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哇,哥~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深彩。」


    「歡迎你回來,哥哥。」


    「你不是我妹,你怎麽會在這裏……」


    翔在太陽完全下山後才回到家,但是不知為何深彩跟夢依卻出現在玄關。


    「地址這種資訊,使用魔法卡『父親大人』隻要兩秒鍾就可以查到了。不過學長你還真慢,多虧這樣我和工鳴妹已經相處得非常融洽了哦。」


    「我跟小夢已經是朋友了哦~」


    深彩的雙眼發光,用力地點著頭。連綽號都取了,看來深彩似乎相當喜歡夢依。


    「……虹元學妹,你沒對深彩說那件事吧?」


    麵對表情不懷好意的學妹,翔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沒有,我完全沒提到學長的暴行……還沒有就是了。」


    「哥~愛須姐姐沒跟你在一起嗎?都這麽晚了說。」


    深彩歪頭確認了翔的身後。


    「是啊,今天她……呃,好像沒辦法來的樣子。」


    當翔在教室中醒過來時,愛須已經不見了。雖然在回家途中翔還特地繞去隔壁的清野家,不過按了電鈴也沒有人來應門,隻好作罷。


    「嗯~那個,哥~這個就叫作~三角關係嗎?會變成修羅場?是嗎?」


    「噗!?深、深彩!你怎麽會!?」


    「這樣子還滿酷的……吧,是叫花花公子嗎?不過哥應該是更……嗯……老實,然後在關鍵時刻很帥這樣子比較……」


    「虹元學妹,希望你不要灌輸深彩一些奇怪的知識。」


    「我沒有,這可不是我的問題,嗬嗬嗬。」


    「嗯~因為,小夢她也對哥……唔唔!?」


    夢依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捂住了深彩的嘴巴。


    「工鳴妹,把妹妹跟妹妹間的秘密泄漏給哥哥知道,這樣不乖哦?」


    這兩個人之前到底聊了些什麽?因為夢依故弄玄虛的一句話,讓翔有股不祥的預感。


    「如果你亂說些什麽的話……」


    夢依舉起雙手,用看起來有點下流的手勢跟深彩鬧著玩。


    「呀嗬~!救命啊~!」


    深彩一邊用有點刻意的語氣叫著,一邊逃進客廳。


    「學長真的是滿受妹妹喜歡的呢,一直講哥哥跟自己的事反而讓人感到困擾。」


    「就算你這麽說也……算了啦,總之不要站在這裏,進來吧。」


    「我是剛剛還想要殺了學長的女人喔?這樣好嗎?」


    「那是誤會,而且完全是我不好。如果你是為了報複的話,早就對深彩出手了吧。」


    翔遞上了拖鞋,夢依這時聳了聳肩輕輕一笑。


    「啊……唔?唉呀……呀?」


    突然,深彩發出了困惑的聲音……咚地一聲倒下了。


    「深彩!怎麽了!?你沒事吧!」


    翔慌張地衝進客廳裏。


    趴伏在地板的深彩背上,隔著睡衣亮起了紅光。


    該不會……翔懷著不好的預感,將深彩給抱了起來,


    「什麽嘛,原來是蒂法蕾啊。」


    深彩張開了紅色的雙眼,讓翔鬆了一口氣。


    蒂法蕾用嚴肅的表情伸手到發著光的背部。她的身體開始發出七彩光芒,並將背後的紅光給遮蓋過去。接著,七彩的光芒四散,紅光也跟著一並消失。


    「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親自動手,實在是個麻煩的小女娃……」


    蒂法蕾皺著眉頭站起身來。


    「工鳴妹突然是怎麽了?戴了有色隱形眼鏡?雙重人格?」


    晚翔一步進入客廳的夢依,對於深彩突然的轉變感到不解。


    「呃……她叫蒂法蕾。是寄宿在深彩身體裏麵的精靈。」


    「這遊戲的設定好棒哦,是學長的興趣嗎?」


    無視於認真說明的翔,夢依露出了淡定的表情。


    「唔?這個氣息……是宿主嗎。翔,你把回收的養分放到哪裏去了?」


    蒂法蕾也真不愧是蒂法蕾,一下就搞錯了很多地方。


    「唉……總之先坐吧。我會從頭一一仔細說明的。」


    翔請兩個人到沙發上坐好,並且到廚房去準備飲料。


    對於到目前為止的狀況以及誤會,翔花了一點時間向夢依以及蒂法蕾進行說明。


    「原來如此,學長的目標是衛道人士啊。」


    夢依表示,身為有神芽自覺的人,她之前隻確定秩序之光也是同類型的力量。所以當她以禦宅族興趣般的方式來形容它,再加上怪腔怪調與滿腔自信的態度時,就讓心急如焚的翔一下子誤解了。打開天窗說亮話,這就是太過性急而導致的誤會。


    「不過,透過『真世界(異次元)』來獲得角色的能力是僅限於熒幕之內哦?如果在現實世界能用的話我就會當場治療學長的傷勢,也會老早就痛扁兄長大人一頓並把他洗腦了,一般來說這種程度的事應該都會注意到吧?」


    翔無言以對,隻能不斷地道歉。


    「世界創造……嗎。雖說必須在限定的狀況下,不過居然能遇上覺醒了這種超水準能力的宿主。嗬嗬,照這樣子下去,感覺隨便就出現一兩個異端也是很有可能的呢。」


    另一方麵,蒂法蕾則對寄宿在夢依身上的神芽力量深感興趣。


    「女娃兒啊,你是以怎麽樣的意誌讓核心發芽的?」


    「那個啊……我那宛如背負了單一路線rpg一般的渴望,隻有透過放浪到阿爾卡迪亞一途才能藍藍路,應該可以這麽形容吧。雖說是直到……目前為止啦。」


    夢依以略帶寂寥的感覺這麽說道,不過,


    「這家夥在說些什麽啊?翔,你解釋一下。」


    「呃,就算你問我也……」


    翔與蒂法蕾完全沒辦法理解夢依的發言到底是什麽意思。


    「也罷,不管怎樣,女娃兒啊,這也算是個緣分。能否一起幫我們尋找『衛道人士』呢?」


    「等等,蒂法蕾你別說了,我不想繼續把虹元學妹牽扯進來。」


    蒂法蕾用手按住了不禁站起來的翔。


    「翔你暫時閉嘴,女娃兒啊……怎麽樣?」


    「……天秤歪向了一邊,我的dna也在呼喚,不過……」


    夢依不知怎地,擺出了像『思考的人』一般的姿勢喃喃自語著。


    「唉……,發生那些事後,學長還希望能看到我出手相助這種不可能的發展嗎?」


    「我知道,對不起,蒂法蕾說了些奇怪的話,我不會再造成學妹你的困擾了,雖然這麽說很不好意思,不過希望你能把這些事全都忘掉。」


    翔之前沒有對夢依完全坦白,所以被拒絕也是理所當然的,這點連翔自己也很清楚。


    不過,夢依這時卻轉向無人的背後並嘖了一聲?


    「……嘖、居然預測錯誤……既然這樣就冷靜地用下一個對策……」


    夢依似乎小小聲地在喃喃自語。


    「話說回來學長,雖然話題不同,不過我有個提議,學長之前撿到的那本書,裏頭附的抽獎券抽中了特獎……而能夠獲得這個獎品的,全世界就隻有這麽一個人而已,其曆史性的價值是無以估計的。」


    「這、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


    搞不太清楚的翔隻是順著話回答,然而……。


    「你在說些什麽?那個特獎是學長的喔?當學長撿到書的時候,抽獎券的所有權就已經轉移到學長的身上了,這種事情是常識吧。」


    「啥?呃~不過,那本書是虹元學妹的……」


    「總而言之!我說是學長的就


    是學長的!你有聽懂嗎!?」


    夢依從沙發上探出身子大喊著。


    「咦、啊、喔喔……嗯。」


    夢依過於懾人的氣勢,讓翔不禁被震攝住而點了點頭。


    「……我很想要那個寶物,無論如何都想。」


    夢依用手貼著臉頰,以一副陶醉的樣子說著。


    「那就送給你吧,就當作這次事件的賠罪。」


    翔出於善意地說道,但是夢依的表情卻不知為何突然憤怒起來。


    「你是在小看我嗎?那種等級的超稀有品,哪能就這樣默默收下。這可是價值的問題。對我來說那份特獎,就跟工鳴妹之於學長的意義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啊。真是個奇怪的小女娃兒……嗬嗬。不過真是有趣、有趣。」


    蒂法蕾好像察覺到了什麽,以一副開心的樣子笑著。不過翔則是完全在狀況外。他根本不知道夢依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


    「所以我……有個提議,學長,這裏就讓我們來等價交換吧,作為寶物的交換,我來協助學長,怎麽樣?」


    「不行,就說了我不打算給你添麻煩……」


    「不好是吧?那麽,」


    夢依拿出了之前放在第二圖書室裏的那台掌上型主機。


    「雖然不到特獎程度,不過這也是帶有序號的限定品,借給學長,請你沒事就陪我對戰一下吧,還有我會協助學……」


    「虹元學妹,我不是那個意思,要陪你對戰的話,隻要你願意要我怎麽陪你玩都行,所以沒有必要勉強自己來幫我的。」


    原本就已經因為誤會而帶給她很多麻煩了,所以翔不想再將夢依卷入這起事件之中。


    「…………我知道了,那我就要告訴工鳴妹詳細的情形。學長你、在學校的、第二圖書室裏麵、上遊泳課的時候、做了些什麽,然後又對我做了些什麽。」


    「什!?這、這可!」


    突如其來的強硬宣告讓翔不禁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不過翔硬是咬緊牙關,將已經含到口中的話又吞了下去。


    「……唔,沒關係,我犯了罪這是事實。我也打算總有一天要跟深彩坦白。」


    「哦,那麽我就把人格換回來吧,奇怪的女娃兒啊,你可以對這具容器和盤托出,現在馬上。」


    蒂法蕾不知為何附和起夢依來了。


    翔確實打算『總有一天』要跟深彩老實坦白,不過不管是要在明天或者是這個瞬間,他都完全還沒作好心理準備,


    「等、等一下!」


    翔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怎麽啦?不是說講出來也沒關係的嗎?」


    「哥~就請她幫忙了嘛,不這麽做的話,我就要說些下流的話了哦?」


    蒂法蕾甚至連對翔專用的大絕招都使出來了。


    「為什麽要這樣子威脅我啊……唔唔,我知道了啦,我知道了所以拜托住手啦。」


    翔在不明就裏的狀況下已經無路可退,隻好逼不得已答應了下來。


    「意外地是個相當通情達理的精靈呢,不錯的武力介入哦,嗬嗬嗬。」


    「沒什麽,小事而已。有你在的話,事情應該可以變得輕鬆不少。嗬嗬嗬。」


    無視於無力地攤在一旁的翔,蒂法蕾與夢依都露出了壞蛋般的表情,以一種令人害怕的感覺相視而笑。


    「好啦,任務也完成了,今天我就在這裏先告辭了。」


    夢依從位子上站起來,匆匆忙忙地朝玄關走去。


    「啊、咦?虹元學妹,這個……」


    翔拿起被置之不理的掌上型主機,追著來到夢依身後。


    「那個就放在學長身邊吧。我在現實世界無疑就是一匹孤狼,所以對戰的事,就讓我偷偷地期待一下吧。」


    夢依一邊說,一邊將拖鞋換回自己的鞋子。


    「那個、該怎麽說,在各方麵都……很抱歉。結果還是把你給卷進來了。」


    「……唉。學長你完全不覺得雖然我剛剛那麽作,但其實是我自己想要一頭栽進去的,對吧?」


    「咦……是、是這樣的嗎?」


    「算了,沒關係啦,嗯,就是這樣才好。」


    夢依臉上浮現了燦爛的笑容。


    並不是今天已經看過好幾次的使壞表情,也不是緊張的表情,而是單純的笑臉。


    這個瞬間,翔情不自禁地感受到了一股悸動……。


    「學長你請放心,區區衛道人士,就交給我來兩三下子解決掉,不然的話,學長跟我之間卿卿我我又令人害羞的第二部就沒辦法開始了對吧?」


    對於這段發言,到底應該怎麽解釋才好啊。


    看著夢依離去的背影,翔在訝異之餘又開始胡思亂想……。


    ???


    『那個……關於剛剛那段話。我該……怎麽解釋才好呢?』


    『你想要怎麽解釋呢?嗬嗬嗬。』


    與其說是翔喜歡她也沒關係,不如說有種她自己正是如此希望的感覺。


    但是,國色天香的完美超人夢依跟平凡的自己,一點都不相配。


    所以這一定是自己會錯意了。不過,就算如此……。


    『並不是我自己想要這麽解釋,可是、聽起來就像是,你在說……喜歡我,之類的那種感覺。』


    此時,夢依立刻轉身並站到了翔的眼前,


    『呃啊!?』


    夢依拉住了翔的領帶,讓他的身體呈往前傾的樣子。


    此舉彌補了玄關的高度還有身高差,兩個人的臉一下子拉近了距離。


    從夢依漂亮的黑發中,輕輕傳來了一陣甘甜的香味。


    『……沒錯。如果我這麽說的話?』


    『咦?難、難道說,真的是?不、不對,這怎麽可能……』


    『學長到底……是怎麽看我的?不……應該說,想對我怎麽樣呢?』


    兩人的視線在極近距離交錯,從夢依強勢的眼中,可以看到翔的倒影。


    『這、這個嘛、那個……』


    『學長可是打贏了我哦?而且還沒有行使勝利者的權利。如果想要的話,隻要說出口就行了。』


    墊腳站著的夢依臉上浮現自信的笑容。她再度拉了一次翔的領帶,兩個人的臉已經近到不能再近……


    ???


    (根本不可能會有這種事吧。)


    「嗬嗬。『我們的戰鬥從現在才開始』哦,學長。那麽明天見了。」


    沒有注意到翔的困惑,夢依就這樣離開了玄關。


    盯著早已關上的玄關大門,翔一個人愣愣地站在當場……


    「我怎麽又開始亂想一些奇怪的事情?虹元學妹怎麽可能做那種……不,其實好像有可能會那麽作……不會不會!才沒有這種事呢,她隻是在戲弄我而已。」


    翔馬上搖了搖頭,停止再去想這些毫無來由的事情。


    ◆


    「唉呀唉呀,真是個奇怪的女娃兒啊。想想我以前也……嗬,真令人感傷,都已經過了好幾百年了。」


    「你到底想作什麽,蒂法蕾,居然把虹元學妹也卷了進來……」


    回到客廳的翔,對現在正大剌剌地靠在沙發上的蒂法蕾發起牢騷。


    「我剛剛就說過了吧?有兩件重要的事情。」


    「所以說啊……唉,我現在是第一次聽到喔。」


    「唔?是、是這樣的嗎?不,怎麽可能……」


    「好,那請你說明吧,是很重要的事對吧?」


    已經習慣她貴人多忘事的翔,歎了一口氣後坐在沙發上。


    「……唔、也罷。第一件事情,是關於之前


    曾經偵測過的失控神芽……恐怕就是『衛道人士』吧,看來,失控的程度好像進入下一個階段了。」


    「那樣子……跟之前有什麽不一樣嗎?」


    「失控的第二階段是終結的開始。封閉、錯亂、瘋狂、躁鬱……因為有個體差的緣故,所以無法確認症狀……總之,最好當作她的精神已經開始崩毀了。人體的運動能力限製也會在這個階段解除,有可能會進入言語無法溝通的狀態。一直到你救濟成功為止……」


    「都無計可施,這麽解讀沒錯吧?」


    「正是。因此,與對方交戰的可能性也同時飛躍性地提升了。當碰到這種狀況時,那個女娃兒就很值得信賴了吧?所以我才拉她入夥。她可是相當的人才啊。」


    確實夢依不管就身體上或者是神芽的戰鬥能力上來看都十分優秀,因此翔也能理解蒂法蕾的考量,不過以翔來說,他還是盡可能地想靠自己的力量來解決。


    「不過可能的話,我還是不想為虹元學妹帶來太多麻煩。」


    「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說這種傻話的時候了。」


    蒂法蕾沉默了一段時間後,以寂寞的表情盯著翔。接著……


    「這具容器,隻能再撐兩天。」


    ……蒂法蕾剛剛說了什麽?


    「剛才容器之所以倒下,是因為神種活性化,並溢出了大量力量之故,雖然昨天也是這樣……但到了今天這已經是第二次。原因並不清楚,不過這具容器的神種活性化的方式怎麽看都很異常,雖然不想承認,但我已經無法再支撐她了。」


    這可不是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可以形容的程度,而是危險至極的時間限製,既然有這麽清楚的日數限製在的話。


    「為什麽你不早點說呢!」


    「我原本預測應該有一個月或者更多時間的!如果知道會這樣我當然會告訴你要動作快啊!……別這麽咄咄逼人。對我而言,這種狀況也是很令人詫異的。」


    蒂法蕾稍微露出了一點怯弱的神色,不過她馬上以咳嗽掩飾,並以陰氣逼人的表情緊盯著翔


    「不管怎樣,現在一刻也不能再拖延了,雖然對你不好意思,不過當容器迎向終焉之時,我非得將容器連同神種一起破壞不可。因此,如果想救她的話,就得無所不用其極,現在已經沒時間讓你顧慮什麽形象了。」


    「……唔…………我知道……了。」


    翔的心中後悔萬分,覺得「自己之前到底在作什麽,應該可以作得到更多才對」。但總之接下來,必須要去作自己能作到的一切。如果不這樣的話,深彩就會……。


    「總之那個、該怎麽說……唉,翔,我很抱歉。」


    蒂法蕾難得以老實的表情道了歉。


    「隻要這不是結束就沒關係,不管怎樣都沒關係,如果是我能作到的事,那我一定要救她。」


    為了拯救深彩,翔究竟該作些什麽?能夠作些什麽?翔所想到的幾種方法,都是平常翔絕對不會去做的荒唐行徑,但是做了才有希望可言。


    不過,如果因為常識跟良心而害得深彩沒辦法得救的話……那還不如去死算了。


    「還剩兩天,雖然對不起大家,不過既然事已至此……」


    隻能將大家都牽扯進來了。


    「如果清野同學願意出來的話那就好了……」


    值得慶幸的是,女生的事情隻要詢問熟識的女生領袖就好。為了達成這個目的,首先必須解開愛須的誤會,獲得她的協助才行。如果不行的話,就去找正在住院的櫻之介,借用他的知識。翔如此決定後站起身來,走向家中的電話。


    ◆


    ……少女真的是個笨蛋。當時應該要更加小心才對的。不能因為自己是外地人,所以覺得隻是出去一下買個東西沒關係,就放鬆了警戒。


    初來到新天地的外地人因為迷路而誤闖的,是林立著染滿了汙穢性欲的旅館以及可疑店家的後巷。雖說不知者無罪,但就是因為踏進了這種地方,


    「哦?沒看過小妹妹你耶?來跟我一起玩吧~?」


    「那、那個,請你放手!不要!放手!放開我啦!」


    才會遇上這種事情。少女被好幾個男人給包圍,並被帶進了大樓空隙間的巷子角落。


    「我要叫警察了哦!可、可惡!」


    「好痛!……這臭娘兒們,對你好一點就給老子囂張起來啦!」


    咚!隨著鈍器的聲音,少女的臉頰上感到一陣劇痛。


    順著這股勢頭,一個男人將少女壓倒在地麵上。他的手塞住了少女的嘴巴。


    其她的男人也紛紛靠過來,興奮地試圖脫去少女的衣服。雖然少女拚了命地踢著雙腳掙紮,但是寡不敵眾,她對這個狀況完全無能為力。


    原本應該獻給命中注定的人的一切,居然要以這種方式被奪走……不要!少女打從心底的嫌惡,讓她的左胸感到仿佛被利刃給撕裂一般的疼痛,


    「啥鬼啊……根本平的嘛。不過沒差啦。」


    啊啊,快住手、不準看、不準摸…………不準笑!


    已經不行了,一切都完了,幹脆死了算了,少女已經準備放棄一切。


    「給我等一下!別跑!那是深彩的!」


    但是,命運就在這個時候降臨了。


    長相並沒有特別帥,身材也隻算是普通。不過給人一種精悍而且認真的感覺。一名男生突然出現在巷子角落中,他身上穿的製服,是少女明天要入學的那間學校的製服。


    他追著一頭叼著緞帶逃跑的野貓……


    「呃、唉、唉呀?」


    野貓就停在少女的身邊,多虧這點,他注意到了巷子中的少女等人。


    「你們是在作什……呃、等等!?快住手!沒看到人家不願意嗎!」


    他毫不遲疑地抓住男人們,並且開始互相推擠。


    但是,最終雙拳還是難敵四掌。沒兩下子他就被男人們給揍飛了去。


    一瞬間的期待馬上轉為絕望,果然,沒辦法啊。


    正當少女再度想完全放棄的時候……。


    這次卻突然響起了警車的警笛聲,而且聲音的位置相當近。


    「警察先生!救救我們!警察先生~~~~!」


    男生開始大聲喊叫。他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持續大喊著。


    「喂、喂……不太妙吧?」


    「偏偏這麽剛好碰上條子……混賬,給我記住!」


    看來是以危機意識為優先的關係,男人們在撂下幾句狠話後就離開了。


    追著野貓碰巧出現的男生。


    偶然在附近發生事件,而剛好停在旁邊的警車。


    這兩個巧合過頭的發展,拯救少女脫離了危機。


    簡直就像連續劇一樣?不,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東西。因為,那個由於擔心少女而和警察一起陪她回家的男生……。


    「那、那個,真的,非常謝謝你。」


    「咦?難不成……你就是我的新鄰居嗎?」


    第三個巧合過頭的偶然。


    這種事,隻能用命運來形容了。


    「是啊。所以我才會……」


    愛須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茫然地凝視著天花板。


    住在隔壁的同學。雖然既老實又笨拙,但是全心為妹妹著想,為人誠實、讓人感覺不到下流的色心,自己的救命恩人。工鳴……翔。


    「……發生了好多事,我應該,也算是很努力了吧。」


    邂逅的隔日,在玄關等翔離開家門,並假裝成偶然一起上學。


    因為翔幫忙介紹了許多英知學園的事,所以為了道謝,在回家路上鼓起勇氣委婉地邀請


    他去喝茶,結果他卻以妹妹為理由而幹脆地拒絕了。那個時候真的好令人震驚。


    老實說,當時真的曾懷疑過他是不是個戀妹變態,也許是因為覺得他是命中注定的人而感到焦躁吧。不過在第二天詳細問過妹妹深彩的狀況之後,別說是震驚,反而是對他另眼相看了。


    到故意假裝晚飯作了太多而開始鄰居交誼為止,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一開始僅僅是在玄關把飯菜交給他而已,後來慢慢地也習慣了。不過翔則是一直覺得很別扭,總是拘謹誠懇地道謝,有時還會回送一些小禮物。


    跟翔越加熟絡,就越是為他著迷……這份戀慕之情讓愛須下定了決心。


    就像是自小以來的願望那樣。


    她要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翔,她命中注定的人。


    「拿到鑰匙的那時候,真的好開心……」


    因為深彩的電話而前往醫院,並被交托照顧翔的時候,就是在剛下定決心之後。


    也多虧這樣子在學校開始被人揶揄成翔的太太,雖然總是因為害羞而亂了方寸,不過總有一天要讓這些揶揄化為現實,愛須從來沒有懷疑過這點。


    「但是……我真是……大笨蛋……」


    愛須抱緊枕頭,凝視著正在床上閃爍的手機。


    未接來電十通。全都是翔打來的,但是愛須一次也沒接。


    因為她不想聽到『我開始和虹元學妹交往了』這樣的話。


    回想起來,在第二圖書室裏發生的事,那肯定是異性間的交往。


    「那種事,要不是兩情相願怎麽作得出來……」


    愛須無法想像翔會在學校裏麵作那種事情。不過,對翔來說深彩的出院已經算是個相當大的轉機了,所以如果是跟愛須『還』不知道的,翔的性癖之類等方麵有關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當這麽一想,愛須就為之動搖,無法麵對現實,最後甚至魯莽地用電擊棒電他。


    「早知道會變成那樣子的話,當初早點告白就好了……」


    愛須注重的是順序,她的戀愛程序已經到達了成熟的階段。當然,機會也曾經出現過好幾次。


    但是……偏偏就是沒辦法鼓足最後的勇氣,偏偏就是在心底還貪婪地期待著,會由翔來主動告白這種戲劇性的發展。


    「居然讓小翔被別人搶走,我真的是大笨蛋…………但是……」


    就算現在才這麽說,也早就變成了自己是第三者的狀況。既然已經發展至此,那麽愛須也隻剩下整理自己的心情這條路可走了。


    「人家不想變成為愛瘋狂忌妒的女人啊……」


    愛須無法僅僅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就把翔的幸福放在第二位,因為如果對方能幸福,那麽自己必定也會感到幸福,在愛須心中所描繪的幸福理想,就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要叫人家放棄…………實在作不到啊……」


    從邂逅以來已經過了一年又多一點。愛須已經認定翔就是自己命運中的那個人,早已無法將他的存在從心中割舍。


    那麽,要怎麽辦?自己應該怎麽作才好?到底要如何整理自己的心?


    愛須隻是不斷地想著翔的事情……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


    「小翔是重要的、理想的男生。隻有這點不會改變,不能改變。所以……」


    就算自己的心意無法傳達也好。如果是打從心底喜歡翔的話。


    「我隻能以朋友的身分……來聲援他了,一定要讓小翔獲得真正的幸福。」


    痛苦萬分的這個決定讓胸口前所未有的糾結,為之絞痛。


    激蕩的心試圖否定這個結論,負麵的思考不斷在腦中打轉。而其衍生出來的,都是一些迎合愛須理想的未來。但是,愛須則是,


    「我不要這個樣子。因為小翔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所以,明天一定要好好跟他道歉,重新合好,然後、我……嗚嗚……」


    愛須下定決心不要被負麵的情感給牽著走。


    感情的波濤就像是要潰堤而出一般,猛烈地衝擊著。


    突然,家裏的門鈴響了起來,一定是翔,但是,現在不能見他,還不能見。


    「我會加油的,小翔。所以,對不起……」


    持續在胸中增長的這股令人厭惡的情感,愛須必須要花上一整晚。


    「今天、就隻有今天……讓我盡量哭吧……」


    用鬥大的淚珠,徹底洗淨這股醜惡的感情才行。


    ◆


    時間是早上六點,在英知學園高等部的正門口,翔一個人大剌剌地站在那裏。


    昨天晚上,翔沒辦法和愛須取得聯絡。而且也沒辦法見到從醫院裏逃跑的櫻之介。


    「太早來了……也許是這樣沒錯,不過有辦法作到的全都要作。」


    翔在正門口已經等了三十分鍾。包含因為社團晨練而到校的學生在內,翔打算徹底向每個上學的女生直接詢問有關痣的事情。雖然衛道人士想必不會老實承認,不過若是能從反應來稍微縮小一點嫌疑人的範圍的話……。


    就在翔這麽想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轉頭一看,頭跟手臂卷著繃帶的櫻之介就站在那裏。


    「你怎麽在這裏?還從醫院跑了出來……」


    「沒什麽,因為我從醫院的窗戶看到殺手走了過來,所以隻是在被幹掉之前先行避難而已。」


    櫻之介咧嘴笑著說。


    「正好,我有事情想要問你。」


    「我知道,我也不打算過著慘淡的『性』活,放心吧,雖然規模不大,不過怨恨的力量早已訂定好新的計劃了。」


    「山基同學,比起這個,我想問你知不知道有哪個女孩子的身上是有動物形狀的痣的?」


    雖然櫻之介似乎不知好歹地又在進行下一個計劃,不過翔這次並沒有被他的話給牽著走,確實地問出了想知道的問題。


    「請你回答我,全靠你腦袋裏的美少女記憶體了。」


    「雖然被你這麽說感覺還不壞……不過很抱歉。因為之前被狠狠地毒打了一頓,所以現在資料毀損了,沒辦法用。再給我幾天時間吧。」


    先不論真相是否如此,不過照這樣子看來,應該是沒辦法獲得什麽情報。


    「所以啦,關於這次計劃……」


    「我加入,什麽時候開始?告訴我詳細內容吧。」


    不過,在這個新計劃中,他是最為可靠的。所以翔雖然別無居心……應該啦,不過他想盡量完成自己能作到的事,所以與其用直截了當的質問來縮小範圍,倒不如冒著犯罪的風險來協助他,想必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吧。


    「哈哈哈!不愧是兄弟!就是這個樣才對啦!」


    櫻之介豎起大拇指笑著說。但就在這之後,


    「咦咦?要幫他嗎?我還以為學長一定會拒絕的說……」


    夢依突然從正門的後麵探出了頭。


    「虹、虹元學妹!?」


    「原本想要在早安事件裏拜見下一學長的帳篷的,不過工鳴妹說你已經出門上學了,結果一來卻發現……這我可不能當作沒看到哦,學長。」


    「兄弟,這是怎麽一回事?難、難道說!你已經攻陷妖精了嗎!?」


    「我現在是怒氣即將爆發的狀態,請你回答我,學長……你其實真的是好色鳥學長嗎?果然這才是你的本性嗎?」


    夢依與櫻之介咄咄逼人地逼近了翔。


    「……唉,山基同學,那是誤會啦,請你稍微安靜,我會好好說明的。還有虹元學妹,狀況已經改變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借助你的力量。」


    「學長,這跟你昨天說的不一樣哦?這不像你


    。」


    「蒂法蕾昨天突然告訴我,深彩的時限隻剩下兩天,所以我就算不像是我還是怎麽樣,都隻能去作現在能作到的事情而已。」


    翔毫無迷惘地,與皺著眉靠過來的夢依四目相對。


    不久,夢依將整個身子轉了過來,把目光從翔身上挪開。


    「……唉,實在是搞不懂你這人是說真的還是假的,我知道了,如果還抱有疑慮的話,就隻能確認了,好,既然學長都這麽說了,我會幫忙的。」


    「謝謝你,虹元學妹,你真的是幫大忙了。」


    「喂,你們到底要無視我到什麽時候啊!到底在說些什麽!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兄弟!」


    翔正準備對櫻之介說明一切,但這時,


    「很簡單啊,瘋子男。就是在說我也要幫忙實行under heart的計劃啦。」


    夢依用手製止了翔,麵向櫻之介說道。


    「你說……什麽?妖精,你到底在想些什麽……理由呢,你的理由是什麽啊?」


    對於這出乎預料的提議,櫻之介很明顯地不知所措。


    「……學長,沒問題的,這樣子對你沒有壞處。因為我啊,」


    這時,夢依輕輕地將臉湊到翔的耳邊?


    「大概猜得到衛道人士是什麽人,我昨天就說過了吧?要兩三下子解決掉。」


    翔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睛。


    正想張開的嘴巴,被夢依用食指壓了下來。


    「結束以後我會告訴你的,所以現在請你隻要專心想計劃的事就好。知道了嗎?」


    突然湧現的希望,讓翔的內心澎湃不已,不過,昨天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是不是表示夢依也有她自己的想法呢。如果現在再多說些有的沒的,說不定會讓她改變心意也不一定,翔如此想著,於是默默地對夢依點了點頭。


    「不要這麽緊張嘛,山基學長,我有從『爸爸』那邊聽說你的事。」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你可是女的哦?我們的計劃是……」


    「偷窺、偷拍、還是要突襲拍照?山基學長,我啊,隻是為了想確認好色鳥學長的真相而已。總之,目標由我來選定,如果要否決這個提議的話……你懂的吧?」


    「也太亂來了吧……………………真該死!啊,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櫻之介不知道為何幹脆地屈服,承認了夢依的協助。


    「不過啊!你可別後悔哦!?絕對不行哦!?我可是不接受申訴的哦!」


    就這樣,櫻之介的新計劃加入了翔與夢依,決定由三個人來實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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