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還是那樣古樸和厚重感十足。
西七路如今也還是一條陳舊的小街道，並不寬，路邊還有一些沒有清理幹淨的落葉和被路人隨手丟下的垃圾。
瀝青路麵上的縫隙裏，被雨水衝刷附著進去的塵土形成了一副斑駁的圖案。
梧桐樹高高聳立，膨大的樹冠在街道上空交織，徹底將路麵籠罩，秋風吹過，落葉紛飛。
街道兩邊的房屋都很陳舊，盡管在城內，但大規模基建還沒開始，依舊還是低矮的房屋和青黑色的磚瓦，有著古樸，也帶著滄桑。
倒是路邊小店門口幾麵依舊沒有撤下的紅旗在迎風飄揚，給這裏帶來了一抹豔麗的色彩。
還不到放學時間，中學門口依舊冷清，一陣陣的讀書聲從校園內傳出，讓人充滿希望！
張平料想的不錯，校門口果然已經有了針對孩子的文具小店，除了鉛筆橡皮、文具盒作業本這些常用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書包，和另外的一些糖果、瓜子，他甚至還看到了香煙。
最讓張平感覺很有時代特色的就是那種如筆芯一般被塑料薄膜封在裏麵的拉絲糖！
要不是覺得臉上掛不住，他都想要買點嚐嚐！
他仔細查看了一下，一共有三家，其餘的都是其他類別的店麵。
基本沒什麽可挑選的，於是他也不等學生放學了，直接就走到了一家看起來門麵最為寬敞的店麵。
門頭就是一塊木板用黑色墨汁寫的“紅星小賣部”。
一張半舊的櫃台後後麵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樣子是個退休的老幹部。
“你們想買點什麽？”
兩人剛進門，那人就問道，眼睛在上下打量。
張平微笑著問道：“大叔你好，我想跟你打聽個事情，知不知道這個中學的學生有沒有什麽學習資料啊？”
老男人再次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問這個幹嘛，我哪管他們有沒有學習資料，你們到底買不買東西？”
張平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即笑笑道：“抱歉，打擾了！”
說完轉身就走。
這種人他也懶得打交道。
走過中間兩家店麵，然後就是另外一家，依舊掛著小賣部的招牌，裏麵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嗑瓜子，看見兩人進來倒是笑了一下。
“你們要買什麽？是要香煙嗎？”女人問道。
張平笑笑，依舊再次問了在第一家店裏同樣的問題。
女人倒是沒有直接冷臉，而是有些衝著張平的包努努嘴道：“學生要什麽學習資料，不都有課本的麽，沒見過那個學生帶。
你們想要找學校弄點資料還是想要給學校賣學習資料啊？”
張平微微笑了一下道：“哦，我這裏有一份測試題，想要放在你這店裏售賣，大姐你看看！”
說著他從包裏掏出一份試題遞了過去。
女人先是驚訝，接過去隨手翻看了幾頁就失去了興趣，直接就放在了櫃台上說道：“嗬嗬，你覺得你這個能賣錢？”
張平依舊微笑著說道：“我覺得可以，隻要學生能看到，會買的！”
女人有些不屑的笑道：“那你準備把這幾頁紙賣多少錢啊？”
“五毛！”
女人立馬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張平兩人：“五毛？哈哈哈，小兄弟，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就這幾頁紙，你想要賣五毛？
一個大作業本才賣8分錢，小的就5分錢，你這也不比作業本頁數多啊，就因為印上了幾個字就要賣5毛？”
張平倒是沒介意，依舊笑著道：“大姐，這紙張的確不值錢，值錢的就是這些印刷上去的字！”
女人立馬就將試題丟回了張平麵前：“那你還是另外去找找看吧，看哪個傻子會願意花五毛錢買你這幾張紙！”
張平還沒說什麽呢，後麵的田長文就有些臉上掛不住了，輕輕的拉了一下張平。
張平笑著將試題拿了回來，還擦了一下上麵沾上的一片瓜子皮。
“那行，大姐你先忙著，我們再去找找其他店！”
等兩人剛剛走出店麵轉過門口，就聽到後麵店裏女人嘲諷道：“嗬嗬，就這幾張紙就想要賣5毛錢，真是窮瘋了，兩個土包子，呸！”
田長文臉上立馬就黑了，轉身就要回去理論，張平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走了幾步，張平掏出香煙遞給田長文一支道：“銷售這活就是這樣，總是會受到許多人的嘲諷甚至謾罵。
被拒絕才是正常的，要是不被拒絕，那除非你拿的是鈔票才行！”
田長文不服道：“可是這也太氣人了，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
還有剛才那個老頭，那什麽態度！”
張平笑著說道：“社會就是這樣，穿鞋的看比起光腳的，而穿布鞋的就看不起穿草鞋的，而穿靴子的又看不起穿布鞋的。
目前所有人心裏想的都是鐵飯碗，大鍋飯好混日子。
可你得知道，大鍋飯已經快要沒有了，農村的土地都承包了，農民也不再吃大鍋飯了。
原本大鍋飯大家都吃不飽，天天挨餓，甚至還得出去討飯，每年都能聽到餓死人的事情。
可你現在看看，還是那些土地，承包之後，反而大家都有飯吃了，而且還有餘糧，知道什麽原因麽？”
田長文想了想說道：“原本是大家一起幹，有人偷懶，別人也就不願意好好幹了，但現在不一樣了，都是給自己幹，收獲的糧食交完公糧也就全是自己家的了！更上心了！”
張平點點頭：“沒錯，農民是這樣，工人也是這樣。
農民的大鍋飯已經散貨了，工人的也快了，鐵飯碗將來說不定也就不是鐵飯碗了，也會破的！
與其在國營廠子裏上班混日子，還不如好好拚一把。
別看銷售總是挨罵被人拒絕，可一旦打開了局麵，那就真的隻是坐著收錢了。”
張平伸手一指這些店鋪道：“看看這些店鋪，隻要開了門，自然就有人過來買東西，可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
也是從各個廠子來的。
我們不用開店，隻需要將產品送到他們這裏，讓他們了解道我們的這些東西能賣錢，還能賺大錢，以後不用你催，他們都會催著找你要貨！
而現在很多人都不認為我們這個試題能賺錢，那就說明沒人跟我們爭市場，隻要能賣出去一本，必然會很快來引來其他學生的購買。
畢竟這些東西，也就學生和老師最懂得它的價值。”
田長文想了想很不理解的問道：“既然這樣的話，平哥，那咱們幹嘛不直接進學校去找他們校長和領導談，要是能說動他們領導，那不是直接就把問題解決了？”
這個問題讓張平也是一下子苦笑了起來。
“哎呀，你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是省城長安啊。
你知道我們對麵的這家中學是所什麽學校麽？它是我們省第一所被平定為省重點的中學，而且還是省教育廳直屬的中學。
你覺得以我們兩個的身份，能跟人家校長搭上話？
別說基本不可能見到，就算見到了，人家都不一定會拿正眼看我們。
這都說宰相門口三品官，你覺得這樣的一所中學的校長會是一個什麽級別的人物？
隻怕市裏的許多領導見了人家都得低頭呢！”
田長文聽得一臉震驚：“這學校這麽厲害？”
張平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啊，這也是我首先選這裏的原因！
這樣的學校不論老師和學生都必然是備受矚目的，隻要他們的學生拿到了我們的資料而且認為很有價值的話，就會很快被其他學校的學生和老師接受的，也會為我們後麵的其他資料銷售掃除很多障礙！”
“可是，這裏一共就三個這樣的店，兩個已經不行了，要是最後一個也不願意賣我們的試題怎麽辦？”
田長文顯然是被剛才的事情打擊到了。
張平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即便不行我們在想其他辦法就行。
我選這些店也主要是覺得學生會去的比較多，那也不等於放在其他店裏就賣不動，隻是剛開始賣起來比較難而已！”
張平剛一轉頭，發現自己兩人已經站在了第三家店的門口，而裏麵也正有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人盯著自己兩人看，手上還拿著一本什麽書。
看到張平走了進來，老人倒是笑了起來：“小夥子，聽你說了半天了，聽著都是說的頭頭是道，很會鼓舞人心啊！
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到底要賣什麽東西？”
張平一愣，原來自己兩人說的話早被人聽的一幹二淨了。
他趕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叔，既然你聽到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就是這個，一份測試題，這是針對高三學生的語文測試題！
已經找好多語文老師研究過，水平很高，對學生的幫助很大，隻要好好鑽研，明年高考肯定能得高分！”
老人直接被逗笑了：“嗬嗬，這到底什麽試題啊，難道是明年的高考試題不成，還能考高分，這麽篤定？”
張平笑著道：“我說這些你肯定不信，那隻能等明年高考分數公布檢驗結果了。
看您的樣子，好像也是老知識分子了，您給掌掌眼！”
張平最後一句話也是純粹奉承，畢竟這位老人是三家小店裏對他們態度最好的一個！
西七路如今也還是一條陳舊的小街道，並不寬，路邊還有一些沒有清理幹淨的落葉和被路人隨手丟下的垃圾。
瀝青路麵上的縫隙裏，被雨水衝刷附著進去的塵土形成了一副斑駁的圖案。
梧桐樹高高聳立，膨大的樹冠在街道上空交織，徹底將路麵籠罩，秋風吹過，落葉紛飛。
街道兩邊的房屋都很陳舊，盡管在城內，但大規模基建還沒開始，依舊還是低矮的房屋和青黑色的磚瓦，有著古樸，也帶著滄桑。
倒是路邊小店門口幾麵依舊沒有撤下的紅旗在迎風飄揚，給這裏帶來了一抹豔麗的色彩。
還不到放學時間，中學門口依舊冷清，一陣陣的讀書聲從校園內傳出，讓人充滿希望！
張平料想的不錯，校門口果然已經有了針對孩子的文具小店，除了鉛筆橡皮、文具盒作業本這些常用的東西之外，還有一些書包，和另外的一些糖果、瓜子，他甚至還看到了香煙。
最讓張平感覺很有時代特色的就是那種如筆芯一般被塑料薄膜封在裏麵的拉絲糖！
要不是覺得臉上掛不住，他都想要買點嚐嚐！
他仔細查看了一下，一共有三家，其餘的都是其他類別的店麵。
基本沒什麽可挑選的，於是他也不等學生放學了，直接就走到了一家看起來門麵最為寬敞的店麵。
門頭就是一塊木板用黑色墨汁寫的“紅星小賣部”。
一張半舊的櫃台後後麵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看樣子是個退休的老幹部。
“你們想買點什麽？”
兩人剛進門，那人就問道，眼睛在上下打量。
張平微笑著問道：“大叔你好，我想跟你打聽個事情，知不知道這個中學的學生有沒有什麽學習資料啊？”
老男人再次上下打量一番道：“你問這個幹嘛，我哪管他們有沒有學習資料，你們到底買不買東西？”
張平的眉頭皺了一下，隨即笑笑道：“抱歉，打擾了！”
說完轉身就走。
這種人他也懶得打交道。
走過中間兩家店麵，然後就是另外一家，依舊掛著小賣部的招牌，裏麵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正在嗑瓜子，看見兩人進來倒是笑了一下。
“你們要買什麽？是要香煙嗎？”女人問道。
張平笑笑，依舊再次問了在第一家店裏同樣的問題。
女人倒是沒有直接冷臉，而是有些衝著張平的包努努嘴道：“學生要什麽學習資料，不都有課本的麽，沒見過那個學生帶。
你們想要找學校弄點資料還是想要給學校賣學習資料啊？”
張平微微笑了一下道：“哦，我這裏有一份測試題，想要放在你這店裏售賣，大姐你看看！”
說著他從包裏掏出一份試題遞了過去。
女人先是驚訝，接過去隨手翻看了幾頁就失去了興趣，直接就放在了櫃台上說道：“嗬嗬，你覺得你這個能賣錢？”
張平依舊微笑著說道：“我覺得可以，隻要學生能看到，會買的！”
女人有些不屑的笑道：“那你準備把這幾頁紙賣多少錢啊？”
“五毛！”
女人立馬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張平兩人：“五毛？哈哈哈，小兄弟，我看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就這幾頁紙，你想要賣五毛？
一個大作業本才賣8分錢，小的就5分錢，你這也不比作業本頁數多啊，就因為印上了幾個字就要賣5毛？”
張平倒是沒介意，依舊笑著道：“大姐，這紙張的確不值錢，值錢的就是這些印刷上去的字！”
女人立馬就將試題丟回了張平麵前：“那你還是另外去找找看吧，看哪個傻子會願意花五毛錢買你這幾張紙！”
張平還沒說什麽呢，後麵的田長文就有些臉上掛不住了，輕輕的拉了一下張平。
張平笑著將試題拿了回來，還擦了一下上麵沾上的一片瓜子皮。
“那行，大姐你先忙著，我們再去找找其他店！”
等兩人剛剛走出店麵轉過門口，就聽到後麵店裏女人嘲諷道：“嗬嗬，就這幾張紙就想要賣5毛錢，真是窮瘋了，兩個土包子，呸！”
田長文臉上立馬就黑了，轉身就要回去理論，張平一把拉住搖了搖頭。
走了幾步，張平掏出香煙遞給田長文一支道：“銷售這活就是這樣，總是會受到許多人的嘲諷甚至謾罵。
被拒絕才是正常的，要是不被拒絕，那除非你拿的是鈔票才行！”
田長文不服道：“可是這也太氣人了，你聽聽她說的那些話。
還有剛才那個老頭，那什麽態度！”
張平笑著說道：“社會就是這樣，穿鞋的看比起光腳的，而穿布鞋的就看不起穿草鞋的，而穿靴子的又看不起穿布鞋的。
目前所有人心裏想的都是鐵飯碗，大鍋飯好混日子。
可你得知道，大鍋飯已經快要沒有了，農村的土地都承包了，農民也不再吃大鍋飯了。
原本大鍋飯大家都吃不飽，天天挨餓，甚至還得出去討飯，每年都能聽到餓死人的事情。
可你現在看看，還是那些土地，承包之後，反而大家都有飯吃了，而且還有餘糧，知道什麽原因麽？”
田長文想了想說道：“原本是大家一起幹，有人偷懶，別人也就不願意好好幹了，但現在不一樣了，都是給自己幹，收獲的糧食交完公糧也就全是自己家的了！更上心了！”
張平點點頭：“沒錯，農民是這樣，工人也是這樣。
農民的大鍋飯已經散貨了，工人的也快了，鐵飯碗將來說不定也就不是鐵飯碗了，也會破的！
與其在國營廠子裏上班混日子，還不如好好拚一把。
別看銷售總是挨罵被人拒絕，可一旦打開了局麵，那就真的隻是坐著收錢了。”
張平伸手一指這些店鋪道：“看看這些店鋪，隻要開了門，自然就有人過來買東西，可這些東西從哪裏來的？
也是從各個廠子來的。
我們不用開店，隻需要將產品送到他們這裏，讓他們了解道我們的這些東西能賣錢，還能賺大錢，以後不用你催，他們都會催著找你要貨！
而現在很多人都不認為我們這個試題能賺錢，那就說明沒人跟我們爭市場，隻要能賣出去一本，必然會很快來引來其他學生的購買。
畢竟這些東西，也就學生和老師最懂得它的價值。”
田長文想了想很不理解的問道：“既然這樣的話，平哥，那咱們幹嘛不直接進學校去找他們校長和領導談，要是能說動他們領導，那不是直接就把問題解決了？”
這個問題讓張平也是一下子苦笑了起來。
“哎呀，你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這是省城長安啊。
你知道我們對麵的這家中學是所什麽學校麽？它是我們省第一所被平定為省重點的中學，而且還是省教育廳直屬的中學。
你覺得以我們兩個的身份，能跟人家校長搭上話？
別說基本不可能見到，就算見到了，人家都不一定會拿正眼看我們。
這都說宰相門口三品官，你覺得這樣的一所中學的校長會是一個什麽級別的人物？
隻怕市裏的許多領導見了人家都得低頭呢！”
田長文聽得一臉震驚：“這學校這麽厲害？”
張平很肯定的點了點頭：“是啊，這也是我首先選這裏的原因！
這樣的學校不論老師和學生都必然是備受矚目的，隻要他們的學生拿到了我們的資料而且認為很有價值的話，就會很快被其他學校的學生和老師接受的，也會為我們後麵的其他資料銷售掃除很多障礙！”
“可是，這裏一共就三個這樣的店，兩個已經不行了，要是最後一個也不願意賣我們的試題怎麽辦？”
田長文顯然是被剛才的事情打擊到了。
張平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呢？
即便不行我們在想其他辦法就行。
我選這些店也主要是覺得學生會去的比較多，那也不等於放在其他店裏就賣不動，隻是剛開始賣起來比較難而已！”
張平剛一轉頭，發現自己兩人已經站在了第三家店的門口，而裏麵也正有一個帶著老花鏡的老人盯著自己兩人看，手上還拿著一本什麽書。
看到張平走了進來，老人倒是笑了起來：“小夥子，聽你說了半天了，聽著都是說的頭頭是道，很會鼓舞人心啊！
我倒是很好奇，你們到底要賣什麽東西？”
張平一愣，原來自己兩人說的話早被人聽的一幹二淨了。
他趕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大叔，既然你聽到了，那我也就不廢話了，就是這個，一份測試題，這是針對高三學生的語文測試題！
已經找好多語文老師研究過，水平很高，對學生的幫助很大，隻要好好鑽研，明年高考肯定能得高分！”
老人直接被逗笑了：“嗬嗬，這到底什麽試題啊，難道是明年的高考試題不成，還能考高分，這麽篤定？”
張平笑著道：“我說這些你肯定不信，那隻能等明年高考分數公布檢驗結果了。
看您的樣子，好像也是老知識分子了，您給掌掌眼！”
張平最後一句話也是純粹奉承，畢竟這位老人是三家小店裏對他們態度最好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