命令我的嗎,主人?”


    “別在這種時候欺負人嘛~~”


    “很遺憾,我最近覺得主人困擾的臉,看起來還挺可愛的……”


    “咦咦!”


    “我想知道這想法的真相為何……”


    “怎麽這樣~~~~”


    看到鼓太郎一臉狼狽,鈴蘭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真的,這不是憑我的能力可以解開的。”


    敵人的魔法設有雙重機關。


    手銬上施有以咒文維持的密碼鎖,若為了破解密碼而施予魔法,原來的密碼將會利用那魔力,將鎖變成更複雜難解。


    雖然這樣一來,就連原本施法的敵人也無法解開;但這鎖原本就是設計用來取對方的性命,所以根本就不成問題。


    “若沒有其它事要做,或許還能找出破解之道;但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先做好對比戈之戰的準備吧。”


    “我也得準備星期日的約會……”


    “對主人來說,這是個提升魔法師層級的好機會。就請歐仁妮好好教你吧。”


    “怎麽這樣!再這樣下去,歐仁妮也會覺得不方便吧?”


    “不。”


    “咦?”


    “如果比戈的目標是你,那現在這樣正好。”


    “可是我會很困擾啊!”


    鼓太郎的手機響了起來。


    from:祈梨


    我好期待明天的電影。


    我會好好打扮的。


    ……但還是請你別抱太人期望喔。


    (糟糕,真是太糟糕了……)


    鼓太郎臉色慘白地想像著。


    星期日,在一片晴朗的藍天下,祈梨在締結姻緣的石碑前等待的身影。


    (特意打扮過的祈梨,究竟會是怎麽樣的裝扮呢?)


    害羞的祈梨,一定是低著頭在那裏等著。


    然後我出現了。


    而抬起頭來的祈梨,應該會看到……。


    (一臉困擾的我,)


    還有和我銬在一起的歐仁妮………………。


    我拿著手機的手顫抖著。


    “求求你,我這星期日要去約會啊!”


    “約會?”


    歐仁妮一臉驚訝地露出“他到底在說什麽啊?”的表情。


    “莉莉斯的碎片會依使用方式的不同,也可能成為破壞這個世界的東西耶。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場戰爭可是攸關世界的命運啊!你認為世界和約會哪個比較重要!!”


    “對我來說,祈梨比較重要啊!”


    “你別傻了!”


    歐仁妮砰地給他一記膝擊。


    “好痛~~”


    歐仁妮的膝蓋命中鼓太郎的尾骨,痛得讓他仰起頭來。


    眼中浮現出淚水。


    但這淚水,並不是因為疼痛。


    (好不容易才跟祈梨和好,怎麽會變成這樣……)


    鼓太郎滿懷怨念地仰望著天空。


    在紫色的天空中,一顆星星正閃爍著。


    鼓太郎不自覺地許下了願望。


    (請保佑在星期日前能解開手銬……)


    一旁的鈴蘭自言自語道:


    “在這時間竟然會看到那顆星星,真是凶兆。”


    “………………”


    該不會全世界都在欺負他吧,鼓太郎心想。


    *  k與m 1


    即使是白天喧鬧的車站前,到了深夜也是空無一人。


    這時還會發出光亮的,也隻剩下便利商店的燈飾而已。


    折斷的看板、裂開的柏油路、焦黑的路麵,一切都是爆炸所留下的痕跡。


    在沒有車子經過的十字路口,紅綠燈仍盡責地工作著。


    空無一人的街道沒有人走動,也沒有人窺視著。


    沒有實體的影子蠢蠢欲動著。


    十字路口空無一人,那影子悄悄地浮現出來。


    被路燈所照射的黑色痕跡產生出波紋起伏著。


    “嗚……嗚!”


    影子呻吟著。


    簡直就像是從沼澤中爬出來一般,由被刻畫在柏油路上的‘黑’中所現身的,是剛才那個應該已經被歐仁妮的閃電所消滅的少女。


    “為什麽……我是?”


    我是誰?她自問著。


    從垂下的視線中,可以看見自己手背上的傷痕。


    k……,後麵的字已無法辨識。


    “k……?”


    她淡淡地向虛空詢問。


    “我死了嗎?我又死了嗎?”


    ──沒錯。


    從空無一人的空間裏,悄悄傳來了肯走的回答。


    “我的名字,是k……”


    少女回想了起來。在手背上刻上傷痕的就是她自己。


    左手上刻著k……;右手上刻著m……。


    當初是為了記下什麽而刻上去的呢?現在的自己已經回想不起來了。


    “我是受到了比戈大人的命令,來此奪取莉莉斯的碎片……”


    ──每死一次就要喪失一些記憶,這樣還挺麻煩的。但這就是你斯支付的代價。


    “我還能死幾次?”


    一次,它回答道。


    ──隻要再死一次,你的靈魂就會成為我的東西。


    “比戈大人說過,隻要我拿到莉莉斯的碎片,就讓我和妹妹見麵。”


    ──你不害帕嗎?你不害帕靈魂被惡魔奪走嗎?


    “隻要能救出我妹妹,一切都無所謂。”


    m……,m……,她不斷念著,企圖想起接下來的字。


    為了抓住模糊浮現出的字句,她的指尖在空中遊蕩。


    但手心所能握住的,隻是一片空氣。


    “………”


    刻印著k的手,將那拳頭緊緊包住。


    她將手緊抱於胸前,像是妹妹就在那兒一般。


    對這個已經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對象,她仍感到無比的憐惜。


    ──能侍奉擁有血統的魔法師後裔,對我來說也是種光榮。


    “過去的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你知道比戈獲得莉莉斯後,想要做什麽嗎?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少女肯定地說道,她站起身來。


    由橡木所製的身體,發出木頭幹燥的聲響。


    (隻要能救出我妹妹,一切都無所謂……!!)


    少女再次凝視著自己立下的誓言。


    凝視著刻畫在左右手背上的兩個名字。


    “死了還能複活還真是便利啊。材料那麽單純,重新生成是不是也不用花什麽功夫啊?”


    聲音從上方傳來。


    是一位非常活潑的女性。


    “我的名字是吉兒。不先報名號的話,好像會被你當作是敵人幹掉呢。……啊,我都忘了你已經喪失記憶了,那我報上名字也沒意義囉。哈哈哈。”


    她坐在交通號誌上不停搖晃著交叉的變腿,對於自己暴露到極點的裝扮,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你來做什麽?”


    “如果我說是專程來嘲笑你的呢?”


    “………………”


    k沒有回答,隻是稍微低下頭。


    在路燈的陰影下,k的臉看起來,就像是在瞪著吉兒一般。


    不過由於她的身體是出木頭所製,一切部隻是觀視者的錯覺罷了。


    “騙你的。我才沒有閑到為了嘲笑你這種人偶,而特地大老遠跑到極東來呢!”


    語畢,吉兒從交通號誌上跳了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個人喜好,在手腳這些不需遮掩的部分,她穿著密縫的緊身衣;但在每個人都遮掩的部位,卻是穿著比泳裝還要暴露的衣物。真是奇怪的服裝。


    而在她的腰間,則垂掛著一條紅色帶刺的鞭子。


    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那是屬於比精靈魔法師更高層級的‘靈獸使’所配戴的鞭子。而事實上,她正是比戈的部屬中,擁有最高魔力的一位。


    “你的目的是什麽?”


    “比戈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他問莉莉斯何時才能到手。”


    說完,吉兒在欄杆上生了下來。


    “因為怕他因遷怒而殺了我,所以我就離家出走了。”


    說完她便自顧自她笑了起來。


    雖然她的身體釋放著充滿肉感的美豔,但嘴裏說出的話卻是幼稚至極。


    吉兒一邊大笑,一邊用翹著的二郎腿指向k。


    “所以啦,我想要盡快獲得莉莉斯。但是莉莉斯是女的,我其實沒什麽興趣;不過再這樣下去,比戈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你還是別太小看他們比較好。那兩個人比外表看起來強多了。”


    “你是在為自己的失敗找藉口嗎?”


    “你要這麽想也行。”


    “我可沒吃過敗仗。”


    語畢,吉兒那豐厚的雙唇左右大大的上揚。


    “所以啦,能請你為我而死嗎?”


    吉兒以那天使般的笑容,斬釘截鐵地說道。


    *  藤並家的風暴


    “哥哥,那個人是誰?”


    迎麵而來的笑臉。


    琴子的臉上滿是笑意。


    雖然臉上的微笑像是天使一般,但聲音卻有如嚴冬般冰冷。


    “那個……這個嘛……”


    從鼓太郎的臉上不斷滴下汗水,就像是在扭著濕抹布一般。


    “是鈴蘭在路上碰巧遇到朋友……”


    一旁的鈴蘭拉著鼓太郎的袖子,在他耳邊問道。


    (……日本人將互相要脅對方性命的人稱作是朋友嗎?)


    (怎麽可能跟她說實話嘛,關於魔法的事情可是秘密啊。)


    看到兩人偷偷摸摸地說著悄悄話,反倒讓琴子更為光火。


    “啊~~!你們兩個又排擠我!”


    “抱歉,對不起啦!總之我們可不可以讓歐仁妮住下來呢?我已經得到爸爸的允許了。”


    其實他隻是隨口胡扯的。


    “那就沒辦法了……”


    琴子噘著嘴不甘心地說道。


    “……但是。”


    琴子所在意的,是歐仁妮緊貼在鼓太郎身邊的樣子。


    她的左手和哥哥的右手像融合般緊貼著,簡直像是吸住的磁鐵一樣。


    (太可疑了……)


    從她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她是刻意接近哥哥的。


    那通紅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據。


    “笨蛋,別靠那麽過來啦。”雖然她這麽說。


    “可是不這樣的話……”雖然他這麽說。


    “你們兩個在說什麽悄悄話!?”


    琴子忍不住擠進兩人之間。


    然後她發現了一樣東西。


    “……這是什麽?”


    “手銬。”


    “這還要你說,我自己看得出來!”


    琴子不放過裝作若無其事的鼓太郎。


    “啊,這是魔法的……”一聽到鈴蘭毫無惡意地想要解釋……。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鼓太郎慌張地捂住她的嘴。


    (我不是說關於魔法的事要保密嗎!)


    (唔……對喔。)


    “啊~~!你們兩個又在排擠我!”


    既然鼓太郎說要保密,鈴蘭隻好做出奇怪的解釋。


    “其實是因為他們兩個玩了奇怪的遊戲……”


    “奇怪的遊戲!?”


    不知道想像到了什麽,琴子的聲音帶著焦慮。


    “而且有點危險。”


    “危險!?”


    琴子像是要暈倒般站立不穩。


    她已經無法再想像了。


    “哥哥!!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鈴蘭!你不會挑個好一點的說法嗎!!”


    “嘿嘿。”


    “別想用這種方法瞞混過去!”


    琴子的身體直打哆嗦……。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哥哥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戰栗感讓琴子全身顫抖著。


    這時……。


    “方便的話,可以先跟你們借用浴室嗎?”


    引起這場混亂的女主角開口了。


    “可、可以是可以……”


    琴子之所以一口答應,是因為她也看到鼓太郎他們也全身髒兮兮的。


    其中,也有為了隱藏血跡,在戰鬥後刻意弄髒的部分。


    “走啦,笨蛋。”


    “我的名字怎麽變笨蛋了!?”


    鼓太郎有點受到打擊。


    “我可是從歐洲到這裏都還沒換過衣服耶,我快受不了了啦!”


    她完全不顧慮鼓太郎的立場。


    歐仁妮拉著手腕,硬是想把鼓太郎拖走。


    “等等,為什麽哥哥也要一起去!?”


    “有什麽辦法。”


    歐仁妮一臉不耐煩,將銬住兩人的手銬亮了出來。


    “誰會想和這笨蛋一起……”


    聽到這句話的琴子的怒氣終於超出了忍耐極限。


    “哥哥或許真的是個笨蛋,但是你不準叫他笨蛋!”


    “到底是哪邊啦!!”


    鼓太郎忍不住叫了出來,不過這次換歐仁妮瞪了過來。她用食指用力戳著鼓太郎的額頭,就像是上級在命令下屬一樣。


    “聽好了,雖然我們要一起洗澡,但你得給我戴上眼罩。如果你敢拿下眼罩,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誰會想偷看你啊!”


    鼓太郎被狂踹了一頓。


    “是你自己說不準看的啊!”


    “哥哥,這樣你就接受了!?”


    “……拒絕的話會被她踹死的。”


    “這種東西我幫你們解開就好啦。”


    “啊,琴子……”鈴蘭想要阻止,不過琴子的動作快了一步。


    “嗚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嗶剝嗶剝,電流在琴子全身竄流。


    “不小心摸到的話會觸電……”


    “你太慢說了啦!”


    “琴子,你沒事吧?”


    從琴子身上冒出煙來……。


    交互看了一下鈴蘭和歐仁妮之後,琴子更是深信不已。


    (這些人是瘟神!)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一點也沒錯。


    在琴子腦中,兩人的身影漸漸變成了死神。


    得保護哥哥才行。


    (我要保護哥哥!!)


    琴子撲進鼓太郎胸前。


    “哥哥!”


    “什、什麽事?”


    “我也要和哥哥一起洗澡!”


    “啥!?”


    “我也流了很多汗啊。”


    “問、問題不在這裏吧!”


    饒了我吧,鼓太郎想。


    光是應付歐仁妮就夠棘手了,情況再繼續惡化下去的話那還得了?


    但怒火中燒的琴子,眼神已經跟失去理性的醉漢沒什麽兩樣。


    “你都答應和那外人一起洗了,我難道就不可以嗎?”


    琴子纏了上來,就像是一個煩人的醉鬼一樣。


    “就算我們是兄妹,但我們都是高中生了啊!?”


    “哥哥,你就這麽想和這個人一起洗嗎~~!!”


    “我什麽時候這麽說了!”


    “嗚哇~~哥哥是人色狼!!”


    鼓太郎的腦袋被琴子死命地捶個不停。


    *  蒙眼的人浴時間


    一般來說,同一個屋簷下如果聚集了三個女孩,應該是很幸福的才對……。


    “……真是的,琴子也用不著打那麽用力吧。”


    鼓太郎不斷地深深歎著氣。


    他的臉被緊緊地綁上了浴巾。


    “痛、痛,好痛!”


    “這點小事就忍耐一下吧,你可是男人耶。”


    “綁太緊了啦!血都跑不上來了!”


    “沒問題的,反正你的腦細胞早就死一半了。”


    (喂喂……)


    不但被妹妹痛扁一頓、被遮住雙眼、還被罵說腦死,這樣根本就是在淩虐人嘛!


    (而且這種事又不能和祈梨說……)


    雖然不想瞞著祈梨,但這種事還是別告訴她的好,這根本不是有女朋友的人該做的事。


    “我要進去了。”


    “哇,不要突然拉我啦。”


    不過進浴室時,歐仁妮還是小心地拉著鼓太郎的手,以避免赤裸裸的兩人跌在一起。


    手銬發出金屬的摩擦聲。


    “你有戴手鐲啊?”


    沒錯,她點點頭。


    “這是我最重要的東西,我絕對不拿下來。”


    由於遮著眼,鼓太郎隻能從記憶中回想;印象中,她戴在左手上的手鐲,似乎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


    雖然是金製的,但並未讓人感到有什麽魔力的波動。


    或許那手鐲的價值並不在於價格和能力,而是和她的回憶有關吧。


    “喔,還蠻寬敞的嘛。”


    浴室裏響起歐仁妮讚歎的聲音。


    (原來她對洗澡有興趣啊。)


    雖然感到意外,但說起來,歐仁妮的年紀其實和自己差不多。


    (雖然她是個厲害的魔法使,但內心或許是個普通女孩吧……)


    鼓太郎的心中湧起一絲絲的親近感。


    這時,我才注意到自己和女孩子單獨兩人一起洗澡的事實。


    (如果是跟祈梨就好了!)


    ……不,這不是重點。


    之前我一直把她當成全自動暴力機器,所以完全沒注意到;不過仔細一想,這狀況真的是蠻驚人的。


    雖然不知道全日本有多少十五歲的小孩,但在這年齡熊和女孩子一起洗澡的,應該沒有多少吧。


    天啊。


    雖然被遮住眼睛,也不能期待看得到什麽;但有個一絲不掛的女孩在自己身邊,仍讓鼓太郎感到心跳不已。


    即使那女孩是全自動暴力機器也一樣。


    (……我是被虐狂嗎?)


    我有點擔心自己的未來。


    (這麽說來,鈴蘭也是把我要得團團轉……)


    怎麽會有被自己仆人戲弄的主人呢?我心想。


    …:我的心情愈來愈沉重。


    這時……。


    “關於莉莉斯的事,你是怎麽想的?”


    先一步泡進浴缸的歐仁妮對我說。


    “什麽意思?”


    “那不是你自願得到的不是嗎?”


    一點也沒錯。


    鼓太郎抓著浴桶的手停了下來。


    “……你怎麽知道?”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你的臉看起來不像會做壞事。”


    “你這麽說我會害羞……”


    “我的意思是你一臉呆樣。”


    “嗚……!”


    歐仁妮在浴桶裏倒進熱水,讓鼓太郎抓著。


    “……謝謝。”


    “心髒被嵌進那種東西還笑得出來,你真的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我才沒有笑呢。”


    “這十五年來,莉莉斯的碎片就藏在你體內這件事,你一直被蒙在鼓裏不是嗎?”


    “因為老爸不想讓我感到不安。”


    “這藉口你能接受?”


    “也隻能接受了啊。”


    “你不生氣嗎?”


    “就算生氣也沒用啊。”


    “什麽嘛,你不過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我才沒有!”


    我注意到自己大聲了起來。


    “欺騙自己的人都是這麽說的。”


    “這與你無關吧?”


    “看吧,又在騙自己了。”


    “……………”


    “看到你這種人,我就會忍不住火大起來。”


    她冷冷地說道。


    “明明就是因為自己束手無策所以才選擇忍耐,卻老是找藉口……”


    “忍耐有什麽不對。”


    “就算生氣也不能改變什麽,隻會吏使人覺得悲哀而已。”


    “那也不用說的那麽過份吧!”


    “你是男人吧。”


    “這種事情,別拿性別來作比較!”


    “你會生氣,就表示你也是有自尊的吧?”


    完全被對方瞧不起了。


    (沒錯,一點也沒錯!我就是個沒用的廢物!)


    雖然想回嘴,但鼓太郎還是閉上了嘴巴。


    這時……。


    “不過還是稍微誇你一下吧。”


    歐仁妮的話令鼓太郎嚇了一跳。


    “你並沒有因為覺得自己是個沒用的廢物,就自暴自棄地墮落下去不是嗎?”


    “呃……”


    “光是接受自己是軟弱的人這件事,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你剛剛不是還在瞧不起我嗎?”


    鼓太郎無法置信地擠出了這一句話。


    “我是真心在稱讚你喔。”


    歐仁妮高興地笑了起來。


    鼓太郎有


    點不悅。


    因為從剛剛開始,他一下子受到言語上的打擊、一下子又心跳不已,根本就是被對方要得團團轉。


    “我剛剛說的太過份了。抱歉,剛剛對你惡言相向。”


    “不、不會……”


    心髒又悸動了一下。因為她的語氣,還蠻像個大姊姊的。


    “不過隻是逆來順受的話,那你也不過是個隻會嘴巴講講的男人罷了。”


    這句話讓鼓太郎又收回前言。


    “呿,別以為你是女的就這麽囂張。”


    “我可不是女的。”


    語畢,她站起身來。


    “啥?”


    她在說什麽啊?


    因為帶著眼罩,鼓太郎根本不懂她話中的含意。


    “……沒什麽,渙你進來泡吧。”


    聽到水潑出來的聲音,鼓太郎知道她從浴缸裏出來了。


    但他並不知道,歐仁妮身上刻印著何種誓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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