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鬼怪都衝出了甬道。


    他們身後都是張牙舞爪追擊著的行屍,幾隻銀甲屍領頭。


    但七鬼王和全冷禪都在後方。甬道出口就那麽大,行屍們根本就衝不進來,反而死傷更多……。


    “嗚嗚嗚……!”


    不知從何處傳來號角聲,眼睛通紅的行屍們聽到這動靜的一霎,集體眼睛恢複原樣,理智回歸,然後,在幾隻銀甲屍的帶領下,緩緩後退,並最終退出了大門。


    轟哢!


    黑色門扇被緊跟著行屍軍團的七鬼王聯手關閉,一重重符籙在大門上流轉,隻要關閉了,再想要打開可就難上加難了。


    七鬼王拎著武器,齊齊飄飛到我身後懸浮著。


    喚姑娘和一眾鬼怪驚魂甫定的運著氣……,先前一番戰鬥,個個掛彩,黑煙彌漫的哪裏都是。


    要不是有這麽多高手護著,這些鬼怪此時已經變成行屍高手的‘腹中餐’了,所以,它們看向我的眼神都有感激之意,沒說出來就是。


    緩緩走近的全冷禪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先前,她也沒使用兵器,隻是憑著一雙手掌,就能在千軍萬馬中安然無恙,並護住一眾鬼怪的周全,這實力,真是深不可測!


    對她來講,這不過是小菜,根本不值得動真格兒的。


    全冷禪走到近前,很是認真的打量我身後的七尊鬼王一通,這才嘖嘖讚歎的看向我,說:“小鋼,了不得啊,時隔三日當刮目相看,這話果然不虛,距離我們上次相見,這才多點時間,你麾下如何多出這麽多鬼王高手?先前也不給姐姐引薦引薦,除了這位我見過一次,這六位還真是第一次見呢,它們是……?”


    全冷禪先指一指圖枚裙,這才指向陸瓊六鬼王。


    我有些尷尬的撓撓頭,本來,也沒打算引薦他們相互認識,所以,一直沒談及這話題。


    此時都朝麵了,不介紹可就說不過去了。


    何況,陰魂殿六鬼王看著全冷禪也是好奇深深的眼神。


    先前,坐鎮後方鎮定自若的掌控局麵的全冷禪大美人,一定驚到了它們的鬼膽。


    畢竟,這樣的女法師可不多見,我印象中,也就女相如來等少數幾位女大佬能比肩此時的全冷禪。


    隻說個人戰力,她已超越全冷庵。


    但全冷庵是陰陽養鬼宗大弟子,單人力量或許趕不及她姐姐了,但要是算上暗中豢養的鬼王啥的,應該比全冷禪危險的多。


    更不要說,還有一個陰險狡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芸香呢。


    全冷庵師徒二人,沒一個省油燈,都是禍世女魔頭級別。


    “諸位,這位道友嘛……,你們和我一樣的喊她禪姐吧,她算是一名散修。”我指一指全冷禪,隻能這樣介紹。


    “禪姐,幸會。”


    六鬼王一道喊了一聲。


    這世道拳頭大的就有地位,和年歲、輩分都無關。


    若說年紀,六鬼王都比全冷禪大,但要說本領,全冷禪都能甩蒙彩和我兩條街去了,六鬼王的這聲姐,喊的並不冤枉。


    同理,我喊她禪姐也不冤枉。


    全冷禪要是沒死過那一回,歲數本就比我大的多,她又這般強大,我當然要喊一聲姐。


    “諸位客氣了,不敢當。”全冷禪很是隨意的回應著。


    “禪姐,這幾位是地府陰魂殿鬼王,這是陸瓊,這是……。”我挨個的介紹一番。


    全冷禪目現異彩,挨個的客氣一番,等我介紹到圖枚裙的時候,全冷禪眼中精光一閃,隨即隱匿無蹤。


    我看到這一幕,知曉她聽聞過圖枚裙的名頭。


    “禪姐莫要誤會,除了圖枚裙,這幾位和我隻是道友的關係,並非我所豢養的……。”急忙聲明一句,不看尺耶羅臉色不好看嗎?該說明的就得說明。


    果然,補充了這句話後,陸瓊它們的臉色都光彩了幾分。


    畢竟,被人豢養和自由身,那可絕對不同,至於圖枚裙是不是心塞?我就不管了。


    “原來如此,小鋼真是交友廣闊,地府鬼王都能找來幫忙?這本事真心不小。”全冷禪真摯的表揚一聲。


    我內心高興,麵上謙虛了幾句。


    既然將鬼王們都放出來了,就先不收回了,這地方太大了,需要它們去探查。


    我下令後,七鬼王作鳥獸散,向不同方位探查去了,最主要是找到主控此地陣法的中樞,掌控住後,才能憑借這個堡壘堅守。


    幕後黑手全盤模擬了荒老嶺中的環境,且功效一致……。


    咦?這樣看來,是存心給目標們留點兒活路。


    以那鬼花男人臉的智慧水準,能不曉得留下這麽一座要塞堡壘,是助敵的行為嗎?那他為何……?


    忽然想到,如此順利的衝進要塞之中,有可能是對方故意的引導所致,很可能,他提前預估到了我的思維方式,篤定我會因著某種判斷,反其道而行之的衝入堡壘中……。


    莫名的想到了這一點,霎間,心頭寒意深深。


    若這是真的,那豈不是說,這座堡壘是對方故意送給我方的?


    此時想來,躲在堡壘之內的行屍們,最高武力不過銀甲屍,甚至沒有鬼王和妖王坐鎮,更沒有金甲屍和琉璃侍女法寶,這太輕敵了吧?亦或是,隻是做做樣子……?


    太怪異了,為什麽……?


    懂了,莫非……?幕後黑手是‘這般、這般’想的?


    我就想通了,心中直喊對方心理有病,臉色變的極為難看。


    喚姑娘就在身邊,她看看全冷禪,又看看我陰晴不定的臉,忽問:“方門主,你可是想到了什麽?看你臉色,好像很生氣的模樣。”


    這姑娘相當聰慧,她的話出口,全冷禪和一眾鬼怪都看向我。


    心中一動,故意看向喚姑娘說:“敢問姑娘,你可能猜到我正在想什麽?”


    喚姑娘聞言一愣,然後,狡黠的轉動一下漆黑的鬼眼,小心的看看全冷禪。


    發現全冷禪笑著看向她,似乎是在鼓勵,這才看向我,試探的說:“方門主可是在後反勁兒?覺著攻入堡壘的過程很蹊蹺,過於輕鬆?”


    我眉頭一跳,轉頭和全冷禪對視一眼,我倆都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心底忽有種感覺,莫不是,喚姑娘是連依凝那種類型的存在?隻憑我的臉色,就能想到這麽多?這腦力……?


    這世上天才眾多,連依凝是,誰規定喚姑娘就不是了?


    存心試上一試,就示意鬼怪們不要說話,然後,認真的看向喚姑娘說:“正確,你想的很對,我正在後知後覺的琢磨,這個過程未免太輕鬆了,你覺著,對方是什麽意思?”


    這話就帶著考較的意味兒了,看看喚姑娘是不是連依凝那等類型的絕頂人……鬼才?


    全冷禪眼神帶著探究的看向喚姑娘,這一刻,全冷禪才算是正眼的看一下喚姑娘。


    人也好,鬼也罷,地位都是靠自身本事爭取來的。


    喚姑娘深深看我一眼,嘴角挑起笑意,然後神態凝重起來,她左右的徘徊數次,猛地駐定,輕聲但堅決的說:“對方應該是存心如此的,但想要做到,首先得琢磨透方門主的想法,說白了,得比方門主多想遠一步才行。”


    “最開始,黑門打開,內中都是行屍,一般人都會向後退,但後路上也出現了鬼怪,這時候就需要抉擇了,方門主的選擇是,賭一把,賭對方真的將重兵布置在後路上,堡壘內部,其實是在虛張聲勢。”


    “事實證明,方門主賭對了,堡壘之內隻布置了數萬行屍,最高武力的不過是銀甲屍。”


    “表麵看,似乎方門主選擇的正確,但深入點兒想,金甲屍都沒有,未免太過兒戲,所以,對方‘故意如此’的可能性無限提升。”


    “這點確定了後,就可以順勢推出對方故意這般布局的意圖了。”


    “很明顯,對方這一步的目的,其實就是送給我方一座進可攻退可守的堡壘,他也早就預料到我方會尋找這樣的環境駐守,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中。”


    “最主要的是,他將方門主的每步想法都算計到了,這才能搶先一步布局。”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看向我。


    喚姑娘斬釘截鐵的斷言,讓我的臉皮一顫,為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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