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小陸。有一種玩法是把男生那裏的根部綁起來的不是嗎?那種玩法好像叫止射y對吧?」


    「你你你、你在說什麽,你怎麽突然說出這麽危險的話來啊,癡蘿莉小姐?」


    身後冷不防地傳來癡蘿莉小姐的聲音和吐息,小陸嚇得大吃一驚。


    小陸手上的一大疊書也弄亂了。書本一旦弄亂,搬運起來就會變得非常困難。小陸將那些書放在附近的平台上重新整理好,再一次進行搬運工作。


    「別說這些了,癡蘿莉小姐。你也來幫忙排一下新刊嘛。」


    每到傍晚六點就會有成群的客人來到店裏。那些下班的上班族戰士,身上穿著名為西裝的製服,每次光顧都會一口氣買好幾本書。這段萬元鈔票滿天飛的時間,是這家店最重要的主要收益時段。尤其這裏販賣的是「a漫」這種具有負麵印象的商品,經營起來絕不輕鬆。這點從綾乃皺著眉頭觀看帳本即可看出一點端倪。


    「小陸,你想叫女孩子幹粗活是嗎?」


    癡蘿莉小姐抱怨歸抱怨,仍舊幫忙拿了一半的書跟在小陸身後。她的體格和小學生差不多,這種搬運量對她來說剛剛好。


    「所以我說啊,不是有那種綁住的玩法嗎?就是把那裏的根部綁住不讓男生射o,然後女生以騎乘位主動扭腰擺臀刺激對方。最後男生哭著求女生讓他射o,女生再把綁住根部的繩子解開,男生終於噴發出太量累積的灼熱岩漿,用力射在女生體內深處。」


    聽到身後的癡蘿莉小姐描述這些露骨的內容,小陸困擾地看著前方。


    他想,癡蘿莉小姐大概是無心的吧。


    他相信癡蘿莉小姐不是在整他,也不是在戲弄他。這種不把猥褻成份當成空氣攝取就會死翹翹的生物,會有這些言行舉止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他們嘴裏冒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會自動變成淫語和猥褻台詞,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會對周遭散布足以致死的猥褻成份。這不是癡蘿莉小姐的錯。


    話雖如此,小陸突然想到,通常說這種葷段子的應該是男性才對啊。


    「小陸你是怎麽想的?你對綁住根部的玩法有什麽見解?」


    「呃這個,老實說我對這方麵的不太……」


    真要說起來,小陸喜歡普通的性愛和普通的玩法。以類別區分的話,他喜歡的類別應該是和奸外加純愛風吧。


    「什麽嘛,你涉獵的範圍也太狹隘了吧,這樣怎麽成為了不起的a漫王啊。我說小陸,你好像很有m男的素質耶,要不要試著把你的人生交給我?我會把你調教成一個了不起的m奴隸的。」


    「我認為人生大事是不能兒戲的,還有m男和m奴隸也有一點微妙的差距。我才不想把人生獻給分不清這兩者差異、或是故意混淆不分的可疑尤達大師。」


    「唉呀,你真清楚m男和m奴隸的差別呢。這麽說你果然很有興趣對吧?」


    「我們談的不是綁住根部的話題嗎?」


    到達賣場後兩人開始排列書籍。即使在閑聊的過程中,他們的手也沒有停下來,這點小陸和癡蘿莉小姐都是有誌一同。這裏的店員雖然偶爾會休息談天,但該工作的時候還是會好好工作。癡蘿莉小姐和鳥巢兄表麵上好像常常偷懶休息,其實那是為了克服連續加班的超量勤務所養成的智慧。他們和下課後才來幫忙幾小時的小陸不同,聽說癡蘿莉小姐他們從上午開店到晚上結束營業一直都留在店裏。因此小陸很想知道癡蘿莉小姐他們的日常生活是怎麽過的,畢竟他們又不是真的精靈。


    「向後排。」


    「啥?」


    聽到癡蘿莉小姐突然說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小陸回過頭來。


    「怎麽了?你剛才在說什麽?」


    「我是說,綁住根部的玩法描述得不夠寫實啦。」


    「啊啊,還要繼續討論那個話題啊。」


    「那種玩法有一定的真實性,但終究不夠寫實。男生那裏即使真的被綁住,射o也不會停下來。差別在於o液不是從前端噴出來,而是向後排。」


    「所謂的『向後排』是什麽意思啊?」


    被勾起好奇心的小陸停下手邊的工作。


    「那種現象好像叫『逆行性射o』喔?就是o液朝膀胱逆流,而不是往前端射出。男孩子的內部不是連接到膀胱嗎?和女孩子不同對吧?」


    「嗚……」


    真是有夠露骨的話題,描述得太過寫實了。剛才小陸還在思考「真實」和「寫實」究竟有什麽差異,現在他算是茅塞頓開了。


    「這……這是真的嗎?」


    「不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啊……你是聽別人說的嗎?那很有可能是假的啊。」


    「是真的啦,因為我之前在醫學書籍上有看過那樣的病症……」


    癡蘿莉小姐的氣勢瞬間轉弱,小陸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那是普通的病症吧?一般來說沒有人會特地給別人綁起來的吧。」


    「這、這倒是……我之前也在書上看過有些接受前列線手術的人會這樣……」


    小陸繼續逗弄氣勢大不如前的癡蘿莉小姐。


    「這麽說來,你其實不知道根部被綁起來是否會『向後排』對吧。」


    小陸得意地挺起胸膛。


    「沒錯,所以我想用你來實驗一下。」


    癡蘿莉小姐剛才嬌弱的模樣已不複見,她的語氣十分堅定。


    「咦?」


    小陸愣住了。


    「咦?奇怪?實驗?我……我才不要,為什麽要我實驗,你想做什麽實驗啊?」


    「因為我是女孩子,沒辦法射o啊。」


    「啊哈哈哈哈,阿陸你輸羅。」


    小陸聽到一陣開朗的笑聲,是鳥巢兄來了。他似乎覺得小陸他們的對話很有趣。


    「聽好羅,小陸。我也沒有要求你立刻在我麵前做這種事,等你把今天的『工資』拿回家用的時候,試著將根部綁起來,明天再告訴我結果就可以了。我都讓步到這種程度了,為什麽你不肯乖乖聽話呢?」


    「就算你用年長者的語氣我也不會答應的。況且為什麽我要做這種事啊?請你好好說明一下。」


    「啊啊?嗯?那不然我來做吧?綁住根部對吧?我之前就對這種玩法很感興趣呢。」


    鳥巢兄提出代打建議。


    「才不要咧。惡心死了,一點也不可愛。」


    癡蘿莉小姐不悅地說。


    「……你看這家夥,毫不猶豫就答應了,一點也不有趣。這樣沒辦法滿足我的好奇心,小陸逗弄起來比較可愛。你看,逗弄你除了能滿足我的好奇心,還能滿足各式各樣的欲望不是嗎?」


    「你說鳥巢兄惡心又不可愛這點我十分認同,至於後半段請你不要問我,我隻會覺得很困擾。反正結論就是你把我當成玩具就對了?」


    小陸決定在尖峰時間之前把書排好,現在沒時間抬杠了。


    「與其說是玩具……不如說是解決生理需求的材料吧?可以滿足我的嗜虐心理……讓我愛液滿盈?啊哈哈哈,小陸你臉紅了耶,好可愛喔喔喔喔。」


    「你高興就好,要濕要爽都隨便你,我還有工作要處理先行告退了。」


    小陸冷淡地回答後,轉身繼續處理工作。


    癡蘿莉小姐對小陸的背影說。


    「小陸,我們來以物易物怎麽樣?這純粹是一場交易喔,我拿出我在做那種事的錄音來跟你交換如何?」


    小陸的手頓時停了下來。


    不過他並沒有回頭,一時停下的雙手又開始恢複動作。


    小陸漂亮地隱瞞自己動搖的神情,他以理性成功抑製感情和動搖的情緒。


    他裝作若無其事地樣子,頭也不回地說。


    「你你你你說的那種事是指?」


    「你好死相喔……小陸。那種事,當然就是做那件事的聲音啊。」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我才不會被騙呢,這種招術對我沒用的。你是在騙我的對吧,你隻說「那種事」卻不肯直接言明,光是這一點就非常可疑了。再說癡蘿莉小姐的根本用不起來,羞恥心付之闕如的人一點也不性感啊。這就好比直接把內褲露出來的女生一點也不性感一樣,要若隱若現才有魅力啊。」


    「我的內褲有完全露出來嗎?」


    癡蘿莉小姐低頭看著自己的短褲,小陸也跟著向下看。他看到癡蘿莉小姐纖細的雙腿,急忙把頭撇開。他很不習慣真正的女體,明明看a漫的時候從來不會有這種情形。


    「我隻是舉個例而已。」


    「怎麽?你想看我的內褲嗎?——男孩子真的很喜歡內褲呢,那我讓你看吧?這樣條件交換成立嗎?」


    「你到底是怎麽聽人家說話的啊?內褲這樣東西本身是沒有魅力的,隻有穿的人表現出『討厭啦,內褲被看到了』的嬌羞模樣才有性感的魅力啊,因此癡蘿莉小姐算是徹頭徹尾的失格。請你不要再當一個毫無羞恥概念的精靈了,重新投胎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吧。」


    「嗯嗯,阿陸也成長了呢,他離色情的真理又更近一步了。」


    「對啊,不像以前一看到y字就會興奮,翻字典看到『陰道』就會精蟲衝腦。」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啊?請不耍講得你好像看過別人的小學時代一樣好嗎?」


    「小陸,既然你說我的那種聲音不行……那麽綾乃的怎麽樣?」


    「嗚……」


    癡蘿莉小姐出乎意料的攻擊命中小陸要害,完全戳中死角。


    綾乃,綾乃。那個清純的綾乃,那個性格認真的綾乃果然也會做那種事啊,她真的會做那種事嗎?嗯嗯一定會做的,畢竟她也是人嘛,絕對會做的。


    「呃、這……。可是啊,身為一個人做這種事不太好吧?因為那算是竊聽喔,是犯罪行為喔?」


    「阿陸,瞧你這麽認真檢討的樣子,你猶豫了對吧?」


    「他真的猶豫了呢。」


    「人類是會煩惱的蘆葦——這句話是誰說的啊?阿基米德嗎?」


    「是帕斯卡,而且原文有點不一樣,原文是思考而不是煩惱,算了沒差啦。」


    「可……可以稍微讓我考慮一下嗎?」


    經過深思熟慮後,小陸以苦澀的聲音提出請求。


    「唉呀,小陸你真會見風使舵啊,終於肯讓步了是嗎?你這樣算是墮落了吧?」


    「我沒聽過有人說出這種話之後,還可以拒絕誘惑的呢。」


    「各位,不可以偷懶喔——馬上就要六點了,接下來會很忙碌的。」


    話音方落,綾乃本人也來到了現場。她在通路上以最短的距離走來,伸手整理小陸還沒排好的一大疊書籍。


    大夥迅速將平台的場所清空,再把當天的新刊疊上去。原先的新刊會依照排名,從平台的特等席送往二軍三軍的區域,最後那些書會被放進牆壁上的書架,連封麵都看不到。


    這些隻剩書脊外露的書通常都賣得不太好。一般重視效率的書店會把這些書當作不良庫存退貨,不過多虧了喜好重口味的客人和造詣深厚的變態店員支持,這些書在a漫專賣店《marvelous》的存貨周轉率還算不錯。


    「啊啊,綾乃你來得正好。小陸他說啊,他想聽你做那種事的聲音耶——」


    「哇啊啊!?你——!?」


    癡蘿莉小姐的話,令小陸發出哀號般的尖叫。


    同時他也確信了一件事情。


    癡蘿莉小姐的行為是無心的,她不是故意要整小陸。她隻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她認為綾乃和她一樣都會做那種事,對她來說那就好比問對方午餐吃了沒?菜色是什麽?這一類的日常生活會話一樣。


    而綾乃本人——


    她以狐疑的眼神看著發出怪聲的小陸,之後以認真的表情看著癡蘿莉小姐。


    「你說的那種事是指?」


    「就是那個嘛。」


    「你這樣說我聽不懂耶?」


    「每個人每天一定會做一次的那個啊?你不懂嗎?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懂?」


    「每天……?一次……?」


    綾乃臉上兩道略粗的眉毛是她的一大特色。她的眉頭皺在一起,表情顯得很擬重。她似乎把這個問題當成了猜謎遊戲。


    「猜不出來?那我給你一點提示。每天最少會做一次,有的人會做好幾次。」


    一般人才不會做這麽多次,請不要拿一般人和好色仙人相提並論。


    「……刷牙?」


    「真不愧是綾乃,笨得可愛啊。」


    癡蘿莉小姐溫柔一笑,像一位耐心教導笨學生的老師一樣。


    小陸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離開現場,可是現在逃跑會被冠上主謀的罪嫌。況且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目睹綾乃猜出「答案」後會有什麽表情。


    「那再給你第二個提示——這件事通常是在可以悠閑獨處的地方做的。」


    「難、難道是……?」


    綾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玩益智問答時充滿好奇心的表情,漸漸化為厭惡的神色。


    「紫……紫東同學?我確認一下喔……?你想聽的那種聲音是指……?」


    綾乃以可怕的表情看著小陸。


    「不、不是的……那是癡蘿莉小姐說的……我對那種的……那、那種的完全沒有興趣……」


    「小陸,你剛才不是說要考慮一下嗎?」


    「紫東同學!我——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竟然!你竟然!你竟然想聽別人上廁所的聲音,你實在太變態了!」


    「啥?上廁所?」


    小陸不解地歪著頭。


    然後他用力擊掌。


    他很快就想通綾乃誤解的意思了。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口味沒有這麽重啊!」


    「對了,小陸。上廁所的聲音你想聽哪一種?是大的還是小的?這才是重點啊。」


    「這的確是很深奧的問題呢。」


    鳥巢兄雙手環胸,點頭讚同。


    「還——還想聽大的!你太荒謬了!太荒謬了!太荒謬了!」


    「誤——誤會啊!這是誤會啊!真的是誤會啊!這絕對是誤會啊!」


    「真是青春呢。」


    「就是說啊。」


    「那種若即若離的感覺真棒。」


    「就是說啊。」


    兩隻尤達大師像妖怪一樣發出嘻嘻哈哈的笑聲。


    要趕快讓綾乃冷靜下來才行——正當小陸心中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候。


    噗嘶。


    綾乃流出了鼻血。


    「啊、呀啊啊——牛逼鞋呢、牛逼鞋呢……」


    綾乃驚慌失措地尋找衛生紙。


    每天都流鼻血的人,真該隨身攜帶衛生紙。


    偏偏綾乃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每天都會流鼻血,而且她也不肯攜帶衛生紙。綾乃的理由是「人家才沒有每天流鼻血昵」但現實情況不是這麽回事。


    朝倉綾乃幾乎每天都會流鼻血。


    「話說回來,綾乃每天一定會做的那種事……。流鼻血也算正確答案吧。」


    癡蘿莉小姐小聲地說道。


    小陸也十分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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