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章提前發,因為字數太少,好難看)


    當一個人渴望被當成豬養的時候,她是幸福的,當一個人被當成豬養的時候,她是悲催的。


    喬曉易現在就正麵臨被當成豬養的局麵,吃過早飯,被哄出圈裏散散步,別光長肥膘。沒走幾步遠,又被紅蘿給扶了回來,那就跟侍候高危病人似的,生怕她倒了。


    等她說:“紅蘿,這會兒有什麽安排麽?”


    其實她是想問有沒有什麽需要她去做的,好歹是個太太吧,總要管管家務,管管後院什麽的。或許該有人來請示請示她,今天該怎麽安排,府裏上下怎麽辦事?


    可是紅蘿很快地給她潑了勺涼水,笑著把她扶坐在躺椅上說:“太太,您的安排就是好好養好身子,老爺吩咐過了,院裏的事都去請教管家姑姑,您不必憂心。”


    吃完午飯,她想著能不能出去走走,話還沒出口,紅蘿就說:“太太,午後日頭大,您睡著會兒午覺,下午精神頭才足。”


    聽著這話,她還以為下午有什麽事可做呢,沒想到起床後就給投喂吃的,還是大補的湯水。不吃還不行,紅蘿在一旁眼神跟釘子似的,大有你不吃我就灌的意思,喬曉易覺得一口喝到見底,打了個飽嗝,心想:她肯定會補到流鼻血。


    正在她以為這日子就這麽回事了的時候,日頭已偏西,外頭一聲大喊,說:“老爺回府了。”


    喬曉易心裏是有心不安的,有些忐忑地看了看紅蘿,見紅蘿沒有半點反應,她小聲地說了句:“紅蘿,不去迎迎?”


    紅蘿聽了明顯有些驚訝,但那大家丫頭的素質果然是與眾不同的,很快就神色平靜下來,語氣柔和地回道:“太太,在平江府裏,雖然規矩大些,您卻是明媒正娶的大房太太,這些規矩卻是給尋常婦人家的,太太原是不需要理會的。但若是太太您覺得當去,自也沒人說您的不是。”


    喬曉易愣了愣,這話到底什麽意思,那是該去還是不該去呢。尋思了尋思,還是不去吧,或許這位“太太”平時就是不去的,要不然紅蘿不會表現得這麽驚訝!


    她想了想,扶著額頭歎了口氣說:“瞧我,一想著平江張氏的名頭,就有些緊張了,到底是過門做媳婦的,哪能不擔心呢。”


    紅蘿又是一笑說:“太太,您過慮了,平江規矩再大,又哪能大得過京城去。”


    在喬曉易的眼裏,紅蘿現在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在這個不認識的時代裏,紅蘿也做了她指路的明燈。隻是這裏的事不知道還好,越清楚了就越覺得觸目驚心。


    原本喬曉易是性子頂頂活潑的一個人,可這多半天來,也被壓抑得不敢胡思亂想了,整個人都繃得緊緊地,連帶著舉止言行也穩重了起來。


    人總是被逼迫著成長的,喬曉易現在就麵臨這個情況,要麽迅速地成長,丟掉往日的跳脫,把自己偽裝起來;要麽依舊做自己,等著被這個跟口深井似的“家”吞沒。


    “老爺進中門了,奴婢先來問太太方便不方便,若是方便,老爺這會兒就過來。”


    外頭傳來了話,好在喬曉易這多半天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丫頭說話,主人是不必回的,自有身邊的丫頭來應。主子應丫頭的話,是件大大掉身份的事。


    果然旁邊紅蘿福了福身子,往簾外走了幾步,衝院裏說:“福玉姐姐,太太這會正得工夫呢,麻煩姐姐回老爺一聲,隻說正好念叨著,這都快一天沒見了,太太正盼老爺呢。”


    隻聽外麵那被叫福玉姐姐的回話說:“太太,那奴婢就去回了,您準備著些。”


    喬曉易現在正坐窗邊上,看了眼窗外,真恨不得手腳並用地從窗口爬出去,可現在才想爬,已經晚了。門外一陣輕輕地咳嗽聲,似乎是在告訴屋裏的人,他要進來了似的。


    咳嗽聲剛落下,一陣腳步聲響起來,一個約摸二十二三的男子進了屋內,透過簾子,隻見他穿著一身藏青色袍子,眉眼間有一股威儀之氣,不說不笑的樣子還有些滲人。


    不過他一進簾子,見到了喬曉易,臉上就有了笑,這一笑竟跟春來雪融似的,帶出些溫度來,剛才那冷而嚴肅的樣子就半點沒了痕跡,倒是透著親切溫和:“青陌可以起身了,看來是好了些,也好在是有起色了,過幾天再好些,就去和族裏的長輩近戚應個招呼,總歸是一個同宗同姓,總不好對麵不相識。”


    喬曉易心說,哦,原來她該叫青陌,隻是不知道姓什麽。然後又迅速地在心底裏估算,這“老爺”麽,看起來還挺好親近的。不過這家裏規矩大得嚇人,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隻能點頭應著說:“是啊,這幾天歇得骨頭都懶了,早是該見見長輩們才是。”


    說完話喬曉易就觀察著“老爺”的反應,隻見這“老爺”神情正常,看來她蒙對了。照這樣兒看起來,還真像是那些明清小說裏寫的那味兒,如《紅樓夢》《西廂記》之類的,照那著裏麵的那種語氣態度應對,應該就差不多了。


    從現在開始,就當自己是活在大觀園裏,拿自己當其中一份子,然後伺機開溜。喬曉易是肯定自己在這環境下過不下去的,這才大半天,她就被壓抑得不敢說話了,要過上一輩子,那還真是不敢想象。


    “這些日子,讓青陌受累了,你本是京城裏的嬌小姐,現在要跟著為夫在這小地方受苦,是為夫對不住你。”老爺——也就是張景融,在他看來,今天他這娘子,到底是有些微不同,隻是到底哪不同,他也說不上來。隻是那小心翼翼地態度,讓他有些想笑,但也不好明著笑話她,怕更是把她給驚著了。


    “這是說哪裏的話,即進了一個門裏,又何必分個你我。且在這深宅內院的,半點兒什麽也沒做,又怎麽能提個累字。”喬曉易微微點了點頭,嗯,這味道就應該可以了,很紅樓風嘛。可是這句話沒主語,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麽自稱。


    她其實也沒看幾回,隻能邊想邊說,再一邊模仿著這位“老爺”說話的語氣。這麽一來,就單單隻是說幾句話,就把她累了個結實,幸好有大補湯,看來這鼻血是不用出了。她要真天天這麽應付下去,肯定得用百年老參補。


    張景融看了看,笑意加深了幾分,揮了揮手紅蘿就領著丫頭們出去了。這時張景融把茶盞往喬曉易這邊遞了遞,說:“青陌,要是在這裏過得不舒坦,等過些日子安排好了這裏的事,為夫再上書請調回京裏去。委屈你過了門,自不能還讓你受委屈,定要讓你過得舒心才是。”


    委屈你過了門?喬曉易糊塗了,很想真誠地問一句:“這到底怎麽回事,求求您,大發慈悲告訴我吧。”


    不管心裏怎麽想,她都隻壓下來,把笑容往端莊了靠,輕聲說:“講什麽委屈不委屈的,說這些話就顯得生分了不是。”


    這“老爺”自稱“為夫”,她要不要自稱“為妻”或者“妾身”,而且她是該叫這位名字呢,還是像電視劇裏頭一樣叫“老爺”?


    她糾結了!


    張景融疑了疑神,可又沒看出什麽不妥當的地方來,這話也說得沒什麽問題,隻是他卻怎麽聽怎麽別扭:“青陌這麽說,為夫也寬心,隻是你有什麽不適,也別悶在心裏,定要叫為夫知道才是。”


    這下張景融沒有給喬曉易再溫習紅樓的機會,接著又開口說:“看時辰,該用晚飯了。午時聽人傳你沒進幾口,倒是午起時的湯用得好,想是你喜歡這味道,以後就指著這廚子照管你的飲食。院裏的事,等你身子好些再經管,如果覺得不適應,也可交管著,不需要事事過問。平江的府邸不似京城,雖親戚多些,事務倒不如京城煩瑣,你也盡可借此機會好好歇歇。”


    一邊聽著,一邊苦笑,喬曉易看著這位攙著自己的胳膊,心裏無語望天——這身子原來有這麽弱不禁風嗎,走到哪兒都要人扶著。側了側臉,看著身邊的男子小心翼翼地扶著,她一邊是有些安心,一邊是哭笑不得。


    “也好,都說平江的山水最宜人,想也是個養人的地方,我先養著,要是見好了再說這府裏的事。”


    說話間就出了屋子,正值盛夏之際,日頭落得晚,張景融扶著她到院子裏,也是想她悶了一天了,院子裏的紫薇、月季、荷花都正是時候,對著滿院的花吃飯,想著也能舒心些。


    張景融對於攙著她坐下了後,就吩咐後頭來人布菜,他體貼地給她挾菜,魚挑肥厚無刺地,蔬菜也總是挑最細嫩的部分。


    喬曉易看得心頭感慨啊,這古代的男人是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就透著這麽樣的溫柔體貼呢,讓人真想掬一把長淚,然後感慨這好魚好肉好養著的人生,竟然還有一這樣出色的搭頭,真是美妙和諧得不像真的。


    忽然又一想,這好魚好肉的人生才是搭頭吧!想著想著她就笑了……


    張景融一側頭,就見到了她的笑,還以為是飯菜真的合她胃口,就說:“看來這廚子做的菜,真是合你的味口,你既然喜歡,以後咱們回京城,也把他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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