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封禹的腳步不受控的頓住。


    宛皊抱著涼被,蜷成小小的一團,她向裏側滾了滾,留出大半個空位。


    封禹看著宛皊的動作,描述不出是什麽感受,他整個人猛然沸騰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臉,卻向臥室門外走的很快。


    聽到離開腳步聲,宛皊的羞澀瞬間拋之腦外,急忙忙的叫他,“封禹。”


    封禹他扯了扯領帶,“我去洗臉。”


    這種感覺很奇怪,封禹躺在床沿上,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牛奶般的月色,封禹睜開眼,又閉上了眼,旁邊傳來的呼吸平暢,和她輕柔的呼吸在濃黑的世界裏交纏。


    密不可分,合二為一。


    宛皊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睛,雙手壓在頭頂,斜躺著睡著了。


    封禹悄悄的睜開了眼,夜色一片黑,黑夜不住他唇角的笑意,他輕輕的叫了兩聲,“宛宛。”


    沒有得到回答,他一點一點的往著她的方向靠過去,等到終於環住她嬌軟的身體,他詠歎調般的歎了聲。


    終於,一點一點得到她了。


    晨光熹微,暖烘烘的日色折射成一道道斑駁的光柱,從窗戶的間隙裏,繃進來了。


    宛皊想動一下,但是四肢如有萬鈞之力,怎麽也動不了,額頭上還有緩緩的呼吸聲。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然後瞬間被自己的睡姿震驚。


    她的兩隻腿一隻搭在封禹腿上,另一隻卡在中間,雙手緊緊的摟著人家的腰,完完全全的樹袋熊模樣,忽然全身就像是著火了般,猛的沸騰起來了。


    想要動,頭頂上卻被某人溫熱的下巴頂住,宛皊的臉一下子爆紅了,她動了動腿,想要脫離這個桎梏。


    也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人呼吸變沉,似乎就要立馬醒來。


    宛皊瞬間閉上了眼睛,大氣也不敢動一下。耳畔忽然傳來低沉的笑聲。


    宛皊的耳朵輕輕的扇動了下,憋住呼吸,繼續裝睡。


    越來越濃厚的呼吸靠近鼻尖,還有溫熱的觸感,癢酥酥的,是在是讓人忍不住,她揉了揉眼睛,好像是剛剛睡醒。


    封禹的唇在她的額頭停留一下,“早安。”


    宛皊把頭像被子裏縮了縮,不好意思的用被子埋住了頭。


    他又親了我了。


    封禹止不住的哼出的一陣笑聲來,伸了伸腿,宛皊像是逃難一樣,立刻把自己纏著封禹的雙腿抽出來。


    “宛宛,”封禹撐著頭,看著已經快要縮到床角的姑娘,忍不住挑眉,“你這個睡姿我很喜歡,不用改了。”


    宛皊的頭埋在被子裏,她很少有和人同床共枕的經驗,所以根本沒想過,睡醒了會是這樣一幅無比粘人的姿勢。


    丟臉,是在是太丟臉了。


    “宛宛,”封禹看著她用被子緊緊的捂著腦袋,用力抽了抽她的棉被,“還能呼吸嗎。”


    感覺到被子在動,宛皊又扭了扭身體,聲音軟軟的,“你不要說了。”


    “不說了,不說了。”封禹連忙改口。


    宛皊惱羞成怒,猛地一下坐起來,“你別說了。”


    封禹捂著嘴,乖乖做封口狀,嘴巴雖然閉上了,可是眼睛裏的笑意怎麽也遮不住,宛皊一下子更怒了。


    “叫你不準笑。”她咚的聲撲進去封禹的懷裏,一口咬住他的胳膊。


    “這麽狠心啊。”封禹開始呼痛。


    沒有用力的宛皊洶洶的抬起頭來,推了推他的胸膛,“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宛皊很努力的去裝凶殘,可是早上起床的聲音幹軟的,像是泡泡糖,還是粉色的。


    怎麽能這麽可愛呀,封禹一把攬住懷裏的姑娘。


    宛皊在他的懷裏沉迷的三秒鍾,開始亂動,才生了他的氣,她才不能這麽容易哄。


    ╭(╯^╰)╮哼。


    宛皊的手推著封禹的胸膛,腿也蹬著他的大腿,動呀動,不停的動呀動。


    懷裏的人穿著一襲輕薄的純棉睡衣,外套軟且柔,兩個人之間的溫度漸漸升高,彼此都封禹臉上的笑意慢慢凝固,圈著宛皊的手不停收緊。


    什麽東西越來越硬了,宛皊的脊背不由的一僵,剛剛還不停扭動的身體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宛皊控製不住自己的喉嚨,“你好了沒。”


    封禹呼吸急促,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呼的一下,從床上爬起來,隻留下一句令人深思的描述,“我去衛生間。”


    宛皊擁著被子,宛如雕塑一樣,楞在床上,封禹從床上起來,朝著衛生間裏走,宛皊看著他動作的肩背,忽然勾住他的衣角。


    “宛宛,怎麽了。”封禹回頭,摸了摸她的頭。


    “你,你,” 宛皊咽了咽口水,避開封禹的目光,“你快點。”


    “這個快不了。”封禹舔了舔唇。


    半個小時後,封禹下半身圍著一條毛巾,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出來,宛皊看見他,眼睛微微瞪圓,“你怎麽不穿衣服。”


    封禹倒是回答的無比淡定,“沒有衣服。”


    正在此時,宛皊就聽到門鈴響,不想麵對封禹的宛皊快步跑到門口。


    王中信提著一口袋衣服,恭敬的站在門口,聽到門被打開了,正準備叫封總,一抬頭,看到宛皊披散著頭發,穿著睡衣站在門口,遲疑了一瞬,然後反應迅速的恭敬的喊道,“夫人,這是封總讓我送來的衣服。”


    夫人!!夫人的威力震驚朝野,宛皊斯巴達了,楞在原地。


    封禹接過王中信遞過來的袋子,對著他點了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


    王中信也毫不遲疑,非常有眼力見的快速離開,聽見房門關閉,特助先生毫不猶豫的拿出手機,“封總和宛小姐搞在一起了。”


    這一條消息成功的窺屏的,潛水的,觀望的紛紛刷屏。


    “啊。”


    “喜大普奔,撒花。”


    “恭喜封總脫單,祝賀。”


    “這件事告訴我們,隻要有心人,狗尾巴草都能變成朱砂痣。”


    看著大家都這麽為封總祝賀,王中信推了推眼鏡,漏出慈父一般的笑容,封總啊,不容易啊。


    呆滯的宛皊像機器人一樣卡卡卡回過頭,封禹一臉笑意,她懨巴巴的看著封禹,“你。”


    “封太太。”封禹對著舉了舉手裏的帶子,“封先生要去換衣服了。”


    封太太,封先生。還陌生的稱呼,但是感覺,也……也可以試試吧。


    宛皊的手指受傷了,封禹做飯向來很難吃,尤其是早上吃了他熬出來的白粥以後,封太太果斷決定,中午去下館子,她要吃大餐,洗一洗早場殘留下來的怪味。


    宛皊想吃川菜,麻麻辣辣,讓人食指大動,封禹不讚同的搖搖頭,“去吃粵菜。”


    封禹眉頭一皺,嘴巴扯直,那種壓迫很快就出來了。


    小媳婦宛皊不敢頤指氣使,要這要那了,“那好吧。”


    不過兩個人到了粵菜館,還沒上菜,宛皊去了趟衛生間,出來就看到了一個熟人,熟人穿著一件灰撲撲的外套,整個人彎腰搭背的,很是鬱鬱。


    宛皊不是很想見到他,想要快點去包廂裏麵。


    熟人卻看見了宛皊,他眼睛一亮,忙擋住宛皊的去路,“宛宛。”


    宛皊擰著眉頭,“請你讓開。”


    林路點頭哈腰,聲淚俱下的辯解,“宛宛,上次在辦公室裏,我真的不想逼你,可是台長說,我要是不站在他那邊,他把我也辭了,你知道,我混到現在很不容易,我也想著這個節目是是你的心血,我想留下來幫你好好的看著它啊。”


    “所以呢。”宛皊淡然一哂,“現在又想為我幹什麽。”


    林路搓了搓手,“宛宛,你現在不是在番茄衛視呢,能不能介紹我也進去啊?”


    宛皊有點驚訝,“你離開榴蓮衛視了。”


    林路不停的點頭,他離開榴蓮衛視已經一個月了,除了電視台的收入,私活也沒有接到,現在真的是病急亂投醫。“宛宛,你可以幫幫我嗎。”


    宛皊連恥笑他都笑不出來了,那一天,除了在辦公室嚇畏畏縮縮的樣子,別以為她沒有聽到他是怎麽在衛生間裏用最難堪的詞語形容她的。


    紅唇微勾,“你想我幫你嗎。”


    似乎有戲,林路臉色瞬間變得紅潤,他知道他現在這樣都和那天的男人有關,所以隻要宛皊原諒了他,那個男人看在宛皊的麵子上,也不會追究他的責任,他肯定能成為最紅的主持人了。“宛宛,你”


    話還沒有說完,宛皊挑了下眉,“做夢。”


    林路紅潤的臉倏然一下白了。


    靠在牆角的封禹聽了,讚許的點了點,大步走進宛皊,表示嘉獎,“我們家的宛宛,終於也會凶一點了。”


    兩個人並肩向前走,連斜眼都沒有給枯站著的林路一個。而林路看著封禹,嘴唇蠕動了一番,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那天他被解約的時候,總台隻說了一句話,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兩個人回到包廂,宛皊聽到封禹這樣說,不是很高興的聳了聳鼻子,“我隻是不想和他們計較。”隔著一方桌子,嫋嫋熱氣熏騰著她的臉,宛皊的眉目柔和。


    “這個世界上不善良的人很多,可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不善良,連累自己當了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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