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氏某間密室內隻有兩個人,其中之一坐在椅子上,手中玩弄著一把匕首,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而另一人則跪在對方麵前,全身發抖,衣服全被冷汗打濕了。


    “聶……聶少爺……小人……小人該死……還望聶少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這一條狗命吧……”杜曉跪在聶甄麵前,不斷地向聶甄磕頭,可聶甄卻始終用一種玩味的笑容看著杜曉,卻什麽話都沒說。


    “聶少爺……小人明白,您留我一條狗命,肯定是小人還有利用價值,隻要聶少爺一聲吩咐,小人就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杜曉是被逼的實在沒辦法了。


    “好!說了老半天,這句話終於說到點子上了!”聶甄一拍大腿,對杜曉說道:“杜曉,之前你曾經交代過,沈氏打算在襲擊了歸燕城後,便舉族投奔易仁國是麽?”


    “是是是……這件事千真萬確,小人萬萬不敢開玩笑啊!”杜曉連連點頭道。


    “那你可有什麽證據來證明這不是你憑空捏造的?”


    “這……當初沈放就是這麽告訴小人的,這證據……”杜曉頓時苦了臉。


    “嗯?”聶甄的語氣變得不善起來。


    杜曉見聶甄麵色不善,連忙道:“有有有!小人曾經親耳聽到沈放在族內宣布,他們沈氏要投奔易仁國,而且……而且聽說,連逃亡的路線,都規劃了好幾條,說不定在沈氏族人的物品裏,就有逃亡路線的地圖!”


    “嗯,此事不難查,那你說,他沈氏為何突然會投奔易仁國,難道易仁國有他們的親戚不成?而且此次沈氏逃亡如此果決,玉唐國內,就沒有他們的眼線?”聶甄繼續引導道。


    “這……這我哪兒知道啊……”杜曉臉色發苦,說實話,之前他也是死皮賴臉硬要跟著沈氏的,就是逃亡易仁國,也是杜曉自己打聽出來的消息,根本不存在什麽沈放親口告訴他,他也根本不知道有沒有地圖。


    隻不過杜曉知道,聶甄是鐵了心要給沈氏一帖爛藥,所以特意杜撰出所謂的地圖路線,杜曉打定主意,哪怕沒有地圖,他自己來偽造幾張地圖,也不是什麽難事,但至於沈氏為什麽要投奔易仁國,杜曉是真的不知道。


    “啪!”聶甄拍案而起,低喝道:“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那我要你何用?!”


    “等等等……聶少爺請息怒!容小人想想……”


    杜曉的腦子在飛速運轉,他要想出一個又能確實可行的方案,又要能令聶甄滿意的。


    “聶少爺,我想到了!沈氏背靠赤鬆侯,他此次去易仁國,其實真實目的是為了給赤鬆侯調查,好為將來赤鬆侯叛變玉唐國鋪好路!”杜曉一口氣,說出了他這輩子最大膽的謊話。


    “哦?這個說法倒是很新穎啊,有證據麽?”聶甄緩緩坐回座位上,一步步引導道。


    “有!沈氏的靠山是赤鬆侯,這在赤鬆洲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而在貴族考評前夕,赤鬆侯長子唐明,與沈氏往來密切,還經常親自前往沈氏別院,必然是在商量叛變投敵的細節!”杜曉索性破罐破摔,有些事情,一旦開了個頭,接下來就容易多了,就像一個謊言,難的是開頭,但隻要開了個頭,哪怕有破綻,想圓總能圓回來的。


    聶甄故作深思道:“哦……可這赤鬆侯在玉唐國好歹也是一大諸侯啊,他憑什麽要背叛自己的祖國千裏迢迢去投奔易仁國呢?”


    “這個……”杜曉的額頭已經有冷汗滴下來了,赤鬆侯要投奔易仁國?這是他剛剛胡扯的,胡扯的事情鬼知道為什麽,但這個話茬既然打開了,看這個情況,如果不把赤鬆侯定死在叛國者的恥辱柱上,他杜曉就會被聶甄釘死在柱子上,眼珠子一轉,有了!


    “因為……眾所周知,易仁國早有吞並我玉唐國之心,但從未得手過,所以他們一直在招攬赤鬆侯作為內應,隻要赤鬆侯答應了易仁國,並且協助易仁國吞並玉唐國,易仁國皇帝答應將那玉唐國國土的一半贈送給赤鬆侯!”


    聶甄欣慰地笑了,這杜曉雖然品德敗壞,但如果作為一條會咬人的癩皮狗,還是十分稱職的,這種人沒什麽別的本事,就是有這種特殊才能,雖然給人造成不了什麽傷害,就是能令人感到惡心


    聶甄點了點頭,拍了拍杜曉的肩膀道:“起來吧。”


    杜曉得到聶甄的允許,戰戰兢兢地起身,對聶甄道:“聶少爺這是饒我不死的意思麽……”


    聶甄嘴角冷笑了一下,說道:“那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如何了。”


    杜曉說道:“小人出去後,一定在第一時間內,把沈氏和赤鬆侯叛變投敵的消息公布出去。”


    “很好,你知道該怎麽做就行。”聶甄點了點頭,示意杜曉可以從門口離開了。


    “隻是……”杜曉遲疑了一下。


    聶甄回頭看向杜曉道:“還有什麽問題麽?”


    “聶少爺……你要知道,哪怕小人再怎麽努力,其實也頂多是通過謠言,令赤鬆侯有些反胃而已,但這些並不是事實,隻要玉唐國皇室稍稍調查一番,就能發現這並不是事實了,如果聶少爺是想要對付赤鬆侯的話,光是靠小人的謠言,恐怕……”


    其實,杜曉是怕自己的謠言最後無法扳倒赤鬆侯,到時候聶甄以為自己辦事不利,那他就真的有苦說不出了。


    誰知聶甄笑著搖了搖頭,對杜曉道:“你放心吧,我本來也沒指望這點流言蜚語能影響到赤鬆侯什麽,我隻是希望短時間內,赤鬆侯不要再來給我找麻煩就行了,隻需要一段時間的安靜,隻要你辦事盡力,我是不會找你麻煩的。”


    有了聶甄的這句保證,杜曉可算是放心了,杜曉也就此打定主意,自此之後,就鐵了心跟著聶甄幹了。


    開玩笑,聶甄還沒滿十五歲,年紀輕輕,修為已經超過了那些大豪門的族長,杜曉可是記得清清楚楚,聶甄是怎麽三下五除二就把一代豪門族長沈放給料理了的,這樣的人前途不可限量,這也是杜曉肯為聶甄效力,哪怕是給赤鬆侯潑髒水也在所不惜的原因。


    聶甄長舒了一口氣,有杜曉不遺餘力地給赤鬆侯潑髒水,恐怕在接下來的個把月時間裏,赤鬆侯是別想消停了,估計是要多低調有多低調,而這段時間,足夠聶甄穩固自身的修為了。


    其實說到底,聶甄心底裏並不是很怕赤鬆侯,雖然目前自己的修為比起赤鬆侯還是差了一級別,但是聶甄修煉的可是修羅神決,這種等級的功法所釋放出來的靈力,其濃鬱程度,絕對能令聶甄施展出越級的實力,別說地境八段的赤鬆侯了,就是地境九段強者,聶甄也不會畏懼。


    聶氏的善後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傷亡的人員,發放撫恤,這些事情都不用聶甄來操心,聶莊處理這些事情輕車熟路,外加還有聶耿等忠心老仆輔佐,所以問題不大,這些事情反倒是聶甄的軟肋,聶甄索性也就不去管了。


    至於聶小琪,則是在慕容禮的陪伴下,一同來到了歸燕城,隨慕容禮來的還有他的母親慕容夫人。


    聶甄並沒有忘記答應慕容夫人為其療傷的事情,這次既然聶甄因為沈氏的關係,先行返回歸燕城了,於是慕容夫人就決定,直接去歸燕城接受聶甄的治療,而慕容禮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可以在歸燕城多陪伴聶小琪一起。


    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內,聶甄除了為慕容夫人療傷外,還特意調配了一些丹藥給慕容夫人服下,其效果十分理想,一周後,折磨了慕容夫人數十年的舊疾,被聶甄完全根治了。


    在這一周內,聶氏也完全掌控了原先沈氏所擁有的城池,這也無可厚非,聶氏在貴族考評中擊敗了沈氏,自然能接管沈氏的城池。


    而沈氏叛變的消息,也在這一周內不脛而走,甚至連玉唐國的皇室都驚動了。


    舉族遷移這本來就是一件大事,何況還是投奔玉唐國的敵國,這事情可就大了,玉唐國皇室親自介入,徹查沈氏投奔易仁國之事,包括沈氏的鐵杆家族,都被調查了。


    至於沈氏那些餘孽,以及跟隨沈氏投奔易仁國的家族餘孽們,則全部被逮捕,徹查屬實的,全數斬首,比如金氏的那些在聶甄手中逃的一條性命的人,也終究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但令聶甄煩惱的是,自己如今名氣大了,來登門拜訪的人也是絡繹不絕,其中至少有一般是來提親的,另一半則是來結交聶甄的,這些事情令聶甄十分頭痛,他本來就不是個擅長應酬的人,更何況他還沒打算早早成親呢。


    還好有父親聶莊推脫,不然真的是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了,而聶甄也終於知道,為什麽那些大家族的高層,到了某個境界後修為就很難有提高,都是被俗事給拖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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