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厲害!你畫得好棒喔!」


    ——又是這個夢啊……


    在恍惚的意識中,我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眼前是在夕陽餘暉下閃閃發亮的公園。


    這是黑羽第一次對我能量吸取的那天。


    已經是七年前的記憶了。


    究竟為什麽?


    為什麽最近昔日的回憶老是出現在我的夢裏呢?


    「你、你說得太誇張了啦……」


    聽到我的讚美,夢中的雙葉顯得有些羞赧。


    她手裏拿著素描簿。


    啊,對了,我記得那時學校的作業是要我們畫住家附近的風景寫生,所以我、雙葉和黑羽有時都會抱著素描簿外出。


    「欸,你下次畫畫我嘛!」


    「這……」


    雙葉似乎有些為難,但隨後輕輕地點了點頭。


    沒錯——這天是我的十歲生日。


    我希望能有人為我慶生——


    忽然間,眼前的景色一變。


    在三坪大的和室裏,角落擺著一張兒童用的學習書桌,書櫃裏全是漫畫與輕小說,書包隨意地擱在房間一角。


    啊,我記得這裏。


    這裏是我在神樂阪家的房間。


    離開公園返家後,我回到自己的房間——


    「——小、春!」


    「黑羽?怎麽了嗎?」


    年幼的黑羽拉開和室的紙門,走進我的房間。


    這時候她才十歲,散發出與現在不同的可愛風情。日本娃娃般柔亮整齊的黑發、豐嫩飽滿的雙頰、還未發育的纖細體型……


    現在的黑羽非常貌美,但當時的她也十分可愛。


    她向來如雪花般白淨的肌膚,此刻卻如火焰般赤紅。


    那雙微潤的眼瞳凝視著我。


    「——!?」


    年幼的黑羽,冷不防親吻了我。


    我下意識想退開,但卻辦不到。


    身體彷佛失去力氣般不聽使喚。


    ——能量吸取。


    沒錯,當時我被黑羽奪走了精力。


    「啾……嗯……小、春……呼嗯……」


    房間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年幼的黑羽緩緩將我推倒,發出陣陣潤澤的液體聲,強行侵占我的嘴唇。


    「唔嗯……好熱喔……」


    黑羽以融化般的口吻喃喃說道。


    接著她在無法動彈的我麵前脫起了衣服。


    至今我才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雙葉對我能量給予後,我會不由自主地感到渾身發燙。這時的黑羽想必也處於同樣的狀態吧,她在情緒失控下隨著自己的欲望,將身上的衣服脫下。


    隨著窸窣聲響,原本包覆著她嬌小身軀的洋裝滑落在地板上。


    洋裝下露出了一身彷佛剛出浴般的櫻色肌膚,以及尚在發育而略顯飽滿的胸部。


    她似乎依然感到渾身發燙,接著又褪去白色的內褲,展現出新生時最原始的姿態。


    怦咚!——即使是夢中,我仍然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劇烈地跳動。


    年幼的黑羽。


    宛如娃娃般美麗的身軀。


    我明知道不該看,卻始終無法別過眼神——


    「嗬嗬!」


    黑羽彷佛為了脫去一身裝束而感到純粹的喜悅般,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生日快樂,小春!」


    她緩緩地跨坐在我身上,再度親吻了我。


    我無法抵抗。


    全身上下連一絲掙紮的力氣也不留了。


    說起來,黑羽一定也不想這麽做吧。然而由於當時是第一次發作,她也不知道該如何控製自己。


    「咿……呼……啾……小春……小春……」


    她彷佛舔舐著冰淇淋般,用舌頭來回滋潤著我的嘴唇。


    明明是在夢裏,一切卻如此真實。


    黑羽的雙唇是那麽地炙熱、柔嫩——


    「————!」


    不知道為什麽,我猛然回想起我在公園裏拜托雙葉的事。


    我為雙葉能畫出那麽美麗的畫而感到驚喜不已,便央求她畫我的圖像。


    盡管她有些害羞,但還是點頭答應了我。


    那是我們兩人當時的約定。


    然而——


    「————!」


    ——為什麽我總覺得不太對勁?


    是因為在夢中被黑羽能量吸取的關係嗎?公園裏的情景變得愈來愈模糊——


    「春兔。」


    我感到心髒彷佛突然遭到猛烈撞擊。


    到剛剛為止應該還跨坐在我身上的黑羽,突然變成了十六夜,而且她也跟黑羽一樣一絲不掛。


    不僅如此。


    跟方才黑羽所做的事一樣,她緩緩地湊近我的嘴唇——


    ◇◆◇◆◇


    到了周末,我前往新宿車站東口。


    準備與十六夜紅音會麵。


    據雁澤老師所言,她似乎是十六夜的姊姊。


    「真是的,十六夜那家夥!」


    說什麽『我有個室友……算是親戚的一個大姊姊』。


    根本就是血親嘛!


    我一邊碎碎念,一邊步上通往東口的階梯。


    現在是下午三點五十分。


    距離我們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鍾。雁澤老師說對方認得我的長相,所以我隻要前往約定地點,就可以順利見到她了……


    為什麽她會知道我的長相呢?


    我戴著耳機聽音樂,邊走邊思索著。順道一提,現在播放的是地獄兔第一張專輯裏的抒情歌。


    為了緩和緊張的情緒,我從離開家門起就一直播放地獄兔的歌。


    我待會兒要會麵的人是十六夜的姊姊。


    我不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也很在意她又怎麽看我的。此外,大概是因為我太過不安了吧,昨天晚上竟然還做了奇怪的夢。


    我安撫了在公園裏哭泣的雙葉。


    回家後卻遭黑羽能量吸取。


    而後黑羽又突然變成十六夜,我再度強行遭到親吻……我還好吧?最近怎麽老是做些亂七八糟的夢?幾乎到了想跟佛洛伊德先生來場夢的解析的程度。


    「——啊,對了,雙葉上次問我星期六有沒有空……?」


    不過當時她處於情緒失控的狀態。


    而且她之後再也沒有重提此事,說不定她自己都忘了有這麽一回事呢,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吧。


    「哈囉!」


    冷不防地——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下意識拿下耳機回頭一看——一名紅發的女性站在我的身後。


    她看起來年紀跟雁澤老師相仿。


    身高則是跟雙葉差不多……但她這身打扮是怎麽回事?


    一身誇張的黑色洋裝——簡而言之,就是哥德蘿莉風。


    再加上一頭紅發……我想那應該是染的吧。


    而俏麗的鮮紅短發下,有一張總覺得似曾相識的臉。


    「你就是望月春兔?」


    「——」


    比起外表,更讓我驚訝的是——她的嗓音。


    我好像曾在哪兒聽過這個聲音。


    ……不會吧?


    因為這個聲音……


    「請問……」


    幾乎是出於本能的反射。


    我開口問道——


    「……你該不會是閣下吧?」


    「唔——」


    她一副興味盎然地點了點頭。我想起我曾經在哪看過她了——就在我跟雙葉一同前往的地獄兔演唱會上,她就站在舞台的正


    中央。


    而她的聲音。


    有點沙啞,但充滿磁性的美麗音色。


    我前來赴約的路上也反覆聽聞。


    ……我想起來了。


    就是我向雙葉借來的地獄兔cd。


    cd上寫著主唱的名字,名叫akane。


    而我今天要會麵的人是——


    「——你該不會是我的粉絲吧?不過很可惜,我今天可不是樂團主唱的身分,而是以小夜姊姊的身分來見你的喔!」


    ——先去找個地方喝點東西吧?


    地獄兔的主唱——十六夜紅音(izayoi·akane)如此說道。


    ◇◆◇◆◇


    地獄兔。


    兩年前正式出道的搖滾樂團,成員有五人,至今為止包含地下樂團時代一共推出了三張專輯。最近廣受年輕樂迷支持,演唱會場場爆滿。


    雙葉和十六夜也是他們的樂迷。


    「我可以問您一件事嗎?」


    在東口附近的咖啡店裏。


    我開口詢問坐在我對麵的十六夜小姐。


    「什麽事?」


    「——十六夜小姐,真的是地獄兔樂團的主唱嗎?」


    「是啊。不過,你還是叫我『紅音小姐』吧。叫我十六夜的話,實在搞不清楚是在說我還是妹妹呢。」


    「好的……」


    ……我現在心裏緊張得不得了。


    萬萬沒有想到——


    十六夜的姊姊竟然會是地獄兔的主唱。


    「可是,十六夜說她從來沒有去過地獄兔的演唱會呢。既然主唱是自己的家人,門票應該不難取得才對啊……」


    「不可以。雖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意見,但用樂團成員給的票入場看演唱會,在我眼中是投機取巧的行為。要是真的想去演唱會,就應該自己參加抽選。拿自己辛苦抽到的票去看演唱會,得到的喜悅也更多吧。」


    「是這樣嗎?」


    「當然囉。所以我從來不拿票給小夜。唉呀,不過那家夥運氣實在太差了,演唱會的抽選沒有一次被抽到過……喔喔,來了來了。」


    紅音小姐從服務生手中接過她點的熱咖啡。


    她心情愉悅地在咖啡裏加入方糖,一顆、兩顆、三顆、四顆……喂喂喂,未免也加太多糖了吧。難道她超喜歡甜食?算了,反正不是我要喝的,加多少糖是她的自由。


    「好,完成了。這杯給你,望月春兔。」


    這是要給我的!?


    不不不,我雖然的確也點了咖啡……!


    「嗯,怎麽了?我特地幫你加好糖的耶?」


    「加太多了啊……」


    「會嗎?我自己喝都加這個的兩倍喔?」


    「…………」


    騙人的吧,我看她分明是故意要整我……我心裏嘟噥著,抬頭卻看到她在另一杯咖啡裏放入了八顆方糖。


    她喝了一口,露出滿足的微笑說:「這裏的咖啡最好喝了。」


    ……啊。


    我發現這個人跟十六夜還真像。


    尤其是讓人摸不透這一點。


    「對了,聽說紅音小姐是雁澤老師的朋友……」


    「是啊,我跟她是高中同學。我們兩個都是小夜現在就讀的天崎學園的畢業生喔。我今天之所以找你出來,是因為我有話想跟你說。」


    呼~~


    紅音小姐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接著開口說道:


    「我要向你道謝。你目前正在協助我妹妹漫畫創作的取材對吧?」


    「嗯,是沒錯……紅音小姐知道十六夜是漫畫家啊。」


    「當然囉,我們是家人啊,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紅音小姐自豪地挺起胸膛。


    ……什麽嘛。


    十六夜還用上了『離家出走』這個詞,害我以為她和家人感情很不好,看來根本不是這樣。


    她們姊妹倆的感情似乎很好呢。


    「也麻煩替我向你的父母親問好。」


    「咦……」


    「聽小夜說,你的父母同意讓她住在你家裏。你和父母住在一起對吧」


    「…………」


    「哎,要不是這樣,我才不會答應讓她過去住呢。」


    「就、就是說啊……」


    我聽了不禁冷汗直流。


    真的很抱歉,姊姊。


    您的妹妹撒了謊。


    「請問,紅音小姐,關於取材的事,你知道多少呢?」


    「嗯?基本上大致都聽小夜說了啊?她說她要去觀察漫畫男主角的原型——鬼畜眼鏡男的生態。」


    「可以不要那樣叫我嗎!?」


    而且『生態』是怎麽回事!我是野生動物還是什麽嗎!?


    「咦……可、可是、事實不是如此嗎?你雖然看起來彬彬有禮,但其實是個腹黑的虐待狂吧?」


    「那是你妹妹擅自設定的!」


    不管怎麽說,我在校園還是戴著優等生的假麵具啊!


    所以我才不想被第一次見麵的人當作鬼畜眼鏡男!


    「唔,這樣啊,那我要怎麽叫你啊?」


    「隻要不是『鬼畜眼鏡男』,什麽都好。」


    「好吧,春兔。」


    「…………」


    ……呃。


    我剛剛確實是說『什麽都好』啦……


    「欸,你看起來不太高興呢?怎麽,叫得親切一點不是比較好嗎?」


    紅音小姐嗬嗬地笑著說道,之後她從再度趨近的服務生手中接過點的鬆餅,在上頭淋滿了蜂蜜……直到鬆餅濕軟地浸滿了蜂蜜後,才心滿意足地吃了起來。


    哎,隨便她吧。


    雖然聽到陌生人直呼自己的名字有點嚇到,但倒也不覺得反感。


    畢竟她是十六夜的家人。


    能親切地相處總是比較好吧。


    「對了,春仔。」


    「親切過頭了啦!」


    「安靜點,春仔。接下來我要談的是很嚴肅的話題。」


    「既然這樣,就更別叫我春仔啊!」


    「有什麽關係啊。既然你叫春兔,綽號不就是春仔嗎?聽起來就跟我們樂團的名字一樣帥氣呢!」


    「……好吧,暫時就叫我春仔好了。」


    差點忘了,這家夥可是名字更加莫名其妙的樂團『地獄兔』的主唱。


    十六夜紅音。


    或許是因為身為專業音樂人,讓她的命名品味也極富個性吧。


    「其實我想問你……小夜的狀況還好嗎?沒有弄壞身體吧?在搬出去之前,她的身體就不太好,老是覺得很疲憊。那家夥的性格相當認真啊,偶爾也要休息一下才行。」


    「不用擔心,十六夜每天都很有精神喔。」


    「是嗎?那我就安心了。你應該也知道,那家夥超——級迷糊吧?充滿幹勁地前往取材是很好啦,但是搞不好會弄壞身體。我一直很擔心,擔心得幾乎食不下咽呢。」


    「擔心成這樣啊?」


    「是啊,證據就是她搬出去那一天,我因為太過震驚而臥床不起,最後不得不取消演唱會呢。」


    「…………」


    原來如此。


    十六夜突然跑到我家的那天,的確說過『因為地獄兔的主唱身體不適,今天的演唱會臨時取消了』。


    「……說起來還真是汗顏。雖然我表示無論如何都想要上台,但經紀人和其他團員極力勸阻我,最後演唱會就被迫延期了。」


    「要是你這麽擔心十六夜,為什麽要特地找我出來呢?直接問她不就好……」


    「唉呀,這其中有種種原因啦。雖然我


    很疼愛小夜,但卻不清楚她是怎麽看待我的。畢竟我們兩個沒有血緣關係啊。」


    「咦……」


    這時我的背脊突然竄過一陣寒意。


    「咦,小夜沒有跟你說過嗎?我和小夜的父母在五年前再婚,我和她原本分屬兩個不同的家庭。」


    「……我第一次聽說這件事。」


    十六夜的父母在五年前再婚。


    我完全不曉得。


    那家夥從來沒有向我提過這件事。


    「喂,春仔,你用不著擔心啦。畢竟家裏的事是個人的隱私,她應該隻是覺得不需要刻意向你提起罷了。我想她不是討厭你才瞞著你的,不如說我覺得小夜很喜歡你喔。」


    「真的嗎?」


    「真的真的啦。因為那家夥一回到家裏,總是開口閉口都是你的事,還會興致勃勃地把你的照片拿給我看呢。升上高中後,她明顯比以前活潑開朗多了,我想大部分都是因為交了你這個朋友的關係吧?」


    朋友……嗎……


    說起來,除了我以外,十六夜沒有任何朋友。這是因為她不想讓人發現自己天然呆的弱點……


    「所以我這個做姊姊的,必須向你道謝才行,這就是我今天找你過來的原因。謝謝你喲,春仔。」


    「沒什麽,用不著道謝……」


    「有什麽我能為你做的,你都可以盡管跟我開口喔——例如幫你偷小夜穿過的長筒襪之類的。」


    「我不需要那種過度狂熱的收集品啦!」


    別誤會喔,我可是說真的!我沒有高級到那種程度!


    「啊,既然這樣,能不能請你幫我簽名呢?我有個朋友是地獄兔的超級粉絲。」


    「喔——當然沒問題。我真的很感激春仔呢。我剛剛也說過,我和小夜沒有血緣關係。一開始我們不知道該怎麽相處,她似乎也不太喜歡我呢。」


    「是喔?」


    「是啊,我還熱情地邀她跟我一起洗澡,卻遭到她堅定拒絕呢。」


    嗯。


    看來十六夜也對這家夥親切的方式感到相當困擾。


    「不過,她升上高中後就有些改變了,比起以前,也更常跟我聊天呢。」


    「那不是很好嗎?」


    「算是吧,不過聊天的內容幾乎都是有關春仔的事,我對此不太滿意就是了。說起來……我問你,春仔,你跟小夜是什麽關係?莫非你們在……交、交往嗎?」


    「不,我……」


    「你們該不會……已經親、親親了吧?」


    不不,說什麽親親啊。


    別用這種超級可愛的講法啊!


    「不用擔心,我跟十六夜不是那種關係。」


    「沒有親親嗎?」


    「沒有親。倒是你為什麽要突然用小孩子的語氣講話?」


    「這!笨、笨蛋!接吻這種字眼多麽令人害臊啊!又不是少女漫畫!」


    紅音小姐漲紅了臉。


    ……真是不可思議,這家夥打扮得這麽搖滾,內心卻這麽清純啊。還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不好意思把接吻兩個字說出口。


    不過……


    眼前的人是搖滾樂團主唱。


    平時在舞台上帥氣地演唱,私下卻為這種話題而感到害羞,這樣的反差萌還真是可愛呀……


    「話說回來,春仔看起來是個認真的好孩子,讓我鬆了一口氣呢。要是你像小夜少女漫畫裏的男主角一樣,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啊哈哈,我可沒那麽做作啊!」


    「就是說啊——最近的少女漫畫還真是不得了,內容都好刺激,幾乎每一頁都在親親呢。」


    「唉呀,這也是因為讀者想看刺激的內容吧?」


    「可是,那樣實在不太好耶。不停地和不同的女孩子接吻的男人,完全不值得信任呢。」


    「…………」


    我實在說不出口。


    盡管是因為家庭因素,但每天都要和青梅竹馬雙胞胎接吻一次的事,我死也說不出口。


    「啊,對了,我還聽說第二美術社加入了新社員,是什麽樣的人啊?跟小夜相處得好嗎?」


    「啊——……」


    該怎麽說才好呢……


    雙葉平常對十六夜動不動發脾氣,不過其實是她的漫畫迷;黑羽依然熱愛賭博,單純對玩遊戲的成員增加而感到開心。


    「我想她們應該很處得來吧。」


    「喔,既然春仔都這麽說了,應該就沒問題了吧。新社員是什麽樣的人啊?聽藤乃說她們是一對雙胞胎。」


    「她們兩個都是十六夜的同班同學,名字叫作神樂阪雙葉和神樂阪黑羽——」


    「神樂阪?」


    不知為何。


    紅音小姐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


    「怎麽了嗎?」


    「沒什麽,隻是覺得還真是不可思議的巧合呢。」


    「巧合?」


    「嗯,其實——」


    「姊姊!」


    正當紅音小姐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道呼喊。


    隻見穿著便服的十六夜出現在咖啡店門口……等等等等等等!


    為什麽這家夥會出現在這裏啊?


    「喔,你好慢噢。」


    紅音小姐朝著趨前而來的十六夜招了招手。


    她看起來絲毫不感到意外。


    該不會她早就知道十六夜會來了?


    「姊姊!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麽你會和春兔在一起!」


    「有什麽關係?我隻要想向春仔道個謝,謝謝他讓你住在他家呀。」


    「請不要擅自幫我的朋友取奇怪的綽號!說起來,你今天為什麽要找我出來啊!?」


    「嗚哇,幹嘛生這麽大的氣?我隻是想在離開前見見你而已呀。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因為工作的關係,今天要去箱根一趟。好了好了,這鬆餅給你吃,不要再生氣了嘛。」


    「我才不要!你又加了這麽多蜂蜜……我之前跟跟你多少次了?吃太多甜食對身體很不好!」


    「抱歉抱歉。好了,一直在店裏大呼小叫會給店家添麻煩的,我們先到外麵去吧?」


    「你、你也不想想是誰的錯……!」


    紅音小姐急忙結了帳,把怒氣衝天的十六夜帶離了咖啡店。


    我們朝著車站的方向慢慢地走著。


    「紅音小姐,為什麽你要分別把我和十六夜找出來啊?」


    「這個嘛,當然是因為小夜在的話,就不能自在地和春仔聊天啦。」


    「你那是什麽意思啊?再說,姊姊到底對春兔說了些什麽?」


    「都是些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啦,像是小夜回家後開口閉口都是春仔的事啦、我要送他小夜穿過的長筒襪啦、問問小夜和春仔是什麽關係之類……」


    「這些都是很大的事好嗎?」


    「抱歉抱歉,因為我很擔心小夜嘛。對不對啊,春仔?」


    「不要再叫他春仔了!我才要替姊姊這種性格擔心呢……!」


    「小夜也可以叫他春仔喔?」


    「我我我我才不要用這麽難以啟齒的綽號叫他呢!」


    十六夜姊妹直到走進車站內還像這樣不停地拌嘴。


    不過,這反而讓我鬆了一口氣。


    盡管沒有血緣關係,她們看起來似乎感情非常好。關係很差的姊妹,是不可能像這樣拌嘴的。


    「比起這些,姊姊的身體沒事了嗎?之前還突然取消演唱會……」


    「不用擔心,那時候隻是有點不舒服。哎,大概是因為最近工作很忙,累積的疲勞一口氣爆發了吧。」


    「可是,


    都是因為我……」


    「哎呀,我不是說不用擔心了嗎?補辦演唱會的日期也決定好了,說起來都是我沒有管理好自己的健康狀態。反倒是……我才該向你道歉。」


    「咦,為什麽?」


    「那天小夜本來不是要和春仔一起來看我的演唱會嗎?而且是隻有你們兩個人。」


    「——!」


    「怎麽想都是約會——」


    「才不是!那隻是因為他剛好有多的票,才會找我一起去!你說對不對!春仔!?」


    為什麽連你也開始叫我春仔啊!?


    十六夜驚慌失措到我來不及吐槽。真不愧是十六夜,到哪兒都不改她天然呆的本色啊。難道她想藉此掩飾她的冒失?


    就在你一言我一句之間,我們來到了新宿車站小田急線的入口。


    紅音小姐剛剛也說過她接下來要出發前往箱根,從這裏就可以搭乘開往箱根湯本的特急電車。


    「來,票在這裏。」


    「咦,這是什麽?」


    「喔,沒想到春仔居然這麽缺乏常識啊!隻要拿著這張月台票,不用買車票也可以進入月台喔!」


    「不是啦,這我當然知道……我的意思是為什麽要給我和十六夜月台票?」


    「既然你們要送我,當然要送到月台囉。放心吧,票錢由我來出。」


    「春兔,要是你不願意可以直說喔!因為姊姊對於自己有好感的人,都會熱情過頭。」


    「哎呀,不要這麽說嘛——」


    「不要突然抱住人家啦!我們又沒有說要送你到月台……!」


    「哎呀來嘛來嘛!」


    紅音小姐半強迫地拉著十六夜,一起通過了驗票口。


    小田急浪漫特快——


    這是紅音小姐所要搭乘的電車名稱。


    「那麽再見了,兩位!我今天過得很愉快喔。尤其是能見到春仔真是開心,下次再一起大聊特聊小夜的事吧!」


    「…………好的。」


    「不用答應她啊春兔!好了,送到這裏就夠了吧!我們也該回去了!」


    「嗚哇,不要說那麽冷淡的話嘛!電車等一下就要開了,你們就再陪我一下下嘛!」


    彷佛是配合她這句話——


    月台上響起了發車的鈴聲……咦?


    「紅音小姐!?」


    「姊姊!你要做什……!」


    我突然被猛力一抓。


    原本站在車廂裏的紅音小姐,冷不防地把我和十六夜硬拉進了電車裏。


    「好了,快進來吧!」


    就在我們一腳踏進車廂的瞬間,她卻自己跳下了電車,接著把三張紙片丟給了我們。


    其中兩張是車票。


    而另一張是——


    傳單。


    上頭還寫著箱根溫泉旅館。


    「…………」


    喂,等等!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別擔心,我已經用我的名字訂好了房間,隻要前往傳單上的旅館,就可以入住了。唉呀,你們就把這趟旅行當做我給你們的賠禮吧。之前臨時取消演唱會,害你們的約會泡湯了,所以——」


    ——好好享受吧!


    她話一說完,電車的門就關了起來。


    小田急浪漫特快——


    是這輛電車的名稱。


    而我們搭的這班列車,正是直達箱根的特快車。


    「…………!」


    『那家夥的性格相當認真啊,偶爾也要休息一下才行。』


    剛才紅音小姐對我這麽說過。


    難道這是她為了讓埋首工作的十六夜能有喘息的空間而刻意安排的——?


    「對、對不起!」


    或許十六夜也明白這是怎麽一回事了,在電車駛離車站時突然向我道歉。


    「姊姊擅自做出這種事來……!我、我們在下一站就下車吧!然後去找姊姊,要她好好向你賠罪——」


    「啊——看樣子可能沒辦法喔。這班車是直達的特快車。」


    「~~~~~~~~!可、可惡……她竟然做出這種事……她該不會是為了這個,才特意把我和春兔找出來的吧!就算是開玩笑也開過頭了吧!」


    十六夜對著不在現場的姊姊大發雷霆。


    依照紅音小姐的計畫,我們兩個會直接前往箱根。


    接著單獨在溫泉旅館裏——


    「……不過這樣也不錯啊?」


    「咦……春兔?」


    「我不是要替她講話啦,不過她取消演唱會的事大概讓她感到很過意不去,所以才想藉此彌補我們吧?」


    「可是這樣也太亂來了吧……!」


    「也許她知道先跟你說的話,你一定會拒絕吧?」


    「……唔,確實是如此啊。不過,這趟旅行或許可以當作取材的一部分喔,總算有機會和同班的男同學獨處之類的。」


    「唉呀,因為之前你就算借住在我家,家裏也還有雙葉跟黑羽在嘛。」


    「嗯。再說,今天正好是……時機也剛剛好呢。」


    十六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應該算是紅音小姐表達歉意的方式吧。


    盡管做法確實有點亂來就是了。


    幸好明天是星期天。


    就算在箱根住一晚也沒——


    「……」


    ……呃。


    等等。


    住一晚?


    怎麽想都不太妙吧?


    畢竟……我喜歡十六夜啊?


    而且雙葉與黑羽都不在,現在我們正單獨前往的箱根。


    或許紅音小姐真的很信任我,認為我不會對十六夜出手……


    但是兩個人獨處……


    真的就像字麵上所說,隻有我們兩個人喔!?


    這未免太——


    「嗯?」


    就在這個時候。


    手機裏傳來了一通訊息。


    訊息來自陌生的號碼,但我一看到訊息內容,馬上就知道發信者是誰了。


    ——十六夜紅音。


    她應該是向雁澤老師打聽到我的手機號碼的吧。


    地獄兔主唱兼十六夜小夜的姊姊,她向即將與妹妹共度一晚的人傳送了這樣的訊息——


    『到親親為止的話沒有問題喔!』


    ……呃,紅音小姐?


    你對我是不是有些信任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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