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道明寺司他們為了能和【輝夜姬】所匹配,總是號稱自己是‘花一樣的美男子’,還給自己取了個flower 4的美稱;但對於輝夜薄荷來說,那隻是國外待久了、不作弊,國語就連三十分都考不到的文盲小夥伴的自吹自擂。


    除了會拉提琴的類,在憂鬱和文藝之間給自己加了點戲;從外表來看,或多或少還有點王子係色彩。


    至於其他人……


    不過是才剛從國小畢業的小學生而已。


    ——這些幼稚的家夥,和成熟穩重又溫柔的前輩相比,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被真正如同從少女漫畫裏走出來的外校美少年,全須全尾送到了值班室,薄荷乖巧地坐在床上,和外熱內冷的學長笑著揮手告別,外套也毫不猶豫地還給了他,但心裏早就連和人交往時用什麽顏色的情侶鑰匙扣都想好了——


    三年級的立海大網球部,長得又這麽好看,按照主角定律,一定是部長或者副部長。


    這樣的人,往往總是會被各種女孩子包圍;那麽性格層麵,他是這種不太容易接近的類型,也能夠理解。


    雖然一路溫言笑語送她到了這裏,但居然連自我介紹都沒有……


    是認為、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吧?


    ——那你可就錯了,少年。


    ………


    原本空蕩蕩,無人值班的校醫室,隨著“月姬大人住院”這一信息飛快傳遍整個冰帝後,不僅值班的老師提好褲子就急急忙忙從廁所趕回來,很快,不到八十平方的室內、廊道、甚至是二樓的樓梯口,都湧滿了義憤填膺的人群!


    輝夜薄荷背對著隔了層玻璃,搶先得到最近的距離,卻麵色蒼白、深感護衛不及的騎士後援團眾,身上蓋著一層薄被,嘴裏含顆木糖醇,假裝自己睡著了。


    她連呼吸都模擬得很平穩,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完全不打算理睬旁人;這讓在場的學生們,沒有一個敢胡亂喧囂吵鬧,呼吸簡直比小升初的考場還要安靜。


    但有個男生卻相當敏銳!當他發現校醫正是剛才在他隔壁坑的人後,立刻用目光強逼著對方:“再洗一邊手!我剛才就在你身邊,看見你隻是匆匆擦了一遍!”


    你怎麽不說我褲子都隻脫了一半呢?!摸了摸拉鏈而已,還要我洗幾遍才夠?!!


    ——校醫在視線的威脅下,無奈地用光了一罐免洗洗手液,可還是得不到男生的滿意;於是,眾人就“不能讓這個手上全是【嗶—】細菌的臭男人碰我們女神的臉!”和“雖然打擾到大人休息很不安,但臉上的傷絕不小覷!”這兩點,在意識世界裏,彼此吵得不可開交……


    輝夜薄荷在他們安靜地大吵大鬧的時候,已經想好了下次帶便當還是多加一份烏雞湯,而不是銀耳,畢竟烏雞補血養氣——那個美少年一看就是貧血的典型,身體不大健康的樣子,連手尖都有些微微發白;需要給他多補充點當歸黃芪紅棗吃。


    然後,她忽然就聽到背後靜得可以吊根針的地方,突然小小地喧鬧了起來。


    輝夜薄荷依然不理,而是熟練地從衣服裏摸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對著自己認真照了起來——把緊急止血的ok繃帶撕掉,斜劉海撥弄到耳側;唔,發紅的傷口又開始流血了——


    總之……


    柔弱美人滿分。


    對於掉這麽幾滴紅buff,她完全不擔心,人類每個月損失一點血,尤其是女性,再正常不過了;大不了今天回家先給自己熬一碗烏雞湯唄。


    放下手機,她又老神在在地摸出一麵迷你小鏡子,借著室內的光線,打量起後麵的場景:


    穿著網球部訓練服,幾個同樣是匆匆趕來的少年,原本被憤怒的眾人(畢竟臉一看就是網球打的)攔在外麵,拚死也不讓進;但當他們高傲的少年部長出現後,人群,還是默默平靜了下去……


    繼而,在場的所有冰帝學生,人人自動地為他讓出了一條道路。


    見他們大步邁進房間,薄荷不慌不忙地把鏡子往裏一塞,然後閉上濃密的睫羽,呼吸又重新變得平穩了起來。


    ………


    “部長,都是我的責任,讓我來擔負吧!”


    冥戶亮看著呼吸微弱(微弱?)的少女,臉色蒼白地閉著眼,整個人痛得縮成一團;心裏的愧疚如同波濤洶湧的海浪,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自責、懊悔、後怕……它們一股腦地就變成了所有年輕的衝動,他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拳頭,胸膛起伏,最後下定了決心般大聲叫道:“我、我會對她負責的!”


    ……負責你個大頭鬼啊;月姬由我來守護,誰稀罕你個愣頭青負責!


    身後的神樂總督恨得牙癢癢,想衝他揮拳頭,但忌憚眼前的跡部景吾,不敢輕易發言;隻好對著冥戶亮的背影,不屑地用鼻孔哼了一聲!


    ……又哼了一聲!


    一旁的網球部眾站在病床的旁邊,作為薄荷早就打通關的存在,各自神情不一,但都是很擔心的模樣;忍足侑士推了推眼鏡,作為擁有先天優勢的醫學預備生,他想要幫忙處理傷口,但又怕唐突到少女,便轉頭:“跡部?”


    跡部景吾略一思索:“直接送去醫院。”


    他說著,就不以為意地半撩起袖子,不顧玻璃門外的女生們驚呼;而是俯身,輕鬆地便抱起沉睡的少女!


    “好狡猾……”芥川慈郎咬著手指,喃喃地看著這一幕。


    “嘖。”


    於是,正實行公主抱的少年,發表了一句其實聽來、十分簡短的用言。


    ——但就是這麽隨口的話,讓輝夜薄荷之後無數次耿耿於懷、不停地進行再現情景對比,思索他到底是在嘖同伴、還是嘖自己的體重。


    她知道她最近忙著升學,的確胖了,這點她是承認的;但是……


    為了這句嘖,她幾乎差點就要把自己給玩進去。


    當然,此刻的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


    跡部景吾抱著懷裏的病弱少女,就像是王子應邀、來找回他的高塔中的公主,在旁人羨慕嫉妒(不知哪一方)的目光下,穩步地——


    朝樓上走去。


    “嗬,我就猜到,”有妒忌的男生咬著手絹死盯著跡部,“麵上看著冷靜,其實心裏早就慌神了吧?”居然還帶著人朝樓上走——是莎士比亞看多了、要去殉情麽!


    “哇,真的嗎?”向日嶽人好奇地問身旁搭檔,“部長他要和薄荷醬一起去殉情?”


    “……天啊,你聽說了嗎?!”樓下的拐角,一個擠在一樓走道的女生捂住胸口:“我的跡部大人,要和輝夜薄荷那個女人一起去殉情!!!”


    “天啊,網球部集體要和月姬殉情了?!!?!”花壇正在澆肥的倒黴值班男部員按著心髒的地方,一把丟開手裏的鏟子:“不、不!!我不相信!!!!!”


    “網球部要去航海挖龍珠給輝夜桑吃?”冰帝門口的校門衛撓撓頭,“呃……”輝夜他倒是知道,《竹取物語》嘛;但網球部又是誰?


    ……


    ………


    “你們這群白癡。”跡部額角的青筋冒了又冒,最後忍不住,用力敲了幾個典型:“少廢話,跟我來!”


    被敲得最狠的芥川慈郎委委屈屈地跟了上去,直到頂樓的大門打開,某陣強風吹過,他看見——


    一架精致的黑色私人直升機,就停在樓頂的大空地前。


    ……


    “冥戶跟本大爺一起,其他人回去。”跡部景吾抱著少女,依然霸氣滿滿地打了個響指,他單腳跨進去,被人禮貌地鞠躬迎進,一副理所當然地說道:“女人的臉對她們不是很重要麽,所以本大爺在去之前,就叫它過來等著了。”


    “……”


    見冥戶亮難得驚訝地目瞪口呆,收不回下巴,連話都說不出來;跡部揚揚頭:“發什麽呆?走了。”


    於是,所有人,樓上和樓上,包括見沒事打算再去次廁所的校醫,都默默地,望著那架直升機,越飛越遠……


    “啊啊啊,等等!”在梯子就要被拉上去、門關上的前一秒,芥川慈郎突然撲了過去:“我也要坐!我也要!”


    “真是拿他沒辦法。”跡部景吾翹著腿,半托腮,懶洋洋地頜首,對駕駛員命令:“放他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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