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塘村看起來雖然有些落魄貧困,可是這裏卻是個在大都市裏難得一見的安寧之地;從下車後開始往村子裏行走的期間,整個村子裏都顯得格外安靜,不時能聽到幾聲麻雀的鳴叫,或者某戶人家的狗吠,都讓人感覺置身與一個世外桃源般。


    慕雲和李月行走在一條不過一米來寬的泥土小路上,他們走的很急,因為他們非常迫切要找到白佳。


    慕雲要找到這個白佳,正是二十年前七姐妹中的一員,當時他是與雪莉同班的同學,不但是一個大美人胚子,成績也跟雪莉一樣優秀;當初在學校有一個非常出名的稱號,叫做“八大美人”,說的,正是雪莉和其餘七姐妹,她們八人不但是美女,更是成績優秀的好學生,同時八人也是很好的朋友。隻是在雪莉自殺後,其餘七人在三個月的時間裏,就一一離開了學校,成為當年不少男生心裏的一個遺憾。


    白佳,是八大美人中的老四,人很聰明,但最大的弱點就是膽小,一隻小小的毛毛蟲,就能讓他嚇的眼淚直流。如今二十年過去了,不知道她是不是還秉承著這個弱點,因為慕雲之所以會第一個找她,就是衝著這一點來的。


    慕雲跟李月走了四五分鍾的泥路後,穿過了幾棟民宅,來到了一個較為平坦寬敞的大院子裏;這裏的院子並不是如北京的四合院一樣方圓有形,就是幾間民宅建在一起,中間空出來一塊比較大的曬穀場,而這塊曬穀場在農閑季節,就稱為了人們聚集聊天打牌的好去處。


    還未走近院子內,遠遠的便傳來了陣陣喧鬧聲,這才讓慕雲感覺到了這個村子的些許生氣;傳來的聲響中,又一劈裏啪啦的響聲最重,慕雲一聽便知,這是有人在戳麻將。


    李月一聽到麻將聲,頓時就皺起了眉頭,他身為警察,對於賭博可沒有什麽好感,可是此刻他並不是來執勤的,他隻是陪同慕雲來調查二十年前的案子,所以也隻是皺了皺眉頭,並沒有說什麽或作出什麽舉動。


    沒一會,兩人穿過一個籬笆牆,走進了曬穀場落成的大院裏,果然,這裏聚集了許多人,光是打牌的,就有三桌,而還有一些人站在牌桌旁邊過眼癮。


    在牌桌四周,還有許多孩童,正蹲在曬穀場打彈珠或者扇紙板;這一幕讓慕雲看了,頓覺心頭一熱;這不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光景嘛,隻是不知不覺,如今自己成為了看客,而那些美好的童年,也隻能放在腦海當做回憶。


    聚集在一起打牌的那些村民,見到陌生人來也毫無在意,打牌的繼續打牌,看牌的繼續在一旁指導,對於李月和慕雲,就像是空氣一般,全然是無視之。


    見村民們那麽敬業的在修葺長城,慕雲不僅一臉苦笑,而後轉頭看了看李月,眼中帶著一絲無奈,將手中的照片給李月看了看,問道:“你看到白佳了嗎?”


    李月看了看相片,又看了看聚集在一塊的人群,這般來回看了三四次,卻還是看不出照片上的人有出現在人群裏,最後隻能搖了搖頭:“貌似不在這裏?”


    慕雲見李月也跟自己一樣看不出白佳所在,最後隻能讓李月出馬,去詢問一下聚集在一塊的村民,看是否有人認識自己要找的人。


    李月雖然不是來執行抓捕賭博人員的,可是他畢竟是便衣警察,查問人員這事,讓他出馬自然要更加管用。李月點了點頭,還未上前詢問,臉色就變得嚴肅又陰沉,而後走上前一步,拉開嗓門大聲說道:“你們這裏有誰認識白佳嗎?”


    “三條碰……這牌我胡定了……六筒……”


    “你就吹,你看是你胡還是我胡嘛……白板……”


    “你快點啊,出張牌有那麽難嘛……”


    嘈雜聲中,似乎並沒有一句是回答李月問題的,大家關注的更多的,似乎隻有麻將。


    李月吃了個閉門羹,心頭陣陣怒意渾然而起,當即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證,再次喝道:“都別打了,把你們身份證都拿出來……”


    這一次的氣勢,著實讓所有人都驚嚇到了,正在打牌的三桌村民一看來的是便衣警察,頓時嚇的心驚肉跳,有些膽子大點的,撒腿就開始逃跑。


    眼看這一大堆的人就要成炸鍋的螞蟻,李月當機立斷,再次喝道:“都別動,我不是來抓人的,誰要跑了就當畏罪潛逃處理。”


    村民們都是一些文化程度不高的人,不過他們向來都害怕警察,這也是每個人的弱點,況且現在那些打牌的人還心虛,經過李月這麽一嗓子,哪裏還敢再邁腿狂奔,最後,除了幾個跑得快一些的青年男子,其餘人都老老實實的走了過來。


    眼看村民們都被嚇得瑟瑟發抖,一副就要被逮住進監獄的感覺,慕雲不僅心中暗暗竊笑,可是他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還是那柔和的微笑,平淡的表情,讓人看了覺得很親切,很溫和。


    李月的威力已經發揮了作用,接下來,就是慕雲出馬的時候了。


    待所有人都聚集在李月身前站好後,慕雲才走到人群前麵,用極其平和的聲音對大家說道:“各位不要害怕,我們今天來不是抓人的,而是來找人的,大家看看這照片上的人,她叫白佳,就是住在這新塘村的村民,你們看看有沒有誰認識的。”


    “真的不抓人?”人群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似乎隻抓住了慕雲話中不抓人的重點,立即就問了出來。


    李月瞪了一眼說話之人,那人立即將臉埋了下去,再不敢出聲,可慕雲卻站在一旁,用手推了推李月,意識他說些什麽。畢竟讓村民處於驚嚇中,對自己尋人也起不到什麽幫助。


    李月本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可唯獨對慕雲卻毫無辦法,一看慕雲的暗示,心裏雖然對這些賭博份子有所芥蒂,但還是強忍怒氣大聲說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並不是來抓人的,來這裏,是因為有一起很重要的案子跟照片上的這個叫做白佳的女子有聯係,所以來這裏找她詢問,如果大家要是知道她住在哪裏就請告訴我們。”


    一看警察都開口了,村民們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大家在看了照片後,卻還是沒有人出來指認,並且大家都不知道村裏有個叫做白佳的女人。


    眼看所有人都不認識自己要找的人,慕雲心中陣陣焦急。既然無人知曉,那隻能靠自己挨家挨戶的去找去問了。


    “李隊長,看來我們還是得自己找了。”慕雲說著,便準備抽身離開,畢竟站在這裏浪費時間也不是辦法。


    看慕雲準備走,李月也隻能作罷,揮了揮手對村民道:“好了,沒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李月正欲轉身跟上慕雲的腳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連忙又轉頭對村民說道:“別在打牌賭博了啊……”說完,才邁開步子向慕雲追了上去。


    在慕雲和李月離開曬穀場後,才沒過一會,麻將聲再次彌漫開來,李月的話,似乎並沒有讓村民們有所畏懼。


    而此刻在曬穀場不遠的一棟民居閣樓上,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女孩正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奇怪,他們怎麽知道大姨的名字,他們找大姨做什麽呢?”


    “大叔您好,請問您知道村子裏有一個叫做白佳的女子住在哪裏嗎?您看,這是她年輕時候照片。”慕雲很恭敬的拿著照片給一個坐在一棵桂樹下乘涼的老人家看,並詢問其是否知曉白佳住處。


    可是老人看了照片後,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什麽叫做白佳的女人。


    這已經是慕雲從曬穀場離開後詢問的第二十二個村民了,他跟李月幾乎都快把半個村子走完,可還是沒有人知道白佳住處。


    不過公安局的戶籍係統上明明有備注,白佳最後的落戶地址,是王廷鎮的新塘村,按理說戶籍係統裏麵的資料不可能是假的啊,雖然最後落戶時間是十年前,可是這十年期間,白佳並沒有去遷移過自己的戶口;就算她是外出打工或者謀生,隻要戶籍是在這裏,怎麽說也該有人認識才對。可是現在,給慕雲和李月的線索,等同是一片空白,整個村子裏似乎沒有一個人知道白佳的存在。


    慕雲道謝後,帶著一絲失落,再次邁開了步子,此刻慕雲心裏不僅抱怨著,找人遠比找鬼魂要難多了,因為找一個毫無由頭的人,你如果沒有最詳細的資料,根本就無從找起;不像搜索鬼魂時,還能以道法擺陣查找鬼魂所在。


    “李隊長,你們公安係統的戶籍資料多久更新一次啊?”一次次的失落感,讓慕雲開始懷疑起戶籍資料來。


    李月此刻也頗感無奈,搖了搖頭,一臉苦意的回道:“那是戶籍科的事,我是刑偵科的,管不著……”聽得出,李月的語氣裏也有很大的埋怨,這才半天的時間,就讓他不想找繼續查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了。


    慕雲也知道,這麽尋人確實是件折騰人的事,就連慕雲自己,心裏也是叫苦不迭;如果要一直這麽找下去,慕雲怕也要受不了啦。


    “你這掃把星,你說你還待在我們家幹嘛,都克死五個男人了,難道你還想克死我們家強子嗎?”


    就在兩人都一籌莫展愁眉苦歎之際,一陣叫罵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這麽閑適的村子裏,原本該是一個與世無爭和睦相處的地方,怎麽會有人爭吵呢?


    慕雲與李月對視一眼後,兩人似乎都想到了一塊,彼此一點頭,便向叫罵聲源頭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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