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青年男女相好,平日裏說的都是什麽花呀!朵呀!情呀,愛呀的!怎麽到他們兩個人這裏就變成了什麽煩惱,什麽微笑!


    然後便用聽到徐虎誠這個老家夥文縐縐,酸溜溜的發問。


    “不知姑娘煩惱什麽,我又怎麽可以驅除姑娘的煩惱!我隻想帶給姑娘歡愉,此生足矣!”


    “呃……嘔……”


    我又是忍不住一陣反胃!


    便聽見那個秋紅緩緩開口!


    “或許是喝不慣此處的水,心中總是記掛著尼姑庵的那一方淨土!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尼姑庵的水土雖然汙濁,但是離了,我就心中不踏實!


    尼姑庵的水苦,此處的水甜,我卻飲慣了苦,這輩子從未嚐到過甜!如今喝到了甜,心中便覺得不踏實!我又憂心尼姑庵的苦水,希望那一口苦水井也可以變得發甜!”


    ……


    我的媽呀,這兩個人說的是人話嘛,雖然每個字我都可以聽的明白,為什麽連在一起,我就搞不懂他們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什麽願意喝苦水,不願意喝甜水!什麽這輩子從未嚐到過甜,難不成這個女人這輩子沒有吃過糖?他那天做的兩道菜,其中不就有一道是糖蒸蓮子嘛!我還品嚐過的,倍兒甜,味道不錯!


    秋紅走了,出了門兒,腳步十分的輕,仿佛沒有聲音!連同他的走,他把徐虎城的魂兒也給帶走了。


    這個已經45歲,馬上就年逾半百,活了大半輩子,卻還沒有娶過媳婦兒的老男人!


    竟然因為一個二十多歲年輕姑娘的美貌,而變得日夜無眠,胡思亂想!


    每天夜裏,我同徐虎誠睡在一張床上,大青喜歡晝伏夜出,每到晚上的時候,他就會在床上胡亂的盤旋,在我的身上上不停的攀爬。


    有時我會被他弄醒,睜起眼睛卻發現徐虎誠並不在床邊,有時一個人披著那道袍外套,然後在院子當中望洋興歎,有的時候,他便傻傻的坐在床邊,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天花板,或者是瞪著前方!


    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倘若不是他的母親死了,他會有這麽難過,定然就是因為了一個字——情。


    徐虎誠自從見到那個秋紅之後,已經一連幾天食不知味,每天飯堂給他送來的小菜,他隻吃那麽淺淺的幾口,剩下全部都被我風卷殘雲的吞進了肚中。


    他也變得不睡起來,整個人也更加的愛幹淨,他原先就愛幹淨,洗澡的時候都喜歡用鮮花瓣兒泡著!現如今,他已經到了潔癖的巔峰階段,有的時候一天會連續換上四五套衣服,可是卻反反複複都隻是那麽一身玄黃色的道袍。


    已經年近45歲的徐虎城,竟然破天荒的把自己下巴上的一撮山羊胡子給刮掉,整個人顯得既幹淨又清爽,這一抹胡子突然的去掉,好像他整個人當真年輕了幾歲一般。


    他為人好像也比以前更加和善了,看到好多新入門山門的小弟子,他總是笑意盈盈,搞的這一批新入山門的小弟子,都覺得掌門是一個十分相處的人,可是隻有我知道,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隻有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時,他仍舊是每天擺著那一副臭臉。並且這臉的表情越來越臭,甚至於臭到麻木。


    有一天我下課回房,竟然發現這徐虎誠麵對桌子前擺著的一盤清蒸鱸魚,看得入了神!


    “你為什麽總是不開心呢?”


    他喃喃自語!


    “該怎麽樣才能討你歡喜,見你笑一下?”


    他暗自神傷。


    他整個人好像對著這一盤清蒸鱸魚,已經看癡了過去,即使我用很重的腳步,走到他的桌子前,他竟然完全沒有發現我的存在!


    我伸出自己的右手,在桌子上輕輕扣了扣,這才將他的神智從思緒萬千之中拉回了現實。


    “掌門,想什麽呢?”


    徐虎誠一抬頭看到是我,也沒有回話,隻是將自己的臉別過去,然後繼續唉聲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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