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楊先生會不歡迎我,沒想到楊先生竟然如此用心,多謝了!”


    梁辰笑了笑,隨口向胖子說:“胖子,為楊先生衝一杯咖啡。”


    “哦?梁老弟不是一向請人喝茶的嗎?怎麽今天突然改成咖啡了?”


    楊心川剛坐下,便是錯愕的問了一句。


    梁辰輕歎一聲,在楊心川的對麵坐下:“楊先生有所不知,最近我這裏的訪客多了些,我這裏的茶水也被他們喝完了,所以楊先生來到這裏,也隻能請楊先生喝點咖啡,請勿見怪,嗬嗬!”但見對麵的楊心川聞言,臉色立時變得難看了許多,此時梁辰抽出一支煙點上,微微吸了一口,又說“對了,還不知道楊先生來此有什麽吩咐?莫不是張老要改比試的時間?”


    “那倒不是,梁老弟和張老的比試時間,以及地點,乃是張老親口所定,無人能夠更改。”


    楊心川依舊麵帶微笑:“除非張老突然不想比試了,否則沒有人能夠改變這個事實。梁先生如果認為我來到此,是為了這件事,那可是冤枉我了,嗬嗬!”


    “放眼整個渝都,誰敢冤枉了楊先生,其實就算是張老,事事也多仰仗楊先生啊!”


    梁辰打著哈哈,但見胖子把一杯咖啡放在楊心川的麵前,隨口笑說:“既然楊先生不是為了轉達張老的吩咐,那我還真是猜不到楊先生突然到訪所為何事,還請楊先生直言。”


    看著麵前的咖啡,楊心川思忖了一下,突然抬起頭盯著梁辰,而臉上的笑容,也逐漸的變得有些僵硬:“梁老弟,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如果有什麽得罪的地方,我這裏向你說聲抱歉,但,還請梁老弟放了我的人。這渝都的風水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樹敵太多,總歸不是什麽好事,梁老弟,你覺得呢?”


    “哦?楊先生這是……這是來這裏找人的啊?可是這這……這裏有楊先生的人?”


    梁辰突然扭頭看向胖子,並盯著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胖子,你什麽時候成了楊先生的人?楊先生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啊?怎麽沒見你分我點?”


    “我,我哪裏得到了好處啊?”


    胖子伸手抓了抓後腦勺,急忙向楊心川說:“楊先生,還請你為我澄清,我何德何能能夠成為楊先生你的人呢?我又笨又不懂風水,就算想跟著你混飯吃,你也不一定稀罕我不是?”


    “梁老弟,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楊心川忍耐了許久,終於忍不住發了怒:“你很清楚,我指的並不是他,我隻要我的人能夠從你的別墅內安然無恙的走出去,如此而已!薛小鑼原本是得到我們風水八脈的授意,前來和梁老弟你切磋風水之術,怎知你竟然……你竟然扣押了他,這麽做,似乎不太合乎道義吧?”


    “嗬嗬!”


    梁辰頓時笑了起來:“原來楊先生說的是薛小鑼啊!不錯,昨晚我這裏是關了幾個人,而為首的,就是一個叫什麽薛小鑼的,哎對了,他還有個外號叫什麽血羅哥。我本以為他隻是個黑道上的打手,沒想到,竟然還是你楊先生的人,真是讓人意想不到,意想不到啊……怎麽?那薛小鑼是前來與我切磋風水之術的?”


    “難道不是嗎?”


    楊心川冷著臉,沉聲問。


    梁辰輕歎一聲,隨手敲了敲煙灰,而這時,胖子倒是開了口:“楊先生,不是我抱怨,那個什麽薛小鑼,他哪裏是來找我們梁子切磋風水術的啊!他分明就是來要人命的!先是派了兩個打手進來,非要讓我們離開渝都,三句話沒說完就要動手,結果那薛小鑼也帶了兩個人來,對於什麽風水術根本沒提半句,你要是這麽說,可真是冤枉我們梁子了呢!”


    “怎麽……是這樣啊……”


    楊心川恨得牙癢癢,但明明是自己理虧,這個時候又偏偏攤在桌麵上來說,確實不是什麽長臉的事情。尤其是那個薛小鑼,還以為他能夠機靈一點,沒想到這麽愚蠢!心情複雜的想來想去,最終楊心川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歉意的笑容:“真是不好意思,梁老弟,我實在沒有想到薛小鑼竟然這麽不成器,原本是讓他代表我們風水八脈與梁老弟切磋風水之術,誰知道他竟然為了趕走梁老弟而來,唉!還請梁老弟把那個混賬東西交給我,我回去以後一定嚴加管教!”


    梁辰再次敲了敲煙灰,沉默許久之後,緩緩抬起手:“胖子,楊先生都這麽說了,還是趕快把血羅哥請出來吧。”


    胖子聞言,當即轉身大搖大擺的走到地下室的入口處,用力打開門,並向著地下室內吆喝一聲,隨後,隻見幾個蓬頭垢麵的青年男人,陸續從地下室走了出來,走在最後麵的,是寸頭青年薛小鑼。隻見他微低著頭,帶著一臉沮喪的表情,一步步走了出來,但在看到滿臉怒意的楊心川時,薛小鑼先是一驚,隨即又禁不住低下頭去。


    “讓你來,是為了讓你代表我們風水八脈與梁老弟進行一場純粹的切磋,結果你們居然……回去再收拾你們!”


    楊心川當著梁辰的麵,怒斥了薛小鑼一頓。


    “是我的錯,給老師您丟了臉。”


    薛小鑼用壓得極低的聲音向楊心川道了個歉。


    對於這對師徒之間的對話,是真是假,梁辰自然心裏有數,當即微笑著說:“如果薛先生早點說是風水圈子的人,而且還是楊心川楊先生的學生,我說什麽也不敢扣留您啊!現在既然誤會解除了,那薛先生還是早些隨楊心川先生回去吧。”


    楊心川微微盯著梁辰看了一眼,淡然一笑:“梁老弟,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可曾為你製造了什麽麻煩?如果有什麽損失,請直言不諱,我代表這個混賬東西,向你賠個不是!”


    “嗬嗬!楊先生真是說笑了,既然小鑼是風水圈子的人,大家自然是有話好說,說起來,倒也沒有什麽損失,隻不過是打碎了一個進口的紅木茶幾,還有一件價值不菲的盆栽,以及盆栽下麵的一件紫檀木的小木架,都不算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你!”


    “閉嘴!”


    聽到梁辰的敲詐之言,薛小鑼氣得差點暴走,而一旁的楊心川臉上的肌肉抖了抖,立時怒斥了薛小鑼一頓,二話不說,直接從懷中取出一本現金支票薄,並當即開出了一張現金支票,雙手遞到了梁辰的麵前:“這一百萬,一則是賠償梁老弟的損失,二則嘛,還請梁老弟不要把此事張揚出去,尤其是……張老那邊,你也應該知道,張老年紀大了,聽不得半點不好的消息,為了張老的健康著想,還是不要驚動他老人家的好,嗬嗬!”


    梁辰盯著現金支票看了一眼,隨即向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伸手接在手中,心安理得的收了起來。梁辰點頭笑說:“楊先生此話有理,老年人嘛,是應該多體諒一二的,好,我一定守口如瓶!”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多謝梁老弟。”


    楊心川起身與梁辰握了握手,轉而冷冷的怒視了薛小鑼一眼:“你這個混賬東西!還嫌我的臉沒丟夠嗎?跟我回去!”


    說罷,楊心川轉身走了出去,而薛小鑼在路過梁辰的身前時,突然扭頭冷冷的低喝一聲:“你給我等著!”


    但見一行人陸續離開,梁辰微笑著點了點頭,轉而又坐回了沙發上。此刻胖子來到梁辰的身旁,向著大門外暗自呸了一聲:“真是便宜他了!如果我們沒有防備,恐怕現在我們不是在這裏收支票,而是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接受搶救了!這幫子真是夠狠,前麵還要打要殺的,結果卻是以這種方式結束了爭鬥!這並不像是道上的人的做法!”


    “他楊心川本來就不是黑道上的人,他是風水圈子的頂梁柱。”


    梁辰輕歎一聲:“這次是他們把事情鬧大了,想要收場,總是要出點血才是。不過,出了人家的血,也並不是什麽好事,以後要更加提防這個楊心川了啊!”


    黑色suv車內,楊心川掃了一眼坐在後排座位上的幾個人,最後又看了看駕駛室內的大虎,頓時沉聲喝斥:“你們都滾出去!自己想辦法回去,回去之後該怎麽做,自己明白!小鑼開車!”眾人聞言,頓時灰溜溜的下了車,隻留下薛小鑼一人呆呆的坐在後麵,最終卻還是下了車,進了駕駛室。楊心川冷冷的瞪了薛小鑼一眼“你一向吹噓自己的謀略是多麽的無人可及,你的能力又是多麽的無懈可擊,而此時此刻,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薛小鑼一臉難受的抽出一支煙點上,深深的抽了一大口,憋屈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回了一句:“他,他姓梁的簡直就不按照常理出牌!原以為我能夠掌控大局,誰知道他……”


    “好了!什麽都不必說了!那一百萬希望能堵住他的嘴,如果這件事讓張老知道了,我在他的麵前更沒有什麽話可說,張老最近已經對我很多事情的所作所為頗為反感,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再出現什麽岔子,以後的風水圈子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楊心川深深的歎了一聲:“這個梁辰,既然敢接我那一百萬的封口費,或許他壓根就沒打算把這件事傳揚出去,看來嶽麓山莊的頭把交椅,他是誌在必得了!”


    “我不會給他出頭的機會!”


    薛小鑼張嘴叼著煙,緊接著發動車子,用力踩下油門,車子帶著一道轟鳴聲,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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