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南宮,江北有慕容,風水出奇人,代代風水盟!”


    莊明居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的打量了眼前這個青年人一眼,最終擠出一抹笑意,伸出手說道:“原來是南宮世家的人來了,沒曾想,我這把老骨頭,竟然還能勞煩號稱風水盟的大家族如此費心,真是三生有幸啊!”


    南宮青雲客氣的與莊明居握了握手,並儒雅的笑道:“莊老先生在新加坡乃至菲律賓的聲望,我們南宮世家,都略有耳聞,這次莊老先生殺氣騰騰的回到內地複仇,為的不過是要出一出當年的惡氣,但現如今的莊家,早已物是人非,四爺又有江海之量,莊老先生何苦步步緊逼呢?”


    “嗬嗬!”


    莊明居冷笑著回到座位上坐下,看了看南宮青雲,又看了看一臉陰沉的莊四賢,不禁再次笑了起來:“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那區區六家賭城,想必也是你們南宮家的意思吧?否則,他莊四賢何以會有如此大的海量?當年連小小的兩條人命他們都容不下,現在怎麽變得這般大度?”


    “不錯,讓四爺拿出六家賭城作為補償,確是我們南宮家的意思,但這也是為了‘以和為貴’四個字,再者說,現在的澳門賭壇,風起雲湧,有後起之秀,更有虎狼之徒為禍,可謂是一團糟!”


    南宮青雲簡單直接的說道:“原本這件事不應該由我們南宮世家出麵調解,畢竟這是賭界,我們南宮世家隻管風水界,但想到莊老先生乃是以過人的風水造詣而成名,那麽這件事,我們南宮世家便不得不過問一下了。”


    “南宮少爺麵前,我怎敢自稱有過人的風水造詣?嗬嗬!”


    莊明居淡然的裝了一鍋煙絲,並自顧自的點燃,用力的啄了兩口,才回過頭,又說:“能夠在進門的第一眼,便看穿了我做的局,南宮家不愧是南宮家,風水盟也不愧是風水盟,能夠讓天下間的風水師對你們南宮世家畢恭畢敬,這或許也在情理之中了!”


    “莊老先生雖是暗中改動了四爺的風水局,但卻沒有藏手,這說明莊老先生故意把鋒芒顯露在外麵,所以我第一眼便看穿了您老人家的布局,也沒有什麽值得稱讚的地方,縱然是有些風水造詣的普通風水師,恐怕也能看得出來。”


    南宮青雲言談舉止,皆不失儒雅,且恭敬之態,更是內斂的最高境界。


    “這麽說,南宮少爺這次來,鐵了心是要幫莊四賢來對付我?”


    莊明居的聲音,微微變冷。


    南宮青雲遲疑了一下,隨即在賭桌的中間位置坐下,看了看莊四賢,又看了看莊明居,不禁失笑:“嗬嗬!你們不必如此劍拔弩張,現在就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知道你們要鬥個你死我活。說到底,這也是你們姓莊的家事,我本不應該代表南宮世家插手,但我既然來了,總不能讓我空手而回吧?所以,還請莊老先生與四爺各讓一步,能妥善的協商解決,最好不過了!”


    莊明居聳了聳肩,笑著說道:“我當然無所謂,隻要我的條件能夠兌現,以和為貴,也是我所想的嘛!”


    “你癡心妄想!能夠給你六家賭城,已經是我最大的極限,而且還是看在南宮世家的麵子上,若非如此,你一家賭城也別想得到!”


    莊四賢怒氣衝衝的叫道。


    “好啊!那我們賭桌上的恩怨,就用賭來解決!”


    莊明居不屑的笑道:“就你這般,稍微有些麻煩,便向別的勢力搖尾乞憐,真是想不明白你是怎麽做到這個位置的?”


    “莊老先生,您是看不上我們南宮世家的調解嗎?”


    南宮青雲自然是聽懂了莊明居的話,隨即又盯著莊明居,微微不善的說道:“還是,你對我們南宮世家心存芥蒂?覺得我們南宮世家不配坐在你的麵前和你談判?”


    莊明居叼著老煙鬥,含糊不清的笑道:“這怎麽敢?誰不知道你們南宮世家在風水界雄霸一方?不過,你們的廟大,我住不習慣!”


    聞言,南宮青雲回頭和莊四賢相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扭回頭,依舊淡然的笑說:“既然莊老先生這麽說,看來這次想要和解是不太可能了。嗯,莊老先生這麽想要拿走四爺的全部家當,而且是以賭桌論英雄,這倒也合理,但若是以莊老先生的風水造詣,以篡改四爺家的風水作為輔助,未免有些失了道義!”


    “道義?嗬嗬!”


    莊明居冷冷的掃了莊四賢一眼,轉而向南宮青雲說道:“自從我逃亡海外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人生,便不存在‘道義’這兩個字,看樣子,這次南宮少爺是要為莊四賢強行出頭了?”


    “有幸能夠領教莊老先生的賭技,也是我的夙願,雖然我不善於賭,但隻要莊老先生給麵子,我南宮青雲,一定兜著!”


    南宮青雲無所謂的笑了笑。


    “好,很好!”


    莊明居點了點頭:“南宮世家要代表一代賭王莊四賢與我賭,這場賭局,恐怕是世所罕見,僅此一例嘍!當然,我接受南宮少爺的挑戰,隻不過,讓我不明白的是,我們同為風水界的人,到底是比風水,還是比賭技?”


    “一半一半吧!”


    南宮青雲笑了笑:“現如今這家賭城的風水格局,依然對莊老先生有利,氣脈所聚,也依然在您的腳下。如果在這種情況下,我還能贏了莊老先生,那就請莊老先生給我一個薄麵,從此離開澳門,不再為難四爺,如何?”


    聞聽此言,莊四賢陰冷一笑:“隻怕他到時賴著不肯走啊!”


    “嗬嗬!南宮世家雖說名望頗高,但南宮少爺總歸是南宮世家的小輩,就連如此小輩就有這麽大的口氣,我若是不應戰,就算我到了海外,豈非,也被人笑話?”


    莊明居再次點頭:“好,就按照南宮少爺所說,不過,就是不知道南宮少爺能不能做得了主,一旦我贏了莊四賢的全部家當,到時人家不承認,我豈不是要找南宮少爺討要?”


    “做得做得。”


    南宮青雲自信的點頭,似乎為了了卻莊明居的擔憂,扭過頭向莊四賢說道:“一旦我輸了,無論輸多少,你必須兌現承諾!”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如果青雲你輸了,我會如數兌現!”


    莊四賢當即客氣的點頭稱是,但看向莊明居時,不禁冷笑出聲:“隻不過,據我所知,南宮少爺從未經曆過失敗!”


    “客氣了。”


    南宮青雲擺了擺手:“我隻不過是比一般人的運氣稍微好那麽一點點而已,莊老先生,現在您應該放心了吧?既然如此,接下來我們賭什麽,怎麽賭,都由您決定,我都奉陪到底!”


    莊明居想了想,半天後才緩緩開口:“考慮到南宮少爺對賭並不怎麽通曉,若是我們賭得太過複雜,隻怕會讓外人說我一把老骨頭去欺負一個小娃娃。這樣吧,我們簡單一些,隻比大小,每人各抽取一張,誰的牌大,誰贏,而每一局的賭注,為一家賭城!”


    “這麽想贏,你也不怕消化不良?”


    莊四賢瞪大雙眼,怒狠狠的叫道。


    話音還未落地,南宮青雲立時伸出手,製止了莊四賢,莊四賢當即老實的退了一步,不再言語。


    新的荷官走了上來,取出一副撲克牌,一番花哨的洗牌環節過去,立時恭敬的放在南宮青雲和莊四賢的麵前:“請二位驗牌!”


    “不必了!”


    莊明居隨口回了一句。


    而南宮青雲倒也是笑而不語。


    隨即,荷官拿起撲克牌,順勢在賭桌上展開一個弧度,並再次恭敬的說道:“請二位抽牌!”


    “莊老先生,按照年齡來說,您是長輩,還是由您先請!”


    南宮青雲很是紳士的伸出手,作了個邀請的手勢。


    “那我就倚老賣老,不客氣了!”


    莊明居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全副撲克牌,最終伸出手,在半空劃拉了一遍,剛欲抽出其中一張,但猶豫了一下,還是放棄了。


    比大小,是極其簡單而又快速分辨輸贏的賭法,其中最大的自然是黑桃a,最小的,便是紅心二。


    剛才洗牌的環節,便是讓玩家記牌的環節,如果能夠過目不忘,便能順利的抽出最大的花色,但這種記牌的方式,一旦出錯,就隻能靠運氣來彌補,若是運氣也走低,隻能求老天保佑。莊明居抽出一張牌放在自己的跟前,並未急著掀開牌麵,但見他滿臉的微笑,似乎自信滿滿。


    此刻,南宮青雲客氣的笑說:“這種簡單的玩法,雖說沒有什麽技術含量,但運勢是至關重要的,或許這一局,我們比的,更多的乃是運勢,就看我最近的運勢,能否力壓莊老先生一頭了,嗬嗬!”話音剛落,南宮青雲瞬間抽出一張,蓋在自己的麵前。


    “請二位亮牌!”


    荷官適時且又恭敬的喊了一聲,並向南宮青雲和莊明居伸出手作了個邀請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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