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日漸臨近, 不知怎的, 周清嘉出門反而聽到了不少她的閑言碎語。


    說她與謝衡在侯府早就私通, 謝衡多次利用他大夫的身份時常和自己見麵, 被永寧侯世子撞破,但永寧侯世子念及情分才與她和離, 不然一個鎮國公世子怎麽會娶一個再嫁之身。


    罵她水性楊花,不知廉恥等等關於謝衡勾搭人婦的不好人言, 如風一般的傳遍了整個京城。


    周清嘉隱約知道了王宥想要把她和謝衡掛在一起的原因了, 就是為了往謝衡身上潑髒水,讓大家以為他德行敗壞, 不配登上世子之位。為二皇子保住謝瑜的世子之位。


    初雪氣道, “小姐,他們說的都不是實話,到底是誰這麽的狠毒。”


    周清嘉道,“是誰都無所謂, 流言猛與虎,此人都不是好心。”


    周清嘉嘴上如此說,但到底還是擔心, 王宥都不介意自己給自己潑髒水, 可見他是多麽的能忍。


    流言傳播的速度很快,畢竟大家都閑著無事,閑來無事就喜歡聽高門大戶之間的流言。事情自然也就傳到了鎮國公府裏。


    秦老夫人聽完尤氏說的傳言, 也是不愉。尤其是在出了謝瑜那件事後, 大家雖然礙於鎮國公府的麵子沒有當麵說, 但事情早已傳出,現在又出了謝衡的流言,謝家恐怕在眾人的眼中已經成了笑話。


    尤氏在旁小心的侍奉道,“我看這周姑娘生的嫵媚,難怪都引的大郎動心,隻是這外麵傳的也忒難聽了。”


    秦老夫人揉了揉額頭,“皇後賜婚,現在反悔不是違抗懿旨。”


    尤氏當然不敢,隻歎道,“媳婦哪敢,隻是覺得如果不死周姑娘橫插一腳,蔣姑娘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秦老夫人打斷她,“夠了!老二媳婦,以後都不要在提,以免別人聽了誤會蔣家姑娘。”


    尤氏連忙陪不是,出了秦老夫人的院子。


    “二夫人,好好的提什麽蔣姑娘,惹的老夫人生氣。”心腹丫鬟問道。


    尤氏笑了笑,她當然是在老夫人麵前給周清嘉上眼藥,她巴不得謝衡娶的媳婦身份越低越好,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居然娶的是個再嫁,她見過周清嘉後到也不覺得奇怪長的那般模樣倒還真是個紅顏禍水,聽說要不是和寶儀郡主交好,一直在譽王的羽翼下,早就不知道被哪家權貴給抬進門當小妾,還輪的到她當世子夫人。


    紀家倒了台,紀氏也不敢在蹦躂,秦老夫人最近身子不好,府裏的管家大權暫時被交到了她的手中,要是這時候周清嘉進門,身為以後的國公夫人,周清嘉自然是有權利從她手中拿走管家的權利,她當然不願意。如此在秦老夫人給她上上眼藥,也要大家知道,一個德行不佳的女人怎麽能管好家。


    謝衡在朝堂上收到了不少的注視,由於他給太子提供的那封信,是為宮中醜聞,不能被眾人知曉,到現在活著的人知道那封信的存在也不過四人,他、太子、皇後還有皇上。他為太子除去了人生中最大的心腹大患,使他一躍成為太子的左膀右臂,許多事情都與他商議,惹的不少人的不瞞。


    有人也就拿流言在太子的耳邊說,“謝衡此人人品不佳,太子殿下可要慎用。”


    太子直接問了謝衡此事,謝衡道,“這事我已經在調查,想必不日就會有結果。”


    流言的出處不是別的地方,就是從鎮國公府傳出的,謝衡不肖多查也知道是紀氏,府中最希望他出事的還能有誰。


    紀氏是他的繼母,他不能直接去找她麻煩,就把事情告訴了謝煒,是他的妻子,也應該他去出麵解決。


    謝煒對紀氏還是有感情的,在怎麽說,紀氏年輕也是少有的美人,可這件事還牽扯到了鎮國公府的名譽,可就不會這麽的簡單,他直接下令紀氏禁足,不許人去探望。在下令不許家裏下人在談論此事,把事情的緣由也告訴了秦老夫人一聲。


    秦老夫人冷哼道,“到底是小家子養出來的,這麽多年連點主母的氣勢都沒有。”


    秦老夫人照常不喜這個兒媳,她喜歡的是端莊嫻雅,大方得體的,紀氏粗鄙,就算是當了這麽多年的國公夫人依舊被她看不上眼。


    “我已經將她禁足,自從紀貴妃死後,皇帝也不知怎的打壓起了二皇子,從前有多受寵今日就被打壓的有多厲害,完全不複往日的寵愛。我先將她禁足也是免的將她放出去讓她給鎮國公府惹出什麽禍事。”


    秦老夫人聽了不住的點頭,兒子決定沒有什麽問題,是不能讓一個紀氏拖累了整個紀家,好在自己的大孫子如今在為太子做事,他們鎮國公府的位置到也沒那麽的尷尬,“紀晴那怎麽處置?”


    聽到紀晴的名字,謝煒臉色一僵,“我已經決定讓瑜哥兒納她為妾。”


    秦老夫人道 ,“這是你去處置,衡哥兒的婚事到是要好好的操辦,這是皇後賜婚,總不能失了皇後的麵子,更何況,現在局勢也漸漸的明了,太子的位置已穩。”


    秦老夫人這話一說,周清嘉的聘禮倒是又多了一層。


    眾人見鎮國公府如此的重視這麽婚事,閑言碎語倒是少了不少。


    周清嘉聽到鎮國公府送來的禮單,也大敢吃驚,確實有些多了。


    鄭氏道,“我和你大哥商量了一下,這聘禮咱們家也就不留了全部拿給你做陪嫁。”


    周家根基淺,根本就拿不出多少的銀錢給周清嘉做嫁妝,成親當日要是看到她的嫁妝太過寒暄,也不免會被人瞧不起。


    周清嘉笑道,“嫂子這是要鎮國公府怎麽想。”


    送出去的聘禮原封不動的回來,不是讓人看笑話。


    鄭氏道,“是我糊塗了。那就按照以前阿爹的方式,將聘禮的一半用做你的嫁妝,另一半給留在家裏。”


    周清嘉點了點頭。


    京城的流言很快就被另一件更大的事情給掩蓋,當今皇帝居然把他最寵愛的二皇子貶到了北方的一個苦寒之地,眾人皆是嘩然,紛紛猜想,二皇子究竟是做了什麽事觸怒了皇上,大家猜來才去,就連二皇子自己本人都不知道怎麽回事。


    自從母妃突然暴斃,父皇看他的眼神就越來越不對,厭惡和憎恨,身為最寵愛的皇子他從未受到過。


    曾經支持他的的大臣紛紛都轉而投靠太子,華麗的王府也變成了被人拿來彈劾的話題,整個人生都經曆了翻天複地的變化。


    現在還要被貶去那苦寒之地!


    他猜不透也猜不到原因,直到今日他收到了一封密信,他才直到所有的原因,原來他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皇家血脈,是一個私生的孽種!


    他不相信!他怎麽可能不死父皇的孩子,但是想到這段時間父皇對他態度發生的大轉變,卻由不得他不相信。


    這封信是紀貴妃生前心腹宮女臨死前留給他的,想必母妃也是被皇帝所殺,在臨死前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他看著眼前的幕僚還在討論如何奪回帝心,不自覺的有些好笑,他們要是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全部都要被嚇跑了。


    京城他是不能在待了,如果留在這裏皇帝說不定真的會殺了他!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不是沒有不能再次翻盤的可能,想到自己的私礦,這可是他唯一翻身的東西。


    他連妻子都沒帶,連夜的便離開了京城。


    到了婚禮這日,周清嘉一大早的就起來,由著喜娘給她潔麵,換衣。


    寶儀郡主頭一天晚上就來了,見到她隻是笑。


    周清嘉疑惑,“你笑什麽?”


    寶儀郡主道,“你說,謝衡要是知道我曾經想給你找個麵首會怎樣?”


    周清嘉想到了雲風,她問過了後,才知道雲風原來是他放在二皇子身邊的細作,等她告訴謝衡當初寶儀郡主的打算後,臉直接黑了。


    寶儀郡主見她不知想什麽居然笑了,一臉壞笑,“想什麽好事…”


    “沒什麽。”周清嘉裝作若無其事道。


    門外傳來一陣喧嘩,隻是新郎來迎親了,寶儀郡主忙要出去看熱鬧,周清嘉忙蓋好了蓋頭。


    這不是她第一次嫁人,要說緊張也應該不會了,隻是想到自己嫁的那個是謝衡,緊張的情緒到是上來了。


    上橋、拜堂、最後送入洞房,過程繁瑣,折騰了不知多久,。


    周清嘉坐在新屋的床上,四周都是一陣寂靜,隻有外麵時不時傳來喜慶的聲音,直到良久,門被推開了,周清嘉眼底出現了一雙男士的靴子。


    蓋頭被掀了起來,周清嘉的眼前出現的是一張俊朗的麵龐,正是謝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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