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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的降臨-時間的齒輪開始轉動


    1 相馬多軌子已經不記得父母長什麽樣子了。


    她從小並不是一個人生活。曾經和父母一起生活過。隻不過她的周圍一直都隻有大人,在身邊照顧她的乳母、老人,【外】和來這裏努力修行咒術的人。她的父母對她和其他大人對她都是一樣的態度。所以,在她身邊沒有一個人能夠給她留下印象。


    她是具有依憑資格出色的直係子孫。


    多軌子是被一族人所期待的,認為她可以完成一族人的夙願。父母對她的印象不隻是【繼承人】,更不是【我的孩子】。


    您將成為偉大的神。


    在她懂事的時候,她身邊的大人們經常這麽跟她說。那些話是不虛假、也不是開玩笑的,大人們所做的行為都很謹慎,平時也很恭敬的接待她。這就是證明。


    再說,多軌子是需要多加留意的孩子。


    她在兒童時期,居住在有名的靈峰山脈中。那是個離群索居,像個部落的地方,被大自然所包圍,由於靈脈在這裏聚集,強大的靈力將充滿這裏。此外受一族人多年實施咒術的影響,就會形成極為特殊的靈相地。


    或許是受到環境影響,身為女巫的她身上很容易吸收外界的靈氣。靈氣依附在她身上,她的這種依附就是優秀女巫的證明。另一方麵,也使得如何對待她變得更加困難,她身上依憑的靈氣也不是完全無害的,或者說帶來了恩惠,但也帶來了不少災難。


    因此大人對待多軌子也更加小心了,也越來越尊敬她,那種態度簡直像是麵對位於超越了自我本身的存在—非要說的話就像被祭拜的【神】一樣。


    神是孤獨的。


    但是,當時的多軌子不知道什麽是孤獨,沒有寂寞的感情。她的周圍一直都隻有大人,沒有一個和自己同齡的人,處在這樣的環境中,她找不到一個可以和她做比較的人。


    因此,多軌子對【外邊的世界】一無所知,也不允許去了解。她隻是單純地去接受自己所處的環境,分不清什麽是正常的生活,什麽是特殊的生活。


    對於當時的多軌子來說,周圍的大人和山上的野豬,野鹿是同一種存在。就算這樣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她也完全對他們沒有一點印象。特別是長相,不論是誰多軌子也不記得長什麽樣子。


    這也許是她與生俱來的神的觀點。


    但是還有一個理由。


    多軌子會注意到了這個理由,與那兩個人相遇了。


    【……就是她?】


    【對,不過我之前見到她的時候,她才剛剛不用再穿尿布了】


    【……但是……這……】


    【嗯。雖然有所耳聞,他們對這個情形幾乎是置之不理的,作為樣本還真是有趣啊,但是這個樣子未免也太誇張了,本家那些家夥還活在中世紀啊】


    這裏是多軌子中意的殿堂。


    那是位於村子外圍,越20張榻榻米大的房子,多軌子不允許大人們進入,但是那兩個人卻隨意的進出,隨著禦堂的大門開啟時進入了她的聖地。


    這時的多軌子,身上依附著不好的靈氣。周圍的大人們讓她穿著古代巫女的衣服,鬆開腰帶,領口敞開,衣角裂成了碎片,地板上有一道裂痕或是牆皮脫落的碎片,那正是無人教導的多軌子,暴力操作靈力的結果。


    過多的靈力使平衡破壞,向著陰的一麵傾向,陰氣自動的聚集使得禦堂內的靈氣慢慢的變成了瘴氣。


    在這之中,多軌子靠著牆坐著,兩隻腳平放在地上。眼睛轉向了門口那兩個人。


    給人印象最深刻是那鮮紅頭發的少女。


    隻不過,她空虛的眼睛沒有交點,嘴唇張著不知道在說著什麽,這時控製她的並不是她自己,而是依附在她身上的陰氣。


    滾開——稚幼的少女發出野獸般的叫聲。


    旁邊的兩個人其中一個苦笑著搔著頭,另一個人眼神卻很犀利。


    【哈哈哈,總感覺老天在開玩笑呢,改天再來吧?倉橋】


    【……大連寺,就這樣什麽都不做的話,她的【類型】有可能變成鬼型】


    【啊啊,這個不用擔心。這不是那種柔弱的容器,要問為什麽的話,她以前差點發動第五級靈災,雖然我家的女兒也嚐試了各種各樣的實驗,但還是不能和真正的家夥相比啊。雖然很遺憾,但是那個孩子不行】


    這麽說著,一個男子把手放在胸前,恭敬的向著多軌子行了一禮。然後轉身準備朝禦堂外走去。


    但是另一個人一直在這裏,他把鞋子脫掉,什麽也沒有說,踏入了殿堂。


    轉身準備離開的男子回頭,小聲的叫著【喂,倉橋】,但是他卻沒有回應,慢慢的向著多軌子走去。


    他想靠近多軌子身邊,但少女身邊的靈氣突然躁動,四周的靈氣出現混亂,麵對想要靠近她的人,靈氣出現反應,企圖發動攻擊。


    那個瞬間


    啪啪啪


    男子拍了拍手


    當時的震驚,多軌子在很多年後也不會忘記


    男子拍手時融入的咒力,隻是一瞬間就讓禦堂內的靈氣全部散去。就連依附在多軌子身上的靈氣都吹飛的一幹二淨。


    簡直就像是全身被水突然淹沒——浸在巨大的,寬廣的,冰冷清澈的水中。


    多軌子心裏十分震驚,眼睛慢慢的睜大。


    僅僅是一瞬間,隻是拍了拍手,便吧靈氣全部淨化了。


    男子的力量不得不讓人驚訝。那時候的多軌子還沒有辦法理解男人不經意展示出身為陰陽師的力量,以及類似的事情——盡管技巧沒有這個男人高明——身邊那些大人應該也使得出來。


    但是,多軌子是——一族的巫女公主,到目前為止沒有遇到敢對她做這種事的人。


    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明確的【反抗】。【他人】表現出的【意識】。


    男子的出現毫不誇張的說,僅僅是一拍手就破壞了多軌子所成長的這個世界的法則。


    打算離開的男子低聲笑了笑。


    【請收下留情,不然的話,被族裏的人看到這裏就要發生騷動了】


    雖然眼前的男子沒有回答,但多軌子卻看到這個男人彎下腰跪坐在她麵前。


    倉橋,另一個男人是這麽稱呼他的。


    多軌子好像第一次看到【人】這種生物一樣,一直盯著倉橋。


    同時,倉橋也一直看著多軌子的臉。


    他的臉就像岩石一樣嚴厲,牢固。


    【好眼睛】他微微一笑


    這時多軌子注意到了一件事


    到目前為,這是所有大人,所沒有表現出的表情和眼神。每一個人麵對她都是低著頭,回避她的視線,態度十分謙卑


    但倉橋卻沒有這麽做。因此這是多軌子第一次看到很個別,少數可以記得的臉龐。


    【初次見麵,相馬公主,相馬多軌子大人,我叫倉橋源司,身後這個是大連寺至道,我們是想與您一起走上陰陽師道路的人才到這裏來的】


    【……】


    【相馬和倉橋,再一次聯手,共同完成土禦門夜光的意願,請多多指教】


    【……】


    多軌子沒有說話,她默默聽著倉橋低沉粗啞的聲音


    在入口處一直站著的男人


    【喂喂,倉橋,那個孩子才7歲啊】


    【遵行禮儀是不分年齡的】


    【確實,我想你家裏也有與他一樣年齡的孩子吧,你不會也是這麽對你的孩子吧?】


    倉橋沒有回應他,視線也沒有從多軌子


    身上離開始終看著多軌子。


    倉橋說的這些話,多軌子完全沒有理解,甚至連自己的名字,相馬多軌子,她也沒馬上記起來。


    但是,她目前所有記憶中殘存著三個名字:麵前的倉橋源司,還有身後的大連寺至道。


    然後——【土禦門夜光,是誰?】


    聽到多軌子提出這個問題,倉橋眨了眨眼睛,然後再一次露出微笑,在他身後的另一個人——大連寺,嗬嗬的笑著,因事情在意料之外而揚起了嘴角,這麽說來,大連寺也是一直盯著多軌子看,這兩個是和那些大人完全不一樣的一類人。


    【請聽我說】倉橋緩緩的告訴她【他是連接我們三人宿命的人物,是過去創造咒術的黃金時期——並且也是活在同一·時·代·的偉大的陰陽師】。


    2


    我有事情拜托你傳達


    【他】對她是這麽說的


    【他】表示,她因為沒有意識——無法意識,因此沒有留在記憶裏,不過他之前趁著星辰交匯時,也和她對話過幾次,隻是兩個人的對話屬於原始性的感覺,很難通過言語傳達,所以要記住是很困難的。


    可是,【他】又繼續說。


    這一次必須要記住,剛才隻講了一半。


    她十分困惑,要讓她做自己老是搞砸的事情也讓她很傷腦筋。沒問題的——他的話十分肯定。


    直到現在,泰山君府的影響還在,你肯定記得住的。


    準備好了嗎?


    【他】的步調很快,使她變得猶豫不決,就算他說沒問題。她也沒有一點信心。但那不是在輕鬆的態度下說的,【他】的話很重要。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繼續說道,盡管她還沒有準備好。


    為了整理各種要素,隻有把靈魂送過去這種方法。


    神無處不在


    無論何時都是同等且同時存在


    所以——


    ☆


    【……所以……嗯?什,什麽……?】


    慢慢的有了感覺,自己的聲音使自己醒了過來。


    意識突然浮現上來,思維也變得清楚。同一時間,朦朧的存在如流水般消失。


    雖然條件反射似得試圖回想起來,那記憶無情的從指縫間流逝。剩下的隻有留在指尖的微涼觸感,那冰冷的感覺讓人感到不安。【嗯。】她埋怨似得鼓起了臉,動了動身子


    之後,相馬秋乃抬起了臉


    ——……是夢嗎?


    睡醒後在頭腦中還存在剛剛在夢中存在的夢境。非常懷念,那夢境也使她有點寂寞,胸口微微的疼


    不過憂傷瞬間消失。秋乃立刻把意識拉回到現實,眼睛注視著前方。


    ——嗯?這裏是……


    秋乃看到的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地方。用榻榻米鋪成的房間,她就躺在床上,她大吃一驚,起身後。


    身旁傳來一聲【呦】


    她嚇了一跳。


    這聲音是從房間的一角發出的,那裏放著桌子,在桌子旁坐著一個少女,她所認識的少女。相馬多軌子,那鮮紅的頭發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對了,我曾被春虎君操縱過


    那晚,秋乃從隱蔽的倉庫跑了出來,路上,由於【月輪】的關係,與現在隱藏起來的土禦門春虎靠靈力所聯係。這是因為春虎在遠處發動了咒術。那時,為了找回秋乃的大連寺嶺鹿,在聯係到一半的時候出現了,還有她——多軌子,也出現在二人麵前


    之後陸續到達的,土禦門夏目,阿刀冬兒,多軌子的護法夜叉丸,蜘蛛丸。形成雙方對峙的局麵。不用說,勝負一看便知,那樣的話秋乃他們遲早落入敵人手中。


    但是,再次用【月輪】聯絡上秋乃的春虎得知了他們的困境,提供了一個計策。他操縱秋乃的身體使用禹步,通過靈脈離開這裏——表麵上是如此,實際上是為了引開多軌子和兩個護法。也就是說,秋乃為了救夏目他們,自願被敵人抓到。


    她一下記起了之前的事情,但進入靈脈後,秋乃的記憶中斷了,失去意識一直睡到現在。


    自己現在處在敵人手中難以逃脫。秋乃認識到這個事實後不由得全身緊張起來。


    看到這樣的秋乃,多軌子感到一些悲傷,笑著看著她。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


    秋乃不說話,隻是看著多軌子,始終表現出抗拒的精神——或者隻是緊張的說不出話。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擺出堅決的態度還是有些苦難的


    再說


    ——這個人,有哪裏不對


    第一次見到多軌子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覺,這個叫多軌子的少女,發出的氣息很奇怪。說到【怪】,以前,在星宿寺裏也有不少奇怪的咒術者。


    ——有著和常人明顯的【特殊的地方】但是多軌子的特殊比寺內的人都要明顯的多


    非要說的話,常玄是與這種氣息最近的了,這恐怕就是【強大】的靈氣給人類似的感覺。從多軌子哪裏能感受到強大的靈氣,但是秋乃感覺這異樣的本質不止是【強大】。如果要比喻的話,有一種比起多軌子自己——甚至是和常玄相比——更【遠】也更【高】的感覺。當然,秋乃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給她造成這種感覺


    不過,從剛剛看到的微笑裏,沒有感覺到那不自然的異常,秋乃凝視著多軌子,緩緩克製住內心的激動


    【那……那個】


    【嗯?】


    【這裏是什麽地方?】


    秋乃小聲的問。【你說這裏啊】多軌子的回答語氣能感覺到她由衷的喜悅。因為秋乃願意和自己說話了


    【相馬所屬的一座大樓呦,用禹步過來時,在你昏迷的情況下,隻能暫時先移動到這裏。以前我們有個飯店的據點,現在被曝光了】


    多軌子和氣的向秋乃說明。那一舉一動非常的端莊從容


    【在那之後,你睡了一晚上哦,你肯定在勉強自己】


    【一晚上……】


    正好這房間沒有窗戶,無法判斷時刻,但確實有充分睡眠過後的滿足感,體力也回複了不少


    ——但是,也就是說……


    現在是三月1號了,想到這裏秋乃咬緊了牙齒


    這時【公主,失禮了】


    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隨著室內靈氣一瞬間的晃動,一個青年突然出現了,是秋乃不認識的人,秋乃立刻板起了臉,提高了警惕


    那是身穿正裝,搭配長褲,帶著單片眼鏡的成熟青年,隻是從他的笑中就能感受到撲麵的涼氣,那冷笑就像是在清水中加入了一滴毒液


    他是多軌子的護法,夜叉丸


    【之前的那件事,看來似乎是【找對】了,可惜的是哪裏現在隻剩下一個空殼】


    【這樣啊,那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完全沒有】


    式神說的話帶著諷刺的意味,多軌子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她把視線轉向秋乃


    【我看到了春虎潛伏的地點】


    秋乃不由得瞪大眼睛


    【話雖如此,就像剛才說的,他們已經轉移場所了,真是謹慎行事啊】


    【……】


    秋乃看向多軌子,緊緊的抿住了嘴


    春虎所潛伏的地方,就是通過【月輪】聯係時,浮現出一個廢棄的屋子的地方,就算聽說已經逃走後,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除此之外,——夏目他們呢?在那之後怎麽樣了?


    她的想法似乎全寫在她的臉上,多軌子不由得輕輕笑了出來。


    【夏目他們的話,我想沒什麽事,另外,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我們也什麽都沒做,比如說


    ,用暗示法來打聽夏目他們所在的地方什麽的】


    聽到這些話,秋乃臉色發青,被敵人抓住還有這樣的危險性——多軌子一說她終於察覺到這一點,雖然多軌子也保證了她們的安全,並不像是在說謊。但光想像就不由得渾身發冷


    式神一邊聽,一邊聳了聳肩


    【公主的命令啊……確實,不能隨便對你出手,否則對【月輪】有什麽樣的影響還不知道,你在被抓的時間裏,他們應該早就撤退了】


    他朝著麵露緊張的秋乃說


    【但是,我們給你身上加了小封印,否則通過【月輪】就會吧我們所在的地點暴露出去了】


    聽到封印,秋乃不由得一震,她把手伸向頭上,看來,兔子耳朵沒有出現實體


    夜叉丸很開心的說


    【啊,你那可愛的耳朵可以按你的意思實體化,雖說有封印,但也隻是用結界把你包圍住,斷絕你和外界的聯係,尤其在這段時間內,公主的安全是最優項,一旦想逆轉戰局,開始一定是以公主為首要目標,相關方麵都需要加強防備】


    秋乃可以理解夜叉丸說的話,她們打算執行的咒術儀式——【天曹地府祭】的關鍵人物是多軌子,夏目他們也——還是春虎也一樣——掌握了這一點。多軌子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通過夜叉丸所說的話,她的存在直接左右著戰局


    多軌子是相馬和倉橋的王牌,也是他們的把柄


    【你的身上也流著相馬家族的血,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大可放心,秋乃】


    話閉,夜叉丸溫柔的笑了笑,話是這麽說,但卻安心不下來,不如說青年優雅的笑容,讓她警惕感更加強了


    這裏是敵人的營地


    並且多軌子和夜叉丸都是秋乃的敵人


    【……本來我還有點擔心,但秋乃的身體狀況好像恢複的不錯,難得有機會,等一下讓你和認識的人相見】


    這麽說著,多軌子站了起來,秋乃反射性的向後躲了一下


    但是


    【——秋乃】


    被多軌子凝視著這麽一喊,不知為什麽,這聲音讓她緊張的情緒一下消失了


    就像冰霜被太陽融化一樣,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安心


    仿佛受到了【與常人不同次元的絕對的存在】,這個存在讓安心的氣氛包圍著她,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


    夜叉丸像是滿足了是的,看著自己身後的主人,秋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像是被多軌子吸引了一樣走過去。


    走出房間後,前麵就是門口,有穿鞋子的玄關,旁邊像是有通往洗手間和浴室的門,多軌子打開門,前麵是一條通向亞麻地板的走廊,雖然感覺有點古怪,不過說不定是買下的古老的旅館,居民樓或是飯店之類的建築物。多軌子走出玄關,多軌子和夜叉丸也跟在她身後。走到走廊盡頭之後,多軌子從樓梯下樓,下了一層又一層,從走廊沒有設置窗戶來看,一定是走向地下室。終於,到了最後一層


    在這一層的一間房間門前停了下來,和剛才的房間不一樣,秋乃看出這裏有多重的咒術封印,夜叉丸向前一步,將多個封印解除,之後打開門,同時退到一邊。


    多軌子進到房間,秋乃和夜叉丸也跟著進去,與剛才房間一樣的布局,此外房間裏還有一男一女。巨大身材的中年男性和與之相比身材苗條的同齡女性。多軌子的出現讓他們的眼神銳利了起來,但看到秋乃後,臉上的表情出現了變化,幾乎是同時


    【秋乃!?】


    【千鶴阿姨!?鷹寬叔叔!?】


    在房間裏的是春虎的養父母,土禦門千鶴和鷹寬。在這之前,秋乃和夏目還一起與他們生活過


    土禦門一家潛伏在吉祥寺被陰陽廳襲擊時,秋乃和夏目剛好外出躲過一劫,但是,鷹寬和千鶴還有春虎的生父土禦門純泰三人都被陰陽廳抓走了。之後就沒有任何消息。非常擔心他們的安危


    但現在,千鶴和鷹寬看起來很精神,沒有受什麽傷


    一個人敵人的營地很不安心,現在與千鶴他們再會,讓她有些安心,秋乃瞬間哭了起來,向千鶴抱去,抱住了眼淚汪汪的少女


    千鶴他們被抓是在四天以前,但是現在看到兩個人的臉,她不禁有種度時如隔世的感覺


    千鶴溫柔的撫摸著秋乃


    【秋乃醬,沒事真是太好了……】


    【千,千鶴桑,你們也是】


    她嗚咽的叫著,鷹寬溫柔的看著妻子和少女。但向夜叉丸投去的視線馬上變得鋒利且冰冷。


    視線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夜叉丸卻苦笑起來


    【你的話【看】的出來吧?鷹寬君?除了隔絕外部聯絡的封印,我們可沒有對她出手】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嘛,說來話長……啊,但是【這個】也不用擔心,土禦門夏目他們,現在逃跑中,我們本來已經追到那些人了,是這個小女孩挺身而出,幫助他們逃走了】


    聽了夜叉丸的話,鷹寬和千鶴很吃驚,向秋乃看去,秋乃注意到兩個人的視線


    秋乃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是春虎君幫了吧,但是……】


    聽到這句話,鷹寬和千鶴瞪大眼睛


    麵對二人的反應,夜叉丸笑的肩膀也在抖動


    【我早就料到了,土禦門一族好像沒有注意到【月輪】的存在,嘛,那本來就是相馬一族傳承下來的,也不怪你們】


    【月輪?是什麽——】


    鷹寬自己嘟囔著,然後他像是赫然察覺到什麽事情,重新凝視著秋乃,那樣的表情既懊悔又驚訝,千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表情


    【玉兔嗎……真是沒想到……】


    【原來如此,嫁到土禦門家的千鶴君暫且不說,在土禦門出生的你,應該知道吧,也難怪你那麽驚訝,就連我們也很吃驚,雖然這麽說,你們一起生活了數個月卻沒有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總之他就是,相·馬·秋乃】


    夜叉丸說完看向秋乃


    秋乃不安的看著鷹寬,千鶴再一次抱緊了秋乃,千鶴的目光像是在說“沒事的”隻要身邊有兩個人在,她就能湧起不怕困難的勇氣


    隻有一件事讓她很在意


    【……千鶴桑,純泰桑呢?沒有和你們一起嗎?】


    她輕拉著千鶴的手臂問道,千鶴和鷹寬默默地互相使了個眼色


    一瞬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沒事的,他很安全,現在在別的地方】


    回答她的是多軌子


    但是那口氣卻是冰冷的


    【頑固的人啊……雖然我早就知道,不能期待他遵從土禦門當家——繼承夜光的意誌的同誌責任,可是我們並未加害他……希望大家相信我,雖然這話有些難聽……但他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副輕鬆的樣子,多軌子的話雖平靜卻有壓迫感,自信才會有的壓迫感,從多軌子身上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一下子從她身體表麵所具體化的氣息,是高大且深淵的,不尋常的靈氣,讓秋乃忍不住的顫抖


    說不定這就是夏目他們說的【降神】的關係。總之多軌子現在的氣場,實在過於【非人】的感覺


    【就像公主說的那樣,各位再怎麽說也是土禦門家的人,我們不想做出過於失禮的舉動,但是三個人待在一起又不知道會使出什麽樣的招數,隻有把純泰壓到另一個地方去,簡單來說,彼此都是人質吧,就我個人而言,我很想和每個人都聊聊天,隻可惜時間不夠】


    夜叉丸說的話不像是騙人的


    秋乃還沒有抬頭往上看,她才注意到鷹寬和千鶴


    ——頭上,那個是


    兩個人的頭上,畫


    著x樣的標記,是和嶺鹿頭上的x印一樣的咒術,隻不過,他們兩個的印記比嶺鹿頭上的要大很多,恐怕比嶺鹿的還要牛逼,是為了把他們兩個人的咒力完全封印起來吧


    鷹寬和千鶴是一流的陰陽師,還有在遠處關著的純泰是優秀的【讀星】術士,就算把他抓起來,也不能疏忽大意,把咒力封印起來,從相馬這一方麵來看,咒力封印想必是應當的措施。


    【夜叉丸】


    多軌子發出命令,式神立馬低頭行禮,他朝著鷹寬和千鶴,重新吧抓住秋乃的經過說了一遍。但是這些內容隻是關於昨天下午的事情。在此之前的事——比如說,襲擊吉祥寺後,夏目與那些學生聯合起來的事,這兩個人都已經知道了。如同輕易地讓秋乃與他們見麵一樣,相馬吧土禦門抓起來之後,相馬想必不止一次用這種形式和他們對話


    夜叉丸接著說,鷹寬和千鶴臉色越是發暗,他們會有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現在的情況十分緊急


    特別令兩人表情僵硬的是講道【十二神將】的一人,木暮禪次郎落在夜叉丸他們手中的時候,這件事秋乃也不知道


    昨天夏目他們為了和木暮接觸,從隱蔽地點的倉庫中出去,但是回想一下的話,趕來支援秋乃的,隻有夏目和冬兒在,那時一定和木暮的接觸已經失敗了吧


    【……把他殺了嗎?】


    聽到鷹寬平坦的聲音,秋乃背後發涼


    夜叉丸嗤笑


    【沒有,吧?宮地那邊叮囑過了,目前隻是失去意識封印了起來,現在正是繁忙的時候,想整他也沒有時間,嘛,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也是可以的……別擔心,才三天死不了的】


    【……】


    鷹寬無語的看著夜叉丸,秋乃握緊了拳頭


    這三天,秋乃他們處於【嚴峻的狀況】下,這可以說是最準確的一句話,這三天的時間裏,秋乃他們必須扭轉目前的劣勢


    現在秋乃隻能默默地祈禱……不,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被捆起來的秋乃,還有什麽可以做的事情嗎?


    ——【我想拜托你傳個話】


    【……唉?】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聲音,秋乃不由得叫出聲,抱著她的千鶴注意到了


    【秋乃醬?】小聲的叫著她,但秋乃沒有餘力回應


    ——剛才是誰?


    把什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秋乃使勁的回想著,但想不到任何東西


    由於不知緣由的煩惱著,心中也十分焦急,秋乃拚命的回想,不由得更加使勁的抱著千鶴


    ☆


    讓我們三人獨處一會——雖然沒有必要同意鷹寬的要求,多軌子還是答應了,留下秋乃後暫時離開了房間。不過他們能夠獨處的時間隻有十分鍾,盡管封住咒力,但夜叉丸絲毫沒有小看土禦門夫婦的意思


    隻剩三天


    從另一方麵想,時間還有三天


    春虎不可能完全不展開活動,正因如此,必須嚴加戒備多軌子身邊發生的狀況。


    如同剛才向秋乃解釋過的,春虎現在能使出最有效達到目的的手段,就是把目標鎖定在【跳槽地府祭】的關鍵人物多軌子身上。暗殺多軌子將是直接逆轉形式的一步,另外有可能攻擊多軌子的不隻是春虎,還有如今依然無法掌握行綜的前【十二神將】大友鎮,尤其是他在辭職後做過的許多【類似的行動】


    【小心為上】


    【我知道】


    在房間外邊的走廊上,主仆簡單的交流了幾句


    這時,【……原來在這裏】沉著的嗓音響起,一名青年出現實體。那是一名穿著軍裝外衣,看上去粗莽又老實的青年,他是蜘蛛丸,和夜叉丸同樣是多軌子的護法


    【怎麽樣】夜叉丸問道


    【還是一樣無法確認】


    【編輯部有什麽動靜嗎】


    【目前沒有,她確實是單獨行動,之後也沒有和編輯部接觸的樣子,如果她還活著遲早會和編輯部聯絡,如果她一直沒有消息,編輯部應該會起疑】


    【嗯……還有三天,不知道她會怎麽行動。我看還是要告訴倉橋,讓他派人出去處理這件事。為了謹慎起見,暫時盯緊編輯部】


    蜘蛛丸的報告讓夜叉丸的臉色有些凝重,【什麽事?】多軌子問了之後【之前和木暮聯手的雜誌記者】夜叉丸解釋道


    【本應我們當場抓住她的,不過與木暮的那一戰還有後來發生的事情延誤了這件事……倉橋直屬的咒搜官趕到現場的時候,她已經不再那個飯店裏了,也找不到她的行蹤】


    【營養師月刊】記者若宮裏香與木暮聯手,逼近陰陽廳高層不為人知的一麵——也就是多軌子與夜叉丸等人的陰謀。不對,要說他們【找出了真想】也不為過。如同夜叉丸所說,原本那是與木暮一樣必須抓住的對象


    話雖如此,她的威脅性和木暮相比及其微小也是事實。就算沒有立刻處理,也不至於變成大禍(g立的飛起),而且他判斷一個普通人要逃離那麽激烈的咒術戰現場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接著要發動搜索的時候,若宮早已徹底消失在現場。這件事毫無疑問是夜叉丸的失誤


    【抱歉,是我判斷錯誤,不過她的筆記還留在飯店裏,現在正在進行分析(神tm 看不懂同時代的字嗎)。她手上不可能留有什麽證據,而且就算她現在出麵呼籲,也改變不了現狀。為了謹慎起見,我們決定密切關注編輯部的動向,關於這件事我認為采取這些措施已經足夠了】


    如果是上已的一個月前,他會想辦法把對方找出來,如果是十天前——不,就算是五天前,他也會堅持這麽做


    不過,上已就在後天,事情進展到這個階段,一屆普通記者能做的是可以說完全沒有。


    雖然在鷹寬他們麵前表現的從容不破,實際上【天曹地府祭】的準備正進入最後的階段,夜叉丸他們的人手很難說是夠用的。需要戒備的對象有春虎,然後是大友,另外還有夏目等人,實在是沒有餘力應付雜誌記者


    聽著夜叉丸的意見,多軌子一時隻是默不吭聲的凝視著虛空


    然後……


    【我知道,可是……】


    【可是?】


    【祭典越熱鬧越好】(繼續作#滑稽)


    她說的像是喃喃自語,夜叉丸眨了眨眼,【公主?】想問清楚她話裏的意思,然而多軌子沒有多說一句,他隻是把頭扭向自己的護法,露出了美麗的微笑


    2


    我有事情拜托你傳達


    【他】對她是這麽說的


    【他】表示,她因為沒有意識——無法意識,因此沒有留在記憶裏,不過他之前趁著星辰交匯時,也和她對話過幾次,隻是兩個人的對話屬於原始性的感覺,很難通過言語傳達,所以要記住是很困難的。


    可是,【他】又繼續說。


    這一次必須要記住,剛才隻講了一半。


    她十分困惑,要讓她做自己老是搞砸的事情也讓她很傷腦筋。沒問題的——他的話十分肯定。


    直到現在,泰山君府的影響還在,你肯定記得住的。


    準備好了嗎?


    【他】的步調很快,使她變得猶豫不決,就算他說沒問題。她也沒有一點信心。但那不是在輕鬆的態度下說的,【他】的話很重要。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繼續說道,盡管她還沒有準備好。


    為了整理各種要素,隻有把靈魂送過去這種方法。


    神無處不在


    無論何時都是同等且同時存在


    所以——


    ☆


    【……所以……嗯?什,什麽……?】


    慢慢的


    有了感覺,自己的聲音使自己醒了過來。


    意識突然浮現上來,思維也變得清楚。同一時間,朦朧的存在如流水般消失。


    雖然條件反射似得試圖回想起來,那記憶無情的從指縫間流逝。剩下的隻有留在指尖的微涼觸感,那冰冷的感覺讓人感到不安。【嗯。】她埋怨似得鼓起了臉,動了動身子


    之後,相馬秋乃抬起了臉


    ——……是夢嗎?


    睡醒後在頭腦中還存在剛剛在夢中存在的夢境。非常懷念,那夢境也使她有點寂寞,胸口微微的疼


    不過憂傷瞬間消失。秋乃立刻把意識拉回到現實,眼睛注視著前方。


    ——嗯?這裏是……


    秋乃看到的是一個她不認識的地方。用榻榻米鋪成的房間,她就躺在床上,她大吃一驚,起身後。


    身旁傳來一聲【呦】


    她嚇了一跳。


    這聲音是從房間的一角發出的,那裏放著桌子,在桌子旁坐著一個少女,她所認識的少女。相馬多軌子,那鮮紅的頭發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忘記


    ——對了,我曾被春虎君操縱過


    那晚,秋乃從隱蔽的倉庫跑了出來,路上,由於【月輪】的關係,與現在隱藏起來的土禦門春虎靠靈力所聯係。這是因為春虎在遠處發動了咒術。那時,為了找回秋乃的大連寺嶺鹿,在聯係到一半的時候出現了,還有她——多軌子,也出現在二人麵前


    之後陸續到達的,土禦門夏目,阿刀冬兒,多軌子的護法夜叉丸,蜘蛛丸。形成雙方對峙的局麵。不用說,勝負一看便知,那樣的話秋乃他們遲早落入敵人手中。


    但是,再次用【月輪】聯絡上秋乃的春虎得知了他們的困境,提供了一個計策。他操縱秋乃的身體使用禹步,通過靈脈離開這裏——表麵上是如此,實際上是為了引開多軌子和兩個護法。也就是說,秋乃為了救夏目他們,自願被敵人抓到。


    她一下記起了之前的事情,但進入靈脈後,秋乃的記憶中斷了,失去意識一直睡到現在。


    自己現在處在敵人手中難以逃脫。秋乃認識到這個事實後不由得全身緊張起來。


    看到這樣的秋乃,多軌子感到一些悲傷,笑著看著她。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


    秋乃不說話,隻是看著多軌子,始終表現出抗拒的精神——或者隻是緊張的說不出話。盡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擺出堅決的態度還是有些苦難的


    再說


    ——這個人,有哪裏不對


    第一次見到多軌子的時候也有同樣的感覺,這個叫多軌子的少女,發出的氣息很奇怪。說到【怪】,以前,在星宿寺裏也有不少奇怪的咒術者。


    ——有著和常人明顯的【特殊的地方】但是多軌子的特殊比寺內的人都要明顯的多


    非要說的話,常玄是與這種氣息最近的了,這恐怕就是【強大】的靈氣給人類似的感覺。從多軌子哪裏能感受到強大的靈氣,但是秋乃感覺這異樣的本質不止是【強大】。如果要比喻的話,有一種比起多軌子自己——甚至是和常玄相比——更【遠】也更【高】的感覺。當然,秋乃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給她造成這種感覺


    不過,從剛剛看到的微笑裏,沒有感覺到那不自然的異常,秋乃凝視著多軌子,緩緩克製住內心的激動


    【那……那個】


    【嗯?】


    【這裏是什麽地方?】


    秋乃小聲的問。【你說這裏啊】多軌子的回答語氣能感覺到她由衷的喜悅。因為秋乃願意和自己說話了


    【相馬所屬的一座大樓呦,用禹步過來時,在你昏迷的情況下,隻能暫時先移動到這裏。以前我們有個飯店的據點,現在被曝光了】


    多軌子和氣的向秋乃說明。那一舉一動非常的端莊從容


    【在那之後,你睡了一晚上哦,你肯定在勉強自己】


    【一晚上……】


    正好這房間沒有窗戶,無法判斷時刻,但確實有充分睡眠過後的滿足感,體力也回複了不少


    ——但是,也就是說……


    現在是三月1號了,想到這裏秋乃咬緊了牙齒


    這時【公主,失禮了】


    不知從哪裏傳來的聲音,隨著室內靈氣一瞬間的晃動,一個青年突然出現了,是秋乃不認識的人,秋乃立刻板起了臉,提高了警惕


    那是身穿正裝,搭配長褲,帶著單片眼鏡的成熟青年,隻是從他的笑中就能感受到撲麵的涼氣,那冷笑就像是在清水中加入了一滴毒液


    他是多軌子的護法,夜叉丸


    【之前的那件事,看來似乎是【找對】了,可惜的是哪裏現在隻剩下一個空殼】


    【這樣啊,那找到什麽線索了嗎?】


    【完全沒有】


    式神說的話帶著諷刺的意味,多軌子輕輕點了點頭


    然後她把視線轉向秋乃


    【我看到了春虎潛伏的地點】


    秋乃不由得瞪大眼睛


    【話雖如此,就像剛才說的,他們已經轉移場所了,真是謹慎行事啊】


    【……】


    秋乃看向多軌子,緊緊的抿住了嘴


    春虎所潛伏的地方,就是通過【月輪】聯係時,浮現出一個廢棄的屋子的地方,就算聽說已經逃走後,也不由得心跳加速


    除此之外,——夏目他們呢?在那之後怎麽樣了?


    她的想法似乎全寫在她的臉上,多軌子不由得輕輕笑了出來。


    【夏目他們的話,我想沒什麽事,另外,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我們也什麽都沒做,比如說,用暗示法來打聽夏目他們所在的地方什麽的】


    聽到這些話,秋乃臉色發青,被敵人抓住還有這樣的危險性——多軌子一說她終於察覺到這一點,雖然多軌子也保證了她們的安全,並不像是在說謊。但光想像就不由得渾身發冷


    式神一邊聽,一邊聳了聳肩


    【公主的命令啊……確實,不能隨便對你出手,否則對【月輪】有什麽樣的影響還不知道,你在被抓的時間裏,他們應該早就撤退了】


    他朝著麵露緊張的秋乃說


    【但是,我們給你身上加了小封印,否則通過【月輪】就會吧我們所在的地點暴露出去了】


    聽到封印,秋乃不由得一震,她把手伸向頭上,看來,兔子耳朵沒有出現實體


    夜叉丸很開心的說


    【啊,你那可愛的耳朵可以按你的意思實體化,雖說有封印,但也隻是用結界把你包圍住,斷絕你和外界的聯係,尤其在這段時間內,公主的安全是最優項,一旦想逆轉戰局,開始一定是以公主為首要目標,相關方麵都需要加強防備】


    秋乃可以理解夜叉丸說的話,她們打算執行的咒術儀式——【天曹地府祭】的關鍵人物是多軌子,夏目他們也——還是春虎也一樣——掌握了這一點。多軌子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通過夜叉丸所說的話,她的存在直接左右著戰局


    多軌子是相馬和倉橋的王牌,也是他們的把柄


    【你的身上也流著相馬家族的血,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大可放心,秋乃】


    話閉,夜叉丸溫柔的笑了笑,話是這麽說,但卻安心不下來,不如說青年優雅的笑容,讓她警惕感更加強了


    這裏是敵人的營地


    並且多軌子和夜叉丸都是秋乃的敵人


    【……本來我還有點擔心,但秋乃的身體狀況好像恢複的不錯,難得有機會,等一下讓你和認識的人相見】


    這麽說著,多軌子站了起來,秋乃反射性的向後躲了一下


    但 是


    【——秋


    乃】


    被多軌子凝視著這麽一喊,不知為什麽,這聲音讓她緊張的情緒一下消失了


    就像冰霜被太陽融化一樣,自己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情


    安心


    仿佛受到了【與常人不同次元的絕對的存在】,這個存在讓安心的氣氛包圍著她,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


    夜叉丸像是滿足了是的,看著自己身後的主人,秋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像是被多軌子吸引了一樣走過去。


    走出房間後,前麵就是門口,有穿鞋子的玄關,旁邊像是有通往洗手間和浴室的門,多軌子打開門,前麵是一條通向亞麻地板的走廊,雖然感覺有點古怪,不過說不定是買下的古老的旅館,居民樓或是飯店之類的建築物。多軌子走出玄關,多軌子和夜叉丸也跟在她身後。走到走廊盡頭之後,多軌子從樓梯下樓,下了一層又一層,從走廊沒有設置窗戶來看,一定是走向地下室。終於,到了最後一層


    在這一層的一間房間門前停了下來,和剛才的房間不一樣,秋乃看出這裏有多重的咒術封印,夜叉丸向前一步,將多個封印解除,之後打開門,同時退到一邊。


    多軌子進到房間,秋乃和夜叉丸也跟著進去,與剛才房間一樣的布局,此外房間裏還有一男一女。巨大身材的中年男性和與之相比身材苗條的同齡女性。多軌子的出現讓他們的眼神銳利了起來,但看到秋乃後,臉上的表情出現了變化,幾乎是同時


    【秋乃!?】


    【千鶴阿姨!?鷹寬叔叔!?】


    在房間裏的是春虎的養父母,土禦門千鶴和鷹寬。在這之前,秋乃和夏目還一起與他們生活過


    土禦門一家潛伏在吉祥寺被陰陽廳襲擊時,秋乃和夏目剛好外出躲過一劫,但是,鷹寬和千鶴還有春虎的生父土禦門純泰三人都被陰陽廳抓走了。之後就沒有任何消息。非常擔心他們的安危


    但現在,千鶴和鷹寬看起來很精神,沒有受什麽傷


    一個人敵人的營地很不安心,現在與千鶴他們再會,讓她有些安心,秋乃瞬間哭了起來,向千鶴抱去,抱住了眼淚汪汪的少女


    千鶴他們被抓是在四天以前,但是現在看到兩個人的臉,她不禁有種度時如隔世的感覺


    千鶴溫柔的撫摸著秋乃


    【秋乃醬,沒事真是太好了……】


    【千,千鶴桑,你們也是】


    她嗚咽的叫著,鷹寬溫柔的看著妻子和少女。但向夜叉丸投去的視線馬上變得鋒利且冰冷。


    視線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夜叉丸卻苦笑起來


    【你的話【看】的出來吧?鷹寬君?除了隔絕外部聯絡的封印,我們可沒有對她出手】


    【為什麽她會在這裏】


    【嘛,說來話長……啊,但是【這個】也不用擔心,土禦門夏目他們,現在逃跑中,我們本來已經追到那些人了,是這個小女孩挺身而出,幫助他們逃走了】


    聽了夜叉丸的話,鷹寬和千鶴很吃驚,向秋乃看去,秋乃注意到兩個人的視線


    秋乃搖了搖頭【不是這樣的,是春虎君幫了吧,但是……】


    聽到這些話,鷹寬和千鶴瞪大眼睛


    麵對二人的反應,夜叉丸笑的肩膀也在抖動


    【我早就料到了,土禦門一族好像沒有注意到【月輪】的存在,嘛,那本來就是相馬一族傳承下來的,也不怪你們】


    【月輪?是什麽——】


    鷹寬自己嘟囔著,然後他像是赫然察覺到什麽事情,重新凝視著秋乃,那樣的表情既懊悔又驚訝,千鶴也是第一次看到這個表情


    【玉兔嗎……真是沒想到……】


    【原來如此,嫁到土禦門家的千鶴君暫且不說,在土禦門出生的你,應該知道吧,也難怪你那麽驚訝,就連我們也很吃驚,雖然這麽說,你們一起生活了數個月卻沒有注意到,真是太大意了,總之他就是,相·馬·秋乃】


    夜叉丸說完看向秋乃


    秋乃不安的看著鷹寬,千鶴再一次抱緊了秋乃,千鶴的目光像是在說“沒事的”隻要身邊有兩個人在,她就能湧起不怕困難的勇氣


    隻有一件事讓她很在意


    【……千鶴桑,純泰桑呢?沒有和你們一起嗎?】


    她輕拉著千鶴的手臂問道,千鶴和鷹寬默默地互相使了個眼色


    一瞬間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沒事的,他很安全,現在在別的地方】


    回答她的是多軌子


    但是那口氣卻是冰冷的


    【頑固的人啊……雖然我早就知道,不能期待他遵從土禦門當家——繼承夜光的意誌的同誌責任,可是我們並未加害他……希望大家相信我,雖然這話有些難聽……但他對我們來說已·經·沒·有·必·要·了】


    一副輕鬆的樣子,多軌子的話雖平靜卻有壓迫感,自信才會有的壓迫感,從多軌子身上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一下子從她身體表麵所具體化的氣息,是高大且深淵的,不尋常的靈氣,讓秋乃忍不住的顫抖


    說不定這就是夏目他們說的【降神】的關係。總之多軌子現在的氣場,實在過於【非人】的感覺


    【就像公主說的那樣,各位再怎麽說也是土禦門家的人,我們不想做出過於失禮的舉動,但是三個人待在一起又不知道會使出什麽樣的招數,隻有把純泰壓到另一個地方去,簡單來說,彼此都是人質吧,就我個人而言,我很想和每個人都聊聊天,隻可惜時間不夠】


    夜叉丸說的話不像是騙人的


    秋乃還沒有抬頭往上看,她才注意到鷹寬和千鶴


    ——頭上,那個是


    兩個人的頭上,畫著x樣的標記,是和嶺鹿頭上的x印一樣的咒術,隻不過,他們兩個的印記比嶺鹿頭上的要大很多,恐怕比嶺鹿的還要牛逼,是為了把他們兩個人的咒力完全封印起來吧


    鷹寬和千鶴是一流的陰陽師,還有在遠處關著的純泰是優秀的【讀星】術士,就算把他抓起來,也不能疏忽大意,把咒力封印起來,從相馬這一方麵來看,咒力封印想必是應當的措施。


    【夜叉丸】


    多軌子發出命令,式神立馬低頭行禮,他朝著鷹寬和千鶴,重新吧抓住秋乃的經過說了一遍。但是這些內容隻是關於昨天下午的事情。在此之前的事——比如說,襲擊吉祥寺後,夏目與那些學生聯合起來的事,這兩個人都已經知道了。如同輕易地讓秋乃與他們見麵一樣,相馬吧土禦門抓起來之後,相馬想必不止一次用這種形式和他們對話


    夜叉丸接著說,鷹寬和千鶴臉色越是發暗,他們會有這種反應也是理所當然,現在的情況十分緊急


    特別令兩人表情僵硬的是講道【十二神將】的一人,木暮禪次郎落在夜叉丸他們手中的時候,這件事秋乃也不知道


    昨天夏目他們為了和木暮接觸,從隱蔽地點的倉庫中出去,但是回想一下的話,趕來支援秋乃的,隻有夏目和冬兒在,那時一定和木暮的接觸已經失敗了吧


    【……把他殺了嗎?】


    聽到鷹寬平坦的聲音,秋乃背後發涼


    夜叉丸嗤笑


    【沒有,吧?宮地那邊叮囑過了,目前隻是失去意識封印了起來,現在正是繁忙的時候,想整他也沒有時間,嘛,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也是可以的……別擔心,才三天死不了的】


    【……】


    鷹寬無語的看著夜叉丸,秋乃握緊了拳頭


    這三天,秋乃他們處於【嚴峻的狀況】下,這可以說是最準確的一句話,這三天的時間裏,秋乃他們必須扭轉目前的劣勢


    現在秋乃隻能默默地祈禱……不,除此之外,還有什麽別的辦法嗎?被捆起來的秋乃,還有什


    麽可以做的事情嗎?


    ——【我想拜托你傳個話】


    【……唉?】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的聲音,秋乃不由得叫出聲,抱著她的千鶴注意到了


    【秋乃醬?】小聲的叫著她,但秋乃沒有餘力回應


    ——剛才是誰?


    把什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秋乃使勁的回想著,但想不到任何東西


    由於不知緣由的煩惱著,心中也十分焦急,秋乃拚命的回想,不由得更加使勁的抱著千鶴


    ☆


    讓我們三人獨處一會——雖然沒有必要同意鷹寬的要求,多軌子還是答應了,留下秋乃後暫時離開了房間。不過他們能夠獨處的時間隻有十分鍾,盡管封住咒力,但夜叉丸絲毫沒有小看土禦門夫婦的意思


    隻剩三天


    從另一方麵想,時間還有三天


    春虎不可能完全不展開活動,正因如此,必須嚴加戒備多軌子身邊發生的狀況。


    如同剛才向秋乃解釋過的,春虎現在能使出最有效達到目的的手段,就是把目標鎖定在【跳槽地府祭】的關鍵人物多軌子身上。暗殺多軌子將是直接逆轉形式的一步,另外有可能攻擊多軌子的不隻是春虎,還有如今依然無法掌握行綜的前【十二神將】大友鎮,尤其是他在辭職後做過的許多【類似的行動】


    【小心為上】


    【我知道】


    在房間外邊的走廊上,主仆簡單的交流了幾句


    這時,【……原來在這裏】沉著的嗓音響起,一名青年出現實體。那是一名穿著軍裝外衣,看上去粗莽又老實的青年,他是蜘蛛丸,和夜叉丸同樣是多軌子的護法


    【怎麽樣】夜叉丸問道


    【還是一樣無法確認】


    【編輯部有什麽動靜嗎】


    【目前沒有,她確實是單獨行動,之後也沒有和編輯部接觸的樣子,如果她還活著遲早會和編輯部聯絡,如果她一直沒有消息,編輯部應該會起疑】


    【嗯……還有三天,不知道她會怎麽行動。我看還是要告訴倉橋,讓他派人出去處理這件事。為了謹慎起見,暫時盯緊編輯部】


    蜘蛛丸的報告讓夜叉丸的臉色有些凝重,【什麽事?】多軌子問了之後【之前和木暮聯手的雜誌記者】夜叉丸解釋道


    【本應我們當場抓住她的,不過與木暮的那一戰還有後來發生的事情延誤了這件事……倉橋直屬的咒搜官趕到現場的時候,她已經不再那個飯店裏了,也找不到她的行蹤】


    【營養師月刊】記者若宮裏香與木暮聯手,逼近陰陽廳高層不為人知的一麵——也就是多軌子與夜叉丸等人的陰謀。不對,要說他們【找出了真想】也不為過。如同夜叉丸所說,原本那是與木暮一樣必須抓住的對象


    話雖如此,她的威脅性和木暮相比及其微小也是事實。就算沒有立刻處理,也不至於變成大禍(g立的飛起),而且他判斷一個普通人要逃離那麽激烈的咒術戰現場是不可能的。


    但是等到事情告一段落,接著要發動搜索的時候,若宮早已徹底消失在現場。這件事毫無疑問是夜叉丸的失誤


    【抱歉,是我判斷錯誤,不過她的筆記還留在飯店裏,現在正在進行分析(神tm 看不懂同時代的字嗎)。她手上不可能留有什麽證據,而且就算她現在出麵呼籲,也改變不了現狀。為了謹慎起見,我們決定密切關注編輯部的動向,關於這件事我認為采取這些措施已經足夠了】


    如果是上已的一個月前,他會想辦法把對方找出來,如果是十天前——不,就算是五天前,他也會堅持這麽做


    不過,上已就在後天,事情進展到這個階段,一屆普通記者能做的是可以說完全沒有。


    雖然在鷹寬他們麵前表現的從容不破,實際上【天曹地府祭】的準備正進入最後的階段,夜叉丸他們的人手很難說是夠用的。需要戒備的對象有春虎,然後是大友,另外還有夏目等人,實在是沒有餘力應付雜誌記者


    聽著夜叉丸的意見,多軌子一時隻是默不吭聲的凝視著虛空


    然後……


    【我知道,可是……】


    【可是?】


    【祭典越熱鬧越好】(繼續作#滑稽)


    她說的像是喃喃自語,夜叉丸眨了眨眼,【公主?】想問清楚她話裏的意思,然而多軌子沒有多說一句,他隻是把頭扭向自己的護法,露出了美麗的微笑


    3


    浴室裏充滿了熟悉的香味。


    古老的,聞不厭的清香返魂香的香味。夏目坐在浴缸邊,她就靜靜的閉著眼睛,讓身體被香煙所包圍


    把意識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咒術,那就是【視】,但是自己的靈魂所依托的咒術【視】,就像在沒有鏡子的情況下看自己的臉,到現在為止嚐試了很多次,這一也一樣無法辨析術式,頂多隻是模糊的感覺到了咒術的存在。


    另外,她還是想知道整體術式正在逐漸整合。當然,想完全修複這些咒術是不可能的


    ——不止如此,這無疑隻是暫時搪塞過去,隻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可以再多撐一陣非常重要。


    北鬥依附在夏目身上。夏目的身上有龍的氣息,她的一半已經和北鬥一體化了。她可以感覺到,龍長久以來緊繃的氣息因為返魂香的力量終於鬆懈了下來。【謝謝】,夏目的心中也對式神充滿了感激。接著她讓靈力在體內循環並穩定


    在浴室裏呆了一個小時左右


    ——……嗯


    已經沒事了,夏目判斷到並把雙眼睜開,好好地伸了個懶腰,靈氣已經安定,身體和魂魄也已經融合,總之沒有感到什麽不適,昨天的不適是因為沒有熏夠返魂香就出門了,所以導致油斷車停,她把返魂香收拾好後走出了浴室


    夏目走下樓,走到客廳


    【啊,夏目醬,已經沒事了嗎?】


    【嗯,不用擔心了】


    夏目笑著回答百枝天馬,旁邊的倉橋京子也笑著說到【太好了】,因為她花了太多的時間來調整靈氣,也難怪他們不擔心呢


    在這裏,有天馬京子和她,冬兒和嶺鹿,還有坐在輪椅上的天海大善,大家正在吃著從便利店買回來的午餐,但一看到夏目後大家都鬆了口氣,暫時停止了用餐。


    天海大善轉動輪椅說道【那個返魂香用了就沒事了?因為是匆忙找來的。和之前使用的和土禦門家製作的相比我想質量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別這麽說,那個已經夠了。沒有感覺到不適的地方,因為是用我自己的方法來調整的比例,請幫我向藤原先生道謝。在短時間裏提出這種要求,拜托他找這麽稀有的東西,多虧了這個香我才撿回了一條命】


    【聽到你這麽說他肯定很高興,但你還是親口對他說吧,等這些事情全部解決完之後】


    天海笑著說,手裏的扇子嘩啦一下張開


    現在夏目他們潛伏的地方是以前天海和冬兒住得地方,六本木的一間古老房子。這是天海其中一座庇護所。昨天之前他們本來待在台場一間租借倉庫,現在他們已經放棄那個地方了


    想到秋乃被多軌子他們從靈脈帶走的情景,如今仍鮮明的印在夏目的瞳孔裏,她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掌握住事態的時候甚至差點跌入恐慌


    但是由於木暮引起的騷動,在他們周圍的搜查官都被吸引過去,他們才得以和天海取得聯絡,得知之後事態的他們,放棄了那個地下車庫,決定下一步的計劃


    既然秋乃落在了敵人的手上,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隻是沒有其他選擇,他們還必須盡快撤離。天海指示冬兒到六本木的的藏身避難所,自己也帶著其他人離開倉庫,等到深夜之後,一行人再


    另行會和。


    【沒想到,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會合後,天海平靜的朝著忍不住發牢騷的冬兒這麽說


    【這不是返回,冬兒。我們是潛伏在這裏,還帶著一群夥伴】


    他說的胸有成竹,不像是和木暮合作失敗後會有的失落感,況且沒有人能比天海更了解到現在的形式有多嚴峻了,天海這麽說道。既然他都這麽說了,冬兒也收齊了那失落的話,表情不由得嚴肅起來


    這間公寓是2ldk,能裝下的人數是很少的,可是畢竟情形危及。何況光是有根據地可以藏身,就算是很走運的啦


    但是,還有一方麵。天馬的式神,羽馬是3t以上的大型車輛,h1型代的機甲。夏目他們貴重的行動道具。同時也很引人注意,真要說起來,夏目他們會選擇隱蔽在倉庫,就是因為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容下羽馬。


    最後他們采取緊急處理,吧羽馬隱藏到屋頂上,用嶺鹿式神,把羽馬搬了上去,在車身上蓋上一層藍色的塑料布。被這裏居住的人和管理人員發現也是遲早的事。雖然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但狀況也不允許他們做更多事情了。


    ——沒有後路了……


    看著夥伴們聚集在客廳裏的身影,夏目再次有這樣的想法。木暮被抓也是一個因素。但更嚴重的是和多軌子直接對峙,夏目有這種直覺,【一決勝負】的時刻即將到來。另外,由秋乃聯係到春虎——她一直尋找的青梅竹馬的存在時,也讓她有這種想法。


    終於,這一刻到了


    【夏目醬,給你】


    天馬說著把飯團遞了過去,老實說她正是沒有什麽食欲的時候,天海的指示有每天都要吃飯的義務。要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精神集中,在接下來的重要的戰鬥中。夏目說謝謝,從天馬哪裏拿來了飯團。


    【……接下來】


    天海說著把扇子打開


    確認夏目的狀況恢複後,大家也開始吃東西,之後還要商量現在的情況以及今後的方針,他們現在心裏一直在想秋乃的事情。


    【希望她平安無事】


    【嗯……】


    夏目沉重的說著,旁邊的天馬點了點頭回答到


    昨天他們商量的結果是多軌子她們加害於秋乃的可能性很低。


    多軌子他們加害秋乃一點好處都沒有,在獲取情報方麵多少還有點用處,但現在秋乃知道的太少了,對方也不期待她成為重要的情報來源。再說,多軌子那邊隻要有這個意思使出咒術就能輕易獲取情報,沒有特別加害她的必要


    而秋乃依附的【月輪】和春虎所有的【鴉羽】是一對的,都是土禦門夜光的咒具。他們理解應該會盡可能的避免給予不必要的刺激,如果要對她進行研究的話,多軌子既沒有時間,也沒有人手。照理說很有可能暫且擱置才是最穩妥的處理


    不管怎麽說,就算處於敵對,秋乃也是【相馬】一族的人。多軌子的性格和從鈴鹿哪裏看到多軌子與她再會的情形。不像是會做出殘忍的事——夏目他們這麽判斷。


    當然,這些都隻是推測而已,是讓安慰自己的話。早點救出秋乃才是夏目最想做的,相信敵人這種話很是諷刺。如今隻有祈禱多軌子寬宏大量。


    然而,狀況險峻的不隻是秋乃


    【現在,木暮被關押是對我們最大的打擊。把我們勝利的希望都給抹殺掉了】


    天海的話裏,沒有任何個人的感情。這些都是昨晚商量得出的結論,但他們的表情都是一臉的僵硬。


    【當然,這並不算把我們勝利的希望給抹殺掉了。成敗在於我們,隻是在現在的情況下想要逆轉局勢,需要用非常蠻橫的手段,隻是代價很高而已】


    【……具體一點,考慮下次要做些什麽了嗎?】


    對京子的問題,天海聳了聳肩


    【要說想到的就是攻擊多軌子——但她身邊的八賴童子也會參加戰鬥,這樣就沒有贏得希望,通過昨天的事大家也很清楚了。啊,何況我們連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


    【藏身地的話,用我的讀星就可以了——】


    【不一定,從大家的話裏來說,多軌子的狀態接近生靈——這也是【神】依附時附加的狀態。生靈的星辰不僅難讀,對方也會提高警覺。稍微一找就找到的地方,他們也不會長期的停留吧】


    敵人舉行儀式的關鍵就是多軌子。不,不僅限於儀式,她是相馬一族的象征。也是最後的王牌,正因為有多軌子的存在,相馬一族才會不惜耗費漫長歲月,執行這次計劃。她可以說是這次事件的核心了


    這樣的事實讓他們體會到昨天的那個瞬間——和多軌子對峙的瞬間,可謂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找到多軌子可以說是好事,那時候隻有她,夜叉丸和蜘蛛丸這兩個強力的護法不在她身邊,她是隻身行動。對峙的是我們這邊的夏目,冬兒,嶺鹿都是前線主力。要說以【戰鬥】的方式逆轉的話,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但實際上,還沒有進入戰鬥就已經結束了。解開封印鬼化的冬兒在多軌子麵前也無能為力。


    依附於冬兒的鬼,是四年前的靈災【上巳大拔】的夜叉丸——大連寺所降得靈體影響而生成的。而夜叉丸當時試圖請來的靈體正是禦靈平將門,因此在將門嫡係子孫的多軌子麵前,一點力也使不出來。


    【如果那個時候我不拘泥於鬼的力量,抓住多軌子……真是的,好不甘心啊】


    【不,那是我的責任,我應該立刻上去支援】


    【……不要這麽說,我才是需要負起最大的責任,畢竟我和她對峙那麽久】


    【沒有的事,嶺鹿不是也立刻跟我們聯絡了嗎。可是,趕到現場的我們卻……】


    看著相互解圍的孩子,天海‘呀嘞呀嘞’的看著。但是他還沒有開口


    【好了,大家別再說這種話了】


    京子說道


    【要說責任的話,是留守在這裏的我們一方吧,要說還是全員的責任吧。反省確實是大事,但隻是唉聲歎氣又有什麽用呢】


    京子一臉認真的發完言,手裏拿著三明治。恐怕是想掩飾她真實的意圖,但那個意圖是顯而易見的。【嗯 我也有同感】,天馬讚成。冬兒,夏目,嶺鹿用複雜的眼神相互看著。


    【嘛……雖然你們覺得自己太大意,就把不甘心化為力量】


    天海聳了聳肩。下了這樣的結論


    接著他忽然移開了視線


    【再說……】


    神情顯得若有所思,繼續說道


    【聽了你們之前說的話,現在的多軌子是相當危·險·的,說不定沒有貿然出手是好事】


    【神降的影響嗎?】


    【恐怕是啊,但我還沒有親自‘視’到,隻是間接的感覺到一點……】


    天海口中說出來的不是安慰話,而是真的認為不該隨便開打,不過那個時候多軌子身上確實有種【不容侵犯】的氣質。


    但同時,夏目對多軌子也有感慨,她也隻不過是同一時代的少女。


    受到陰陽世代那古老的影響,說不定她這個人是有些奇怪,但她隻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普通的少女。兩個人碰巧立場不同,夏目對她產生這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這不是對錯的問題,但不管哪一麵都是多軌子最真實的一麵。


    隻是有一點母庸置疑,那就是她是【敵人】。雖然感到很哀傷,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而且夏目——夏目他們不允許輸


    【總之,先商量下以後的基本方針了,雖然說要商量,但基本方針沒有改變……這麽說來,我們也隻剩下這個方法了,那就是拉攏京子所接觸的【陰陽師月刊】,在網絡上舉發倉橋廳長,同時,冬兒聯


    係到國會會員的直田公藏,利用政府的力量暫時阻止陰陽廳的行動】


    經過出版社舉發敵人的犯罪行為,透過議員凍結敵人的最大威脅——權力和組織力。這方法說來是政治法,但天海之前遲遲沒有采取這種計劃的理由,就是他們手裏沒有證據。


    在一般人眼裏,咒術是難以理解又詭異的技巧,說的極端點就是【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的世界。正因為如此單憑夏目和天海等人的證詞很難顛覆陰陽廳的權威。為了用這種方式贏過倉橋,以天海為首的各咒術界有權威的人士支援必不可缺,所以原本他們期望前獨立拔模官木暮能出來登高一呼


    不過,如今的狀況不容許他們繼續再猶豫不決了,如同天海剛才提到的,就算需要用上【蠻橫的手段】也好,要是不改變現狀,就隻是坐以待斃罷了


    這次會采取這種方式,除了要【贏】過倉橋,最重要的是牽製他們的行動


    【儀式將在三月三號——後天舉行這件事已經確定了。既然這樣,大規模舉發,動搖陰陽廳,就算隻有短短幾天,隻要能施加壓力暫緩他們的行動,這麽做就有十足的意義了……不管之後判斷會出現什麽樣的結果】


    這個意思也就是說,這不是保證能贏,總之先突擊再說的做法。盡管是不像天海這位策士會提出的建議,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這絕不是能輕易成功的方法


    【目前最大的問題在於時間不夠,雖然現在是資訊社會時代,但如果要引起世人——尤其是【高層】的關注,還是需要充足的時間,不過要是草率行事,讓敵人先發現我們的企圖就沒有意義了,何況對方是以【防禦靈災的恐怖攻擊】的名目行動,如果要阻止他們,阻止的人也需要有相當的決心,所以我們必須說服那些大人,讓他們下定決心,實在是很難啊】


    天海歎氣似得說道,語氣裏卻帶著一絲喜悅,扳起臉孔的嘴角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這種有些誇張的口氣和態度大概是為了顯示出在逆境中甘之如飴的堅強意誌,天海的用意也達到了這些孩子的心裏


    【事情發展到這個階段,光是幾個小時就有可能致命。三月三日0點一到,儀式馬上開始……我們必須阻止這種事情發生】


    天馬仰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時鍾,楠楠的說道


    相馬等人舉行【天曹地府祭】的準確時間他們也不知道,連在土禦門家長大的夏目也不知道【天曹地府祭】——夜光重新構建的【帝國陰陽術】裏的【天曹地府祭】的存在


    不過——


    【前兩次靈災恐怖攻擊——【上已大拔】還有【上已再拔】都是趕在日落時的逢魔之時發動的。因為不明白【天曹地府祭】的詳情,沒辦法確定……隻能說【恐怕】後天也有可能在同一時間發動】


    在這嚴峻的情況下,這種判斷也許不夠謹慎,不過在夏目等人看來,儀式的關鍵人物相馬多軌子幾乎已經完成準備。假設隨時可以舉行天曹地府祭,相馬早就已經展開行動了。然而相馬如今仍堅持在三月三日的上已舉行儀式,這麽看來儀式舉行的時間與過去的兩次靈災恐怖攻擊——咒術儀式在同一時間舉行的可能性就很高


    後天日落前


    這就是他們最後的期限


    【京子,你還是聯絡不上之前那個記者嗎】


    【嗯……她的手機一直關機】


    京子聽著冬兒的問題搖頭


    為采訪京子出現在她麵前的【陰陽師月刊】記者,是一位叫若宮裏香的年輕女記者,她的姐姐曾經是陰陽熟的講師,聽說還是大友和木暮的老師,她對姐姐的死抱有疑問,之後便獨自追尋咒術界不為人知的一麵,尤其是陰陽廳的陰暗麵


    若宮在采訪京子的時候,趁兩人獨處的時候坦白告訴自己的目的,另外留了一張自己手機號碼的名片,要是京子有事可以和她聯絡,他們會利用出版社舉發陰陽廳這個想法,也是因為她的存在


    昨天講根據地轉移到這棟大樓之後,京子就打了好幾個電話了,隻是一次也沒有打通


    從若宮的認真程度來看,她不可能隻是隨便留下號碼。而且還在憂關咒術界的生死存亡關頭,【陰陽師月刊】的急著照理不會一再無視外界的聯絡。從各種情況考慮,她也有可能遇到不測


    【雖然希望這個記者可以幫忙,但我們沒有時間在等下去了,看來隻能直接和編輯部進行聯絡了,隻是……】


    【怎麽了?】


    【剛才水仙向我報告,咒搜部好像在監督編輯部】


    聽到天海這麽說,夏目的神情瞬間變得險峻


    水仙是京子祖母從倉橋美代借給冬兒的式神。雖然主人是冬兒,不過這位日服美少女主要是幫助無法自由活動的天海。轉移到這個根據地後,天海就拍水仙偵查陰陽師月刊編輯部的情況


    【若宮這個記者和京子接觸時,是在狀況發展到這個局麵之前,因此若宮前來接觸是廳長設下的陷阱的可能性很低,而且依照水仙的報告,周搜部的人沒有進出編輯部,隻是在外邊監控】


    【也就是說他們察覺到宮地這位記者的存在了嗎】


    【說不定,手機打不通的理由也不知道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天海很謹慎的回答夏目的問題,【怎麽會這樣!?】在一邊的京子忍不住哀嚎


    【若宮小姐有可能落入咒搜部手裏了嗎】


    【不,如果她落在他們手裏,那還在監視編輯部就很不自然……我想想,比如說,這一陣子的混亂讓她抓住了什麽把柄,知道這件事的廳長因為這樣找尋她的行蹤,這是就現狀來看最合理的解釋了……不過隻是我個人的猜想,不一定是正確的】


    說道這裏,像是為了轉移話題,天海吧扇子啪的拍了下


    【無論如何,若宮這件事現在沒有我們出手的餘地,目前最重要的是盡快聯係編輯部】


    因為咒搜部在外麵監視,編輯部的接觸需要格外謹慎小心。不過他們不隻是要和編輯部聯係,還要想辦法說服對方。如果行動過於謹慎,說不定很容易招來編輯部的懷疑


    而且要在提醒一次的是,他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們隻能祈禱【陰陽師月刊】編輯部夠優秀,而且是有骨氣的媒體工作者】


    編輯部會下什麽樣的判斷隻能賭一把,孤注一擲,到頭來唯一的做法隻有從正麵和對方接觸


    【如果這個問題解決了,接下來才是更大的難關……冬兒,你那邊還沒有得到回複嗎】


    冬兒吧頭扭向天海簡短的回了句 【嗯】


    【現在還在聯絡對方,等待回複】


    冬兒抑製住臉上的表情說。不過在一旁的夏目眼裏,仿佛能看見那張單調的表情下,藏著冬兒內心複雜的情緒


    天海鎖定的直田公藏議員是冬兒的親生父親,夏目知道這件事情是在昨晚進入這棟公寓後,他早就有耳聞冬兒是私生子,但是怎麽也預料不到他的父親居然是傳聞為政壇黑手的政治家


    ——在這個時間點吧這件事說出來……


    過去冬兒很少提到家裏的事,頂多隻說過自己的母親在銀座開店,完全感受不到父親的存在


    雖然這樣——說著說正因如此——可以想象他對自己的父母有不能說出口的愛恨


    然而,冬兒拋下個人感情,下定決心要活用父親這個管道。實際上,天海策劃的這個計劃能否成功,比起在【陰陽師月刊】舉發,更重要的是直田能不能督促政府采取應對的措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而且日期就在後天,是不是能夠阻止陰陽廳的行動,這一點正是天海口中最大的難題


    【如果對方一直沒有回複,我會直接殺過去,對方應該沒法無視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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