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若水出門被人捧慣了,很少被無視,隻是藥鋪裏抓藥的人不少,都是一樣的百姓,若水也不好越過別人自己先去抓藥,隻好靜靜的等著。按著若水本來的想法,她自己也是懂醫術的,本想自己開個方子讓藥鋪的夥計配了藥或者買點現成的藥膏就是,也費不了多長時間,卻不想這藥鋪竟然會有這麽多人。


    從前若水跟著師父周天逸鮮少生病,就算幼時偶爾有個頭疼腦熱的,周天逸自己就會看病,家裏又存著各種珍稀好藥,比藥鋪也差不了什麽,根本不需要去藥鋪。到了周二丫身上之後,除了自己開了個藥鋪,也沒去過別的什麽藥鋪,所以對這些藥鋪不太了解。


    她來的這個藥鋪是專門針對普通百姓的,跟那種給有錢人家看病的藥鋪不一樣。專給有錢人看病的鋪子裝飾就十分豪華,大夫也會上門看診,不過是要出些高額的診費罷了,鋪子裏也是人參、鹿茸之類的珍稀藥材都有的。大夫也是名醫坐診,診金極高。


    她今日來的這藥鋪卻是那些給名醫做過幾年學徒的郎中開的鋪子,能看的病也不多,最多也就是些頭疼腦熱,跌打損傷之類的小病症,大病他們是看不了的。但是這裏收費低,用的也都是一些常見的藥,一般有些積蓄的人家都來的起。所以這裏人來人往的,通常都十分擁擠。


    這些普通人家的百姓,家境都不是特別富裕,能拿出錢來看病已經不錯了,穿的都是粗布衣衫,身上看起來也都髒兮兮的,倒也沒人嫌棄若水身上滿是灰塵,大有點大家衣服都不幹淨,誰也別說誰的意思。


    若水見眾人都規規矩矩的排隊,她也就規規矩矩的跟在眾人身後,等著看郎中,拿藥。鋪子裏若是沒人,她直接去買藥也就罷了,現在排隊拿藥的地方人滿為患,大家都是拿著郎中開的方子過去拿藥的,她若是排半天隊過去跟人說直接買藥,人家不賣,才是麻煩,還得重新排隊。


    若水排了一會兒隊就有點不耐煩了,她知道王凝還在家等著自己回去報信呢,自己出門的時候是被紅鸞硬拉出來的,王凝肯定會擔心自己。隻是這胳膊上的傷雖說不是什麽大傷,但終究是傷了,不上點傷藥也是不行的。隻是……她看著前麵密密麻麻排隊的人和螞蟻一般挪動的速度,她歎了口氣,幹脆先回去報個信再出來買藥吧,不然王凝急壞了就麻煩了。


    若水正準備轉頭離開時前麵一個婦女的哀叫聲響起:“求求您了,救救我兒吧,求求您了,無論需要多少錢,我都會想辦法去籌的。我們家三代單傳,就這麽一個孩子啊,他若是出了事兒我們家就都活不下去了啊。”


    那坐診的郎中不耐煩的推開婦女:“都跟你說了,你兒子沒救了,與其在我這哭還不如趕緊回去準備後事。”


    那婦女抓著老郎中的衣服叫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兒隻是著了涼,怎麽就沒救了?我不信,郎中,你再看看吧,興許你看錯了呢?”


    老郎中聽了這話還沒來得及反應他身邊的夥計倒是惱了,將那婦女連同孩子一起推倒在了地上,嘭的一聲,在場的都聽到了,顯然是摔的不輕。


    “你是聾了還是傻了?聽不到我家先生說嗎?你兒子活不成了,趕緊滾,少在我們鋪子裏鬧事!”


    小夥計的舉動惹的在場的人都變了臉,來這裏看病的哪個不是救命的,那婦人雖說有些過了,但忽然聽說兒子死了一時接受不了也是有的,這小夥計把人推倒就算了,還把人病的昏昏沉沉的孩子也推倒,甚至惡語相向,實在太過分了。隻是這個藥鋪是這裏最便宜的藥鋪,誰家沒個生病的時候,得罪了人家怕是以後都沒地方看病了。因此沒個出頭鳥出來帶頭其餘也沒人敢站出來說公道話。


    若水卻是不在意這些的,她見那婦女摔到地上,不顧自己背上的摔傷,爬起來就抱著自己的兒子查看兒子心有不忍,黑著臉指著小夥計道:“醫者父母心,你惡語相向,出手傷人是什麽道理?”


    小夥計見若水胳膊上有血跡,身上也是灰頭土臉的,也沒把若水當回事,直接罵道:“來了我們藥鋪就得遵守我們藥鋪的規矩,不聽我們先生話的就得滾蛋。你要不樂意在這裏也可以滾!”小夥計看若水的時候臉上帶著不屑,仿佛在看一個螻蟻一般。


    這下是真把若水惹惱了,她冷著臉掃了旁邊的老郎中一眼:“郎中也是這個意思嗎?”


    老郎中沒想到若水會開口跟自己說話,微微愣了愣,然後開口道:“甘草,對病人說話客氣一些,他們不遵守規矩你好言相勸,不可惡語相向。”說罷才轉頭對若水道:“甘草說話雖過了些,但我藥鋪有藥鋪的規矩,若是誰都可以在這裏鬧事兒,我這藥鋪怎麽開下去?”


    若水聽了這話臉色緩和了一些,點頭道:“藥鋪的規矩,我們自然是該遵守的。隻是你這夥計……”若水伸手指向甘草,臉上帶著幾分冷冽:“他出手傷人總是他的不對,給那位嬸子和小孩子賠些醫藥費,道個歉總是應該的吧?”


    不等老郎中發話,甘草就炸了:“她們算個什麽東西,也配讓我道歉?我可是先生的傳人,以後也要做郎中的,她們也配!”


    老郎中聽了甘草這話微微皺眉:“甘草,說話客氣些。”對上若水時聲音中帶著幾分不悅:“她們不過摔了一下,回去休息幾天就沒事了,用不著藥。若不是她不肯走,甘草也不會傷她。”言外之意就是醫藥費不會給,道歉也別想了。


    老郎中雖然態度溫和,但骨子裏跟那個夥計是一類人,周圍的病人對他們的態度也不滿起來,開始三三兩兩的竊竊私語,對著老郎中和甘草也是指指點點。而若水的臉則徹底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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