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後來新政府成立,通通都被取締了。現在咱們就算再有錢,也不能像之前那幫闊老爺一樣,隨處可以找樂子!”


    我一邊和大腦殼問著話,一邊收拾好自己。


    正和大腦殼一起準備出門時,恰巧撞上剛剛下工的老黃。


    這老黃今天的臉色可不大好,當真是隨了他的姓氏。小臉兒都成了土黃色的,隻有嘴唇白的駭人。


    我問那老黃。


    “黃大哥,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怎麽瞧著你好似生病了一般?”


    老黃理也沒理我,連鞋襪也不脫,直接翻身上炕,倒頭便睡。


    不知為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在我的心頭油然而生。


    我和大腦殼匆匆去了飯堂。


    因我連著做了兩日的夢魘,今天幹起活兒來,也覺得身上體力不足。


    好在有大腦殼幫我,我隨隨便便的混過了這一日。


    隻在晚上全部收拾完之後,我偷著趁著沒有人,把昨天那個粘在我鞋底的相片拿出來偷著看。


    這黑白色的相片上頭,印著的是一個圓形的黑色石頭。石頭上同樣雕刻著一隻我不認識的異獸。


    不過我已經可以萬分的篤定,這石頭的材質,絕對跟爹從地裏刨出來的那塊兒如出一轍。


    這麽說來,爹隨手扔給我的這一塊兒根本就不是什麽黑曜石。而是真真正正的孛兒隻斤拔都墓穴裏的陪葬品。


    如此一來,看來,爹娘的死因,跟濱水縣裏那四戶被滅門的農家應該一樣。


    全部都是因為這塊兒該死的石頭。


    就因為這一塊兒石頭,就因為那一個還沒有被挖掘出來的墓穴,竟然搞得我施家全家被滅門。


    我也因此蒙受殺父弑母的不白之冤。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弄明白這個墓穴之後真正的故事。我一定要搞清楚,究竟是何等人,會為了一塊兒墓穴傷害這麽多無辜百姓的生命。


    我要替爹娘報仇,我要為自己申冤。


    就在這一瞬之間,我忽然發現,我的肩膀上落著重重的使命。


    轉眼便是入夜,我同大腦殼一起回到雜役房。


    此時的老黃,仍舊躺在火炕上昏睡不醒。


    大腦殼繼續做他催命般的工作,上前搬過老黃的肩膀一頓猛搖。


    而我,竟在不知不覺之間,瞬間瞌睡襲來。


    我也學著老黃早上的樣子,不脫鞋襪,和著衣服。翻身上炕,倒頭便睡。


    大腦殼看見我的異樣。皺著眉銅連連納罕。


    “施現,你這是怎麽了?這兩天,你和老黃一樣,怎麽都好生奇怪。”


    我完全聽不進去大腦殼在我耳旁說的話,我隻知道立刻閉上自己的雙眼。


    然後昏昏沉沉之後。在一睜眼,便又到了那滄臨邑的義莊之內。


    今天,又有一個穿著雜役服裝的人,在義莊內等我。


    那人見了我,表情異常的興奮。


    “施現,兄弟!咱們好久不見。”


    我有些錯愕。


    “你是……!”


    “周瑾堂啊!才幾日不見,你便不記得了?”


    這個周謹堂,說自己是與我從小一處長大的兄弟。


    他說自己也是個沒爹的娃子,年紀比我長三歲,老娘在街頭擺攤賣糖糕。我倆自幼相識,是光腚子撒尿和泥玩的交情。


    周謹堂身高八尺二寸,有把子力氣。十二三歲時便跟著他親娘舅宰牛,便是千斤重的大黃牛,一刀捅進去,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周謹堂從不含糊。


    後來,他娘覺的宰牛的活計不光彩,便拿出體己錢給他買了一個衙役的差事。


    周謹堂自當了衙役,穿上這一身官皮,反而襯得越發精神。


    也是我倆的緣分,他做了官差,我當了義莊扛屍的。看著差出了八百丈遠,其實倒是總見麵。


    他們辦差時的死人便往我們義莊送,我們去扛屍時,他們官差也大都在現場。


    故此,我和這周謹堂倒是越發的親近,好的便如同是手足兄弟一般。


    其實,他說的這些,我自然都是不知道。


    我隻能應承的點頭含糊著。問他。


    “那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謹堂道。


    “能有什麽事?不過是今日衙門休息,想尋你陪我一起去喝酒。”


    周謹堂剛下公便來找我喝悶酒。老嚴見我們年輕人歲數相仿,便擺擺手給我放了行。


    我和周謹堂來到了一間常光顧的小酒館,叫了二斤白酒,一鍋香肉並半碟花生米。


    周謹堂先給我倒酒,拍著我的肩膀道:“兄弟,你放心。我知道你娘生了惡病,一定要好好治療。若是當真有了意外,你家裏那我一定幫忙照顧。”


    原來在滄臨邑的我,竟然還有爹和娘嘞!


    周謹堂道。“那戲文裏唱的好。歲寒知鬆柏,患難見真情。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我本來自詡朋友無數,原先整日的一起胡吃海喝,偷搶耍騙。


    現在時運不濟,一些酒肉朋友紛紛遠去。現在我唯有的兄弟,也隻剩下你一人了。”


    我仍舊搞不清楚狀況,隻好唯唯諾諾的跟著點頭。


    周謹堂又拿出了一錠銀子擺在桌子上,推到我麵前。


    “你娘這日常吃藥看病定要花不少錢。愚兄沒大本事,存了幾年,才這點散碎銀兩。弟弟你莫要嫌棄。”


    我雖然不了解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麽樣的狀態,但是這一錠銀子,對於一個衙役來說,當真是天大一筆家私,如今能夠推在我麵前,便說明這周謹堂當真是跟我交心的朋友。


    我把這錠銀子迎麵給他劈了過去,便是在貪財,也不能占兄弟的便宜。


    “你可別在我麵前顯富。我不是不收你銀子,你若可憐我便多拿些來,怎麽也要個二三百兩黃金才好。拿著一錠銀子來唬我,我要記你多大的人情!”


    那周謹堂向來了解我的脾氣,我不要的東西,便是他三跪九叩首來送我,我也萬不會收。倘若是我想要的東西,我就是挖空的肚腸也會想辦法得到手。


    周謹堂把那錠銀子又揣回了懷裏,連歎了三聲長氣。


    “施賢弟,喝!”


    我見那周錦堂麵色難難,愁眉不展,便問。


    “周兄怕是有什麽煩心事兒吧!若是心裏有不痛快,可千萬別憋著。有什麽事兒跟小弟講講,說不定我也能幫你寬寬心。”


    周謹堂端起酒杯,一杯苦酒下肚,擺擺手回我。


    “倒不是有什麽不痛快。隻不過家裏一個親戚忽的斷了聯係,本來答應了別人要好好照看他的,如今我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什麽親戚?”


    “一個五係內的堂弟。”


    周謹堂依依講著,便是他死了的父親有一個妹子,周謹堂曆來管她叫二姑。


    二姑家中有六個孩子,姑父在石料廠裏當力巴,一個人養活一大家子。


    三個月前,姑父被石料廠裏的巨石砸折了腿,那石頭廠的掌櫃跟官府勾結,對這些受傷的夥計拒不賠償。


    二姑一家折了頂梁柱,大大小小八口人便是連碗稀粥都喝不上。


    正逢二姑家的小兒子又有了病,沒錢,抓不起藥。一場小病險些絕了一條人命。


    二姑家的大兒子叫連鎖,是個極有擔當的漢子。因他年紀小,去給人家當長工掌櫃的不收。眼看著家裏揭不開鍋,父母兄弟都陷在水深火熱之中,連鎖一咬牙,自賣自身,才勉強換個十兩銀子接濟家裏。


    周謹堂道:“我這個堂弟是十裏挑一的好男兒。當初他進那聽戲取樂地方,也實屬是無奈之舉。


    隻想著好好賺錢,有朝一日贖了身,好再能回到父母身邊盡孝。


    我也是應下了我姑母的,連鎖離我近,我就順便照顧著。可誰知,自從半個月前我便聯係不上他了。”優質免費的閱讀就在閱書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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