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張景玄和楊心川的疏遠,這種微妙的變化,眾人自然看在眼裏,楊心川和卜老金極力排斥梁辰進入渝都的風水圈子,而陳大千這個和事佬,則是選擇站在張景玄的身旁,至於其他人,多數保持中立,似乎在觀望之中,一旦梁辰取勝,風水圈子的格局必定會變動,一旦梁辰比試失敗,風水圈子的格局一樣會變動。


    與其說此次是梁辰和有著泰山北鬥之美譽的張景玄比試,倒不如說是梁辰與楊心川暗中的較量。隻是結果還不得而知,命運的天盤會倒向誰,現在沒有人能猜得到。故而更多的人,必然會在勝負顯出端倪之時,才會表露自己所屬的陣營。


    “涼山那邊,繼續監視梁辰的一舉一動,今天所議之事,暫且到此結束,各自回去吧。”


    張景玄緩緩站起身,再座的眾人急忙跟著站起身來,張景玄說完,便是緩步走出了中殿正堂,外麵的山路上停靠著一輛沃爾沃cx90,那是張景玄的專屬座駕,上了車,眾人便目送著張景玄的車子平穩的駛出了嶽麓山莊。


    眾人回過頭,盡皆相視一眼,各自抱拳作禮,默然而去。


    避暑小院內,楊心川盛情的邀請卜老金坐下,並示意一旁的薛小鑼泡茶。


    卜老金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深深的歎了一聲:“我說心川啊,難道你沒看出來張老有意偏袒那個小子梁辰嗎?看樣子,你在張老心目中的位子,恐怕是不保啊……”


    “嗬嗬!勝負未分,老金你何出此言啊?再說,張老一向是剛正不阿,這次倒也沒有表現出偏袒那梁辰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出現那種完全不可能完成的題目考驗他不是?”


    楊心川笑了笑,從薛小鑼的手中接過一杯茶水,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


    卜老金聞言,不禁一笑:“那倒是,隻不過相比之下,我們有些刻意為難那個梁辰了。心川,你說張老會不會對我們的所作所為不滿啊?他老人家已經是古稀之年,不知道哪天……等張老百年之後,卻是不把位子傳給你,這我可是不答應的,在我們渝都的風水圈子,能夠獨占鼇頭者,非你楊心川莫屬啊!”


    “嗬嗬!老金你抬舉我了,論資格,論風水造詣,前麵還有個陳大千呢!”


    楊心川笑著擺了擺手,轉而眯著雙眼沉聲說:“最近陳大千幾乎成了張老的代言人,而張老也處處帶著張大千在身邊,對於我,張老已經愈加的冷淡了。我看,陳大千也有心思上位,而且這個老家夥,一向和稀泥,現在算是逮住個機會,不好好表現才怪!”


    “哈哈!陳大千絕不可能!他哪有機會上位?按照年齡來說,他已經六十出頭,比張老隻小了十餘歲而已,就算讓他上位,他還能做幾年的大當家?再說了,陳大千膽小怕事,一旦張老退了位子,他一個人敢麵對整個風水圈子?”


    卜老金聽到陳大千的名字,差點把一口茶噴出去,轉而大笑起來。


    “就算沒有陳大千,我前麵不是還有你老金兄的嘛!論資格,論輩分,你老金兄始終是排在我前麵的,嗬嗬!”


    楊心川拍了拍卜老金的手臂,朗笑一聲。


    哪知卜老金聞言,霍地站起身來,一臉氣憤的說:“心川啊,你明知道我對張老的位子沒什麽興趣,你也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麽,如果你這麽說,那你這杯茶,我看也不用喝了,我走了!”


    “玩笑話玩笑話,老金你怎麽說急眼就急眼啊?”


    楊心川慌忙把卜老金拉回沙發上坐著,接著收斂了笑容,極其認真的說:“知道你老金兄在極力助我上位,我楊心川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所以我現在有什麽話,也不避諱你。小鑼,那邊什麽情況,就當著你老金叔的麵說,以後但凡是你老金叔在場,你不必避諱,有什麽話隻管說就是了!”


    “是!”


    薛小鑼陰沉一笑,向卜老金恭敬的鞠了一躬,隻把卜老金鞠得渾身一振,端得是一派高人的架子。緊接著,薛小鑼低聲匯報說:“陳大千那邊派出的人,都是他手下的得力幹將,嚴密的監視著梁辰的一舉一動,梁辰想要作弊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我們想要對他下手,似乎也沒有太大的機會!”


    卜老金聽到薛小鑼的話,臉色頓時一怔,微微湊到楊心川的耳邊低聲詢問:“心川,你,你是想要整死那梁辰?”


    “他不死,我就得死!”


    楊心川冷哼一聲:“原本我上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現在突然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想壞我的大事,就看他有幾條命了!一旦梁辰上位,整個風水圈子他與張老平起平坐,風水八脈都要聽他主事!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好果子吃嗎?再說了,老金你前麵那件事還沒過去,張老遲早會找你的麻煩,你若是想把自己的椅子穩穩當當的留在中殿正堂之中,除非老弟我保著你!”


    “唉!那個牛守成,算是把老子害慘了!若是讓我抓住他,我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卜老金想起圖老的藏寶庫一事,便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而想了想,突然咬著牙說:“心川你放心,這次我哪怕豁出去,就算和張老翻臉,也要助你將那個梁辰踢出局,他隻要出局,張老的位子一定是你做。隻是……小鑼剛剛不是說,梁辰那小子被陳大千的人盯得死死的,根本沒有機會下手啊!”


    此刻薛小鑼再度陰沉一笑:“老金叔,我隻是說機會不大,並沒有說完全沒有機會啊!不瞞老金叔說,陳大千的人裏麵,也有我們的人。雖然我們不能明目張膽的除掉那梁辰,卻是可以走別的途徑!”


    “什麽途徑?”


    卜老金連忙追問。


    薛小鑼頓了頓,微笑著說:“涼山那一帶,隻有牛耿一戶人家,所以無論是電力還是水源,都非常的短缺,牛耿那小子還整天到後山的深井裏麵打水吃呢!隻要我們在他們那口井裏麵做點手腳,陳大千的人就算發現梁辰死了,也不會追查到我們的頭上。而且死了人,又是在陳大千的監視下死的,到時不單單他陳大千會吃牢飯,就連張……就連張老,恐怕在風水圈子也混不下去了……”


    最後一句話,薛小鑼幾乎把聲音壓得極低,而楊心川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扭頭看了看卜老金,此刻的卜老金,呆呆的坐著,許久後,突然一拍大腿:“好!就這麽辦!”


    然而薛小鑼的臉上,隨之浮現一抹為難之色:“隻不過,梁辰的身邊,有一個很厲害的角色,那天晚上我們都還沒看清對方長什麽樣子,就已經趴在地下室的地上了。那個人下手幹脆利索,而且手段狠辣之極,我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厲害的人物。隻怕這次行動,需要防範一下……”


    “我說小鑼啊,你手下也有幾十號弟兄了吧?而且他們每天可都過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什麽場麵沒見識過,這次不會是你不想盡力,而故意誇大對手的實力吧?嗬嗬!”


    卜老金取出一支雪茄點上,一臉微笑的望著薛小鑼。


    楊心川皺了皺眉頭,冷聲向薛小鑼說:“你在王炳坤那也效力了這麽久,我聽說王炳坤身邊有三個非常強悍的保鏢,號稱什麽‘殺破狼’,你可以邀請他們任何一個人加入你的行動,大家都是老熟人,幫襯一二,還是行得通的!”


    “唉!那三個家夥,確是一把好手,我每次想探他們的底,根本在他們的手下過不了三個回合,如果真能夠請一個出來自然是可以解決掉所有問題,隻是……隻是這三個家夥隻聽命於王老板,還有,除了王老板,他們可是隻認錢不認人的主兒,萬一獅子大張口,我這……”


    薛小鑼擺出一副為難的架勢,轉而向楊心川獻媚似的笑了笑。


    “哼!我們幫王炳坤賺了多少錢?如果沒有我們風水圈子的相助,他的氣運恐怕早就被他的哥哥王大海壓下去了!”


    楊心川怒哼一聲,但隨後擺了擺手:“去吧去吧,這三個人無論誰肯幫忙,隻要開價,事成之後,錢從我這裏出就是了!”


    薛小鑼頓時樂嗬嗬的應承一聲:“這三個家夥,唯獨貪狼與我還有幾句話說,破軍和七殺都他娘的裝酷,每次都愛搭不理的,我現在就聯係貪狼出來,今晚就行動!”


    “我不管他們號稱什麽貪狼還是七殺,這次辦事一定要幹淨利索,不能給他們留下半點把柄,否則,他們誰也別想從我手中拿走一分錢,知道嗎?”


    楊心川冷冷的瞪了薛小鑼一眼:“如果這次還像上次那樣讓我下不了台,我就讓你小子從嶽麓山莊滾著出去!”


    “嘿嘿!這次老師可以放心,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貪狼幫忙,無論對手是什麽人,都別想見到明天的太陽!”


    薛小鑼咧嘴一笑,轉身走出了避暑小院。


    涼山,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梁辰布置好牛耿家的房宅朝向,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但回到院子,發現牛耿正在廚房燒飯,立時堵住廚房的門,驚喜的詢問:“燒得什麽飯這麽香?今天忙活了一天沒好好吃飯,你小子還算有心,總歸還是弄了一鍋豐盛的晚飯出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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