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神聖無敵瑪麗蘇防盜章!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盜文退散!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這是什麽?


    翹課打遊戲被當場抓包?!


    不, 好像還要慘一點的樣子……


    兩個人很近。


    少女氣質清冷出塵, 將接到的酒杯放到桃木桌上。白瓷酒杯與桃木桌子相觸的那一刹那,夏歌對上了少女淡漠的黑瞳。


    隻是眼下略有幾分陰影。


    小酒館為了雅致, 還在桌子上用青瓷小瓶,插了一枝含苞欲放的桃花。更是襯得那人如美玉,指若白蔥。


    “……大……大師姐,晚上好啊。”


    夏歌有些心虛道, “幾日不見,怎麽感覺您清減了不少……”


    顧佩玖沒有理會她的日常招呼,放下酒杯便收了手,白袖紅楓遮住了纖纖素手, 隻有一雙黑瞳沉沉的望著她。


    “為何不來?”


    夏歌背上全是冷汗。


    臥槽丹峰的大弟子不應該整天忙天忙地嗎?!怎麽有時間來抓一個無關緊要的外門逃課弟子?!


    您是得有多閑啊!


    窒息!


    她打了個哈哈, 試圖裝傻, “啊?來什麽啊?”


    顧佩玖不吃她這一套,目含殺氣, 冷眼一掃, 周圍好奇的, 探尋的, 古怪的目光頓時都訕訕收回, 隻是整個酒館從她到來的瞬間便安靜至極。


    她聲音輕緩, “溯溪。”


    夏歌:“……”


    顧佩玖聲音淡淡, “夏無吟, 我在溯溪等了你三個時辰。”


    夏歌:“……?”


    夏歌:“???!!!”


    臥槽您等情郎呢!!三個時辰?!!一般一個時辰不來——不,等人的話半個時辰等不來不就應該撤了嗎?!三個時辰是個什麽玩意?!


    “……那當真是太久了……哈哈,我是說,師姐不如坐下,我請您喝酒……陪陪罪?”夏歌苦不堪言,周圍人的目光又悄悄看過來,隻是這次卻格外令人玩味了——


    尼瑪!!那都是什麽看負心郎的眼神啊啊啊!!她這具皮囊才十三歲!!!


    顧佩玖看著她,黑色的眼瞳宛若深石,沒答應也沒拒絕。


    夏歌看了看這位超凡脫俗與酒館格格不入一動不動的天降係,內心苦大仇深,她歎了口氣,右手把桌上的白瓷酒杯朝對麵的空空的座位推了推,“大師姐,這事情我確實得解釋一下——您先坐下,說來話長,我們慢慢說?”


    顧佩玖看這個翹課喝酒被當場抓包的少年。


    他像所有的外門弟子一樣穿了一身麻衣,黑色的長發被一條淺綠色的發帶懶懶的在發尾束起,臉頰兩側垂下兩縷散下的黑發,她出現之前,這小子一隻腿翹在另一隻腿上,右手掂著小酒,左手藏在袖子裏,顯得又慵懶又愜意。


    她出現後,他嚇得酒杯都掉了。替他接起來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一點驚慌,又有一些說不出的世故,如今他側著臉看她,黑色如貓的眼睛無奈卻含著絲絲淺笑。


    哪怕遇到很多不開心的事情,即使擺出苦澀的臉,這個孩子眼睛裏,也總是有著笑的。


    活的既世故老成,又漫不經心。


    如此……


    便聽聽他的解釋罷。


    不知為何,望著麵無表情坐在自己對麵的大師姐,夏歌忽然就有了這種奇怪的聯想。


    ——清冷驕矜的楓葉,落在了手中。


    “解釋。”


    顧佩玖聲音淡淡。


    夏歌:“……”


    什麽聯想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怎麽萌混過關!


    夏歌打哈哈:“那個……怎麽說呢,這個事情要細說的話,那就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


    看著天降仙女在酒館坐了下來,並沒有想要砸館鬧事的意思,酒館也慢慢熱鬧起來了,大家也慢慢開始說說笑笑。


    整個酒館又彌漫起了快活的空氣。


    夏歌覺得隻有她倆的這塊空氣是不快活的,是冷的,是僵硬的,是難以呼吸的。


    宛若深冬臘月的西伯利亞讓人窒息。


    “那個,前幾天有魔化傀儡襲擊……我的小屋子……”夏歌打算委婉的對這位願意坐下來和她親親愛愛一起喝酒的大師姐講述一下天降鐮刀對自己巨款橫刀奪愛讓人聽者傷心聞者落淚的故事,順便講述一下因此將琉璃木變賣了的心酸過程——然而她才剛剛開了個頭。


    “我知道。”


    少女的聲音淡若清泉。


    一句話堵住了夏歌故事延展的所有可能性。


    夏歌茫然的看她,您……您知道啥?


    您是知道她的年久失修的小破房子被天降鐮刀砍了半個房梁還是知道她跑東跑西求爺爺告奶奶大出血修了房頂?或者知道她用修房子剩下的巨款買了串糖葫蘆?還是知道她為了把鐮刀擺到家裏辟邪沒舍得賣因此窮的叮當響,喝個小酒還得跑到三公裏外的專產桃花的墨家村買便宜的桃花釀啊凸!


    而且這樣還能被抓到逃課!有沒有天理了!


    係統:“……”


    越想越憋屈啊喂……


    就在夏歌心懷憋屈,滿頭霧水的時候。


    顧佩玖安靜的望著少年藏在袖子裏的左手,悠然響起的聲音,淺而和煦。


    “你受傷了,我知道。”


    夏無吟右手中割紅綢的小刀已經抵在了顧佩玖的腰後,鋒利的刀尖直指其命脈,左手卻摸上了顧佩玖的臉蛋,聲音曖昧 ,“又軟又甜呢?”


    她女扮男裝,正太一般的聲音,配上那雙漂亮又微微上挑的眼睛,當真是誘人犯罪。


    顧佩玖麵無表情的抱著她,沒撒手,她身高一米七,夏無吟穿越來時也就八九歲,入門如今也才不過十二三歲,現在被顧佩玖抱著,腳都沒著地,小胳膊才堪堪拐到對方腰後——手中小刀鋒利,抵在那腰後要害之地,位置極準。


    “看姐姐長那麽漂亮,不如放我一條生路?”


    夏無吟腳不著地,她整個人身體的重量都壓在顧佩玖身上,兩個人也因此貼的極近,她如今嘴上甜甜蜜蜜,要害也捏的準——實際上她十分的沒有安全感。


    顧佩玖看了她一會,忽然鬆了手。


    這手鬆的猝不及防,夏無吟腳一下著了地,小刀卻失了準頭,她的胳膊被顧佩玖反手一擰,紅色的綢帶應聲而起,先把那胳膊從背後捆住,然後一個旋轉,團團將夏無吟捆成了一團麻花。


    夏無吟一瞧眼自己被捆成紅蟲子的慫樣,又看到眼前麵無表情的顧佩玖,馬上知道自己涼了——不,在小刀的位置偏了的時候,她就已經涼了。


    滿腦袋都是涼了涼了的夏無吟,冷不丁的臉上一涼。


    麵巾被摘了。


    得,最後一層遮羞布也沒了。


    夏無吟睜大自己的細眼睛,飛速轉動自己的大腦,她努力擠出了幾滴鱷魚的眼淚,一臉慘遭強/暴後的慫樣,“對不起大師姐……我……”


    丹峰空降大師姐顧佩玖,終於說出了她在後山對夏無吟的第一句話。


    “你是丹峰的弟子?”


    在丹峰當了兩年打雜弟子的夏無吟:……


    其實她也不意外,顧佩玖來到丹峰也就半年而已,隻是她天賦異稟,骨骼清奇,修煉速度飛快,蹭蹭晉升——晉升成丹峰大師姐的時候,夏無吟正在準備她必然失敗的第六次入門考試。


    考試結果如何,不提也罷。


    不過她認識光輝亮麗的大師姐,大師姐可不一定曉得她是哪根蔥。


    夏無吟馬上痛哭流涕自報家門:“師姐!大師姐!我是xx地xx區菱溪山丹峰第556代外門弟子第88號夏無吟啊!”


    顧佩玖沒理會她一長串帶著地名門牌號的自報家門,直接伸手到夏無吟腰間,果然摸到了一塊身份玉佩,夏無吟被紅綢帶裹著不能反抗,隻能嘴上一邊嗷嗷叫著非禮一邊蠕動,遠遠看著像個可笑的毛毛蟲,顧佩玖直接無視了她嘴裏一堆聽不懂的什麽“性騷擾”什麽“占便宜”什麽“吃豆腐”之類亂七八糟的鬼話,驗證了身份玉佩的真假後,冷聲道:“自己的門戶記得那麽清楚,怎不記的丹峰山訓?”


    夏無吟一下就啞了,也不蠕動了,趴在那裏像條被淹過的紅色熱帶鹹魚。


    顧佩玖麵無表情:“要我跟你重複一遍?丹峰山訓第88條,後山禁止丹峰任何弟子入內,違者逐出丹峰……”


    夏無吟眼睛一亮,試圖鹹魚翻身:“真的?!那麽好?門規我懂,但其實我早就想問了,逐出丹峰後那我能不能去劍峰?”


    顧佩玖:“……或抄門訓三千遍,以儆效尤。”


    也許是夏無吟臉上的失望之色太為明顯,顧佩玖忍了忍,“丹峰有何不好?”


    夏無吟有氣無力的抬抬下巴,顧佩玖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因為一番爭鬥,夏無吟費盡心思的勞動成果……不,贓物——琉璃木此時正老老實實的趴在地上的枯葉上,在月光下,五色流轉,十分亮眼。


    顧佩玖蹙眉,“琉璃木?”


    “是的……”


    夏無吟奄奄一息:“我其實是十分感謝丹峰對我的養育之恩……”


    “丹峰的無數優點簡直數不勝數……師門上下和和睦睦,基情四射……不,我是說兄友弟恭……”


    “但是大師姐……有件事實在是令人痛恨萬分又難以啟齒……”


    顧佩玖發現夏無吟非常能扯皮,“說重點。”


    她剛剛趕過來救下摔落枝頭的夏無吟後,後山的那股令人不安的魔氣已經消失了,這也是她為什麽能在這裏悠哉聽這小子扯皮的原因。


    然後她聽見這小子一本正經的開口了:“大師姐……丹峰外門弟子太窮了。”


    顧佩玖:“……”


    見顧佩玖麵色微妙,夏無吟馬上開始了她的血淚控訴:“大師姐!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上後山違門訓是我不對,求求您把我逐出丹峰……不,我是說,你看這琉璃木在凡間不過賣十兩紋銀,在修者也不過兩塊中品靈石,你看我每天三個銅板每天都在溫飽線上掙紮,攢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出去喝一壺黃酒……”


    顧佩玖:“……丹峰禁酒。”


    夏無吟表情一收,正經無比:“我在外麵喝的,不算。”


    被發現在丹峰裏喝酒可是要罰十個中品靈石的!


    就憑丹峰外門弟子一天三個銅板,她得還吃不吃飯了?


    顧佩玖:“你十二三歲,喝什麽酒。”


    夏無吟笑嘻嘻,“誰家弟子足風流,一醉解千愁啊!”


    顧佩玖麵無表情,“錯了,不是這麽背的。”


    什麽歪詩。


    夏無吟咳了咳,“這詩是不是這麽背的這不重要……大師姐您看,要從丹峰外門弟子變成記名弟子,就得在每月一次的門派考核上煉出辟穀丹……這辟穀丹的材料不就是琉璃木麽!”


    “掐指一算,入門三載,我接連掛科了六次……”


    顧佩玖糾正她:“是兩載。”


    夏無吟厚著臉皮:“都一樣,反正我傾家蕩產了。”


    顧佩玖忍不住道:“辟穀丹並非複雜丹法,也無需靈力加成,凡間藥師偶爾都能配出相似的辟穀之物……”


    ……怎能連掛六次呢?


    夏無吟仰天長歎,“此乃天賦異稟。”


    顧佩玖:“……”


    她情深意切,“師姐您看,我也許更適合劍峰這種俠肝義膽,劫富濟貧,能仗劍走天涯的職業……”


    顧佩玖看了一眼紅綢底下露出一角的夜行衣。


    夏無吟顯然發現了自己師姐那意味深長的目光,她麵不改色:“有時候俠盜在江湖上也是十分令人敬佩的。”


    顧佩玖揪著紅綢把她提起來,冷漠道, “可惜我們菱溪山並無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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