剱物前輩口中的「隨便一個b級」的人,指的就是使用<食人植物(gigaer)>的大森前輩。在輕鬆戰勝了操縱植物的他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便準備進行在學校裏的第二場戰鬥。


    下一位決鬥(duel)的對手,自然就是剱物前輩。


    從毫無遮擋的操場移動到了校園旁邊的樹林裏,我一邊擦著滿身的汗水,一邊大口喝著冰涼的運動飲料。就算是為了能以完全的狀態應對下一場決鬥,也必須補充一下剛才和大森前輩對決時流失的水分。


    「——現在最要緊的問題是,除了知道剱物前輩的異能力的名稱是<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之外,其餘一無所知」


    頭上長著兔子耳朵的犬飼前輩,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對我說。


    順便一提,我僅對犬飼前輩詳細敘述了和剱物前輩決鬥的前因後果。畢竟不得不向她解釋停止尋找可以交托聖劍和邪刀的異能力者的請求。


    「隻要還不清楚她的異能力到底是什麽,你就無法隨意進行特攻吧。說不定<大自然之聲>是對方越攻擊就對自己越有利的能力呢」


    「欸?還有能把遭到的攻擊轉為優勢的能力嗎?」


    「不,這隻是我的突發奇想而已。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嗎?a級的五十嵐使用<雲之追隨者(cloud chaser)>產生的風之鎧甲,也在八雲的一擊之下消散了哦?作為可以斬斷一切的聖劍,對他們來說一定也是一個威脅吧。但是同樣是a級的剱物前輩,在決鬥前卻如此淡定」


    「……的確」


    在大約五米開外的樹蔭裏乘涼的剱物前輩,正和周圍的美化委員們談笑風生。那副從容的表情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她即將要與人進行決鬥。


    「剱物前輩這是有什麽能應對聖劍的策略、的意思嗎?」


    「這麽想才比較自然吧」


    「…………」


    犬飼前輩的推測的確非常有道理。雖然至今為止都沒有想過,但是剱物前輩看起來的確完全沒將聖劍和邪刀放在眼裏。


    莫非就和犬飼前輩推測的一樣,<大自然之聲>是可以將傷害轉化為有利條件的能力嗎?比如「將受到的傷害直接返還給對手」之類的?


    ——可惡。在沒調查對方的能力之前就決定決鬥,果然是太草率了嗎。


    「犬飼前輩。關於剱物前輩的異能力,真的是毫無頭緒嗎?」


    「也不是。至少不能說一點可供推測的地方都沒有」


    「是真的嗎?」


    「嗯。之前八雲和鬼頭戰鬥的時候,不是把校舍弄的一團糟嗎?」


    「是的。鬼頭前輩在校舍裏四處打爛玻璃,於是我在空中複製了校舍直接撞上去了」


    「其實,有傳言說整修了在決鬥中被破壞的校舍的人就是剱物。而且,隻有她一個人」


    「就一個人……。也就是說<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是可以修複物體的能力?」


    「也不能妄下斷言,但至少可以認為是能力之一」


    修複能力……。莫非<大自然之聲>是和不知火前輩的<不死鳥之血(crimson blood)>類似,帶有「即使被劍砍傷也可以立刻治好」的特性嗎?


    「……如果真的是可以修複物體的能力的話,事情可就難辦了。就算像五十嵐前輩那樣斬開了她的衣服,隻要她立刻修複了也許就不會認輸了」


    「——你這家夥,又在想幹砍壞人家衣服的事了嗎?」


    站在身邊的九條,一副吃驚的表情說道。


    「還真是不長記性」


    「因、因為沒其他可以讓她棄權的方法了啊?雖然說是決鬥,要傷害別人也覺得很過意不去啊……」


    「你的感受我明白,但是有不知火在一邊,就算受傷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不用擔心直接砍掉她的手腳吧」


    「都說了別說這種可怕的話!」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在意的」


    從對麵的樹蔭那裏,忽然傳來了剱物前輩的聲音。似乎是聽到了我們這邊的交談。


    「如果你能砍傷我的話就盡管動手好了。可別在決鬥之後說什麽「因為手下留情了才輸掉的」這種理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剱物前輩一副很從容的樣子對我說。看來果然是對自己不會被聖劍砍傷這件事有著絕對的自信呢。


    ——但是,盡管如此也不能露怯。我可是背負著二百多人的命運呢。


    「我明白了。既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做好對剱物前輩揮劍的覺悟了」


    我發動了<雙重謊言(another fake)>,拿著聖劍和邪刀擺好了姿勢。


    「可別後悔哦」


    「嗬嗬。看來你已經休息好了呢,差不多該開始了吧」


    「正合我意」


    體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我和龍二便走出樹蔭,移動至操場。


    站在那裏的是和平常一樣,半脫白衣露著肩膀的不知火前輩。還是老樣子不知道是冷還是熱的謎之打扮。在這麽大的太陽底下,也不躲到樹蔭下,一副淡然的樣子。


    「……我說小學弟啊,你不覺得自己很過分嗎」


    在對視的一瞬間,不知為何鼓著臉頰的不知火前輩,開始對我抱怨起來。


    「剛才和大森的決鬥,為什麽要毫發無傷地獲勝啊」


    「——欸?什麽意思?」


    「那還用說嗎。我現在、正因為沒能打著替你治療的幌子和你接吻而生氣」


    「你這麽對我抱怨我也覺得很困擾啊!?」


    這人到底怎麽回事?難道變成接吻狂魔了嗎?


    就在我因為過於困惑而不知該作何反應的時候,不知火前輩擺弄著發梢,有些羞澀地小聲說


    「其實,人家一直忘不了昨天和你的吻」


    「是嗎。請加油忘掉」


    「無論如何都忘不了和你糾纏的舌尖的感觸」


    「請不要說的這麽生動形象」


    「昨晚渾身發燙都沒能睡好覺」


    「能不要對我說什麽渾身發燙嗎?」


    「事實如此我有什麽辦法。話說學弟昨晚睡的好嗎?」


    「嗯、沒什麽問題」


    「原來你不過是在玩弄我的心!!」


    「什麽玩弄,明明是你自己擅自親過來的!」


    關於那個吻,我可是半點責任都沒有的!


    「……那個、不知火前輩。每當你說到接吻的那件事的時候,不知為何優希和九條就會瞪我,所以以後能不能請你稍微收斂一點啊?」


    「我明白了。那麽學弟,現在就和我接吻吧」


    「關於前輩完全沒有在聽我講話這件事我已經完全了解了」


    會對這個人抱有期待的我真是笨蛋。


    「我想應該不用再說了吧,我拒絕接吻」


    「但、但是,接吻可以恢複體力哦?剱物可是個強敵。保持完全的狀態去戰鬥比較保險吧?」


    「沒有很疲勞,還是算了吧」


    「怎麽這樣……太過分了」


    我倒是沒覺得哪裏過分。


    「……那這樣吧。如果你和我接吻的話,我就把剱物的異能<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的事,巨細無遺地告訴你」


    「居然為了性欲出賣同伴!?」


    這人也太現實了吧!


    「……順便、除了<大自然之聲>之外,能把學生會長的異能也一起告訴我嗎?」


    「雖然這屬於最高機密——不過那就告訴你


    吧」


    「居然這麽快就答應了!?」


    太容易勸服了!這人也太容易勸服了吧!


    簡直就是理想的敵對陣營的骨幹啊!


    「不知火、玩笑也差不多行了」


    果然是不能再在一旁袖手旁觀了,剱物前輩抓住不知火前輩的肩膀製止了她。


    「你這麽想接吻的話,找我不就好了嗎」


    意料之外的百合展開!?


    但是不知火前輩用十分鎮定的口吻回答說。


    「剱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沒有那方麵的興趣。……而且、我心裏已經有了學弟了」


    不知火前輩紅著臉,向我暗送秋波。


    「於是乎剱物。在馬上要開始的決鬥(duel)當中,請盡量將學弟打的遍體鱗傷。最好是不得不讓我立刻趕去治療的那種有生命危險的程度」


    「小事一樁」


    「感覺好像被拜托了十分危險的事情啊!?」


    不過,如果真的受到了瀕死的重傷,就不得不依靠不知火前輩的治療了。有種退路被截斷了感覺……!!


    「好!既然已經決定了,就立刻開始決鬥吧!學弟,你準備好了嗎?」


    被不知為何格外有精神的不知火前輩詢問著,我遲疑地點了點頭。


    「那麽——決鬥(duel)開始!!」


    隨著見證人不知火前輩的喊聲,屋頂的煙火同時升空。我兩手握著聖劍擺好姿勢,進入了臨陣姿態。


    好了,剱物前輩的第一招是——。


    「——「操場的沙土啊、聚集成泥人、攻擊八雲龍一和八雲龍二吧」」


    大大地張開雙臂的剱物前輩,開始呼喚操場地上鋪著的白沙。


    緊接著,剱物前輩的周圍就卷起了沙塵。在空中飛舞的大量沙土開始在各處聚集,最後在空中聚集成了一個人形,雙腳踩在了地麵。


    就在我愣住的這段時間裏,已經誕生了八個這樣的泥巨人。每一個的身高都有兩米左右,胳膊和身體也相當粗壯。


    剱物前輩周圍的地麵被掘起,以她為中心出現了小規模的環形山。似乎她的命令所能傳達到的地方,沙子全都聚集成了泥人吧。


    這樣我就明白了。<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是可以號令物質的能力。是可以命令人的桐原前輩的<絕對命令(absolute and)>的物體版,應該可以這麽想吧。


    如果可以對物體下命令的話,能一個人修好整個學校也在情理之中了。而且如果是召喚無機物作為攻擊手段的話,也確實不用懼怕聖劍了。


    ……不僅如此、簡直糟透了——


    ——不,還是先不要考慮那個可能性了。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解決掉這些泥人,盡快打倒剱物前輩。


    ……但是,劍真的能砍斷沙子嗎?


    我握緊了手中的聖劍,向最前方的泥人衝去。而對麵的泥人也高高舉起了右臂,一口氣揮舞過來向我迎擊。


    我向後避開迫近的泥人,同時瞄準泥人的身體橫著砍了過去。斬擊命中了泥人,劍身削掉了泥人腹部很大的一塊。


    之後,就在我以為泥人的行動停止的時候,它的身體卻忽然開始崩潰。從傷口處源源不斷地流出砂子,泥人的身體開始逐漸變小。


    看來隻要給泥人造成重創,它就會變回普通的砂子。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還有辦法——。


    「!?」


    就在我認為自己發現了製勝之機的下一個瞬間,在基本要完全變回普通沙土的泥人身後,另外的泥人向我直衝過來。


    周圍飛散著大量的沙土迷住了我的雙眼。雙目巨痛,讓我根本睜不開眼睛。


    「——嗚!!」


    絕對錯不了。剛才的那個泥人的任務,就是被我解決掉。


    被強烈的沙塵侵襲,盡管想要毫不猶豫地閉上眼睛,卻因為猛衝而來的泥人而不得不準備迎擊。


    我忍受著疼痛睜著右眼,將對麵模糊的泥人的身影一刀斬斷。雖然已經無法用眼睛去確認,但是從手感來說的確是命中了。


    雖然總算是擊潰了第二個泥人,不過作為代價,視覺應該暫時無法恢複了。接受了「攻擊八雲龍一和八雲龍二」這個單純的命令的泥人們,居然使出了這種舍身的戰術——。


    「龍一,小心!!」


    龍二在背後大聲向我示警。我立刻使用<雙重謊言(another fake)>與龍二共享視野,發現前方有兩個泥人正向我衝來。


    我反射性地向後一躍,避過了泥人的拳頭,同時利用龍二的視野牽製住泥人。


    但是,不能一直讓龍二輔助我。剩下的六個泥人中,還有幾個應該正盯著龍二。


    不過、現在依舊無法睜開雙眼。


    「——既然看不到周圍的情況,那就隻能把靠近的東西全都砍了」


    我舉起右手緊握的聖劍,以左腳為軸心開始猛烈地旋轉。回天斬。


    轉了大概有十圈的樣子,就感到劍尖碰到了什麽。似乎是成功砍到了泥人。


    總算是恢複了視力之後,我睜開了雙眼,發現泥人隻剩下了三個。在我閉著雙眼的這段時間裏,龍二似乎也解決掉了幾個。隻要保持這個狀態的話——。


    「——「操場的沙土啊、再次聚集成泥人、攻擊八雲龍一和八雲龍而吧」」


    欣喜了不過片刻,剱物前輩便再次發動了<絕對命令(absolute and)>【難道不是大自然之聲嗎…大概是作者筆誤】。本以為周圍會再次卷起沙暴,結果是曾經化為沙土的泥人們重新複活了過來。不僅如此,反而增加了兩個,一共變成了十個。


    ——簡直沒完沒了了。看來還是先別管這些泥人,直接攻擊剱物前輩比較好。


    「龍二,拜托你暫時先拖住這些泥人」


    「暫時…你的意思是要把這些全丟給我一個人嗎!?」


    「忍耐到我打敗剱物前輩。自己想想辦法吧」


    「你也太會使喚人了吧!」


    「反正都是分身,至少也說我克己吧!那就拜托你了!」


    我用心電感應閣下這句話,便直接向剱物前輩衝去。


    ——但是,剱物前輩似乎早料到我會這麽做一樣,先發製人地命令道


    「「操場的沙土啊、聚集成泥人、從八雲龍一和八雲龍二的攻擊中保護我吧」」


    在下了命令的下一個瞬間,剱物前輩腳下的地麵就高高隆起,再次出現了兩個泥人。


    剱物前輩坐在泥人的肩膀上,悠然自得地俯瞰著我們。本來在十個泥人的攻擊下已經疲於奔命了,現在居然又增加了兩個專攻防禦的泥人,真是讓人無從下手。


    我的特攻被迫中斷,在泥人們的包圍下,和龍二背靠背站在一起。


    ——可惡!!到底要怎麽辦才好!!


    「……我說龍一,能聽我說幾句嗎?」


    似乎有些迷惑的龍二,用心電感應對我說。我一邊躲開泥人的攻擊,一邊仔細聽他說話。


    「怎麽了,又發生什麽事了嗎?」


    「不是,怎麽說呢,我總覺得邪刀能發出光束啊」


    「…………。……欸?你說真的!?」


    「啊啊。剛才從<食人植物(gigaer)>製造的狂暴化的植物,還有<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製造的泥人那裏吸收了能量吧?所以、好像攢了一點能量的樣子」


    正在進行說明的龍二手中的邪刀,刀身被晃動的黑色靈氣包裹著。


    「——好,那就瞄準剱物前輩攻擊試試!!」


    「明白!!」


    龍二轉了個身,用兩手握住邪刀,對著剱物前輩全力揮動下去。


    在那個瞬間,纏繞在刀身上的黑色霧氣變成了巨大的能量波,被一口氣釋放出來。


    從刀尖射出的黑暗能量波變成巨大的箭矢,將前方的數個泥人分解後,以難以置信的速度直飛上天,向著完全錯誤的方向飛去。連剱物前輩的衣襟都沒有擦到。


    「——喂,龍二!!你能思考一下再放嗎!!」


    「有、有什麽辦法啊!!我也是第一次放這種能量波啊!!」


    「話說這麽說沒錯啦——下次絕對要給我打中啊!!」


    「……啊,很遺憾,好像剛才那發已經給所有的能量都用光了。又要砍幾個泥人來積攢能量了」


    「沒用也要有個限度吧!!」


    明明好不容易才有了個類似於一擊必殺的技能的!


    「………剛才那發如果命中了的話就糟了呢」


    對著不由地開始討論起遺憾的攻擊的我和龍二,剱物前輩低聲說道。


    「如果再被你從泥人那裏吸取能量的話可就糟了,差不多也該結束遊戲了。「八雲龍一和八雲龍二身上的製服啊、緊貼在地麵上吧!」」


    「——!?」


    在下一個瞬間,我們的製服便緊貼在地麵上,強製性地變成了趴伏的姿勢。


    還是變成了在決鬥(duel)開始之後我便預想到的、最糟糕的情況。我們所穿著的製服毫無疑問也是物品,必然是<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的操縱對象。不僅如此,恐怕之後還會——。


    「當然不會就這麽結束。「聖劍啊、離開八雲龍一的手,到我身邊來!」」


    ——終於下達了我最害怕的那個命令。


    剱物前輩最終,不管被逼迫到何種地步,隻要對聖劍下令將其搶奪過來就可以了。既然如此當然不必害怕聖劍。這局棋我們從決鬥開始前就已經被將死了……!!


    「……咦、欸?」


    應該被施加了絕對無法違抗的命令的聖劍,此刻竟一動也不動。


    「……呃?怎麽會這樣?」


    剱物前輩似乎還沒搞清現在的狀況,一副倉皇失措的表情。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不過現在是個好機會!必須要趁現在打破這個僵局!


    我瞬間將右手腕向後翻轉,用聖劍將自己的外套和y領襯衫全都斬斷。衣服從背後那邊完全撕裂,變成了掛在胳膊上的樣子。


    於是因為<大自然之聲>而被固定在地麵上的製服,奇跡般地失去了它的約束力。就和泥人那時一樣,果然在物體受到嚴重損傷的時候,<大自然之聲>就會被解除。


    接著割壞了身上的長褲,當它變成一塊布的時候,我終於能起身了。雖然總算是重獲自由,但作為代價也變成了隻穿著一條內褲的可憐的姿態。不過現在不是害羞的時候,我趕到現在還趴在地上的龍二身邊,砍壞了他的製服。


    當龍二也行動自如之後,我們再次將武器對準了泥人們。


    ——但是、此刻我的腦海中閃過了一絲不安。我們就這樣穿著內褲戰鬥真的好嗎?


    萬一以後在重要的時刻又被操控了衣服,不能否定下一次就不會變成致命傷。


    ……果然,隻能全裸戰鬥吧……!!


    不、不行,現在可是有二百多個人在觀戰啊?如果考慮到今後的校園生活的話,果然還是放棄比較好吧?


    ——算了,丟車保帥!再見了,我的衣服!


    「等、等一下!!」


    就在我將雙手放在內褲上的時候,剱物前輩急忙製止我。


    「雖說是為了決鬥,不過你在這種地方脫光的話我會覺得很困擾的」


    「就算你說困擾,那也是前輩的異能力的錯吧」


    「話是這樣沒錯啦。……那要不這樣吧?這次的決鬥暫時中斷,到了晚上沒有觀眾的時候再繼續」


    「欸、還能中斷嗎?」


    「總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露出性器吧」


    剱物前輩的眼神躲閃著我的下半身,有些害羞地說。


    真是讓人感到無比貼心的關照。這樣就不用因為社會原因羞憤而死了。


    「我知道了。那就暫時中斷決鬥吧——」


    「等等龍一!不能被她的花言巧語給騙了!」


    就在我要痛快答應她的提案的那一瞬間,一直在旁邊觀戰的九條忽然大喝著製止我。


    「現在勝機掌握在你的手裏。雖然不知道原因,不過<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似乎沒辦法操控聖劍。也就是說,她沒辦法再阻止全裸的你。再使用一次剛才的能量波攻擊,這次一定要命中剱物」


    「…………」


    九條說的也有道理。不用勉強自己攻擊剱物前輩,隻要注意不被泥人的攻擊擊中,多少能夠撐一段時間吧。然後等到邪刀攢夠了能量,再放一個能量波的話,下一次就可以解決掉前輩了。


    隻要打敗元凶,泥人們就不會再複活了。


    「……不行,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想在全校學生麵前全裸啊」


    「想辦法在關鍵部位打碼」


    「辦不到啦!!……而且,我和泥人們戰鬥消耗了不少體力,如果能重新休整一下當然更好了。而且就算是中斷一下,情況也不會有什麽改變吧」


    「啊、關於這個啊」


    就在這時,剱物前輩忽然開口說道。


    「我剛剛想到,要不要把這次一對一的決鬥(duel)改成二對二的雙重決鬥(dual duel)?我這邊由我和副委員長一起戰鬥,你那邊也可以再選一個決鬥者(duelist)」


    「請、請等一下剱物前輩。你忽然這麽說我們也覺得很困擾啊」


    「欸——。但是,如果在相同的情況下戰鬥不是很無趣嗎?如果雙方各追加一個人的話,各種條件都會隨之改變,不是很有趣嘛」


    「決鬥不需要有趣。不能因為自己處於不利的狀況就說這種任性的話」


    「哼。那果然是不中斷比賽,繼續決鬥嗎?對我來說就算八雲同學全裸也沒關係哦?」


    「嗚……」


    「我可是出於好心才提出中斷決鬥的,你們也稍微包容一下我的任性嘛」


    「——無聊」


    就在我又要被她蒙騙過去的時候,九條再次開口了。


    「沒必要重新選定一個沒有觀眾的時間,隻要現在立刻清場不就可以了嗎。我們沒必要做出這種讓步」


    「哦~但是啊、就算一年級和二年級肯回去,三年級可是全都要留在這裏的哦?也許會有人拍攝下來八雲同學全裸戰鬥的英姿,然後傳到網上去也說不定哦」


    「你這已經是威脅恐嚇了吧!」


    「龍一說的沒錯!我們是不會屈服於這種威脅之下的!這家夥的裸體什麽的,你們隨便放在網上好了!」


    「你說什麽呢九條!?絕對不能到處散布我的裸體啊!!我的一生就要完蛋了啊!!」


    「…………」


    聽到了我靈魂的呼喊的九條,抱著胳膊沉思了一會。


    「……沒辦法。那麽剱物,作為變成雙重決鬥的條件,我們也要追加兩個要求」


    完全是一副當事人的九條,大喇喇地開始擅自交涉起來。


    「第一,重開的決鬥(duel)不能在今晚,要在明晚。我們不想連戰,需要休息。第二,決鬥的場所要從操場變更為泳池,所有的決鬥者都要穿著泳衣。就算被操控了衣服,泳衣也不像製服,可以輕易脫掉。你覺得這樣


    如何」


    「泳池啊。算了,反正天氣這麽熱,在泳池決鬥也不錯。反正<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也可以操縱泳池的水,我是沒關係的」


    「就是說你接受這些條件了?」


    「嗯」


    就在我發愣的時間裏,交涉已經結束了。好歹我也是決鬥者之一,居然連話都插不進去。


    總之還是先解除了<雙重謊言(another fake)>變回一個人。旁邊的剱物前輩也解除了<大自然之聲>,泥人們都變回了沙子。


    「對了八雲同學,雙重決鬥的搭檔你打算選誰?」


    「欸?……這個嘛、現在還沒想好——」


    「龍的搭檔的話已經決定了。就是我」


    「——欸!?」


    九條一副已經定下來的口吻說道,我立刻混亂了。


    「你在說什麽呢九條!?剛才你說的「泳衣也不像製服,可以輕易脫掉」,難道不是已經把決鬥者限定為男人了嗎?」


    「不要緊。我稍後會和你解釋的,那個我有辦法」


    「有辦法什麽的……」


    「還是說,你有覺得哪個男人比我厲害嗎?」


    「……!!」


    的確如此。九條是我目前已知的最強者。<白銀世界(silver white)>雖然是b級,但是單論戰鬥力來說,是完全可以和a級的犬飼前輩相匹敵的——。


    「我反對!我也想和龍一起戰鬥!」


    就在我想要接受的時候,優希也毛遂自薦。


    「我認為龍的搭檔隻能是我才對!」


    「你說什麽呢七海。你的<磁力的遊戲(magic game)>雖然能進行遠距離輔助,但是說到戰鬥的話還是我更合適吧」


    「才沒這種事呢!如果用<磁力的遊戲(magic game)>標記剱物前輩的話,戰鬥肯定會變得非常有利的!」


    「話是這樣沒錯啦……」


    九條有些困擾地抱住了胳膊。


    「怎麽辦,龍」


    「不不,別在這種時候把問題拋給我啊」


    「龍看來的話,喜歡誰做自己的搭檔?」


    「選誰……什麽的」


    在我麵前的是雙目放光的優希,和一直緊盯著我的九條。不管選誰,今後和她們之間的生活肯定都會造成巨大的影響吧……。


    「……選誰這種事不能一概而論吧。你們的異能都能成為很大的戰力……」


    「真是不幹脆的回答呢」


    「就是說啊龍,不說清楚我們會很困擾的」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沒辦法啊……」


    麵對兩位美少女的引誘,我不由的頭疼起來。非要說的話,b級的九條當然很靠得住,不過一直以來都受了優希的<磁力的遊戲>許多關照,事到如今不能就這麽拋棄掉她……。


    「——我懂了。七海,你覺得這樣如何?我和你到底誰更適合做龍的搭檔,就用決鬥(duel)來決定吧」


    「正合我意」


    「喂!?你們兩個說什麽呢!?」


    我因為意想不到的展開而變得驚慌失措,但優希和九條全都不為所動。


    「說什麽?總之隻要七海不選擇退出,那就隻能用決鬥來決定了吧」


    「沒錯,這是對雙方都很公平的辦法」


    「也許是這樣沒錯……」


    「不知火,能拜托你做見證人嗎?我們想要在和明晚的決鬥在同樣的條件下進行,就在今晚八點的泳池決鬥」


    「可以哦~」


    「——喂,等一下不知火前輩!別這麽輕巧地就答應她們啊!」


    「欸~但是,如果我不在的話,萬一她們打起來,輸的那方死掉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這麽說也沒錯啦……」


    「如果想要阻止她們倆的話,隻要學弟君決定自己的搭檔,像個男人一樣指名一個人不就好了嗎?」


    「……我做不到啦」


    「那就隻能默默守護到最後了。雖然一年級之間的決鬥(duel)並不符合常規,但是就我來看,學妹們的行動也並不奇怪」


    「…………」


    似乎被說了責備的話,莫非造成現在這個局麵的元凶是我嗎?


    「對了學弟君。你和剱物的決鬥消耗了不少體力吧,要不要用我的吻幫你恢複一下?」


    「不必了」


    就在我覺得困擾的時候被性騷擾了,我不由得歎了口氣。身後的剱物前輩將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總覺得……很抱歉啊八雲同學。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被剱物前輩同情了!!


    「不過啊,既然這兩個人之中會有人成為八雲同學的搭檔,我們也必須先做準備了。之後的事你就隨便處理一下吧」


    製造戰爭的元凶,剱物前輩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之後,便看向九條的方向。


    「對了小九條。你把決鬥的地點定在泳池的真正目的,並不在於穿泳衣吧?應該是覺得在泳池的話,我的聲音傳不到操場、沒辦法製造泥人吧?畢竟<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發動的時候,隻有我聲音覆蓋到的地方的砂子起了反應」


    「…………」


    「不過很可惜,我的能力和桐原的<絕對命令(absolute and)>一樣,可以通過揚聲器增大效果範圍。……啊,還有一點我要先告訴你,不要想著趁晚上放空泳池的水哦?把決鬥的時間定在明晚也是為了爭取時間放掉泳池的水吧,不過早上我會先去確認一下泳池的狀況的。即使泳池的水真的被放光了,隻要打開水管,到了晚上也肯定會放滿水的吧」


    剱物前輩一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驕傲地說,而九條則十分悔恨似的咬緊了牙。


    ++++++++++++++++++++++++++


    在決鬥中斷後,我們回到了九條的房間,準備開明天的作戰會議(順便一提,被聖劍破壞的製服已經用<大自然之聲>修複了)。


    本以為優希一定會跟來的,但是她隻留下一句「在和艾萊娜決鬥之前需要做點準備,待會見」,便不知所蹤了。這麽認真的優希我還是第一次見,不知道到底會做什麽準備呢……。


    「那麽,就開始作戰會議吧」


    回到房間的九條立刻坐在床上,對正座在地板上的我說到。似乎完全沒把優希的去向放在心上。


    「對了,有一點要先說好,關於決鬥場所(duel field)的選擇,並不是像剛才剱物所推斷的那樣為了封印泥人,也不是為了在明晚決鬥之前放光泳池的水。剛才那都是在演戲」


    「——欸,是這樣嗎!?沒想到九條居然是個演技派呢!!」


    「哼哼。我的計策可是立竿見影的。所以呢,需要龍在晚上做點準備」


    「啊,關於這點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讓這個連續作戰的家夥可以休息一下」這種話,根本不像是九條能說出來的嘛」


    「……總覺得這個說法有點不爽,但這也是事實,算了。那麽,我就來說一下我考慮的作戰方法」


    九條有些得意地說出了驚人的話。


    「晚上你就潛入剱物的房間,給她的泳衣偷出來」


    「……哈!?」


    「戰術是這樣的。用你的<雙重謊言(another fake)>複製剱物的泳衣,然後將複製品放回那家夥的房間裏。等到明天決鬥開始的時候,你就解除<雙重謊言>,這樣的話複製品就會消失,那家夥就會變成全裸了」


    「你是


    魔鬼嗎!?」


    「說什麽呢。對方不也想要操控你的衣服嗎。大家都半斤八兩吧」


    「是、是嗎……」


    就算是這樣,對女孩子使出這種作戰方法真的好嗎……。


    「如果對方穿著製服的話,基本沒辦法讓對方一下子變成全裸吧。畢竟無法預測當天會穿什麽內衣。但是,如果是泳衣的話就沒問題了」


    「……原來如此,是考慮到這一點才提出穿泳衣的啊……」


    「沒錯。當剱物把目光集中在「決鬥場所要變更為泳池」上的時候,結合「重開的決鬥要定在明晚」這個條件,她自然就會往「封印泥人」或者「放空泳池」這個方向考慮吧。其實我的作戰方法要簡單的多」


    「不,普通的女孩子是不會想到把對手女生弄成全裸的這種作戰方式的」


    「為了獲勝我可以不擇手段」


    「……九條、真的很靠得住呢」


    如果讓這家夥拿著聖劍和邪刀的話,感覺戰勝s級的異能力者(eceed)的幾率會更高。


    ……我必須要更努力才行。


    「對了,另一個對手的那個美化委員會副委員長的泳衣不用去偷嗎?」


    「嗯。雖然在你幹勁滿滿的時候這麽說有點不好,不過要做到這點有些困難」


    「困難?」


    「嗯。你仔細想想。鐵騎——啊,副委員長的名字是鐵騎凜」


    「嗯」


    「就算想去偷鐵騎的泳衣,你也不知道她的房間在哪兒吧?」


    「啊,這麽一說好像是這樣」


    一年級或者二年級的話還好說,要打聽到三年級的鐵騎前輩的房間所在,還真是完全沒有頭緒。


    「但是,如果不知道鐵騎前輩的房間號的話,豈不是也不知道剱物前輩住在哪嗎?」


    「啊。其實勇者(yer)他們曾經考慮過偷襲三年級的作戰方法,先不說這個計劃實行了沒有,不過5位支配者的房間號倒是的確搞到手了」


    「欸~真虧他們能調查出來呢」


    「犬飼前輩使用<空想中的生物(tranation)>變成鳥虱的樣子對他們進行逐個跟蹤。費了很大功夫,總得到了剱物住在505這個情報」


    「原來如此」


    的確如犬飼前輩自稱的那樣,真是對於這種地下工作手到擒來的能力啊。


    「全靠了犬飼前輩,我才能完成這個作戰計劃。不過,如果無論如何都想要偷出鐵騎的泳衣的話,也可以逐個房間地去調查一下」


    「不用做到這個份上吧」


    光是入侵三年級女生宿舍就已經要承受巨大的壓力了。畢竟被發現的話,肯定免不了要被關進懲罰室的。


    「……如果我真的偷到泳衣的話,剱物應該肯定無法繼續戰鬥了吧?比如使用<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召集操場的砂子,做成砂之鎧甲之類的可能性呢?」


    「當然有這種可能,但是至少會露出破綻吧。隻要剱物多少有點羞恥心的話,肯定會反射性地用雙手遮住身體吧。所以你就要抓住泳衣消失後的那個瞬間,不管是聖劍也好冷氣之劍也好,直接上去砍就行了」


    「在那個瞬間剱物前輩就會棄權了吧」


    「沒錯。剩下的那個我們二對一應該就能贏了吧。雖然不清楚她的能力,但是a級的話總會有辦法的吧」


    「a級的話總會有辦法的什麽的,你還真是強勢呢」


    「那還用說嗎。雖然變成雙重決鬥(double duel)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但是我的<白銀世界(silver world)>與水的相性來說,是僅次於<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的。比如隻要讓對方掉入水池,我就可以將所有的水凍住,封住對手的行動。而且水分可以傳導冷氣,把對手直接凍住也不是辦不到」


    九條的<白銀世界>是可以製造出冷氣之劍、並將砍到的東西全部冷凍起來的異能。被這種能力冷凍住的東西,除非她解除能力,或者用100度以上的溫度溶解,否則根本無法解放。


    「我和你聯手的話可謂如虎添翼。……不過,說不定你的搭檔會是七海呢」


    「——嗯。對不起」


    「你為什麽要道歉啊?選擇更強的一方和你聯手參加雙重決鬥不是理所應當的嗎。而要決出誰更強的話,直接真刀真槍地打一場是最快的吧」


    「不、你的話是沒錯啦,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們兩個決鬥啊——」


    「那不過是你的任性罷了。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好好觀看我們的決鬥吧」


    「…………」


    九條果然很靠得住。不如說,十分果敢這一點很有男子漢氣概。不過如果這麽對她說的話肯定會挨罵的,還是閉嘴比較好。


    「對了,龍。說起來,你覺得為什麽可以對物體下命令的<大自然之聲>,對聖劍不起作用呢?莫非聖劍可以免疫異能嗎?」


    「嗯、關於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如果真的免疫的話,那我用<雙重謊言(another fake)>對它進行分裂、還有優希的<磁力的遊戲(magic y)>的標記不應該同樣不起作用嗎」


    「嗯,有道理。……不過這麽說的話,就更讓人搞不懂了」


    「嗯。當聖劍對剱物前輩的命令沒有反應的時候,她看上去也相當驚訝呢。所以<大自然之聲>會失靈,應該是相當少見的情況吧?」


    「就是說聖劍是首個特例嗎。那麽邪刀是否免疫<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就讓人有些在意了」


    「嗯……」


    一邊小聲嘀咕著,我一邊想到了某個可能性。


    就像學生會長之前對我說的那樣,聖劍擁有邪惡的意誌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而可以作用於所有物體的<大自然之聲>對聖劍不起作用。


    從這兩個事實中,可以得到一個假設。


    聖劍,其實是一個不是物體的物體嗎?


    況且聖劍本來就是使用異能製造出來的特殊武器。既然是超越了常識的存在,那麽把它從「物體」的分類當中劃分出來也沒什麽奇怪的。


    「——算了,現在沒空考慮這些事情了。還要在明天的決鬥(duel)之前,搞清楚邪刀的能力呢」


    被九條催促著,我放棄了關於對聖劍的思考。然後發動了<雙重謊言(another fake)>,開始圍繞著關於邪刀的能力進行各種驗證。


    首先由九條使用<白銀世界(silver world)>,將浴室的水凍起來。接著龍二試著將邪刀插進去,能量存儲便開始了。之後,明明<白銀世界>並沒有解除,浴缸裏的水卻開始逐漸融化。看來<白銀世界>的效果被強製解除了。


    最終,在冰完全變成水之後,能量儲存完畢,接下來就要確認邪刀到底儲存了多少能量了。


    「——不行啊。距離能放出能量波還早的呢」


    握住邪刀刀柄的龍二有些遺憾地說。


    「和砍泥人的時候完全不同」


    「……也許和能量吸收的對象的異能等級有關,等級越高,能吸收的能量就越多。至少b級的我,並不能讓它進行充分的能量填充」


    接著我們帶著從商店買來的打火機和筆記本,在校園裏點起了小規模的篝火。當然並不是為了玩樂,而是相當了不起的實驗。


    將撕碎的紙張用打火機點燃之後,由龍二將邪刀插入燃燒的火焰當中。


    「——不行,完全沒有吸收能量的感覺」


    「嗯。看來邪刀能


    吸收的能量對象,僅限於異能的樣子呢」


    九條抱著胳膊,一臉凝重。


    「要達到能釋放能量波的程度,至少需要從a級以上的敵人那裏進行數次的能量吸收才行。而且即便辛辛苦苦填充完畢,也不能保證絕對能命中目標」


    聽了九條的推測,我用水桶裏的水將火澆滅。


    「條件相當嚴苛呢。哪怕能從九條的<白銀世界(silver world)>吸收能量攻擊的話,也能輕鬆許多啊」


    「抱怨也沒用吧。況且能量波的確很強力。光是能進行遠距離攻擊就應該感恩戴德了」


    「的確」


    不過,還是希望在實戰之前能先練習一下控製能量波的釋放啊。搞不好可能連自己都被卷進去……。


    ……這麽說來,犬飼前輩的<空想中的生物(tranation)>是a級吧,如果把邪刀放在她的兔耳朵上,是不是就能填充能量了?


    「——咦?你們三個在這裏幹嘛?」


    就在我正在收拾被水打濕的被基本的灰燼的時候,本應該在做決鬥(duel)前的準備的優希出現了。


    「在做有關邪刀的試驗。優希才是,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嗎?」


    「嗯,完美無缺。絕對會打敗艾萊娜給你看的」


    「哦~那還真是讓人期待呢」


    被看起來異常開心的優希挑釁著,九條露出了無畏的笑容。完全感受不到接下來要使用異能決鬥的其樂融融的氣氛。


    「好了。肚子餓了可沒法戰鬥,差不多該去食堂了」


    聽了九條的提議,我解除了<雙重謊言(another fake)>點了點頭。


    做了些心理準備進入到食堂,今天似乎並沒有彩球和喇叭。我們端著塑料製的白色餐盤,用自助餐的形式開始取自己想吃的食物。


    「喂,龍,多吃蔬菜」


    就在我毫不猶豫地直接將手伸到帶骨頭的炸雞那個瞬間,九條用力抓住了我的手腕。接著更是奪走了我本來打算用來盛玉米湯的容器,自顧自地倒了一堆蔬菜湯進去。糖稀色的中華湯裏,沉澱了大量的切得很厚的胡蘿卜和洋蔥。


    「就算是可以自由拿取食物也不能光吃自己喜歡的東西,會得生活習慣病的」


    「沒錯,龍,光吃肉的話會生病的」


    對麵的優希則是不停地在我的盤子裏放芝麻拌豆角、醬菠菜還有煮羊棲菜。


    「不,等一下你們兩個,我不是草食動物啊?」


    「聽說晚上吃納豆對身體好,至少要吃三個哦」


    「就這麽光明正大地無視我了嗎!?」


    「那我去取三人份的飯還有作為甜點的酸奶,龍就放棄炸雞吧」


    「為什麽隻有我沒有選擇權!?」


    但是由於被她們二人的氣勢所壓倒,最後我還是沒能取得任何發言權,便被夾在她們中間坐在了六人大的桌子那裏。擺在我麵前的是健康到可悲的飯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龍的健康管理是我的職責」


    我一邊聽著不知為何有些得意的九條的聲音,一邊將煮羊棲菜放進嘴裏。長條狀的油炸豆腐裏流出的湯汁,帶著醬油的風味和甜料酒的甜味在口中擴散開來。意外地好吃。


    在我帶著稍微滿意的心情吃飯之時,有著大大的兔耳朵的犬飼前輩走了過來。


    「呦,八雲。白天的決鬥(duel)真可惜啊」


    「可惜……嗎?」


    「不是很可惜嗎。如果那樣直接脫光的話,大概贏的就是你了吧」


    「真是讓人厭惡到極點的假設呢。就算用那種方式贏了,今後也會成為全校的笑柄吧」


    「才沒這種事呢。大家會很崇拜取得勝利的你,然後為了紀念打敗了第二個支配者(game master),再為你打造一個全裸的銅像吧」


    「如果真變成那樣的話,我會選擇閉門不出的」


    我又不是大衛。(注:指米開朗琪羅的全裸雕塑,大衛?阿波羅)


    「對了八雲。關於明天的雙重決鬥(double duel),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反正決鬥是在晚上,也許我能趁著夜色幫上點什麽忙」


    「幫忙……嗎」


    我靜靜地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作為a級異能力者(eceed)的犬飼前輩幫忙的話,也許就能輕易對邪刀進行充能了。——但是。


    「不用了,沒關係。總之還是先試試靠我們自己的力量來戰鬥吧」


    還是有些地方不太放心,便盡量自然地拒絕掉了。


    我想起了今天早上剱物前輩對我提出的「希望你可以和我約定,今後不要把聖劍和邪刀托付給其他人來攻略學園封鎖遊戲」的要求。她說「不管是誰,都會想要好好駕馭聖劍和邪刀」這種理由,從時機來考慮,我和犬飼前輩昨晚的對話被偷聽了似乎更能說的通。


    但是我和犬飼前輩的對話是發生在建築物外的,而且也檢查過了在場所有的人身上都沒有竊聽器。雖然不能否定通過異能進行竊聽的可能,不過也不能斷定犬飼前輩自己不是三年級的幫凶。


    「——對了犬飼前輩。我昨天不是說,要把聖劍和邪刀托付給別人嗎?」


    「嗯。但是在今天早上和剱物的交涉裏,已經明令禁止把聖劍借給其他人了吧?」


    「嗯。我就是想問一下這件事,從昨晚到今天早上,你和誰說過有關想把聖劍借出去的事情嗎?」


    「從昨晚到今天早上嗎?沒有,沒和任何人提起過哦。我們說到這件事的時候食堂已經關門了,還想著早上再想也來得及呢」


    「……是這樣啊」


    也就是說可以不用考慮犬飼前輩毫無惡意地將借出聖劍的事告訴其他勇者(yer)、而後被勇者向三年級告密的可能性了嗎。


    「嗯?出什麽事了嗎?我昨晚沒有募集候選者引起什麽問題了嗎?」


    「啊,不是的,就是有些在意所以問一下而已。萬一讓大家抱有什麽期待就不好了」


    雖然多少有些牽強,但是總算糊弄過去了。我對犬飼前輩抱有懷疑這一點,還是不要讓她本人知道比較好。那麽即便日後發現我的推測有誤,也不會影響我們的信賴關係。


    「……哈」


    我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歎了口氣。說謊啊、懷疑別人什麽的,真是件很累人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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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點五十五分剛過,我們就來到了遊泳池。和三天前偷偷潛入時不同,這次由於取得了許可,因此不必再擔心被風紀委員發現後追得到處逃。


    從正麵的入口來到泳池邊,才發現不知火前輩早已等在那裏。半脫的白衣在黑暗中很是顯眼。


    「那麽龍,我們先去換泳裝啦」


    輕快地提起帶來的泳衣,優希走向了更衣室。而不需要換衣服的我閑來無事,便決定去不知火前輩那裏打個招呼。


    「不知火前輩,這次您能來做我們的見證人,實在是非常感謝」


    「啊哈哈,不用這麽在意啦。如果沒有這件事,我還見不到你呢」


    「…………」


    「哈……。真想和學弟成為即使沒有理由也可以見麵的關係啊」


    「…………」


    「真想和學弟成為即使沒有理由也可以接吻的關係啊」


    「……那個,不知火前輩」


    「嗯?怎麽了?」


    「莫非我剛才、是被告白了嗎?」


    「嗯~很難界定呢。確切地說,應該是我在催促學弟向我告白吧?」


    「原來如此。


    明明一點都不冷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呢」


    「好過分!!」


    不知火前輩仿佛受了巨大的打擊一般叫出聲來,到底有幾分認真啊?想用美人計引我上鉤嗎,休想得逞。


    「……不過也沒辦法。誰讓學弟這麽受歡迎,女孩子任君挑選呢」


    「哈?受歡迎?」


    「那兩個學妹,不正要以學弟為賭注展開決鬥嗎?這還不叫受歡迎」


    「不不,她們之間的決鬥和我受不受歡迎沒關係吧。更強的一方會和我組隊出戰雙重決鬥(double duel)這個想法才比較自然吧」


    「嗚哇,學弟的想法真是超沒夢想啊」


    我把從九條那裏學來的話照搬了一通,結果換來了不知火前輩莫名微妙的表情。


    「不過、如果你想要繼續保持這種和平的人際關係的話,這樣也未嚐不可。順便問一下,學弟希望她們誰贏?」


    「一般來說應該是九條會贏吧」


    「嗯。那是猜測不是希望吧」


    「但是,與如果不砍中對手就無法發動的<白銀世界(silver world)>相比,<磁力的遊戲(magic y)>的靈活性要更大一些。而且她又為決鬥(duel)前做了準備,也許會出現出人意料的結果也說不定」


    「抱歉,我想聽的不是這種類似解說的評論。……還是說,學弟其實沒把她們兩個當成異性來看待?」


    「欸?那怎麽可能。不管優希還是九條,都是相當可愛的女孩子哦」


    「總覺得和我故意提出的問題在某些地方微妙地不同……。……比如說,你想看她們倆穿泳裝的樣子嗎?」


    「當然了。希望她們能早點從更衣室裏出來」


    「唉呀,什麽嘛,果然是當成異性看待的嘛」


    「所以我不是說了嗎。……不過,其實我也挺想看不知火前輩穿泳裝的」


    「——欸!?真的嗎!?」


    「真的。隻要是女的我都想看」


    「沒想到居然說了這麽差勁的話!!」


    「反正我隻是看身體而已」


    「說到這個份上反倒讓我覺得舒心了」


    ……咦?還以為這種隨便的發言肯定會降低我在她心中的好感度的,意外地居然留下了好印象?


    「好,我知道了!很遺憾我現在沒帶著泳衣,不過可以先讓你看一下內衣!」


    「——喂,你忽然亂說什麽呢!?」


    「沒關係的!比基尼其實和內衣差不了多少!反正遮住的麵積都差不多!」


    「雖然這個問題大多數人都曾經考慮過,但是由女孩子親口說出來也太露骨了吧!」


    我一邊製止真的開始解開y領襯衫扣子的不知火前輩,一邊發出了近似悲鳴的聲音。


    但是不知火前輩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解開了上麵的三顆扣子。


    糟了。已經能從領子的縫隙那裏看到黑色的胸罩了。


    「——龍,你看起來相當開心嘛」


    聽到怒氣衝衝的聲音,我戰戰兢兢地回過頭去。不知何時從更衣室裏出來的九條,正緊握雙拳盯著這邊。站在她身後的優希,也緊緊地咬著嘴唇。


    平時應該會覺察到危險氣氛的我,此時被換上了藏青色學校泳衣的九條震驚地言語盡失,隻能呆呆地站在那裏。


    ……和模特一樣纖細的九條,那身連體泳衣簡直合身到令人發指。不大的胸部反而更有感覺。而感到我的視線的九條,那副略帶羞澀的扭扭捏捏的樣子也充滿了新鮮感。


    「……別、別盯著我看!!你這個變態!!」


    「沒有啊,反正是泳衣看看也沒關係吧。而且剛才說「你還是放棄這個想法,好好觀看我們的決鬥吧」的人就是九條你吧?」


    「是、是我說的沒錯啦……。……嗚。雖然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在龍的麵前隻穿這麽一塊布也真是……!!」


    雖然九條現在一副懊悔不已的樣子,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沒什麽害羞的必要吧?畢竟今天早上我作為龍二,還看到了她隻穿一條內褲的樣子呢。


    「——剛才,你是不是想了什麽很邪惡的事情?」


    九條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


    「……龍這個笨蛋」


    就在我看九條的泳衣的時候,優希小聲地痛罵著我。優希還和三天前一樣,穿著自己做的比基尼。當時壞得那麽徹底的比基尼,似乎已經完全修補好了。


    「——龍。你剛才,是不是回想起了什麽非常色情的東西?」


    「沒、沒回想什麽啊!隻是有點擔心這次比基尼的強度而已!」


    「你果然回想了!」


    「肯定會想起來吧!比基尼壞掉了整個胸部都露出來了這種衝擊性的畫麵,就算想忘也忘不掉吧!」


    「——哦~這還是第一次聽說呢。一會就讓你好好和我說明一下」


    九條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糟糕、說漏嘴了。


    「……龍這個大色狼」


    優希漲紅了臉,害羞似的用雙手擋住了胸部。


    「不過、這次絕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故了,你可以放心。我在縫紉方法上下足了工夫,絕對不會壞掉的」


    「是、是嗎」


    「覺得有點遺憾?」


    「怎麽會呢!身為品行端正的男高中生,我當然是發自肺腑地希望悲劇不要再次重演了!」


    「說謊的變態」


    九條即刻罵了出來。


    「算了。七海,快點開始決鬥吧。我可不想再這麽被龍視奸下去了」


    「才沒有視奸呢好吧!?」


    「說得對,龍可是視奸的魔術師呢」


    「能別形容得好像一個很帥的別名一樣嗎!?」


    但是她們完全無視了我的抗議,開始向稍遠的決鬥場所移動。


    與空手的九條不同,優希手中還提著泳裝包。似乎沒有必要把脫下來的衣服隨身帶著,莫非裏麵裝著的是武器什麽的嗎?


    「……七海,你是真的打算和我決鬥吧?」


    「當然啦艾萊娜!女孩子也有絕對不能輸的戰鬥哦!」


    「哦~不過、獲勝的一定會是我就是了」


    「口出狂言,一會要你好看!」


    「你才是,可別因為受到打擊哭鼻子哦」


    「——你們似乎都做好心理準備了呢,那就讓作為見證人的我發表開戰宣言吧」


    對著爭論不休的兩個人,不知火前輩用一如既往的語調說道。


    「決鬥開始!」


    「好了七海,來吧!」


    「嗯。……可別死哦,艾萊娜」


    在優希做出了如此不吉利的發言之後,從包裏不知掏出了什麽。


    右手中的握著的東西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著刺眼的光。……那到底是什麽?看著像是什麽刀具的樣子……欸……不是吧!?


    「我從料理練習室拿來了菜刀!」


    優希一邊大喊著,一邊將菜刀高舉過頭頂扔了出去。目標當然是九條。


    菜刀上似乎被施加了<磁力的遊戲(magic y)>,在離開了手的瞬間便急劇加速,以不輸於專業棒球手投出的高速球的速度飛了出去。


    ——那家夥到底想了些什麽可怕的主意啊!!


    菜刀進行投擲攻擊的確是合情合理。畢竟不管找到多大的菜刀,殺傷力都無法和用<白銀世界(silver world)>製造出的冷氣之劍相提並論的,況且在接近戰中,這種長度也是十分不利的。因而對優希來說,比較有利的戰鬥方式,就隻有將菜刀作為投擲工具


    使用這一條路了。


    大概對優希來說,選擇向九條擲出利刃也是個很痛苦的決定吧。不管怎麽說也不用為了決鬥做到這種地步——。


    與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而動搖不已的我不同,身為靶子的九條卻十分冷靜地躲避著菜刀。


    ——但是,本該已經躲開了的刀子,卻在空中做了個u字回轉,重新飛了過來。


    「


    在你們玩篝火的時候,我已經在泳池的東西南北的柵欄上都做好了<磁力的遊戲>的標記了!隻要對磁力進行微調,就可以對它進行自由操控了!不管你躲開幾次都沒用的!」


    ……原來如此。那把菜刀被做成了類似臨時遙控一樣的東西了。那也就是說,直到命中九條為止是絕對不會停下來的。


    ……怎麽說呢,就是那個吧。在還能使用異能的時間裏,還是絕對不要惹火優希比較好。


    「——嗚!!」


    似乎被意識到已經被追得走投無路,九條翻身潛入了泳池。


    她就這樣一直潛在水裏,完全沒有要從水裏鑽出來的樣子。我走近泳池,發現九條正趴在泳池的底部。


    而在空中飛行的菜刀,也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紮入水中。


    ——接著、由於<白銀世界(silver world)>的效果,泳池水麵附近一口氣凝結成冰。仿佛在一瞬間形成了一個溜冰場。


    似乎是計算好了刀子進入水麵的時機,接著發動<白銀世界>使用厚厚的冰將刀固定其中。好像一個巨大的冰做的監牢。


    接著九條讓一部分冰融化,從水裏鑽了出來。


    「七海,你最多也不過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罷了。況且菜刀本來就是物體,是對付不了<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的」


    「這些都沒關係!」


    說著,優希便從包裏又拿出了五把刀。當然也還是打算用<磁力的遊戲(magic y)>進行標記。被五把刀同時瞄準的話,即便是九條也會吃不消吧——。


    「沒用的七海。同時對五把刀使用<磁力的遊戲>的話,就隻能進行簡單的直線飛行了吧」


    ——就如同九條說的一樣。<磁力的遊戲>至多隻能在五個地方產生磁力。剛才因為在四個方向有標記點,才能正確地瞄準九條。但是對五個同時進行標記的話,精確度必然就會降低。


    然而優希以驚人的氣勢扔掉了手裏的包,向著九條衝了過去。


    一邊接近目標,一邊將4把菜刀同時扔了出去。有了<磁力的遊戲>加護的刀,以驚人的速度向九條襲來。


    「——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命中!!」


    九條立刻蹲下身來,躲開了所有的菜刀。


    ——不過,優希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躲開。將左手握著的最後一把刀,向失去平衡的九條刺了過去。


    「可別死啊,艾萊娜!!」


    「你命中不了我的,放心吧!!」


    隨著兩句截然相反的話同時刺出的菜刀,被九條的冷氣之劍打落。似乎因為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優希鬆開了手中的刀。


    不過即便變得手無寸鐵也依舊沒有放棄的優希,順勢伸出右手,對著九條的臉狠狠打了一巴掌。


    而被打的九條卻毫不退縮,站起身來用冷氣之劍指著優希。


    但是優希真正的目的似乎隻是想讓她吃巴掌而已,接著便使用<磁力的遊戲>迅速後跳,轉眼便到了射程之外。


    「「…………」」


    決鬥似乎進入了短暫的休整階段,兩人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雙方的武器都是刀具,讓在一旁看著她們攻防戰的我覺得膽戰心驚。如果可以的話希望現在立刻給規則修改為「脫掉對方泳衣的人為勝」之類的,至少不用擔心會受傷了。


    話雖如此,不過看來勝負已定了。通過剛才的那一巴掌,優希大概已經完成了對九條的標記了吧。也就是隻要再用<磁力的遊戲>將刀投擲出去,九條就絕對避無可避了。雖然是預料之外的展開,但是現在占了上風的毫無疑問是優希。


    「……嗯?」


    在為了不漏看她們的一舉一動而精神高度集中的我的眼前,九條忽然很痛苦似的雙膝跪地。剛才的那個耳光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大傷害,現在這究竟是怎麽了?


    九條緊閉著嘴巴,雙眼緊緊盯著優希。看上去有些呼吸困難的樣子,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認輸了」


    毫無預兆地就認輸了。在九條一副痛苦的樣子之後不過數秒,優希忽然開口認輸。


    緊接著,仿佛切斷了緊張的絲線一般,九條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做了好幾次深呼吸。


    「艾萊娜果然很厲害啊。我完全不是對手呢」


    「哪裏哪裏,七海也不簡單啊。再來一次的話也許輸的就是我了」


    她們二人對對方的拚搏交口稱讚,而局外的我則一頭霧水。


    「……那個,你們兩個。能告訴我最後十秒都發生了什麽嗎?」


    不明真相的我走過去要求解釋,九條一副麻煩死了的樣子開口說道。


    「七海用右手打我的時候,對我臉上的四個地方用<磁力的遊戲(magic y)>進行了標記。分別是上唇和下唇,還有左邊和右邊的鼻翼」


    「嘴唇和鼻子——」


    「然後發動<磁力的遊戲>,封住了我所有呼吸的通道」


    「——原來是這樣。堵住了九條的口鼻,她就無法呼吸了」


    看上去是緊閉著嘴巴,其實是被迫緊緊閉合在一起啊。


    「而我在用冷氣之劍打落菜刀的時候,也已經用<白銀世界(silver world)>捕捉到了七海的本體。<白銀世界>並不僅限於被劍砍中的地方,連被刀刃上


    附著的冷氣接觸到的東西的溫度也可以奪走」


    說著,九條用手指了指刀刃上冒出的白煙。


    「看上去雖然像是打了個平手,不過我的攻擊速度要更快一點。<白銀世界>可以在數秒之內凍住被砍中的東西。雖然冷氣隻觸碰到了左手的一部分,但


    是從那裏逐漸剝奪溫度的話,距離心髒停止跳動也花不了10秒鍾」


    「…………」


    重新思考了一下,<白銀世界>真是個可怕的能力。九條不是敵人真是太好了。


    「不過,這次隻凍住了七海的左臂,用眼神暗示她「如果不立刻認輸就讓你的心髒麻痹掉」來讓她認輸」


    「呀~,一開始還想著再掙紮一下呢,想著在心髒快要麻痹的時候九條會不會手下留情呢。不過就算用這種方式獲勝了,也沒辦法遵守「更強的一方是龍的搭檔」這個約定了。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就放棄了。果然還是艾萊娜更強一點啊——」


    「雖然七海的戰術也不錯,但是僅靠封住呼吸是殺不死對手的,而且還會有接近一分鍾的反擊時間。還有,即便辛辛苦苦地封住了對方的口鼻,隻要在臉頰上開個洞就可以確保呼吸通道了」


    「的、的確是這樣沒錯,不過確保呼吸通道……」


    「反正戰鬥結束之後可以使用<不死鳥之血(crimson blood)>進行治療。而且我不認為支配者(game master)們會害怕傷害自己」


    「……嗯。一般來說被封住口鼻的話就會驚慌失措了,根本不會考慮怎麽才能呼吸吧……」


    「是嗎?」


    「就是說啊—。立刻就能想到這個辦法,艾萊娜果然很厲害啊」


    優希大方地稱讚,九條似乎有些害羞地撓了撓頭。不知道是不是


    因為雙方都盡了最大努力,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隔閡,我也因此放下心來。


    不過看了今天的決鬥之後我覺得,比起我和九條組隊,難道不是優希和九條組隊更厲害嗎?


    ++++++++++++++++++++++++++


    在定下雙重決鬥(double duel)的搭檔是九條之後,暫時返回男生宿舍的我,在淩晨十二點的時候使用<雙重謊言(another fake)>離開了宿舍。賭上剱物前輩可能睡著的可能性,我接下來要潛入三年級的女生宿舍,將她的泳衣偷出來。


    ……我再一次覺得,這任務也太詭異了吧……。


    我盡量不發出聲音,借著月光前往目的地。根據九條的情報,風紀委員不僅會在學校裏,還會在宿舍的周邊進行巡邏,必須要非常小心才行。


    總算是來到了三年級的女生宿舍樓前。剱物前輩似乎住在505號房。樓裏的電梯和樓梯自然是不能使用,隻能靠<雙重謊言>在頭上的陽台裏製造出分身的這種方法來上樓。


    能製造出分身的最大半徑是三米,因此隻能一層一層地上。如果在五層之前的某個地方被發現就當場出局了。


    我的心髒開始躁動起來,應該不會有這個時間還在陽台亂晃的怪人吧。不僅如此,大部分房間的燈都關著,可以推測大家應該都已經睡下了。


    我重複著<雙重謊言(another fake)>的發動與解除,總算平安抵達了五樓。第一階段算是度過了。


    ——但是,在向第二階段移動時卻發生了問題。偏偏從剱物前輩房間的窗簾縫裏透出了燈光。既然燈還亮著,說明肯定還醒著。


    ……怎麽辦。要先撤退等晚一點再來嗎——。


    我一邊帶著再來一次的想法一邊接近窗口,從窗簾狹窄的縫隙裏偷看室內的情況。但是意外的是,客廳裏空無一人。莫非是去廁所了嗎?


    我繼續觀察著,不經意間注意到從浴室方向傳來的水聲。剱物前輩似乎正在裏麵洗澡。


    也許現在反倒是個好機會。睡覺的時候可能有發出聲音被發現的危險,而洗澡時卻不必擔心聲音的問題。而且房間還點著燈,就趁現在完成任務吧。


    我再次發動了<雙重謊言>,入侵到了室內。


    但是,在環視了室內之後,我立刻陷入了失落。剛才在陽台上時並沒有注意到,剱物前輩的房間十分雜亂。


    製服直接散落在沙發上,學習用品也攤在桌麵上。地板上還有許多點心的袋子。


    大概剱物前輩本來東西就多得要命。大量看上去像遊戲廳的贈品的玩偶啊、化妝品啊瘦臉器之類的美容用品,還有足底穴位墊啊平衡球啊之類的健康用品也四處散亂在房間各處。


    ……房間亂成這樣的人居然是美化委員長嗎?真希望她能和優希或者九條一樣徹底整頓一下。


    對剱物前輩的抱怨在腦海中紛至遝來,明明是來偷東西的居然開始指點江山也未免有點太厚臉皮了,想到這裏我決定停止思考。解除了<雙重謊言>,我開始獨身搜索起來。


    大致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泳衣包。難道是放在衣櫃裏了嗎?


    我有些膽怯地打開了房間角落的衣櫃。


    在最上麵那層放著內衣。胸罩和內褲根據種類不同分類收納著。


    看上去全都是內衣,也許比基尼式的泳衣就混在裏麵。所以我一個個拿在手裏,用摸上去的手感來確認材料。


    「……嗯嗯。有種自己是性罪犯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女孩子的內衣刺繡還真是精致啊。和男人的簡直不是一個次元。


    可是不知火前輩之前也說了,內衣和比基尼遮蓋的麵積都差不多,那為什麽盯著泳衣看就行,而被人看到內衣就覺得不好意思呢?這兩者有什麽不同嗎?是因為一個穿在衣服下麵,一個是穿在眾目睽睽之下嗎?


    我一邊進行著哲學方麵的思考一邊繼續搜尋工作,把所有的內衣都摸了個遍。在入侵之前明明覺得很簡單就能找到的……。


    像這種時候就要改變視角才行。我站在客廳的中央,環視著室內。


    然後在客廳門的縫隙那裏,發現了放在玄關附近的遊泳包。居然在那裏有個盲點。我脊髓反射般衝出了客廳。


    ——就在這時,忽然間,傳來了浴室門打開的聲音。剱物前輩似乎要從浴室出來了。


    本來應該立刻逃離這裏的,但是隻要盡快拿到泳衣,然後使用<雙重謊言(another fake)>複製一下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既然如此,就隻能搏一下了!!


    我決定繼續作戰。就算洗完了澡,也要在出來之前擦幹身上的水穿好衣服,時間還很充足。


    我蹲下身解開泳衣包的繩子,將放在最上麵的毛巾胡亂甩開,終於與心心念念的泳衣見麵了。


    因為過於開心,我不由得雙手將泳衣高高舉起。我終於、得到了剱物前輩的泳衣——!!


    ——不對,等一下。仔細想想,我似乎沒必要特地將泳衣從包裏找出來單獨複製啊?隻要使用<雙重謊言>把泳衣包整個複製一下,然後解除的時候泳衣不是同樣會消失嗎。


    「——「附著在我身上的水啊,立刻到排水口去」」


    在聽到了<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的命令後,更衣室的門立刻打開了。


    站在那裏的是、以原生姿態出現的剱物前輩。


    「——嗚哇!?」


    看到蹲在玄關高舉泳衣的我,剱物前輩發出了驚叫。


    而另一方麵,被男性本能驅使的我,則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確認了麵前女體的神秘。使用<大自然之聲(voice of elemental)>急速幹燥後的身體,完全不像剛洗完澡那樣,一點都沒有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驚訝之後到來的羞恥心,讓剱物前輩發出高亢的悲鳴,迅速關上了更衣室的門。


    ……雖然是無意識的行為,但是不僅僅是胸部,連那個地方也隱隱約約看到了。這下百口莫辯了。


    「……「浴巾啊,遮住我的身體」」


    本來已經做好了隻能自首的覺悟了,卻聽到門裏傳來了剱物前輩的聲音,數秒鍾過後更衣室的門再度打開。我本想用雙手捂住眼睛的,不過她似乎已經圍上了浴巾,所以應該沒有關係了。


    「……八雲。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又為什麽會拿著我的泳衣呢?」


    剱物前輩用看罪犯一般的眼神盯著我。就沒有什麽能蒙混過關的理由嗎……。


    「……這、這個嘛——,想著能不能借來看看什麽的……」


    「你想對我的泳衣做什麽!?想、想用來聞之類的嗎!?」


    「才沒有想聞呢!」


    「那是用來舔嗎!!」


    「我才沒有那麽齷齪的目的呢!隻是為了使明天的決鬥更有利而想做點手腳而已!」


    丟車保帥,我隻能說出了潛入的真正目的。


    「——啊,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


    「你理解了嗎」


    「嗯」


    「那能把泳衣借我一段時間——」


    「不借」


    不能更理所當然的回答。


    但是,趁著前輩將注意力集中在泳衣上的時候,說不定可以將看到她的裸體這件事糊弄過去,賭上這絲渺小的希望,我開始強行交涉起來。


    「拜托了!我會努力不聞就還給你的!」


    「這算什麽求人方法啊!?肯定不行的好嗎!!還有什麽叫「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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