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動地的巨響聲剛剛落下,天邊就浮現出一道米粒大的黑影,不過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化為拳頭般大小,很顯然來人的速度極快。


    “什麽?縮地成寸的神通?”


    看到這一幕,池寒不由怔住了,隻見他極目遠眺了半晌後,突然失聲地大喊大叫起來。


    也難怪池寒會如此失態,因為縮地成寸是一種極為上乘的飛遁之法,使出這種神通的時候,雙腳看似是在不疾不徐地行走,但實際上每跨出一步,距離都能達到數百丈甚至是上千丈遠。


    當然,隻有有法力的修士,才能使出縮地成寸的神通。


    “來人是修士?而且是本門的高階弟子?那我們該……”


    熊青聞言,臉上也不由露出了驚駭莫名的神色,很顯然對縮地成寸的神通也有所耳聞,隻見他臉色變幻了片刻之後,就下意識地搓起了雙手,小心翼翼地向池寒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池寒眉頭一蹙,低頭沉思了片刻,臉上就浮現出道道冷笑,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說話之間,那道黑影已經風馳電掣一般飛上前來,並且一個盤旋之後,就從天空中緩緩落了下來,正好停在兩人的身前。


    這是一名年約二十的年輕男子,隻見他身高八尺,體形修長,劍眉星眸,麵如冠玉,身穿一件淡黃色的陰陽道袍,顧盼之間有一種睥睨天地的霸道。


    “在下太清宗入門弟子池寒,熊青,參見聶師兄!”


    一看到這名年輕男子,池寒和熊青的腰就不約而同地彎了下去,拱手向對方行了一個大禮後,才恭恭敬敬地說道。


    “是你們發出的求救符?”


    聶長空就是那名年輕男子,隻見他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陰沉的目光四下一掃,臉上就浮現出一絲不悅的神色,冷冷地問道。


    “啟稟聶師兄,正是我們發出的求救符!事情是這樣的,在下和幾名同門一道來獵殺五彩蛇,但是沒有想到這裏竟然出現了一隻五彩蛇王,倉促之間,有位同門就發出了求救符,隻是他的運氣不佳,還沒等到聶師兄前來救援就慘遭了毒手。”


    池寒抬起頭來,表情十分淡定,從容不迫地解釋道。


    “是嗎?那這條五彩蛇王又是怎麽死的?”


    聶長空聞言,眉梢不由動了動,臉上露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色,隻見他沉吟了片刻,突然一指五彩蛇王龐大的身軀,略帶疑惑地問道。


    “這個……回稟聶師兄,在下等人遇到五彩蛇王後,原本都以為今天難逃一死,就在我們幾人拚死一搏之際,這位同門突然拿出了奇怪的符籙,這個符籙的威力十分巨大,頃刻間將五彩蛇王炸了個粉身碎骨,我們幾人也僥幸地撿回了一條小命。”


    池寒隻是遲疑了片刻,就指著地上陳中流的屍體,鎮定自若地繼續解釋道。


    “原來如此!我說你們區區幾個入門弟子,怎麽會殺死快要成蛟的五彩蛇王,原來手中有爆裂符這種小玩意!不過,本座還有一個疑惑,既然他手中有爆裂符,又怎麽會死在這裏?他身上的傷口,可不是五彩蛇王能夠造成的!”


    很顯然,聶長空並沒有輕易地相信池寒的說辭,隻見他的目光在陳中流屍身上一掃,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語氣中隱隱多了幾分不滿。


    “回稟聶師兄,這位同門叫陳中流,他殺死五彩蛇王之後,想要獨吞五彩蛇王的內核,但是和這位叫樊心的同門起了爭執,雙方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最後兩人拚了個同歸於盡!小人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絕不敢在聶師兄麵前說謊!小人可以對天發誓,所說的話句句屬實,如若有一句假話,小人情願受五雷轟頂而死!還請聶師兄明鑒!”


    池寒的臉色陡變,想都不想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惶誠恐地說道。


    “是嗎?那這位又是怎麽一回事?”


    盡管池寒的話破綻百出,但是聶長空卻不準備繼續理會,畢竟就算幾人之間互相殘殺,對於他這個真傳弟子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隻見他身上的遁光一閃,就準備起身離開,不過就在刹那之間,他的視線在二十丈外的周方身上一掃而過,腳步不由又停了下來。


    “他也是我們的一個同門,不過在和五彩蛇王的搏鬥中,被爆裂符的威力波及到,現在受了重傷,我和熊師兄正準備過去救治他。”


    似乎意識到聶長空要離開,池寒心中不由一喜,不過臉上卻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是嗎?”


    偏偏就在這時,周方突然站起身來,臉上浮現出一絲譏諷的嘲笑,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


    剛才爆裂符爆發出的威力雖大,但是周方躲閃得十分及時,所以隻是受了一點衝擊,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勢,運轉了幾圈罡氣後,他的傷勢就已經大大地好轉。


    “什麽?他還沒死?”


    “爆裂符竟然沒有炸死他?這家夥的命竟然這麽硬?”


    看到周方活蹦亂跳地站在他們麵前,池寒和熊青的臉色不由劇變,兩個人立刻變得局促不安起來。


    這個時候隻要周方說出真相,他們就將死無葬身之地!


    “啟稟這位師兄,這兩位同門是被他們殺死的,還有另外兩名同門,也是死在姓池的手上。不止如此,他還在暗地裏覬覦我的騰龍劍,想要把我也一並殺死!這兩個人,犯了不能自相殘殺的門規,還請師兄主持公道!”


    周方走上前來,抱拳對聶長空施了一禮,就一字一頓地說道。


    “騰龍劍?就是你手中的這把劍?”


    出乎周方意料的是,聶長空仿佛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沒有任何的反應,不過就在他說出騰龍劍的時候,對方的雙眼突然一亮,視線就落在他的手上。


    不知道為什麽,周方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


    “回稟聶師兄,這把騰龍劍原本是一名叫商惜君的女子贈與在下,但是這個周方仗著自己修為高深,硬生生從在下手中搶走了這件寶物。更讓人感到氣憤的是,他為了能夠長期霸占寶物,三番五次地想要暗殺在下,若不是在下機靈,恐怕早就死在這個歹人的手上了!”


    池寒的眼珠滴溜溜地一轉,就說出了一番和周方截然不同的話來。


    “商惜君?”


    聶長空眉頭微蹙,口中反複地念叨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一副苦苦思索的神色。


    “對,就是商惜君!她是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家碧玉,為人十分親和,不過來頭應該很大,因為當天晚上我們遇到她之後,就被一群鐵背蒼狼偷襲,差點在進入蠻荒之地之初就全軍覆滅。”


    池寒一邊察看聶長空的神色,一邊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得不說,池寒的城府十分深沉,知道光說假話肯定瞞騙不了聶長空,所以他將真話摻雜在假話之間,亦真亦假,讓人一時間根本分辨不清。


    “我周方平生見過不少卑劣的人,但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厚顏無恥的!池寒,這把騰龍劍明明是商惜君贈與在下的,怎麽就成了你的東西了?哼!廢話少說,你殺了陳中流和樊心,可是我親眼所見,等回到門派的時候,我看你還能怎麽狡辯!”


    聽到池寒的話,周方的肺都快氣炸了,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將對方大卸八塊,但是現在有聶長空在場,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


    “哈哈哈哈哈,真是沒有想到,本座這一次來蠻荒之地,居然還有這麽大的際遇!這就是本座的仙緣!這就是本座的運氣!哈哈哈哈哈!”


    就在周方和池寒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之際,隻見一直不動聲色的聶長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笑聲就好像是滾滾潮水,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周方和池寒二人,立刻停下了爭執,臉上均浮現出迷惑不解的神色,怔怔地看著聶長空。


    原本在幾人前方數百丈遠的地方,五彩蛇還在地上不住地遊動,想要伺機對他們發動攻擊,但是聽到聶長空的笑聲後,它們立刻感到一種本能的恐懼,隻是遲疑了片刻後,就紛紛遊回了沼澤之中,而且還躲到了其中的最深處。


    “你叫周方?乖乖將騰龍劍給本座雙手奉上!本座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否則的話……哼哼!”


    片刻之後,聶長空的笑聲一斂,語氣冰冷地對周方說道。


    “什麽?難不成這位師兄認為在下殺了這些同門……不,我明白了,原本這位師兄根本就不在乎誰殺了這些同門,而是看上了我手中的騰龍劍。不過,在下更想知道,如果我不把騰龍劍雙手奉上,這位師兄又打算怎麽處置在下?難道這位師兄打算強搶豪奪?”


    聽到聶長空的話,周方的臉色陡然一變,沉吟了片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不過,他並沒有選擇屈服,而是一挺腰杆,目光森然地看著對方,鄭重其事地問道。


    “哼!區區一個螻蟻,也敢對本座這麽說話?找死!”


    聶長空聞言,不由勃然大怒,當即想都不想,反手就是一掌,直接拍向周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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