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這群人不一定是真正的山匪,他們隻不過是打著山匪的名號。其實這次綁架孫家的閨女,定然是另有目的。”


    我也讚同這位珎墓司前輩的說法。


    “其實不管是不是山匪,他既然綁架了孫夫,人家的大姐,要欒平安前往山上救援。那麽這夥人一定對林水原上的事情相當的熟悉,並且了如執掌。


    首先,他們定然知道平安和那個孫家大姐有著婚約關係。


    第二,我覺得他們會選擇今天晚上行這種綁架之事,定然也是能夠完全掌握咱們原上的風吹草動!”


    孫富人聽了這話也連連點頭。


    “對啊!平日裏,我們家中小廝長工無數。一個個看門守家的全部都是身材膀實的壯漢。


    他們若在平時闖進我們家,別說是想攔截人質,隻怕他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的。他們特意在今晚劫持我大閨女。定然是知道咱們原上的所有男女老少都來到了祠堂裏麵開宴席,所以才挑的這個時機,把我家大姐給擄走了呀!”


    我便接著這個話茬,繼續說道。


    “所以我想這一群人定然也知道什麽政府的高官,衛兵全部都聚集在林水原上。


    因此他們也一定會想到,欒平安明天可能會帶著衛兵或槍火過去。所以他們自然也會有萬全的準備,說不定也會跟咱們拚個魚死網破,到頭來弄得兩頭都不落好,甚至有可能會把孫家的大姐撕票。


    所以我倒覺得咱們不如將計就計!就選兩個聰明伶俐的跟著欒平安,輕裝上陣,其餘的不要多想,最主要的是明天能夠全身而退!”


    所有人聞言,紛紛讚同我的觀點。


    欒平安指名道姓想要讓我和張大哥一起陪著,我和欒平安這幾日交往甚多,和他一起去他大嫂家裏報喪事,和他一起經曆了那個猛鬼村,又和他一起合謀商量了綁架珎墓司前輩的事情。


    這幾日,我們兩個人早已惺惺相惜,如同手足兄弟一般。有我陪他在一起,他便覺得心中踏實。


    而張大哥身手過人,這麽多年,在陰山簿和欒平安又有相當的默契,在這種緊要關頭,自然也離不開他。


    此時,欒平安家裏的長工徐茂叔再次開了口。


    “三少爺,不管怎麽樣,明天你還是帶著我也一起去吧!我對那山上的地形熟悉,並且,我活了六十多歲,一直覺得自己是有福之人。


    你爺爺生前時也總是這樣說我,說我一個本該餓死的苦命娃子,從山匪的手中逃了出來,又見識過用竹子做成心髒的神人,我這一輩子是有福緣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你爺爺才會如此的重用我!


    現如今,說什麽明天也要讓老朽陪著你一起去。讓老朽把福氣帶給您,竟然也能保護您和那個孫家大小姐平安歸來!”


    “我也要去!”


    說話的是徐茂叔的二兒子,這個小子今年十八九歲,身材長得也是格外的狀實,有一股子下地的力氣。


    這個二兒子分外孝順,眼見自己的父親要上山會山匪,自然也是百般的擔心,所以也要跟著一起去!


    徐茂叔聞言有些生氣。


    “你這個小崽子,哪裏能夠輪得到你。好好的在家中安生的耕地,把咱們少爺家的騾子和馬牛喂好!不要再多生事端!”


    欒平安自然了解這個二兒子心中的擔心,自己的父親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那土匪窩又是什麽地方?土匪又是些什麽人?這次上山都是把腦袋瓜子別在褲腰帶上的事兒,人家怎麽會不心疼自己的父親!


    欒平安便也隻好規勸徐茂叔。


    “徐叔,您老人家年紀大了!這種事情讓我們年輕人來做就是,更何況咱們家裏若是沒有了你主持操辦,那還不得亂成一鍋粥?


    徐叔,我看明日上山,您還是別行動了!”


    張大哥倒是有其他的意見。


    “平安,其實我倒覺得讓徐茂叔跟咱一起去也沒什麽!畢竟身邊有一老,如同有一寶嘛!


    更何況就如同徐茂叔所說,他對那山上的地形分外熟悉。像我和施現兩個人,全部都是外路人,這次也是頭一次踏上你們陝北的平原。到如今,我們兩個人,就連林水原地村南村北都沒有摸清,到了那山上也隻能抓瞎。


    而你雖然是這林水原當地人,可你畢竟也十多年沒有回過原上,咱們有個熟悉的人領路自然是好事!”


    張大哥一邊說著,又一邊走到徐茂叔二兒子的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夥子,你放心吧,大哥跟你打保票!我定然會把你父親平平安安的帶去,平平安安的再帶回來。”


    那二兒子聽見張大哥如此說,自然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


    就這樣,如此一場歡快盛大的宴席,竟然就在一封山匪的綁架信中黯然落幕。


    所有原上的百姓都在心驚膽戰的議論著這些山匪綁架孫家富人大女子的事情。


    唯獨那馮家的父親馮拽子,正氣呼呼的拉著自己的兒子馮三公子走出了祠堂的大門。


    我眼見著欒平安的二姐一個人站在祠堂中,神情稍微有些失落。今晚上這樣的場景,自然是誰也顧不上這個即將死去的,且風韻猶存,風華正茂的可憐女人!


    我和張大哥還有欒平安,以及徐茂叔四個人一起回到了欒家,這一夜都在商量明天上山的相關事宜。


    轉眼便到了第二天清晨,欒平安的二姐早早的起床,為我們四個人烙了二十多張大糖餅,讓我們當做上山的幹糧。


    然後又幫我們在水袋子裏裝好了水,以備路途遙遠,中途飲水不便的問題。


    徐茂叔的二兒子特地連夜摸個兩把又快又鋒利的長槍頭。將這槍頭的一端包上麻布,讓自己的父親踹在胸口處,以做防身之用。


    珎墓司的前輩也是特意趕過來為我們四個人送行。


    到現如今,我仍然對這個珎墓司的前輩被我們綁架的事件心中過意不去。


    我一邊跟他連連道歉,一邊感謝他為我們踐行。


    “前輩,前幾日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周到,沒想到您大人不記小人過,竟是如此的真心對待我們……!”


    這個前輩哈哈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一口一個前輩的,叫的如此生分。我姓段,我叫段旭林,以後你就叫我段大哥吧!”


    我們四個人告別段大哥,然後便開始乘著馬車趕路上山。


    我們用個小半天的功夫才將馬車趕到山腳下,這個山頭道路尤其的險峻,別說是駿馬了,就連人的兩隻腳行走起來都是非常的艱難。


    我們於是隻好把馬車舍棄在山腳下,然後每個人身上背著幹糧和水,開始用自己的兩隻腳徒步攀爬上山。


    欒平安和張大哥,自然是沒有問題,兩個人都是練家子,身子骨健壯,再艱難的山路對這兩個人來說也隻不過是輕而易舉。


    為難的便就是我和徐茂叔了!徐茂叔年紀大了,六十多歲,身子骨早就不如從前那般硬朗。


    曾經的他在欒家是下地務農,養牛,喂馬的一把好手。現如今他做的全部都是一些內勤的事務,平日裏隻是負責看看門,打掃一下庭院,儼然一個晚年的忠仆老奴。


    而我便更不用說,隻是可惜了我這年紀輕輕的身體,卻偏偏左腿是個殘廢。其實自從到了陰山簿之後,我已經想盡一切辦法要來提升自己。


    每日手不釋卷的刻苦讀書,學知識,學文化,學玄法,隻不過這人的腦子和思想可以改變,但是這殘疾的身體卻怎麽也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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