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聽雨很堅強,但是她畢竟是女人,隻要是個女人,她都有脆弱的一麵。


    鳳魂傳承的過程很痛苦,如果稍有不慎,薛聽雨就會萬劫不複,所以葉皓軒盡最大的努力去鼓勵她,安慰她。


    薛聽雨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她覺得自己一直一來默默的付出很值得,因為不管發生什麽,這個男人對她始終不離不棄。


    荷花命是她的命運,她自己都放棄了,之所以陪著葉皓軒一起來雪山,是因為她想和這個男人單獨的呆過最後的時光。


    但是這個男人沒有放棄,在她跳崖了斷此生的瞬間,這個男人毫不猶豫的跳下來與她一起死。


    在她無法承受鳳魂傳承的痛苦時,這個男人毫不猶豫的站出來,與她一起承受這烈火焚身之苦,他如此堅持,自己還有什麽理由不堅強?


    “謝謝你……”薛聽雨站定身形,咬緊牙關承受著烈火焚身一般的痛苦。


    鳳凰最強的狀態就是涅磐重生,之所以它有著無上的神力,能讓自己擁有不死之軀,但是它所承受的卻是涅磐過程中一次又一次的痛苦。


    所以想要繼承鳳魂,想要破解荷花命,自己必須承受這種痛苦才行。


    薛聽雨緩緩的坐下,她臉上的痛苦漸漸的消失,片刻以後,她進入一種無悲無喜的空靈狀態。


    翻騰的火苗順著她的身體流遍她的全身,但是她卻混然未覺。


    目空一切,心如止水,在這一刻,薛聽雨如同老僧入定一般,諸識盡閉。


    火紅色的火苗在她身上翻騰不止,那灼熱的氣息如同燒紅的鋼絲一般在她體內諸經脈中不停的穿梭,她的身體中發生了一種奇異的變華。


    日出月落,花開花謝,不過是一場緣起緣滅的定數。


    水中的遊魚,草原中奔騰的俊馬,天空中飛過的雄鷹。隨風而動的樹葉,天地萬物,在這瞬間一古腦的出現在她的心中。


    生命即是新生,薛聽雨突然悟了。


    火鳳的虛影在她身上騰起,然後隱入她的身體,在騰起,在隱入,如此反複三次,她身上的灼熱感最終消失。


    一抹紅色的光華凝為一個小小的鳳凰虛影,出現在薛聽雨的眉心處,這個鳳凰圖案線條上紅芒流動,十分的鮮豔。


    薛聽雨緩緩的睜開眼睛,她覺得身體裏麵有種遠古的血脈在這體內翻騰不止,隨著她睜開眼睛的那瞬間,她眉心處那個圖案緩緩的消失,隱入她的眉心處。


    在她睜開眼睛的那瞬間,萬物刹那失色。


    現在的薛聽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薛聽雨了,繼承鳳魂的她以後的人生將會改寫。


    葉皓軒身上的灼熱漸漸的消失,剛才為薛聽雨抗下一半的煎熬,他也是竭盡了全力,好在薛聽雨熬過去了,有鳳魂在,荷花命在也不是她的宿命。


    “你沒事吧。”葉皓軒走過來。


    緩緩的搖搖頭,薛聽雨伸出自己的右手,她的手掌白皙如初,但是她總感覺自己的身體裏多了些什麽東西,身體內的血液融合了上古火鳳的血脈,她已經不在是她了。


    “沒事就好,恭喜你,擺脫了自己的宿命。”葉皓軒笑了笑。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恐怕我還是熬不過去這一關。”薛聽雨緊緊的握著葉皓軒的手,剛才的一幕依然讓她心驚肉跳。


    葉皓軒笑了笑,他並沒有說什麽,他看了看時間說:“已經過了一天了,休息一下,我們想辦法離開,明天要和劍聖決鬥了,我不能食言。”


    “恩……”薛聽雨點點頭,和葉皓軒一起並肩坐在一起,她怔怔的出神,良久後她才問道:“為什麽要這樣?”


    “怎麽?”葉皓軒詫異的問。


    “為什麽跟著我一起跳崖,為什麽要為我承擔一半的痛苦?”薛聽雨問。


    她不想讓葉皓軒看到自己死去的樣子,所以選擇了此殘生,但是在她墜落的那瞬間,葉皓軒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跟著她一起跳了下來。


    在接受鳳魂傳承的時候,烈火焚身的感覺讓她恨不得馬上死去。


    而他又義無反顧的站出來為自己承擔一半的痛苦,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男人的心裏,究竟占據著什麽樣的位置。


    “因為……你是個女人。”葉皓軒笑了笑,不知道怎麽回答薛聽雨這個話。


    “僅次而已?”薛聽雨緊緊的盯著葉皓軒的雙眼問道。


    “或許……有其他的原因吧。”葉皓軒笑了笑說:“因為你為我的付出,因為我要為你負責,你的命運因為而起,我有責任。”


    “是嗎?”薛聽雨緩緩的低下頭,她有些失望。


    或許,她在這個男人的心裏,僅僅隻是一個朋友,一個親人。


    雪山一側一個盆地裏麵,這個盆地四麵環山,裏麵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子,這個村子與外界唯一的通道就是一條僅勉強能容兩人並列走出去的縫隙。


    村子不大不小,有幾百戶人家,村子裏麵的建築顯得很複古,而且都是一模一樣的上下兩層閣樓。


    如果是初來這裏的人,肯定分不清楚哪一戶是哪一戶,因為這村子的建築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村子正中心處有一個不大小小的湖,約有兩個足球場大小。在湖的正中心處有一坐鳳凰雕像,這雕像足足有一丈多高,由青石雕成,鳳凰圖案栩栩如生生,如同一個涅磐重生的鳳凰一般。


    湖前方有一個廣場,上麵立著十幾尊神像,這些神像都是遠古時期的傳說人物,和葉皓軒以及薛聽雨所進入的那個大殿裏的神像相去無二。隻是規模要小的多。


    在廣場前方有一個較大的府邸,底邸青石鋪地,白玉做欄,樓台亭閣應有盡有,顯得十分的幽靜。


    一間正廳之中,穆圖正在大廳前負手而站,他的神色有些憂慮。


    而央金跪正正廳裏麵,她的頭低頭,似乎是犯了什麽錯誤一般。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給我們的家族帶來什麽樣的損失?”穆圖喝道。


    “我知道,我們格西家族的宿命,將永遠無法破解。”央金說。


    “知道你還這麽做?”穆圖怒道:“我們格西一族受宿命牽絆,在此守了多少年?每年有多少族人離去?如果葉皓軒傳承的鳳魂,他可以幫我們破解我們的宿命,你倒好,把鳳凰圖中的秘密對他說了,讓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繼承了鳳魂,這讓我們家族怎麽辦?”


    “父親……我,我隻是不忍心。”央金歎了一口氣。


    “你不忍心,你可憐那個女人,你讓鳳凰圖去破解她荷花命,沒錯她是活過來了,可是我們格西家族怎麽辦?”


    穆圖越說越怒:“我們苦等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熬到頭了,我們格西家族終於可以發揚光大了,可全部毀在了你的手裏,你對得起我們格西家族嗎?你對得起鳳凰翎上千鄉親嗎?”


    “父親,我知道錯了,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他那樣,我願意接受所有的責罰。”央金跪倒在地上懇求道。


    “懲罰?懲罰你有用嗎?”穆圖怒道。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從外麵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根拐杖,這拐杖色澤青白,通體透著碧光,杖身篆刻著“骨玉”兩個小字。


    “大長老,你怎麽出來了?”穆圖連忙給這位老人讓坐。


    “長老。”央金跪在地上低著頭。


    “起來吧,不要怪央金了,這也不怪她,這也是定數。”大長老坐在了一張椅子上說。


    “怎麽不怪她?如果不是她將秘密向那個男人說了,他怎麽會把鳳魂傳承到那個女人身上?”提起這件事情,穆圖還是一幅怒氣衝衝的樣子。


    “時也,命也。”長老淡淡的說:“命運該如此,該有的總會有,不該有的就算是強求也沒有,就算是格西不說,鳳凰圖的傳人也會發現這個秘密的,所以不怪央金,你起來吧。”


    “起來吧。”穆圖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


    “是,謝謝長老。”央金站了起來。


    “大長老,你不是在清修嗎?怎麽突然出來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穆圖問道。


    “鳳魂已經找到了傳承,你讓我如何靜得下心來?”大長老歎道。


    “對不起長老,都怪我,如果鳳魂正常選擇自己的傳承,或許葉皓軒能救得了我們家族,改變我們家族千年來的宿命。”央金低著頭說。


    “嗬嗬,鳳魂的傳承是早就決定的,豈會是這麽容易就能改的?”長老忍不住微微的一笑道。


    “可是,那女孩確確實實的得到了鳳魂的傳承啊。”央金睜大了眼睛說。


    “得到,或許也隻是一時得到,鳳魂傳承是遠古時期便已經定下的事情,豈是能這麽輕易改變的了的?如果不信的話,我們拭目以待。”大長老微微一笑道。


    冰天雪地之中,一條中小的人影焦急的順著山路向山下趕去,她正是妙慧。


    上山容易下山難,尤其是這堆滿了積雪的地方,走起路來更是一腳深一腳淺的,在加上這小丫頭的腿短,所以一陷下去普會把整條腿都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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