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從香爐之中抽出一根將要燃盡的地黃香,掀開自己褲腿的左邊,我上次用這地黃香給自己腿上燙的傷疤仍然曆曆在目。


    這識字入門的基礎拚音也已經記得差不多,今日,便開始修習一些簡單的漢字。


    我無數次在腦海之中篤定的告訴自己。


    “施現,世上人心難測,唯有讀書認字,學習一身玄門之術,才可謂死去的爹娘報仇,為自己申冤,為師傅申冤。”


    我一次又一次不停反複的在腦海之中告誡自己。這輩子,我須的成功,我不要再像之前如此碌碌無為的活著。我要頂天立地,我要做一個人上人。


    我一邊對月苦讀,倘若有記不住的東西,便將那跟地黃香狠狠地按在自己的左腿皮肉之上。


    皮肉焦灼的疼痛,能夠讓我的大腦時時刻刻保持清醒。古有頭懸梁,錐刺股,臥薪嚐膽。


    今亦我施現以香烙肉,對月讀書。


    不知不覺,匆匆一夜過去。這一夜之間,我倒是頗有收獲。


    第二日一早,徐虎誠便胖個幾名小弟子將這三清供廟之內的屍體如數運回了洛城許家。


    許良人繼續留在我們陰山簿之內調養,據說出不了一些時日便也可以完全康複。


    總之,一切的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


    陰山簿的三清供廟之內,終於也恢複了往日的朗朗讀書聲。


    每當這些弟子們白日上課的時候,我仍舊不被允許靠近。這次我倒學聰明些,他們不讓我靠近,我也便不躲得遠遠的。我便偷偷摸摸的趴在供廟旁邊的草地之中,讓半尺高的雜草掩蓋住我的身體。


    雖然我距離廟門的步數依舊有些遠,並不能完完全全的聽清老師們講課的聲音。但是,終究還是能撿到一些芝麻,指甲蓋大小的內容。


    我甚至將自己全部的月奉都拿了出來,收買這些小弟子,尤其是嚴七崖,讓他把自己每日的功課與我做一個備份。


    陰山簿的其餘小弟子並不缺錢,唯有嚴七崖一個人家境落魄,每天掰著手指頭的省吃儉用,一邊修習著玄法,一邊還要擔心著家裏會不會入不敷出。


    轉眼之間便過了一個多月,最先是許良人大病初愈,然後離開了陰山。


    許良人進行之前,派丹引偷偷來看過我,送給我了一些值錢的首飾,還有一方小小的團上,略表許家小姐對我的感謝之意。


    許家是以做瓷器和絲綢生意為主,許家小姐又有著天生的好手藝,她素愛團扇,平日裏最喜歡坐在床上繡扇麵。


    今日她送我的這一方團扇,蘇繡的料子,象牙做骨。上麵用金線正反刺繡著龍鳳呈祥圖。


    這正反刺繡的手藝素來珍貴,正麵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鳳,反麵便是一條一躍飛天的龍。


    丹引臨行之前,偷偷在我耳邊告訴我。說這一柄扇子價值不菲,能夠在這濱水縣城換上兩間三進三出的大庭院。


    我聞言,心裏暗自欣喜了好久,起碼有了這個寶貝,將來有一天等學有所成,離開陰山之時,便是做小買賣,娶老婆也終於有了本錢。


    我依舊把其餘的是金銀首飾送給了嚴七崖,讓他順便幫我兩個忙。


    第一,待他偶爾可以下山之時,幫我買些文房四寶,筆墨紙硯回來。第二,便是讓他幫我把這些金銀首飾全部換成銀錢,一半歸他,一半兒還給我,我自有用處。


    過了三天,嚴七崖終於尋到了下山的機會,他將那些單也送給我的金銀首飾換個整整五十塊錢,嚴七崖真倒是實在,用一個大號的竹筐替我背了整整一竹筐的筆墨紙硯上山。


    好在這三清供廟的香案夠大夠寬,底下有足夠的空間讓我藏匿這些東西。


    50塊錢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嚴七崖不敢獨占一半兒,隻自己留下了十塊錢,將剩下的40元全部還給了我。


    我便將這些錢財全部散給了陰山簿裏邊的小雜役們。


    在我曾經夢中之時,夢中的爹爹教給我一本《羅織經》。那《羅織經》之中便有記載,平日裏說好聽的話,便可以收買一半的人。


    偶爾送他們一些小恩小惠,便可以收買90%的人。撿一個人愛聽的話說,並且在他們需要的時候送與他們一些東西,便可以收買這世上99%的人。


    爹爹曾經對我說過,這便叫做人脈。


    在這陰山簿之中,雖然上有掌門六師伯,和大師伯。再往下一點,有八大堂的堂主與副堂主們。最不濟還有那些家境優越的陰山簿小弟子。


    可是這些人畢竟與我地位懸殊,並且50元對於我們來說是一筆不菲的巨款,可是對於這些非富即貴的小弟子們來說,隻不過是9牛之1毛,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


    所以,我便將自己的人脈撒在陰山簿這些窮困潦倒的雜役身上。


    這些雜役,大多數都是窮苦人家出身。有的在陰山簿辛辛苦苦幹了二十幾年,這一輩子都沒有娶妻生子。個個是個老光棍。


    並且,萬萬不可以小瞧這些雜役們。這些雜役分布在陰山簿各個角落,有的管理飯堂,有的管理浴室,有的管理馬廄,有的管理糧草。


    總之,陰山簿那些上等的人雖然都是主子,可是這些主子們但凡離開個雜役的輔佐,便個個連最基本的生活都會癱瘓。


    我將這40塊錢,全部散給了陰山簿的各個雜役頭頭,每個人雖然沒有分配到多少,卻也可以抵得上他們一個月的薪水。


    一瞬之間,我在這陰山簿的雜役之中,突然變成了有頭有臉的人物。任憑是誰,年長的見了我都叫我一聲施現老弟,年幼的也尊稱我一聲現哥。


    我依舊每日守在三清供廟之內,白天負責打掃供廟,每到夜晚便開始對月苦讀。


    因為那些雜役的頭頭都與我交好,我的日子也過得越來越順風順水。


    每天,大腦殼便派飯堂的小夥子來為我送食盒。幾乎頓頓都是四菜一湯,有葷有素,主食也是精米精麵的大白饅頭。


    我這夥食,幾乎和八個堂主同一待遇,甚至偶爾逢年過節,我盤子中的肥肉比張大哥的分量還要多嘞!


    一應其他也是如此,浴室的夥計們每隔三天晚上就會親自為我到供廟裏麵打洗澡水,他們還送給我一個質量上乘的實木澡盆兒,讓我在這供廟之中就可以泡澡,清潔。


    現如今,我這待遇,竟然跟當初的徐虎誠一模一樣。隻不過,我沒有徐虎誠那麽多的窮講究。


    這個老頭子泡個澡還需要放什麽鮮花汁子,牛奶浴。我隻要隨隨便便的清洗一番,然後每次都讓給我打洗澡水的人不空手而歸,我將自己每個月的兩塊錢月薪,全部換成了一分一分的毛票票。


    每次少給他們一些賞個三分兩分,也算是實施一點小恩小惠。


    問問不可以小瞧這散分兩分錢的作用。在這些貧苦人家出身的雜役身上,便是得到了一分錢,也足夠他們欣喜半天。


    同樣也是因為如此,我雖然每個月的月薪自己一分不留,可是我的吃穿用度,已經完全達到了雜役們的頂峰。


    陰山簿幾乎每到換季就會給各個弟子們做上新的道袍服裝,那些雜役們總是也會給我們留上一兩套,除了道袍衣物還有上好幹淨的厚底鞋子。


    睡覺時枕著的再也不是那一床張大哥之前送給我的被褥,我甚至積攢個四五床的新被子,每天晚統領自己的身下墊的軟軟,自己枕在厚厚的棉花之上,就好比那大戶人家的少爺們小姐睡的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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