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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獅鷲顛三倒四解釋，加文終於明白了一點：他體|液中存髓液組成物質。
“這一點也不奇怪，髓液是駕駛員和機甲精神聯係紐帶，本來就含有駕駛員腦部提取物。你第一次進入駕駛艙時候我就發現你精神閥值很高，髓液應該也很美味……”
加文不由自主腦補了神經網附自己身上拚命舔情景，頓時一陣惡寒。
“但當時我沒想到你汗水和血液中也存這種物質，經過化合，可以當做類似髓液替代物來使用。後來旅館裏你睡著了，我發現你頸後出了很多汗，就想試試吸收這種物質來代替能量……”
難怪它當時變成一塊扁扁泥巴貼頸後，原來是為了增大體表接觸麵積。
“後來保護協會笨蛋衝進來，打斷了我化合過程，導致髓液分解不夠，開到軍校上空時能源耗掉了下去。這段時間我一直保持待機狀態，幸好你確實是貼身攜帶我，現我從你體內提取出髓液又勉強夠開機一段時間了……”
獅鷲說得興高采烈，很有點撿了大便宜驕傲感，但加文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貼身帶這枚耳扣可不是因為跟獅鷲約定，而是艾德娜叮囑。
艾德娜把獅鷲交給他時，告訴他“智能機甲會自己選擇有利道路”，並明確要求他“貼身帶著這枚耳扣，永遠不要摘下來”。貼身攜帶確實是獅鷲提取髓液關鍵，但艾德娜怎麽知道？
就算艾德娜能推測出他精神閥值極高，但這個女人怎麽知道他血液中也存那種特殊物質？
正常情況下不是人腦中才能提取出這種物質來嗎？
“這些都先不提，現是什麽情況？如果我沒搞錯話這應該是武裝技師範疇吧？”耳扣蹦蹦跳跳從窗台上蹦下來，半空中迅速分解、化形，變成一台圓球形光腦懸浮肩甲上空：“嗯，d級x19軍方機甲，完全不裝備神經網純機械產品，傷腦筋啊……”
加文抱著臂靠窗邊，“你能找出至少一處機械故障嗎？”
獅鷲如同受了天大侮辱：“一處？一處？！你開玩笑嗎？對我這樣高貴智能機甲來說它存本身就是故障！”
加文：“……”
加文麵無表情盯著光腦，片刻後獅鷲哭著屈服了：“……它第四軸承處有根螺旋有點彎……”
加文終於滿意了，親切拍拍光腦說：“乖。”
考核結束後房門被推開，古德羅帶著毫不掩飾勝利表情走進來，盯著眼前紋絲未動肩甲。
“真是太遺憾……”
“第四軸承彎角處微角螺旋向內彎曲了六十度。證據是外殼上擦刮痕跡，表示有尖銳物體撞擊了肩甲表麵，這個角度隻有第四軸承才是直接受力點。這種d級x19軍方機甲軸承極硬，隻有螺旋是柔軟易折記憶合金，因此衝擊下隻有螺旋會偏移方向，而整體軸承不會斷裂。”
加文露出一個謙遜微笑。
“要打開驗證下麽，古德羅教授？”
古德羅：“……”
加文此生第一次品嚐到作弊感，不由興致勃勃看著他。古主任不負厚望，很滿臉漲紅，仿佛隨時要暴跳起來，看上去就像一隻脹滿即將爆炸氣球。
但出乎意料是這口氣竟然沒爆發出來，幾秒鍾後無聲無息消失了。
“你想向我證明什麽，你機甲上天分超越眾人？”古德羅冷冷道：“這明明不是我們矛盾重點。”
他這副冷若冰霜樣子反而讓加文微微有些內疚，半晌才承認：“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就算你能我麵前證明九十九次，隻要戰場上一次失誤就足以終結一切！那些lp永遠有高幾率生存下來，而他們永遠不會記得是你犧牲了才華和勝利機會，才讓多人得以苟延殘喘――”
“我知道，教授，您本意是好。”
“不！我什麽本意都沒有！”古德羅嚴厲道：“我隻是一個老師責任罷了，你這樣bt學生我根本就沒看眼裏！”
房間裏驟然安靜，加文默然看著古德羅，半晌起身低下頭：
“我明白，教授。”
他簡單收拾了下，把書包提手裏，越過古德羅走向門外。
氣氛一片緊繃，擦肩而過時他甚至能感到對方強壓憤怒呼吸。房門大開著，外麵是結束考核三三兩兩走出教室學生，遠處有幾個人大聲談笑著。
加文一腳邁出門檻，想了想又回過頭：
“抱歉教授，我想有時別人眼裏失誤未必真是失誤，元帥金星要塞之戰裏決定也是這樣吧。他用一次失敗挽救了帝國和聯盟數以萬計士兵，不論終結局如何，他都是自己本心勝利者。”
“即使再來一次話，他也仍然會這樣選擇，因為那就是上天賦予他才華意義所啊。”
加文沒再看古德羅臉色，欠了欠身，便轉身離開了。
結果那次考核分數出來，加文再次感受到了來自宇宙惡意――兩百九十九。
“他竟然因為你‘考試結束後和教授說太多話以致耽誤審評’為由扣了兩百零一分！他到底有多恨你啊？！”獅鷲變成一團白色光球跳來跳去，義憤填膺問：“要不要我去揍他一頓出氣，嗯？我保證幹淨利索不留痕跡，讓他從此以後一見你就繞著走！”
加文萬年不變很淡定：“沒關係，古德羅就是……你上次跟我說那個詞是什麽？”
“傲嬌？”
“對，古德羅就是傲嬌。”
加文轉身離開查詢室，獅鷲立刻緊隨而上，就像隻蹦蹦跳跳小皮球。大概因為能源充足，這光球亮度略高，轉彎時晃得加文眼前花了一下，沒注意跟迎麵而來人當頭一撞。
“小心！”
加文一個趔趄，幸虧被那人抓住手臂：“你沒事吧……嗯？”
“――迪恩？”
走廊上空無一人，陽光從玻璃頂上層層反射，高大lp軍校生仿佛山岩般居高臨下。不知是不是光影角度關係，他臉廓格外深邃，一絲笑容都沒有，看起來竟讓人有些心悸。
加文心裏瞬間生出一絲不豫，但沒表現出來，隻緩緩站直掙脫了他手：“多謝。”
迪恩點點頭，“走路小心點。剛去查完分？”
“是。”
迪恩沒問他分數多少――這裏固然有機甲係學生自視甚高，不大關心技師係情況因素，但多是因為他覺得一個不可能取得什麽成績，問了也是白添尷尬。
“我聽說維修場上那起事故了，”迪恩淡淡道，“據說你從高塔上掉下來，沒傷到哪裏吧？”
“……沒有。”
“那就好，幼年期體質一般都很差，有時僅僅摔一跤就救不回來了，是社會資源極大損失。”迪恩頓了頓，大概也意識到這話說得實不好，生硬轉了個話題：“――這是你光腦？”
獅鷲高傲彈了兩下。
“……算是吧。”
迪恩疑惑看了獅鷲一眼，卻也沒追問，隻說：“挺……亮。”
他們所過道並不寬敞，迪恩又是個典型結實lp，往那一站堵了大半空間，要主動從他身邊穿過去就顯得不大自然。加文等半天也不見他走，心裏非常奇怪，便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迪恩咳了一聲，低頭整整黑色指套，漫不經心道：“過兩天機甲隊內部排名賽就要開始了。”
加文：“……哦。”
一片尷尬靜寂。
幾秒後加文突然靈光一閃，試探說：“加……油？”
迪恩：“……”
迪恩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丟下一句：“我會，多謝！”然後側身大步穿過走道，終於向訓練場去了。
加文莫名其妙，站原地**，深深覺得整番對話都超出自己對宇宙認識之外了。半晌獅鷲蹦蹦跳跳從他頭頂上跳下來，嚴肅問：“這一位我找不出詞來形容――還用傲嬌怎麽樣？”
“……有別麽？”
“沒有了。”
“那就傲嬌吧。”
獅鷲遲疑讚同：“傲嬌也不錯。”說著蹦到加文肩膀上，兩人一起莫名其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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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古德羅主任約定是考不到3分就自己打報告轉係，但那個充滿惡意299其實也沒啥影響。古德羅大概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幹脆對他采取了放任自流態度，再也不多說什麽了。
加文本來就有一種逆境中安之若素品質，古德羅不刁難他，他日子就又好過了不少，甚至有閑心幫獅鷲清理了一下精神控製程序。
蠢獅對此十分開心，唧唧歪歪要求他把自己外殼也清洗一下，被加文當皮球一樣拍了半小時後流著淚放棄了。
有人開心就有人鬱卒，相對於加文來說，迪恩這段時間日子就比較難熬。
機甲隊排名賽，雖然加文不知道，但對皇家軍校來說其實是件相當重要事。
機甲戰鬥力對帝國來說重要性如何不言而喻，每年各大軍校都會派出優秀精英生進行聯賽，勝利者不僅會收獲巨大榮譽和獎勵，還會受到皇帝親自接見。
而皇家軍校這裏地位比較微妙――所有人都知道它是機甲實力強，同時所有人都知道它不是皇帝待見。
這座軍校身上聯盟味太重，這是帝國上下公開秘密。
皇家軍校是一座聯盟低級軍校基礎上改建，卡洛琳校長早年曾聯盟軍隊服役，金星要塞一戰中被俘，轉而投靠帝國。這位lp女軍人雖然戰爭後期立下了重大功勞，但無法抹消她曾是降將事實。
另外還有一層微妙關係：卡洛琳伴侶是研究院長艾德娜，而艾德娜早年曾與西利亞元帥有過婚約。
現可能沒什麽人知道西利亞當年對艾德娜相當鍾情――這是很正常，女性十分珍稀，而且據說艾德娜和元帥少年時代就互相認識――但出身於元帥嫡係部隊軍部將領都對這一點相當清楚。
正因為清楚才不能容忍，他們看來艾德娜根本不愛西利亞。她西利亞和卡洛琳之間遊走多年，從不明確拒絕任何一方，然後元帥屍骨未寒她就跑去和卡洛琳一起了。
出於**偏好和個人愛憎雙重因素，海因裏希對皇家軍校態度一直不冷不熱，也就是沒有故意薄待而已。
相反比較得皇帝中意是雙子座星際軍校，這座學校一直是首都防衛軍搖籃。每年聯賽它和皇家軍校都是冠亞軍種子選手，雖然它得冠軍獎杯比較少，但受到皇帝特別接見時候反而多一些。
為了打敗雙子座星係軍校，同時也為了皇帝麵前爭一口氣，每年皇家軍校內部競爭都極度激烈。精英生們要經過數十輪殘酷廝殺，從五百人中決出兩百，一百，五十，二十，終隻有三人站台上，而能聯賽正賽中出場也就一兩人而已。
迪恩毫無疑問是精英中精英，但任何人想排名賽中獲得勝利都不容易。
這個lp軍校生出身相當不差：父母是標準結合，父親內閣擔任**，因為對獨子抱有重望所以從小嚴格管教，八歲就逼他背完了厚厚《機甲製造理論概述》。十四歲生日那天他擁有了第一台屬於自己機甲，為了磨練駕駛技術經常摔得頭破血流，嚴重一次差點被虛擬對戰機刺了個對穿，而他爸對此一句話都沒有。
當然迪恩也不覺得父母該說什麽話，他自己找醫療艙出來，把傷治好就回家吃飯去了。
這樣家庭條件下長大迪恩對自己有種**般嚴苛要求，進入軍校後他所有課程都出類拔萃，不論實戰還是理論，他所取得成績都當之無愧是軍校精英。
所有老師都認為他足以代表皇家軍校，他自己也這麽認為。
所以他絕不能排名賽中輸掉。
迪恩備戰這段時間裏是絕對用心，每天都要機甲裏呆十六個小時以上，睡眠時間被壓縮到短短六個小時。
但問題是這六個小時他都睡不好。
某天深夜他模模糊糊做了個夢，感到全身發熱，血管裏似乎有某種凶猛奔騰咆哮。醒來時他感到無比幹渴，連續喝掉兩大杯水後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肅問題――
被動發情。
那個加文信息素，血管中殘留許久後，到底還是對他lp本能造成反應了。
意識到這一點迪恩隻有“……”這一個想法，呆若木雞十分鍾後木然轉身回去睡覺。接下來夜晚加難熬，他幾乎是睜眼熬到天亮，因為隻要一閉眼他就控製不住想抓個什麽人過來又揉又咬衝動。
第二天他頂著碩大黑眼圈衝去軍醫處打針――不僅有抑製劑，針對lp壓製劑也是有，不然三十比一今天那些精力過剩lp可怎麽辦――結果走半路上神思恍惚，迎麵就撞上了那個叫加文。
“……過兩天就是機甲隊內部排名賽了。”迪恩心不焉盯著自己黑色指套，遲疑著要不要問下一句話：你想過來看看麽？
抑製劑阻礙了空氣中那股勾人信息素味道，反而讓他有點說不出焦躁。
他想過來看看麽？不還是不要了，機甲決戰對來說跟死亡遊戲沒什麽兩樣。聽說那天他從高塔上掉下來？真沒有事麽？我去這眼神怎麽看起來比lp還lp？
“哦，”冷靜道，“加油。”
迪恩：“……”
迪恩再次堅定了自己看法：就不該出現軍校，簡直是禍水臨頭！
軍校之間機甲聯賽不僅深深影響著迪恩這樣精英生，同時也不可避免影響到了很多高層人士。
雙子座星際軍校校長戴納是皇帝正準備吃午飯時候來訪。聽到他請求接見消息後海因裏希愉放下了刀叉：“戴納來了麽？很好，讓他進來吧。”
皇帝顯然對飯吃到中途被打斷這件事習以為常，倒是戴納進來時吃了一驚：“真是罪無可恕，陛下，我竟然……”
“不不，不是你錯。你還是為機甲鳳凰而來嗎？”
雖然戴納很有規矩低著頭，但眼神仍然難忍好奇往餐桌上溜了一圈。皇帝陛下飲食相當簡樸，主菜是一條海尼星煎魚配辣果，佐以麵包和湯，邊上再有幾塊去了皮水果，這就是一頓飯了――單從食材上看，倒也沒什麽珍奇稀少之處。
“感謝您寬恕，皇帝陛下――是，我還是堅持上次觀點，如果皇家軍校不能此次機甲聯賽中奪冠話，那他們就沒資格繼續保存機甲鳳凰，收藏這架聯盟傳奇機甲榮耀必須屬於真正冠軍。”
皇帝笑了起來，似乎感到很有趣一般：“這麽說來星際軍校對此次奪冠很有信心了？”
戴納謙遜低下頭：“我們從不缺少必勝信念。”
海因裏希靠到椅背上，居高臨下打量著戴納。他眼神裏有點微微戲謔，但低著頭校長肯定是看不見，半晌隻聽皇帝懶洋洋道：“那就按你說做吧。”
“陛下！謝謝您信任，我對您理解真是感激不……”
海因裏希揮揮手，示意戴納結束他喜出望外演講，並向自己午飯注目示意。
“哦是……是……您請慢用，打擾您這麽久實不好意思。”戴納強壓激動欠了欠身，大步告辭而去。
校長腳步漸漸遠去，侍從官們識相守門外，偌大餐廳裏就隻剩下了海因裏希一人。
“收藏鳳凰榮耀……”皇帝眼神裏透出一絲嘲諷，“嗬。”
他高高扶手椅裏坐了很久，麵容沉靜仿佛死寂。半晌他習慣性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一隻小巧三維立體錄影儀。
那東西不過銅扣大小，邊緣因為常年摩挲而略微光滑，表麵還有戰時顛簸而留下擦刮痕跡。海因裏希按下放映開關，一道紅光瞬間射出，空曠餐廳裏縱橫鋪設，迅速形成了一片以假亂真荒原。
荒原上霧氣彌漫，漸漸鏡頭拉近，一個身形挺拔、穿著白色軍服年輕人出現了皇帝麵前。
他頭發深黑而膚色白皙，雙眼緊閉好像聆聽著什麽，側臉線條非常俊秀，垂落眼睫和挺直鼻梁都十分清晰。他站立時有種軍人特有姿態，雖然體型削瘦，但挺拔孤直，有種讓人見之難忘沉靜風度。
“加文，”海因裏希喃喃道。
――聯盟高軍事統帥加文西利亞，銀河係公認聯盟軍神。
“西利亞大人，”鏡頭微微搖晃，緊接著青年時代賽特海因裏希出現影像裏：“艦隊要開拔了，您做這裏什麽呢？”
“――噓，”西利亞並未睜眼，輕聲問：“你聽見聲音了嗎？”
“……聲音？”
海因裏希疑惑四處張望，但周圍隻是一片濃重霧氣。
西利亞並未回答，隻無聲笑了一下。半晌後他終於微微鬆了口氣，睜開眼道：“幽空星風很有名，你應該經常來走走。”
“……對不起，我不明白。”
西利亞轉身向營地走去，海因裏希連忙跟上，隻聽他問：“你剛才想什麽？‘軍隊要開拔了，元帥卻還這裏站著，其實是為了躲懶吧？說是聽聲音但我明明什麽也聽不到啊’――是不是？”
海因裏希頓時大駭：“不，我――不，您怎麽知道？！”
“風聲告訴我。”西利亞伸手抓了把潮濕霧氣，展開給海因裏希看：“這液體裏有無數幽空星人靈魂，依靠某種特定電磁做媒介互相傳遞信息，精神閥值足夠高人能勉強接收他們信號……近議會有科學家提到這個，說如果利用幽空星電磁，並腦中植入共振器話，說不定還能把人靈魂折射出去。”
年輕海因裏希似懂非懂：“那會怎麽樣？”
西利亞笑了起來。
“不怎麽樣。”
他隨便擦了擦手，麵上看不出心情喜怒。海因裏希頗有點忐忑，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試探：“對不起元帥，我知道實太少了……”
“不，沒關係。”
“但是每次您說東西我都完全不知道……”
“沒有必要道歉，”西利亞溫和道，“沒有人一生下來就通宵萬事，所有知識和經驗積累都必須依靠於時間――你隻是還太年輕了。”
他們一前一後穿過荒原，海因裏希望著元帥背影，視線帶著不加掩飾火熱和專注。不久後遠處傳來喧鬧聲，霧氣中隱約出現**灰影，那是即將開拔艦隊。
海因裏希意識到這段旅途已走到了頭。
“西……西利亞大人，”他終於抓住這後機會，顫抖著開口問：“如果您以後有時間話，能多教我一些……一些這樣知識嗎？”
西利亞詫異回頭看他。
“對不起這個請求很唐突，但您是我所知道淵博、有智慧人，所以如果可以話……”
“我智慧微不足道，”西利亞笑了起來，說：“但我可以教你，沒有問題。”
……
影像中年輕海因裏希滿臉喜出望外，現實中皇帝卻露出了悲傷表情。
“你騙了我，西利亞。”他喃喃道，“你永遠都沒教我那重要一課。”
他把臉深深埋手裏，仿佛因為強忍巨大痛苦而指節發白。三維立體影像不知何時已悄然結束了，幽空星濃重霧氣和晦暗風，就這樣呼嘯著迤邐遠去，漸漸消失了遙遠回憶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遨遊，魚兒乖乖，南宮，nitl，tn，瑤草一何碧，煙雨遲，lr，疏十，ln21，隻看文不說話，雪str，白衣蒼喵，萱啊萱愛淮上大人，春風斜地雷！！！！
感謝子子和兮劍手榴彈！！！！
鞠躬！！！！
經過獅鷲顛三倒四解釋，加文終於明白了一點：他體|液中存髓液組成物質。
“這一點也不奇怪，髓液是駕駛員和機甲精神聯係紐帶，本來就含有駕駛員腦部提取物。你第一次進入駕駛艙時候我就發現你精神閥值很高，髓液應該也很美味……”
加文不由自主腦補了神經網附自己身上拚命舔情景，頓時一陣惡寒。
“但當時我沒想到你汗水和血液中也存這種物質，經過化合，可以當做類似髓液替代物來使用。後來旅館裏你睡著了，我發現你頸後出了很多汗，就想試試吸收這種物質來代替能量……”
難怪它當時變成一塊扁扁泥巴貼頸後，原來是為了增大體表接觸麵積。
“後來保護協會笨蛋衝進來，打斷了我化合過程，導致髓液分解不夠，開到軍校上空時能源耗掉了下去。這段時間我一直保持待機狀態，幸好你確實是貼身攜帶我，現我從你體內提取出髓液又勉強夠開機一段時間了……”
獅鷲說得興高采烈，很有點撿了大便宜驕傲感，但加文卻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貼身帶這枚耳扣可不是因為跟獅鷲約定，而是艾德娜叮囑。
艾德娜把獅鷲交給他時，告訴他“智能機甲會自己選擇有利道路”，並明確要求他“貼身帶著這枚耳扣，永遠不要摘下來”。貼身攜帶確實是獅鷲提取髓液關鍵，但艾德娜怎麽知道？
就算艾德娜能推測出他精神閥值極高，但這個女人怎麽知道他血液中也存那種特殊物質？
正常情況下不是人腦中才能提取出這種物質來嗎？
“這些都先不提，現是什麽情況？如果我沒搞錯話這應該是武裝技師範疇吧？”耳扣蹦蹦跳跳從窗台上蹦下來，半空中迅速分解、化形，變成一台圓球形光腦懸浮肩甲上空：“嗯，d級x19軍方機甲，完全不裝備神經網純機械產品，傷腦筋啊……”
加文抱著臂靠窗邊，“你能找出至少一處機械故障嗎？”
獅鷲如同受了天大侮辱：“一處？一處？！你開玩笑嗎？對我這樣高貴智能機甲來說它存本身就是故障！”
加文：“……”
加文麵無表情盯著光腦，片刻後獅鷲哭著屈服了：“……它第四軸承處有根螺旋有點彎……”
加文終於滿意了，親切拍拍光腦說：“乖。”
考核結束後房門被推開，古德羅帶著毫不掩飾勝利表情走進來，盯著眼前紋絲未動肩甲。
“真是太遺憾……”
“第四軸承彎角處微角螺旋向內彎曲了六十度。證據是外殼上擦刮痕跡，表示有尖銳物體撞擊了肩甲表麵，這個角度隻有第四軸承才是直接受力點。這種d級x19軍方機甲軸承極硬，隻有螺旋是柔軟易折記憶合金，因此衝擊下隻有螺旋會偏移方向，而整體軸承不會斷裂。”
加文露出一個謙遜微笑。
“要打開驗證下麽，古德羅教授？”
古德羅：“……”
加文此生第一次品嚐到作弊感，不由興致勃勃看著他。古主任不負厚望，很滿臉漲紅，仿佛隨時要暴跳起來，看上去就像一隻脹滿即將爆炸氣球。
但出乎意料是這口氣竟然沒爆發出來，幾秒鍾後無聲無息消失了。
“你想向我證明什麽，你機甲上天分超越眾人？”古德羅冷冷道：“這明明不是我們矛盾重點。”
他這副冷若冰霜樣子反而讓加文微微有些內疚，半晌才承認：“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就算你能我麵前證明九十九次，隻要戰場上一次失誤就足以終結一切！那些lp永遠有高幾率生存下來，而他們永遠不會記得是你犧牲了才華和勝利機會，才讓多人得以苟延殘喘――”
“我知道，教授，您本意是好。”
“不！我什麽本意都沒有！”古德羅嚴厲道：“我隻是一個老師責任罷了，你這樣bt學生我根本就沒看眼裏！”
房間裏驟然安靜，加文默然看著古德羅，半晌起身低下頭：
“我明白，教授。”
他簡單收拾了下，把書包提手裏，越過古德羅走向門外。
氣氛一片緊繃，擦肩而過時他甚至能感到對方強壓憤怒呼吸。房門大開著，外麵是結束考核三三兩兩走出教室學生，遠處有幾個人大聲談笑著。
加文一腳邁出門檻，想了想又回過頭：
“抱歉教授，我想有時別人眼裏失誤未必真是失誤，元帥金星要塞之戰裏決定也是這樣吧。他用一次失敗挽救了帝國和聯盟數以萬計士兵，不論終結局如何，他都是自己本心勝利者。”
“即使再來一次話，他也仍然會這樣選擇，因為那就是上天賦予他才華意義所啊。”
加文沒再看古德羅臉色，欠了欠身，便轉身離開了。
結果那次考核分數出來，加文再次感受到了來自宇宙惡意――兩百九十九。
“他竟然因為你‘考試結束後和教授說太多話以致耽誤審評’為由扣了兩百零一分！他到底有多恨你啊？！”獅鷲變成一團白色光球跳來跳去，義憤填膺問：“要不要我去揍他一頓出氣，嗯？我保證幹淨利索不留痕跡，讓他從此以後一見你就繞著走！”
加文萬年不變很淡定：“沒關係，古德羅就是……你上次跟我說那個詞是什麽？”
“傲嬌？”
“對，古德羅就是傲嬌。”
加文轉身離開查詢室，獅鷲立刻緊隨而上，就像隻蹦蹦跳跳小皮球。大概因為能源充足，這光球亮度略高，轉彎時晃得加文眼前花了一下，沒注意跟迎麵而來人當頭一撞。
“小心！”
加文一個趔趄，幸虧被那人抓住手臂：“你沒事吧……嗯？”
“――迪恩？”
走廊上空無一人，陽光從玻璃頂上層層反射，高大lp軍校生仿佛山岩般居高臨下。不知是不是光影角度關係，他臉廓格外深邃，一絲笑容都沒有，看起來竟讓人有些心悸。
加文心裏瞬間生出一絲不豫，但沒表現出來，隻緩緩站直掙脫了他手：“多謝。”
迪恩點點頭，“走路小心點。剛去查完分？”
“是。”
迪恩沒問他分數多少――這裏固然有機甲係學生自視甚高，不大關心技師係情況因素，但多是因為他覺得一個不可能取得什麽成績，問了也是白添尷尬。
“我聽說維修場上那起事故了，”迪恩淡淡道，“據說你從高塔上掉下來，沒傷到哪裏吧？”
“……沒有。”
“那就好，幼年期體質一般都很差，有時僅僅摔一跤就救不回來了，是社會資源極大損失。”迪恩頓了頓，大概也意識到這話說得實不好，生硬轉了個話題：“――這是你光腦？”
獅鷲高傲彈了兩下。
“……算是吧。”
迪恩疑惑看了獅鷲一眼，卻也沒追問，隻說：“挺……亮。”
他們所過道並不寬敞，迪恩又是個典型結實lp，往那一站堵了大半空間，要主動從他身邊穿過去就顯得不大自然。加文等半天也不見他走，心裏非常奇怪，便問：“你還有什麽事嗎？”
迪恩咳了一聲，低頭整整黑色指套，漫不經心道：“過兩天機甲隊內部排名賽就要開始了。”
加文：“……哦。”
一片尷尬靜寂。
幾秒後加文突然靈光一閃，試探說：“加……油？”
迪恩：“……”
迪恩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丟下一句：“我會，多謝！”然後側身大步穿過走道，終於向訓練場去了。
加文莫名其妙，站原地**，深深覺得整番對話都超出自己對宇宙認識之外了。半晌獅鷲蹦蹦跳跳從他頭頂上跳下來，嚴肅問：“這一位我找不出詞來形容――還用傲嬌怎麽樣？”
“……有別麽？”
“沒有了。”
“那就傲嬌吧。”
獅鷲遲疑讚同：“傲嬌也不錯。”說著蹦到加文肩膀上，兩人一起莫名其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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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跟古德羅主任約定是考不到3分就自己打報告轉係，但那個充滿惡意299其實也沒啥影響。古德羅大概知道自己無力回天，幹脆對他采取了放任自流態度，再也不多說什麽了。
加文本來就有一種逆境中安之若素品質，古德羅不刁難他，他日子就又好過了不少，甚至有閑心幫獅鷲清理了一下精神控製程序。
蠢獅對此十分開心，唧唧歪歪要求他把自己外殼也清洗一下，被加文當皮球一樣拍了半小時後流著淚放棄了。
有人開心就有人鬱卒，相對於加文來說，迪恩這段時間日子就比較難熬。
機甲隊排名賽，雖然加文不知道，但對皇家軍校來說其實是件相當重要事。
機甲戰鬥力對帝國來說重要性如何不言而喻，每年各大軍校都會派出優秀精英生進行聯賽，勝利者不僅會收獲巨大榮譽和獎勵，還會受到皇帝親自接見。
而皇家軍校這裏地位比較微妙――所有人都知道它是機甲實力強，同時所有人都知道它不是皇帝待見。
這座軍校身上聯盟味太重，這是帝國上下公開秘密。
皇家軍校是一座聯盟低級軍校基礎上改建，卡洛琳校長早年曾聯盟軍隊服役，金星要塞一戰中被俘，轉而投靠帝國。這位lp女軍人雖然戰爭後期立下了重大功勞，但無法抹消她曾是降將事實。
另外還有一層微妙關係：卡洛琳伴侶是研究院長艾德娜，而艾德娜早年曾與西利亞元帥有過婚約。
現可能沒什麽人知道西利亞當年對艾德娜相當鍾情――這是很正常，女性十分珍稀，而且據說艾德娜和元帥少年時代就互相認識――但出身於元帥嫡係部隊軍部將領都對這一點相當清楚。
正因為清楚才不能容忍，他們看來艾德娜根本不愛西利亞。她西利亞和卡洛琳之間遊走多年，從不明確拒絕任何一方，然後元帥屍骨未寒她就跑去和卡洛琳一起了。
出於**偏好和個人愛憎雙重因素，海因裏希對皇家軍校態度一直不冷不熱，也就是沒有故意薄待而已。
相反比較得皇帝中意是雙子座星際軍校，這座學校一直是首都防衛軍搖籃。每年聯賽它和皇家軍校都是冠亞軍種子選手，雖然它得冠軍獎杯比較少，但受到皇帝特別接見時候反而多一些。
為了打敗雙子座星係軍校，同時也為了皇帝麵前爭一口氣，每年皇家軍校內部競爭都極度激烈。精英生們要經過數十輪殘酷廝殺，從五百人中決出兩百，一百，五十，二十，終隻有三人站台上，而能聯賽正賽中出場也就一兩人而已。
迪恩毫無疑問是精英中精英，但任何人想排名賽中獲得勝利都不容易。
這個lp軍校生出身相當不差：父母是標準結合，父親內閣擔任**，因為對獨子抱有重望所以從小嚴格管教，八歲就逼他背完了厚厚《機甲製造理論概述》。十四歲生日那天他擁有了第一台屬於自己機甲，為了磨練駕駛技術經常摔得頭破血流，嚴重一次差點被虛擬對戰機刺了個對穿，而他爸對此一句話都沒有。
當然迪恩也不覺得父母該說什麽話，他自己找醫療艙出來，把傷治好就回家吃飯去了。
這樣家庭條件下長大迪恩對自己有種**般嚴苛要求，進入軍校後他所有課程都出類拔萃，不論實戰還是理論，他所取得成績都當之無愧是軍校精英。
所有老師都認為他足以代表皇家軍校，他自己也這麽認為。
所以他絕不能排名賽中輸掉。
迪恩備戰這段時間裏是絕對用心，每天都要機甲裏呆十六個小時以上，睡眠時間被壓縮到短短六個小時。
但問題是這六個小時他都睡不好。
某天深夜他模模糊糊做了個夢，感到全身發熱，血管裏似乎有某種凶猛奔騰咆哮。醒來時他感到無比幹渴，連續喝掉兩大杯水後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嚴肅問題――
被動發情。
那個加文信息素，血管中殘留許久後，到底還是對他lp本能造成反應了。
意識到這一點迪恩隻有“……”這一個想法，呆若木雞十分鍾後木然轉身回去睡覺。接下來夜晚加難熬，他幾乎是睜眼熬到天亮，因為隻要一閉眼他就控製不住想抓個什麽人過來又揉又咬衝動。
第二天他頂著碩大黑眼圈衝去軍醫處打針――不僅有抑製劑，針對lp壓製劑也是有，不然三十比一今天那些精力過剩lp可怎麽辦――結果走半路上神思恍惚，迎麵就撞上了那個叫加文。
“……過兩天就是機甲隊內部排名賽了。”迪恩心不焉盯著自己黑色指套，遲疑著要不要問下一句話：你想過來看看麽？
抑製劑阻礙了空氣中那股勾人信息素味道，反而讓他有點說不出焦躁。
他想過來看看麽？不還是不要了，機甲決戰對來說跟死亡遊戲沒什麽兩樣。聽說那天他從高塔上掉下來？真沒有事麽？我去這眼神怎麽看起來比lp還lp？
“哦，”冷靜道，“加油。”
迪恩：“……”
迪恩再次堅定了自己看法：就不該出現軍校，簡直是禍水臨頭！
軍校之間機甲聯賽不僅深深影響著迪恩這樣精英生，同時也不可避免影響到了很多高層人士。
雙子座星際軍校校長戴納是皇帝正準備吃午飯時候來訪。聽到他請求接見消息後海因裏希愉放下了刀叉：“戴納來了麽？很好，讓他進來吧。”
皇帝顯然對飯吃到中途被打斷這件事習以為常，倒是戴納進來時吃了一驚：“真是罪無可恕，陛下，我竟然……”
“不不，不是你錯。你還是為機甲鳳凰而來嗎？”
雖然戴納很有規矩低著頭，但眼神仍然難忍好奇往餐桌上溜了一圈。皇帝陛下飲食相當簡樸，主菜是一條海尼星煎魚配辣果，佐以麵包和湯，邊上再有幾塊去了皮水果，這就是一頓飯了――單從食材上看，倒也沒什麽珍奇稀少之處。
“感謝您寬恕，皇帝陛下――是，我還是堅持上次觀點，如果皇家軍校不能此次機甲聯賽中奪冠話，那他們就沒資格繼續保存機甲鳳凰，收藏這架聯盟傳奇機甲榮耀必須屬於真正冠軍。”
皇帝笑了起來，似乎感到很有趣一般：“這麽說來星際軍校對此次奪冠很有信心了？”
戴納謙遜低下頭：“我們從不缺少必勝信念。”
海因裏希靠到椅背上，居高臨下打量著戴納。他眼神裏有點微微戲謔，但低著頭校長肯定是看不見，半晌隻聽皇帝懶洋洋道：“那就按你說做吧。”
“陛下！謝謝您信任，我對您理解真是感激不……”
海因裏希揮揮手，示意戴納結束他喜出望外演講，並向自己午飯注目示意。
“哦是……是……您請慢用，打擾您這麽久實不好意思。”戴納強壓激動欠了欠身，大步告辭而去。
校長腳步漸漸遠去，侍從官們識相守門外，偌大餐廳裏就隻剩下了海因裏希一人。
“收藏鳳凰榮耀……”皇帝眼神裏透出一絲嘲諷，“嗬。”
他高高扶手椅裏坐了很久，麵容沉靜仿佛死寂。半晌他習慣性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一隻小巧三維立體錄影儀。
那東西不過銅扣大小，邊緣因為常年摩挲而略微光滑，表麵還有戰時顛簸而留下擦刮痕跡。海因裏希按下放映開關，一道紅光瞬間射出，空曠餐廳裏縱橫鋪設，迅速形成了一片以假亂真荒原。
荒原上霧氣彌漫，漸漸鏡頭拉近，一個身形挺拔、穿著白色軍服年輕人出現了皇帝麵前。
他頭發深黑而膚色白皙，雙眼緊閉好像聆聽著什麽，側臉線條非常俊秀，垂落眼睫和挺直鼻梁都十分清晰。他站立時有種軍人特有姿態，雖然體型削瘦，但挺拔孤直，有種讓人見之難忘沉靜風度。
“加文，”海因裏希喃喃道。
――聯盟高軍事統帥加文西利亞，銀河係公認聯盟軍神。
“西利亞大人，”鏡頭微微搖晃，緊接著青年時代賽特海因裏希出現影像裏：“艦隊要開拔了，您做這裏什麽呢？”
“――噓，”西利亞並未睜眼，輕聲問：“你聽見聲音了嗎？”
“……聲音？”
海因裏希疑惑四處張望，但周圍隻是一片濃重霧氣。
西利亞並未回答，隻無聲笑了一下。半晌後他終於微微鬆了口氣，睜開眼道：“幽空星風很有名，你應該經常來走走。”
“……對不起，我不明白。”
西利亞轉身向營地走去，海因裏希連忙跟上，隻聽他問：“你剛才想什麽？‘軍隊要開拔了，元帥卻還這裏站著，其實是為了躲懶吧？說是聽聲音但我明明什麽也聽不到啊’――是不是？”
海因裏希頓時大駭：“不，我――不，您怎麽知道？！”
“風聲告訴我。”西利亞伸手抓了把潮濕霧氣，展開給海因裏希看：“這液體裏有無數幽空星人靈魂，依靠某種特定電磁做媒介互相傳遞信息，精神閥值足夠高人能勉強接收他們信號……近議會有科學家提到這個，說如果利用幽空星電磁，並腦中植入共振器話，說不定還能把人靈魂折射出去。”
年輕海因裏希似懂非懂：“那會怎麽樣？”
西利亞笑了起來。
“不怎麽樣。”
他隨便擦了擦手，麵上看不出心情喜怒。海因裏希頗有點忐忑，半晌終於忍不住開口試探：“對不起元帥，我知道實太少了……”
“不，沒關係。”
“但是每次您說東西我都完全不知道……”
“沒有必要道歉，”西利亞溫和道，“沒有人一生下來就通宵萬事，所有知識和經驗積累都必須依靠於時間――你隻是還太年輕了。”
他們一前一後穿過荒原，海因裏希望著元帥背影，視線帶著不加掩飾火熱和專注。不久後遠處傳來喧鬧聲，霧氣中隱約出現**灰影，那是即將開拔艦隊。
海因裏希意識到這段旅途已走到了頭。
“西……西利亞大人，”他終於抓住這後機會，顫抖著開口問：“如果您以後有時間話，能多教我一些……一些這樣知識嗎？”
西利亞詫異回頭看他。
“對不起這個請求很唐突，但您是我所知道淵博、有智慧人，所以如果可以話……”
“我智慧微不足道，”西利亞笑了起來，說：“但我可以教你，沒有問題。”
……
影像中年輕海因裏希滿臉喜出望外，現實中皇帝卻露出了悲傷表情。
“你騙了我，西利亞。”他喃喃道，“你永遠都沒教我那重要一課。”
他把臉深深埋手裏，仿佛因為強忍巨大痛苦而指節發白。三維立體影像不知何時已悄然結束了，幽空星濃重霧氣和晦暗風，就這樣呼嘯著迤邐遠去，漸漸消失了遙遠回憶裏——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遨遊，魚兒乖乖，南宮，nitl，tn，瑤草一何碧，煙雨遲，lr，疏十，ln21，隻看文不說話，雪str，白衣蒼喵，萱啊萱愛淮上大人，春風斜地雷！！！！
感謝子子和兮劍手榴彈！！！！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