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家的小可愛漏訂章節啦!


    理查看到這樣的珍妮向他跑來, 不由麵帶驚恐地向後退了一步。


    不過珍妮並沒有發現,她直衝衝撲進理查的懷裏,然後鼻涕眼淚暈開的眼線全都抹在了理查的白大褂上。


    一旁的葉一柏看到理查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崩潰的, 他側過頭來求救地看向喬娜和葉一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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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娜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葉一柏:……


    眼見理查求救的目光都快變得實質化了,葉大醫生終於好心地開了口, “這位女士, 您再哭下去,傷口感染潰爛, 您的臉就真的不可挽回了。”


    這句話顯然很管用。


    珍妮女士“嗝~”了一聲, 迅速止住了眼淚。


    “真的嗎?理查,你幫我看看, 我真的會毀容嗎?”她說著小心翼翼地挪開了紗布。


    葉一柏看了一眼,傷口不深,但是很長, 從耳朵下方一直延伸到下頷骨處。


    理查看到珍妮麵上長長的傷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麽長?”


    珍妮聞言麵色大變“真的會毀容?”


    “毀容倒不至於,先清創縫合吧, 跟我去治療室。”理查一邊安撫珍妮一邊轉頭對葉一柏說:“去看看安德森老師在不在, 他的辦公室就在老師右邊第二間, 如果他在請他過來一趟。”


    葉一柏正要點頭,喬娜就開口了,“別想了, 安德森老師今天有兩台手術,不到晚上是不會出手術室的, 除了安德森老師,其他幾位都在門診,一時半會也過不來。理查你也是大外科的, 這種基礎的縫合對你來說不困難吧。”


    縫合當然不困難了,但是要縫得又好又美觀那就不容易了。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外科手術還沒發展到後世那種精細到一個縫合手法還分間斷、連續,間斷下又分單純間斷,間斷內翻、間斷外翻,連續下又分單純連續、水平褥式內外翻、8字縫合等等的地步。


    大都是按照醫生經驗來,想怎麽縫怎麽縫,隻要吻合得好,縫得結實那就行了,也就專攻產科剖腹手術、甲乳等方向的醫生會研究創口美觀問題,並有一套比那些摸闌尾、腸子的稍微美觀的縫合手法,剛剛理查提到的安德森老師就是這類。


    但大佬們不在,傷口也是要處理,總不能就這麽裸露著。


    理查滿臉糾結地帶著珍妮穿過大廳,往旁邊治療室走去,葉一柏在跟上去和回辦公室兩個選項中猶豫了半秒鍾,見喬娜已然追了上去,搖搖頭也抬步跟在後麵。


    “大哥哥,那個姐姐會有事嗎?”


    在路過醫院門口的時候,一個七八歲綁著麻花辮的小姑娘跑過來拽住了葉一柏白大褂的一角,她抬著頭小心翼翼地問道。


    華國人?


    這還是他到濟合以來遇到的第一個華國人,葉一柏的表情不由變得柔和了些,“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還想問小女孩跟珍妮是什麽關係,隻是沒等他開口,得到他回答的小女孩就已經興衝衝向某個方向跑去。


    “巡捕先生,醫生說那個姐姐不會有事的,你別抓我阿爸了。”


    葉一柏這才注意到靠近醫院大廳入口處的一個角落裏站著一個穿著布褲布坎肩神情驚慌的中年男子和一個一身黃色製服的巡捕。


    巡捕和巡警不同,巡警隸屬上海市警事局,是華國的警察隊伍,但巡捕不同,巡捕是隸屬於各租界的,是在租界內行使警察權力的警務人員。


    “這可由不得你們說了算,珍妮小姐已經夠大方了,若是碰上其他人,你們現在就已經在大牢裏了。”那個巡捕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葉一柏目光落在那個神情驚慌的中年人身上,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


    等走到治療室門口的時候,他才終於想起,這個中年男子不就是昨天幫葉嫻的那個黃包車司機嘛。


    那個黃包車司機因為葉嫻的事被錢大強那些混混打了好幾下,那時候因為場麵混亂,黃包車司機聽到槍聲後走得又快,他們都沒來得及跟人家說一聲謝謝。


    於是葉一柏腳下轉了個彎,向著剛剛那個角落的方向走去。


    “你好,打擾一下,請問這位先生犯了什麽事?”葉一柏走到巡捕身後,拍了拍巡捕的肩膀。


    巡捕轉過頭來,看到葉一柏的臉先是皺眉,再看到葉一柏的白大褂又愣了一下,“你是濟合的醫生?”


    葉一柏點頭。


    得到肯定答案的巡捕麵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濟合居然有華人醫生了。


    濟合醫院的什麽地方,是英美合資的頂級醫院,公共租界裏的第一塊牌子,國外有的設備它都有,國外能做的手術它都能做,號稱是東方最好的醫院。


    這個最好不僅表現在設備和醫護資源的最好,還表現在價格和逼格上,不僅醫療服務價格高昂,病床更是難定,比如他們巡捕房的警長的太太想要在濟合產科生孩子,但定了兩個月愣是沒定上。


    “哦,是這樣的,這個黃包車司機跑得太快,撞到了珍妮小姐,車上的鐵絲還把珍妮小姐的臉給劃花了。珍妮小姐好心,說如果臉沒事就賠償醫藥費就好。”巡捕說話十分客氣。


    葉一柏聞言點頭,他看過珍妮的傷口仔細點縫問題不大,於是他轉向驚惶不知所措的黃包車夫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還有……”他頓了度繼續道:“昨天的事,謝謝您了。”


    黃包車夫先是一愣,隨後小心翼翼地打量了葉一柏好一會兒,才驚呼出聲來,“您……您是,昨天那個……”他做了一個開槍的手勢。


    葉一柏笑著點頭,“是我,葉嫻是我姐姐。”


    黃包車夫訕訕的,有些不好意思,“我昨天走得早……”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話,旁邊治療室裏就傳來了一聲尖叫聲,“不!怎麽能留疤呢!”隨即是一陣“乒乒乓乓”重物落地的聲響。


    黃包車夫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牙齒在打顫,“真的……真的會留疤嗎?”


    他明白,那位珍妮小姐如果真的留疤了就不是賠償醫藥費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葉一柏眉頭微皺,都好幾分鍾過去了,理查還沒處理好嗎?


    “我去看看。”他說道,說著向治療室走去。


    麻花辮小女孩眼珠子轉了轉也跟了上去,同時跟上來的還有巡捕和黃包車夫。


    治療室裏


    珍妮的情緒處於崩潰當中,“我不要那種蜈蚣疤,我看過我媽媽肚子上的疤痕,哦,那太恐怖了。”


    “珍妮,你情緒不要這麽激動,你扯到傷口了,你在流血!”理查躲過一把組織鉗,臉上滿是無奈,“你的傷口沒有那麽深,不會像剖腹產一樣那麽恐怖的,我保證。”


    “也就是說還是會留疤是嗎!我才二十六歲!留疤了你還會愛我嗎?我以後的人生怎麽辦!”珍妮尖叫著,活像一隻土撥鼠。


    葉一柏出現在治療室門口,他目光一掃,治療室裏隻有理查和珍妮兩個人,喬娜哪去了?


    “你當醫院是你家嗎?還是當現在是女高音比賽?嫌傷口還不夠長,要再扯開一點?”葉一柏皺著眉頭走進來,“如果你想治療,就安靜坐下,如果不想,理查叫保安,把這位小姐請出去。”


    “啊?”理查呆愣。


    “喬娜呢?她留你一個人在這?”葉一柏繼續問。


    “我讓喬娜去看看安德森老師能不能抽空出來一下……”理查下意識地回答道。


    “基礎縫合都不會,你說怎麽當上住院醫的?”葉一柏第一次覺得他當初對手底下的小崽子們說的話可能是有點重了,他們到民國當個普通醫生還是綽綽有餘的,畢竟……他看了理查一眼,畢竟這個號稱民國頂尖醫院裏的住院醫更適合殺豬。


    理查兩三秒沒能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


    “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基礎縫合?你會?上帝啊,真該讓波恩老師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理查氣得直接跳了起來。


    “說完了?說完了來縫合。”他目光掃過治療盤裏的器械,“這些不能用,去拿一個眼科用的三角針來。”


    理查快被氣笑了,“說得好像你做一樣。”


    “不是我做難道你來?還是讓這位珍妮小姐就這樣捂著傷口等安德森醫生從手術室裏出來?腦子呢。”


    理查:!!!


    理查:“好好好,你做,我看著你做。三角針是吧。”理查跑出治療室對著走廊另一頭吼了一聲,“瑪麗,我需要眼科用的三角針,麻煩盡快拿過來。”


    “最小的那種。”葉一柏加了一句。


    理查瞪了他一眼,“最小的那種!”也跟著吼了句。


    珍妮被葉一柏的氣場一震,情緒已經平穩了不少,她有些警惕地看著葉一柏,“我要理查幫我縫合。”


    葉一柏輕哼一聲,“行啊,想讓臉上多姿多彩一點,讓他來。”


    珍妮一滯,用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葉一柏,“你看起來比理查年輕,你行嗎?”


    葉大醫生已經很久沒有被病人質疑過這個問題了,“坐下。”


    “啪嗒”珍妮飛快地坐到了椅子上。


    葉一柏撥開珍妮的頭發,理查已經做好了傷口的基本清創,不過……


    “你幹嘛!”見葉一柏拿剪刀對著自己的頭發,珍妮不由驚呼。


    然後沒等她驚呼完,“哢嚓”一聲,靠近傷口附近的頭發掉了下來。


    珍妮眼眶一紅……


    “不準哭。”


    “嗚。”珍妮下意識捂住了嘴。


    葉一柏重新對創口內和周圍皮膚進行了消毒,等他幾乎把珍妮小半張臉塗得紅通通後,小三角針也到了。


    “過來。”葉一柏招呼了一下理查。


    理查冷笑,“怎麽,事到臨頭想退縮了?我跟你說……”


    “閉嘴,帶上眼睛,看著。”


    葉一柏拿起小持針器,“外露於表皮的傷口,適合用皮內縫合法,這種縫合法對合好,拆線早,疤痕小,美觀。”


    他快速從切口一端進針,在理查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縫線飛快從兩側切口邊緣的皮內穿過。


    “縫合線要和創口平行,沿著整個傷口側緣在真皮內進行短小水平褥式縫合。”葉一柏一邊縫合一邊講解,不多時縫合線就從傷口另一側穿出,他雙手一邊一根線頭抽緊的同時左右開弓做了兩個方結。


    “紗布。”


    “哦,哦哦。”


    “膠布。”


    “好。”


    “行了,七天以後來拆線。”


    珍妮:嗚嗚嗚,我的頭發……


    比如葉嫻跳江、張素娥跳江、沈富被抓進牢裏……


    葉一柏的嘴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換句話說,算上原主的話,黃浦江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最終歸宿???!!!


    昨天葉一柏沒忍心告訴張素娥,原主的這次落水生病並不是意外,而是原主主動跳下了黃浦江。


    昨天下午,小少爺下課後被老師叫到了辦公室。


    平日裏對他十分器重的老師一臉複雜地遞給他一張海報,海報上方畫著色彩斑斕的燈牌上寫“東方不夜城”,下方則是一個拿著話筒的妍麗女子。


    “這是你姐姐吧,一柏啊,外事處對於背景審查是很嚴格的,他們不會錄用背景有爭議的人員的。還有……”老師頓了頓,看向他的目光帶上一抹審視,“人做什麽事情都要量力而為,聖約翰的費用確實高,我看你平時的花銷也不小,如果你們家已經需要女人去賺這個錢了,那我覺得你沒必要來上這個學校。”


    小少爺當時是又驚又羞又惱,他知道姐姐葉嫻外出工作貼補家用,但他從來不知道姐姐竟是在舞廳當歌女。


    小少爺紅著眼睛跑回家問張素娥,在張素娥遮遮掩掩的回答下他才知道,原來葉家每個月給的家用根本支撐不起他在聖約翰的費用,他能過上現在這種衣食無憂的少爺生活完全是姐姐葉嫻在舞廳唱歌換來的。


    原本以為自己是救世主頂梁柱,家裏就靠他靠上外事處才能風風光光地回葉家,才能給母親姐姐爭一口氣,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就是個累贅,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姐姐的犧牲上。


    原主本就是個驕傲的人,不然也不會憋著一口氣一定要考上外事處給葉家人看看,驚聞事實,悲憤交加,跑出家門後一時想不開竟從黃浦江上跳了下去。


    雖然很快就被人救了上來,但睜眼再醒來的卻不再是原主而是他這個九十年後的人了。


    “你……你這麽看著我幹嘛?”沈富見好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瞅,隻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葉一柏上下打量著沈富,微胖,皮膚很好,笑起來還有那麽一絲流氓兔的感覺,比電視裏那位扮演沈富角色的演員扮相好多了。


    “你,喜歡我姐姐?”葉一柏記得電視裏沈富是因為葉嫻的原因才不斷給男女主找絆子,最後被男主好友抓進了監獄。


    沈富驚得一蹦三尺高,身體巨大的重量和地板接觸,發出“碰”得巨大聲響。


    “你……你胡說什麽呢!我……我才沒有……”


    這個時代的人大概不習慣葉一柏這種直來直去的問法,這不,小胖子的舌頭都不靈光了,嘴巴一張一張愣是沒蹦出一句話。


    “哦,沒有啊。”葉一柏點頭,淡定轉身,向著樓梯下走去。


    沈富紅著一張臉呆立在原地,直到葉一柏快要跨出家門了,他才反應過來,急慌慌地邁步去追,下樓梯的時候還差點絆著自己,變成圓球滾下去。


    “我……我真沒有,你姐就是我姐,真的,親姐。”沈富一邊跑還一邊不忘解釋。


    兩人先後上了車,臨到車要開了,張素娥穿著高跟鞋從街口一路小跑過來,“哎呀,師傅,等一等。”她一邊跑一邊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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