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電話裏的女聲, 錢又一心猛地一沉,她本來想問問看檢查結果,但那邊卻已經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


    雖然電話已經掛斷了, 但是錢又一依舊保持著講電話放在耳邊的姿勢,眼神呆呆的,久久不能夠反應過來。雖然不用醫生告訴她,她大概也能夠知道檢查結果是什麽了,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 錢又一的心中也很難再心存僥幸。


    想到書中安容的病情和結局,錢又一的心情頓時就變得無比沉重起來。


    穆星遠已經注意到了錢又一的異常, 從錢又一焦急失措的表情上,他大概已經看出錢又一遇到了什麽難事。


    而這正是他表現的好機會。


    穆星遠看向錢又一的眼神頓時溫柔了許多, 他問道:“怎麽了?”


    因為安容的事情, 錢又一有些魂不守舍, 完全沒有注意到穆星遠的變化,隻是有些詫異為什麽穆星遠為什麽會突然關心起自己的事情。


    她手中依舊是緊緊的捏著手機, 甚至已經用力到手指的關節泛白了, 錢又一沉默了片刻,有些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穆星遠。


    作為在書裏舉足輕重的大佬, 穆星遠有著錢又一難以想象的影響力, 他既然能“因為閑的沒事”投資開一家寵物醫院,或許也已經投資開了一家醫院。


    而想要治愈安容的病, 最需要的不是錢, 而是隻有少數人才能享有的最尖端的治療技術。


    但穆星遠會幫忙嗎?


    錢又一低著頭, 空曠的寵物醫院vip房間裏安靜的可怕,她猶豫了會,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道:


    “沒什麽事情。”


    錢又一對穆星遠還是心存畏懼,他們之間似乎也沒有熟到這種地步,就算知道穆星遠能夠幫助自己,她還是不願意開這個口。


    穆星遠的目光微微一沉,他完全看得出來就算現在錢又一說沒什麽事,但從她剛剛接到電話的神情看來,明明就是發生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顯然,是錢又一不願意告訴自己罷了。


    就連小金毛也看出了錢又一似乎是有什麽心事,它搖著尾巴歪著身體跑向了錢又一,前爪抓著錢又一的小/腿蹭了蹭,像是安慰似的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聲。


    “嗚汪!”


    [大姐姐,怎麽了?舟舟和小舟,還有小叔都很擔心大姐姐。]


    感受到了氣氛瞬間的沉默和尷尬,穆舟舟拿出寫字板來敲下這一行字,穆舟舟的小/臉上都是對錢又一的擔心,他的年紀雖然小,但心理卻已經卻比一般孩子成熟許多,在錢又一接到那個電話之後,他就已經敏銳感覺到了錢又一瞬間消沉下去的情緒,也察覺到了錢又一和穆星遠之間有些尷尬的氣氛。


    看到穆舟舟這十分乖巧可愛的樣子,錢又一努力壓下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悲傷,她蹲下來揉了揉穆舟舟的頭發,安撫似的對他笑了笑,隻是錢又一依然感受到一道冷冽的目光始終在背後注視著自己,錢又一回頭,又正巧不巧的對上了穆星遠那深邃的眸子。


    穆星遠這眼神……剛剛是在擔心自己嗎?


    錢又一慌忙的逃離了視線,而後轉過頭來朝著穆舟舟暖暖的微笑,說道:“姐姐沒有什麽要緊的事。”不管怎麽樣,錢又一看到穆舟舟那無辜而又童真的眼神,她不能夠讓舟舟為自己擔心。


    說罷,錢又一站起身來,朝著穆星遠看去,卻發現穆星遠也正看著他,冷漠疏離的眼睛中似乎真的是對自己的關心。


    不過錢又一也隻是看了一眼便轉過頭,她心裏暗罵著自己的自作多情,自己和大佬根本就沒有很熟,而且他們之間也不過是自己欠了他一個人情的關係罷了,大佬日理萬機,又怎麽會關心自己的事情呢?


    她低著頭,對著穆舟舟囑咐道:


    “大姐姐遇到了一點事情,這段時間都不能陪著舟舟了,這段時間就拜托舟舟照顧小舟了。”


    穆舟舟用力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照顧好小金毛。


    穆舟舟雖然也隻是一個小孩子,雖然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大姐姐一定不僅僅隻是像她所說的那樣沒有發生設麽事情,看得出來大姐姐的神情很是焦慮,但是既然大姐姐不願意說,那麽他也不會多問,隻是乖巧的點著頭,努力不讓大姐姐為自己擔心。


    錢又一又滿懷歉意的看向穆星遠說道:“抱歉了穆總,今天沒法陪舟舟去遊樂場了。”


    “沒事。”


    穆星遠眼眸低垂說道,他眼眸深邃,讓錢又一很難從中看出什麽情緒來,但是他周身的氣息似乎比之前還要冷了不少。


    錢又一並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大概是因為今天沒有辦法陪著舟舟了所以穆星遠才會生氣嗎?錢又一並沒有多想,反正不管怎麽樣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自己沒有告訴他實情而突然變得冷漠的吧?


    想到這兒,就連錢又一都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搖了搖頭,暗自裏又在罵自己異想天開,說不定大佬就連問自己發生了什麽事都隻不過是出於禮貌,他根本都不會對自己的事情感興趣。


    畢竟人家到底是大佬,難免會有些喜怒無常,錢又一並沒有多想,她拿起自己的包,急匆匆的離開了寵物醫院。


    她現在腦子裏很亂,大佬的那冷冽的情緒和醫生在電話裏冰冷的聲音在自己的腦海中重重疊疊,想到安容的病情,錢又一仿佛連路都要走不穩了。明明隻是書中的人物,但是錢又一仿佛能夠想象的出來,自己的父母在接到確診通知書的時候,是什麽樣的心情和神情。


    在趕去醫院的路上,錢又一坐在自己的車裏,她透過車上的鏡子,看到鏡子中的自己,長著一副姣好的麵容,雖然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但是依然難掩焦慮和疲憊的神色。


    沒由來的,錢又一想起來她在看這部小說的時候,作者對於江雁秋的描寫,總是描寫她如何如何惡毒,本來一張好看的臉都變得扭曲了,而想起來現在的自己,仿佛背離了原小說中的人物性格一樣,對於知道了女主角的病情,自己作為惡毒女配,竟然還這麽的焦急。


    錢又一無奈的笑了笑,其實完全是因為她自己也有過如此相似的經曆,所以對於她的感情和情緒才會如此的感同身受,產生共鳴。


    突然想起來剛剛那穆星遠始終沒有說出口的話,錢又一開玩笑似的問係統說道:


    “係統,剛剛大佬要對我說的是什麽呀,你說他不會是要對我告白吧。“


    係統冷漠的表示:“宿主醒醒,這還是白天……”


    說到這裏,係統突然頓住了,過了幾秒鍾,它才又繼續建議道:“不過下次宿主可以用兌換使用道具‘讓我聽聽你的心’,就可以知道穆星遠到底想的是什麽了。”


    錢又一啞然失笑,她搖了搖頭道:“算了吧,還要不要浪費biger值了,沒準用完之後,我什麽都聽不到。”


    在錢又一看來,自己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穆星遠又怎麽會喜歡上自己?而告白什麽的,更是想都不敢想,錢又一也隻能腦補出來讓自己樂嗬樂嗬罷了。


    但她並不知道的是,自己剛剛離開,穆星遠就讓那個一直守在外麵的黑衣保鏢進來了。


    “老板,有什麽事?”黑衣保鏢朝穆星遠恭敬的請示道。


    “查一下她昨天去過哪些地方,做了什麽事情。”


    穆星遠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表情很是凝重,絲毫不像方才和錢又一在一起的感覺,他雖然沒有明確說那個“她”到底是誰,但黑衣保鏢也已經瞬間猜到了自家老板的意思。


    “是。”


    黑衣保鏢立即說道,從之前邀請錢又一到公寓區,又親自送錢又一,到這次主動去查關於錢又一的行蹤,一直都是他在負責的,而且他已經發現了,就算老板嘴上不說,他對錢又一似乎越發在意了。


    ===


    “愛是一道光!如此美妙!”


    錢又一剛剛到了醫院的停車場,還沒下車,手機鈴聲就再一次響起了。


    在這個點,停車場裏還是有不少人的,聽到這麽清奇的鈴聲,路人紛紛停住了腳步朝錢又一看去。


    錢又一:“……”


    終於明白了什麽叫做被圍觀的尷尬。


    錢又一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把這個鈴聲給換掉,她慌忙從包裏拿出手機,摁掉了鈴聲,這才發現是江若鬆打來的電話。


    “安容到底是怎麽了?”


    錢又一剛剛接通了電話,江若鬆沒有絲毫的寒暄,焦急的聲音變已經從手機中傳來。


    錢又一握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緊,安容?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什麽?


    之前錢又一特意留了自己的號碼,就是為了讓自己先拿到結果,不刺激到安容,而現在聽江若鬆的語氣,難不成安容似乎是已經知道檢查的結果了?


    還不等錢又一說話,電話裏,江若鬆又繼續對錢又一說道:“安容剛剛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刷一下就白了,險些暈倒了,現在正在送往醫院的路上。”


    錢又一的心猛地一沉,看來在做骨髓穿刺檢查的時候,安容也留下了自己的號碼。


    她努力先讓自己冷靜下來,對著江若鬆囑咐道:“你先陪著安容到省立醫院來,讓安容先不要去拿報告單,等我去和醫生談談。”


    “到底……”


    江若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一頭霧水的正準備朝錢又一問清楚,手機卻直接被一旁的安容給拿了過去,安容的虛弱聲音在手機中傳出:


    “江小姐,我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醫院讓我過去一趟。”


    安容的語氣十分冷靜,似乎生病的人不是她一樣,但是她的聲音卻微微顫抖著,依然顯示出了安容心底裏的害怕,她心裏也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為結果有問題,醫院也不會這麽著急就讓她過去,還叫上了當時陪同自己的錢又一。


    “不用擔心,你一定會沒事的。”


    錢又一對安容安慰著說道,但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不能完全相信,在書裏,安容就是死於白血病,如果按照書裏的時間來推算,安容就隻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了。


    聽到錢又一的安慰,安容輕輕的笑了一聲,隻有在一旁的江若鬆才能看見,安容的這一笑裏蘊藏了多少的苦澀和舍不得,說道:


    “小秋,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這種像是說遺言一樣的語氣,讓錢又一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錢又一踩著高跟鞋,一邊按著停車場的電梯,錢又一沒有說話,果然,她聽到安容繼續說道:


    “無論結果是什麽,你都不能騙我。”


    錢又一愣住了,這樣的話她當初似乎也這麽對父母這麽說過,而她並沒有後悔自己的選擇。


    真/相就算再怎麽殘酷,她也要麵對,對於安容來說也是一樣,而且她也相信安容能夠承受的住。


    沉默了許久,錢又一開口道:


    “好,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騙你的。”


    錢又一匆匆的來到了醫院,負責接待錢又一是之前門診的那個的醫生,他的手裏也正是安容的骨髓穿刺的檢查報告。


    看到錢又一的第一眼,他也已經認出了她,畢竟以錢又一這種長相,就算不想記住也很難。


    他直接說道:“安容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基本可以確診為m3型急性白血病。”


    就算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在聽到醫生最後的話,錢又一如同遭到了一記雷擊,腦海中嗡的一聲,剩下醫生說什麽她再也聽不清了,隻能看著醫生的嘴一張一合。


    過了好一會,錢又一才漸漸冷靜了下來,那個檢查報告她根本看不懂,醫學的專業名詞她也聽不懂,現在她所關心的就隻有一件事。


    “醫生,要怎麽做才能治好安容?”


    這位醫生也已經從業四十多年的,他治愈過成千上萬的患者,也曾經將噩耗告訴家屬,他們一開始會不敢相信,覺得是檢查出了問題,有的激動的還會試圖使用暴力讓自己改口。


    總而言之,他們都不願意接受悲傷的事實。


    像錢又一這樣直接接受了檢查結果,冷靜詢問治療方法的,還是他遇到的頭一個。


    醫生看向錢又一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讚賞,他回答道:


    “現在最好的治療方式還是靶向治療,但是能接受這種治療的名額十分有限,建議還是優先考慮骨髓移植。”


    錢又一有些頭疼,國內的骨髓庫並不完善,等待能夠配型成功的非親屬無異於大海撈針,可如果讓安容的哥哥捐獻骨髓,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後,醫生又表示道:“因為發現的及時,患者貧血情況和並發症並不嚴重,但一定要盡快決定選擇哪種治療方式。”


    等到錢又一離開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安容已經在外麵等她。


    江若鬆焦急的在一旁走來走去,安容的臉色比之前又蒼白了幾分,看到錢又一,本來神情暗淡的兩人瞬間眼睛一亮,安容更是直接站了起來,對著錢又一走來。


    她走的太急了,一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身邊的江若鬆及時扶住了她。


    安容在江若鬆的攙扶下來到了錢又一的麵前,她沒有說話,但看向錢又一的眼神已經包含了她想說的話。


    錢又一猶豫了下,還是說道:“是m3型急性白血病。”


    安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恢複了鎮定,她點了點頭說道:


    “謝謝你告訴我真/相。”


    在到醫院的路上,江若鬆也已經知道了安容口中的檢查到底是什麽了,雖然他在心中無數次告訴自己不可能是所想的那樣,但在聽到結果竟然是這樣,他不管不顧的握住了安容的說,著急的道:


    “白血病也不是不能治愈的!安容你放心吧,無論要多少錢,我都會把你治好的。”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好不容易才稍稍打動她的心,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但安容卻說出了一句讓江若鬆無比震驚的話:


    “謝謝你,若鬆,但我想放棄治療。”


    “我哥哥不可能為我捐獻骨髓,我能選擇的治療方式也隻有化療了,化療的治療時間至少三年,治愈的幾率也很低……”


    安容十分冷靜的說道,就好像得了絕症的人並不是她自己,顯然,在來醫院之前,安容已經查了不少關於白血病的信息,三年的化療對安容來說不僅僅是三年的痛苦折磨,還有巨額的醫療費用。


    說到這裏,安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我欠你們已經很多了,我不能再繼續欠下去。”


    任務進度就這麽停留在了40%,錢又一知道,如果安容就這麽放棄治療,自己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就徹底失敗了,更重要的是,她也不忍心看到這個看似柔軟卻無比堅強的姑娘真的放棄治療。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錢又一很清楚安容不會再接受自己和江若鬆的幫助了。


    在書裏,安容被查出患有白血病的時候,她雖然已經成為了知名畫家,每一幅畫都能賣出上百萬的高價,但那個時候,安容的病已經非常嚴重,根本無法治愈,可現在安容卻要因為沒有錢而放棄治療——


    等等??畫??


    錢又一已經突然想到了什麽,她猛地一拍掌心,一臉認真的對著安容說道:


    “不,你不用繼續欠我們的,你是有錢的。”


    安容睜大了眼睛,覺得錢又一是在安慰自己,江若鬆還在苦口婆心的勸說安容,聽到錢又一這麽說也愣住了。


    錢又一解釋道:“等到一年,不對,半年之後,安容你就會有很多很多錢了,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把之前欠我的雙倍還給我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錢又一的耳邊響起清脆的係統提示:


    “biger值+10點。”


    錢又一:“……”


    係統也似乎感覺到這聲提示來的不太是時候,它有些心虛的鼓勵道:“宿主加油,直接拿1000點的biger值。”


    安容看向錢又一的雙眸,似乎是在確定錢又一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是……為什麽……”安容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她覺得這就是錢又一為了勸說自己而隨口一說的話罷了,畢竟自己就是個貧窮的女孩兒,又怎麽可能半年就突然暴富呢?


    而錢又一一定是想要替自己把錢全部墊上,可是錢又一明明已經幫助了自己這麽多了,自己又怎麽能夠再勞煩她呢?


    正當安容已經下定了決心準備拒絕的時候,錢又一似乎已經看出來了安容心裏在想什麽,她溫柔的握住錢又一的手,望著她的眼睛,無比真摯的說道:“相信我。”


    安容微微愣住了,雖然她已經下定決心要拒絕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錢又一如此篤定的樣子,她突然感到無比的安心,她突然覺得錢又一是不會騙自己的,過了一會,安容看著錢又一,點了點頭說道:


    “我相信你。”


    江若鬆:????


    在一旁的江若鬆看傻了眼,為什麽錢又一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就能讓安容完全相信,自己一路上加剛剛說了那麽多,安容卻似乎一句話都聽不進去?


    這區別待遇也太明顯了吧!


    雖然說安容願意接受治療了,但應該選擇的治療方式卻依舊讓錢又一頭疼,現在如果進行骨髓移植或是靶向治療,安容就不用經受太多的痛苦,可唯一的問題就是,無論是哪個治療方法都無法盡快實施。


    雖然他們江家大小也算是個豪門,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這個病,並不是有錢就能夠治好的,出了錢之外,還要有人脈。在病魔和生死麵前人人平等,錢不是萬能的。


    就在錢又一思考著應該怎麽辦的時候,之前的那個為安容診斷的醫生匆忙的走了出來,看到錢又一,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


    他急匆匆的來到了錢又一的麵前,說道:“你們盡快準備一下住院。”


    錢又一的心微微一沉,問道:現在就要住院進行化療嗎?”


    “不,是準備靶向治療,血液中心醫院已經接收了安容小姐。”


    血液中心醫院,那正是少數能實施靶向治療的醫院之一。


    可是這位醫生不是剛剛才告訴她,能夠接受靶向治療的名額非常少,怎麽現在卻……


    對於錢又一的疑惑,醫生也隻是含糊的道:“是有人幫你們申請到了名額。”’


    省立醫院已經幫安容辦好了轉院手續,等到了中心血液醫院的時候,安容被安排的是中心血液醫院的vip病房,一個人一個房間,就連玻璃都是單向玻璃,這樣可以減少患者的焦慮情緒。


    本來錢又一還以為這是江若鬆安排的,畢竟不管怎麽說,江若鬆都勉強算個總裁,應該是有這個能力的。


    但等到了病房裏,江若鬆也同樣一臉懵逼,甚至還朝那位前來問診的醫生問道:


    “在哪辦入院手續?”


    醫生隻是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道:“患者的住院手續已經辦好了,現在你們家屬隻需要穩定情緒,不要給患者增加心理負擔就可以了。”


    江若鬆依舊是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難不成是哪位好心的大佬發了善心來幫助他們嗎?


    但是聽到這個回答,錢又一也大概猜到了什麽,錢的確是萬能的,當你覺得錢沒有什麽用時,隻是因為你的錢還不夠多。錢又一第一次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這一點,能夠輕輕鬆鬆的就申請到血液中心醫院名額的,錢又一也隻能想到這個人了。


    趁著江若鬆正拉著醫生詢問的時候,錢又一來到了病房外麵。


    而在那裏,錢又一果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穆星遠。


    顯然,這一切都是穆星遠安排的。


    穆星遠就一直站在病房的外麵,注視著病房裏麵的錢又一,隻是因為病房的玻璃是單向的,她才沒有看到。


    但因為已經大概猜到答案,錢又一並沒有多詫異,她來到穆星遠的身邊,她的心情雖然很沉重,而且現在看到穆星遠,她也極為窘迫,錢又一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用像開玩笑一樣的語氣對穆星遠說道:


    “不要告訴我這家醫院也是你投資開的。”


    穆星遠搖了搖頭。


    錢又一這才覺得心裏稍稍平衡了一點,但隨後,她又聽到穆星遠說道:


    “這家醫院的院長姓穆。”


    錢又一:“……”


    兩人沉默了片刻,穆星遠又說道:


    “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


    在錢又一匆匆離開之後,他讓自己的手下去查了昨天錢又一到底做了什麽。


    當他得知錢又一去了醫院,他的心情就好像是回到了四年前,那個時候,自己得知大哥遭遇車禍,等到他匆忙的趕到醫院,見到的卻隻是冰冷的屍體。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舟舟沒有事,大哥用身體保護了舟舟,但從那之後,舟舟就再也不說話了。


    他為舟舟找了不知多少醫生,做了無數次的檢查,而每次檢查的結果都是,舟舟沒有任何器質性的問題,他隻是不願意開口。


    穆星遠不願看到錢又一有任何事。


    還好最後他得知,去醫院做檢查的並不是錢又一,而是那個叫做安容的女孩,而檢查的最後結果是m3型白血病。


    安容……


    穆星遠在腦海中搜尋關於安容的資料,那是一個安靜柔弱的女孩,錢又一似乎特別在意她。


    所以他幹脆把安容安排到了血液中心醫院,在這裏,安容能夠接受最好的治療,但看著錢又一與其他人那麽親近,對自己卻總是帶著一絲畏懼與疏離,這還是讓穆星遠感覺到了——


    嫉妒。


    他竟然會嫉妒一個小女孩。


    雖然可笑,但穆星遠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是嫉妒了。


    “為什麽之前不告訴我?”


    他向錢又一這麽說道,語氣中帶著些不滿。


    感覺到穆星遠語氣中的不悅,錢又一趕忙道歉道:


    “對不起,我隻是不想再麻煩穆總……”


    “你還不明白嗎?”


    穆星遠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像錢又一這麽遲鈍的人,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曾經做過什麽,所以錢又一才會對自己如此畏懼。


    他不會知道的是,在錢又一的心中他根本就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一位喜怒無常的大佬,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不過穆星遠大概也明白了,如果自己不說的話,錢又一這輩子應該都不會明白的。


    他歎了口氣,道:“你之前不是問我,為什麽你明明這麽可疑,我還讓你接近我。”


    錢又一點了點頭,她確實記得之前穆星遠確實是這麽對自己說過,自己還十分奇怪,穆星遠明明已經發現了自己這麽多可疑的地方,竟然還放心自己繼續接近他。


    穆星遠看向錢又一,緩緩說道:


    “因為……”


    可就在這個時候——


    “你這個混蛋!你要對我姐姐做什麽?”


    一聲怒喝突然在病房外響起,錢又一下意識的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到的是江若鬆一臉憤怒的朝穆星遠揮起了拳頭。


    當然,作為書中德藝雙馨的大佬,穆星遠又怎麽會被江若鬆的一記老拳擊倒。


    實際上,還沒等江若鬆靠近,穆星遠也輕易的側身閃過,再伸手抓/住江若鬆的拳頭,等到錢又一反應過來的時候,江若鬆已經被穆星遠死死抓/住動彈不得了。


    錢又一摸/摸捂臉——


    我愚蠢的弟弟,這是你愚蠢的作死方式嗎?


    知道自己不能對穆星遠做什麽,甚至已經猜到了安容會順利進入血液中心醫院也是穆星遠安排的,但想到穆星遠會對錢又一做什麽,江若鬆還是感到一陣憤怒,他咬著牙對穆星遠道:


    “穆總,不要以為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麽,雖然江雁秋不是我的親姐姐,但她好歹也姓江!”


    一旁的錢又一愣住了。


    所以,穆星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麽?


    相對於錢又一的懵逼,倒是被再一次打斷的穆星遠已經隱約猜到了江若鬆話中的意思,他故意笑著問道:


    “那你倒是說說,我對你姐姐做了什麽?”


    “你讓她到你家去,她甚至都不願意告訴我們她去你那到底是做什麽,現在你又主動出來幫她,不知道又要怎麽侮辱她……”


    江若鬆好歹也算是豪門出身,自然是知道自己那群狐朋狗友平日裏都是在玩什麽,隻是他沒有想到,穆星遠竟然會這樣對自己的姐姐……不管怎麽說,她都是為了自己,都是為了安容,現在終於看到了穆星遠,他又怎麽能忍下去。


    聽到江若鬆這麽說,錢又一簡直被他的腦補能力給震驚了。


    自己當初不告訴江若鬆,隻是不想讓江若鬆擔心,現在看來,竟然是讓他誤會了。


    就算現在告訴江若鬆自己其實是去給補習功課,他也不一定會相信,但錢又一還是試圖解釋道:


    “弟弟,你誤會了,穆總沒對我做什麽,之前他讓我去他家,是因為……”


    隻是還沒等錢又一說完,穆星遠已經接過了錢又一的話,繼續說道:


    “是因為我正在和你姐姐談戀愛。”


    這麽說的時候,穆星遠還攬住了錢又一的肩膀,轉過頭,用深情的雙眸看向錢又一,仿佛他們真的是熱戀之中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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