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請您萬萬不要如此行事!”長穀部已經被嚇成黑白色,他突然理解了為什麽總有些傻乎乎的武士會追隨著貴族姬君們的腳步不肯離去,哪怕隻是得到對方冷淡的一瞥也能激動地幾天睡不著。


    眼下他自己也變成了這種“蠢貨”——隻要守在一旁看著這個少女就能心滿意足,就像得到了滿滿一整個洞窟金幣的巨龍那樣快樂得想要吹出一個鼻涕泡!


    少女皺眉看了看他沒有明顯好轉的傷痕,歎著氣從盒子裏取出加速符拍了上去,溫潤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嬌氣:“那就說好了哦,您不可以再隨意令自己受傷。”


    “我知道了,隻要是主的命令,壓切長穀部一定會將最好的結果呈上。”他終於明白了主公突然奇怪的言行是為了什麽,失笑之下終於放鬆的坐好,最後幹脆靠著屏風側頭看向窗外寧靜悠遠的天空——就這樣安安靜靜的生活,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對吧?


    “那就說定了哦!好啦……阿勒?”蘇嫵把被加速符快速修複的打刀放下,卻忘記了該怎麽把它的刀裝恢複原狀,手裏拿著卷柄用的黑色布帶不知所措的來回比劃:“是這樣……還是這樣……?唔……”


    突然覺得有些喘不過氣的長穀部抿好身上的服長衣從屏風後麵走出來,抬眼就看到把自己本體“五花大綁”不知所措的審神者和已經笑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和嘴的笑麵青江,綠發青年見到正主出現幹脆徹底放棄治療:“噗,主公,我覺得您很有繩藝的天賦,嗯嗯,要不要今天晚上放我進您的臥室呢?我們可以用一晚上的時間來互相印證這種精巧的藝~術~呐!”


    要不是你那充滿了波浪號和蕩漾的語氣我就真的信了!


    “請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啦!不然下次家裏安排相親就拖您去應付急於把女兒嫁出門去的可怕母親!”蘇嫵微微臉紅了一下,見到長穀部立刻高興地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抱歉,我似乎弄錯了卷柄的順序……您能告訴我該怎麽做嗎?”


    “不必對我使用敬語,主公,請原諒我的僭越。”青年果然靠近她後在一個合適的距離坐下,伸手輕輕把本體上纏成亂麻的布帶取下來放在她手中:“請順著我的力道重新開始。”說著扶起她的手一步一步交纏編織,整潔美觀的花紋逐漸成型,打刀身上的刀裝小物按照順序重新一一墜好,所有步驟完成後青年立刻鬆開蘇嫵的手起身後退幾步,頭上飄蕩著完全無法收拾的花瓣。


    坐在門口的笑麵青江突然覺得嘴裏被塞了一把什麽東西,幹澀無味同時催人淚下,直到審神者臉上的紅暈全部消退下去恢複正常他才把本體塞過去,稀裏糊塗被修複好後也飄著小花離開了。


    蘇嫵拍了拍臉,假裝沒有看到突然從比特犬變成大金毛的長穀部還含笑堵在門口,她帶著幾乎聽不出來的嬌嗔指著屏風道:“快去把你的衣服換好!我去隔壁把新來的付喪神喚醒。”


    等長穀部收拾好衣裝趕去鍛刀室的時候,正好看到穿著綠色蔥管裝的神官正溫和的介紹自己。


    “主公,我帶新人去本丸裏轉一轉?”他身上的侵略性收斂了不少,連看人也不再帶著早先的偏執。蘇嫵瞬間把修複室裏臉紅心跳的一幕甩到腦後,很高興的點點頭:“請稍等一下,馬上就好。”


    這次被喚醒的太刀是金發少年獅子王,他刻意解釋了一下是因為專門為了供老人使用自己的身形才會如此小巧,順便向少女介紹了一番自己肩膀上的黑色毛絨怪:“這是鵺。雖然是妖怪,但是被爺爺退治後變得非常溫順,您可以摸摸它!”蘇嫵忍不住上手擼了擼鵺暗黑的毛發,果然覺得毛茸茸的很可愛,同它稍顯凶惡的長相一點也不一樣。


    “它吃什麽呢,要怎麽養活啊?”家裏的毛絨寵物越來越多,必須要好好善待才行,話說狐之助已經好幾天都沒有回來了呢,發生什麽意外了嗎?


    審神者毫無芥蒂的接受了自己的小夥伴,這令獅子王非常開心,少年活潑的跳到一旁:“我可是非常擅長照顧老年人的,有什麽這方麵的問題就放心交給我吧!”


    蘇嫵笑著點點頭,喚醒了最後一把刀。


    那是把漂亮的短刀,誕生的付喪神也極其美麗。橘黃色的長發,湛藍湛藍的大眼睛,帶著蕾絲花邊的軍裝短裙,還有清亮甜蜜的聲線,蘇嫵激動地湊近了兩步:“哇!是女孩子嗎?好可愛!”


    這句話引起了兩個人的不良反應,長穀部收起笑容道:“本丸裏除了您,全部都是刀劍‘男士’。”他特意在“男士”一詞上加重讀音,而剛剛被召喚出來等著參觀本丸的打刀之一用著撒嬌一般的語氣問道:“明明我才是最可愛的,主人不這樣認為嗎?”


    剛剛睜開眼沒多久的付喪神也湊上來裹亂:“我是亂藤四郎,呐,您要和我一起,墜入迷亂嗎?”


    “藤四郎?那你是藥研的……兄弟?”蘇嫵覺得頭有點大。時之政府濫用童工的問題暫且不予討論,可是為什麽同一刀派的兄弟會有如此截然相反的性格?倒不是說亂藤四郎不招人喜歡,而是他的裝扮和台詞很容易讓人產生糟糕的聯想……


    “您是對我裙子下麵很有興趣嗎?”裙裝少年誤認為蘇嫵盯著他的裙子看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事實上她隻是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裏就隻好保持低頭的姿勢罷了。


    蘇嫵在少年扭糖一樣的撒嬌攻勢下敗下陣來,求救的看向長穀部:“呐呐,長穀部君,麻煩您帶著大家去熟悉一下本丸?我去找歌仙……”看看廚房裏有什麽可幫得上忙的。


    少女一邊用繩子把寬大的襦袢袖子綁好,頭發也盤在腦後,輕輕敲響廚房的拉門走了進去,初始刀正在裏麵幫山姥切國廣料理蔬菜,見蘇嫵走進來眉眼都笑得舒展開來:“長穀部君還好嗎?午飯馬上就好,您坐在廊下休息一會兒吧?”他早就看到冰箱裏儲存的小點心,稍稍嚐了一個後立刻用不下四種修辭方法進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讚美,直誇得另一把打刀出現了些許生理性不適,這才勉強作罷,此時見到有著共同愛好的主人出現簡直就是心花怒放。


    蘇嫵生怕他頭上飄散的櫻花落進鍋子裏去,趕忙點頭走去簷廊把剛剛用過的茶具收拾起來。現在廚房裏恐怕沒有地方清理這些瓷器,但也不能就這麽放在這裏擋路。她轉了一圈,沒有找到需要幫忙的人,於是便返回閣樓去查看今天還有什麽工作遺漏。


    仔細檢查了報告和公文,少女剛把文具整理好,就聽到歌仙的喊聲和來電鈴聲同時響起。她按下通話,一邊舉著手機一邊走到欄杆邊衝他指了指手機示意讓眾人先去吃飯不必等她。


    打來電話的是鬆平先生。他對於長女找到的工作很不放心,特別關注後又專門打電話來邀請蘇嫵周末回家一趟——當然不是回鬆平夫人所在的那裏,他打算帶女兒去各大名勝景點轉轉,再去吃點好吃的,爭取一個寬鬆和緩的環境以避免談話內容被蘇嫵抵觸排斥。


    這麽多年來他沒有參與過女兒的成長,此時卻要對她選擇的工作指手畫腳,即使作為父親也會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出於對她的保護,鬆平先生覺得有必要對女兒重申付喪神的危險性,千萬不能讓長女被那些刀劍幻化之物的皮相給騙了去。


    周末本來就允許審神者回到現世休息,蘇嫵算了算覺得那兩天沒有什麽必須要她留在本丸的重要事項,便欣然答應了父親的邀請,又多費了許多口舌保證自己不會弄混付喪神和人類的區別,這才勉強安撫了內心滿是小劇場的鬆平先生。電話聊到尾聲的時候少女開始向樓梯移動,剛剛走過轉角就看到兩列貌似恭敬實則全部豎起耳朵的付喪神。


    她不動聲色的對電話那邊的人輕輕道別,然後掛斷連線,帶著點軟軟的迷茫看向堵在樓梯出口的刀劍男士們:“怎麽了?不是叫你們先去用餐不必等我嗎?”


    關鍵時刻大家全部看向初始刀,歌仙兼定頂著眾人充滿期望的眼神很是無辜的看向主人:“沒什麽,大家覺得更想和您一起用午飯。”


    嗛!還以為你有多靠譜!你那連斬三十六人的氣魄呢?怎麽不拿出來!


    被同事們用目光吐槽的歌仙一點也沒有表現出異樣,隻在蘇嫵走近身邊的時候低頭在她耳邊輕輕問道:“您,剛剛在同誰說話呢?抱歉,我並不是有意要聽,但是,如果您要離開本丸,請務必告訴我您的去向,以及……要離開多久。”


    數雙耳朵再次豎了起來,小狐丸頭上那兩撮號稱是呆毛的頭發也不由自主的搖了搖,講真,那真的不是狐狸耳朵嗎?


    “嗯?剛剛?那是我的父親。”一聽說是審神者父親的電話,大家立刻放鬆下來,愛玩的鶴丸甚至誇張的拍了拍胸口,順嘴就禿嚕出一句:“是父親大人啊,了不得呢!”


    不,那是我爹,不是你爹,你爹是應該是鍛造你的那位刀匠,請不要亂認爹,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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