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禦龍者
學戰都市Asterisk 作者:三屋咲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比賽結束!勝者,赫夜隊!」
機械聲音宣告勝負揭嘵,赫夜隊與露薩盧卡隊雙方隊員都露出愕然無語的表情停下動作。所有人的表情都難以置信。
除了一人,可羅愛以外。
「……真是了不起,美奈兔。」
看到可羅愛對自己微笑,美奈兔這才實際感受到──勝利的滋味。
「太……太好啦~!」
美奈兔開心一跳,蘇菲亞與妮娜也又哭又笑,跑上前抱住美奈兔。
「真是漂亮的一擊呢!」
「我們贏了,美奈兔!」
「拜、拜托啦,兩位……嗚哇!?」
即使想勉強站穩,腳卻使不出力,直接被兩人推倒。
被兩人壓在下方的美奈兔不停掙紮,此時一臉不置可否的可羅愛走進,呼了一口氣。
「……兩位,到此為止吧。美奈兔從明天開始,肌肉應該會痛得暫時無法動彈吧。」
「說、說得對呢……不好意思。」
「哈哈……」
可羅愛的能力讓美奈兔暫時學會蘇菲亞的劍技,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卻非同小可。即使美奈兔身體鍛煉過,但格鬥技與劍技使用的肌肉不一樣。強硬過度使用肌肉,副作用在所難免。
但可羅愛依然判斷,隻有美奈兔的基礎體能足以重現蘇菲亞的劍技。包括可羅愛自己,柚陽與妮娜會一瞬間達到身體極限。
反過來說,由於有無法傷人的弱點,蘇菲亞重現其他隊員的招式也毫無優勢可言。
「可羅愛同學也辛苦了。」
「……柚陽。」
「在妨礙弱化效果下,維持傳達能力相當辛苦吧?」
聽到柚陽的慰勞,可羅愛難得害羞地別過視線。
「還好……更重要的是,這個,幸虧有你保護我。」
「不會,保護夥伴是理所當然的。」
柚陽跟著微微笑。
──另一方麵。
「拜托,隊長!你怎麽會輸給她啊!」
「對啊對啊,再怎麽說也太大意了吧!」
「沒、沒有啦,我哪有大意……」
在摩妮卡與圖莉雅質問下,蜜兒雪的表情又是懊悔又是困惑,一步步退縮。
「……嗯,後期蜜兒雪的確拿出了真本事。在我看來,也不覺得她有大意。雖然最後一瞬間另當別論,但也不至於該受責備吧。」
這時候,佩多拉跟著席爾薇雅一起出現。
「嗯嗯,反倒是那一擊該稱讚美奈兔妹妹她們才對。」
席爾薇雅也如此表示,並向美奈兔眨眨眼示意。
「宛如複製蘇菲亞?費爾克勞劍技的動作,多半是可羅愛的能力吧?」
「……嗯。」
麵對佩多拉試探般的視線,可羅愛也正麵麵對。
「我都不知道你隱藏了這種能力。以前在hrms的時候,連資料上都沒有吧?」
「我並未刻意隱藏。隻不過……待在以前的隊伍無法使用而已。」
「無法使用?」
「若不是信賴的夥伴,傳達感覺就無法發揮效果。」
這句話讓佩多拉略顯心虛。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
然後深深籲了一口氣,環視赫夜隊的眾人。
「……我知道了。不管怎麽說,約定就是約定。我認同可羅愛參加《獅鷲星武祭》。」
「太好了!」
終於贏得佩多拉點頭同意,美奈兔比了個小小的勝利姿勢。
「不過,這次的勝利終究是前期露薩盧卡放水。如果她們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結果肯定是相反的。若你們真的以《獅鷲星武祭》的冠軍為目標,沒有具備更進一步的力量是不可能達成的。」
「對啊!別太得意忘形了!」
「隻不過運氣比較好一點,加上我們情況不太好而已!」
「對啊對啊!」
「……幸運是不會持續太多次的。」
蜜兒雪等人也沒頭沒腦跟著亂喊,卻在佩多拉一瞥之下迅速退縮。
「這次落敗應該讓你們體會到,自己有多麽不成熟了吧。至少在《獅鷲星武祭》正式開始之前,必須練習到能活用『共鳴』才行。」
「好……」
露薩盧卡眾人就像被罵的孩子一樣垂頭喪氣。
「嗬嗬,不過這樣《獅鷲星武祭》就更有看頭了呢。露薩盧卡隊,以及赫夜隊,大家都加油喔!」
「好的!」
聽到席爾薇雅的加油打氣,美奈兔等人麵露笑容回應。
****
──之後過了一個月。
「那麽稍微休息一下吧。」
「呼~好累喔……!」
聽到可羅愛的指示,美奈兔隨即雙手一舉,躺在訓練室的地板上。
「辛苦了,美奈兔。」
「謝謝你,蘇菲亞學姊。」
仰躺在地上的美奈兔接過蘇菲亞遞來的飲料,咧嘴傻笑。
赫夜隊的美奈兔等人,今天依舊為了《獅鷲星武祭》反覆訓練團隊戰技巧。
所有人已經可以應對可羅愛能力的第一階段。但要在實戰中使用第二階段,必須提升眾人的基礎體能。唯有這一點無法一朝一夕速成,因此隻能老老實實訓練。
換句話說,負責遊擊的妮娜與後衛的柚陽,主要課題就是鍛煉身體,以承受美奈兔與蘇菲亞的動作。
理所當然,比起前鋒複製後衛的技術,後衛複製前鋒技術的負擔大得多。
「哎……腳已經在發抖了呢。」
「的確,感覺姑且不論……可是再繼續下去,反倒擔心……身體究竟撐不稱得住。」
實際上妮娜與柚陽也滿身大汗,癱坐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理想境界是所有人的體能足以複製其他隊員的行動數次,依然可以繼續比賽……不過這終究隻是理想。」
連說這番話的可羅愛,都喘得相當厲害。
由於所有人包含可羅愛自己,因此她也和柚陽等人進行相同的訓練項目。
可羅愛似乎原本就習慣這種訓練,比妮娜和柚陽好一點,不過依然劇烈消耗體力。
「……不過,問題還在後頭呢。」
「還在後頭?」
僅坐起上半身喝飲料的美奈兔,歪著頭表示疑惑。
「之前都是事先知道對手是誰,我才擬定戰術,再讓大家訓練必要能力……可是若要準備《獅鷲星武祭》,需要更高度的訓練。而我沒有能力指導。」
確實,目前的基礎訓練另當別論,但可羅愛不可能指導蘇菲亞的劍術、美奈兔的玄空流、柚陽的弓術等。
因此隻能一如往常自主訓練,可是光這樣實在不夠。
「你們在各自擅長領域上,已經堪稱一流或接近一流水準。能讓實力更上一層樓的指導者十分有限,即使有,可能也沒空指導吧。」
「唔~是嗎……要是我能聯絡到師傅就好了。」
美奈兔的師傅出門流浪,到現在音訊全無。
「要這麽說的話,我也想要哥哥這種等級的練習對象。要讓實力精益求精,是最好的方法是與等級比自己高的對象切磋。」
「我也希望有人能幫忙找出我的細微修正處。尤其像現在這樣鍛錬身體,會對姿勢造成影響,而且還是自己很難察覺到的部分。」
「我、我希望有人指導我身為《魔女》的牽製技巧……!況且遊擊的責任相當多……」
聽到大家毫不保留說出自己的期望,低著頭的可羅愛歎了一口氣。
畢竟一
般而言,哪可能剛好找到這麽適合的人才。
「──總之,我也會想辦法到處問問看,但希望大家也盡可能試著找找。隻不過希望十分渺茫。」
之後又過了幾天,到了假日。
「耶~放假啦~!」
美奈兔、柚陽與妮娜三人,來到商業區域玩。
可羅愛的訓練項目十分緊湊,不過會適度隔一段時間放假,以免弄壞身體。
「要是可羅愛與蘇菲亞能一起來就好了……」
「最近可羅愛的偶像活動似乎變忙了,沒辦法。」
妮娜惋惜地嘀咕,柚陽聽了溫柔摸了摸妮娜的頭。
柚陽說得沒錯。最近可羅愛身為偶像似乎愈來愈受歡迎,工作也增加不少。即使可羅愛說過自己不適合當偶像,不會受歡迎,但或許心境產生了某些變化。
當然,可羅愛堅決不肯透露這方麵的資訊,因此隻能推測。
「蘇菲亞學姊真可惜……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候感冒。」
昨天訓練時就打噴嚏打個沒完,到了今天早上似乎還發燒。
在約定時間出現的蘇菲亞明顯步履蹣跚,甚至哭著哀求「我也想去~!」不過在柚陽細心勸說下,目前乖乖回到房間就寢……應該是。
「買點好吃的東西,回去之後探望學姊吧。」
「嗯,也對。」
「讚成!」
三人就這樣一邊談笑,從川流不息的熱鬧商業區大街漫步走進小巷子內。
這次出遊沒什麽特定目的,大家僅抱持輕鬆的心情,想出來買點東西而已。這一帶與大馬路上林立的豪奢精品店不一樣,有許多嬌小而富有個性的店家,光是邊走邊逛也很有趣。
走著走著,美奈兔等人發現廣場角落圍了一圈人群。
「欸欸,美奈兔,那是什麽啊?」
「唔~好像什麽攤販的樣子……」
產生興趣的三人,撥開人群往前一探究竟後。
「──噢,《星武祭》的周邊商品店吧。」
在散步道牆邊林列商品的攤販商人,以熟練的技巧向團團圍觀的客人推銷。
「哦,客人眼光真高!沒錯,這個空間相框包含了所有蘭斯洛特隊隊員,在其他地方可找不到喔!好的,感謝惠顧……話說後麵的小姐,要這張席爾薇雅的海報吧!」
諸如此類《星武祭》相關商品的版權,原本當然都由各學園管理。除了官方直營店以外,在《星武祭》會場或網路上也買得到。像這種擺地攤的,幾乎都是無版權的盜版。
為何這種非正規周邊能吸引這麽多客源,是因為這些素材並非平常在市麵上流通,多半以近乎偷拍的手段弄到手。由於無法否認這些周邊撐起《星武祭》人氣的作用,學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警備隊也裝作沒看到。當然,隻要學園方一抗議,小販馬上就會完蛋,因此即使是接近偷拍的影片或照片,也不敢踩紅線。
「話說之前小雀有提過,這些小販十分露骨直接,因此較容易得知人氣傾向之類呢。」
一邊回想朋友說過的話,瀏覽商品一番後,發現最大宗的還是席爾薇雅的周邊。其次是雷渥夫《王龍星武祭》的絕對王者,奧菲莉亞?蘭朵露芬,以及既是真正公主,又稱霸《鳳凰星武祭》,星導館的尤莉絲=愛雷克希亞?馮?裏斯妃特。出乎意料的是,連界龍的趙虎峰都相當受歡迎。
「噢,原來如此。這一半是針對男性顧客,那邊才是針對女性顧客吧。」
順著柚陽的話望過去,發現商品賣場的確清楚劃分界線。實際上聚集客層也如實反應。
「哇~蘇菲亞的哥哥果然很受歡迎呢。」
妮娜說得沒錯,最受女性歡迎的似乎是蘇菲亞的兄長,亞涅斯特?費爾克勞。另外與尤莉絲一同稱霸《鳳凰星武祭》的星導館天霧綾鬥,嘉萊多瓦思的《輝劍》艾略特?佛斯達,《黑盾》凱文?荷魯斯托等人的周邊,也陳列在顯眼之處。
「亞涅斯特學長嗎,他的確很帥呢。」
他是稱霸上屆《獅鷲星武祭》隊伍的隊長,名門嘉萊多瓦思的學生會長,身材高?的金發美男子。而且──根據蘇菲亞陶醉的描述──是體貼又優雅,堪稱完美無缺點的理想男性。
「美奈兔同學難道喜歡那樣的男性嗎?」
「咦!?真的嗎,美奈兔!?」
「啊,沒有啦,倒也不是……」
話題突然轉到奇怪的方向,美奈兔慌忙否定。
「我也覺得亞涅斯特學長很強,很帥又了不起……可是也算不上對他心動吧。我對這種事情還不太明白。」
「哦~想不到美奈兔還這麽孩子氣啊。」
「嗯!那、那麽,妮娜妹妹難道有心儀的對象嗎?」
「欸?我、我……這個……其、其實沒有……」
美奈兔一反問語帶挖苦的妮娜,妮娜隨即羞紅臉低下頭去。
可能因為葵恩薇兒是女校,不少學生與男女交際這檔事無緣。由於入學條件是具備一定水準的容貌,放眼校園內都是美少女。看在其他學園的學生眼中裏雖然很受歡迎,但從事演藝活動的學生爆發緋聞是大忌。對於認真參與《星武祭》的學生而言,比起與他校學生談戀愛,更重要的是比賽對手。甚至有學生因討厭男性而前來就讀。
當然,葵恩薇兒也有不少學生熱衷於戀愛。美奈兔也不討厭這些女生特有的戀愛故事,不過目前覺得聽聽就好。
這時侯。
「哦?記得那一位是……」
微笑看著美奈兔與妮娜兩人談天的柚陽,忽然開口表示發現什麽,視線跟著望向一旁。
「這些,我全部包了!」
雙手抱著滿滿的周邊商品,滿臉笑容宣告的,是與美奈兔有些奇妙緣分的拜歐蕾特?溫伯格。
「……拜歐蕾特?」
「咦?有什麽事嗎?」
美奈兔忍不住喊出名字,一臉笑容轉過頭來的拜歐蕾特,表情頓時慘白,僵在原地。
「若、若、若宮美奈兔!?為、為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裏!?」
然後當場後退試圖逃跑,卻被團團人牆擋住。撞上其他顧客的拜歐蕾特,雙手捧的周邊商品頓時滿天飛舞。
「啊哇!對、對不起對不起!」
拜歐蕾特慌忙撿拾商品,同時不停鞠躬致歉。
「哎呀呀……真拿你沒辦法。」
一臉笑的美奈兔也蹲下身去,準備幫忙撿拾。拜歐蕾特卻一把將商品從美奈兔手中搶走,急忙辯解。
「我、我才不想欠你這個對手人情呢!」
「對手……誰啊?」
一臉不解的美奈兔反問,拜歐蕾特聽了頓時滿臉通紅,眼角上揚。
「咿、咿~!你這是沒將我放在眼裏的意思嗎!?實在太沒麵子了,我絕不饒你!好啊,別以為贏了一次就可以得意忘形喔!看你們似乎也要參加《獅鷲星武祭》,不過賽堤姊妹與桑朵拉,當然也包括我,實力都遠比上次比賽更加精進呢!一旦在《獅鷲星武祭》上交手,絕對會毫不留情打得你們落花流水,覺悟吧!」
「不、不好意思……小姐?」
店長戰戰兢兢向手中依然捧著周邊,來勢洶洶的拜歐蕾特說。拜歐蕾特卻瞪了店長一眼,跟著毫不猶豫開口。
「麻煩結帳!」
隨後雙手提著裝滿周邊的袋子,氣呼呼穿過人牆離去。
「拜歐蕾特為什麽那麽生氣呢……?」
目送她離去的美奈兔感到一頭霧水。
還是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她買的商品,全都是《叢雲》的呢。」
「……嗯,似乎是呢。」
美奈兔身旁的妮娜與柚陽,一臉茫然呆站在原地。
「柚陽,你認識《叢雲》吧?向他開口不就好了嗎。」
「不,這個……可能會引發棘手的麻煩,因此覺得還是別這樣。」
說著,柚陽露出前所未見的微妙表情。
之後邊走邊享用最近流行的冰淇淋,瀏覽商店櫥窗並和樂融融地享受假日。
「……嗯,真是奇怪哪。記得應該是這裏沒錯啊。」
「你這麽說我哪知道。在我們之前的店家,早在十多年前就搬走了……」
偶然經過一間店門口,發現一名麵對年幼女童,看似店員的男性困擾地搔頭。這是一間相當別致的咖啡廳,店員是嘴上有胡子,身材發福的男性。可能是這裏的店長。
「請問,怎麽了嗎?」
推測可能是迷路的美奈兔開口詢問,男性與女童隨即一同轉過身來。出於個性,美奈兔無法對有困難的人置之不理。柚陽與妮娜也一臉苦笑,不發一語跟在美奈兔身後。
「噢,這個,其實啊……」
「老娘是來買茶葉的,結果一段時間沒來,店居然搬走了。這可傷腦筋。記得確實還在六花開店的哪……」
仔細一瞧,女童穿著界龍第七學院的製服。
年紀大約十歲左右,不過規模堪稱六學園最大的界龍,有招收年齡相當與初等部的學生,醫此不足為奇。
「請問你記得店名之類的線索嗎?」
「由於平常都派人去買,早就忘光了哪。」
雖然奇妙的口氣聽起來不像小孩,但美奈兔也不清楚其他學園的校風,或許這在界龍很常見。
「是、是什麽樣的店呢……?」
躲在柚陽身後的妮娜詢問女童。
「是一間販售優質茶葉的小店。老娘和店長是舊識了。」
仔細一打聽,似乎是一間專賣中國茶的店。
這麽一來,商業區內應該也沒有幾間。
「稍等一下喔。我問問看了解這方麵的朋友。」
說著,美奈兔取出手機撥打朋友的號碼。她今天似乎也在打工,不過聽說上晚班,這時候工作應該還沒開始。
『喂喂~有什麽事嗎,美奈兔?』
「啊,小雀嗎?抱歉,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簡單扼要說明事情的原委後,雀兒喜迅速了解情況。
『……嗯嗯,原來如此。這種專門販售茶葉的店,六花裏確實不多。據我所知……』
不愧是通曉世事的雀兒喜,一下子就傳送了標記這些店家的地圖資料。
「哦,看來似乎不太遠,應該可以繞一圈呢。好,那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美奈兔伸出手來。女童見狀露出不解的表情,眨了眨眼睛。
「哦,你要特地陪老娘走一趟嗎?」
「嗯,反正又不趕時間……啊,抱歉!我又擅自決定了,不要緊吧?」
話說到一半美奈兔才驚覺,望向身旁的兩人。
「當然,我沒有意見喔。」
「嗯,嗯,我也可以……」
看到柚陽與妮娜一臉笑容點點頭,美奈兔才鬆了口氣。
然後蹲下去與女童的視線齊平,露出溫柔的微笑。
「那麽再一次自我介紹……我叫若宮美奈兔。」
「我是蓮城寺柚陽。」
「……我、我叫妮娜,妮娜?阿亨瓦爾。」
柚陽與妮娜同樣湊過臉來,打招呼。
結果女童一臉開心笑了出來。
「是嗎是嗎,那就拜托你們啦。老娘是星露──界龍第七學院學生會長,範星露。」
「……欸?」
一聽到這個名字與頭銜,美奈兔忍不住茫然地欸了一聲。
****
沒過多久,便發現星露在找的店。頂多容納十人的小小店鋪,牆上整然並列大型茶葉罐。
「這不是《萬有天羅》嗎,您居然親自特地跑一趟……!」
「嗬嗬嗬!沒關係,別這麽拘束。老娘隻是來買茶葉的。」
「哎呀,不過平常都是您的徒弟前來,今天怎麽……?」
「沒什麽,最近經常有事情要外出一趟。順道來買而已。」
「……哈哈,該不會是與學園祭有關的那個活動吧。」
「哦,消息真是靈通哪。」
年齡屆老的店長與星露兩人,在店鋪後方和睦地談笑風生。店長對年幼星露的態度客氣到不能再客氣,感覺有點怪異,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彷佛這很理所當然一般。
美奈兔、妮娜與柚陽三人一臉茫然,站在店門口遠遠望著。
「既然擔任學生會長,代表她是界龍排名第一,沒錯吧……?」
「各學園學生會長選舉方式都不一樣,但聽說界龍是以校內錦標賽決定……因此是這樣沒錯。」
柚陽清楚回答一臉茫然的妮娜喃喃問的問題。
「界龍排名第一,《萬有天羅》……」
直到現在,美奈兔依然還有點難以置信。
當然,美奈兔也聽過這些逸聞。雖然她本人極少拋頭露麵,但年僅六歲就登上排名第一寶座的女童,這故事實在太有名了。
由於這是三年前的事,代表星露目前才年僅十歲。
況且界龍第七學院在六學園中號稱規模最大,也是asterisk漫長曆史中,唯一綜合成績從未落至後段的學園。此外也隻有界龍招收年齡相當於初等部的學生,從小開始徹底栽培。
這讓界龍具備兩項其他學園沒有的特徵。
其一是武術。界龍內部也參雜各種流派,形式各式各樣。不過總體而言,界龍學生的體術水準很高。尤其將星辰力轉化為攻擊力,空手攻防的技術淩駕其他學園。
另一項特點──則是界龍獨特的萬應素感應能力普及化技術,名為星仙術。將《魔女》與《魔術師》的能力定型並泛用化,讓素質較低的人也能使用。使用這項技術的人稱為道士。
將星仙術帶來界龍的,就是活躍於asterisk草創期的初代《萬有天羅》。之後在界龍,《萬有天羅》成為特別的別名傳承至今,星露似乎是第三代。
某種意義上她強得破表……這就是界龍的《萬有天羅》範星露。
「哎呀呀,不好意思。真是幫了大忙哪。」
結束購物的星露,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回到三人身邊。
身後則是畢恭畢敬彎腰敬禮的店長,目送星露離開。
「話說,你們是美奈兔與柚陽,還有妮娜吧。老娘可得想辦法謝謝你們幾位呢。」
「咦?不、不用了啦,星露妹妹!其實也不是什麽值得掛齒的事……」
美奈兔連忙揮了揮雙手。
隻是單純一起尋找店麵而已。
不值得為了這點小事道謝。
「很好很好,為了素味平生的老娘,特地撥出時間來。值得敬佩哪。老娘並不在意人的善惡……不過美奈兔,老娘很欣賞你的善心。而且你具備討人喜歡的麵相,或許這是你受到眷顧的原因哪。」
「是嗎……」
雖然不太清楚,但星露似乎很中意美奈兔。
「這個……你真的是《萬有天羅》,沒錯吧?」
這時候,躲在柚陽身後的妮娜也開口詢問,加以確認。
「嗯,老娘就是《萬有天羅》沒錯。」
「那、那麽……是真的,很強,嗎?」
聽到妮娜的問題,星露一瞬間露出不解的神情,但隨即開心地哈哈大笑。
「
嗬嗬嗬!原來如此,也難怪你不相信。沒什麽,最近很少看到你這樣的反應了哪。雖然是約定,不過整天關在學園果然不太好呢。」
笑了一會兒,星露跟著頻頻點頭。
「那麽就跟老娘來吧,讓你們見識一下有趣的東西。」
說著,星露嘴角一咧。
「──嗯,這一帶差不多吧。」
說著,星露在斑駁破爛的廢棄大樓中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冬季的微弱陽光從即將崩塌的天花板灑落,照亮星露與飛舞的塵埃。
「這裏是……」
「嗚嗚嗚嗚……好、好可怕喔……!」
緊緊抓著美奈兔,淚水在眼睛裏打轉的妮娜勉強擠出氣若遊絲的聲音。
這也難怪,畢竟這裏是asterisk當中最危險的一帶──再開發區域的一角。過去由於《裴翠黃昏》這起重大事件而遭到棄置,目前淪為以雷渥夫學生為中心的不良學生,以及從asterisk內外聚集的罪犯盤踞的巢穴……似乎是。
一部分區域林立花街柳巷的店麵,形成某種秩序。但大半都是這種杳無人跡的廢墟。
「我還是頭一次來到再開發區域呢……」
好奇地開口的柚陽,未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也是第一次啊。」
美奈兔可沒興趣在治安不好的地方亂晃。
妮娜更是連問都不用問吧。
葵恩薇兒與嘉萊多瓦思在六學園當中,多屬學生都出身自較為優渥而正派的家世。連假日都不離開學校的學生也不少(從事演藝活動的學生另當別論)。
這種黑社會般的場所與自己絕緣。
「好啦……你們幾個看來也累積過一定程度的鍛煉。多半將來會參加《星武祭》吧?」
「欸?噢,對啊……!我們以《獅鷲星武祭》奪冠為目標!」
「哦!竟然要奪冠啊,口氣真是不小哪。」
美奈兔幹勁十足地宣告,星露聽了略顯驚訝,不過卻沒有絲毫瞧不起的模樣。
「這樣就更方便啦。老娘親自教你們兩招,當作今天的謝禮吧。」
「星露妹妹,要教我們兩招……?」
「有啥不滿嗎?」
「沒有,可是……」
柚陽輕聲向支吾其詞,不知該如何回答的美奈兔開口。
「美奈兔同學,《萬有天羅》也是鼎鼎有名的指導者喔。某種意義上,這可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嗎?」
「聽說界龍的《始頁十二人》,幾乎全部都是《萬有天羅》的嫡傳弟子。」
「不會吧!?」
連美奈兔都知道,這種境界有多麽驚人。
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後,美奈兔再度麵向星露。
「我知道了……那麽星露妹妹,可以拜托你指導嗎?」
「嗬嗬!一開始這麽說不就得了……那麽就試著觸碰老娘吧。老娘絲毫不會出手。」
「觸碰……就、就這樣?」
僅從美奈兔身後探出頭來的妮娜,戰戰兢兢地詢問。
「當然,要使用武器或能力都無妨。妮娜是《魔女》沒錯吧?」
星露對妮娜微微一笑。
「來,不必手下留情。盡管放馬過來吧。」
話說完,星露就這樣站在廢墟中央動也不動。手依然扠在腰後,僅態度悠然站著。該怎麽說呢,在美奈兔眼中根本都是破綻。
美奈兔向柚陽與妮娜默默使了個眼色,一步衝上前縮短距離。而且並未啟動煌式武裝,堅持空手。
若隻是碰觸她,這樣就夠了──理論上。
可是。
「什麽!?」
下一瞬間,原以為要抓到星露的肩膀,美奈兔的手卻撲了個空。
「!」
「不、不會吧!?」
同樣充滿驚訝表情的柚陽與妮娜,在美奈兔身後喊了出來。
美奈兔急忙回頭一瞧,發現臉上依舊笑容的星露泰然自若站在身後。
「怎麽啦?不繼續嗎?」
這一瞬間,一股顫栗流竄美奈兔的身體。
星露躲過了美奈兔的手。知道這一點。雖然知道,卻完全看不見她的動作。這已經不能單純用快來形容了,她到底從何處如何移動,自己居然連殘影都看不到。
從驚訝的表情看來,柚陽與妮娜肯定也一樣。
美奈兔以前與許多對手決鬥過,像前幾天露薩盧卡這樣名列前茅的強者也不少。
──可是眼前的女童,卻與這些強者有某些根本上的差異。
「上、上吧,柚陽!妮娜!」
啟動拳套型煌式武裝,美奈兔大喊。
柚陽也跟著啟動弓型煌式武裝,表情緊繃的妮娜手上跟著顯現光劍。
「哈哈哈!沒錯沒錯,拿出真本事來吧!否則就沒有意義啦!」
美奈兔與妮娜以前後夾擊的方式,直撲放聲大笑的星露。
即使沒有可羅愛,也早已練就不用開口,就能發動這種程度的合作攻勢。
偏偏美奈兔的拳頭,與妮娜的劍還是落了個空。
但這次可能確實集中精神之故,僅勉強捕捉到動作的殘影。
在右邊。
「柚陽!」
「好!」
然後隻要在柚陽的『識』之境地範圍內,不論速度多快都無所謂。柚陽的弓箭會發射必中的箭矢。在這種距離下,就算星露擋住或彈開柚陽的箭矢,都無法躲避。而星露隻要防禦,就算達成目標。
可是──
「哦……!瞄得挺準哪。」
星露卻依然輕易躲過了柚陽的一擊。
「怎麽會……!」
雖然柚陽驚訝地睜大眼睛,美奈兔依然沒有錯過星露的動作出現些微遲鈍的一瞬間。趁隙繞到星露的死角,美奈兔使出一計渾身力氣的回旋踢──卻依然被輕巧的跳躍躲過。
「女王心彈(queen barrett)!」
這時,有如早就緊緊鎖定這一刻的妮娜,發射總共十二發光彈,劃破風勢直撲而來。
(在空中,而且數量這麽多,這次肯定……!)
美奈兔的視線充滿了期待。
可是星露僅僅一扭身體,就鑽過十二發光彈的縫隙。
而且三人的攻擊,連星露宛如金魚尾巴般輕飄飄的衣襬都碰不到。
「嗬嗬嗬!本領還不錯嘛,你們三個。來來來,繼續吧。」
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的星露,向一臉愕然呆站在原地的美奈兔等人說。
「…………」
完全是不同次元。
原本還懷疑是什麽特殊能力,卻沒有萬應素反應的感覺。
換句話說,星露純粹隻靠體術,就將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且不僅沒主動攻擊,甚至連防禦都沒有,僅僅不斷回避而已。
「……好厲害。」
麵對壓倒性的力量差距,美奈兔反而感到感動。
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麽多力量如此強大的強者。這麽一來,哪有時間感到挫折呢。
「好~!要上囉~!」
拳套『叩』一聲相碰,美奈兔再度挑戰星露。
柚陽與妮娜見狀,一瞬間茫然……但隨即彼此點頭後,開始支援美奈兔。
****
在陰暗的舞台中央,沐浴在唯一一道聚光燈下,身穿黑色洋裝的可羅愛沉穩卻中氣十足地大展歌喉。
「──不論幾次 不論幾次 我們都會勇往直前。」
席爾薇雅為了可羅愛製作
的敘事詩,是以遙遠夢想國度為目標的少年與少女詠唱。在可羅愛為數不多的單曲中人氣最高,唱完的可羅愛緩緩一鞠躬,隨即響起如雷的掌聲。
可羅愛抬起頭來,眼前聚集的幾千名觀眾正毫不吝惜讚賞自己。
即使對自己心中膨湃洶湧的情感覺得困惑,可羅愛也極力不讓觀眾察覺自己的快步,躲到舞台幕後方。
如同之前美奈兔等人所說,目前可羅愛還沒有發自內心想唱歌的感覺。不知道該在歌聲中注入什麽,傳達給觀眾什麽。應該說之前就很想早點逃離這種與自己格格不入的舞台,甚至希望自己早點人氣衰退,讓席爾薇雅放棄自己。
可是,究竟從何時開始呢。
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中對這種活動對於唱歌不再那麽避之唯恐不及了。
當然,現在依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適合唱歌。畢竟可羅愛以前身處的世界,與自我表現之類完全無緣。怎麽可能突然用歌聲達成自我表現的境界。
不過最近,連這一點似乎都逐漸產生變化。原本隻是借席爾薇雅的歌來唱,卻感受到彷佛緩緩溶出般與自己的心境愈來愈契合。
而且更重要的是──連可羅愛都難以置信,居然有為數不少的聽眾這麽喜歡自己的歌。今天的舞台同樣高朋滿座,觀眾的聲音強烈撼動了可羅愛的感情。雖然形式不一樣,卻和與美奈兔等人共處時感受的溫暖有異曲同工之妙。
「芙蘿克赫特小姐,辛苦了!」
後台工作人員向自己打招呼,可羅愛才頓時抬起頭來。
好幾名工作人員忙碌地在舞台後方穿梭,直到剛才還為可羅愛歌聲鼓掌的大批觀眾,熱氣從隔著一麵牆壁的另一側傳過來。
secret caravan。
這是在開演前才告知日期、地點與表演者,讓人耳目一新的音樂舞台。但不知道靠什麽門路,每次都有相當豪華的表演者陣容,因此是受到核心音樂粉絲關注的活動之一。實際上,這次也成功聚集了人山人海的觀眾。
本次活動在衝繩離島上的半屋外舞台舉辦,可羅愛也是受到邀請的表演者之一。
「……嗯,你就是可羅愛?芙蘿克赫特嗎。雖然還不成熟,但剛才的歌聲真撼動人心呢。」
忽然,一名女性出現在可羅愛麵前。
身材高?,長長黑發,輪廓深邃美麗,容貌精悍。異國情趣的褐色肌膚,除了胸口與腰圍以外大膽裸露,勻稱的身材不僅妖豔,同時醞釀出些許神秘的氣氛。精巧的飾品在修長的手足上閃閃發光,但在本人的美貌之下,都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奈托涅菲爾……」
她是葵恩薇兒女學園大學部學生,別名《舞神》,排名第二。在葵恩薇兒是僅次於席爾薇雅的強者,在空手格鬥的領域中,甚至可能超越席爾薇雅。
「今天觀眾的反應也不錯。你也唱歌唱得十分痛快吧?」
身為葵恩薇兒的學生,奈托涅菲爾也不例外,從事某種演藝活動。但她的活動相當特別,應該說堪稱獨一無二。從別名可以得知擅長舞蹈的她,隻在現場舞台上表演舞姿。
包含電視或網路在內,拒絕一切公開轉播,被視為她個人獨特的美學(倒是有不少觀眾私底下偷拍之類),因此知名度遠不及席爾薇雅與露薩盧卡。可以說除了公式排名戰或《星武祭》以外,她幾乎不在媒體上露麵。
不過。
「您好,《舞神》。您的舞蹈……這個,我不太會形容,但真的很精湛。」
「是嗎。能聽你這麽說,我也很開心。」
麵露天真無邪笑容的奈托涅菲爾,年紀明明較長,看起來卻像可愛的少女。
實際上,奈托涅菲爾在這次開幕典禮中表演的舞蹈相當有衝擊性。修長的手足時而熱情,時而蠱惑地舞動,既像民族舞蹈卻又洗練,具備爆發性又時髦,更重要的是散發讓人屏息的神秘感。
這一點堪稱匹敵席爾薇雅的歌聲也不為過。若說席爾薇雅的歌聲更加纖細地觸動心弦,奈托涅菲爾的舞蹈則更為原始,直接撼動本能的感動。
「不過你剛出道的時候,我原以為又多了個無聊的藝人……但你改變得相當大呢。真期待今後的發展。」
「哈哈……」
毫無矯飾,她的發言十分坦率。
看來她之前絲毫不瞭解可羅愛。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可羅愛以前擔任瑤光星特務,從事諜報活動的時期,知情者除了席爾薇雅這種擔任學生會長,與學園黑暗麵有關的人以外,頂多隻有露薩盧卡這種整天惹麻煩,三天兩頭受到瑤光星關照的人而已(當然也是佩多拉認為有保護價值的等級)。
另一方麵,其實可羅愛掌握奈托涅菲爾的資訊也不多。雖然拉攏她進入葵恩薇兒女學園的人是佩多拉,但當初奈托涅菲爾開出的條件是完全不調查她。因此瑤光星也幾乎沒有她的資料。
由於徹底厭惡媒體,加上不在任何一間事務所掛名,靠獨自的力量從事演藝活動。因此世間謠傳她是亡國的公主,或是某知名人物的私生子,但是真相不明。
「啊,找到了!辛苦囉,可羅愛。」
「唔!席爾薇雅……!」
揮灑燦爛笑容同時現身的,是可羅愛的製作人。
「真是好險呢~剛才班機延誤了。差一點沒趕上可羅愛登台演出呢……哦,這不是奈托涅菲爾嗎,好久不見了!」
「哼。」
與一臉微笑主動打招呼的席爾薇雅相反,奈托涅菲爾板著一張臉,冷冷別過頭去。
「哎呀呀,還是一樣冷淡呢。」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
雖然不知道兩人有什麽恩怨,但從奈托涅菲爾絲毫不加掩飾的態度看來,她的個性似乎相當直截了當。
「可是我很喜歡你呢。當然,也包括你的舞蹈。」
「……那麽,我先失陪了。」
不悅地留下這句話,奈托涅菲爾隨即轉身離去。
席爾薇雅朝奈托涅菲爾的背影,露出惡作劇的笑容一喊。
「欸,明年你會參加《王龍星武祭》吧?」
「那當然。」
既未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奈托涅菲爾回答。
然後離去之際,再度撂下一句。
「擊敗奧菲莉亞?蘭朵露芬的人不會是你,而是我。」
留下這句話後,奈托涅菲爾跟著離開舞台後方。
這也讓可羅愛想起,奈托涅菲爾在上上屆《王龍星武祭》敗在奧菲莉亞手下。考慮到席爾薇雅也在上屆《王龍星武祭》決賽中不敵奧菲莉亞,並且公開表示要報仇,或許兩人是以擊敗相同對手為目標的勁敵。
「──那麽,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暫且擱置奈托涅菲爾的事,可羅愛詢問席爾薇雅。
堪稱葵恩薇兒,不,asterisk第一大忙人的她,不可能毫無原因跑到這裏來。
「還問為什麽……當然是來聽你唱歌呀。」
「……隻為了這樣而特地跑一趟?」
可羅愛驚訝地反問,席爾薇雅隨即手扠腰,有些不悅地噘起嘴。
「拜托,我好歹也是你的製作人喔。而且也投資了不少錢呢。」
「這、這我知道……」
「不過……嗯,今天的歌唱得很好。有確實在歌聲注入內心呢,做得很好喔,可羅愛。」
「呃。」
聽到這句話,可羅愛忍不住塢住嘴,別過視線。
糟糕,臉頰發熱。為什麽,這句話會讓自己有如此反應──
「這、這個,席爾薇雅……!」
「嗯?」
試圖轉移當下的焦點,可羅愛難得快嘴滔滔不絕地問。
「我想再問一次,為什麽你願意這麽為我付出這麽多?這明明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之前也問過許多次這個問題,但她從未認真回答自己。
所以可羅愛也不期待她這次會回答。
可是。
「嗯~這個呢,差不多可以告訴你了吧。」
出乎意料,席爾薇雅以食指抵著嘴,同時開口。
「直截了當地說,我希望你能成為學生會長。」
「咦……?」
她會回答已經讓可羅愛驚訝,內容更是完全超乎想像,連可羅愛都一瞬間僵住。
「由我擔任……學生會長?」
「嗯,沒錯。」
席爾薇雅說得很乾脆。
「這個,呃……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按著眉頭的可羅愛如此表示,席爾薇雅隨即開懷大笑,同時拍了拍可羅愛的肩膀。
「哈哈,不用太將我的話當真沒關係。目前這充其量隻是我的願望。」
「是喔……」
結果可羅愛略為露出認真表情,呼了一口氣。
「比起其他學園,我們葵恩薇兒的學生會長不是形同花瓶嗎?在我成為學生會長之前也這麽認為,可是後來漸漸覺得,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換句話說,你期待我改革製度嗎?那麽首先,不是應該由目前在位的你開始行動?」
雖然她的誌向讓人尊敬,但這不是應該自己努力,不假手他人嗎。
「這個……你這麽說我也無法反駁,但要我達成有點困難呢……因為一些障礙,或契約之類。」
席爾薇雅似乎自己也有些心虛,難得露出歉疚表情搔了搔臉頰。
原來如此。早就耳聞席爾薇雅與佩多拉簽訂過某些契約,看來與這方麵有關。
「當然我現在依然盡自己的努力,但老實說,不否認有種瓶頸的感覺呢。」
「我不認為我能達成連你都辦不到的事情。更何況,我成為偶像與學生會長,兩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那還用說,要在我們學園擔任學生會長,在全世界有一定知名度比較好啊。」
「…………」
麵對說得十分乾脆的席爾薇雅,可羅愛茫然張著嘴。
「難道……就為了這個原因,你才支付那麽大一筆錢嗎?」
「是呀?」
相異於采用錦標賽方式的界龍,以及權力遊戲複雜離奇的阿勒坎特,葵恩薇兒的學生會選舉極為普通。首先募集候選人,再由全體學生投票決定各種職務。不過若要舉出一項特色,就是曆代學生會長多為知名偶像或藝人。
葵恩薇兒的學生會長形同花瓶,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長年下來一直延續知名度遠遠淩駕實務能力的傳統。但葵恩薇兒學生會長的頭銜依然分量十足,也能為經曆增添一定聲譽,因此幾十人參選也不稀奇。這段期間由於席爾薇雅這樣壓倒性分量的人物君臨,因此沒有其他候選人,目前僅進行信任投票。但如果席爾薇雅退休,屆時顯然又會群雄並起。
「可是我們不見得會在《獅鷲星武祭》中奪冠喔?」
沒錯,追根究柢,可羅愛若無法獲得自由之身,就不可能擔任學生會長等職務。
因此在《獅鷲星武祭》是先決條件,屆時必然得設法擊敗以蘭斯洛特隊為代表的眾多強敵。這種賭注的贏麵實在微乎其微。
應該說根本穩輸。
「這倒無妨,反正到時候再說囉。」
但席爾薇雅的態度還是一樣自若。
「還有希望你別誤會,我並不打算強迫你。要不要成為學生會長,或是繼續擔任偶像,若你真的不想的話,隨時可以放棄。」
然後露出溫柔的眼神,深深凝視可羅愛的瞳眸,同時緩緩繼續開口。
「我隻希望你能明白,你的選項有很多。因為你以前一直封閉自己,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吧?」
「這……」
確實是這樣沒錯。
目前的可羅愛的確有夢想,卻絲毫不敢想像位於夢想彼端的廣闊世界。
「不過呢,我想可羅愛比我這種人更適合擔任學生會長,希望你務必繼承我的職位喔。」
「…………」
聽到這裏,可羅愛既無法輕易點頭答應,也無法加以否定。
看到可羅愛的反應,席爾薇雅傷腦筋地苦笑。
「哈哈,抱歉抱歉。這些事情還是太早了吧……嗯,先別想多餘的事情,得專注在《獅鷲星武祭》上加油才行囉。」
「……也對。」
沒錯。
無論如何,一切都得在《獅鷲星武祭》上晉級才有譜。
可羅愛忽然想起人在遠方六花的隊友們。
──她們目前究竟在做什麽呢?
****
「呼、呼………」
連一滴汗都沒流的星露,一臉滿足俯瞰耗盡力氣,仰躺在地上的美奈兔等人。
「哎,差不多就這樣囉。」
從星露身後的窗戶撒落的夕陽,染紅了陰暗的室內。自從踏入這棟廢棄大樓,似乎已經過了頗長一段時間。
可是。
(結、結果竟然連一次都碰不到……)
當然感到不甘心,但輸得這麽徹底,反而十分痛快。
「美奈兔,你的流派是以扭動身體與圓弧動作為核心吧。雖然你練得相當純熟,卻因為你的嬌小身材導致範圍過短。若要畫圓,會導致動作拖長。因此不隻要重視間距,還得隨時與對手爭奪有利的相對位置。每一擊每一擊,不隻須了解自己的動作,更要在最有效率,最有利的形勢下揮出拳頭,踢出一腳。這麽一來,你的攻擊將會命中比目前更遠的對手。」
星露窺看美奈兔的表情,同時說明。
接著,星露的視線望向柚陽。
「柚陽,你的本領相當讓人驚訝。純論技術的話,在六花可能是最高水準……可是卻僅止於此。殘酷的是,光是準確的射擊技術是有極限的。更何況你似乎對近身戰鬥一竅不通。因此──去學習新的絕招吧。學習不屬於你流派,你專屬的絕招。好好活用煌式武裝的弓。」
最後望向妮娜。
「妮娜,你的能力充滿多樣性。因此在麵臨各種戰況,你必須隨時做出選擇。但這種判斷戰況的能力無法一朝一夕學會。正因如此,首先得讓身體記住定型化的能力組合。練好在事先設想的戰況下,能反射性發動固定的能力組合。這並非要你不去思考,而是鍛煉出不用思考也能反應的身體,藉此創造思考的空檔。」
星露的每一項建議都十分準確。
可以感受到,這些話就像水一樣沁入疲勞虛脫的身體。
「……嗯,差不多就這樣吧。若你們想在《獅鷲星武祭》奪冠,就得拚命精益求精。老娘的徒弟也會參賽,但若是現在這樣,你們連老娘的徒弟也打不贏哪。」
說到這裏,星露揮了揮手。
「那麽老娘就此告辭啦。若是有緣的話,他日或許能再會──」
「等、等一下,星露妹妹!」
美奈兔勉強撐起身體,喊住即將離開廢墟的星露。
「嗯?」
「這個……我知道自己沒有道理向你提出這種要求……但能不能再一下下,再陪我們練習一下下就好?」
說著,美奈兔雙手一拍合十。
「意思是現在還要繼續挑戰?」
「不,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下次還有機會的話……」
這一瞬間,
四周的氣氛突然一變。
「換句話說……你要老娘再次當你們的對手?」
「!?」
星露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強烈壓迫感,直撲美奈兔等人。
「別太得意忘形了,丫頭。老娘今天會陪你們過兩招,純粹隻是答謝你們的善意。若是逾越這個界限,老娘也就得改變對待你們的態度了。」
「咕、嗚……!」
強大的壓力彷佛讓人無法呼吸。
「聽好,老娘可是界龍的老大。你居然要求老娘培養葵恩薇兒,也就是敵對學園的人?」
星露的犀利眼神,筆直盯著美奈兔。
即使美奈兔試圖擠出些什麽話,卻始終沒辦法。
僅僅正麵承受彷佛刺穿人的犀利視線,回望星露。
──短暫沉默後。
不久。
「咯咯!這樣不錯那,真是有趣的提議!」
說著,星露麵露笑容,剛才足以擠扁美奈兔等人的壓迫感隨即突然消失。
「咦……?」
「若你們有這個價值,老娘考慮看看也未嚐不可。以玉石混雜(魚龍混雜)的比喻而言,你們就是石頭。在界龍裏,值得老娘親自出手的隻有美玉……不過在其他地方,磨練奇石說不定也是一種樂趣。」
輕巧跳到美奈兔的麵前著地,星露湊過臉來。
「一個星期後,再一次來到這裏吧。到時候,老娘可要好好看清你們。」
****
「……就是這樣……哎、哎呀?可羅愛?怎麽了嗎?」
隔天午休,在一如往常的陽台席上說明事情原委後,今早剛回到asterisk的可羅愛整個人趴在桌子上。
「……美奈兔,你喔……這也未免太……」
可羅愛以虛弱的聲音回答後,跟著陷入沉默。
「是喔……」
然後好不容易抬起頭來,卻以手扶額歎了一口氣。
「我也明白可羅愛同學的心情……雖然原本就知道美奈兔同學有多亂來,想不到會這麽離譜。」
病情初愈的蘇菲亞,也不置可否到了極點地嘀咕。
「咦?咦?難道我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嗎?但可羅愛之前不是也說過,我們需要指導者……」
「我的確說過,想不到居然有笨蛋會拜托其他學園的排名第一……而且偏偏還是《萬有天羅》呢。」
似乎情緒好不容易平複,可羅愛皺起眉頭瞪著美奈兔。
「可是,那一位的實力確實很強。建言也十分準確……」
柚陽雖然試圖打圓場,可羅愛卻緩緩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柚陽。那位《萬有天羅》和我們可是有根本上的差異喔。」
「那、那麽,這件事情該怎麽辦呢……?」
聽到妮娜的問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可羅愛上。
可羅愛再度沉思了一會兒──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不過有什麽後果我可不管喔。」
才有些豁出去地表示。
機械聲音宣告勝負揭嘵,赫夜隊與露薩盧卡隊雙方隊員都露出愕然無語的表情停下動作。所有人的表情都難以置信。
除了一人,可羅愛以外。
「……真是了不起,美奈兔。」
看到可羅愛對自己微笑,美奈兔這才實際感受到──勝利的滋味。
「太……太好啦~!」
美奈兔開心一跳,蘇菲亞與妮娜也又哭又笑,跑上前抱住美奈兔。
「真是漂亮的一擊呢!」
「我們贏了,美奈兔!」
「拜、拜托啦,兩位……嗚哇!?」
即使想勉強站穩,腳卻使不出力,直接被兩人推倒。
被兩人壓在下方的美奈兔不停掙紮,此時一臉不置可否的可羅愛走進,呼了一口氣。
「……兩位,到此為止吧。美奈兔從明天開始,肌肉應該會痛得暫時無法動彈吧。」
「說、說得對呢……不好意思。」
「哈哈……」
可羅愛的能力讓美奈兔暫時學會蘇菲亞的劍技,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卻非同小可。即使美奈兔身體鍛煉過,但格鬥技與劍技使用的肌肉不一樣。強硬過度使用肌肉,副作用在所難免。
但可羅愛依然判斷,隻有美奈兔的基礎體能足以重現蘇菲亞的劍技。包括可羅愛自己,柚陽與妮娜會一瞬間達到身體極限。
反過來說,由於有無法傷人的弱點,蘇菲亞重現其他隊員的招式也毫無優勢可言。
「可羅愛同學也辛苦了。」
「……柚陽。」
「在妨礙弱化效果下,維持傳達能力相當辛苦吧?」
聽到柚陽的慰勞,可羅愛難得害羞地別過視線。
「還好……更重要的是,這個,幸虧有你保護我。」
「不會,保護夥伴是理所當然的。」
柚陽跟著微微笑。
──另一方麵。
「拜托,隊長!你怎麽會輸給她啊!」
「對啊對啊,再怎麽說也太大意了吧!」
「沒、沒有啦,我哪有大意……」
在摩妮卡與圖莉雅質問下,蜜兒雪的表情又是懊悔又是困惑,一步步退縮。
「……嗯,後期蜜兒雪的確拿出了真本事。在我看來,也不覺得她有大意。雖然最後一瞬間另當別論,但也不至於該受責備吧。」
這時候,佩多拉跟著席爾薇雅一起出現。
「嗯嗯,反倒是那一擊該稱讚美奈兔妹妹她們才對。」
席爾薇雅也如此表示,並向美奈兔眨眨眼示意。
「宛如複製蘇菲亞?費爾克勞劍技的動作,多半是可羅愛的能力吧?」
「……嗯。」
麵對佩多拉試探般的視線,可羅愛也正麵麵對。
「我都不知道你隱藏了這種能力。以前在hrms的時候,連資料上都沒有吧?」
「我並未刻意隱藏。隻不過……待在以前的隊伍無法使用而已。」
「無法使用?」
「若不是信賴的夥伴,傳達感覺就無法發揮效果。」
這句話讓佩多拉略顯心虛。
「是,這樣嗎。原來如此。」
然後深深籲了一口氣,環視赫夜隊的眾人。
「……我知道了。不管怎麽說,約定就是約定。我認同可羅愛參加《獅鷲星武祭》。」
「太好了!」
終於贏得佩多拉點頭同意,美奈兔比了個小小的勝利姿勢。
「不過,這次的勝利終究是前期露薩盧卡放水。如果她們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結果肯定是相反的。若你們真的以《獅鷲星武祭》的冠軍為目標,沒有具備更進一步的力量是不可能達成的。」
「對啊!別太得意忘形了!」
「隻不過運氣比較好一點,加上我們情況不太好而已!」
「對啊對啊!」
「……幸運是不會持續太多次的。」
蜜兒雪等人也沒頭沒腦跟著亂喊,卻在佩多拉一瞥之下迅速退縮。
「這次落敗應該讓你們體會到,自己有多麽不成熟了吧。至少在《獅鷲星武祭》正式開始之前,必須練習到能活用『共鳴』才行。」
「好……」
露薩盧卡眾人就像被罵的孩子一樣垂頭喪氣。
「嗬嗬,不過這樣《獅鷲星武祭》就更有看頭了呢。露薩盧卡隊,以及赫夜隊,大家都加油喔!」
「好的!」
聽到席爾薇雅的加油打氣,美奈兔等人麵露笑容回應。
****
──之後過了一個月。
「那麽稍微休息一下吧。」
「呼~好累喔……!」
聽到可羅愛的指示,美奈兔隨即雙手一舉,躺在訓練室的地板上。
「辛苦了,美奈兔。」
「謝謝你,蘇菲亞學姊。」
仰躺在地上的美奈兔接過蘇菲亞遞來的飲料,咧嘴傻笑。
赫夜隊的美奈兔等人,今天依舊為了《獅鷲星武祭》反覆訓練團隊戰技巧。
所有人已經可以應對可羅愛能力的第一階段。但要在實戰中使用第二階段,必須提升眾人的基礎體能。唯有這一點無法一朝一夕速成,因此隻能老老實實訓練。
換句話說,負責遊擊的妮娜與後衛的柚陽,主要課題就是鍛煉身體,以承受美奈兔與蘇菲亞的動作。
理所當然,比起前鋒複製後衛的技術,後衛複製前鋒技術的負擔大得多。
「哎……腳已經在發抖了呢。」
「的確,感覺姑且不論……可是再繼續下去,反倒擔心……身體究竟撐不稱得住。」
實際上妮娜與柚陽也滿身大汗,癱坐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
「理想境界是所有人的體能足以複製其他隊員的行動數次,依然可以繼續比賽……不過這終究隻是理想。」
連說這番話的可羅愛,都喘得相當厲害。
由於所有人包含可羅愛自己,因此她也和柚陽等人進行相同的訓練項目。
可羅愛似乎原本就習慣這種訓練,比妮娜和柚陽好一點,不過依然劇烈消耗體力。
「……不過,問題還在後頭呢。」
「還在後頭?」
僅坐起上半身喝飲料的美奈兔,歪著頭表示疑惑。
「之前都是事先知道對手是誰,我才擬定戰術,再讓大家訓練必要能力……可是若要準備《獅鷲星武祭》,需要更高度的訓練。而我沒有能力指導。」
確實,目前的基礎訓練另當別論,但可羅愛不可能指導蘇菲亞的劍術、美奈兔的玄空流、柚陽的弓術等。
因此隻能一如往常自主訓練,可是光這樣實在不夠。
「你們在各自擅長領域上,已經堪稱一流或接近一流水準。能讓實力更上一層樓的指導者十分有限,即使有,可能也沒空指導吧。」
「唔~是嗎……要是我能聯絡到師傅就好了。」
美奈兔的師傅出門流浪,到現在音訊全無。
「要這麽說的話,我也想要哥哥這種等級的練習對象。要讓實力精益求精,是最好的方法是與等級比自己高的對象切磋。」
「我也希望有人能幫忙找出我的細微修正處。尤其像現在這樣鍛錬身體,會對姿勢造成影響,而且還是自己很難察覺到的部分。」
「我、我希望有人指導我身為《魔女》的牽製技巧……!況且遊擊的責任相當多……」
聽到大家毫不保留說出自己的期望,低著頭的可羅愛歎了一口氣。
畢竟一
般而言,哪可能剛好找到這麽適合的人才。
「──總之,我也會想辦法到處問問看,但希望大家也盡可能試著找找。隻不過希望十分渺茫。」
之後又過了幾天,到了假日。
「耶~放假啦~!」
美奈兔、柚陽與妮娜三人,來到商業區域玩。
可羅愛的訓練項目十分緊湊,不過會適度隔一段時間放假,以免弄壞身體。
「要是可羅愛與蘇菲亞能一起來就好了……」
「最近可羅愛的偶像活動似乎變忙了,沒辦法。」
妮娜惋惜地嘀咕,柚陽聽了溫柔摸了摸妮娜的頭。
柚陽說得沒錯。最近可羅愛身為偶像似乎愈來愈受歡迎,工作也增加不少。即使可羅愛說過自己不適合當偶像,不會受歡迎,但或許心境產生了某些變化。
當然,可羅愛堅決不肯透露這方麵的資訊,因此隻能推測。
「蘇菲亞學姊真可惜……想不到會在這種時候感冒。」
昨天訓練時就打噴嚏打個沒完,到了今天早上似乎還發燒。
在約定時間出現的蘇菲亞明顯步履蹣跚,甚至哭著哀求「我也想去~!」不過在柚陽細心勸說下,目前乖乖回到房間就寢……應該是。
「買點好吃的東西,回去之後探望學姊吧。」
「嗯,也對。」
「讚成!」
三人就這樣一邊談笑,從川流不息的熱鬧商業區大街漫步走進小巷子內。
這次出遊沒什麽特定目的,大家僅抱持輕鬆的心情,想出來買點東西而已。這一帶與大馬路上林立的豪奢精品店不一樣,有許多嬌小而富有個性的店家,光是邊走邊逛也很有趣。
走著走著,美奈兔等人發現廣場角落圍了一圈人群。
「欸欸,美奈兔,那是什麽啊?」
「唔~好像什麽攤販的樣子……」
產生興趣的三人,撥開人群往前一探究竟後。
「──噢,《星武祭》的周邊商品店吧。」
在散步道牆邊林列商品的攤販商人,以熟練的技巧向團團圍觀的客人推銷。
「哦,客人眼光真高!沒錯,這個空間相框包含了所有蘭斯洛特隊隊員,在其他地方可找不到喔!好的,感謝惠顧……話說後麵的小姐,要這張席爾薇雅的海報吧!」
諸如此類《星武祭》相關商品的版權,原本當然都由各學園管理。除了官方直營店以外,在《星武祭》會場或網路上也買得到。像這種擺地攤的,幾乎都是無版權的盜版。
為何這種非正規周邊能吸引這麽多客源,是因為這些素材並非平常在市麵上流通,多半以近乎偷拍的手段弄到手。由於無法否認這些周邊撐起《星武祭》人氣的作用,學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警備隊也裝作沒看到。當然,隻要學園方一抗議,小販馬上就會完蛋,因此即使是接近偷拍的影片或照片,也不敢踩紅線。
「話說之前小雀有提過,這些小販十分露骨直接,因此較容易得知人氣傾向之類呢。」
一邊回想朋友說過的話,瀏覽商品一番後,發現最大宗的還是席爾薇雅的周邊。其次是雷渥夫《王龍星武祭》的絕對王者,奧菲莉亞?蘭朵露芬,以及既是真正公主,又稱霸《鳳凰星武祭》,星導館的尤莉絲=愛雷克希亞?馮?裏斯妃特。出乎意料的是,連界龍的趙虎峰都相當受歡迎。
「噢,原來如此。這一半是針對男性顧客,那邊才是針對女性顧客吧。」
順著柚陽的話望過去,發現商品賣場的確清楚劃分界線。實際上聚集客層也如實反應。
「哇~蘇菲亞的哥哥果然很受歡迎呢。」
妮娜說得沒錯,最受女性歡迎的似乎是蘇菲亞的兄長,亞涅斯特?費爾克勞。另外與尤莉絲一同稱霸《鳳凰星武祭》的星導館天霧綾鬥,嘉萊多瓦思的《輝劍》艾略特?佛斯達,《黑盾》凱文?荷魯斯托等人的周邊,也陳列在顯眼之處。
「亞涅斯特學長嗎,他的確很帥呢。」
他是稱霸上屆《獅鷲星武祭》隊伍的隊長,名門嘉萊多瓦思的學生會長,身材高?的金發美男子。而且──根據蘇菲亞陶醉的描述──是體貼又優雅,堪稱完美無缺點的理想男性。
「美奈兔同學難道喜歡那樣的男性嗎?」
「咦!?真的嗎,美奈兔!?」
「啊,沒有啦,倒也不是……」
話題突然轉到奇怪的方向,美奈兔慌忙否定。
「我也覺得亞涅斯特學長很強,很帥又了不起……可是也算不上對他心動吧。我對這種事情還不太明白。」
「哦~想不到美奈兔還這麽孩子氣啊。」
「嗯!那、那麽,妮娜妹妹難道有心儀的對象嗎?」
「欸?我、我……這個……其、其實沒有……」
美奈兔一反問語帶挖苦的妮娜,妮娜隨即羞紅臉低下頭去。
可能因為葵恩薇兒是女校,不少學生與男女交際這檔事無緣。由於入學條件是具備一定水準的容貌,放眼校園內都是美少女。看在其他學園的學生眼中裏雖然很受歡迎,但從事演藝活動的學生爆發緋聞是大忌。對於認真參與《星武祭》的學生而言,比起與他校學生談戀愛,更重要的是比賽對手。甚至有學生因討厭男性而前來就讀。
當然,葵恩薇兒也有不少學生熱衷於戀愛。美奈兔也不討厭這些女生特有的戀愛故事,不過目前覺得聽聽就好。
這時侯。
「哦?記得那一位是……」
微笑看著美奈兔與妮娜兩人談天的柚陽,忽然開口表示發現什麽,視線跟著望向一旁。
「這些,我全部包了!」
雙手抱著滿滿的周邊商品,滿臉笑容宣告的,是與美奈兔有些奇妙緣分的拜歐蕾特?溫伯格。
「……拜歐蕾特?」
「咦?有什麽事嗎?」
美奈兔忍不住喊出名字,一臉笑容轉過頭來的拜歐蕾特,表情頓時慘白,僵在原地。
「若、若、若宮美奈兔!?為、為什麽,你怎麽會在這裏!?」
然後當場後退試圖逃跑,卻被團團人牆擋住。撞上其他顧客的拜歐蕾特,雙手捧的周邊商品頓時滿天飛舞。
「啊哇!對、對不起對不起!」
拜歐蕾特慌忙撿拾商品,同時不停鞠躬致歉。
「哎呀呀……真拿你沒辦法。」
一臉笑的美奈兔也蹲下身去,準備幫忙撿拾。拜歐蕾特卻一把將商品從美奈兔手中搶走,急忙辯解。
「我、我才不想欠你這個對手人情呢!」
「對手……誰啊?」
一臉不解的美奈兔反問,拜歐蕾特聽了頓時滿臉通紅,眼角上揚。
「咿、咿~!你這是沒將我放在眼裏的意思嗎!?實在太沒麵子了,我絕不饒你!好啊,別以為贏了一次就可以得意忘形喔!看你們似乎也要參加《獅鷲星武祭》,不過賽堤姊妹與桑朵拉,當然也包括我,實力都遠比上次比賽更加精進呢!一旦在《獅鷲星武祭》上交手,絕對會毫不留情打得你們落花流水,覺悟吧!」
「不、不好意思……小姐?」
店長戰戰兢兢向手中依然捧著周邊,來勢洶洶的拜歐蕾特說。拜歐蕾特卻瞪了店長一眼,跟著毫不猶豫開口。
「麻煩結帳!」
隨後雙手提著裝滿周邊的袋子,氣呼呼穿過人牆離去。
「拜歐蕾特為什麽那麽生氣呢……?」
目送她離去的美奈兔感到一頭霧水。
還是完全搞不懂她在想什麽。
「……她買的商品,全都是《叢雲》的呢。」
「……嗯,似乎是呢。」
美奈兔身旁的妮娜與柚陽,一臉茫然呆站在原地。
「柚陽,你認識《叢雲》吧?向他開口不就好了嗎。」
「不,這個……可能會引發棘手的麻煩,因此覺得還是別這樣。」
說著,柚陽露出前所未見的微妙表情。
之後邊走邊享用最近流行的冰淇淋,瀏覽商店櫥窗並和樂融融地享受假日。
「……嗯,真是奇怪哪。記得應該是這裏沒錯啊。」
「你這麽說我哪知道。在我們之前的店家,早在十多年前就搬走了……」
偶然經過一間店門口,發現一名麵對年幼女童,看似店員的男性困擾地搔頭。這是一間相當別致的咖啡廳,店員是嘴上有胡子,身材發福的男性。可能是這裏的店長。
「請問,怎麽了嗎?」
推測可能是迷路的美奈兔開口詢問,男性與女童隨即一同轉過身來。出於個性,美奈兔無法對有困難的人置之不理。柚陽與妮娜也一臉苦笑,不發一語跟在美奈兔身後。
「噢,這個,其實啊……」
「老娘是來買茶葉的,結果一段時間沒來,店居然搬走了。這可傷腦筋。記得確實還在六花開店的哪……」
仔細一瞧,女童穿著界龍第七學院的製服。
年紀大約十歲左右,不過規模堪稱六學園最大的界龍,有招收年齡相當與初等部的學生,醫此不足為奇。
「請問你記得店名之類的線索嗎?」
「由於平常都派人去買,早就忘光了哪。」
雖然奇妙的口氣聽起來不像小孩,但美奈兔也不清楚其他學園的校風,或許這在界龍很常見。
「是、是什麽樣的店呢……?」
躲在柚陽身後的妮娜詢問女童。
「是一間販售優質茶葉的小店。老娘和店長是舊識了。」
仔細一打聽,似乎是一間專賣中國茶的店。
這麽一來,商業區內應該也沒有幾間。
「稍等一下喔。我問問看了解這方麵的朋友。」
說著,美奈兔取出手機撥打朋友的號碼。她今天似乎也在打工,不過聽說上晚班,這時候工作應該還沒開始。
『喂喂~有什麽事嗎,美奈兔?』
「啊,小雀嗎?抱歉,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簡單扼要說明事情的原委後,雀兒喜迅速了解情況。
『……嗯嗯,原來如此。這種專門販售茶葉的店,六花裏確實不多。據我所知……』
不愧是通曉世事的雀兒喜,一下子就傳送了標記這些店家的地圖資料。
「哦,看來似乎不太遠,應該可以繞一圈呢。好,那我們一起去吧。」
說著,美奈兔伸出手來。女童見狀露出不解的表情,眨了眨眼睛。
「哦,你要特地陪老娘走一趟嗎?」
「嗯,反正又不趕時間……啊,抱歉!我又擅自決定了,不要緊吧?」
話說到一半美奈兔才驚覺,望向身旁的兩人。
「當然,我沒有意見喔。」
「嗯,嗯,我也可以……」
看到柚陽與妮娜一臉笑容點點頭,美奈兔才鬆了口氣。
然後蹲下去與女童的視線齊平,露出溫柔的微笑。
「那麽再一次自我介紹……我叫若宮美奈兔。」
「我是蓮城寺柚陽。」
「……我、我叫妮娜,妮娜?阿亨瓦爾。」
柚陽與妮娜同樣湊過臉來,打招呼。
結果女童一臉開心笑了出來。
「是嗎是嗎,那就拜托你們啦。老娘是星露──界龍第七學院學生會長,範星露。」
「……欸?」
一聽到這個名字與頭銜,美奈兔忍不住茫然地欸了一聲。
****
沒過多久,便發現星露在找的店。頂多容納十人的小小店鋪,牆上整然並列大型茶葉罐。
「這不是《萬有天羅》嗎,您居然親自特地跑一趟……!」
「嗬嗬嗬!沒關係,別這麽拘束。老娘隻是來買茶葉的。」
「哎呀,不過平常都是您的徒弟前來,今天怎麽……?」
「沒什麽,最近經常有事情要外出一趟。順道來買而已。」
「……哈哈,該不會是與學園祭有關的那個活動吧。」
「哦,消息真是靈通哪。」
年齡屆老的店長與星露兩人,在店鋪後方和睦地談笑風生。店長對年幼星露的態度客氣到不能再客氣,感覺有點怪異,但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彷佛這很理所當然一般。
美奈兔、妮娜與柚陽三人一臉茫然,站在店門口遠遠望著。
「既然擔任學生會長,代表她是界龍排名第一,沒錯吧……?」
「各學園學生會長選舉方式都不一樣,但聽說界龍是以校內錦標賽決定……因此是這樣沒錯。」
柚陽清楚回答一臉茫然的妮娜喃喃問的問題。
「界龍排名第一,《萬有天羅》……」
直到現在,美奈兔依然還有點難以置信。
當然,美奈兔也聽過這些逸聞。雖然她本人極少拋頭露麵,但年僅六歲就登上排名第一寶座的女童,這故事實在太有名了。
由於這是三年前的事,代表星露目前才年僅十歲。
況且界龍第七學院在六學園中號稱規模最大,也是asterisk漫長曆史中,唯一綜合成績從未落至後段的學園。此外也隻有界龍招收年齡相當於初等部的學生,從小開始徹底栽培。
這讓界龍具備兩項其他學園沒有的特徵。
其一是武術。界龍內部也參雜各種流派,形式各式各樣。不過總體而言,界龍學生的體術水準很高。尤其將星辰力轉化為攻擊力,空手攻防的技術淩駕其他學園。
另一項特點──則是界龍獨特的萬應素感應能力普及化技術,名為星仙術。將《魔女》與《魔術師》的能力定型並泛用化,讓素質較低的人也能使用。使用這項技術的人稱為道士。
將星仙術帶來界龍的,就是活躍於asterisk草創期的初代《萬有天羅》。之後在界龍,《萬有天羅》成為特別的別名傳承至今,星露似乎是第三代。
某種意義上她強得破表……這就是界龍的《萬有天羅》範星露。
「哎呀呀,不好意思。真是幫了大忙哪。」
結束購物的星露,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回到三人身邊。
身後則是畢恭畢敬彎腰敬禮的店長,目送星露離開。
「話說,你們是美奈兔與柚陽,還有妮娜吧。老娘可得想辦法謝謝你們幾位呢。」
「咦?不、不用了啦,星露妹妹!其實也不是什麽值得掛齒的事……」
美奈兔連忙揮了揮雙手。
隻是單純一起尋找店麵而已。
不值得為了這點小事道謝。
「很好很好,為了素味平生的老娘,特地撥出時間來。值得敬佩哪。老娘並不在意人的善惡……不過美奈兔,老娘很欣賞你的善心。而且你具備討人喜歡的麵相,或許這是你受到眷顧的原因哪。」
「是嗎……」
雖然不太清楚,但星露似乎很中意美奈兔。
「這個……你真的是《萬有天羅》,沒錯吧?」
這時候,躲在柚陽身後的妮娜也開口詢問,加以確認。
「嗯,老娘就是《萬有天羅》沒錯。」
「那、那麽……是真的,很強,嗎?」
聽到妮娜的問題,星露一瞬間露出不解的神情,但隨即開心地哈哈大笑。
「
嗬嗬嗬!原來如此,也難怪你不相信。沒什麽,最近很少看到你這樣的反應了哪。雖然是約定,不過整天關在學園果然不太好呢。」
笑了一會兒,星露跟著頻頻點頭。
「那麽就跟老娘來吧,讓你們見識一下有趣的東西。」
說著,星露嘴角一咧。
「──嗯,這一帶差不多吧。」
說著,星露在斑駁破爛的廢棄大樓中央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冬季的微弱陽光從即將崩塌的天花板灑落,照亮星露與飛舞的塵埃。
「這裏是……」
「嗚嗚嗚嗚……好、好可怕喔……!」
緊緊抓著美奈兔,淚水在眼睛裏打轉的妮娜勉強擠出氣若遊絲的聲音。
這也難怪,畢竟這裏是asterisk當中最危險的一帶──再開發區域的一角。過去由於《裴翠黃昏》這起重大事件而遭到棄置,目前淪為以雷渥夫學生為中心的不良學生,以及從asterisk內外聚集的罪犯盤踞的巢穴……似乎是。
一部分區域林立花街柳巷的店麵,形成某種秩序。但大半都是這種杳無人跡的廢墟。
「我還是頭一次來到再開發區域呢……」
好奇地開口的柚陽,未露出害怕的神色。
「我也是第一次啊。」
美奈兔可沒興趣在治安不好的地方亂晃。
妮娜更是連問都不用問吧。
葵恩薇兒與嘉萊多瓦思在六學園當中,多屬學生都出身自較為優渥而正派的家世。連假日都不離開學校的學生也不少(從事演藝活動的學生另當別論)。
這種黑社會般的場所與自己絕緣。
「好啦……你們幾個看來也累積過一定程度的鍛煉。多半將來會參加《星武祭》吧?」
「欸?噢,對啊……!我們以《獅鷲星武祭》奪冠為目標!」
「哦!竟然要奪冠啊,口氣真是不小哪。」
美奈兔幹勁十足地宣告,星露聽了略顯驚訝,不過卻沒有絲毫瞧不起的模樣。
「這樣就更方便啦。老娘親自教你們兩招,當作今天的謝禮吧。」
「星露妹妹,要教我們兩招……?」
「有啥不滿嗎?」
「沒有,可是……」
柚陽輕聲向支吾其詞,不知該如何回答的美奈兔開口。
「美奈兔同學,《萬有天羅》也是鼎鼎有名的指導者喔。某種意義上,這可能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是嗎?」
「聽說界龍的《始頁十二人》,幾乎全部都是《萬有天羅》的嫡傳弟子。」
「不會吧!?」
連美奈兔都知道,這種境界有多麽驚人。
緊張地吞了口口水後,美奈兔再度麵向星露。
「我知道了……那麽星露妹妹,可以拜托你指導嗎?」
「嗬嗬!一開始這麽說不就得了……那麽就試著觸碰老娘吧。老娘絲毫不會出手。」
「觸碰……就、就這樣?」
僅從美奈兔身後探出頭來的妮娜,戰戰兢兢地詢問。
「當然,要使用武器或能力都無妨。妮娜是《魔女》沒錯吧?」
星露對妮娜微微一笑。
「來,不必手下留情。盡管放馬過來吧。」
話說完,星露就這樣站在廢墟中央動也不動。手依然扠在腰後,僅態度悠然站著。該怎麽說呢,在美奈兔眼中根本都是破綻。
美奈兔向柚陽與妮娜默默使了個眼色,一步衝上前縮短距離。而且並未啟動煌式武裝,堅持空手。
若隻是碰觸她,這樣就夠了──理論上。
可是。
「什麽!?」
下一瞬間,原以為要抓到星露的肩膀,美奈兔的手卻撲了個空。
「!」
「不、不會吧!?」
同樣充滿驚訝表情的柚陽與妮娜,在美奈兔身後喊了出來。
美奈兔急忙回頭一瞧,發現臉上依舊笑容的星露泰然自若站在身後。
「怎麽啦?不繼續嗎?」
這一瞬間,一股顫栗流竄美奈兔的身體。
星露躲過了美奈兔的手。知道這一點。雖然知道,卻完全看不見她的動作。這已經不能單純用快來形容了,她到底從何處如何移動,自己居然連殘影都看不到。
從驚訝的表情看來,柚陽與妮娜肯定也一樣。
美奈兔以前與許多對手決鬥過,像前幾天露薩盧卡這樣名列前茅的強者也不少。
──可是眼前的女童,卻與這些強者有某些根本上的差異。
「上、上吧,柚陽!妮娜!」
啟動拳套型煌式武裝,美奈兔大喊。
柚陽也跟著啟動弓型煌式武裝,表情緊繃的妮娜手上跟著顯現光劍。
「哈哈哈!沒錯沒錯,拿出真本事來吧!否則就沒有意義啦!」
美奈兔與妮娜以前後夾擊的方式,直撲放聲大笑的星露。
即使沒有可羅愛,也早已練就不用開口,就能發動這種程度的合作攻勢。
偏偏美奈兔的拳頭,與妮娜的劍還是落了個空。
但這次可能確實集中精神之故,僅勉強捕捉到動作的殘影。
在右邊。
「柚陽!」
「好!」
然後隻要在柚陽的『識』之境地範圍內,不論速度多快都無所謂。柚陽的弓箭會發射必中的箭矢。在這種距離下,就算星露擋住或彈開柚陽的箭矢,都無法躲避。而星露隻要防禦,就算達成目標。
可是──
「哦……!瞄得挺準哪。」
星露卻依然輕易躲過了柚陽的一擊。
「怎麽會……!」
雖然柚陽驚訝地睜大眼睛,美奈兔依然沒有錯過星露的動作出現些微遲鈍的一瞬間。趁隙繞到星露的死角,美奈兔使出一計渾身力氣的回旋踢──卻依然被輕巧的跳躍躲過。
「女王心彈(queen barrett)!」
這時,有如早就緊緊鎖定這一刻的妮娜,發射總共十二發光彈,劃破風勢直撲而來。
(在空中,而且數量這麽多,這次肯定……!)
美奈兔的視線充滿了期待。
可是星露僅僅一扭身體,就鑽過十二發光彈的縫隙。
而且三人的攻擊,連星露宛如金魚尾巴般輕飄飄的衣襬都碰不到。
「嗬嗬嗬!本領還不錯嘛,你們三個。來來來,繼續吧。」
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的星露,向一臉愕然呆站在原地的美奈兔等人說。
「…………」
完全是不同次元。
原本還懷疑是什麽特殊能力,卻沒有萬應素反應的感覺。
換句話說,星露純粹隻靠體術,就將三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而且不僅沒主動攻擊,甚至連防禦都沒有,僅僅不斷回避而已。
「……好厲害。」
麵對壓倒性的力量差距,美奈兔反而感到感動。
想不到世界上還有這麽多力量如此強大的強者。這麽一來,哪有時間感到挫折呢。
「好~!要上囉~!」
拳套『叩』一聲相碰,美奈兔再度挑戰星露。
柚陽與妮娜見狀,一瞬間茫然……但隨即彼此點頭後,開始支援美奈兔。
****
在陰暗的舞台中央,沐浴在唯一一道聚光燈下,身穿黑色洋裝的可羅愛沉穩卻中氣十足地大展歌喉。
「──不論幾次 不論幾次 我們都會勇往直前。」
席爾薇雅為了可羅愛製作
的敘事詩,是以遙遠夢想國度為目標的少年與少女詠唱。在可羅愛為數不多的單曲中人氣最高,唱完的可羅愛緩緩一鞠躬,隨即響起如雷的掌聲。
可羅愛抬起頭來,眼前聚集的幾千名觀眾正毫不吝惜讚賞自己。
即使對自己心中膨湃洶湧的情感覺得困惑,可羅愛也極力不讓觀眾察覺自己的快步,躲到舞台幕後方。
如同之前美奈兔等人所說,目前可羅愛還沒有發自內心想唱歌的感覺。不知道該在歌聲中注入什麽,傳達給觀眾什麽。應該說之前就很想早點逃離這種與自己格格不入的舞台,甚至希望自己早點人氣衰退,讓席爾薇雅放棄自己。
可是,究竟從何時開始呢。
回過神來,不知不覺中對這種活動對於唱歌不再那麽避之唯恐不及了。
當然,現在依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不適合唱歌。畢竟可羅愛以前身處的世界,與自我表現之類完全無緣。怎麽可能突然用歌聲達成自我表現的境界。
不過最近,連這一點似乎都逐漸產生變化。原本隻是借席爾薇雅的歌來唱,卻感受到彷佛緩緩溶出般與自己的心境愈來愈契合。
而且更重要的是──連可羅愛都難以置信,居然有為數不少的聽眾這麽喜歡自己的歌。今天的舞台同樣高朋滿座,觀眾的聲音強烈撼動了可羅愛的感情。雖然形式不一樣,卻和與美奈兔等人共處時感受的溫暖有異曲同工之妙。
「芙蘿克赫特小姐,辛苦了!」
後台工作人員向自己打招呼,可羅愛才頓時抬起頭來。
好幾名工作人員忙碌地在舞台後方穿梭,直到剛才還為可羅愛歌聲鼓掌的大批觀眾,熱氣從隔著一麵牆壁的另一側傳過來。
secret caravan。
這是在開演前才告知日期、地點與表演者,讓人耳目一新的音樂舞台。但不知道靠什麽門路,每次都有相當豪華的表演者陣容,因此是受到核心音樂粉絲關注的活動之一。實際上,這次也成功聚集了人山人海的觀眾。
本次活動在衝繩離島上的半屋外舞台舉辦,可羅愛也是受到邀請的表演者之一。
「……嗯,你就是可羅愛?芙蘿克赫特嗎。雖然還不成熟,但剛才的歌聲真撼動人心呢。」
忽然,一名女性出現在可羅愛麵前。
身材高?,長長黑發,輪廓深邃美麗,容貌精悍。異國情趣的褐色肌膚,除了胸口與腰圍以外大膽裸露,勻稱的身材不僅妖豔,同時醞釀出些許神秘的氣氛。精巧的飾品在修長的手足上閃閃發光,但在本人的美貌之下,都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奈托涅菲爾……」
她是葵恩薇兒女學園大學部學生,別名《舞神》,排名第二。在葵恩薇兒是僅次於席爾薇雅的強者,在空手格鬥的領域中,甚至可能超越席爾薇雅。
「今天觀眾的反應也不錯。你也唱歌唱得十分痛快吧?」
身為葵恩薇兒的學生,奈托涅菲爾也不例外,從事某種演藝活動。但她的活動相當特別,應該說堪稱獨一無二。從別名可以得知擅長舞蹈的她,隻在現場舞台上表演舞姿。
包含電視或網路在內,拒絕一切公開轉播,被視為她個人獨特的美學(倒是有不少觀眾私底下偷拍之類),因此知名度遠不及席爾薇雅與露薩盧卡。可以說除了公式排名戰或《星武祭》以外,她幾乎不在媒體上露麵。
不過。
「您好,《舞神》。您的舞蹈……這個,我不太會形容,但真的很精湛。」
「是嗎。能聽你這麽說,我也很開心。」
麵露天真無邪笑容的奈托涅菲爾,年紀明明較長,看起來卻像可愛的少女。
實際上,奈托涅菲爾在這次開幕典禮中表演的舞蹈相當有衝擊性。修長的手足時而熱情,時而蠱惑地舞動,既像民族舞蹈卻又洗練,具備爆發性又時髦,更重要的是散發讓人屏息的神秘感。
這一點堪稱匹敵席爾薇雅的歌聲也不為過。若說席爾薇雅的歌聲更加纖細地觸動心弦,奈托涅菲爾的舞蹈則更為原始,直接撼動本能的感動。
「不過你剛出道的時候,我原以為又多了個無聊的藝人……但你改變得相當大呢。真期待今後的發展。」
「哈哈……」
毫無矯飾,她的發言十分坦率。
看來她之前絲毫不瞭解可羅愛。
當然這也不能怪她。可羅愛以前擔任瑤光星特務,從事諜報活動的時期,知情者除了席爾薇雅這種擔任學生會長,與學園黑暗麵有關的人以外,頂多隻有露薩盧卡這種整天惹麻煩,三天兩頭受到瑤光星關照的人而已(當然也是佩多拉認為有保護價值的等級)。
另一方麵,其實可羅愛掌握奈托涅菲爾的資訊也不多。雖然拉攏她進入葵恩薇兒女學園的人是佩多拉,但當初奈托涅菲爾開出的條件是完全不調查她。因此瑤光星也幾乎沒有她的資料。
由於徹底厭惡媒體,加上不在任何一間事務所掛名,靠獨自的力量從事演藝活動。因此世間謠傳她是亡國的公主,或是某知名人物的私生子,但是真相不明。
「啊,找到了!辛苦囉,可羅愛。」
「唔!席爾薇雅……!」
揮灑燦爛笑容同時現身的,是可羅愛的製作人。
「真是好險呢~剛才班機延誤了。差一點沒趕上可羅愛登台演出呢……哦,這不是奈托涅菲爾嗎,好久不見了!」
「哼。」
與一臉微笑主動打招呼的席爾薇雅相反,奈托涅菲爾板著一張臉,冷冷別過頭去。
「哎呀呀,還是一樣冷淡呢。」
「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喜歡你。」
雖然不知道兩人有什麽恩怨,但從奈托涅菲爾絲毫不加掩飾的態度看來,她的個性似乎相當直截了當。
「可是我很喜歡你呢。當然,也包括你的舞蹈。」
「……那麽,我先失陪了。」
不悅地留下這句話,奈托涅菲爾隨即轉身離去。
席爾薇雅朝奈托涅菲爾的背影,露出惡作劇的笑容一喊。
「欸,明年你會參加《王龍星武祭》吧?」
「那當然。」
既未停下腳步也不回頭,奈托涅菲爾回答。
然後離去之際,再度撂下一句。
「擊敗奧菲莉亞?蘭朵露芬的人不會是你,而是我。」
留下這句話後,奈托涅菲爾跟著離開舞台後方。
這也讓可羅愛想起,奈托涅菲爾在上上屆《王龍星武祭》敗在奧菲莉亞手下。考慮到席爾薇雅也在上屆《王龍星武祭》決賽中不敵奧菲莉亞,並且公開表示要報仇,或許兩人是以擊敗相同對手為目標的勁敵。
「──那麽,你怎麽會來到這裏?」
暫且擱置奈托涅菲爾的事,可羅愛詢問席爾薇雅。
堪稱葵恩薇兒,不,asterisk第一大忙人的她,不可能毫無原因跑到這裏來。
「還問為什麽……當然是來聽你唱歌呀。」
「……隻為了這樣而特地跑一趟?」
可羅愛驚訝地反問,席爾薇雅隨即手扠腰,有些不悅地噘起嘴。
「拜托,我好歹也是你的製作人喔。而且也投資了不少錢呢。」
「這、這我知道……」
「不過……嗯,今天的歌唱得很好。有確實在歌聲注入內心呢,做得很好喔,可羅愛。」
「呃。」
聽到這句話,可羅愛忍不住塢住嘴,別過視線。
糟糕,臉頰發熱。為什麽,這句話會讓自己有如此反應──
「這、這個,席爾薇雅……!」
「嗯?」
試圖轉移當下的焦點,可羅愛難得快嘴滔滔不絕地問。
「我想再問一次,為什麽你願意這麽為我付出這麽多?這明明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之前也問過許多次這個問題,但她從未認真回答自己。
所以可羅愛也不期待她這次會回答。
可是。
「嗯~這個呢,差不多可以告訴你了吧。」
出乎意料,席爾薇雅以食指抵著嘴,同時開口。
「直截了當地說,我希望你能成為學生會長。」
「咦……?」
她會回答已經讓可羅愛驚訝,內容更是完全超乎想像,連可羅愛都一瞬間僵住。
「由我擔任……學生會長?」
「嗯,沒錯。」
席爾薇雅說得很乾脆。
「這個,呃……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按著眉頭的可羅愛如此表示,席爾薇雅隨即開懷大笑,同時拍了拍可羅愛的肩膀。
「哈哈,不用太將我的話當真沒關係。目前這充其量隻是我的願望。」
「是喔……」
結果可羅愛略為露出認真表情,呼了一口氣。
「比起其他學園,我們葵恩薇兒的學生會長不是形同花瓶嗎?在我成為學生會長之前也這麽認為,可是後來漸漸覺得,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吧。」
「換句話說,你期待我改革製度嗎?那麽首先,不是應該由目前在位的你開始行動?」
雖然她的誌向讓人尊敬,但這不是應該自己努力,不假手他人嗎。
「這個……你這麽說我也無法反駁,但要我達成有點困難呢……因為一些障礙,或契約之類。」
席爾薇雅似乎自己也有些心虛,難得露出歉疚表情搔了搔臉頰。
原來如此。早就耳聞席爾薇雅與佩多拉簽訂過某些契約,看來與這方麵有關。
「當然我現在依然盡自己的努力,但老實說,不否認有種瓶頸的感覺呢。」
「我不認為我能達成連你都辦不到的事情。更何況,我成為偶像與學生會長,兩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那還用說,要在我們學園擔任學生會長,在全世界有一定知名度比較好啊。」
「…………」
麵對說得十分乾脆的席爾薇雅,可羅愛茫然張著嘴。
「難道……就為了這個原因,你才支付那麽大一筆錢嗎?」
「是呀?」
相異於采用錦標賽方式的界龍,以及權力遊戲複雜離奇的阿勒坎特,葵恩薇兒的學生會選舉極為普通。首先募集候選人,再由全體學生投票決定各種職務。不過若要舉出一項特色,就是曆代學生會長多為知名偶像或藝人。
葵恩薇兒的學生會長形同花瓶,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長年下來一直延續知名度遠遠淩駕實務能力的傳統。但葵恩薇兒學生會長的頭銜依然分量十足,也能為經曆增添一定聲譽,因此幾十人參選也不稀奇。這段期間由於席爾薇雅這樣壓倒性分量的人物君臨,因此沒有其他候選人,目前僅進行信任投票。但如果席爾薇雅退休,屆時顯然又會群雄並起。
「可是我們不見得會在《獅鷲星武祭》中奪冠喔?」
沒錯,追根究柢,可羅愛若無法獲得自由之身,就不可能擔任學生會長等職務。
因此在《獅鷲星武祭》是先決條件,屆時必然得設法擊敗以蘭斯洛特隊為代表的眾多強敵。這種賭注的贏麵實在微乎其微。
應該說根本穩輸。
「這倒無妨,反正到時候再說囉。」
但席爾薇雅的態度還是一樣自若。
「還有希望你別誤會,我並不打算強迫你。要不要成為學生會長,或是繼續擔任偶像,若你真的不想的話,隨時可以放棄。」
然後露出溫柔的眼神,深深凝視可羅愛的瞳眸,同時緩緩繼續開口。
「我隻希望你能明白,你的選項有很多。因為你以前一直封閉自己,不知道該做什麽才好吧?」
「這……」
確實是這樣沒錯。
目前的可羅愛的確有夢想,卻絲毫不敢想像位於夢想彼端的廣闊世界。
「不過呢,我想可羅愛比我這種人更適合擔任學生會長,希望你務必繼承我的職位喔。」
「…………」
聽到這裏,可羅愛既無法輕易點頭答應,也無法加以否定。
看到可羅愛的反應,席爾薇雅傷腦筋地苦笑。
「哈哈,抱歉抱歉。這些事情還是太早了吧……嗯,先別想多餘的事情,得專注在《獅鷲星武祭》上加油才行囉。」
「……也對。」
沒錯。
無論如何,一切都得在《獅鷲星武祭》上晉級才有譜。
可羅愛忽然想起人在遠方六花的隊友們。
──她們目前究竟在做什麽呢?
****
「呼、呼………」
連一滴汗都沒流的星露,一臉滿足俯瞰耗盡力氣,仰躺在地上的美奈兔等人。
「哎,差不多就這樣囉。」
從星露身後的窗戶撒落的夕陽,染紅了陰暗的室內。自從踏入這棟廢棄大樓,似乎已經過了頗長一段時間。
可是。
(結、結果竟然連一次都碰不到……)
當然感到不甘心,但輸得這麽徹底,反而十分痛快。
「美奈兔,你的流派是以扭動身體與圓弧動作為核心吧。雖然你練得相當純熟,卻因為你的嬌小身材導致範圍過短。若要畫圓,會導致動作拖長。因此不隻要重視間距,還得隨時與對手爭奪有利的相對位置。每一擊每一擊,不隻須了解自己的動作,更要在最有效率,最有利的形勢下揮出拳頭,踢出一腳。這麽一來,你的攻擊將會命中比目前更遠的對手。」
星露窺看美奈兔的表情,同時說明。
接著,星露的視線望向柚陽。
「柚陽,你的本領相當讓人驚訝。純論技術的話,在六花可能是最高水準……可是卻僅止於此。殘酷的是,光是準確的射擊技術是有極限的。更何況你似乎對近身戰鬥一竅不通。因此──去學習新的絕招吧。學習不屬於你流派,你專屬的絕招。好好活用煌式武裝的弓。」
最後望向妮娜。
「妮娜,你的能力充滿多樣性。因此在麵臨各種戰況,你必須隨時做出選擇。但這種判斷戰況的能力無法一朝一夕學會。正因如此,首先得讓身體記住定型化的能力組合。練好在事先設想的戰況下,能反射性發動固定的能力組合。這並非要你不去思考,而是鍛煉出不用思考也能反應的身體,藉此創造思考的空檔。」
星露的每一項建議都十分準確。
可以感受到,這些話就像水一樣沁入疲勞虛脫的身體。
「……嗯,差不多就這樣吧。若你們想在《獅鷲星武祭》奪冠,就得拚命精益求精。老娘的徒弟也會參賽,但若是現在這樣,你們連老娘的徒弟也打不贏哪。」
說到這裏,星露揮了揮手。
「那麽老娘就此告辭啦。若是有緣的話,他日或許能再會──」
「等、等一下,星露妹妹!」
美奈兔勉強撐起身體,喊住即將離開廢墟的星露。
「嗯?」
「這個……我知道自己沒有道理向你提出這種要求……但能不能再一下下,再陪我們練習一下下就好?」
說著,美奈兔雙手一拍合十。
「意思是現在還要繼續挑戰?」
「不,不是這個意思,而是下次還有機會的話……」
這一瞬間,
四周的氣氛突然一變。
「換句話說……你要老娘再次當你們的對手?」
「!?」
星露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強烈壓迫感,直撲美奈兔等人。
「別太得意忘形了,丫頭。老娘今天會陪你們過兩招,純粹隻是答謝你們的善意。若是逾越這個界限,老娘也就得改變對待你們的態度了。」
「咕、嗚……!」
強大的壓力彷佛讓人無法呼吸。
「聽好,老娘可是界龍的老大。你居然要求老娘培養葵恩薇兒,也就是敵對學園的人?」
星露的犀利眼神,筆直盯著美奈兔。
即使美奈兔試圖擠出些什麽話,卻始終沒辦法。
僅僅正麵承受彷佛刺穿人的犀利視線,回望星露。
──短暫沉默後。
不久。
「咯咯!這樣不錯那,真是有趣的提議!」
說著,星露麵露笑容,剛才足以擠扁美奈兔等人的壓迫感隨即突然消失。
「咦……?」
「若你們有這個價值,老娘考慮看看也未嚐不可。以玉石混雜(魚龍混雜)的比喻而言,你們就是石頭。在界龍裏,值得老娘親自出手的隻有美玉……不過在其他地方,磨練奇石說不定也是一種樂趣。」
輕巧跳到美奈兔的麵前著地,星露湊過臉來。
「一個星期後,再一次來到這裏吧。到時候,老娘可要好好看清你們。」
****
「……就是這樣……哎、哎呀?可羅愛?怎麽了嗎?」
隔天午休,在一如往常的陽台席上說明事情原委後,今早剛回到asterisk的可羅愛整個人趴在桌子上。
「……美奈兔,你喔……這也未免太……」
可羅愛以虛弱的聲音回答後,跟著陷入沉默。
「是喔……」
然後好不容易抬起頭來,卻以手扶額歎了一口氣。
「我也明白可羅愛同學的心情……雖然原本就知道美奈兔同學有多亂來,想不到會這麽離譜。」
病情初愈的蘇菲亞,也不置可否到了極點地嘀咕。
「咦?咦?難道我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嗎?但可羅愛之前不是也說過,我們需要指導者……」
「我的確說過,想不到居然有笨蛋會拜托其他學園的排名第一……而且偏偏還是《萬有天羅》呢。」
似乎情緒好不容易平複,可羅愛皺起眉頭瞪著美奈兔。
「可是,那一位的實力確實很強。建言也十分準確……」
柚陽雖然試圖打圓場,可羅愛卻緩緩搖搖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柚陽。那位《萬有天羅》和我們可是有根本上的差異喔。」
「那、那麽,這件事情該怎麽辦呢……?」
聽到妮娜的問題,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可羅愛上。
可羅愛再度沉思了一會兒──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不過有什麽後果我可不管喔。」
才有些豁出去地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