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電光石火之間,葉少陽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做到把他推出去,隻要讓他動作頓上一頓,就會錯過生門,那時門還在,但進去就是個死。


    但是一念之間,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穿過玄門,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又回到了現實之中。自己還站在坑底,麵前就是煉屍缸。


    一切還是老樣子,隻不過……煉屍缸上多了一個人。


    碧清。她懸浮在煉屍缸上,定定地望著自己。


    葉少陽立刻回過神來,轉頭望去,不見梧桐等人,立刻緊張問道:“他們呢?”


    “我已經送他們出去了。”碧清道。


    葉少陽長出了一口氣,道:“不錯不錯,你還算是守信用的。”


    “我沒有想到,你真的能破我這陣法,你是怎麽做到的?”


    “八門遁甲,確實很精妙,不過也是遵循九宮八卦的原理,隻要推演出規律,你也可以輕鬆破陣。”


    “你怎麽可能知道我布陣的規律?”


    “那我不知道,我說的是本質上的規律,不管你怎麽布陣,相生相克的原理總是不變的吧?”


    “什麽原理?”


    “先天八卦。”


    碧清微微皺了皺眉,眼神之中,露出震驚的神色。


    “你真的會先天八卦?”


    “不然呢,難道我真是撞大運出來的?”


    碧清沉默片刻,問道:“你到底是誰?”


    “茅山弟子,葉少陽。”


    碧清眼波流動,似乎想弄清他內心的想法,最後還是放棄了,道:“我已經履行承諾,你答應我的事,可以告訴我了,關於青牛祖師,你知道什麽?”


    “呃,青牛祖師,修的是輪回道,在輪回中曆劫證道,不斷投胎,經曆人世,我說的沒錯吧。”


    碧清不說話,表示默認。


    “他有一世,跟我是認識的,名字叫李浩然,當時有一個師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名叫蘇沫,所以我一開始把你錯當成她了。”


    碧清表情略有變化,微微低頭,沉思片刻,抬頭說道:“還有呢?”


    “這個……沒了。”葉少陽攤了攤手。


    “青牛在哪?”


    葉少陽望著她,突然吐了吐舌頭,吐出三個字:“不知道。”


    “什麽!”碧清麵色大變,“你不知道?”


    “啊,我沒說我知道啊,不過我可以幫你找他。”


    “你在騙我!”碧清冷哼一聲,突然伸出手去,一道黑風飛出,朝斜坡方向卷去。


    在葉少陽兩人對話的時候,陳曉宇看沒人注意自己,偷偷地開始往外走,結果剛爬到一半,碧清突然發動襲擊,隻好轉過身,作法抵擋,十分吃力地擋住黑風。


    “你若不說實話,我就殺了他!”


    “我說的就是實話,而且……”葉少陽笑了笑,“你想殺就殺,他跟我沒關係。”


    “葉少陽,你……我是你師兄啊,你有什麽就告訴她啊!”陳曉宇無奈之下,臉皮也不要了。


    “臥槽,你可真夠無恥的啊,現在想當我師兄了。”


    陳曉宇看他樣子,就知道他不想幫自己,說不定還會用伎引誘碧清對自己下手,一咬牙,猛然一推肩上的妖仆猴王,說道:“你替我死吧!”


    猴王被他推進了風暴之中,立刻皮開肉綻,一身修為迸發而出,擋住了風暴的大部分力量。


    陳曉宇趁機抽身後退,躲開了風暴的追擊,轉身就跑,一邊回頭看了一眼。


    他的妖仆,鬼麵猴,在風暴之中掙紮著,但雙眼一直盯著他,眼神有震驚和絕望,但沒有一點仇恨。


    這就是仆人的命運。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猴王做了一個仆人該做的事,至少是他自己認為該做的事:將肉身和魂魄一起引燃,最大程度地阻擋了風暴的前進……化作一抔精魄,漫天飛舞。


    陳曉宇一路沒有回頭,狂奔上了墓道,飛快遁去。


    “畜生!”葉少陽咬牙罵道,氣的把拳頭捏得咯吱響,轉頭對碧清說道:“你不殺了他?”


    雖然陳曉宇已經跑了,不過葉少陽相信,碧清如果去追的話,還是能追上的。


    “沒興趣。”碧清淡淡說道,從煉屍缸上跳下來,朝葉少陽走過來,說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青牛的下落?”


    葉少陽嘴角歪了歪,“這個……我可以幫你打聽。”


    “所以,你真的騙了我!”


    碧清的臉色沉下去,朝葉少陽一步步走過去,冷冷道:“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嗎?”


    “把我抓去做壓寨夫人嗎?”


    碧清愣了一下,道:“你好像不害怕?”


    “害怕有用嗎?”葉少陽攤了攤手,“我又打不過你,何必反抗。”


    嘴上是這麽說,葉少陽心中卻是念頭飛轉,怎麽樣才能從碧清的手下死裏逃生,似乎……沒有任何辦法。


    碧清人影一閃,棲身而上,攤開的雙手中迸發出一股無形的力量,朝葉少陽襲來。


    葉少陽就地一個翻滾,躲開襲擊,剛站起來,突然發現雙腿一緊,低頭一看,原本石磚鋪成的地麵不知什麽時候變成了一汪血泊,兩隻血手從地上伸出來,抓住了自己的腳腕。


    這當然都是碧清的手段,葉少陽雖然吃驚,但是並不慌亂,拔出七星龍泉劍,默念劍訣,低聲一劍掠去,將兩隻手臂斬斷,左手打出了幾張靈符,落在血泊裏,立刻滋的一聲冒出白煙,葉少陽一個箭步跳上去,借力之後,朝著沒有血泊的台階上跳去。


    碧清手指一動,人突然飛起來,手臂吊在空中,一團橙色的火焰從掌心燃燒起來,化作一隻鳥的形狀,抓著碧清的雙手,朝葉少陽急速飛來。


    這一擊,速度之快,幾乎無可避免。


    葉少陽施展茅山淩空步,一個側滑,險而又險地閃避過去,碧清眉頭皺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葉少陽能夠避開自己這一擊,微微一笑,操控著火鳥,再度飛了過來。


    葉少陽再度躲開,但是這一次碧清沒有絲毫停頓,一個轉身,迂回進攻,葉少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將茅山淩空步也施展到了絕頂,在斜坡的台階上左右滑動,一次又一次地躲過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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