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趕上最後了……」


    隼人與艾米爾兩人將變量裝束換成製服再回到競技場時,演唱會的安可曲正劃下句點。


    雖然隼人很想全程親眼看著妹妹活躍於舞台,但能像這樣及時趕上最後一段,已經算很慶幸了。


    歌曲唱完後,在舞台中央接受喝采與鼓掌的花憐,看起來比畫麵上還要亮眼好幾倍。花憐似乎感慨萬千,看起來像在流淚。


    「花憐……」


    隼人回想起她過去拚命複健的時候,眼眶也流下了淚水。


    「隼人好像爸爸喔。」


    艾米爾輕笑。


    「沒辦法啊……我沒想到能這麽快看到花憐這副模樣。」


    「隼人,太好了呢。」


    艾米爾說。隼人用艾米爾給的手帕拭淚,用鼻音「嗯」地點頭。


    其他觀眾心滿意足地走出競技場時,隼人與艾米爾走向地下休息室。為了實現當演唱會結束後,他們要出現在休息室的諾言。


    「辛苦你們啦。」


    「哥哥!」


    隼人剛打開休息室的門開口講話時,仍穿著變量裝束的花憐便奔向他懷裏。


    「喂喂,今天的女主角怎麽會突然這樣子啊?」


    「哥哥,你說今天的女主角……」


    「說的就是你啊。」


    隼人揉著花憐的頭發。


    「我有看到喔,你唱得很穩。」


    「……真的嗎?」


    「嗯,你不僅可愛,而且很帥氣。」


    「嘿嘿,聽哥哥這麽說我好開心。」


    花憐在隼人懷裏露出燦爛的笑臉。


    「話說回來,哥哥沒事吧?如果你沒受傷就好了……」


    「嗯,如你所見,我沒受傷。」


    「真的耶,太好了。」


    花憐看著隼人的身體,安心地鬆了一口氣。


    「多虧有你們的歌。如果沒有你們唱歌,我不曉得狀況會演變成怎麽樣。」


    隼人說完看著櫻,「也要謝謝你啊。這是你出的主意對吧?真不愧是櫻,你實在幫了大忙。」


    「嘿嘿,聽你這麽說我很難為情耶……但是太好了。我們的歌有確實傳達給隼人你們。」


    「歌曲跟心意都確實傳達過來了。」


    隼人如此說道,櫻跟花憐開心地彼此對望,比出勝利手勢。


    她們的樣子在隼人眼裏,看起來彷佛真正的姊妹一樣。


    ※※※


    「我接下來有事要過去會長那裏一趟,你呢?」


    櫻她們要換衣服,所以隼人與艾米爾早早離開休息室,來到走廊上。


    「夏洛特找我,我要去研究室。」


    艾米爾回答隼人。


    「研究室?是什麽事?」


    「我在這次戰鬥似乎過度使用變異者的能力,傷口還沒完全恢複,還處於不安定的狀態,所以夏洛特要我進去能夠穩定變異病毒的設備待十分鍾左右。這種事情,之前一直是隼人在做的呢。」


    艾米爾哈哈笑道。


    「話說回來,我還沒問你之前響起櫻跟花憐歌聲時發生了什麽事。到底怎麽了?那種力量是什麽?為什麽隼人會恢複傷勢?」


    艾米爾一個接一個丟出疑問。


    「呃,我之後要跟會長談這些。我還不曉得能告訴艾米爾多少事,先去問問看會長吧。」


    隼人與艾米爾離開競技場,一同走向武藝科校舍。


    有些地方留著大洞,其他地方也有好幾個子彈射出的小孔。


    雖然已經開始搶修,但似乎還有地方尚未恢複供電。


    艾米爾在地下一樓的岔路停下腳步。


    「我往這邊走,我們要在這裏分開了,等等再會合,你沒忘記後夜祭的事情吧?」


    「當然沒忘,是半個鍾頭以後開始對吧。離放煙火還有一個鍾頭,應該沒問題。由事情先辦完的人發信通知在哪裏會合吧。」


    「好,我知道了。」


    途中揮別前往研究室的艾米爾,隼人獨自站在學生會辦公室前。他敲了敲門後開口。


    「我是如月隼人。」


    「門沒有鎖,你可以進來。」


    聽到克蕾亞回答,隼人踏進學生會辦公室裏。


    艾麗卡與莉迪都不在。


    偌大的學生會辦公室裏,隻有克蕾亞一個人。


    這也是約好的。


    接下來他們要談的話題,不能有其他人在場。


    正因如此,隼人事先提過要兩個人單獨談談。


    「如月隼人,你辛苦了。」


    克蕾亞率先開口。


    同時他背後響起喀嚓聲。


    應該是克蕾亞利用遠距離操作關上了門。


    「哪裏,不好意思在你忙碌的時候特地撥空見我。」


    「你不用在意。是很重要的事對吧?那你想談什麽?」


    「呃,其實是這樣的……」


    隼人從打敗頂板上人造型之後的事開始說起。


    前盜獵者——


    而且還是人工變異者的科璐凡、霓莎特與娜柯麗和他們會合後,出現了噪音。


    結果三個人工變異者陷入失控狀態。


    隼人和艾米爾則因頭痛,無法穩定控製能量而陷入絕境。


    但是有櫻與花憐的歌曲,噪音的影響逐漸消失。


    重點在那之後。


    「我的眼前出現了會長的妹妹——麗莎。」


    「你說什麽……」


    「雖然不是她本人……」


    因為她的身體是透明的。


    像是能量的化身。


    「而且麗莎還借了我力量。拜此之賜,我的傷勢得以恢複,也可以阻止複製人造型屍體做為自身武裝的霓莎特攻擊,還能試著說服霓莎特,讓她解除武裝。」


    「原來發生過這些事……當時麗莎說了什麽?」


    「她說我應該當這場戰鬥的壓軸之類的……」


    隼人回答後,克蕾亞輕笑了。


    「麗莎真的很喜歡你呢。」


    「……啊……」


    此時他回想起麗莎吻了自己的事。


    「怎麽了嗎?」


    「不,沒事……」


    還是別對會長說出麗莎透過親吻給予自己力量的事吧。


    ……應該是這樣。


    「總而言之,讓他們三名人工變異者出戰,我也有責任。如月隼人,又給你添麻煩了呢。」


    「會長別這麽說……而且我答應過你,要助你一臂之力。話說回來,他們三個呢?」


    「咦,嗯……夏洛特已經將他們保護起來了。目前他們沒有生命危險,以後我們還得考慮對策,防止他們再次失控。」


    「這樣啊……」


    隼人撫著胸口,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很溫柔呢。」


    「咦……?」


    「不,那個……謝謝你告訴我麗莎出現的消息。這或許真的是覺醒的預兆也說不定。」


    「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麗莎真的完全覺醒了。」


    「——兄長大人?」


    門扉突然開啟,踏進會長辦公室的人,是克蕾亞的哥哥君達爾?哈維。「而且麗莎還救了我的命呢。話說回來我還沒告訴你,恐怖分子薇塔莉?提尼雅諾夫盯上的目標,是這個little garden的核心、也是影響瓦爾斯蘭今後的關鍵,亦是我們的妹妹——麗莎?哈維。」


    「…………」


    克蕾亞沒有回答。


    因為她在想,從君達爾的行動看來或許並非如此。


    「我離開警備總部後前往麗莎


    那裏,見到薇塔莉。然後麗莎睜開了眼睛,以屏障抵擋薇塔莉射出的子彈。接下來麗莎用能量化出自己的分身包圍薇塔莉,我趁此時對薇塔莉做出這種舉動。」


    君達爾的手比出手槍的模樣,喊著「bang!」


    克蕾亞眯著眼瞪視君達爾,聲音低沉地問道。


    「……兄長大人……」


    「怎麽啦?表情那麽可怕,美貌都浪費掉了。」


    「薇塔莉?提尼雅諾夫是自殺對吧。」


    「嗯,話說回來,我是刻意安排成這樣的。在正式報告裏,被薇塔莉盯上性命的我反過來將她逼入絕境,讓她因而自我了斷。因此毫無任何問題,麗莎的事也沒有公開。」


    「…………」


    克蕾亞低著頭緊咬牙關。


    但是為了保密麗莎一事,這是不得已的措施。


    「反正little garden的災情控製在最低限度,而且還如我所願收拾掉薇塔莉,減少了一個露娜提雅計畫的障礙,對我們而言不是很值得高興嗎?」


    「……如你所願?所以你早就料到薇塔莉會登上little garden,企圖奪走麗莎嗎?」


    「正確而言,是麗莎跟我才對。」


    「君達爾!你——!」


    克蕾亞揪住君達爾胸口。


    「如果有個閃失,little garden的居民與訪客有可能會出現傷亡啊。然而兄長大人你卻把我們當成誘餌來用嗎!」


    「真是如此又怎樣?你揍我就能消氣的話,盡管動手吧。」


    君達爾沒有動作。


    他冷漠地說著,回瞪克蕾亞。


    「……哼……!」


    就算再對他抱怨也沒用。


    克蕾亞鬆開手。


    君達爾歎著氣,整理好衣領後開口說道。


    「克蕾亞,你千萬要記得。我想過,若是麗莎將覺醒的現在,我就能收拾薇塔莉,這樣犧牲最少而成功機率高,這也是為了將來的全人類。但我絕非把你們當成誘餌,而且我相信你們肯定能讓犧牲降到最低,才會想出這個計畫。」


    此時學生會辦公室響起敲門聲。


    「……是誰?」


    克蕾亞問道。


    「我是艾米爾?克勞福德。隼人好像還在這裏的樣子,請問你們還會談很久嗎?」


    「不,艾米爾同學,我們已經講完了。」


    君達爾如此說道。


    他解鎖開門後,見到艾米爾嚇一跳的樣子。


    「兄長大人,你又擅自……」


    「有什麽關係,實際上我們也談完啦。後夜祭馬上就要開始了,接下來還要討論修複計畫不是嗎?」


    「話雖如此……」


    「我先失陪了。」


    君達爾離開學生會辦公室。


    「隼人,你跟會長與社長到底在談什麽啊?她已經允許你跟我解釋在戰鬥當中發生過什麽事了嗎?」


    「呃,那個……」


    「如月隼人。」


    「是的。」


    克蕾亞走近隼人附在他耳邊,以艾米爾聽不見的音量悄聲叮囑道。


    「你會覺醒是受霧島櫻與如月花憐的歌影響,這一點是我們的共同看法。聽懂了嗎?」


    克蕾亞應該已經明白艾米爾想要知道什麽。


    她說完後垂下雙眸。


    「那麽就談到這裏吧。」


    「這樣啊……那我們可以去看煙火了吧?」


    艾米爾說完抓住隼人手臂。


    克蕾亞眯起眼睛。


    「……煙火?」


    「我們約好要一起去看後夜祭放的煙火。隼人,我們走吧。」


    「等、等一下!」


    克蕾亞對著被艾米爾拉出學生會辦公室的隼人背影喊道。


    「怎麽了?還有什麽事?」


    「啊,沒有……」


    克蕾亞支支吾吾。


    她好不容易才能開口說:


    「……沒有其他事了。」


    ※※※


    「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啊?」


    隼人離開學生會辦公室後,便一直被艾米爾拉著走,離開因後夜祭而氣氛熱鬧非凡的武藝科校舍,走到恢複一片平靜的競技場旁。


    「要去上次那個武藝者專用的私人海灘呀。武藝科學生、居民跟訪客,現在應該都待在學校周圍舉辦後夜祭的地方,我想那裏應該沒人吧。」


    「這樣啊。」


    「煙火似乎會從附近無人島的海灘施放,在海灘應該可以看得很清楚。」


    他們馬上就到海灘了。


    跟艾米爾說的一樣,這裏沒有任何人。


    有別於喧囂的學校,四周半點聲音也沒有。


    「我們坐下吧。」


    「好。」


    他們並肩坐在寂靜的海灘上。


    可以聽到海浪聲。


    天空布滿數不盡的星星。


    「我說你……在幹什麽啊?」


    回過神來,他發現艾米爾正解開綁著馬尾的緞帶。


    「現在我不是艾米爾?克勞福德,而要以艾米莉亞?漢密特……不對,是艾米莉亞?古登柏格的身分麵對隼人。」


    「可是這裏是little garden喔?這樣不太妙吧?」


    「不要緊,這裏沒其他人在。」


    「或許是這樣啦。」


    「嘿嘿……」


    解開緞帶的艾米莉亞更靠近他了。


    「來這裏已經快要半年了呢。」


    「……對啊。」


    「嗯……」


    進little garden學校就讀。


    跟艾米爾——即艾米莉亞特訓,和會長決鬥。


    加入代表隊,第一次與蠻族對戰。


    完成護衛任務,參加共同作戰。


    還不隻如此。


    他認識了芮緹雅、弗裏茨。


    雪梅、諾雅與阿爾馮斯。


    櫻、會長與兩位副會長。


    他交了許多朋友,花憐也變得很有精神。


    「這肯定是人生至今最緊湊的半年啊。」


    回想過去半年的經曆,隼人喃喃地說。


    「我也是,真的很緊湊。而且我還能像這樣與隼人重逢。」


    艾米莉亞說著,將自己的手覆上隼人的手。


    「…………」


    「…………」


    沉默再度來臨。


    隼人看著艾米莉亞的側臉。


    她露出彷佛在深思熟慮某些事的表情。


    最近似乎常見到她這副樣子……


    「怎麽了?你一直盯著我看。」


    「我在想你最近很常露出這種神情,你在想什麽事嗎?」


    「你果然察覺到啦。」


    艾米莉亞嗬嗬笑道,接著說下去。


    「對不起,我其實對隼人說了謊。」


    「說謊?究竟怎麽回事?」


    「其實我一直在煩惱。之前奇費塔不是來little garden嗎?那天他告訴我父親的身體狀況變差了,所以希望我回古登柏格。他說國王……父親想見見我。」


    「你因此心神不寧嗎?」


    「雖然我很討厭古登柏格政府的人們,但父親給了我自由。我對父親沒有負麵的想法,如果他想見我,我也想去看他。而且還有婚約的事情,如果是之前,我絕對不會想回去的。可是奇費塔說我可以跟隼人一起回去。」


    「所以你想要我跟你一起回國嗎?我無所謂啊。之前你也陪我回大和國不是嗎?當然,我們還要跟會長談談,請她準


    假才行。你不曉得什麽時候會跟父母親分離,得好好珍惜他們啊。」


    「不是這樣的。」


    「……咦?」


    「跟休假沒有關係。奇費塔要我們離開little garden,馬上回去古登柏格。」


    「咦……」


    「奇費塔說little garden太危險了,這也是整個古登柏格政府的看法。現在隼人能夠明白當中的意義嗎?」


    「嗯,我能明白……」


    如果是經曆共同作戰與這次襲擊的現在,他當然能了解。


    雖然有人視他們為英雄,但絕非全世界的人都這麽想。


    也有很多抱持憎恨的人在。


    「所以我很煩惱,不曉得回去古登柏格後,能不能跟隼人過著幸福安全的日子。」


    「…………」


    「花憐的身體也好很多了,大和國的機構也完成改建,大家看起來很幸福。我想隼人是否已經沒必要待在這裏了。」


    「可是正因為我進little garden就讀、成為瓦爾斯蘭的傭兵,才能得到花憐開刀與改建機構的讚助費用,這樣實在太……」


    「我認為隼人做過的事,已經遠遠超過該回報的程度了。而且如果瓦爾斯蘭叫你付清至今讚助的所有費用,古登柏格肯定會替你支付的。」


    對一般人而言的龐大金額,對一個國家來講應該不算什麽。而為了讓艾米莉亞回古登柏格,這更是小事一樁。隼人能從剛剛的對話中明白到這點。


    (可是……)


    隼人腦海最初浮現的是little garden學生會長克蕾亞?哈維的臉。他不曉得克蕾亞的哥哥、亦是瓦爾斯蘭社長的君達爾?哈維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他。


    但是會長——


    隼人認為little garden的女王克蕾亞?哈維是值得信賴的人。


    (而且我還跟她有過約定……)


    這指的自然是協助會長一事。


    他在這裏還交到了很多朋友。


    而且還有麗莎……


    「艾米莉亞,抱歉。」


    「咦……?」


    「我現在沒辦法答應你。」


    「這樣啊……」


    艾米莉亞微微一笑說:


    「因為你跟會長還有約定?」


    「咦……」


    「我說中了?跟我相比,你決定選擇會長?」


    她挑著眉。


    「不,不是那樣子……」


    「那是什麽原因?」


    「不,那個……雖然我是為了花憐、為了在大和國機構一起生活過的夥伴們,基於很多因素來到little garden的,但現在我也想在這裏以代表隊一員的身分戰鬥。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法。該說是我找到了目標呢,或者該說是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


    「你想做的事?」


    「你沒有想做的事嗎?」


    「我想做的事啊……」


    「嗯,沒有嗎?」


    「我隻要能跟隼人在一起就好。真的隻要這樣就行了。」


    「……這樣啊。」


    「嗯。」


    「既然如此……」


    「嗯?」


    「你就暫時陪我待在這裏——待在little garden好嗎?當然,如果你暫時要回古登柏格,我會陪你去。」


    「我知道了。隼人這麽說的話,我就這樣做。」


    「真的嗎?」


    「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你?」


    「你要活下去。千萬不要亂來。」


    這是艾米莉亞至今最沉重、打從心底說出的懇求。


    「……知道了,我答應你。」


    「那我就陪你待下去吧。」


    「抱歉。」


    「你別道歉嘛。當我開始喜歡這樣的你時,已經是我輸了。」


    砰。


    他們對火藥爆炸的聲音產生反應仰望夜空時,那裏已經描繪出紅色的花朵。


    看來已經開始放煙火了。


    「哇,真漂亮……」


    艾米莉亞看著天空繪著黃色、綠色及其他顏色的花朵,喃喃低語道。


    「我問你,這個跟傳言中大和國的煙火是一樣的嗎?」


    「嗯……」


    隼人想起記憶裏大和國的煙火,他點了頭。


    「怎麽樣?看得滿足嗎?」


    「嗯。終於能像這樣跟隼人一起看煙火了。」


    夜空接連不斷地繪出一朵一朵花。


    「隼人,我跟你說。」


    艾米莉亞拉了一下隼人的製服衣角。


    「怎麽啦?現在煙火正精采……」


    「等一下啦,你先看我這邊。」


    「好吧……咦——」


    正當隼人回答後轉向艾米莉亞時。


    艾米莉亞的嘴唇貼上了隼人的。


    「啾……呼啊……啾、啾……」


    舌頭與唾沫交纏,是個很長的吻。


    「……嗯、啾……啾……呼……」


    他們大概吻了一分鍾左右。


    就算嘴唇離開了,兩人之間仍然連著唾液的絲線。


    「你、你幹麽突然這樣啊!我跟你現在又沒有受到變異病毒影響,體力跟能量也沒任何問題——」


    「不是這樣的。」


    「你說不是這樣……」


    「跟那些沒關係。我想和隼人接吻,所以才這麽做的。」


    沒有任何理由。


    單純想接吻。


    所以親吻。


    就是這樣的吻。


    是戀人之間的吻。


    「你還沒跟其他人接過這種吻吧?」


    「是這樣沒錯啦……」


    就算是跟之前的艾米莉亞也未曾有過。


    即便他跟會長接吻,也僅是為了傳送力量。


    跟麗莎當然也一樣。


    「隼人,再讓我吻一次……嗯……」


    艾米莉亞再次堵住隼人的唇。


    爆炸聲持續響起,不曾停下來。


    天空繪出紅、藍、黃、綠與橘等各種顏色的巨大花朵。


    「對不起……」


    艾米莉亞結束跟第一次同樣久的吻後如此說道,又繼續講下去。


    「但拜托你原諒我這種程度的任性,之後我會忍耐的。我會像剛才隼人說的,去尋找自己的目標。但是現在再讓我吻一次……」


    艾米莉亞壓倒隼人吻下去。


    不隻一次。


    短暫的吻。漫長的吻。


    她不斷地吻著隼人的唇與頸項。


    隼人雙手抱住這樣的艾米莉亞。


    此時響起了櫻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你們兩個!竟然在這裏抱在一起親嘴,你、你們到底在幹麽啦!」


    「咦……」艾米莉亞僵住。


    「真的假的……?」隼人不敢相信。


    隼人與艾米莉亞一同起身,沙灘上不隻有著用右手指向他們兩人的櫻,還有坐在輪椅上的花憐、弗裏茨、芮緹雅——連克勞蒂亞都在。


    「我知道您跟如月隼人在一起,要來妨礙你們,但沒想到您非但作女性打扮,而且還啾啾啾啾地親了好多次嘴!艾米莉亞小姐,我真是錯看您了!」


    跟櫻一樣用手指著艾米莉亞的是克勞蒂亞。


    芮緹雅見狀歪著頭。


    「……艾米莉亞小姐到底是在指誰啊?而且你還跟隼人抱在一起。艾米爾其實是個女的嗎?唔,我搞不懂啦!原來如此,這是夢啊!


    」


    「要不要我捏一下你的臉,確認這是不是夢啊?」


    弗裏茨揉捏著慌亂的芮緹雅臉頰。


    「喂!很動啊!」


    芮緹雅立刻拍掉弗裏茨的手。


    「但我已經知道這不是夢了。到底怎麽回事?真讓人一頭霧水啊。難道艾米爾其實有女裝癖?而且還是個同性戀。」


    「不是這樣吧。」


    弗裏茨露出苦笑。


    「不過會慌亂也理所當然啊……」


    隨後他看到輪椅上不停發著抖的花憐,再次苦笑。


    「咦、咦……?艾米爾哥哥、是艾米莉亞小姐、是女生?還跟哥哥接吻?雖然兩人都是男生也讓人傷腦筋,可是女生跟男生?咦?咦?啊……」


    花憐的思考沒辦法趕上無法理解的現實,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


    「既然這樣就沒辦法了。乾脆對大家坦白吧。」


    「你說坦白,難道要……」


    「我也覺得差不多要到極限了,沒辦法啊。古登柏格的人已經知道了,沒必要隱瞞下去吧。」


    艾米莉亞困擾地用單手抓抓後腦杓,她難為情地笑著轉向其他人。


    「其實我對大家撒了謊。正如你們所見,我其實是女的……而且還是古登柏格王國的三公主。」


    當夜空響起爆炸聲,綻放出今天最大的四尺玉(注2)煙火時,沙灘上回蕩著比煙火聲還響亮的訝異叫喊。


    2注 日本煙火的一種,直徑有四尺(約一百二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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