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她想象得更加脆弱。


    在這一刻, 陶萄忽然有些明白了上輩子的她的處境。


    正是?在這一刻,她忽然想,那?時候拽住她的不僅僅是?這些鄙陋惡心?的夏家人?, 她自身的原因也挺大?的,她自己想要被更多?人?注目, 卻始終不付出任何的努力,她把自己的一切都看做是?卑微的, 她的生命力在這種冷漠的環境中被消磨殆盡,而她自己從?未邁出那?一步,也從?來沒想過要如何拯救自己。


    而等抑鬱來臨之後, 她再?也無力去改變些什麽,也忘記了如何快樂,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這些都可以去解釋, 任何事?情的結果都是?內力和外力共同造成的。


    隻是?在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伸出手拉她一把, 她也很好?奇, 上輩子的車禍究竟是?不是?夏家的人?幹的。


    這個結局已然無法得知, 因為?陶萄沒有辦法再?回到上輩子,但真正的事?實並不重要,因為?陶萄心?中已經有了判斷。


    就像現?在, 她看著夏啟月那?坐立難安的樣子,她的眼神中並沒有憐憫。


    如果夏啟月是?一個真正善良的人?,就不會在得知她平凡的情況下, 穿成白天鵝的樣子來赴宴,那?模樣,仿佛是?夏家真正的千金,如果這仍舊在上輩子, 夏啟月可能已經得逞。


    想到這裏,陶萄低頭?喝了一口水。


    菜是?由陶萄所點。


    前菜裏有芒果顆粒,精致的盤子剛剛被擺到夏啟月麵前,對麵便傳來陶萄的聲?音:“這道菜不要,我對芒果過敏。”


    服務員連聲?道歉,立刻將?盤子重新?端了上去:“抱歉,這些將?馬上被撤走。”


    夏啟月麵色一僵,她朝夏岐看了一眼,夏岐正皺著眉頭?看著陶萄,沒有要說什麽的意思,夏祠和夏宸則是?同樣一言不發看著服務員將?菜全?部撤走,撤走後還貼心?地問陶萄要不要換一個包廂,陶萄擺了擺手,示意不用。


    夏家人?都知道,夏啟月最喜歡的水果是?芒果。但是?這件事?情在現?在看來好?像並不重要。


    隨後上的菜,沒有一樣是?夏啟月愛吃的。


    這一頓飯,夏啟月吃得味同嚼蠟。


    夏啟月偶爾抬頭?看一眼陶萄,陶萄根本就沒看她,她吃飯的姿勢非常好?看,賞心?悅目的那?種好?看,吃得不快,但是?卻感覺在認真品嚐實物了,最重要的一點是?,她吃得非常自在,而夏啟月則一隻手攏著大?衣,另一隻手拿著叉子心?不在焉地在盤子裏扒拉著。


    比起剛剛的按兵不動,當下的夏啟月顯得有些低落,旁人?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低落。


    夏家的三兄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而另一邊的夏從?陽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陶萄身上,夏家三兄弟對於夏啟月的關注隻持續了一會兒,因為?很快,他們聽見夏從?陽問陶萄:“你想不想到公司鍛煉鍛煉?”


    謝玉蓮看了看夏從?陽,又看向陶萄,眼裏閃過詫異。


    夏啟月這次也顧不得為?芒果的事?情而感到難受了,她看向夏從?陽,感到不可思議,她記得自己曾經開玩笑地提過自己想到公司去實習,但是?夏從?陽給她的回複是?:公司的事?情不用她管,她隻用好?好?跳舞彈琴了,享受這個年紀該享受的一切。那?時夏啟月覺得很感動,但是?如今聽到夏從?陽這樣問陶萄,夏啟月隻覺得一股酸水從?內心?深處冉冉不斷往外冒。


    夏從?陽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想讓陶萄接觸公司的事?務,他想培養陶萄。


    難怪乎今天的夏從?陽這麽好?說話。


    夏啟月不由想到自己當時被夏從?陽拒絕時的場景。


    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不想讓她進公司,是?因為?她終究不是?夏家的人?麽?


    夏啟月腦海中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


    有的念頭?,一旦出現?,便會如同種子一樣在人?的內心?深處生根發芽,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必然會瘋長,最後成為?代表嫌隙的參天大?樹。


    夏宸:“爸,這是?不是?不合適,她還在讀書。”


    夏從?陽冷冷地看了夏宸一眼:“那?又如何?你進公司的時候也還在讀書。”


    夏祠低下了頭?,長發掩住了眸中的情緒。


    夏岐仿佛不在意似的喝了一口水,抬頭?的時候朝陶萄看了一眼。


    陶萄隻是?坐在那?裏,因為?她坐在空位的最中間,其他人?仿佛圍著她呈半圓狀排開。


    頭?頂的暖色燈光沒有為?女孩增加一絲溫暖,黑發襯得她的皮膚仍舊是?冷調的白。


    聽到夏從?陽的話,陶萄的唇角朝上翹了翹,但是?她沒有給出回應。


    她的眼神如同蜻蜓點水一般掠過在場的所有人?,在夏啟月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隨即看向夏從?陽。


    她語氣平靜:“你剛剛問我要怎樣才肯回夏家。”


    夏從?陽眼神微動,“是?。”


    “我知道這十幾年你在外麵過得不太好?,你對夏家多?少?有埋怨,但是?現?在看你這麽優秀,我覺得很欣慰,你血液裏留著的是?夏家人?的血液,你沒有讓我失望。”


    “如果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陶萄聽著夏從?陽的話,眼神罕見流露出一點不解。


    她知道,夏從?陽眼高於頂,自負到了極點,但是?他怎麽好?意思把她如今取得的這一切歸結為?她是?夏家的血脈呢?


    她心?中升起一點厭惡,隻不過沒有顯露在人?前。


    “不用提那?些沒用的話。”


    “所謂的夏家的血脈,我想我沒有繼承到。”


    “至於我的事?業,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和夏家絕無關係。”


    夏岐看著不遠處的陶萄了,隻覺得想不起上次在另一外一個包廂裏陶萄瘋狂的樣子了。


    現?在的她,好?像才是?最常見的她。


    隻是?這個家裏,沒人?敢頂撞夏從?陽,然而陶萄對著一切都不在乎,麵對夏從?陽的示好?,她依舊能用最平靜的語調說出最針鋒相對的話。


    軟硬不吃,清醒得讓人?感到恐懼。


    就連夏祠,也忍不住抬頭?看向陶萄。


    “然而你身上留著的就是?夏家的血,這是?不爭的事?實!”夏從?陽的口氣重了一些。


    “你說的對。”陶萄勾了勾唇,眼裏卻沒有笑意。


    “大?自然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如果你見過屋子裏滿屋亂爬的老鼠,如果你吃過爛掉半邊的蘋果,如果你經曆過冬天裏沒有窗戶的澡堂,如果你上課的時候會擔心?學費什麽時候能交給老師……如果你經曆過,或者,你讓你的兒子或者女兒經曆過,你再?來和我說所謂的血脈。


    “按照你說的,我身上留著和你相似的血。”


    “為?什麽夏家會倒閉呢?”


    “為?何我能在圍剿之下大?獲全?勝,而你不行,你的兒子也不行?”


    她像是?真的沒有任何同理心?,如今,夏從?陽總算感到了刺痛。


    “你隻不過拍了部電影,你怎麽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夏從?陽青白著臉,將?桌子拍得震天響。


    “你真的以為?我不敢對你做什麽嗎?”


    夏家的人?噤若寒蟬。


    夏從?陽發起火來很嚇人?,積年深處高位的的那?種壓迫感讓人?不敢大?聲?喘氣。


    夏從?陽給了陶萄機會,但是?陶萄沒有珍惜。謝玉蓮有些可惜地望了陶萄一眼,搖了搖頭?。夏啟月低頭?,唇角上翹,她心?情迅速好?轉。誰都知道,在夏家,得罪夏從?陽不會有好?下場。


    在場好?像隻有陶萄感受不到恐懼。


    她坐在那?裏,冷冷地看著夏從?陽衝她發火,等夏從?陽說完了,她才冷淡道:“你想對我做什麽?”


    “封殺我?”


    “你大?可以試試。”


    她的語氣中的生硬,比起夏從?陽不少?反多?。


    “對了,忘記告訴你,不久前也有個人?打算這麽這麽對我。”


    “那?人?姓江,現?在成了圈子裏的笑話。”


    “還有一點,你應當清楚。”


    “我踏入編導圈子,不過一年。”


    “我不想說什麽讓自己感到惡心?的話。”


    “但是?,你說我流著的是?你夏家的血脈,你真的以為?你們的能力和我相提並論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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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是?:不是?她配不上夏家,而是?夏家配不上她。


    “夏家已經不是?十年前的夏家了,你真覺得你動動手指就能捏死我,你大?可以試試。”


    “如果做不到,就有事?說事?,不要攀關係。”


    “到目前為?止,我依舊和夏家沒有任何關係。”


    陶萄的話如此傷人?,她像是?戰場上戰無不勝的鐵血將?軍,每一個字都在有意無意刺傷在場人?的心?。


    夏從?陽冷靜了下來,他的手仍舊在微微發抖,他看著陶萄的臉,最終理智戰勝了憤怒,他嘶啞著聲?音道:“說你的條件。”


    這一次,夏家的所有人?再?次看向夏從?陽,眼神難以置信,夏從?陽再?次低頭?了!


    “首先,我先前已經說過了,我永遠姓陶,不姓夏,以後不論出現?在什麽場合,這都是?既定的事?實。”


    “第?二,我永遠不會回夏家住。”


    “第?三,除了這一次在媒體上承認我的身份,沒有我的同意,你們不能利用我的名字在任何事?情上做文章。”


    “最後一點,我要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宸這次的表情終於變了。


    “你真的敢開口。”


    這話是?所有人?的心?聲?。


    夏從?陽沒理他,問:“還有別的要求麽?”


    陶萄道:“暫時沒有。”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麽?”


    夏從?陽比夏宸能沉得住氣多?了,此刻聽到陶萄的最後一個條件,他隻是?皺著眉頭?問。


    “我當然知道。”


    “如果我把這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你能給我什麽呢?”


    “你想要什麽?”


    夏從?陽聲?音渾沉:“如果我說,我要你讓夏氏集團起死回生,重回巔峰,你能做到麽?”


    這話讓所有人?都覺得夏從?陽瘋了。


    夏宸都做不到的事?情,陶萄怎麽可能做到!就算她在做導演這一行無往不利,但是?拍戲和經營公司是?兩碼事?,是?完全?不相通的!


    “爸,你在這裏和她說這些是?完全?沒有意義的。”就連夏祠也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給我閉嘴!”訓斥完夏祠之後,夏從?陽看向陶萄,又問了一遍:“你能麽?”


    陶萄唇角朝上翹,在夏從?陽期待中帶著點瘋狂的眼神中,陶萄搖了搖頭?:“我不能。”


    “如果我真的能讓集團起死回生,我憑什麽隻拿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從?陽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


    除了陶萄之外,其餘人?都不解其意地望著夏從?陽。


    隻有陶萄清楚夏從?陽在想什麽。


    夏從?陽從?來不相信人?心?高於利益,他自負至極,卻又極其看重野心?,現?在的她在夏從?陽眼裏,就是?一顆可以使用的棋子,他想看到了她的野心?和潛力,想讓她為?集團帶來新?的利益。


    陶萄提到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在夏從?陽看來不算什麽,隻要能讓夏氏集團起死回生,夏從?陽甚至願意付出比這高幾倍的代價。


    陶萄越是?強硬,夏從?陽就越是?對她刮目相看。


    因為?他早就知道,他的三個兒子雖然在旁人?眼裏都優異至極,但是?在夏從?陽知道他們沒有狼性,沒有那?種野蠻的韌勁,而在陶萄身上看到了這一點。


    陶萄用那?雙又黑又透的狐狸眼盯著夏從?陽,夏從?陽單方麵感受到了血脈的牽引,此刻隻覺得多?年前在商場上運籌帷幄的那?種熱血再?次回到了他身上,他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而坐在她對麵的陶萄卻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他在陶萄身上看到了野心?和潛力。


    兩人?在一種旁人?看不懂的氣氛中,似乎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協議。


    良久,夏從?陽微笑著道:“如果你真的做得到。”


    夏宸失聲?道:“爸!”


    夏從?陽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夏宸:“如果你有能力一點,夏氏集團就不會一日不如一日。”


    夏宸握著杯子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骨泛起了青白色。


    自從?夏宸步入商場以來,沒有一個人?說夏宸能力不行,但是?在夏從?陽這裏,他就是?不行。


    夏家本就千瘡百孔,在他的帶領下,夏家本來有了一線生機,然而這些年得罪了太多?人?,再?怎麽換路走,也是?舉步維艱,近兩年,那?些試圖扳倒夏家的人?竟然合作起來,再?加上他們由這些年來夏家最大?的競爭者鄒家領頭?,如今的四起的謠言隻不過是?他們計謀的第?一步,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


    夏從?陽總是?說夏宸空有能力,但是?不夠果斷,夏宸其實那?句話放在嘴邊沒有說出來——“如果你有能力帶領夏家從?跌倒中爬起來,現?在就不會整日沉迷在酒色中麻木自己,說到底,你也老了,而能幫你的隻有我。”


    可現?在,夏從?陽昏了頭?,居然想將?複興的希望寄托在這麽一個中途和他們相認的陶萄身上,夏宸隻覺得可笑至極!


    “好?!”


    “陶萄,是?我小看你了。”


    “爸,你說我沒有能力,你覺得她比我強是?麽?”


    夏宸單手鬆了鬆領帶,然後依靠在座椅上,就仿佛一個將?軍卸下了他的盔甲,眼中盡是?淡漠。


    “那?我拭目以待。”


    夏從?陽對夏宸的話不為?所動。


    他看著陶萄,就好?像在打量一塊很合他心?意的璞玉。


    他從?來沒想過,利益會籠絡不住人?心?,他想的是?,隻要時間夠久,她和夏氏集團的羈絆夠深,她終有一天,名字會從?“陶萄”變成“夏萄”。


    盯著夏從?陽的臉,陶萄那?顆心?總算又開始升騰了。


    是?,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分毫不差,隻是?如今夏家人?的表情有些礙眼,陶萄微笑著起身,說:“你們慢慢聊,我去一趟洗手間。”


    陶萄剛剛出門,夏啟月就也從?座位上起來了。


    “我也去一趟洗手間。”


    陶萄站在鏡子麵前端詳自己,她撫摸自己的臉,臉頰上顯現?出淡淡的紅暈。


    在這種安靜的環境下,剛剛積攢的興奮似乎又在內心?深處蠢蠢欲動,快要攢不住了。


    下一秒,她聽見了久違的係統的聲?音。


    0745:“檢測到宿主野心?——讓夏家人?嚐嚐命運的苦果,任務完成度,2/100,時間:1/365(天),任務價值點30000。”


    係統的聲?音剛落,門口便傳來了動靜。


    她朝門口看去,卻見來的人?正是?夏啟月。


    陶萄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她打開了水龍頭?,慢條斯理地洗了一會兒手,洗完了,她便要走,夏啟月叫住了她。


    “等一下。”夏啟月叫住了她。


    陶萄如她所願停下了腳步。


    她聽到夏啟月問:“你的目的是?什麽?”


    “你今天太過分了。”


    夏啟月後退兩步,站到她麵前與她對視。


    “你想要夏家千金的身份,我不會和你搶。”


    “但是?你不應該那?麽對爸爸說話。”


    “我們都很驚訝,你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陶萄掀了掀眼皮,看向夏啟月。


    看著她那?有些憤怒的臉,陶萄問:“我應該是?什麽樣子?”


    她顯得這麽平靜,讓夏啟月忍不住朝後退了一步,為?此她臉上飛快湧上難堪的紅。


    “你很沒禮貌。”


    陶萄問:“夏從?陽讓你來質問我的?”


    “不是?……他是?我們的爸爸,你怎麽能直接叫他的名字。”


    陶萄定定地看著夏啟月,忽然笑了。


    整個狹小的空間忽然因為?她的笑容亮堂了起來。


    陶萄朝夏啟月逼近了些,她用冰涼的指尖,捏住了夏啟月的下巴,一雙狐狸眼帶著某種讓夏啟月不適的洞察力,夏啟月剛想掙紮,陶萄卻提前鬆開了手,下一刻,她的手遊離到夏啟月的領口處,然後輕輕扯開了她的大?衣,露出了裏麵月白色的旗袍,仿佛在笑,可夏啟月卻感到一陣寒意:“旗袍挺好?看的。”


    夏啟月垂下眸子。


    “你不用挖苦我,我知道你恨我。”


    陶萄打斷她:“不要再?裝了。”


    “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


    夏啟月愣了一下,那?張純美的臉上,委屈善良的表情漸漸消失。


    好?似剛剛不過是?在演戲。


    她再?說話時,好?像變了一個人?:“我的好?妹妹,你真有本事?啊。”


    “三言兩語就讓爸爸動了讓你進公司的心?思。”


    “真不知道,在那?樣的臭水溝裏,你怎麽能長成這樣。”


    夏啟月微笑,聲?音還是?那?麽溫柔,隻不過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同於她的人?設,犀利且一針見血。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取代我麽?”


    “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還姓夏?為?什麽爸爸不讓我走。”


    陶萄似乎有些疑惑:“取代?”


    “我為?什麽要取代你?”


    “被人?當作聯姻的工具嗎?”


    夏啟月表情不變:“我知道你很難受。”


    “你知道麽,我們……”


    陶萄:“我知道。”知道你們一年前就知道我的存在現?在才接我回來。


    “你以為?我因為?這個而恨你?”陶萄反問。


    “夏啟月,你知道你為?什麽叫夏啟月麽?”


    夏啟月表情帶著點炫耀地道:“爸爸說我我的名字寓意是?高高在上的月亮,永遠不會跌落凡俗。”


    陶萄微笑:“是?麽?那?你知道,月亮自己不會發光麽?它從?本質上來說……”


    “是?個寄生蟲。”


    她一字一頓:“就像你一樣。”


    陶萄比夏岐更懂什麽叫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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