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梁辰緩步走到白千羽的跟前,伸手將白千羽頭上的一根草葉拿了下來,但見白千羽衣服沾染的泥垢,不禁關切的笑說:“辛苦你了,既然如此,就聽你的,我們馬上啟程,回渝都!”對於梁辰的細微動作,白千羽清冷的麵容上,再度浮現一絲極不自在的紅暈,當即轉過身,定了定神,不敢再多看梁辰一眼。


    “哈哈哈……他們都想和我王炳坤鬥,倒是要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資格!”


    大皇宮,王炳坤仰頭大笑起來,隨手拿起雪茄抽了一大口,並騰出一隻手,端起紅酒杯,一飲而盡,轉而向一旁坐著的楊心川笑說:“如果這次那梁辰還有命回來,就讓他看看唐氏集團現如今落入到了什麽境地,哈哈哈……隻可惜,梁辰怕是回不來了,老子花了一千萬買他的命,看他怎麽死!”


    “這招請君入甕,王老板用得實在是高!”


    楊心川笑了笑,淡淡的又說:“不過梁辰若真是回來了,王老板,這……這可就不太妙了啊!”


    “那幫雇傭兵,個個都是亡命徒,再加上原始叢林內的瘴氣,毒蟲,就算殺不死他,也能把他累個半死!就算跑得回來又能怎麽樣?我還有後手在等著他,這次我苦心布下的連環大計,就是要整死他!隻是可惜,胡老沒能看到這一幕,便先一步離開了人世,實在是可惜啊!”


    王炳坤得意洋洋的又倒了一杯紅酒,向楊心川舉了過去,楊心川當即端起自己的酒杯,與王炳坤碰了碰,二人各自將紅酒灌進了肚子裏。


    放下酒杯,楊心川輕歎一聲:“說實話,黑狐老人的本事,不在我之下,盡管我看他不順眼,可這並不妨礙我對他的敬重。”


    “嗯,他是有大才,但是想要讓我們的對手麻痹大意,必須犧牲胡老!”


    王炳坤點了點頭,微微又笑了笑:“胡老的死,是值得的!如此,梁辰才會以為我不足懼,順利的挽救了唐氏集團,看似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殊不知,這些都隻不過是我計劃的一部分,隻有讓他安心的離開渝都,我們才有機會對付唐氏集團,而他們各自走單,我們也才能各個擊破。現在唐氏集團看樣子是要一蹶不振了,隻剩下周家老爺子,那隻老狐狸!政府的那塊地,除了他有資格與我一爭高下!”


    楊心川皺了皺眉頭:“周家人可謂是機關算盡,唐氏集團接連受挫,他們卻隻是派了個乳臭未幹的後輩去幫助唐氏集團渡過難關。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周家有吞並唐家之意,而如果唐家的老董事長唐世欽永遠無法離開醫院,恐怕僅憑一個小丫頭,是對付不了周家那隻老狐狸的!”


    “唐氏集團已經是周家嘴邊的一塊肉,隻要那個叫周克功的小子搞定了唐妍那個丫頭,整個唐家還不都是周家人的?”


    王炳坤皺了皺眉頭,遲疑了半天,才接著說:“不過唐世欽還活著,周家人一時半會兒,還很難將唐家收入囊中。”


    “王老板,你說那唐世欽會不會是……故意裝病?”


    楊心川立時又分析:“一旦唐世欽回歸唐氏集團,那麽他將麵對和他女兒同樣的危機,還是要受製於周家人的牽絆,兩家聯姻,乃是必然的選擇。但唐世欽可不是小孩子,他在商道摸爬滾打大半輩子,自然是明白如何保住唐家的利益。如果想要製衡周家,他不出麵,僅僅是讓他的女兒唐妍對付接連出現的危機,似乎才算說得通啊!”


    “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嗯,楊先生所言有理!”


    王炳坤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接著又說道:“唐家的日益衰敗,除了依靠周家,沒有別的選擇。但唐家既想依賴周家,又在提防著周家,可見唐世欽,的確有兩把刷子。再加上他的那個女兒,簡直就是經商的天才,年紀輕輕,便把諾大的唐氏集團管理得井井有條,且能夠在諸多危機之中,從容麵對,力挽狂瀾,唐家的底蘊,還是不容小覷的!”


    楊心川想了想,立時向王炳坤說道:“王老板有沒有想過從唐世欽那裏下手?”


    “不!”


    王炳坤頓時伸手阻止楊心川說下去,緊接著駁斥:“要對付唐家,我有很多種方法,但最不可取的,就是從唐世欽下手。楊先生或許不明白,唐世欽這麽多年,也收服了一些忠心耿耿的隨從,那些人皆是以一敵萬的角色,要得罪唐家,並不一定非得給自己找麻煩,楊先生明白嗎?”


    “王老板說的是,隻不過,我總覺得有渝都的風水圈子為唐家撐腰,要想再從風水方麵下手,是很難了。”


    楊心川輕歎一聲,說:“我身為一名風水師,若是不能為王老板分憂,著實有些對不住王老板的知遇之恩啊!”


    “嗬嗬!楊先生不必如此,其實楊先生乃是我手中的王牌,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不會輕易打出去的。其實楊先生剛才提出的建議,也不是不能用,隻不過,還要再等一等,現如今,我有足夠的力量能夠拿下唐氏集團,楊先生就陪著我繼續看好戲吧!”


    王炳坤古怪的笑了笑,神色之間,似乎藏著一抹神秘的意味。


    一輛黑色cayenne靜靜的停靠在嘉陵江天橋一端,不多時,又有一輛黑色途觀停靠在路旁,梁辰從車上走下來,四下裏掃視一圈,最終上了黑色cayenne,後排座位上,侯伯再次看到梁辰,不禁微笑著點了點頭:“小子,沒想到你還能從西雙版納的原始叢林走回來,看來,我們家老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嗬嗬!”


    “侯伯這是要帶我去什麽地方?”


    梁辰但見駕駛室內的年輕司機不聲不響的開著車子逐漸遠離了嘉陵江的範圍,一路直奔南方的山區。


    侯伯淡定的笑說:“我們老爺想見你,或許,是想聽聽你在原始叢林的經曆。”


    “唉,老爺子不好好在醫院養病,聽什麽故事啊?”


    梁辰無奈的歎了一聲:“還不如說,老爺子要把唐氏集團托付給我,這個理由還勉強說得過去!”


    “嗬嗬!你個臭小子,嘴巴能不能別這麽損?但如果真是如此,你會怎麽做?”


    侯伯苦笑不已的搖了搖頭,但隨後,鄭重的看向梁辰。


    “額,這些大家族之間的博弈,向來以聯姻的手段,謀取生存之道,我梁辰孤家寡人一個,總不至於入贅唐家吧?再者說,周家的公子,現在正在唐大小姐的身後追著呢,一旦我敢動這樣的心思,也就等同於向周家人宣戰。相信這不會是唐老爺子的意思,否則,就要比我做得更損了。”


    梁辰回敬了侯伯一個笑容:“侯伯可別忘記,我們之間的協議,僅僅是幫助唐氏集團渡過難關,而上一個難關已然算是過去了。至於現在的事情,準確的說,已經和我沒有什麽關係,還有,按照協議書上所標注的條款,你們唐家還欠我一千萬酬金,這一點可不能耍賴,你們可是大公司啊!”


    “嗬嗬!”


    侯伯再次苦笑著搖頭,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張平整的現金支票,遞到梁辰的手中:“還是你喜歡的方式,隻收現金支票,一千萬,一分也不會少給你。但現在,你必須再和我們唐家簽一份協議!”


    梁辰看了一眼支票,當即寶貝似的收了起來,然後錯愕的看向侯伯:“侯伯,交易是雙方你情我願的事情,您老人家可不能強買強賣不是?如果唐氏集團一直多災多難,難不成要把我綁在你們唐家?”


    “你真的不願再幫唐家?”


    侯伯緩緩收斂笑容,認真的向梁辰問了一句。


    “這……”


    “停車!”


    就在梁辰遲疑之際,侯伯突然命令司機停車,隻見梁辰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向四周的山區掃視一眼,隨即伸手捂住裝現金支票的口袋。然而侯伯似乎並未關注梁辰這些細微的動作,而是鄭重的向梁辰開口說道:“如果是我們家大小姐想讓你幫忙,你還不願意幫嗎?有些話,我並不該告訴你的,隻是這幾天你出遠門,我們家大小姐整天望著窗外發呆,時不時的拿出手機看上一眼,我雖然老了,但是眼睛不瞎,而且我們家大小姐,是我看著她長大的,我最了解她,她這幾天,雖說表麵不在乎,但是內心,其實一直惦記你小子的安危!”


    “其實,我是很反對你進入我們唐家的,因為你小子太危險,遊走於政商兩界,糾纏於各種權勢之間,說不定哪天小命就沒了。若是我家大小姐和你走到一起,我如何放心?”


    侯伯說到這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又說:“隻可惜,我們家大小姐心係在你身上,我這個做下人的,也說不得什麽。”


    “侯伯不必再說了,我會盡量與唐妍保持應有的距離,但你放心,我會繼續幫助唐家對付王炳坤!”


    梁辰突然阻止侯伯說下去,隨之,沉聲說道:“開車,我要見唐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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