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山莊,風水八脈齊聚議事閣中殿。


    這座略顯古老的議事閣,據說是嚴格按照古時皇帝的行宮規格建造而成,*大氣,且帶著深厚的古蘊。而偏殿之中,風水八脈的各路傳人,盡皆趕到,然而,今日的議事閣內,並不是一堂肅靜,然倒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倒不是為了別的,乃是因為梁辰自從通過了比試之後,便一直沒有露麵,原本在比試結束的次日,就應該前來議事閣晉位。


    但連續過了兩天,仍舊沒有見到其人!


    能夠坐上議事閣的頭把交椅,其代表著風水圈子內的無上榮耀,受風水各脈傳人的敬奉,但梁辰連續兩天沒有前來,不免讓風水界各脈,有些微詞。


    楊心川今日穿著一身正式的中山裝,筆挺而又端正,氣場強大,尤其是他那副金絲眼鏡,架在高聳的鼻梁上,一雙劍眉鷹目,溫中帶煞。在場的眾人哪裏不明白,楊心川此時此刻的心情,可謂是昭然若揭,原本他是最有希望上位的,但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奪走了本該屬於他的一切榮譽。


    就連一旁端坐著的卜老金,此時也是默不作聲,根本不敢招惹一肚子火油的楊心川。


    反倒是另一排的幾位當家,有的興奮,有的抱怨,有的,則是急躁。


    更多人是想早些見到風水圈子的新任大當家,或許是想盡早的與大當家化解以往的誤解,從而在風水圈子奠定地位。而此時,張景玄依舊坐在上座,手中拿著永遠不離手的老煙鬥,時不時的品了一口,一雙渾濁的老眼,悄然的看了看那一語不發的楊心川,隨後,張景玄清了清嗓子:“諸位!按照慣例,梁辰本應該在前天早上來到嶽麓山莊,舉行晉位大會!但由於梁辰出了些事故,所以耽擱了盛舉,不過大家不要擔心,相信今天他一定會來的!”


    哪知第一個開口接話的人,竟然是楊心川,此刻楊心川霍地站起身,冷笑出聲:“嗬嗬!那梁辰不是有著神機妙算的大能嗎?那麽難的比試題目他都能過關,卻怎麽連一場事故都躲不過去呢?莫不是他梁辰根本就看不起我們在座的各位,故意托大吧?!”


    “心川,你這是什麽話?梁辰在七天的比試中,頗為辛苦,若是他真要托大,也不會在此刻托大,此刻托大,對他有什麽好處?”


    陳大千的語氣,明顯硬了幾分,腰杆子微微挺起,又說:“莫不是有些人因為這小小的緣故,就要阻止梁辰上位吧?”


    “哈哈哈……”


    楊心川怒聲大笑:“上有張老坐鎮,下有你大千兄附和,試問再座的諸位,誰敢阻止呢?誰又能阻止呢?張老,我楊心川請問您老人家,那頭把交椅本該一席,為什麽我們嶽麓山莊會出現五席?”


    “這……心川啊,你明知故問,前麵兩席,為風水界的規矩,而後麵三席,其實也就是一席之地,加起來,乃是說,五湖四海為一家嘛!”


    張景玄微微笑了笑:“怎麽,難道你連這都忘記了嗎?”


    “多謝張老提醒,既然說到了五湖四海是一家,那好啊!他梁辰既然晉位成功,為什麽遲遲不肯前來主持大局?他還把我們風水界當成一家人嗎?”


    看著卜老金不斷拋來到眼神,楊心川不屑的冷哼一聲,接著又說:“按照老規矩,我們等他一天,算是我們謙讓,等他兩天,算是勉強,如果今天第三天過去,他還是沒能前來嶽麓山莊,就說明他並未把我們渝都的風水圈子放在眼裏!到時,我們自然是可以……”


    “嗬嗬,可以什麽?”


    突然間,隻聽到中殿外,傳來了一道爽朗的笑聲。當眾人看到來人正是兩天未曾露麵的梁辰後,頓時一片嘩然,而楊心川的臉色,更是刷的一下變得鐵青一片。此時此刻,梁辰一步步走進中殿,兩側的眾人皆紛紛起身抱拳行著古禮,而梁辰也一一回禮。直到梁辰站在楊心川的跟前,二人四目相對,梁辰眉頭微微皺了皺,冷聲說:“楊心川,你現在隻是風水八脈之一的當家人,這個地方,上有張老主持大局,下有我梁辰在場,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吧?!”


    “你!”


    楊心川的臉色頓時氣得青一塊白一塊。


    “如果你沒有什麽話說,麻煩你讓開,退到一邊去!”


    梁辰突然喝斥了一聲,聞言,眾人頓時正襟危坐,而對麵的楊心川,也氣得直搖頭,然而,最終還是無奈的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梁辰扭頭看向站起身的張景玄,以及隨後附和的眾人,當即露出一抹笑容:“感謝諸位當家在此迎候,讓大家久等,實在是對不住,正如張老所言,我前兩日,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故,在醫院躺了兩天,而期間,九星派的當家卜老金先生,還去探望過我,卜老金,是不是這麽回事?”


    “啊?”


    卜老金被點名,頓時慌張的點了點頭:“是是,梁……哦不,大當家說得是,我的確親眼目睹大當家躺在醫院的病房內休養,千真萬確,千真萬確……”


    張景玄立時接著卜老金的話,說:“嗬嗬!既然你身體養好了,那就晉位吧,我張景玄向大家宣布,葉淳一葉老的傳人梁辰,現在晉升為嶽麓山莊首座!”說完,張景玄牽頭,眾人紛紛熱烈鼓掌,倒是楊心川站都沒站起來,冷著臉坐在一旁,對於梁辰現如今的榮耀,似乎恨得牙癢癢。


    梁辰微笑著走到張景玄的跟前,轉身向大家揮手示意:“謝謝各位當家的支持,我梁辰初來乍到,還有很多地方需要仰仗諸位的幫襯,願我們同心協力,共同把渝都的風水,發揚光大!”


    當,梁辰坐在了頭把交椅上,場內再次響起了一係列的熱烈掌聲。


    但究竟有幾人是真心鼓掌歡迎,又有幾人是假意奉承,對於梁辰來說,都並不是那麽重要,自己年紀輕輕就做了他們夢寐以求想要坐的位置,他們心裏能痛快得了,才是怪事。


    聽到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奉承之言,梁辰僅僅是微笑以對,而一旁,張景玄捧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箱,來到梁辰的跟前,梁辰當即站起身,雙手接下。張景玄笑著說:“這箱子裏麵裝的,乃是我們渝都的整個風水圈子,全都在裏麵了,還有我們風水界的祖師令牌,也在其中,日後你無論到了哪裏,隻要手持祖師令牌,每一位風水界的傳人,都會傾力相助於你!而你的命令,所有人莫敢不從!”


    “嗬嗬!難怪這風水圈子的頭把交椅有那麽多人爭著搶著來坐,原來坐上這把椅子,竟是有著這麽多的優越特權!”


    梁辰隨後從精致的木箱內取出一塊黑色的玉牌,背麵刻畫著密密麻麻的一排排古體小字,而正麵,是龍鳳盤繞,其間,刻著一個“令”字。


    張景玄樂嗬嗬的笑說:“你小子日後就是我們的大當家了,而我勉強稱得上二當家,嗬嗬!”說完,張景玄苦笑搖頭。


    “大當家這個稱謂,並不好聽,而且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用大當家二當家,若是不了解我們風水圈子的人聽了,還以為我們是山大王呢!”


    梁辰笑了笑,緊接著向眾人開口說:“既然我能夠僥幸坐上這個位置,並非是要淩駕於諸位之上,依我之見,不如舍棄‘大當家’這個稱謂,各種帶有江湖氣的老舊規矩,我們也姑且改他一改,如何?”


    陳大千忙起身笑著詢問:“那,那若是不用大當家來區別,該怎麽稱呼為好呢?”


    “嗬嗬!大千兄,依我看,不如我們風水圈子的諸位當家,但凡能夠出師者,皆統一尊稱為‘先生’如何?如此,我與諸位,不分尊卑,平起平坐,這才是五湖四海一家親嘛!嗬嗬!”


    梁辰此番話一出口,頓時引起許多當家的共鳴,紛紛表示梁辰的提議實在是太妙了,而坐在梁辰身旁的張景玄,倒是樂觀其成,其實梁辰的用意無非是要收服眾人之心,俗話說一人上位,眾人沾恩,如果沒有半點好處,誰肯死心塌地的擁護一個毫無背景的無名小子直上青雲呢?


    似乎在議事閣很少開過口的三合長生派當家餘田馥,此時微微笑了笑,說:“此議甚佳,其實我們風水圈子早就該改一改陳規舊俗了,而這次梁大當家的提議,我三合長生派,完全讚同,並擁護梁大當家的抉擇!”


    “我附議!”


    “我附議!”


    “…………”


    眾人皆陸續表示讚同,盡管楊心川僅僅是冷漠以對,並未攙和眾人的隨聲附和,倒是卜老金,此時立馬轉了風向,和眾人一起擁戴這位年輕的大當家。然而陳大千卻是皺了皺眉頭,並說:“我倒是覺得不是十分的妥當,畢竟大當家的位置,在我們風水圈子十分尊貴,如果都稱之為先生,好倒是好,妙倒是妙,卻未免會在外界的風水圈子麵前,失掉了我們渝都風水圈子的威勢!”


    “嗯,大千所言有理,不如我也提議,把大當家改為風水大先生,而諸位當家,則改為諸位風水先生,古語有雲,大者,包羅萬象也。有容納百川之心胸,又有巧奪天地造化之大能,方可稱之為大,風水先生,又稱之為風水地師,豈不妙哉?”


    張景玄說完,扭頭與梁辰相視一眼。


    “張老一語中的,就按照張老所言而行,太好了!”


    眾人頓時其樂融融的表示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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