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李嬌全身上下都畫滿了血符號,泰國字看著就像蝌蚪似的,我的密集恐懼症一下就犯了,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阿讚魯迪爬上樹屋取來一個玻璃瓶,裏麵裝著混濁的黃色液體,還泡著個白色線球,這液體隻能是屍油了,白色線團應該是經線。


    阿讚魯迪將經線分出五根線頭,分別綁在李嬌的手腕、腳腕和脖子上,然後拉出兩米遠,將經線在手心繞幾圈固定,盤坐下來做出念經姿態了。


    阿讚峰抱出頭骨,點上屍蠟固定在頭骨上,然後端著頭骨在李嬌身體上打了個圈。


    兩人同時開始誦經,氣氛格外肅穆,我和黃偉民退到邊上目不轉睛的盯著現場不敢吭聲。


    隨著兩人誦經李嬌躁動了起來,發出痛苦呻、吟,身體抽搐,時不時打挺,就像一條離開水的魚,綁在她手腕、腳腕和脖子上的白色經線開始變黑,朝著阿讚魯迪延伸過去,阿讚魯迪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定了定神,提高誦經聲音和頻率,經線黑色延伸到一半停住了,應該是穩定住了。


    在看阿讚峰,嘴裏不停的誦經,端著頭骨在李嬌身體各個部位不斷打圈,頭骨上的屍蠟火苗搖曳的非常厲害,可眼下樹林裏卻沒有一絲風,頭骨天靈蓋上甚至出現了頭發絲一般的裂紋。


    黃偉民輕輕拱了我一下,提示我看那人眼琥珀,我朝人眼琥珀看去頓時吸了口氣,艱難咽下唾沫。


    隻見琥珀裏的眼球居然脹起來了,眼白部分的毛細血管變得非常紅,好像真有血在裏麵流動一樣,最詭異的是那枚貫穿瞳孔的棺材釘,竟然在以極慢的速度轉動,要不是盯著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阿讚魯迪和阿讚峰持續誦經,兩人大汗淋漓,油光滿麵,衣服全濕透黏在身上,可卻沒有停下的意思,我知道他們這是在跟李嬌體內的陰靈鬥法,不知道兩人聯手能不能對付這陰靈。


    李嬌的反應越來越大,在地上不住彈動,眼窩裏滲出大量黑血,慘叫聲撕心裂肺,好在附近樹林茂密,聲音傳不了太遠,不然非驚動射擊林場的保安不可,阿讚魯迪選的修煉場所還是不錯的。


    隨著黑血從李嬌眼窩大量冒出,她眼裏的黑瞳似乎有點消退了,我看到一絲眼白了,非常高興,這證明有效果了,不過這絲眼白很快又被擴散的黑瞳給吞噬了,阿讚峰和阿讚魯迪幾乎不是在念經了,而是在喊,我感到了不適有些眩暈,自從上次龍婆甩孔的事後我有了經驗,知道是經咒激發了我體內的孕婦靈躁動不安,幸好黑法對我的副作用沒那麽明顯,於是我退開了十來米,眩暈的感覺就消失了。


    這時候李嬌突然嘶叫一聲,聲音穿透力極強,震的人耳膜嗡嗡作響,周圍的樹葉甚至都動了起來,李嬌詭異的挺起身子,頭頂地麵,雙腳踩地,形成下腰姿勢,身體肌肉仿佛都收緊痙攣了,僵在那一動不動了,眼窩裏湧出大量黑血,黑瞳瞬間消退恢複了正常,跟著她的身體突然鬆垮,癱倒在地上像是死過去了。


    阿讚峰法力消耗過度都快虛脫了,頭骨端不穩落地滾到了邊上去,我注意到頭骨上裂開了幾道很大的縫隙,這頭骨作為施咒法器多半是廢了。


    阿讚魯迪也是差不多的狀態,手中的經線快黑到頭了,幸好沒有延伸到他的手腕上就停住了,他發出了一聲感歎,鬆開經線,痛苦的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完了。”黃偉民帶著哭腔說了聲,我還以為是施法失敗了,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才知道他在說什麽完了,原來是那顆人眼琥珀裂開了,棺材釘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眼球裏抽離出來了,眼球正在迅速萎縮腐敗。


    阿讚峰扒開李嬌的眼皮看了下,衝我們點頭示意表示沒事了。


    黃偉民還盯著那人眼琥珀心疼那一千萬泰銖,我隻好跑過去幫李嬌把衣服穿上了,黃偉民回過了神詢問了兩句,阿讚峰說陰靈已經灰飛煙滅了,李嬌隻要修養調整個半個月,身體就能恢複正常,黃偉民瞟了眼損毀的人眼琥珀,還很痛心,阿讚峰突然找黃偉民要錢,他隻好掏出一萬五給阿讚峰,但阿讚峰搖了搖頭表示還需要三萬,我明白這是幫阿讚魯迪要的。


    黃偉民不樂意了,抱著錢包不願給,我朝倒在邊上喘氣的阿讚魯迪看了看,這場驅邪法事他也耗費了很大的法力,拿點錢也應該,他對我做的事已經過去了,而且以後我還指著他幫我解降,就衝他今晚豁出命幫李嬌驅邪的份上,這錢也應該給他,我搶過黃偉民的錢包,黃偉民想伸手奪回去,但最後還是放棄了,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垂下了頭。


    我取出三萬泰銖過去遞給了阿讚魯迪,他坐起來看著錢有些發愣,眼神複雜的盯著我,最後把錢塞進了懷裏,什麽話也沒說就爬上樹屋了。


    黃偉民背起了李嬌打算離開,阿讚峰法力消耗過度,走路都不穩了,我隻好扶著他,在離開前他看到那顆裂掉的頭骨,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我送阿讚峰回了曼穀,順勢在他那住下準備當幫工,可能是法力消耗的太大了,阿讚峰一連幾天都把自己關在後堂裏修養,我也不敢打擾,每天都去集市幫他買很大一份芒果糯米飯放在門口,他會自己拿進去吃。


    除此之外我也沒事可做,隻能跟蜥蜴德猜玩,我發現德猜不是普通的蜥蜴,它是阿讚峰用陰法加持的蜈蚣養出來的,難怪阿讚峰的屋裏這麽多蜈蚣了,德猜身上也帶著陰法很邪性,除了嗜血外隻吃陰法蜈蚣,它對陰氣有著很敏銳的感知力,隻要有陰氣就會不停的吐舌頭,三百六十度轉動眼球,簡直就是個陰氣探測器。


    可能是因為我身上有陰氣的緣故,在加上我跟阿讚峰越來越熟的關係,德猜也開始跟我親了,時不時跳上我的肩頭玩,我也拿它當寵物不再怕它了,我上集市也會帶著它,泰國的集市有很多扒手,我帶著德猜完全沒必要擔心扒手靠近我了,就像帶了個防盜器。


    這幾天我跟吳添通了一次電話,他還在考察店鋪選址,不過已經有眉目了,他打算把店開在武漢的漢正街,江城武漢自古就是九省通衢之地,南來北往的客商很多,漢正街又毗鄰長江碼頭,確實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這天我正坐在門口喂德猜吃蜈蚣,卻接到了黃偉民的電話,讓我撐船接他一下,他在水上集市,說有些事要匯報阿讚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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