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開始騎士部的活動——


    聽到這句話的葉太郎首先發出的是,


    “誒……誒誒誒~?”


    這樣不接的聲音。


    不明白那是什麽意思。理解不能。


    “qishibu……?qishibu……qi……騎士部!!!?”


    “嗯,騎士部。”


    諾麗笑著點了點頭。


    葉太郎則是麵色鐵青。


    為……為什麽?騎士部!?騎士的——社團!?


    “綜上所述,首先~……”


    “不不不不不不!”


    葉太郎拚命阻止了想要繼續發展話題的諾麗。


    “什,什什麽啊,騎士部是!?那是……那也就是說,那個……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啊,是這樣啊。”


    諾麗悠然的雙手合十。


    “葉太郎不知道呢。”


    “誒!?”


    不知道?不知道什麽?倒不如說對於這唐突的狀況是一無所知。


    “那是在……一年前左右吧……”


    然後——諾麗開始講述了起來。


    2


    “午安。”


    那個女孩沒有要抬起頭的打算。


    “午安。”


    諾麗再一次笑著開口道。


    坐在公園長椅上的那個女孩低著頭什麽都不說。


    “嘿咻。”


    諾麗坐到了女孩身邊。


    “是頭一次見麵呢~”


    “……………………”


    “諾麗最近每天都來公園,所以能看出哪些人是頭一次見麵哦。”


    “……………………”


    “諾麗啊,在向大家詢問呢……”


    “你喜歡什麽樣的英雄?”


    “……誒?”


    聽到意料之外的問題,女孩頭一次抬起了頭。


    眼眶紅腫。不隻是現在。看著像是一直都在哭泣,讓人痛心。


    “……英雄?”


    “嗯。英雄。”


    “英雄……”


    女孩像是在確認次於的意思一樣小聲重複著。


    然後,看著諾麗說,


    “英雄是……什麽?”


    “嗯,一句話說明可能有點難。不過,諾麗是這樣認為的——”


    “英雄就是——人內心的希望。”


    “……!”


    女孩的眼神搖曳了起來。


    諾麗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我認為大家都各有不同的英雄。非常帥氣的英雄,不輸給任何人的英雄,無論何時都能保護自己的英雄。”


    “嗚……”


    女孩的眼神再次蕩漾起來。


    “無論何時……都能保護……”


    然後,諾麗又問了一次同樣的問題。


    “你喜歡的英雄……是怎樣的英雄?”


    “我、我……”


    女孩的聲音顫抖著。


    “我……我已經……”


    大粒的淚珠用了上來,從白皙的臉頰上滑落。


    “我,我已經……沒有能保護我的人了……。保護……保護我的母親大人已經……母親大人……已經……”


    “那樣的話,成為英雄不就好了。”


    “誒……”


    又是意想不到的話。


    在說不出話的女孩麵前,諾麗保持著微笑。


    “呐?”


    “……………………”


    女孩無言地看著諾麗。


    終於像擠牙膏一般擠出一句話,


    “那是……什麽意思……”


    “領悟的悲傷的人,有成為英雄的資格。”


    “成為英雄的……資格?”


    “沒錯。因為不希望讓他人有和自己同樣的回憶。”


    女孩屏住了呼吸。


    諾麗繼續說道,


    “所以啊,自己成為英雄就好了。就算孤身一人也絕不言敗——然後成為能夠保護他人的英雄。”


    “……………………”


    女孩眼神動搖。那動搖是發自壓倒悲傷的巨大衝擊的。


    然後,


    “……告訴我,”


    女孩筆直地看著諾麗。她的眼中有著剛才還沒有的——充斥著想未來前進的意誌的光輝。


    “告訴我——”


    “英雄的事。”


    那就是諾麗和真緒的邂逅。


    聽諾麗講了各種英雄的故事的真緒決定自己也要成為英雄。就算諾麗因為去海外留學而不在了,那份決心也依舊支撐著她。


    然後——真緒遇到了槍騎士。


    3


    “啊~~~嗚!真緒醬~~~~!”


    愛麗絲仰天嚎哭著。


    “有過……有過那種事情啊!人家什麽都不知道……”


    “真是的,愛麗絲是個愛哭鬼啊。”


    “沒辦法嘛~~……”


    真緒溫柔地撫著眼淚止不住的愛麗絲的背。


    看著那樣的兩人,冴的眼中也泛起了淚光。


    “真緒醬……真是了不起。”


    “嗯。”


    站在旁邊的葉太郎對冴的話點頭肯定。


    旁邊的羽花和希爾比亞也雙目含淚。


    “……諾麗小姐。”


    “嗯~?”


    “真緒的事……真是謝謝你了。”


    “嗯哼哼~,不用謝。”


    “於是……”


    一轉感謝的眼神,困惑的表情又回到了葉太郎臉上,


    “那個……雖然知道了真緒的事……但那和……騎……【騎士部】這種東西有什麽關係……”


    “誒~,你不明白麽~?騎士部就是~”


    “打造英雄的社團哦~”


    “打造英雄的社團!?”


    “沒錯。”


    “不不不不不!”


    葉太郎慌忙逼近了諾麗。


    “打造英雄……怎麽回事啊那是!?”


    “就是字麵意思啊?”


    諾麗臉上掛著飄飄然的微笑說,


    “鍛煉擁有英雄的素質的人~,大家都來支持。畢竟諾麗也學習了很~多世界各處的英雄的事呢。”


    “誒……陽月學姐!?”


    這次是冴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陽月學姐去海外……那個……難道是為了調查海外的英雄?”


    “是的哦~”


    “……………………”


    冴難以置信似的無語了。被稱作學院第一的才女的人竟然會為了這種事去海外學習什麽的……。


    “於是呢~……作為英雄接受大家鍛煉的就是葉太——”


    “不不不不不!”


    葉太郎和冴異口同聲。


    “為,為什麽我一定要被鍛煉啊!”


    “就是啊!花房君不是會做那種事的人!和英雄其實什麽的完全沒有關係!”


    噗通。葉太郎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肯定無法說是沒有關係……。並且,諾麗知道這件事。


    (難道說……)


    要在冴麵前抖出騎士的事麽?說不定連槍騎士事也!?


    在葉太郎戰戰兢兢的時候,諾麗悠然開口說道,


    “諾麗倒是覺得~,葉太郎很像騎士哦~”


    (嗚……)


    果然……。葉太郎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對女孩子很溫柔~。又很紳士~。你不覺得這些地方非常像騎士麽?”


    “那是……”


    冴


    無言以對。


    “的確……花房君有點那種感覺……”


    冴認同了諾麗的話。但是,立刻又看向諾麗說,


    “但是,花房君是不能去戰鬥的!所謂騎士是用暴力解決問題的那一類人吧?花房君不是和那種事,而且說到底為什麽會在二十一世紀的日本說騎士什麽的!”


    “……………………”


    葉太郎再次無言地縮起身子。


    沒錯……一般來說會這樣思考。在這個現代的日本不可能會有騎士什麽的。


    正因如此,葉太郎才不希望暴露自己是騎士。在明確了冴對騎士也沒有好感的現在,葉太郎想到冴知道真相後會投來的輕蔑的眼神更加絕望——


    “不管二十一世紀還是日本都沒有關係!”


    突然間響起的大叫嚇了冴一跳。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真緒憤怒地叉著腰說,


    “騎士是偉大的英雄!英雄無論何時何地都是英雄!”


    “真,真緒醬……”


    冴無言以對。


    真緒直勾勾地看著冴,


    “還有,為什麽斷言葉太郎就不行。葉太郎確實很不中用。但是不中用就放棄了的話,葉太郎不管過多久都還是不中用。”


    “那,那是……”


    麵對氣勢洶洶地說著的真緒,冴一時語塞。


    真緒環顧周圍說,


    “所以,大家!請為鍛煉寫太郎而出一份力!為了讓葉太郎能夠靠近槍騎士那樣的英雄一點!”


    “嗚!?”


    冴的表情劇烈地扭曲了。


    “為,為什麽要靠近那種變態……”


    “變態?”


    “!”


    被真緒一臉不解地反問,冴慌忙捂住了嘴。


    (冴同學……)


    她的糾葛,就算是從旁觀看的葉太郎也很理解。


    不需要變成那種變態!冴一定是想這樣說的吧。但是,察覺到真緒似乎喜歡槍騎士而立刻收住了話。


    “那、那個……真緒醬……”


    冴對著真緒拚命擺出笑容說,


    “為什麽要靠近那種變……不對,為什麽要靠近槍騎士呢……”


    “因為槍騎士是出色的騎士和英雄啊。”


    “出……出色?那種、那種變……變ta……”


    “而且。”


    真緒挺胸說道。


    “我是槍騎士的妻子。”


    “妻子!?”


    從冴口中發出了混雜著悲鳴的聲音。


    “妻子是……那個妻子!?”


    “妻子就是妻子。槍騎士是我的丈夫。”


    “……………………”


    冴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葉太郎慌忙說,


    “那、那個,真緒才六歲所以……”


    成不了真正的妻子——有著這樣的言外之意。


    但是,


    “……………………”


    冴的臉上沒有了表情。


    “那個……那個變態……”


    她的眼中燃著怒火。


    “不僅僅是個變態……還是對這麽小的孩子說這種話的……那樣變態的蘿莉控——”


    “冴同學!”


    別再說下去了!快要哭出來的葉太郎大聲喊道。


    這樣下去,怒氣爆發的冴對槍騎士抱著的惡意說不定會全部展現在真緒麵前!必須的得避免這種事發生!


    “那、那個,額……諾,諾麗小姐!”


    想著必須得轉移話題,葉太郎突然對諾麗開口道。


    “額……那個……”


    葉太郎拚命尋找著話題。然後突然靈光一閃,


    “那,那個,剛才說了【職務】對吧?愛麗絲她們是部員,而我是……騎,【騎士】……來著……”


    每次說出騎士這個詞,心跳就會加速。


    雖然諾麗看起來沒有在這裏抖出葉太郎的真實身份的打算,但還是不得不擔心會暴露。


    葉太郎忍耐著猛跳到感到疼痛的程度的心髒說,


    “然後,那個……還說了真緒是【公主】對吧……”


    “說了哦。”


    “那個……【公主】是……什麽意思?”


    “【公主】就是公主哦。因為對騎士來說——”


    “對其獻上愛意的淑女是必要的吧。”


    “誒誒!?”


    “獻,獻上愛意!?”


    葉太郎發出了驚訝的聲音。冴的聲音也因驚愕而斷斷續續。


    諾麗還是那副悠悠然的樣子說,


    “因為~真緒完全就是公主大人嘛~。葉太郎似乎也獻上了足夠的愛意嘛?”


    “花房君!!!”


    “不,不是……”


    葉太郎被冴像惡鬼一樣瞪著,拚命搖著頭。


    不,準確來說似乎不能斷言是誤解。在前日的事件中,自己作為騎士為真緒而戰了是事實。但那是作為騎士的愛,和世間一般的愛有點微妙的不同……這種事又不能說明,葉太郎麵對冴的威逼隻得萎縮。


    這時,


    “那是不行的。”


    這麽說的竟是真緒。


    “真緒醬……”


    真緒終於回到了正常的道路上——冴剛剛鬆了口氣真緒就說,


    “我是槍騎士的妻子。我的愛是隻屬於槍騎士的。所以不能接受葉太郎的愛。”


    “嗚……”


    冴的表情再次僵硬起來。想說……但說不出口……。想說怎麽可能做那樣……那種變態的“妻子”什麽的!


    在冴有苦難言葉太郎隻得縮成一團的同時,諾麗飄飄然地開口道,


    “我說啊,真緒醬。騎士道的愛,是特別的愛哦。”


    “是麽?”


    “騎士道的愛呢,是騎士對淑女奉上的無償的愛。”


    “無償的愛?”


    “不求任何回報的愛。”


    再那樣說著的諾麗旁邊,希爾比亞嗯嗯地點著頭。


    “所以,真緒隻要接受他的愛就行了。因為隻有愛,才是騎士的喜悅?”


    “是麽……”


    真緒叉起手思考起來。然後,


    “我知道了。那麽,可以盡情對我奉上愛意。”


    “真,真緒……”


    “那個,真緒醬……”


    “但是!”


    真緒用力指向葉太郎。


    “成為騎士部部員是有條件的。不隻是葉太郎,這裏所有人都是。”


    “條……條件?”


    葉太郎和冴的聲音重合了。


    “要成為騎士部的部員——”


    “必須得唱槍騎士之歌!”


    “誒誒誒誒誒————!?”


    葉太郎和冴驚愕的聲音再次重合。


    “什……誒……槍騎士之歌!?”


    那是以前葉太郎也聽到過的——


    【純白的假麵,正義的假麵~?


    為了拯救你,無論天涯海角~?


    都會,趕過去~?


    我們的假麵~音符】


    是真緒自己作詞作曲的歌。


    “為什麽,要唱那種變t……變……嗚嗚嗚嗚嗚嗚……!”


    冴就算在不斷的衝擊中,也還是在真緒麵前抑製著對槍騎士的非難。


    真緒則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冴的努力,


    “槍騎士是出色的騎士和英雄。歌頌那樣的槍騎士是以英雄為目標的人理所當然該做的。”


    “真緒……”


    葉太郎不禁發出了快要哭出來的聲音。


    才不


    是當然!……葉太郎又說不出這樣絕情的話,隻得泫然欲泣。


    “那、那個啊,真緒……”


    就算這樣,他也還是嚐試著改變真緒的想法,


    “額,那個……雖說是全員……但你看,似乎並不是全員都能唱……”


    “為什麽?”


    “你,你看……”


    葉太郎斜眼瞟著窗外的白姬,


    “白姬之類的……不是很難麽……”


    “沒問題。”


    “誒?”


    “我教過白姬了。對吧,白姬。”


    “噗嚕。”


    白姬點了點頭後便高歌了起來。


    【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


    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


    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


    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噗嚕~?】


    “嗚……”


    “哇~。白姬唱得真好。”


    愛麗絲啪啪地拍著手。先不說歌詞,曲調的確和葉太郎以前聽真緒唱的一模一樣。


    “這樣就沒問題了吧。”


    真緒自豪地挺起了胸。


    就算這樣葉太郎還是嚐試了最後的抵抗。


    “但,的那是……說不定也會有不願意的人吧……”


    “不願意的人?”


    “嗯……”


    視線轉向冴,但葉太郎突然醒悟。冴正在為了不暴露自己對槍騎士的厭惡而奮鬥。那是出自不想傷到真緒的溫柔思考的。她隻是偶然跟著來到這裏,騎士部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這時——


    移開視線時偶然,


    “葉太郎少爺。”


    “!”


    聽到平靜的聲音,葉太郎全身一顫。


    “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認為我會對真緒小姐的決定有不服麽。”


    “嗚……!不,不是……”


    呼。依子歎了口氣。


    然後慢慢走到了房間中央。


    閉上了眼。


    靜靜地把手放在胸前——


    “!”


    依子她——高聲唱了起來。


    衝擊遍布四周。


    在無聲呆立著的眾人中,依子唱完副歌後優雅地行了一禮。


    “……………………”


    沒有鼓掌也沒有喝彩。眾人隻是驚愕地呆立當場。


    終於,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真厲害。”


    4


    “正義在我之槍!”


    “你說什麽!小的們,上!”


    “不管上多少人都無所謂!正義的騎士……槍騎士是不會輸的!”


    傍晚。公園的廣場裏,小孩子們揮舞著樹枝鬧騰著。在他們之間,現在很流行扮槍騎士。小孩子們都各自戴上紙製的麵具扮成槍騎士。有複數的槍騎士不知是不是該說很有小孩子的風格——比起整合性,他們似乎更加重視自己的愉悅。


    有一個少女坐在長椅上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些小小的槍騎士們。


    “……………………”


    是玉鳳。


    “…………………………………………”


    哪個才是自己要打倒的槍騎士呢。玉鳳思考著這種事。


    去打倒槍騎士——


    這樣說完後,羽炎描述了槍騎士的外表特征和他出沒的街道。據說是戴著白麵具,拿著騎士槍的男人。


    玉鳳根據那一點情報一個人不斷尋找著槍騎士。在街上數次聽說了槍騎士的傳聞。但是,完全不知道會在哪裏出現,還有平時會在什麽地方。


    但是,玉鳳並沒有焦急。


    焦者先亡——師傅是這樣教自己的。


    不能交集。隻要不交集就一定能夠找到出路。玉鳳至今一直遵從著師傅的這條教誨。


    所以就算得知“幫”不複存在的時候也沒有焦急。聽說擊倒“幫”的是“強大的日本人”的時候也沒有焦急。不焦急地行動,遇到了羽炎。隻要不焦急就一定能水到渠成。正如師傅所教。


    但是,


    “……………………”


    玉鳳現在感覺有些雀躍難耐。


    這種事很久不做了。


    然後玉鳳開始逐漸無法抑製自己的內心了。


    “……………………”


    手放到了日本刀上。


    眼前是開心地發出歡聲的數名槍騎士。


    麵具,加上騎士槍(其實是樹枝)。已經滿足了羽炎說的條件。


    那樣的話,就無所謂了。


    隻要打倒……就能見到一直想見的“強大的日本人”——


    “啊,媽媽~”


    正要拔刀的玉鳳的手停了下來。


    出現的是,大概是孩子們母親的女性們。孩子們被各自的媽媽牽著手帶離了公園。


    公園裏隻剩下玉鳳一人。


    “……………………”


    玉鳳的手垂了下來。


    她的眼神動搖著——埋向了地麵。


    “…………………………………………”


    長長的沉默。


    正在這時。


    “……………………”


    玉鳳抬起頭。她的周圍——


    被複數的男人圍了起來。


    5


    傍晚——


    葉太郎,真緒,愛麗絲,羽花還有依子和白姬一起出學校走向大宅。他們旁邊還有推著大型機車的希爾比亞。


    異常的一行人聚集了路人的視線。國際色彩豐富的成員,再加上還有白馬。但是,在意周圍視線的隻有葉太郎一個人,真緒正在因比平時還要熱鬧的回家之路而歡騰著。


    “那我就到這了。”


    進入幹道後,希爾比亞這樣說道。


    然後,向依子深深行了一禮。


    “依子姐,你辛苦了!先失禮了!”


    一改平時的隨意,像是運動社團一樣有氣勢的禮儀。從以前開始,希爾比亞就很尊敬女騎士前輩的依子。


    真緒揮著手說,


    “明天見,希爾比亞。”


    “啊啊!拜拜,真緒醬。”


    希爾比亞揮了揮手,便乘上大型機車,伴著巨大的轟鳴聲從葉太郎他們麵前衝了過去。


    “真是個有趣的家夥啊,希爾比亞。”


    真緒已經早早地和今天才剛見麵的希爾比亞混熟了。介紹希爾比亞時說的是,她是葉太郎的青梅竹馬,同時還是羽花的姐妹。當然,她是騎士這件事對真緒是保密的。


    “哈……雖然不是個壞孩子。”


    依子交雜著歎息開口說道。


    “不過該說是有點粗魯引人注目還是怎樣……。真不知道凱是怎麽教育的。”


    希爾比亞乘著機車回的是凱——金剛寺所在的地方。因為要從離這裏有些距離的金剛寺家來上學,希爾比亞被特別允許騎機車上學。


    “不過,真的很期待明天啊!”


    真緒歡快地走著跳步。


    “從明天開始在學校也能見到白姬和依子了!大家一致都在一起!”


    “噗嚕!”


    “太好了呢,白姬。這次真的可以去學校了。”


    “噗嚕,噗嚕!”


    白姬充滿活力地對愛麗絲點著頭。


    與那樣歡快的眾人相對——


    “……………………”


    葉太郎自從走出學校就一直是一副憂鬱的表情。


    “……哈。”


    自然地發出了歎息。


    本以為上學就能靠近普通的生活了。但白姬和依子也來了


    學校……再加上還要做作為騎士的“特訓”。這不是和在“騎士團” 的時候沒有區別麽。


    騎士部到底是要幹什麽啊!?那個叫諾麗的人到底想幹嘛!簡直就像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似的……。


    但是,葉太郎沒能拒絕她。就算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對方也還是女性。葉太郎是無法拒絕女性的要求的。再加上還有依子。雖然不知過程如何,但要從依子擔任“顧問”的社團中逃走可以說是絕對不可能的。


    “哈——……”


    為了不讓大家察覺到自己的失落,葉太郎一個人在最後麵深深歎息著。


    這時,


    “!”


    葉太郎彈跳般地抬起了頭。


    “……愛麗絲。”


    “怎麽了,葉太郎大人?”


    “我稍微有點事……你和大家先回去!”


    “誒……葉太郎大人?”


    不等困惑的愛麗絲回話,葉太郎便衝了出去。


    察覺到了——


    超越五感,已經可以說是第六感的騎士的“本能”感受到了女性的危機。


    (啊啊……結果是我自己什麽都沒有改變啊……)


    雖然為自己的騎士道體質歎息,葉太郎也還是毫不迷茫地在瀝青地上飛馳著,


    6


    不需要顯眼的名號。


    為了得到必要的利益,不要主張自己的存在反而要方便一些。


    為此,他們對自己的阻止僅僅稱為“幫”,在裏社會中不為人知而切實地擴大著勢力。


    但那被輕易地毀滅了。


    被單單一個人——一個“騎士”毀滅了。


    “我們不打算就這樣放棄。”


    看似一夥人的頭目的男人開口說道。


    玉鳳沒有回應。隻是用逼人的暗夜般的雙眸看著男人們。


    男人保持著平靜的態度說,


    “我們要重建‘幫’。為此,你的力量也是必要的。”


    “……………………”


    “喂!”


    像是頭目的男人製止了對什麽都不回應的玉鳳感到惱怒的同夥。然後,再次看向玉鳳說,


    “你一言不發就消失了這件事不予追究。回來吧。”


    “……………………”


    “喂!”


    “這臭小鬼!”


    其他男人們激動了起來。


    但是,玉鳳的雙眼像是在看著遙遠的世界裏的食物一般,完全不為所動。


    事實上,這對於她來說是無所謂的事。


    一年前。在美國工作的時候傳來了“幫”被毀滅的消息。不管動搖的男人們,玉鳳隻對一點感到有些興趣。


    強到恐怖的日本人毀滅了本部——


    然後,玉鳳離開了男人們。雖然玉鳳在“工作”方麵發揮著超群的能力,但在那之外卻隻是個和年齡相符,甚至不如同齡人的少女。那樣的她行走於廣闊的大路上遇到了許多困難,但她完全沒有為此受挫。


    不能焦急。隨時都不忘師傅的教誨,玉鳳不斷流浪著。


    然後——終於來到了離“強大的日本人”隻差一步之遙的地方。


    “……………………”


    玉鳳背對男人們走了出去。


    “……那就是回答麽。”


    像是頭目的男人神色一變。同時,周圍的男人們都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小型手槍,匕首,暗器——雖然種類各有不同,但從毫無躊躇的動作來看他們對於自己的武器都是很熟練的。


    “你也和其他小鬼一樣麽!”


    “隻要強大,就算是敵人也會對著搖尾巴!和貓狗沒區別啊!”


    粗魯的話語壓向玉鳳。


    “……………………”


    玉鳳不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甚至覺得沒有去思考的價值。


    “就算是你,以這麽多人為對手也是無能為力的。”


    像是頭目的男人一邊用槍瞄準著一邊靠近了玉鳳。他的嘴角露出了嗜虐的笑容。


    “我們會好好調教你的。”


    “……………………”


    玉鳳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本來就一片黑暗的眼中,湧出了更加深不見底的濃鬱黑暗。


    然後——


    她的手按上了腰間的日本刀——


    “速速從此處退散,渣滓們。”


    玉鳳正要拔刀的手停了下來。


    男人們驚訝地回過頭去。


    “什……!”


    “幹嘛啊,你小子!?”


    久經沙場的男人們難以隱藏動搖。那裏站著一個戴著黑手套,審批白鬥篷的——


    戴著白麵具的男人。


    而且,手上還拿著粗長的騎士槍。


    “……………………”


    就算被男人們圍著也麵色不改的玉鳳頭一次睜大了眼睛。


    不會有錯。和羽炎所說的特征一模一樣。這個男人正是,自己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找的——


    “……槍騎士。”


    “!”


    男人們聽到玉鳳的低語全身一僵。玉鳳認識這個打扮奇怪的男人?是來幫玉鳳的麽!?


    麵具男——槍騎士上前一步。


    在一瞬間的迷茫後,男人們選擇了先背向沒有戰意的玉鳳,一齊轉向了槍騎士。


    再那樣的男人們麵前,槍騎士大大方方地演說了起來。


    “竟然仗著人數……襲擊這樣一位柔弱的淑女!我無法對這無恥惡毒的行為視而不見!”


    “……!”


    男人們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不知道麵具男口中的台詞是什麽意思。準確地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


    “……喂。”


    像是頭目的男人顧及首領的尊嚴開口說道。


    “你是……什麽人?到底是玉鳳的……”


    “廢話少說!”


    槍騎士的行動非常迅速。在他們手持武器包圍幼小少女的時點上,他就再也沒有不挑起戰鬥的理由了。


    “!”


    男人們瞠目結舌。


    一閃。


    有如旋風般的騎士槍一揮,便有兩名同伴同時被甩上了天。麵對那不現實的光景,男人們的思維停止了。


    “散……散開!”


    像是頭目的男人好不容易發出了命令,回過神來的男人們動了起來。但是,槍騎士並沒有放過他們的躊躇。


    “什!?”


    “嗚噢!”


    一人,又一人。


    被搶騎士的槍挑飛的男人們撞上地麵接連失去了意識。槍騎士並非目標他們的肉體,而是用槍尖挑起他們的衣服,挑飛了他們。槍騎士毫不費力地連續做著同時滿足穿針似的精密和強大力度的動作。那是力量,技巧,速度,欠缺其中之一都無法完成的神技。那已經不是戰鬥,而且假麵的騎士優美舞蹈的舞台。


    “………………”


    槍騎士那具有完美壓倒性的力量。比任何人都要早注意到這點的是玉鳳。


    從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他的身姿這注意到了。


    “什……麽……!?”


    像是頭目的男人則是別說槍騎士的實力,連發生了什麽都沒能夠理解。隻得呆看著同伴被幹掉。


    為什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幫”裏的的人本來就不是武鬥派。都是以在裏社會的工作和謀略為主,不足的部分都是以小孩子為“道具”來補充的。特意追著玉鳳來到日本,也是因為她是擁有極高利用價值的“武器”。雖然也有預計到會有抵抗,但有靠著人數控製她的


    自信。覺得隻要捕獲後重新加以“調教”就好。


    但是,這種狀況完全是意料之外。


    然後——


    “不可……能……”


    拚命控製著快要當場跪下的自己。


    全滅。


    自己以外全部的同伴都倒在了地上。還站著的隻有自己,玉鳳,還有那個被叫做槍騎士的麵具男。


    “嗚……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慘叫著跑了出去。必須從這裏逃走!隻有這個想法支撐著自己動了起來。


    但是,


    “!”


    影子遮住了夕陽。


    槍騎士竟然飛越了男人的頭頂,想要塞住去路般地著地了。白鬥篷華麗地翻飛著。


    “嗚……啊……”


    腦子裏一片空白。然後憤怒爆發了出來。


    不可能!不能允許這種事發生!


    自己是打算複興“幫”,然後獨占蘊含著莫大利益的地下渠道的。隻要使用“幫”的人際網,應該是能夠掌握那個渠道的。礙事的老頭子們都不在了的現在,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應該就隻有自己了。


    那……那卻被這種莫名其妙的對手給粉碎了什麽的!


    這種事……不可能!


    “嘎啊!”


    憤怒的時間一瞬間就結束了。


    撕裂空氣的槍之一刺剛好擦過男人的頸動脈。發出像青蛙一樣的慘叫後,男人便翻起了白煙,失去了意識的身體癱軟了下去。


    槍騎士完勝。


    “……………………”


    在全滅男人們的時候,玉鳳一直站在那裏。注視著麵具男——槍騎士的一舉一動。


    “……………………”


    玉鳳麵無表情。


    但是……她——


    “您沒事吧,女士。”


    槍騎士走到玉鳳身邊,在她麵前單膝跪地,並同時握住了她小小的手。


    然後,麵具下的嘴唇輕輕吻上了玉鳳的手。


    “……………………”


    玉鳳的臉——


    “………………………………………………”


    微微——染上了一點緋紅。


    那是她很久沒有露出過的,符合年齡的少女表情。


    “………………………………”


    玉鳳的眼神動搖著。她的目光已經無法離開帶著白麵具的男人了。她看到了和他重合的另一個男人的身影。


    師傅——


    對玉鳳來說最為重要的人。


    日本刀的刀法,駕馭刀法的強韌內心,還有穩重而深沉的溫柔——將所有這些給與自己的人。


    玉鳳不認識師傅那樣溫柔而又強大的人。


    所以,玉鳳認定——


    至今沒有見過……並且在記事之前就渴求著的——


    自己的父親是——


    和師傅一樣——“強大的日本人”。


    然後,玉鳳終於得以遇到了那樣的人。


    “……爸爸。”


    玉鳳萬感交集地說出了那句話。


    “槍騎士……玉鳳的……”


    “玉鳳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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