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冬靜靜的看著他,眼神裏沒有一絲波動,像是被徹底催眠了一般,毫無反應。


    “是人,每年被送進來的人大部分都是‘祭品’,喂給礦洞裏特定月份出現的蟲子,會有很少的幾率出現一點向導之石的碎片。”洛千摸了他臉頰一下,帶著幾分滿意道:“我參加祭月三年了,但是隻有今年才見到一塊向導之石的碎片,還被你奪了去。但是這也沒什麽,你那塊藍色碎石的出現,讓我發現了一個秘密……”


    他湊近了琅冬耳邊,帶著幾分狂熱低聲道:“你一定想象不到向導之石是怎麽出現的,你現在是蟲子最好餌料,它們吃下你的*,才會產生向導之石。你奪走的那塊原本屬於我的石頭,最後還是要還給我……那是我的!那本來應該是屬於我的東西!”


    洛千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平複下來,他從背包裏拿出繩子,把琅冬的雙手綁住,看著呆愣表情的琅冬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道:“你一定很好奇接下來發生的事對不對?我會在一旁陪你看完……”


    琅冬的蛇獴跳躍幾下跑到琅冬肩上,它扶著琅冬的腦袋站起來,兩隻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看向對麵洛千肩上的變色龍。這讓變色龍瞬間變得暴躁起來,它惡狠狠地抬頭衝蛇獴噴了一口白色霧氣,這是它變異種的第二個技能——毒霧!


    蛇獴躲閃不及,被噴了一頭一臉,它愣了一下,但也僅僅隻是一下,粉紅色的眼睛轉變為血紅,那副可愛的模樣瞬間扭曲,喉嚨裏一聲嘶吼之後咧開與它身體不相稱的大口,露出裏麵的獠牙,凶狠地一下撲到了對麵變色龍的身上死死咬住了它的喉嚨!


    變色龍被咬住喉嚨驚慌失措,它斷斷續續噴出毒霧,但是這對蛇獴來說絲毫不起作用,反倒是激怒了蛇獴,一張臉扭曲著越發咬緊了變色龍的喉嚨,發出嗬嗬的憤怒吼聲!!


    就在蛇獴暴起的同時,琅冬也掙脫開繩子的束縛,製住洛千翻身壓在他身上,洛千的變色龍與主人心意相通,它被咬的快要窒息,洛千此刻也是憋的臉色通紅,“你幹什麽!!”


    琅冬笑著拍了拍他的臉,低垂下的眼睫格外的長,在微弱的紅色岩石壁的映襯下黑亮的眼睛眯起的時候深邃惑人,他湊近了洛千道:“這話是我應該問你才對。”


    洛千有一瞬間心跳加快,但是很快就被琅冬在他身上亂摸弄的暴怒起來,但是在琅冬從他褲兜裏掏出一個小木盒之後,嚇得臉色慘白,咬唇道:“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我引你過來是為了這個,對不對?!”


    琅冬沒回答他,把掙脫開的那條繩子拿來綁住洛千,比起洛千這樣沒收過軍部訓練的,琅冬捆綁的要專業的多,綁住洛千的手腳之後,這才起身看著他道:“剛開始我很好奇你要幹什麽,所以一路上陪你演戲,不過我聽了這麽長時間,你還真是無趣啊,你能做到的無非就是把我留在這裏喂蟲子。”


    洛千瞪著他,雙眼通紅,喉嚨裏發出粗啞的聲音,臉色憋得通紅。他的變色龍量子獸足足有琅冬那隻幼獸的三倍大,但是此刻卻被琅冬的蛇獴咬著喉嚨拖過來,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隻有偶爾抽搐一下的四肢還顯露出變色龍沒有被咬死,它身上顯然受了極為嚴重的傷,


    琅冬把玩著手裏的木盒,也不急著打開,衝洛千露齒一笑,道:“讓我猜猜看,你知道的那個秘密,是你自己察覺到的,還是你的家族已經知道默許你這麽做的?用同伴當餌料,護衛和共感者都可以當餌料是麽?不,你的目標是我,那麽是說,隻有共感者或者向導,精神力強一些的家夥,才能更好的做餌料?讓那些惡心的蟲子把我們吃下去,就會有更高的幾率產生向導之石,對不對?”


    洛千咬著唇,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看著琅冬一言不發,隻是晃動的眼神裏露出了幾分恐懼。


    琅冬十分耐心,他刑訊課上的雖然不太好,但還是及格了的。他拖著洛千往後走了幾步,把石壁下麵的那幾個背包踢開,不出所料,裏麵裝的都是石頭,祭月條件殘酷,在礦洞裏不互相殘殺都算好的了,隔了這麽了怎麽也不可能還剩下這麽多物資。


    在最裏麵的紅色石壁下,被那幾個背包半掩蓋的地方,那還有個白色的石頭,這個時候蹲下身去仔細看就能看出,那根本不是石頭,而是已經不知道放置了多久的頭蓋骨。就在這堆白骨旁邊,有一根砸進石壁縫隙裏的鐵環,已經看砸進去的那一截是什麽東西了,但是拇指粗的鐵環不是弱小的共感者能掙脫開的。


    洛千在看到人骨和鐵環的時候明顯瑟縮了一下,蠕動了兩下不敢靠近,琅冬繃著臉沒有說話,隻是把洛千一腳踢到那堆白骨之上!


    洛千蜷縮在那裏,臉色蒼白,沒有了之前的不可一世,他眼珠還在快速轉動,拚命想著應對的計策。


    “這是你管用的伎倆吧?”琅冬拽著他的頭發讓他仰起頭來,眼睛裏烏沉沉一片,“把人綁在這裏,任由蟲子生生吞吃同類,你就在旁邊,在護衛的保護下看著對麽?就為了那麽一點進化的可能,就為了一塊破石頭?!”他們在前線抵抗了幾千萬的蟲族,跟那些沒有靈智的臭蟲們殺的你死我活,就為了保護這些敗類……這些把同伴丟去喂蟲子的敗類!


    琅冬額頭上青筋壓製不住,他看著洛千眼睛裏慢慢帶起血絲,伸手拿過剛才在洛千身上找到的那個藥盒,啞聲道:“你一路上都在護著左側腰間,就是為了保護這個盒子對吧?這盒子裏放著的,一定是對你很重要的東西。”


    藥盒被找出來,裏麵的粉末琅冬不熟悉,感覺像是以前戰艦上向導攜帶的驅蟲粉末一類的物品。琅冬以哨兵的身份過了二十多年,他不需要攜帶驅蟲藥粉,哨兵用拳頭就能解決一切,但是從洛千剛才的話和他一路小心保護這個盒子的舉動來看,這顯然並不是驅蟲粉末。


    要審問洛千,從他嘴裏撬出真話並不是難事,審訊的技巧在於掌握主動。


    琅冬用匕首挑了一點粉末往地上撒去,很快就有拇指粗細的黑色蠕蟲爬出來,貪婪地湧到粉末上去吞吃。洛千不知道是覺得惡心還是在恐懼這種小蟲子,他往旁邊躲著,身上蹭的滿是泥汙狼狽,“別讓這鬼東西靠近我!滾開,拿開!”


    琅冬冷笑了一下,“黑線蟲,這種低階小蟲是其他蟲子的主要食物,你倒是會找啊。”匕首上再次挑了一些粉末湊上前,匕首尖傾斜,頓時有粉末落在洛千身上,讓他失聲恐懼地叫出來:“不要,不要!你放了我,琅冬你放了我,我以後再也不來找你的麻煩,我求你!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以前是我不對,我該死,啊啊啊——!!!”


    琅冬看著他,眼神冰冷一片,肯定道:“蟲潮也是你引來的對不對?你一路應該都有留下粉末指引蟲子,讓它們來吃最豐盛的晚宴……不,應該是屬於你的豐盛晚宴。把人集中起來,用蟲潮驅趕到一處,讓蟲子吃自己的同類,為了向導之石,你和你的家族也真夠惡心的。”琅冬眼裏的殺機一現,手裏的匕首貼在洛千的喉嚨上,低聲道:“還是說,不止你們家族,還有其他家族的加入,嗯?”


    洛千涕淚流了滿臉,此刻是他一生最為狼狽的時候,他眼神慌亂的看著琅冬,腦中亂成一片。他能聞到匕首上粉末的味道,這是對黑線蟲有致命吸引力的藥物,而黑線蟲出現之後被引來的就是那種怪物!他見過那種怪物吞吃人,他親眼見到那些臨死的人有多痛苦……洛千渾身發抖,眼睛睜大了喉嚨裏發出咯咯的聲響,一個字也說不出。


    他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全部計劃都被破壞了,他明明和家裏裏的護衛配合的很好,尤其是還有琅淵和他的家族相助,在大家快要離開礦洞的時候,也是最為放鬆的時候,是他們下手的最佳時機!但是現在完全和他想的不一樣,獵物和獵人對調了身份,洛千看到琅冬的眼睛就忍不住顫抖。


    “我求你放了我,我可以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你,信用點、聯邦幣都給你!”洛千不敢出賣家族,隻能蜷縮在那磕磕巴巴地求饒,“你放了我,我不要向導之石了,我也會跟家族脫離關係,我出去以後一定……”


    琅冬嗤笑一聲,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臉,“你在開什麽玩笑?你覺得我可能會放過你嗎,我們的恩怨,不是用錢能贖清的。這裏的一切是你給‘我’準備的,那麽就如數奉還,你留著自己用吧。”原主臨死前的那一絲不甘再度席卷而來,隻是這次變成了同樣的怨恨,臨死時有多痛苦,此刻就有多想報複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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