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針降倒是有些了解,中降者會有突然被針紮一樣的感受,相信很多人都有被針、圓規、大頭釘等尖銳物品紮過的記憶,那種在毫無防備下被紮一下的感覺已經不是用疼能形容的了,會讓人突然叫出聲,產生心悸,細想一下,如果經常被這種感覺折磨會怎麽樣?


    這種痛苦感覺會讓人什麽事都做不了,甚至連覺都沒法睡,時間一長就會精神萎靡,如果發作頻繁那簡直生不如死,針降不會置人於死地,但絕大多數中針降的還是死了,基本都是自殺,原因很簡單,受不了折磨。


    黃偉民說因為是出國施法,阿讚峰施法用的物品基本都不能帶上飛機,隻能在香港就地取材。


    我問需要些什麽東西,黃偉民詢問了阿讚峰後說,別的東西我都不用操心,隻用幫阿讚峰找一個橫死之人的頭骨即可,最好死了在十年以上,阿讚峰還說本來他慣用的那個頭骨是最好的,那可是橫死百年左右的人頭骨,是他在泰國山區花了好長時間才搜集到的,然後又經過了他好幾年的黑法加持,靈力超強,能讓他下的降頭產生很強的效果,可惜帶不上飛機。


    在黑法降頭裏很多都是要利用陰神、鬼、山精野怪的力量去下降頭,這種死人頭骨比較陰邪,阿讚峰這是要催動橫死鬼的力量去下針降。


    我鬆了口氣,幸虧他沒把那個髒兮兮的頭骨帶過來,要是靈力這麽強莫妮卡怎麽受得了,我隻是想賺錢,不想害死莫妮卡,不過我也犯了難,先別說頭骨不好找,還要鑒別年限和死法這也太難了,一個頭骨搞得跟古董似的,居然還要鑒別死亡年限。


    阿讚峰看出我在想什麽了,通過黃偉民告訴我人的頭骨正常情況下會有三道縫,分別是冠狀縫、矢狀縫、人字縫,呈工字形,而橫死之人頭骨的額骨上會多一道頭發絲那麽細的縫,根據橫死時間的長短,這道縫會有微小變化,呈一條直線的都是新死沒多久,橫死年限越長這道縫就會曲折越多,隻要細心很容易分辨。


    我咽了口唾沫心說還不止古董鑒別了,這他媽又用上醫學知識了。


    本來我還想問問為什麽橫死之人的頭骨會有這種現象,但阿讚峰閉上眼睛盤坐在牆角打坐了,我也不好追問,隻好跟黃偉民從房間裏出來了。


    從房間出來後黃偉民說不用擔心阿讚峰了,他不會亂跑,吃喝問題也好解決,他來的時候看到酒店附近有家泰式餐館了,一會過去買幾份咖喱飯送到房間,就夠阿讚峰吃好幾頓了,反正他對這些吃的基本沒要求,我們隻要專心找頭骨就行。


    黃偉民出去買了幾份咖喱飯回來後我們就出發找頭骨去了。


    香港是個高度發達的地區,實行的也是火葬公墓製度,市區找這種頭骨很不現實,據我對香港的了解,隻有在新界圍村那樣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


    我和黃偉民馬不停蹄的去了新界圍村,找到一個靠山村子,黃偉民想直接上山找,但被我阻止了,這樣找等於大海撈針,指不定要挖多少墳呢,對死者不敬不說,萬一引來村民和警察就麻煩了。


    黃偉民問我有什麽好點子,我想了想就帶他直奔村公所康樂中心去了,這地方類似國內村民的老年活動中心,隻有在這種地方才能打聽到線索,老年人閑得無聊,會在這打打麻將,家長裏短,比如誰家車禍死人了,誰家孩子掉水塘淹死了,都是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隻要用點技巧一打聽便知。


    香港人也欺生,對不會粵語的陌生人一般都愛搭不理,黃偉民用國語上去打聽碰了一鼻子灰,我隻好操著夾生的粵語上去打聽,這種事當然不能直接問了,我以香港這邊的親戚早些年死於非命,我受長輩之托來祭拜的借口打聽,老人家來了興致圍著我七嘴八舌的問,我胡亂編些故事聲淚俱下的搪塞過去,很快就打聽到村裏有好幾個人橫死,年頭超過十年的還真有,是個姓鄧的古惑仔,十多年前因為泡了敵對社團老大的女人,結果被人家尋仇,十幾個馬仔把他堵在屋裏狂砍三十多刀,血流成河,連手腳都砍斷了,死的很慘,屍骨就埋在後山。


    這古惑仔是個孤兒,從小跟住在村裏的姑婆長大,他姑婆也早過世了,等於是個無主孤墳了,這很符合我們的要求,當即決定就是他了。


    眼下黑夜正濃,我們二話不說就上山,很快就找到了村民說的古惑仔孤墳,順利的取到了頭骨,我們點上蠟燭看了下,還真發現額骨上有道頭發絲的縫,不仔細看還發現不了,這縫曲折還很多,就像腦電圖上的波浪線似的,按照阿讚峰的說法,看著像是死了幾十年,不像才死了十來年的樣子。


    我讓黃偉民看,黃偉民不以為然,說不是那古惑仔更好,靈力反而更強,阿讚峰也沒規定隻能找橫死十來年的頭骨,他不斷催促我快下山,說山裏黑漆漆的環境讓他很不舒服。


    我隻好包上頭骨把土重新填回去,在墳頭拜了拜就跟黃偉民一起下山回市內了。


    回到酒店後,阿讚峰正在房裏吃咖喱飯,他用手抓飯塞進嘴裏,吃的滿嘴流油,看著很惡心,好在在泰國的時候已經習慣了他這德性,也沒覺得什麽了。


    我取出布包放在地上打開,當頭骨露出來的刹那阿讚峰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直接扔掉盒飯,連手上的油都不擦,就像看到了寶貝似的,拿起頭骨就端在手裏左看看又看看,簡直愛不釋手,嘴角還時不時揚起怪笑,衝我點頭表示很滿意。


    我皺起眉頭,照這架勢沒準他晚上還會抱著睡覺了,想想都起雞皮疙瘩。


    由於時間很晚了,今天隻能到此為止了,黃偉民去了隔壁房間休息,我則回了半島酒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接到了黃偉民的電話,說阿讚峰在香港呆不習慣,既然東西都齊了,想早點把事情完結了回泰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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