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觀眾大家好,今日新聞有,賭壇大亨莊四賢遭受晚年危機……”


    “本台報道,賭壇新貴洛山將與神秘賭王迎戰賭壇大亨莊四賢,此次賭局對賭壇產業的影響……”


    大街小巷的電視台,紛紛報道將定於今晚八點的超世紀賭壇盛況,有些直接進入直播模式,並配備了多個現場記者實時轉播。原本還有三個小時的時間,卻已經鬧得萬人空巷,無數個麻將館,無數個牌場,盡皆關門歇業,紛紛投入到賭壇巨變當中。


    莊四賢,身為澳門的老賭王,將迎戰新賭王莊明居,以及賭壇新貴洛山,這個消息,簡直要比贏上一百萬的彩頭還要吸引人。


    不過,這個彩頭,倒還是被無數人瘋搶的,更是有許多的小賭場加入押注大戰之中,而莊四賢的賠率是一賠一,莊明居的賠率是一賠二,賭壇新貴洛山的賠率,則是一賠三。此番初定的賠率,足見大多數人還是對莊四賢報以肯定的態度,紛紛認為莊四賢定能守住至尊賭城的江山!


    而此次的賭局地址,卻並不是在莊四賢的場子,更不是在莊明居的場子內,倒是放在了洛山的奧地利賭場。


    奧地利賭場不涉及莊四賢與莊明居兩家的利益,更不具備利益衝突的誘因,故而可以稱其為中立位置。隻不過,從早上到下午,整個奧地利賭場方圓五百米內,已經被安保係統重重包圍,尤其是賭場內部,更是配備了安保係統中的精英,每一位觀戰者,都要被嚴密的搜查,務必做到絕對的安全!


    而能夠進入奧地利賭場,近距離觀戰者,所具備的條件也是相當的苛刻,屆時,賭場內僅僅允許一百名具備圍觀資格的貴賓參加,而這些貴賓,要麽是達官顯貴,要麽便是上流社會的精英,且盡皆是收到奧地利賭場的請柬方才有資格入場。


    盡管條件如此苛刻,但還是有無數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惜一切的想要爭奪一張入場券,短短幾個小時內,入場券已經被炒成了天價,每一張免費的入場券,搖身一變,成為了價值百萬的金卡。一百位,便是整整一個億,那麽,縱然最後洛山沒有撈到半點好處,隻要保持不輸不贏的狀態,也照樣能夠獲得一個億的保底收成。


    更重要的是,這對奧地利的名譽更上一個台階,打出了一道金光閃閃的標簽!


    賭場內的閑雜人員一律清空,而vip貴賓休息室,也隻準備了兩處,這兩處,分別為莊四賢,以及洛山和莊明居兩家所有,其他圍觀貴賓,縱然是中途尿急,也沒有上廁所的權利,故而,賭場內不單單是禁煙禁酒,更是禁吃禁喝……


    貴賓房內,莊明居扭頭看了一眼神色恍惚的洛山,不禁安慰著笑道:“馬上賭局就要開始了,這個時候,無論你有什麽隱情,都不能發作!”


    “我知道!”


    洛山霍地站起身,雙手插兜,靜靜的站在窗前眺望著一樓的賭場大廳,此刻,一百位貴賓已經全數到齊,更是有一些花了大價錢的新聞台記者架起了長槍短炮準備進行全場直播。看著那些滿懷期待的人,看著他們倍感激動的表情,洛山微微皺起了眉頭。


    坐在一旁的何露露悄悄的看了看洛山的背影,隨即又看了看自己的父親莊明居:“洛山家的祖墳,難道真是他的老叔出賣給了莊……”


    不等何露露說完,莊明居立時冷著臉子伸出手,打斷了何露露的話語,隨即低聲說道:“無論如何,都要等到這一局賭完之後才能解決,雖然洛山家的祖墳被盜,祖墳風水已經被破,可今晚的主角並不是洛山,而是我們父女兩個,隻要洛山能夠做到不輸不贏,便足以牽製住莊四賢,那麽,我們贏的機會,便有百分之一百!”


    “可是這樣對洛山有什麽好處?”


    何露露不忍看著洛山如此消沉,忍不住再向莊明居爭辯。


    “對於我來說,什麽樣的好處,都沒有我家祖墳更為重要!”忽然間,洛山轉回身,似乎剛剛莊明居與何露露的對話,他全部聽在耳朵裏,此時,他看了看對麵的莊明居,緩步走上前,停頓了一下,才接著說:“我萬萬沒有想到,出賣我的人,居然是我的老叔!若是能夠再見到他,我真想問問他,我家的祖墳,到底值多少錢,能夠讓他如此昧著良心賣給了莊四賢!”


    “洛山,你現在的情緒直接關係到即將開始的賭局,所以,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能動氣,你老叔是不對,不應該掘了你家的祖墳,但這件事我們大可以秋後算賬,而眼前,我們找不到你父母的金塔,縱然有更好的風水龍穴可以安葬他們二老,卻也沒有金塔可以安葬!”莊明居敲了敲煙鬥,怒聲道:“若是我所料不差,你父母的金塔,定然在莊四賢的手中,這次你一定要與我合力贏了那莊四賢,這樣,你才能拿回你父母的金塔,到時我會親自幫你加選一處風水龍穴,安葬你的父母!”


    聞言,洛山狠狠的咬了咬牙:“莊四賢!我不會饒了他!”


    聽到洛山的憤怒之聲,莊明居扭頭與何露露相視一眼,繼而暗自笑了笑。


    “莊老先生,賭局還有半個小時開始,賭協那邊邀請雙方現在進場,您看……”


    此刻,一個看起來幹幹淨淨的年輕人恭敬的向莊明居請示。


    莊明居立時在女兒何露露的攙扶下站起身,隨即拍了拍洛山的肩膀,溫和的說道:“我們進場吧。”


    “你們先去,再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靜一靜!”


    洛山皺了皺眉頭,此時此刻,他的狀態確是不適合進場,時間,對於他來說比金子還要珍貴,他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沉澱和調節身心的巨變,以及無法平複的情緒。說完,洛山轉身,緩步走到窗前,繼續靜靜的觀望著賭場內的一切。


    何露露看著洛山落寞的背影,欲言又止。


    而莊明居卻是適時的阻止了何露露,並示意她先隨自己進場。在走出貴賓室的刹那,莊明居低聲說道:“讓他靜靜也好,哪怕隻有半個小時,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是彌足珍貴的。唉!實在沒有想到莊四賢會如此的下作,竟然會想到改動洛山的運程,敗了他家的祖墳風水,這根本不是一個賭壇大亨應該有的風度!”


    “現在擺在莊四賢麵前的,已經不是簡單的勝敗,而是生死存亡,所以,他現在像瘋狗一樣猛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何露露冷笑一聲,又說:“好在咱們家的祖墳風水,他無法動,也不敢動!”


    “嗬嗬!那倒是,動了咱家的祖墳風水,他自己也會受到影響,畢竟我們還是一個家族,祖墳,也隻有一個。”笑了笑,莊明居緩步走下樓梯,在萬眾矚目下,來到了豪華的賭桌前,坐下。


    對麵的莊四賢,似乎提前了幾分鍾到場,看到另一側空空如也的座位,莊四賢不禁冷笑出聲:“洛山小兄弟怎麽還沒有來?這裏可是他的地盤,難道也怯場不成?”


    “怯場倒是不至於,隻不過有人做出了卑鄙無恥的事情,迫使人家心神不寧,恐怕會輸掉這一局!”


    何露露氣呼呼的瞪了莊四賢一眼,毫不忍讓的反駁回去。


    莊四賢剛欲發怒,但看了看何露露後,隨即又眯起雙眼笑了起來:“說起來,你也應該叫我一聲大伯的,隻不過,家族恩怨不息,你這後輩人也受到了連累,無法認祖歸宗啊!盡管如此,對於你這個小丫頭的無禮,我可以不予追究!”


    “你的心情似乎很好嘛!”


    莊明居叼著煙鬥,冷笑出聲。


    “那是當然,一想到今晚便能夠拿回我輸掉的一切,我的心情自然是很好,而且,還能了卻封塵了四十年的家族恩怨,我怎能不開心?嗬嗬!”


    莊四賢說完,不禁又輕歎一聲,說道:“我其實挺看好洛山這位新秀,假以時日,他定能與我莊四賢平起平坐,成為澳門賭壇的一個大人物,可這次……隻怕不敢露麵嘍!可惜了他這位東家,奧地利賭場是他的地盤,他都不敢出麵,難道是怕輸嗎?”


    “洛山即便會輸,你難道就一定能贏嗎?丟了一隻小雞,可還有一隻蒼鷹在盤旋,該小心的,你還是要小心啊!”莊明居笑嗬嗬的裝了一鍋煙絲,點燃,猛啄了兩口之後,又說:“最後的贏家,關鍵不在洛山,你要搞清楚,別到時輸掉一切,還在擔心人家洛山的祖墳,幫人家守著父母的金塔,哈哈!”


    “哼!最後誰輸誰贏還不知道,你不要得意,縱然你學了一身的風水秘術,但在這種正式的賭局麵前,也絲毫派不上用場,有本事,靠運氣贏我!”


    莊四賢頓了頓:“四十年前你輸得一敗塗地,四十年後的今天,你一樣要夾著尾巴滾出澳門!”


    就在二人明槍暗箭的相互譏諷之時,隻見賭場內的時鍾,已經在如流水般悄然流逝著,最後的三十分鍾,儼然還剩下最後三分鍾……而洛山,依舊沒有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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