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又來問過蘇嫵幾次關於祖上的血統問題。少女一口咬定母親家裏是根正苗紅的數代貧農, 要不是半途被狐之助拐來成了審神者有朝一日絕對可以繼承自家的社會主義事業, 根本就不相信她昏倒的原因是和神秘物種有什麽血緣上的關係。加之患者又不願意抽血檢驗, 最後醫生也很是無奈的妥協了——反正等各種令人啼笑皆非的變化出現在你或是你家付喪神身上你自然就會信了。


    到時候還不是要慫兮兮的回來做檢查,嗬。


    於是蘇嫵脫離了觀察期後就麻利的辦過手續卷起包裹返回本丸。歌仙幫她拿東西, 鶴丸提著狐之助,亂藤四郎走在她身邊不錯眼的盯著,審神者心情非常愉快的敲開了自家大門。


    開門的是蹦蹦跳跳的今劍。一早得知主人將在回來, 大家高高興興的那整個本丸打掃洗刷了一遍, 仔細一點甚至還能聞到水汽潮濕的味道。大開的門扉後是守在這裏等待主人歸來的付喪神們, 就連日常哀歎籠中鳥的宗三左文字和表示“不想和你們搞好關係”的大俱利伽羅也站在隊伍後頭狀似麵無表情的悄悄關注這邊。


    “我回來了。”她低頭用手背揉了揉眼角, 怕讓刀劍男士們看到已經泛紅的眼睛。歌仙勻出一隻手輕輕拍她後背鼓勵道:“好了,進去吧, 大家都在等你。”


    “嗯。”她邁過門檻走進本丸, 留在後麵的刀將大門關上, 整個空間都變得歡欣愉悅起來。站在道路兩旁聚攏起來的付喪神紛紛向她說些吉祥道賀恭喜疾病痊愈的吉利話, 小狐丸還端來一盆柚子皮煮的水要她就著洗洗手和臉:“這樣帶來病氣的鬼怪就不會跟著進來了。”


    蘇嫵照著他的囑咐完成這項儀式, 然後就被短刀們擁簇著送回了臥室休息, 一起跟上來的鶴丸提著狐之助的尾巴輕輕拉開拉門問了一句:“這個您需要嗎?是不是應該拿去洗洗呢?”


    大頭朝下的狐狸式神炸著毛比平日裏胖了一大圈,看上去真的很像是個手感舒適的毛絨抱枕。掙紮不能的狐之助抬頭看向審神者, 黝黑的眼睛裏滿含淚水,看上去弱小無助又可憐。少女失笑:“把它放下就好,有些事想問問。”


    “那麽現在先休息一下, 燭台切帶著大家為了慶祝您康複歸來特意準備了宴會, 等下會有人來邀請您。”鶴丸把手裏的狐之助放下, 又交代有事一定要大聲喊人,這才咚咚咚幾步就離開二樓走廊,聽聲音他似乎還抓到了幾個躲在樓梯間不死心想要悄悄溜進審神者房間的小家夥——這不科學,憑太刀的偵查怎麽可能抓住隱蔽極高的短刀!鶴丸先生你真的不是憑借多年惡作劇的心得才會一抓一個準嗎?


    還有些虛弱的少女很舒服地靠在被子上,懷裏抱著撲進來大聲哭訴的狐之助。肥墩墩的小狐狸身上盡是綿軟厚實的皮毛,兩隻圓潤短小的小三角耳不時因為哭泣抖動幾下,摸上去讓人打從心底產生一種由衷的滿足感。可惜這是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不然真的很想湊到小家夥的白肚皮上去吸一口啊!


    狐之助享受了一會妙齡少女的擼毛服務,眯起眼睛往蘇嫵懷裏拱了拱:“之前您家不慎掉進鍛刀爐的刀匠終於找回來啦,他自己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了個清楚,目前正在適應新的身體,咱後天就把他送來,剛好可以趕上下一次的限期鍛造,有可能出現珍貴的稀有刀劍哦!”


    蘇嫵的手頓了一下:“稀有刀劍?”


    “是噠!”式神掙紮出來舔了舔被揉亂的毛毛:“時之政府用花瓣的數目來形容刀劍的稀有程度,像是鶴丸國永就是四花太刀,是目前本丸唯一的稀有刀劍。當然了,這個標準並不是唯一的,有些隻有一花的短刀也同樣難以得到。而號稱是三花太刀的小狐丸卻比一些四花刀劍更加難以得到。總結起來還是要看審神者的運氣和努力程度,就這樣。”


    然而蘇嫵對稀有不稀有完全沒任何偏好,她更加重視刀劍男士在戰場上的生存能力。難道你會因為菜刀是張小泉還是王麻子就驕傲非凡嗎?顯然並不會,而刀劍的花數在她眼裏和菜刀上打著的logo沒有本質區別。


    見審神者對這個激動人心的消息完全無動於衷,狐之助倒也不在意。新手入職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等到將來和其他同事來往多了自然也就會對這些上起心。畢竟限期鍛造的根本目的還是為了刺激審神者們平日多多出陣遠征積攢資源,算是變相的加大對戰場的清掃力度。


    蘇嫵又把前幾天的工作進度和報告交給狐之助並表示這幾天缺失的也會盡快補齊,小狐狸高興得在地上打了個滾:“那真的很感謝您了,咱還以為這個月的工資又要被扣了呢。”


    “扣工資?”


    “是的呢,咱的薪水是同大人您的工作完成度密不可分的。雖然隻是一些油豆腐,但那真的是咱對這個世界唯一的羈絆了......”


    好吧,你的羈絆和別人還真不一樣啊。


    一人一狐很舒服的窩在墊子裏聊了好一會兒,拉門的細木格被人輕輕敲響:“大將,您休息好了嗎?”略帶低沉的聲音一聽就知道是藥研藤四郎。蘇嫵這才想起她同狐之助聊得太過開心,居然忘了換身正式點的衣服,這會慌忙從墊子裏爬起來一麵朝衣櫥走去一麵出聲讓外麵的人稍等。


    藥研在外麵還沒來得及感到無聊,少女細細碎碎的腳步聲就越來越近,然後幛子門被審神者拉開,女孩子的臉微微有些紅:“抱歉讓你久等了,我剛剛忘記換衣服。”她穿著合體的巫女服,單純明媚的笑意像是本丸早上剛剛綻放的那支花蕾。


    好像突然明白為什麽神明們一致要求人類的少女來侍奉自己,這樣美好的東西就算是神也會留戀。


    他的表情柔和起來,讓開通道朝外走去:“燭台切先生那邊的準備已經做好了,大家都在等您,請吧。”蘇嫵上下看看自己沒有失禮的地方抱起跟在腳邊的狐之助追了上去,走下樓梯果然看見庭院裏已經擺滿了桌子。大家正襟危坐在後麵,齊刷刷的盯著不知道該邁左腳好還是邁右腳合適的審神者,直到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笑聲,氣氛突然變得熱絡起來。


    “主公,歡迎您回來。”穿著考究西裝的男子重新開口,刀劍男士們紛紛舉起飯碗跟著他一起祝願主人身體安康,然後坐下低頭開吃......審神者還沒有參加過成年禮,又是個女孩子,而且還剛剛大病初愈,他們是有多想不開才會讓酒水這類不健康的東西出現在飯桌上!


    蘇嫵笑著端起麵前的碗,低頭一看......胡蘿卜、青椒、洋蔥、香菇......不,你們不能這麽凶殘的對我!她掛了一頭黑線扭頭想要尋求幫助,坐在身邊的初始刀似有所感轉過來笑得無比溫和,簡直就像是慈祥的老父親:“您想要什麽?”


    ......感覺如果說不想吃這些就會變成第三十七位“歌仙”,慫慫的戰五渣生怕被批評不夠風雅連脖子都不敢縮:“沒,沒什麽,就是不太餓。”


    “不行哦!必須都吃掉才可以,醫生的交代您有聽到吧?其實很多刃都有‘特別’的方法能讓您乖乖吃東西,但我覺得您不會想去一一嚐試一番的。對吧?”他順手又端過一隻碗,裏麵應該是些紅肉魚類或是肉類?總之都是完全做熟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其實我很想皮一下說願意嚐試的,但是為了保證生命安全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捏著鼻子往嘴裏刨飯吧。


    歌仙兼定終究還是考慮到了審神者剛剛痊愈恐怕沒有什麽胃口,到底也沒真的盯著她吃完碗裏的東西。而是在她皺眉咽下去大概有半碗的時候就端上來了一碗軟糯的粥,點綴著細碎的鬆子仁和一些碧綠的蔬菜,隱隱約約好像還有點山藥碎熬化在裏麵。蘇嫵拿起湯匙淺淺舀起一點送進嘴裏,鹹鮮適口的味道瞬間充滿整個口腔。


    “好吃!”她咬著勺子滿臉感動,整個人閃閃發光。負責做飯的燭台切光忠笑著看她吃得香香甜甜,心裏的忐忑總算放下——審神者突然在麵前昏倒可真是嚇壞他了,如果是在戰場上,這樣倒下的人通常不會再有睜開眼睛說話的機會。幸虧他們的住所是安全穩固的本丸......


    這頓飯蘇嫵吃掉了半碗蔬菜和一碗粥,又在初始刀的高壓統治下多塞了半碗粥,最後撐得在院子裏走來走去消食。歌仙兼定一臉滿意的看向一字排開的幾個付喪神:“看吧,多吃飯多運動,主公的身體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小狐丸、石切丸以及壓切長穀部和藥研藤四郎一臉同意表示點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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