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中午留了徐紹彥和蔣旭一起用飯,平時這裏都是鄭老太太吃飯的地方,今天若水在這裏招待客人,鄭老太太就換了地方,讓周家的人都去她的院子裏吃飯了。


    鄭鳳仙的女兒文青青今天正好來周家做客,本來她以為按著她文家小姐的身份地位,能來周家這種小門小戶已經是給周家麵子了,來了周家,周家就應該用最高的規格來招待她。誰知道她來了之後竟然聽姑奶奶鄭老太太說自己的表姐要在客廳待客,她們就在姑奶奶的院子裏將就吃一頓。


    這可把文青青氣壞了,她那個表姐不過是個村姑,算是個什麽東西,憑什麽跟自己這個文家小姐相提並論,就算自己是文家庶出的小姐,也比若水這個村姑高貴多了。


    文青青冷著臉對鄭老太太說:“姑奶奶,既然表姐在招待客人,那我也該去跟表姐的客人見個禮的,不然多失禮啊。”


    鄭老太太抓著文青青的手說:“乖孩子,可別去見你那表姐,她可是個晦氣人,別再克著你。”


    文青青可不相信什麽晦氣人的話,以為老太太是不想讓自己去大客廳妨礙若水,更覺得受了怠慢,冷笑道:“姑奶奶說的哪裏話,都是一家人,誰還在乎這個。”說著起身蹬蹬的邁著步子朝著會客廳走去,直把鄭老太太急的招呼四妹跟上去看看。


    若水和徐紹彥、蔣旭三人剛剛坐下文青青就走了進來,她遠遠見到桌上就坐著一個女子,穿著一身白色的唐裝,墨發直直的垂下,手上戴了一個翠綠的鐲子。雖說身上沒有太多的裝飾,卻更給人一種出塵的感覺。


    文青青沒想到若水竟然長的這般出眾,臉色更加不好,進來後強笑道:“這位就是二丫表姐吧,聽姑奶奶說表姐在這裏待客,我就過來見個禮,順便看看表姐,畢竟我今天第一天登門,還從來沒見過表姐呢。表姐好,我叫文青青,我爸是文家的二爺。”


    文青青這話說的好聽,實際上是在指責若水,自己這個表妹第一次來周家,若水連看都不看她一眼,隻顧著在這裏招待外人,也太不把這表妹放在眼裏了。再者是告訴若水她爹可是文家的二爺,你可別小看了她。在座的都是人精,哪個聽不出來她話裏的意思。


    若水對姓鄭的都沒有好感,這文青青是鄭鳳仙的女兒,若水也連帶著不待見了。文青青上門,若水躲還來不及,怎麽會主動去見。此時見文青青鬧上門來,雖然心裏不高興,但想到自己也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就耐著性子道:“我今日有客人,忘了去見你,是我疏忽了。”


    文青青見若水認了錯,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就勢坐了下來,笑道:“表姐有客人在自然是應該先招呼客人,咱們自家人,什麽時候都能見的。呦,姐姐手上戴的這是什麽鐲子啊?妹妹看著像是翡翠啊,哎?不對吧,怎麽這麽綠?莫不是假的?姑奶奶和姐姐剛從村裏搬來,哪有那麽多錢買這麽貴的東西。想來是買了個假的裝樣子吧?姐姐你看,怎麽能戴假的呢,喜歡玉鐲子跟妹妹說一聲,妹妹從家裏拿一個送你就是了,戴個假的出門讓人看出來了多丟人啊。”


    文青青這話出口陪著文青青過來的周四妹立馬冷了臉,雖然她不知道買個鐲子得多少錢,但是她知道若水給人算一次命掙不少錢,還不至於買個假的,當下不悅道:“青青姐,我二姐給人算命能掙不少錢呢,自己就能買的起真的,幹嘛賣個假鐲子戴,你別把人看扁了。”


    周四妹素來是個心高氣傲的,不屑於屈居人下,也是若水真心對她好,她又知道若水是有大本事的,這才願意真心對若水。可文青青是個什麽東西,她娘不過是大戶人家的小妾,她也隻是個庶出女兒。聽說大戶人家根本就不在意這種庶出的女兒,有什麽可拽的,說不定將來嫁的還不如自己呢,憑什麽看不起她們周家人。


    文青青冷哼了一聲,看周四妹的眼神兒充滿了嘲諷:“給人算命?二丫表姐才多大啊,就會給人算命?要我看是找人騙錢還差不多吧。表姐,你如今可是我們文家的親戚了,別再出去招搖撞騙了,缺錢了就去找我和我媽,咱們是一家人,我和我媽不會短了自家親戚的吃喝。四妹啊,不是姐說你,既然來了城裏生活,就得有城裏人的見識。你知道一個翡翠鐲子得多少錢嗎?像你二姐手上戴的那麽綠的鐲子,那可是天價啊。那是算命能掙回來的嗎?”


    周四妹確實不知道一個那樣的鐲子能值多少錢,被文青青說到了軟肋上,又羞又氣,漲紅了臉:“你......”


    蔣旭聽文青青一口一個假鐲子的說著,心裏對這個姑娘不屑起來,開什麽玩笑,這位周小姐可是陸家掌門人的未婚妻,一個帝王綠的鐲子算什麽,就算是全身上下都戴滿帝王綠的翡翠,陸家也是拿的出來的,還至於戴個假的?再說了,蔣旭也是見慣了好東西的,一看若水手上的鐲子就知道是真的,這文青青竟然說這鐲子是假的,顯然是沒見過好東西的人,連翡翠的真假都分不出來,真是土包子。


    徐紹彥臉上的神情更是冷的能掉下來冰渣,徐紹彥小時候見慣了人情冷暖,最不喜歡的就是勢利眼。就算現在成了徐家的當家人也不喜歡那些勢利眼,交朋友隻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交,絕不看對方的身份地位。文青青要不是若水的親戚他都準備直接把文青青轟出去了。


    自從若水得了刺秦刀以後身上的煞氣就蓋也蓋不住,全靠若水用靈力壓著。若水一直琢磨著找一件靈器壓著刺秦刀的煞氣,就不用浪費自己的靈力了。而若水的師父曾經就有這樣一件靈器,就是若水現在手上戴的鐲子。


    這鐲子本來是在從前的若水家裏放著的,是陸清何想辦法才把這“遺物”弄出來的。弄出來之後若水這還是頭一次戴,不想就被文青青看到了。這鐲子雖說不是若水買來的,但若水買這麽個鐲子的錢還是有的。


    若水冷眼看著文青青得意張揚的臉,淡淡道:“不勞表妹費心了,我周家雖說算不上富庶,但是買個帝王綠鐲子的錢還是有的,倒是表妹,好歹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竟然連玉的真假都分不出來,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周四妹本就是聰穎剔透的人,聽了若水這話立馬眼前一亮,知道若水戴的是真貨,附和道:“我年紀還小,家裏買什麽東西都是媽和二姐她們出錢的,我自然不知道買個鐲子得多少錢,但是我知道二姐戴的鐲子是真的,青青姐在文家見多了好東西,怎麽連真假都分不出來?”


    這下輪到文青青漲紅了臉說不出話了,若水和周四妹的話正好打到了文青青的軟肋上。鄭鳳仙隻是個小妾,而且隻生了一個女兒,沒生下兒子,不受文家二爺的寵。文青青一個女孩子,還是小妾生的庶女,更是不受寵愛。平時哪兒見過什麽好東西,能吃好穿好就不錯了,首飾珠寶什麽的更是少之又少,家裏的好首飾大部分都是鄭鳳仙年輕時候文二爺賞下來的陳年舊貨。這幾年,文青青母女倆想見文二爺一麵都沒那麽容易了,更別提什麽見好東西了。


    文青青最後惱羞成怒,幹脆喝道:“我就不信了,你的鐲子會是真的?你就算個命,能掙幾個錢,就能買的起這麽貴的鐲子了?就算你的鐲子是真的也是給什麽不正經的男人當了外室吧?”


    想了想,文青青又冷笑起來:“我聽我媽說她好心給你介紹我們文家的大少爺,你不要,非在外麵勾搭什麽野男人,把姑奶奶氣的不輕。這鐲子是那野男人送的?出手這麽大方,多半是哪家的老頭子吧,年輕少爺不缺女人,可不會花這麽多錢給一個村姑。難怪把姑奶奶氣的都不願見你了。”


    文青青這話出口在場眾人臉都綠了,這話說的也太難聽了,周四妹大怒:“文青青!你說的什麽話?你還要不要臉了?你才給老頭子當外室呢!”


    文青青瞥了一邊麵無表情的若水一眼,嘲諷道:“嫌我說話不要臉?那她別幹不要臉的事兒啊,你且說說,她要是沒幹不要臉的事兒,怎麽就買的起這麽貴的鐲子了?”


    周四妹也不知道若水給人算命到底能掙多少錢,更不知道買一個這樣的鐲子得多少錢,氣的麵色鐵青卻不知道該怎麽反駁,氣的渾身發抖,瞪視著文青青,抒發著自己的怒氣。


    若水這個當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低垂著眸子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空氣裏靜的仿佛凍結了一般。


    正在此時,一個低沉的男音打破了這一室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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