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知道這個狗舔八分頭男人定會不信,我便故弄玄虛的說道。


    “我剛才給你下了一個萬劫不複咒,不信你且等著,不出十天的時間,你便會發現自己開始做噩夢,然後出一身的冷汗!


    到了那個時候,你便開始想要牛飲,每日大量飲水,但是我跟你下的這個咒最忌諱的就是水,你越喝水,你死的越快。


    哼哼,等到你什麽時候開始覺得自己口幹舌燥,心煩意亂的時候,那時便是你死期將至!


    小子,我現在說的你估計也不信!不出十天必見分曉。”


    我一邊故弄玄虛的嚇唬他,一邊鎮定自若的背著手走上樓梯。


    張大哥完全搞不懂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當我是一時為了麵子,有意的嚇唬這個狗舔八分頭。


    我們三個人一起走到了史密斯的辦公室內。


    這羊毛子的工作室,簡直堪比十八層地獄一般。


    裏麵有一個大大的白色貨架,貨架上擺放的都是一瓶又一瓶的透明玻璃器皿。


    而那些透明的玻璃器皿裏,都用白色的液體泡著已經發白腫脹的心肝兒脾肺。


    見到這個場景,我頓時嚇得渾身汗毛四起。


    因為上次那個死不死在陰山簿做屍檢的時候,我便一直站在旁邊跟著看。我是親眼見著他取下了那三個小道士的內髒,然後隨手放到這個白色的玻璃器皿裏,估計是要泡藥酒!


    張大哥從未見過這些洋毛子做屍檢,自然不知道這裏麵泡著的是什麽東西,還樂嗬嗬地與我打哈哈。


    “真是沒想到,這史密斯先生酒量還真是甚好,工作室裏泡了這麽多瓶藥酒。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這些洋人和咱們大中華民族的人習慣還真是不一樣,咱們泡藥酒裏麵都放人參,黃芪什麽中藥。頂多泡上一些蛇,蟾蜍,動物之類。


    卻不曾想,這些洋人喝藥酒,竟然喜歡泡動物的下貨。這下貨這些東西又腥又臭,泡出來的藥酒能好喝?”


    那個狗舔八分頭聽著張大哥說出如此見不得台麵的話來,隨即一陣冷哼,然後背著手不屑一顧的對我們道。


    “真是沒見識!什麽藥酒,這叫做人體標本。要不我說你們這些臭道士都是不入流的東西,現在這個社會,還是科學最管用!”


    我連忙趴在張大哥的耳邊,小聲跟他解釋。告訴他這些玻璃器皿裏麵裝著的都是人的身體器官。


    張大哥頓時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大跳。


    “啥?竟然是人的。你們這,怎麽可以這麽搞。你們這些個法醫,怎麽還講究要吃人嘞!”


    我連忙接茬,亦陰陽怪氣的回複道。


    “沒辦法,人家這些個法醫相信的是科學。那搞科學的都不吃五穀雜糧,專門吃人!”


    狗舔八分頭男人聞言,對我和張大哥仍然是十分不屑的一陣冷哼。然後便自顧自的背著手,在房間之內來回踱步。


    那寡淡的臉龐,傲慢的眼神,看著真想讓人上去抽他的大耳刮子。


    少傾,史密斯先生和他的人高馬大的女助手拿了一個牛皮紙袋兒的檔案出來。


    史密斯將這個檔案交給我和張大哥。


    然後仍舊由那個狗舔八分頭男人為我們翻譯。


    狗舔八分頭男人道。


    “這就是你們陰山簿三個小道士的屍檢報告,在他們的傷口處發現了有鐵屑附著的痕跡。


    凶器應該跟金屬製品有關,並且此胸器呈現長條利爪型,乍看起來像是人類的指甲,不過應該是鐵製品一類。


    死者身體都沒有掙紮的痕跡,應該是在睡夢之中,或者是在極度快樂的時候,被凶手不經意間掏心而亡。


    三名死者皆是如此,並且三名死者都有性交的痕跡。那麽總而言之,凶手一定是一個女人!”


    張大哥聽了這最終定論,默然地張大了嘴巴。


    “哎呦,咱們陰山簿之內怎麽會有女人出沒?我看一定是一個窮凶極惡的妖豔女鬼。


    師傅總整這些沒用的事情,還做個什麽屍檢。不如直接在陰山簿擺上太極陰陽八卦法陣,來一場驅鬼捉妖大法,保證把陰山之內方圓數十裏的妖魔鬼怪全部鏟除幹淨!”


    那個狗舔八分頭男人把這份檔案往我們的手中一甩,然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翹起二郎腿兒,眼皮子都不抬一下。


    “我就說你們這些臭道士沒什麽真本事,天天搞得神神叨叨!抓不住凶手就愣說是有鬼魂作祟。


    嗬嗬,還什麽女鬼。不是跟你說了嗎?凶器是金屬製品。怎麽?那鐵鍬鐵鋤頭也分陰陽公母?也能化成個男鬼女鬼的?”


    那狗舔八分頭兒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的搖頭。


    “唉!世道不公啊!科學當道的時候,豈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橫行作祟。


    我這個人,就是眼睛裏容不得沙子。隻可惜上頭的領導不是我親戚。要不然,還什麽秘密檔案,我定把你們這些跳大神的全部抓起來,關進監獄了事!”


    這狗舔八分頭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和張大哥。


    即便是王母娘娘般的好脾氣,也會有消磨殆盡的時候。


    我眼見著張大哥的臉色由紅潤變得鐵青,他默默的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不隻是我,那個狗舔八分頭男人也見到了張大哥如此異樣,他仍舊玩味著挑釁我們。


    “怎麽?握拳頭幹什麽,你們還說不得了?想要動手是不是?


    就算動手我也不怕你們,現在是法製社會,容不得你們這群貓貓狗狗在此地放肆。我們法醫辦事處對麵兒就是公安分局。你們若是膽敢在這裏撒野,老子立刻讓你們吃牢獄官司!”


    “你他娘的!”


    我實在再也忍不住這口悶氣,不就是吃什麽牢獄官司嗎?張大哥怕,我可不怕。我就是陰山簿一名小小雜役,賤命一條。


    這個狗舔八分頭兒可以侮辱我,但是我絕不允許他侮辱我的張大哥。


    我索性也握起拳頭,徑直就要衝上前去。


    就在這時,張大哥忽然抓住了我的手腕,然後厲聲嗬斥了一句。


    “施現!不得無禮。”


    忍,張大哥又在忍。我知道,我想了解張大哥,此時的他心裏一定又在想著什麽師命,囑托,陰山簿的名聲。


    他總是如此在意這些表麵的東西,然後一而再再而三的委屈自己。


    我也急了,衝著張大哥怒吼。


    “張大哥,這小子都要騎到咱們陰山簿的頭上拉屎了!你怎麽還能忍得下去?


    你身上的108般武藝呢,隨便練出一招,讓這小子骨頭散架,實在不行,他不是要去公安局嗎?咱們就直接把它弄死,然後泡成玻璃器皿裏的標本。


    我倒是想看一看,一個死人還怎麽能張的了口!”


    或許我也是被這個狗舔八分頭給氣糊塗了吧,如此草菅人命的話,我竟然可以說的這麽輕鬆。


    說實話,從小長這麽大,我還從來沒有殺過人,隻在上西村的時候跟著我爹一起宰過一頭豬。


    張大哥終究也是忍無可忍,可是他仍舊保持著陰山簿應有的風度,隻見他默默歎了一口氣,然後從懷中抽出一張符紙。


    說是遲,那是快,隻見張大哥隨手一揮,這張黃色的三角符紙瞬間便被打入了狗舔八分頭男人的身體之內。


    那張符紙粘到了狗舔八分頭男人的皮肉,竟然就在一瞬之間化為烏有,仿佛跟他的身體融為了一體。


    那個狗舔八分頭男人見到此場景,也是被嚇了一怔。然後扯著脖子,剛想開口發問。


    竟然發現他的喉嚨支支吾吾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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