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full of grace
寶貝公主Baby Princess 作者：公野櫻子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22
那一天的晚是吃春風特製的生薑燒。
吃的太多的陽太郎稍微有些肚子脹。
晚餐後……。
終於後天就要迎來體育祭，天使姐妹們……全都非常興奮。
每年，大家都斷言說因為季節的原因而相當欠缺熱鬧的木花體育祭。
然而……。
有很多女孩子，僅僅是這一點……就已經是慶典的狀態了，陽太郎又再一次的這麽想著。
自從立夏的女王選舉宣言之後，姐妹之間已經不知不覺開始分成不同的黨派。
不，與其說是……黨派，隻是不知不覺，根據各自的喜好，決定支持的人這樣溫和的運動而已……
當然並不是說有為了爭奪什麽的行動，隻是大家有著同樣的方向，一起追求著什麽。
說白了，就象是全員都支持一個偶像組合，但是各自都有自己覺得會優勝的人，開心的相互競爭這樣的氛圍。
但是，像這樣姐妹們明確的分成兩派的情況，陽太郎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之前，比較年長的姐姐們，按從上到下的順序，不管做什麽都有長女氣質嚴格遵守規則討厭糾紛的海晴，完完全全隻關心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的霙，向著未來成為白馬王子的新娘的夢想勇往直前的春風，非常喜歡運動但不喜歡與人相爭的小光，溫和的讓人覺得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生氣這種感情的作為五女承擔家務的螢，以上……可能因為都是和競爭心無緣的人。
螢往下的冰柱，以及再往下的立夏……她們對勝負之事很敏感的性格在進入初高中年長者的行列後，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是，這個大家族……以及19人的姐妹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依靠著極為強大溫柔的羈絆——這次也不例外，雖然掀起了大大小小細微的波紋，但是全體還是發揮了維持這樣大人數的關係的強力的包容力。
就像歡迎陽太郎第一次來這個家裏時一樣……。
首先立夏，說為了探討打倒小光的秘密作戰，和直到去年還在上同一所學校的麗和小雨，以及星花，夕凪等小學組+螢一起，在螢的房間裏閉門不出。
結果，如宣言一樣立夏完成了女王選的報名。
她本人還以為有各種各樣華麗的競爭和準備的，但這方麵的期待落空了……當知道就像最初小光她們說的那樣的老土的活動，連彩排都沒有就隻要當天站上舞台的這樣一個事實後稍稍有些沮喪。
但是，但是已經決定了穿泳裝出場這樣大膽的作戰（陽太郎的反應也為這樣的判斷出了一份力這點，對陽太郎說是相當悔恨的事），終於決戰就在後天了……據說很早就開始製定各種各樣的作戰方案了。
嘛，雖說是作戰方案。考慮到那些成員……。反正一半以上都是在玩吧，陽太郎這麽想著。
陽太郎，想象著夕凪，立夏和麗她們相互爭吵的樣子。以及在旁邊苦笑著看著那一幕，很努力的螢和星花……噗噗。
光是想象就要笑出來了。
就是……本來也不是能引起那麽大騷動的活動，立夏和小光兩邊都一樣支持……當初，初高中生組裏也有人這麽說了。
不知是不是被立夏的幹勁所感染，還是同情她的情況過於不利，或者就是單純想做出衣服來……不知不覺從支持立夏的螢開始，漸漸的……不知怎麽的。好像就有了自己支持的人了。
而支持小光的，主要是保守派的，最喜歡帥氣的姐姐的小孩子們。上周開始，真璃就帶領她們做著加油的練習，今天……說為了做兩人加油的橫幅，大家到小孩子用的房間，通稱白色房間，在春風和霙的監督下，努力畫了出來。
剛才稍微瞥了一眼，不管怎麽看……都是小光畫的比較漂亮啊，陽太郎笑了。
看了那個的立夏不要把它剪爛就好了呢。
啊，但是……立夏不會剪的吧。要剪也是冰柱啊。
嗯。說起來……冰柱呢？
陽太郎到起居室裏尋找冰柱……但是那裏一個人也沒有。
在那裏的隻有……把牆壁完全打通的隔壁的，病弱的小雪一年級的十三女·綿雪的房間，已經準備睡了的綿雪，和坐在綿雪的房間裏的躺椅上認真看書的頭腦明晰喜歡數學的小雪二年級的十二女吹雪兩人。
仔細想想……在聚集了十九人的大家族的天使宅邸裏，像這樣起居室裏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很少見……這麽想的陽太郎，和穿著可愛連體睡衣，正準備上床的綿雪四目相對。
通透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
慢慢的像人偶一樣眨著眼睛，非常開心的……笑了。
用習慣的動作上了床，定好位置之後拉了拉被子的褶皺……整理整理一頭蓬鬆柔和的長發。然後。
「晚安，哥哥……」
用可愛的聲音小聲的，隻說了這一句。
「晚安……」
陽太郎心裏十分欣慰。
接下來，綿雪小小的張開嘴「啊」的……露出了煩惱的表情。分隔起居室的移動牆壁用的遙控器……忘了拿在手裏了。
陽太郎立即站了起來，輕輕地走到綿雪身邊，把放在綿雪房間的床頭櫃上的遙控拿給她。再一次，道了晚安。
綿雪溫和的說了聲「謝謝」之後，用更小的聲音，像在自言自語一樣，喊了聲「哥哥……」
「什麽事？」還有什麽別的忘了嗎……陽太郎這樣想著看著綿雪的臉。
「那個啊」綿雪微微一笑……展現出天使般的笑容。然後就坐在床上，張開兩手。
「給我一個晚安的擁抱~」
開心的笑著。
陽太郎稍微的……吃了一驚。
但是……也是啊，就算是像這樣有人的氣息的家裏，一個人睡也會寂寞啊。
考慮著這麽單純的事。
我啊……明明從小就常常一個人睡的啊。
「啾……！」
兩手包圍著綿雪細細的肩膀，緊緊地抱著她。
柔軟的頭發發出沙沙的聲音，陽太郎的臉和綿雪的臉碰到了一起。
綿雪的臉就像一碰就化的雪一樣潔白柔軟，然而……突然發熱了起來。
咦？難道是……發燒？
注意到陽太郎驚訝的表情，綿雪微微搖頭說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會稍微有些發熱。不用擔心……」
陽太郎對連這樣的事都不知道的自己感到羞恥。
這算什麽家人啊……這樣責罵自己，輕輕的鬆開了抱著她的手。
「晚安」
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最燦爛的笑容。雖然這麽說，但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表情……
即使這樣綿雪也開心的笑了。
本來，這個時候，說不定能跟大家一起到處活躍呢……
陽太郎鼻子一酸。
不行不行。
要是因為這樣就哭了，那就越發的可憐了。
陽太郎，向一如往常無言的沉浸在書的世界裏的吹雪求助，得到了暫時先留在這裏的回答，關起天花板上的燈，換成看書用的台燈，輕輕的按了遙控器上的按鈕關上牆壁。
雖說是有好幾片滑動式的有很多縫隙的牆壁，看到牆壁發出唧的低沉的電動音關上的場景，不知不覺就悲傷起來。
說起來……冰柱對這個病弱的妹妹有他人兩倍的關心呢。
乍一看，是完完全全弱肉強食的肉食女的冰柱，也意外的……有對弱者溫柔的一麵陽太郎也注意到了。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突然想到。對我那麽苛刻是為什麽啊？
我不也是社會的弱者嗎？
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思考……啊，突然想起來了。
冰柱……不知道陽太郎是小光碰巧撿來的陌生人。是啊，姑且還是認為是如媽媽說的那樣是生下來就分別的“哥哥”啊……
陽太郎，雖然還是有些不能理解的感覺，但是一想起綿雪的笑容，就完全不當回事了。就是啊，就算是冰柱……姑且也比我年紀小，各種方麵要多容忍一些才行……
綿雪效果好厲害。
等回過神來，起居室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空蕩蕩的起居室。隻剩陽太郎一個人。
太無聊了……去找誰吧？
但是……陽太郎感覺，果然至少自己，不能成為立夏或是小光任意一方的同伴。
要說為什麽的話……
從起居室的桌子上，拿起想著之後再看然後扔在那裏的劇本。凝視著。
啊。說起來，沒想到……
冰柱很厭惡似的說起的“體育祭的王子”的事居然真的成真了……
真讓人歎一口氣啊。
實在沒有心情好好看，啪啦啪啦的翻著書頁。
想起了拿到這個劇本的第二天，就急急忙忙的……去找瑪利亞回絕之時。
「真的……給你添麻煩了，我也覺得對不起陽太郎。對不起！」
我才剛開口，瑪利亞還沒把我的話聽完，反過來甚至讓我覺得不好意思的深深的低下頭。
然後趁著這個氣勢把變得蓬亂的大概齊肩的微卷的頭發拚命整理了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用誇張的肢體語言開始了說明。
「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在學生會說到了陽太郎的關係。那個，還記得嗎？之前跟你說過我進了演劇部的事……」
好像確實說過啊。
「然後，其實每年不論春秋的體育祭的舞台活動的演出和進行都是由演劇部來承擔的……這次的女王選，主要是由我們高等部一年級來負責。所以提出“王子”的提案時，不小心……說出來了。你想，“女王”不是已經基本確定是天使光了嘛，所以，說到與那樣的“女王”相配的男子，那不就……隻有陽太郎了嘛」
陽太郎心想，完全沒有那回事。
「真的對不起。沒想到會讓你這麽困擾。心裏怎麽想，就馬上說出來真是我的壞習慣……經常被婆婆提醒的……」
砰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其實沒必要那樣做的……陽太郎剛想伸手阻止，瑪利亞就大驚小怪的揮著手退後了幾步……
「沒關係的！都怪我輕率的推薦陽太郎……我啊，不是演劇部的嘛？所以完全想象不出陽太郎居然會這麽討厭上舞台……我真傻，明明那樣的事稍微想想就會知道的。」
這麽說著自我厭惡的瑪利亞的聲音有些濕潤了。
「嘶（哭聲）。但是，陽太郎，又是天使姐妹從小的青梅竹馬，我從前就一直憧憬著這樣的事……嘶」
為什麽瑪利亞哭了！？這次變成陽太郎開始著急了。
「其實，我……有一個從小就分離的“哥哥”。啊，不，不是像陽太郎和小光她們一樣的青梅竹馬，是真真正正的哥哥。隻不過……是同母異父而已……」
嗯！？！？！？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故事一樣……
那之後，瑪利亞一邊哭一邊講述了和那個“哥哥”分離的悲傷的經過。
之後，相信總有一天一定能再會，不，其實有時會覺得他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了……這麽說著，用意味深長的表情緊緊盯著陽太郎……。
陽太郎總覺得，說不定瑪利亞知道我在學校隱藏的我身上的事，突然害怕起來……就急忙逃跑了。
「不用那麽擔心，我會好好幹的。完全沒喲問題！」
留下了這樣傻子一樣的答複。
今天的發現。
我看到女孩子哭非常困擾，感覺肯定立刻就會言聽計從……。
就在那時。
「哼……這樣啊。聽到一件好事。以後對你有什麽請求的時候，一定會哭著求你的~」
突然，從坐在起居室沙發上的陽太郎背後，傳來了有些嫵媚的聲音。
「哇……」
陽太郎對突如其來的事情有些吃驚……同時，也對不知不覺自己開始自言自語，而且還漂亮的被聽到的事感到吃驚。
慌慌張張的回過頭……站在那裏的當然是……這個家裏的長女·現役大學生，在早晨的天氣節目作見習主持人的海晴。
「歡，歡迎回來……」看到還單手拿著包，脖子上圍著淡黃色的圍巾的海晴，陽太郎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出去迎接。
「嗯，我回來了！」
海晴露出像花一樣的笑容。作為姐妹中唯一的大學生，還是在電視裏上鏡的人，海晴出門時總會化一些淡妝，身上總是飄著淡淡的香味。
和其他姐妹身上的石頭啦，花啦，牛奶啦，蜂蜜的味道不同……這是女人的味道。
「像這樣……弟弟出來迎接，感覺不錯，真新鮮！」
海晴這麽說著圍著陽太郎坐的沙發繞了一圈，來到陽太郎旁邊，撲通一聲坐在了柔軟的瑞典皮革製的沙發上。
「啊……累了。今天也好好工作了！」
這麽說著雙手伸向天花板，突然「呼」的一下脫力了。
「咚~！」
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把整個身體倒向了坐在旁邊的陽太郎。
「哇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慌張的想躲開，但在沙發上也沒有那麽多躲的餘地。海晴的上半身就仰麵倒在了陽太郎的膝蓋上。
「嘻嘻嘻嘻……。」
從正下方仰視著陽太郎的臉……海晴開心的笑了。
「啊，發現一個痣！」
突然伸出手，用食指輕輕的戳陽太郎的下顎。
「幹，幹什麽啊！？真是的……」
慌張的用手擋住下顎。對自己也會臉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誒？我隻是在休息啊。也不用那麽生氣吧？」
聽她這麽一說更加慌張了。
「沒有，我沒生氣……」
用手捂著下顎向下轉頭，俯視著在陽太郎膝蓋上的海晴的臉，海晴微微浮起了笑臉。
「那……拜托了。為了工作回家疲憊的姐姐，稍微一點就好了……給我揉揉肩?」
這麽說著把脖子微微傾斜，自己輕輕地敲著自己的肩膀，這個樣子太可愛了，陽太郎隻好直率的點頭答應了。
「嗯~有效有效? 那裏哦，那裏」
海晴搖晃著上體，發出了興奮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那裏，好舒服！！」
海晴的聲音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誇張的讓人覺得會不會是故意的。
可是即使知道是故意的，卻慌張的不知所措……這就是陽太郎的問題了。
「真不錯，做的好……啊，那裏再用力點按……啊」
不假思索的離開了手……停下了動作。
「那個，我，有點……」
「啊，果然……露餡了？」
回頭過來的海晴小小的吐了吐舌頭。
「啊……」
果然，是故意的……。陽太郎現在滿臉通紅的睜開眼睛。
「到底在幹什麽啊，真是的……」
為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又輕輕的戳了戳海晴的肩膀。
「啊，剛才那樣的也不錯啊……好，那等一下，結束之後再給我拍一拍吧~！」
海晴隔著自己的肩膀，一下子抓住了陽太郎在按摩的手，輕輕握著啪嗒啪嗒的拍了起來。就像哄小孩子一樣……
陽太郎被那溫柔的
觸感所治愈直率的回應了她的請求，這簡直就是立夏小光她們的進化型……這麽想著不禁背後一陣戰栗。
海晴說作為揉肩的回禮，給我泡了茶。
因為是晚上所以準備了無咖啡因的燕麥茶。
徹底放鬆下來的氣氛，以及對海晴深不見底的從容放鬆下來的陽太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情不自禁的說出來了。
這次體育祭的事。
立夏的事。小光的事。自己擔任王子的事。大家的事。當然除去了那晚與小光的事……。
「所以說，承擔王子的角色……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已經放棄抵抗了。再說看了看劇本真的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像主持人一樣隻要站在舞台上就好了。隻是，結果就因為這樣看著大家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在加油……我在想我自己要怎麽辦才好呢。立夏非常拚命我還是想讓她加油，小光也是，連親衛隊都有，要是輸了又有點可憐，到底該怎麽決定說是“敬請期待當天”，劇本上都沒有好好寫，好像寫了「勝者由主持人來決定」這樣的話，要是真的變成由我來決定，大家……尤其是，夕凪，真璃之類的小學生和幼稚園的孩子們鬧的最歡，到時候她們會怎麽想啊……」
「隨你喜歡不就好了？」
陽太郎喋喋不休的話，海晴間不容發的就給打斷了。
「隨我喜歡……」
陽太郎詞窮了。
海晴輕輕吹了吹放了蜂蜜的熱燕麥茶，說道。
「你真傻啊……真是瞻前顧後的，陽太郎醬啊」
海晴招手讓他過去，讓陽太郎靠近之後，讓他低下頭，對著腦袋——“乖孩子乖孩子”的撫摸起來。
「那個啊，你是自由的一個人，你是以自由的意誌，現在生活在這個家裏的」
誒，並不是……？陽太郎臉上浮現出這樣的表情。
「不。最後做出選擇的……是你。當然……這個家裏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像現在這樣接納你，說到底也是靠大家的自由意誌。大家靠著自由的意誌，以家人的身份接納了你哦。所以……你已經，足夠作我們的家人了哦」
「是這樣嗎……隻是，因為媽媽那麽說了才那樣……」
聽了陽太郎情不自禁說出的話，海晴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會直截了當的說出有意思的話呢！這……還真有可能」
陽太郎無言了。果然……。就因為媽媽那樣說了。
「說起來……媽媽說近期有話想對陽太郎你說的啊」
一瞬間陽太郎的身體都僵硬了。
陽太郎作為家人住在這個家裏的最終決定人，這個家裏的媽媽。
對著這樣的陽太郎，海晴再一次摸了摸他。
「不要這樣啦……這是的，不要那麽害怕……沒事的，畢竟不是鬼，光是被叫去又不會吃了你」
「那到底是什麽……」
說不定要把我趕出去了……陽太郎瞬間這麽想。
雖然最近完全把這回事給忘了，但是她確實說同居的試用期是一年的。已經過了半年了。說不定已經有人忍受不了和陽太郎的同居，向媽媽……。光是這麽想想就讓人目瞪口呆了。海晴說話了。
「不要那樣啦，不要想得那麽深啦……反正那個人，也不會說出什麽了不起的話的。肯定是想到了什麽無聊的點子。比如說，讓你參加戰隊的英雄角色的競選之類的……」
看著那樣的陽太郎，海晴的表情稍稍嚴肅了起來。
「我說啊，我剛才就說了吧？你已經足夠作我們的家人了。大家也都是這麽想的。反過來說，如果現在你不在了……你覺得會怎樣？」
會……怎麽樣呢。
總之我隻會在街頭迷路吧。
「真是……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哦！大家都會哭的。尤其是，虹子啊青空，小櫻……啊，還記得嗎？那還是你剛來的時候。你還跟麗吵了一架然後離家出走了吧？」
那與其說是和麗吵了一架，不如說是對自己存在的可恥感到厭惡——
「那時候也是，大家不是一起去找你了嘛」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
「如果，就算萬一媽媽真的說了什麽……嘛，對於想要一個男孩的她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海晴輕輕眨了眨眼接著說。
「就算真的有了那樣的事……我們大家，也會全員大反對的。如果把你出去的話，我們大家也都出去。這可不是威脅，大概大家真的，會想這麽做的……。」
帶著十九個人離家出走。而且還可能是夜逃。想了想那樣的場麵陽太郎稍微笑了出來。
看到那樣的表情海晴也笑了。
然後揮手再一次讓陽太郎把頭靠過來，輕輕地把嘴靠到耳邊。
非常小聲的說了句話。
聽不清啊……啊，的反問她後，這次變成熱情的吐息充斥在耳朵裏，熱情的話語慢慢的侵入進來。
「我說啊，你已經是……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了。是我們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的一員。隻是，如果你想以別的方式與我們聯係在一起的話，我覺得那樣也挺好……」
呼……地因為海晴最後故意吹了口氣而感到很癢，陽太郎情不自禁的縮了縮頭。
那，那個就免了吧……滿臉通紅的，海晴的話在腦中盤旋。
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這是過去沒有聽過的話。
與有一半血緣的家人不同，同時當然與收養的家人也不同……隻是沒有血緣的一家人。沒有血緣關係不就算不上家人了嗎，這樣理性的聲音在強烈的否定陽太郎心中的某樣東西。
那到底是什麽呢。
這是雖然短暫，但也是半年時間的積累的重量？
對待十九人的特殊的姐妹的習以為常，和應對技能的提高？
總之就是單純對這個家庭產生習慣的一體感？
察覺到最近常常感受到的東西，突然一瞬間的日常生活的幸福？
還是……這個家庭裏無時無刻都洋溢著的，陽太郎感受到的，對家人的……
愛？
突然喉嚨深處一陣苦澀。
我當然知道我們不是真正的家人。
但是，被海晴這麽一說……陽太郎注意到，不知為何甚至連自己也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變成這個家裏的一員了。
至少，已經不是單單認識的人。也不隻是朋友。當然戀人或是擦身而過的惹麻煩的人.……也算不上。
在某種程度上。
可能已經成為家人這種心情，已經在陽太郎心裏塵埃落定了。
感到眼角漸漸濕熱的陽太郎，無意識的仰望著天空。
陽太郎視線的對麵。
是天使家巨大的起居室的純白的天花板——……在哪裏仿佛投影一般，陽太郎看到了巨大的婆婆的身影。
記憶中笑起來眼睛都沒了的婆婆的臉上，盡情的笑了起來。
陽太郎，太好了。
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隻要看著你幸福的笑臉，我就能延壽一百年了……
這是婆婆過去常說的話。
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真是傻啊，婆婆。我的臉哪有那樣的效果啊。
那麽突然就死了……
同時陽太郎終於忍不住，眼裏落下了一行淚。
連動手擦拭也忘記了，陽太郎隻是……不停地注視的婆婆的幻影。謝謝你，婆婆。我，雖然無父無母，但是和婆婆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和這十九人在一起一樣被愛著啊……
我，打從心裏
體會到了。
所謂的家人……就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
不管對方做了什麽，都相信他原諒他的人。
隻是看見對方的臉……就非常幸福的人……
這是這些相親相愛的十九人的姐妹之間習以為常的光景。
已經於此相伴的幸福。
就算吵架也仍然要好的姐妹們……
坐在旁邊的海晴輕輕的起身。
繞到陽太郎的麵前坐下，輕輕地把對著天花板發呆的陽太郎的身體想要包起來一樣抱住。
「來這個家以來……還是第一次哭吧。太好了。終於……能哭出來了。」
海晴的話語擁有無限的溫暖與溫柔。
輕柔的包裹著陽太郎。
23
接著，終於……迎來了第二天的清晨。
那一天的晚是吃春風特製的生薑燒。
吃的太多的陽太郎稍微有些肚子脹。
晚餐後……。
終於後天就要迎來體育祭，天使姐妹們……全都非常興奮。
每年，大家都斷言說因為季節的原因而相當欠缺熱鬧的木花體育祭。
然而……。
有很多女孩子，僅僅是這一點……就已經是慶典的狀態了，陽太郎又再一次的這麽想著。
自從立夏的女王選舉宣言之後，姐妹之間已經不知不覺開始分成不同的黨派。
不，與其說是……黨派，隻是不知不覺，根據各自的喜好，決定支持的人這樣溫和的運動而已……
當然並不是說有為了爭奪什麽的行動，隻是大家有著同樣的方向，一起追求著什麽。
說白了，就象是全員都支持一個偶像組合，但是各自都有自己覺得會優勝的人，開心的相互競爭這樣的氛圍。
但是，像這樣姐妹們明確的分成兩派的情況，陽太郎還是第一次看到。
這之前，比較年長的姐姐們，按從上到下的順序，不管做什麽都有長女氣質嚴格遵守規則討厭糾紛的海晴，完完全全隻關心自己感興趣的事情的霙，向著未來成為白馬王子的新娘的夢想勇往直前的春風，非常喜歡運動但不喜歡與人相爭的小光，溫和的讓人覺得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生氣這種感情的作為五女承擔家務的螢，以上……可能因為都是和競爭心無緣的人。
螢往下的冰柱，以及再往下的立夏……她們對勝負之事很敏感的性格在進入初高中年長者的行列後，好像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是，這個大家族……以及19人的姐妹即使在這個時候，也依靠著極為強大溫柔的羈絆——這次也不例外，雖然掀起了大大小小細微的波紋，但是全體還是發揮了維持這樣大人數的關係的強力的包容力。
就像歡迎陽太郎第一次來這個家裏時一樣……。
首先立夏，說為了探討打倒小光的秘密作戰，和直到去年還在上同一所學校的麗和小雨，以及星花，夕凪等小學組+螢一起，在螢的房間裏閉門不出。
結果，如宣言一樣立夏完成了女王選的報名。
她本人還以為有各種各樣華麗的競爭和準備的，但這方麵的期待落空了……當知道就像最初小光她們說的那樣的老土的活動，連彩排都沒有就隻要當天站上舞台的這樣一個事實後稍稍有些沮喪。
但是，但是已經決定了穿泳裝出場這樣大膽的作戰（陽太郎的反應也為這樣的判斷出了一份力這點，對陽太郎說是相當悔恨的事），終於決戰就在後天了……據說很早就開始製定各種各樣的作戰方案了。
嘛，雖說是作戰方案。考慮到那些成員……。反正一半以上都是在玩吧，陽太郎這麽想著。
陽太郎，想象著夕凪，立夏和麗她們相互爭吵的樣子。以及在旁邊苦笑著看著那一幕，很努力的螢和星花……噗噗。
光是想象就要笑出來了。
就是……本來也不是能引起那麽大騷動的活動，立夏和小光兩邊都一樣支持……當初，初高中生組裏也有人這麽說了。
不知是不是被立夏的幹勁所感染，還是同情她的情況過於不利，或者就是單純想做出衣服來……不知不覺從支持立夏的螢開始，漸漸的……不知怎麽的。好像就有了自己支持的人了。
而支持小光的，主要是保守派的，最喜歡帥氣的姐姐的小孩子們。上周開始，真璃就帶領她們做著加油的練習，今天……說為了做兩人加油的橫幅，大家到小孩子用的房間，通稱白色房間，在春風和霙的監督下，努力畫了出來。
剛才稍微瞥了一眼，不管怎麽看……都是小光畫的比較漂亮啊，陽太郎笑了。
看了那個的立夏不要把它剪爛就好了呢。
啊，但是……立夏不會剪的吧。要剪也是冰柱啊。
嗯。說起來……冰柱呢？
陽太郎到起居室裏尋找冰柱……但是那裏一個人也沒有。
在那裏的隻有……把牆壁完全打通的隔壁的，病弱的小雪一年級的十三女·綿雪的房間，已經準備睡了的綿雪，和坐在綿雪的房間裏的躺椅上認真看書的頭腦明晰喜歡數學的小雪二年級的十二女吹雪兩人。
仔細想想……在聚集了十九人的大家族的天使宅邸裏，像這樣起居室裏一個人都沒有真是很少見……這麽想的陽太郎，和穿著可愛連體睡衣，正準備上床的綿雪四目相對。
通透的大眼睛睜得大大的。
慢慢的像人偶一樣眨著眼睛，非常開心的……笑了。
用習慣的動作上了床，定好位置之後拉了拉被子的褶皺……整理整理一頭蓬鬆柔和的長發。然後。
「晚安，哥哥……」
用可愛的聲音小聲的，隻說了這一句。
「晚安……」
陽太郎心裏十分欣慰。
接下來，綿雪小小的張開嘴「啊」的……露出了煩惱的表情。分隔起居室的移動牆壁用的遙控器……忘了拿在手裏了。
陽太郎立即站了起來，輕輕地走到綿雪身邊，把放在綿雪房間的床頭櫃上的遙控拿給她。再一次，道了晚安。
綿雪溫和的說了聲「謝謝」之後，用更小的聲音，像在自言自語一樣，喊了聲「哥哥……」
「什麽事？」還有什麽別的忘了嗎……陽太郎這樣想著看著綿雪的臉。
「那個啊」綿雪微微一笑……展現出天使般的笑容。然後就坐在床上，張開兩手。
「給我一個晚安的擁抱~」
開心的笑著。
陽太郎稍微的……吃了一驚。
但是……也是啊，就算是像這樣有人的氣息的家裏，一個人睡也會寂寞啊。
考慮著這麽單純的事。
我啊……明明從小就常常一個人睡的啊。
「啾……！」
兩手包圍著綿雪細細的肩膀，緊緊地抱著她。
柔軟的頭發發出沙沙的聲音，陽太郎的臉和綿雪的臉碰到了一起。
綿雪的臉就像一碰就化的雪一樣潔白柔軟，然而……突然發熱了起來。
咦？難道是……發燒？
注意到陽太郎驚訝的表情，綿雪微微搖頭說道。
「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會稍微有些發熱。不用擔心……」
陽太郎對連這樣的事都不知道的自己感到羞恥。
這算什麽家人啊……這樣責罵自己，輕輕的鬆開了抱著她的手。
「晚安」
做出自己力所能及的最燦爛的笑容。雖然這麽說，但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表情……
即使這樣綿雪也開心的笑了。
本來，這個時候，說不定能跟大家一起到處活躍呢……
陽太郎鼻子一酸。
不行不行。
要是因為這樣就哭了，那就越發的可憐了。
陽太郎，向一如往常無言的沉浸在書的世界裏的吹雪求助，得到了暫時先留在這裏的回答，關起天花板上的燈，換成看書用的台燈，輕輕的按了遙控器上的按鈕關上牆壁。
雖說是有好幾片滑動式的有很多縫隙的牆壁，看到牆壁發出唧的低沉的電動音關上的場景，不知不覺就悲傷起來。
說起來……冰柱對這個病弱的妹妹有他人兩倍的關心呢。
乍一看，是完完全全弱肉強食的肉食女的冰柱，也意外的……有對弱者溫柔的一麵陽太郎也注意到了。
但是……如果是這樣的話。突然想到。對我那麽苛刻是為什麽啊？
我不也是社會的弱者嗎？
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思考……啊，突然想起來了。
冰柱……不知道陽太郎是小光碰巧撿來的陌生人。是啊，姑且還是認為是如媽媽說的那樣是生下來就分別的“哥哥”啊……
陽太郎，雖然還是有些不能理解的感覺，但是一想起綿雪的笑容，就完全不當回事了。就是啊，就算是冰柱……姑且也比我年紀小，各種方麵要多容忍一些才行……
綿雪效果好厲害。
等回過神來，起居室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
空蕩蕩的起居室。隻剩陽太郎一個人。
太無聊了……去找誰吧？
但是……陽太郎感覺，果然至少自己，不能成為立夏或是小光任意一方的同伴。
要說為什麽的話……
從起居室的桌子上，拿起想著之後再看然後扔在那裏的劇本。凝視著。
啊。說起來，沒想到……
冰柱很厭惡似的說起的“體育祭的王子”的事居然真的成真了……
真讓人歎一口氣啊。
實在沒有心情好好看，啪啦啪啦的翻著書頁。
想起了拿到這個劇本的第二天，就急急忙忙的……去找瑪利亞回絕之時。
「真的……給你添麻煩了，我也覺得對不起陽太郎。對不起！」
我才剛開口，瑪利亞還沒把我的話聽完，反過來甚至讓我覺得不好意思的深深的低下頭。
然後趁著這個氣勢把變得蓬亂的大概齊肩的微卷的頭發拚命整理了起來，還是一如既往的用誇張的肢體語言開始了說明。
「歸根結底，是因為我在學生會說到了陽太郎的關係。那個，還記得嗎？之前跟你說過我進了演劇部的事……」
好像確實說過啊。
「然後，其實每年不論春秋的體育祭的舞台活動的演出和進行都是由演劇部來承擔的……這次的女王選，主要是由我們高等部一年級來負責。所以提出“王子”的提案時，不小心……說出來了。你想，“女王”不是已經基本確定是天使光了嘛，所以，說到與那樣的“女王”相配的男子，那不就……隻有陽太郎了嘛」
陽太郎心想，完全沒有那回事。
「真的對不起。沒想到會讓你這麽困擾。心裏怎麽想，就馬上說出來真是我的壞習慣……經常被婆婆提醒的……」
砰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其實沒必要那樣做的……陽太郎剛想伸手阻止，瑪利亞就大驚小怪的揮著手退後了幾步……
「沒關係的！都怪我輕率的推薦陽太郎……我啊，不是演劇部的嘛？所以完全想象不出陽太郎居然會這麽討厭上舞台……我真傻，明明那樣的事稍微想想就會知道的。」
這麽說著自我厭惡的瑪利亞的聲音有些濕潤了。
「嘶（哭聲）。但是，陽太郎，又是天使姐妹從小的青梅竹馬，我從前就一直憧憬著這樣的事……嘶」
為什麽瑪利亞哭了！？這次變成陽太郎開始著急了。
「其實，我……有一個從小就分離的“哥哥”。啊，不，不是像陽太郎和小光她們一樣的青梅竹馬，是真真正正的哥哥。隻不過……是同母異父而已……」
嗯！？！？！？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故事一樣……
那之後，瑪利亞一邊哭一邊講述了和那個“哥哥”分離的悲傷的經過。
之後，相信總有一天一定能再會，不，其實有時會覺得他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了……這麽說著，用意味深長的表情緊緊盯著陽太郎……。
陽太郎總覺得，說不定瑪利亞知道我在學校隱藏的我身上的事，突然害怕起來……就急忙逃跑了。
「不用那麽擔心，我會好好幹的。完全沒喲問題！」
留下了這樣傻子一樣的答複。
今天的發現。
我看到女孩子哭非常困擾，感覺肯定立刻就會言聽計從……。
就在那時。
「哼……這樣啊。聽到一件好事。以後對你有什麽請求的時候，一定會哭著求你的~」
突然，從坐在起居室沙發上的陽太郎背後，傳來了有些嫵媚的聲音。
「哇……」
陽太郎對突如其來的事情有些吃驚……同時，也對不知不覺自己開始自言自語，而且還漂亮的被聽到的事感到吃驚。
慌慌張張的回過頭……站在那裏的當然是……這個家裏的長女·現役大學生，在早晨的天氣節目作見習主持人的海晴。
「歡，歡迎回來……」看到還單手拿著包，脖子上圍著淡黃色的圍巾的海晴，陽太郎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出去迎接。
「嗯，我回來了！」
海晴露出像花一樣的笑容。作為姐妹中唯一的大學生，還是在電視裏上鏡的人，海晴出門時總會化一些淡妝，身上總是飄著淡淡的香味。
和其他姐妹身上的石頭啦，花啦，牛奶啦，蜂蜜的味道不同……這是女人的味道。
「像這樣……弟弟出來迎接，感覺不錯，真新鮮！」
海晴這麽說著圍著陽太郎坐的沙發繞了一圈，來到陽太郎旁邊，撲通一聲坐在了柔軟的瑞典皮革製的沙發上。
「啊……累了。今天也好好工作了！」
這麽說著雙手伸向天花板，突然「呼」的一下脫力了。
「咚~！」
一邊這麽說著一邊把整個身體倒向了坐在旁邊的陽太郎。
「哇啊啊啊啊啊啊！」
雖然慌張的想躲開，但在沙發上也沒有那麽多躲的餘地。海晴的上半身就仰麵倒在了陽太郎的膝蓋上。
「嘻嘻嘻嘻……。」
從正下方仰視著陽太郎的臉……海晴開心的笑了。
「啊，發現一個痣！」
突然伸出手，用食指輕輕的戳陽太郎的下顎。
「幹，幹什麽啊！？真是的……」
慌張的用手擋住下顎。對自己也會臉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誒？我隻是在休息啊。也不用那麽生氣吧？」
聽她這麽一說更加慌張了。
「沒有，我沒生氣……」
用手捂著下顎向下轉頭，俯視著在陽太郎膝蓋上的海晴的臉，海晴微微浮起了笑臉。
「那……拜托了。為了工作回家疲憊的姐姐，稍微一點就好了……給我揉揉肩?」
這麽說著把脖子微微傾斜，自己輕輕地敲著自己的肩膀，這個樣子太可愛了，陽太郎隻好直率的點頭答應了。
「嗯~有效有效? 那裏哦，那裏」
海晴搖晃著上體，發出了興奮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那裏，好舒服！！」
海晴的聲音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誇張的讓人覺得會不會是故意的。
可是即使知道是故意的，卻慌張的不知所措……這就是陽太郎的問題了。
「真不錯，做的好……啊，那裏再用力點按……啊」
不假思索的離開了手……停下了動作。
「那個，我，有點……」
「啊，果然……露餡了？」
回頭過來的海晴小小的吐了吐舌頭。
「啊……」
果然，是故意的……。陽太郎現在滿臉通紅的睜開眼睛。
「到底在幹什麽啊，真是的……」
為了掩飾自己的難為情又輕輕的戳了戳海晴的肩膀。
「啊，剛才那樣的也不錯啊……好，那等一下，結束之後再給我拍一拍吧~！」
海晴隔著自己的肩膀，一下子抓住了陽太郎在按摩的手，輕輕握著啪嗒啪嗒的拍了起來。就像哄小孩子一樣……
陽太郎被那溫柔的
觸感所治愈直率的回應了她的請求，這簡直就是立夏小光她們的進化型……這麽想著不禁背後一陣戰栗。
海晴說作為揉肩的回禮，給我泡了茶。
因為是晚上所以準備了無咖啡因的燕麥茶。
徹底放鬆下來的氣氛，以及對海晴深不見底的從容放鬆下來的陽太郎，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情不自禁的說出來了。
這次體育祭的事。
立夏的事。小光的事。自己擔任王子的事。大家的事。當然除去了那晚與小光的事……。
「所以說，承擔王子的角色……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已經放棄抵抗了。再說看了看劇本真的是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像主持人一樣隻要站在舞台上就好了。隻是，結果就因為這樣看著大家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情在加油……我在想我自己要怎麽辦才好呢。立夏非常拚命我還是想讓她加油，小光也是，連親衛隊都有，要是輸了又有點可憐，到底該怎麽決定說是“敬請期待當天”，劇本上都沒有好好寫，好像寫了「勝者由主持人來決定」這樣的話，要是真的變成由我來決定，大家……尤其是，夕凪，真璃之類的小學生和幼稚園的孩子們鬧的最歡，到時候她們會怎麽想啊……」
「隨你喜歡不就好了？」
陽太郎喋喋不休的話，海晴間不容發的就給打斷了。
「隨我喜歡……」
陽太郎詞窮了。
海晴輕輕吹了吹放了蜂蜜的熱燕麥茶，說道。
「你真傻啊……真是瞻前顧後的，陽太郎醬啊」
海晴招手讓他過去，讓陽太郎靠近之後，讓他低下頭，對著腦袋——“乖孩子乖孩子”的撫摸起來。
「那個啊，你是自由的一個人，你是以自由的意誌，現在生活在這個家裏的」
誒，並不是……？陽太郎臉上浮現出這樣的表情。
「不。最後做出選擇的……是你。當然……這個家裏的其他人，也是一樣。像現在這樣接納你，說到底也是靠大家的自由意誌。大家靠著自由的意誌，以家人的身份接納了你哦。所以……你已經，足夠作我們的家人了哦」
「是這樣嗎……隻是，因為媽媽那麽說了才那樣……」
聽了陽太郎情不自禁說出的話，海晴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會直截了當的說出有意思的話呢！這……還真有可能」
陽太郎無言了。果然……。就因為媽媽那樣說了。
「說起來……媽媽說近期有話想對陽太郎你說的啊」
一瞬間陽太郎的身體都僵硬了。
陽太郎作為家人住在這個家裏的最終決定人，這個家裏的媽媽。
對著這樣的陽太郎，海晴再一次摸了摸他。
「不要這樣啦……這是的，不要那麽害怕……沒事的，畢竟不是鬼，光是被叫去又不會吃了你」
「那到底是什麽……」
說不定要把我趕出去了……陽太郎瞬間這麽想。
雖然最近完全把這回事給忘了，但是她確實說同居的試用期是一年的。已經過了半年了。說不定已經有人忍受不了和陽太郎的同居，向媽媽……。光是這麽想想就讓人目瞪口呆了。海晴說話了。
「不要那樣啦，不要想得那麽深啦……反正那個人，也不會說出什麽了不起的話的。肯定是想到了什麽無聊的點子。比如說，讓你參加戰隊的英雄角色的競選之類的……」
看著那樣的陽太郎，海晴的表情稍稍嚴肅了起來。
「我說啊，我剛才就說了吧？你已經足夠作我們的家人了。大家也都是這麽想的。反過來說，如果現在你不在了……你覺得會怎樣？」
會……怎麽樣呢。
總之我隻會在街頭迷路吧。
「真是……會發生不得了的事情哦！大家都會哭的。尤其是，虹子啊青空，小櫻……啊，還記得嗎？那還是你剛來的時候。你還跟麗吵了一架然後離家出走了吧？」
那與其說是和麗吵了一架，不如說是對自己存在的可恥感到厭惡——
「那時候也是，大家不是一起去找你了嘛」
說起來……確實是這樣。
「如果，就算萬一媽媽真的說了什麽……嘛，對於想要一個男孩的她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海晴輕輕眨了眨眼接著說。
「就算真的有了那樣的事……我們大家，也會全員大反對的。如果把你出去的話，我們大家也都出去。這可不是威脅，大概大家真的，會想這麽做的……。」
帶著十九個人離家出走。而且還可能是夜逃。想了想那樣的場麵陽太郎稍微笑了出來。
看到那樣的表情海晴也笑了。
然後揮手再一次讓陽太郎把頭靠過來，輕輕地把嘴靠到耳邊。
非常小聲的說了句話。
聽不清啊……啊，的反問她後，這次變成熱情的吐息充斥在耳朵裏，熱情的話語慢慢的侵入進來。
「我說啊，你已經是……跟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了。是我們非常非常重要的家人的一員。隻是，如果你想以別的方式與我們聯係在一起的話，我覺得那樣也挺好……」
呼……地因為海晴最後故意吹了口氣而感到很癢，陽太郎情不自禁的縮了縮頭。
那，那個就免了吧……滿臉通紅的，海晴的話在腦中盤旋。
隻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這是過去沒有聽過的話。
與有一半血緣的家人不同，同時當然與收養的家人也不同……隻是沒有血緣的一家人。沒有血緣關係不就算不上家人了嗎，這樣理性的聲音在強烈的否定陽太郎心中的某樣東西。
那到底是什麽呢。
這是雖然短暫，但也是半年時間的積累的重量？
對待十九人的特殊的姐妹的習以為常，和應對技能的提高？
總之就是單純對這個家庭產生習慣的一體感？
察覺到最近常常感受到的東西，突然一瞬間的日常生活的幸福？
還是……這個家庭裏無時無刻都洋溢著的，陽太郎感受到的，對家人的……
愛？
突然喉嚨深處一陣苦澀。
我當然知道我們不是真正的家人。
但是，被海晴這麽一說……陽太郎注意到，不知為何甚至連自己也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變成這個家裏的一員了。
至少，已經不是單單認識的人。也不隻是朋友。當然戀人或是擦身而過的惹麻煩的人.……也算不上。
在某種程度上。
可能已經成為家人這種心情，已經在陽太郎心裏塵埃落定了。
感到眼角漸漸濕熱的陽太郎，無意識的仰望著天空。
陽太郎視線的對麵。
是天使家巨大的起居室的純白的天花板——……在哪裏仿佛投影一般，陽太郎看到了巨大的婆婆的身影。
記憶中笑起來眼睛都沒了的婆婆的臉上，盡情的笑了起來。
陽太郎，太好了。
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隻要看著你幸福的笑臉，我就能延壽一百年了……
這是婆婆過去常說的話。
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真是傻啊，婆婆。我的臉哪有那樣的效果啊。
那麽突然就死了……
同時陽太郎終於忍不住，眼裏落下了一行淚。
連動手擦拭也忘記了，陽太郎隻是……不停地注視的婆婆的幻影。謝謝你，婆婆。我，雖然無父無母，但是和婆婆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和這十九人在一起一樣被愛著啊……
我，打從心裏
體會到了。
所謂的家人……就是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
不管對方做了什麽，都相信他原諒他的人。
隻是看見對方的臉……就非常幸福的人……
這是這些相親相愛的十九人的姐妹之間習以為常的光景。
已經於此相伴的幸福。
就算吵架也仍然要好的姐妹們……
坐在旁邊的海晴輕輕的起身。
繞到陽太郎的麵前坐下，輕輕地把對著天花板發呆的陽太郎的身體想要包起來一樣抱住。
「來這個家以來……還是第一次哭吧。太好了。終於……能哭出來了。」
海晴的話語擁有無限的溫暖與溫柔。
輕柔的包裹著陽太郎。
23
接著，終於……迎來了第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