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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一下午,張景融臉色就沒怎麽好過,雖然對她還是溫和以待,可撇開去就是一張臭臉,直把客棧的小二嚇得,恨不能隔他十裏地。


    張景融要了一間單獨的小院兒,說是為了清靜,其實也是為了好讓兩人分開居住,府裏的丫頭也隻跟了朱槿來,張景融隨行的也隻有一個叫嶽奉生的侍衛。小院裏正好是四間屋子一個廳堂,上下兩層,並著小廚房和衛房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單獨的小門可以進出,倒不像是客棧,更像是個可以長住的人家。


    這會兒於青陌就趴在窗上看人來人往,也是這日天好,外頭景致和麗,街道上的人來來往往,各處的歇腳場所大都上座了個七八成,張景融見她探頭探腦的看著外麵,眼裏流露出向往的神色,不由得笑了笑。雖然對於城郡一事極為憤怒,可看著她那點兒脾氣就全消了:“一路奔波,你也累了,還是先歇了,在這的日子還長著呢,不急在這一時。”


    “我不累,在馬車上昏昏沉沉的,總是睡著的時候多,這時安置下來了,走一走正好鬆鬆筋骨嘛。”也是張景融那馬車安排得叫人吐血,上麵全是軟絨絨的墊子,一趴上去就想打滾,再加上馬車搖搖晃晃地跟搖籃似的,這就為她的懶蟲提供了優良的滋生環境,這一路上她幾乎就是睡過來的。


    對於她,他總是有什麽聽什麽,不願意拂了她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們就一塊走走,去各處聽聽這裏的風土人情,順道的我也聽聽這裏的政治民生。”


    望了張景融一眼,這人真是敬業,皇帝每月不知道給他多少銀子,讓他是走到哪都沒忘了正經的公事。便是出來遊玩,也要順道聽政治民生,真讓多少官員汗顏啊:“景融,我瞧你處處盡職盡責,從不曾一刻放下,真真是個好官呢,可是你為官究竟是為什麽呢?”


    為財?張家的財怕是累世累世的子孫都花不完。為權?張家在朝裏也早有聲名在,前後兩朝已經出了兩位帝王寵妃,這已經夠張家在朝裏橫著走了。可張家人自來低調,也從不參與爭權奪利的事兒,所以她不免疑惑,這張景融當官是為個什麽?


    這話卻恰也是張景融沒法兒回答的,對她總不好搬出告訴皇帝的那些話來,什麽為青史留名,那不過是句好聽話兒而已。於是隻是笑著搖了搖頭,回了句:“不知道,隻懂得做了就要做好,也是事趕事的趕到我頭上來了,當年去京試也沒想過會點做榜眼,更沒想到自此還頗得皇上心意。或許有時候是感念皇上的知遇之恩,也或許隻是自小的教養。”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莫明地就想起這句話來,當官為財的為財,為權的為權,也自有那為名聲的人,可張景融竟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她看來這多少有點可憐:“景融,你喜歡這份差事嗎?”


    “倒是不錯,每見貪官汙吏得除,百姓一片歡騰,便覺胸中激蕩。”說起這個,張景融又覺得心情挺不錯,晉連江三洲,這些年在他手上,很是嚴治了一批貪官汙吏,他也自覺頗有成就感。


    他的話,讓於青陌暗暗笑了笑,心說原來這張景融竟喜歡做正義使者,喜歡做那懲惡揚善的事:“這就夠了,做自己願意做的事,多好呀。這世上的事,都當不得‘甘心情願’四個字。”


    “甘心情願”,這話還真是讓張景融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是啊,何必問個為什麽,做喜歡做的事兒,便已極美了:“青陌說得是,心甘情願就不必問緣由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正街上,街麵上正是熱鬧的時候,大約是四點左右的樣子,斜陽在雲裏隱約可見,溶成一片燦燦爛爛的光影,灑遍這徐城每一個角落。每個攤位上,每個人身上都是一片斑駁,便是神色冷淡些,在這時候看起來也透著繚亂醉人。


    日漸偏西時,正是人間最溫情美好的時刻,日頭不烈,徐風微來。張景融和於青陌相攜而走,大街上便多了一份亮色,兩人皆是青衣如山黛,眉目間也都溫和寧淡,讓人一見便如逢了人世間至美的一對壁人。


    “青陌,我們進去坐坐吧。”到了一家規模較大的茶館前,張景融停下了腳步,要打聽一個城池的事兒,最好的地主就是茶館,來來往往人多嘴雜,又都是閑得沒事做的,自然好談些市井傳聞。雖然不能事事都聽,但卻偶爾也有價值極高的線索。


    “青衣館……好吧……”怎麽聽著像個戲院,或者……咳,那啥的地方,這名字太蕩漾了。


    走進去一看,卻是個極熱鬧的地方,聽名字還以為清幽雅致,沒想到卻這麽隨意,而且三教九流的都有。


    小二走上來問:“給爺和太太見禮了,爺和太太是在大堂裏坐坐,湊個熱鬧場麵,還是尋個清靜,到樓上雅座兒歇整歇整?”


    “我們夫妻二人初到貴地,還是在大堂坐坐吧,內人愛聽些奇事異聞,還請小二哥安排個即不被打擾,又能聽聽事兒的座兒。”張景融說著就遞了一小串銅錢過去,臉上卻依舊保持著淡漠的表情,顯然這樣的事兒他可不是第一回辦了。


    於青陌剛才還當這位是個世事全汙,他獨潔的清官呢,沒想到這些程序做起來,倒真是手熟得很。於是,她確定一件事,這世上沒有好官這兩個字,剛才的想法就當沒存在過。


    坐下之後,點了茶水點心,小二就退了開去,這地方隔著一叢竹子,相對安靜又能聽到外頭的聲響,果然是收了錢就用心辦事兒。


    隻是聽來聽去,都不過是些閑事兒,比如今天米價兒漲了,昨天肉便宜了,東家的姑娘要出家了,西家的小婆娘偷漢子了,又或者是哪個府裏的爺新買了個小妾,夜夜春宵不下榻之類的。


    她以為張景融會聽得不耐煩,沒想到他竟能悠然自得地聽著,還似乎是頗為舒心似的。這讓她有些疑問,不由得問了句:“景融,你原來竟愛聽這些市井流言麽?”


    “傻青陌,市井流言裏藏著很多東西,仔細聽聽就聽得出來了。比如說米價兒,眼下是新上五穀雜糧的時節,本來應該是要平倉降價的,這漲價隻能說有人囤積居奇。再比如說那徐家的姑娘出嫁,嫁的是一名七品官,這聘禮卻下得極厚,不是七品官能拿得出的排場……凡此種咱都可以從流言中得來,隻在乎你能不能從流言裏撿出些實情來罷了。”張景融到底是做了多年的按察使,心細如塵,這些話一過他耳朵,就能聽出底裏的話來。


    這天,她陪著張景融聽了好多八卦,隨著越來越晚,話題的尺度越來越深入,細到床第之間,再深入到感官之上,反正最後兩人都不敢互相直視,皆鬧了個大紅臉,連逃帶跑地離開了茶館。


    第二天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中天了,朱槿侍候著洗漱了,出門就見張景融在院子裏悠閑地看著書,麵前擺著些點心小吃。見她出來了,遂放下書衝她招了招手說:“青陌,你啊自來的嘴硬,昨兒還是累著了吧,要不也不至於這麽晚才起。先吃些東西,剛讓廚下做好的,趁還帶著熱勁兒吃,涼了傷身子。”


    “你早上出去過吧,我好像聽著了你出去的聲響。”雖然睡得好,可中間還是有一段迷糊的時候,就聽著院裏細微的聲響,似乎是他招呼嶽奉生說要出門去。


    “你耳朵倒是尖,我那麽小聲你也聽見了。是出去過了,早上騎著馬溜了一圈兒,看看這四下裏有什麽好景致,待會兒好領著你出去逛狂。”張景融也隻是習慣地早起,起了又沒旁的事兒,就叫上嶽奉生出去遛遛馬,已經很是小心翼翼了,沒想到還是吵著了她。


    得了答案,這才滿意地開始吃東西,徐城的點心倒是極有特色的,雖然比不得張蘭珠做的那些鮮花點心,可也自有出色的一麵。炸得酥香的油條,綿軟的豆沙餡團子,加上各式粗糧點心,和新下的麥子做的大麥粥,這頓早餐讓於青陌吃得很舒坦。


    朱槿剛把盤碗撤下去,嶽奉生就來了,低頭行禮說道:。細匹克走走,去各處聽聽這裏的風土人情,順道的我也聽聽這裏的百治“爺,屬下有事稟報。”


    “什麽事兒說吧。”


    嶽奉生看了張景融一眼,又朝於青陌匆匆掃了一眼,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張景融當然看得清楚,中是擺了擺手說:“但說無妨。”


    “剛才有人發現,爺和太太昨天遇上的那位賣布的小商販,死在北邊一條巷子裏。”


    “什麽……”於青陌激動得站了起來,這讓她有些……恐慌,是了,是恐慌。


    張景融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背說:“青陌,別擔心。”


    “會不會是因為昨天他跟我們說了那些話,才讓他喪命的?”這才是她恐慌的地方,如果真是這樣,她會覺得自己是個殺人凶手。


    “不會的,一定另有原因,不會為這麽簡單的幾句話要人性命。這件事我會查明白的,你不要擔心好嗎?”張景融就怕她這樣,知道她愛多想,於是開始後悔剛才應該出去聽嶽奉生說事。


    她定了定神,知道自己確實是想得太多了,但徐城的事怎麽透著詭異呢,他們來徐城,真的隻是為遊玩和泡溫湯?


    (今日薦歌:norah.jones的《don‘t.know.why》,勞拉的聲音很幹淨,卻也自有一股渾厚的味道,低沉的時候有穿透人心的力量,而她的聲音總是那樣的不急不緩,猛然間在音樂間流淌出來,讓人不禁為之著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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