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再問你更多,但是因為什麽事來找我,總可以說的更多吧,還有你叫什麽?”


    梁辰放棄逼問之前那個話題,而且梁辰覺得,如果那個人是刻意指引眼前這人來找自己,那無論出於什麽目的,將來都還會和自己扯上關係,避無可避,也不需想太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好。


    “我叫張遠誌,來這裏確實有事。”


    那人猶豫下,繼續道:“我是邊上張村鎮的農民,村裏有戶有錢的村霸,看上我家祖宅的那塊地,說是風水好,想要弄了做墳地,我不肯,就派人抓了我兒子,跟我說,要我賣地。”


    張遠誌說完,就瞪眼盯著梁辰,梁辰卻被他搞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解道:“那你找我幹什麽?我就算是風水師,也不能幫你救兒子啊。”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梁辰還真想管一管這事,不為什麽,就是不想眼前的老實人被欺負。


    張遠誌不假思索的就回答了梁辰:“我想給那家人找一塊好地,他有了其他的好地,就不會再想著我家祖宅,也不會動我兒子了。”


    這話倒是把梁辰搞沉默了,也不知道眼前這人是怎麽想的,自己一開始還想著他是不是想讓自己去弄壞人家的祖墳,破了他家風水,讓他們家從此衰敗,這樣也就沒有能力做害他人了。


    梁辰沉默一會,接道:“這是你真的想法?我想你也不是一直是農民吧?你從這樣的職業退下來,那份血性呢?就這麽被那種惡霸欺負不成?還是也怕了?”


    張遠誌眼中忽然閃起一絲光芒,那是一種對自己過去無比自豪的閃光,但很快就消逝不見,隻聽他平靜的道:“我不怕死,也不敢忘卻自己的堅守,正因我擔負過責任,我才更清楚這份重量,那家人雖行事霸道,但並未出格,抓我兒子也未傷害,我隻是想解決這件事。”


    “有時候,慈悲生禍害,你的忙,我可以答應幫你,但是要不要幫那家人找一塊好的地,我還要看看那家人再說,如果他們家連最起碼的家教都沒有,那我也不想養出個禍害。”


    梁辰很清楚一塊好的墳地可以起多大作用,選一塊好地,往小說可發家往大了說顯貴逼人都不是空話,要是這家人無德無義,又有什麽資格去享那福澤?怕是上天都不會放過選地的風水師。


    至於為何要幫張遠誌,大概也是因為閑著無事也是無事,而且自從有了那風水三弊,下意識的還是會希望那善惡有報不是空話,之前那帝王龍脈近在眼前卻得不到,或許也是自己福德不足,眼下又一次遇見這可遇不可求的帝王龍脈,小心謹慎才是。


    再加上那個指引張遠誌來找自己的人,更讓梁辰覺得此事並不簡單,當然,或許真正讓梁辰動心的,還是張遠誌那筆直的腰背。


    這世上有一種人,用行動實踐著自己的諾言,你可以覺得他傻,但你總會想去幫助他,因為太多時候,我們每個人都曾有點點傻氣。


    “多謝大師”


    張遠誌臉上寫滿了感激,但看得出來他還在壓抑自己的情緒,努力不要表達的太過。


    “什麽時候去?我這回來神都還有其他的要緊事,不能在這浪費太多時間。”


    梁辰站起身拍拍屁股問張遠誌道。


    “這,我倒是隨時可以,就是您訂著這房間,一晚還是挺貴,要不住到明天退房再走。”


    張遠誌猶豫著看了一圈這酒店,確實很是高檔,自己這輩子都沒機會來住一下這樣的酒店,也不好讓梁辰直接跟自己走,即使心裏很焦急,但冷靜還是沒忘。


    梁辰倒是不太在意,淡淡的回道:“那就現在吧,反正有人請客,這酒店就續著房吧,我叫前台找個車。”


    說完轉身去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已經和酒店約好了車,越快越好,還直接跟酒店說續房一周,租車之類的都計房費裏。


    等弄完,張遠誌卻有些窘迫的站在一旁,有些小糾結的對梁辰道:“大師,這,這一定很貴吧,我不太清楚能不能拿出來。”


    “不用你操心,有人會管的。”


    梁辰想緩和下眼前的氣氛,笑了笑,自從經曆過南宮家的事以後,那轉瞬間數十億的起起落落,眼下這點小錢又算什麽?慕容家會在意這個?


    自己有求於慕容家,隻有自己知道,慕容家千裏迢迢把自己弄過來,肯定也有他的原因,也就是說現在反倒是慕容家可能有求於自己,結果一到這還給自己晾到一邊,那這段時間瀟灑一點想必慕容家也不會怎麽樣。


    酒店的效率很高,大概也是因為慕容臻給自己的卡級別很高,百夫長黑金卡,慕容臻本人的名字,這待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比南宮家的長席先生都大,慕容家嫡係長孫的牌子,絕對是硬的不行。


    梁辰也有點好笑,自己算不算近代唯一一個同時得到南北風水盟極高禮遇的風水師?想想之前渝都的所謂三老八脈,現在看來,除了圖老葉老能上一下台麵,其他人就實在是一灘水窪裏打架的青蛙了。


    一輛路虎穩穩的停在酒店門口,此時的神都天空陰沉,飄落著細碎的雨滴,點點落在前麵的淩波湖中,梁辰忽然看著眼前這景色笑了:“又是一個陰天,越來越有意思了。”


    張遠誌有些疑惑的瞟了一眼梁辰,但梁辰不打算解釋,有些事也不需要解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和擔憂,都隻能自己承擔。


    那輛綠色的路虎很快劃入雨中,消失在滾滾車流裏。


    而這時,慕容臻剛剛回到慕容家,還未進門,就被一個中年人攔住了。


    那人身著白色的中山裝,衣服上飾出一個水墨的篆字,雖僅一個德字,卻如整件白衣上如點睛之筆,勾勒出千山層疊的圖景,仔細看,竟不知這隻是一個字,還是千山萬水。


    一向有點懶散的慕容臻在看到這個中年人的時候,也收斂起來,變得有些拘謹,上前低聲道:“父親,我回來了。”


    那個中年人麵色卻極是淡然,點點頭回道:“知道了,南宮家怎樣?”


    “南宮家兩位叔叔都沒成為族長,傲爺還有點神智失常,已經不知跑哪裏去了,現在主持南宮家的是一個叫南宮明月的女孩,她…”


    慕容臻正要繼續說下去,忽然被他父親擋下,道:“那個小姑娘?我知道,是她就好,至少不用擔心南宮家會來找我們麻煩。”


    慕容臻聽完有些詫異道:“父親,你不是希望傲爺當族長嗎?你知道南宮明月?為什麽我以前都不知道南宮家有這麽一個人?風水術已登化境的天才。”


    慕容臻的父親擺擺手道:“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就個人感情我確實希望南宮傲當族長,但無論是他還是南宮桀,都夢想合並整個風水盟,逼退我們慕容家,家裏現在又恰是最脆弱的時候,我們也不希望與南宮家為敵。”


    說到這,慕容臻父親轉過身示意慕容臻跟他一起進門,一邊走一邊接著說:“那個小姑娘卻不同,她是有雄才大略的人,也是南宮家老族長去世後最懂我們家和南宮家關係的人,隻有她才能接續南宮家,無論對他們還是我們都是一件好事。”


    慕容臻跟在父親身後,但是並不完全聽得懂他的意思,甚至讓他有一種錯覺,去南宮家參加活動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眼前的父親。


    不過慕容臻還是想起了什麽,對父親道:“爹,你急著讓我回來幹什麽?還讓我把梁辰留在城裏?我們家現在有求於他,這是不是太不符合待客之道了?”


    “這事,你不需擔心,不是我們家不想歡迎他,而是有其他人想要他去幫著辦件事,這不是我們家可以拒絕的,那人的用意是什麽,我也還不清楚,但不會傷害你的新朋友,也不會讓他恨上我們家的。”


    慕容臻的父親還是頭也不回的在前麵帶路,並不焦急,步伐似如閑庭信步般悠閑,和慕容臻的對話更像是閑聊。


    不過到這裏,他突然話風一轉道:“而且,也未必隻是我們家有求於他,他也同樣有求於我們,你知道他跟你回來最大的原因是什麽?出於和你的友誼?”


    “這,應該不是吧,但我真心把他當朋友。”慕容臻苦笑一下,搖搖頭接著說:“他大概也是不好拒絕我們慕容家吧,或者想和我們慕容家拉近下關係?不清楚。”


    “嗬嗬,兒子啊,他是看上了我們家的帝王龍脈才跟你來的。”


    慕容臻的父親忽然在前方笑著說,這一句卻如驚雷般在慕容臻耳邊響起,慕容臻驚呼道:“什麽?他知道我們家的帝王龍脈?這怎麽可能?不是應該已經沒人知道我們慕容家的事了嗎?”


    慕容臻的父親卻不覺得有什麽奇怪,還是淡然的道:“他和南宮明月關係應該不錯吧,當年南宮明月曾來慕容家借帝王龍脈餘氣療傷,是我接待的他們,她知道,梁辰知道也不奇怪,就在剛才,你知道我感受到什麽了嗎?”


    慕容臻這時已經被震傻了,這時自然也說不出來,他父親也沒指望這個兒子回答什麽,而是說:“嗬嗬,他一下飛機離開你沒多久,就拿出了龍魂玉佩,你爺爺於是察覺到了他,所以,現在你明白他的目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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