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鈴被急救醒,像失了魂魄的木偶人一樣沒了精神,呆呆的看著公訴人員將證據交給書記員,最後落入法官們手中。


    如果,僅隻從她臥室裏搜到藥粉,她還能全部推給趙立,說是趙立交給她的,可沒想到趙立還留有藥,檢方還將它找出來,甚至將雙方的配藥方式與藥粉的微妙不同也勘測得一清一二楚,還有她網購藥材的一些憑證為證,莫說真是她做的,就算不是她做的也百口莫辯。


    恍恍惚惚間,賈鈴扭頭望向賀家人,看到燕行身邊的小丫頭,檢方第一次並沒在她臥室和趙家找到物證,這次能找到必定跟黃毛小丫頭有關,能查出配方與藥材的不同,也必定是小丫頭的傑作。


    她的脊背一陣冰寒,心髒也冰凍住似的冷,恍惚間聽到法官在叫自己的名字,茫然的扭回頭。


    法官按慣例問犯罪嫌疑人的話,叫了兩遍賈鈴才扭頭,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法官問:“賈鈴,你是什麽時候學中醫藥知識的?”


    賈鈴沒有立即回答,慢慢的又偏頭朝後望了一眼賀家人的方向才慢慢的說話:“法……官,我……我請求和……燕行以及那個女孩子證人單獨談話,隻要十分鍾就夠了。”


    旁聽人員靜靜的等著看犯罪嫌疑人還能搞出什麽花樣。


    審判長和合議庭成員們交流一下眼神,問當事人燕大校的意思,燕行毫不猶豫的拒絕:“我拒絕犯罪嫌疑人任何私下見麵的要求。”


    被問及自己的意見,樂韻也不加思考的回答審判長的征詢:“我拒絕。”


    被拒絕私下談判,賈鈴露出瘋狂的大笑:“燕行,你拒絕我的要求,你會後悔的!你們都會後悔的!”


    “法官,我能在這裏反駁犯罪嫌疑人賈鈴剛說的這句明顯是要脅的話嗎?”樂韻還沒坐下,再次提出請求。


    法官們點頭:“同意證人的要求!”


    “謝謝法官,”樂韻先微微躹躬表示謝著,站得穩穩的,望著扭頭望來的老妖婆:“賈鈴,你威脅燕行大校說拒絕你的私下見麵要求會後悔,你依仗的無非是你在燕行身上做的手腳以為別人也束手無策,你想依此與燕行談判,你以為你做的那點手腳能瞞得過我?你以為你弄出來的那些偽劣品能難得住我?”


    賈鈴微微一顫,情緒瞬間激動,大叫:“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你這麽小的黃毛丫頭不可能知道的,你在騙人!”


    “就算你精通藥理,以你的藥理水平還不值得我詐你,你和趙立手段之狠無人能比,你們其心可誅,萬死難綹其罪,幸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們這些人不是死罪也是無期徒刑,有可能斷子絕孫,而燕行不會,燕家不會絕後。法官,我的話說完了,謝謝法官。”


    樂韻明確的表明了自己想說的,自己坐下,賈鈴無非是想以給燕行下了斷子絕孫的藥來談判,她本來在涉及燕帥哥隱私問題時繞過去,之前作證時也沒提老妖婆和趙立給燕行下了絕育藥,這次賈老妖婆還想作妖,她就不用客氣了,斷她最後一個可以依仗的信念和希望。


    旁聽人員原本不懂犯罪嫌疑人賈鈴有什麽可以要脅別人的,小姑娘說到斷子絕孫,大家霍然大悟,犯罪嫌疑人應該還給燕大校下了破壞生育能力的藥!那幾個犯人敢策劃殺人,還敢給燕飛霞和王玉璿下絕孕藥,完全有可能敢給燕大校下絕育藥。


    賀家老爺子老太太們也想到小龍寶可能挨人下了絕育藥,氣得怒火衝天,趙立賈鈴是想絕小龍寶的後?那兩人死一千次都不為過。


    燕鳴幾乎崩潰,燕家就小龍寶一根苗,如果連小龍寶也不能生育,是等同於燕家因為他識人不清而斷了香火傳承。


    趙益雄原本畏畏縮縮,盡量老實安份的呆著,當聽到說趙家可能絕後,驚恐的扭頭望向賀家人,滿眼駭色,賀家人和燕行是不是準備將趙家一網打盡,讓趙宗澤和趙丹萱一輩子走不出牢房,從此絕了趙家的香火?


    賈鈴驚恐的看著小小的女孩子,心髒的熱度一點一點的下降,心頭像隆冬來臨,賽氣灌心,渾身冷顫。


    趙宗澤趙丹萱聽說自己可能也會被判無期徒刑,一個嗷嗷大哭,嘴裏叫著“我沒殺人,不是我幹的,跟我沒關係”,一個嚶嚶的哭訴“我沒害人,我就隻幫買了點藥”。


    審判長敲錘子,讓犯罪嫌疑人肅靜,繼續問話,先問趙丹萱。


    趙丹萱的最後一點心理防線在檢方收集到她幫買藥材的證據麵前如土牆瓦礫不堪一擊,潰不成軍,哭哭啼啼的交待自己幫外婆購買藥材的事實,有部分學是托醫院進貨時隨便捎帶,有時也去藥店幫買。


    法官們問賈鈴時,賈鈴還想負隅頑抗,可鐵證如山,容不得她再推缷責任,心驚膽顫的承認自己也懂藥理,隻承認是在被趙立威逼利誘謀殺燕飛霞後自己看書查資料研究出來的,她是怕事成後被趙立殺人滅口才鑽研藥理。


    問了口供,質證勘驗證據,之後由公訴人員方和犯罪嫌疑人的辯護人對辯,因為從趙家搜集到的證據和賈鈴處收集到的證據太駭人聽聞,原告辯護人已經找不到合適的法律條文來為犯罪嫌疑人辯解,一律認同公訴方的主張。


    辯護人員和公訴人員雙方沒有法律辯駁環節,庭審結束,審判長宣布休庭,下午再開庭。


    休庭之時,原告辯護人律師去監舍見趙立,當然,不是單獨見麵,法警們全程陪同。


    辯護律師將趙立被驅逐後法庭上的庭審過程說給趙立聽,趙立被逐出法庭,失去自辯的機會,也失去與賈鈴對質的機會,因此,他和趙家人也背上威逼利誘他人犯罪的罪名。


    趙立恨意濤濤,早知道就不鬧法庭拖延時間,強烈要求律師幫他申請重上法庭。


    “趙立,你上法庭也更改不了什麽,你大兒子二女兒做為證人已到法院隨時可出庭作證,你大兒子二女兒已有書麵筆錄證明賈鈴說你策劃用男女談戀愛的不正當手段與選定目標結婚,再借機奪取對方財產的計劃是真實的。


    而且,檢方還有你和某幾個人策劃謀殺燕飛霞的密談錄音,之所以沒有公布,是出於想保護錄音資料的主人,你再狡辯,包括那些錄音資料以及有關你孫子買凶害人的證據,和黑社會混混們見不得人的肮髒交易證據,以及你孫女暗中陷害同事的證據全部會呈上公堂,你孫子你孫女的判決比起你們來也輕不了多少。”


    “你說什麽?”趙立再次一秒暴怒,兩眼幾乎噴出火來,他的親兒子親女兒竟然指證他預謀殺人?


    老大趙益友老二趙益英當初不配合他,不聽他的話,跟他對著幹,所以兄妹倆沒什麽出息,一輩子辛苦,老三趙益雄聽話,少奮鬥了三十年,坐享富貴,舒舒服服的過了二十幾年的舒適好日子。


    如若不是因為姓樂的小短命鬼的突然出現,隻要弄死燕行,趙家就是真正的富豪家族,比那起朝九晚五做苦工的趙益友趙益英的窮酸樣,一個天一個地。


    兩個不孝子當年忤逆他,現在又來作證,是想弑父弑母弑弟弑侄,做大義滅親的英雄嗎?


    自己的兒女不僅幫自己,還成為指證自己的證人,趙立氣得肺都快炸了,比聽到賈鈴將罪責推給他更加暴怒。


    “這是事實,趙立,賈鈴意圖跟燕行大校私下談判,燕行大校拒絕了,你和賈鈴已經沒有任何可以談判的依仗,也沒有談判的資格,你的狡辯與拖延隻會得到更加嚴重的後果。”


    律師們不想再繼續透露太多,讓趙立自己想想,他們結束談話去吃午飯,商量下午的庭審可能會出現什麽意外。


    律師們走了,趙立呆呆的坐著,一張臉青青白白的變化著,之後陰沉沉的,就連午飯送到也是黑著臉吃完,一直苦等著,等到法院快上班時,律師才通知他幫他爭取到出庭的機會。


    等到快開庭時,趙立老實的任法警押著去法庭,當被押進法庭也老老實實的,沒敢再有任何異動。


    下午旁聽人員比上午的旁聽人還要多,連過道上也坐著許多聞訊趕來的旁聽人員。


    晁老爺子晁老太太和葛阿姨中午帶著小粉團子與賀家眾人一起吃飯,與鄧家李家等人很早就返回法院。


    到點兒準時開庭,再次庭審,法庭調查趙立埋藏鋅合金箱子的意圖和動機。


    大勢已去,趙立在證據麵前無可抵賴,承認金條和翡翠是留給孫子做資本的秘密小金庫,原本是準備在宣判後再把秘密告訴孫子,讓孫子出獄後找機會將鐲子和箱子、假金條交給燕行,有機會時將藥給燕行或賀家某個人用,以此報複燕行和賀家人。


    趙立認罪,法庭調查完,法律辯答時辯護人沒有辯駁公訴方提出的主張。


    至此,一審差不多結束,隻等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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