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衿和時輕音在瑞士呆了五天,主要就在盧塞恩和因特拉肯兩個小鎮逛了逛, 第六天的時候坐飛機去了冰島。


    冰島自由行最重要的是需要租一部車子, 如果沒有車在冰島是很麻煩的。車是提前租好的, 到了機場取完行李就去提了車, 傅子衿一路開著車直奔維克小鎮。


    維克是個非常安逸的小鎮, 這裏的生活節奏甚至比盧塞恩還要慢,傅子衿她們這一站唯一的行程就是去黑沙灘。


    她們是到了冰島之後的第二天去的黑沙灘,因為這裏的行程很鬆, 所以她們快到中午才出發。


    從酒店到黑沙灘隻用了一小時, 這裏的沙灘真的和名字一樣般配, 全部都是漆黑的。


    隨便抓一把沙子起來, 比頭發還要黑,當然傅子衿本身發色是茶色的, 比她黑非常正常。


    黑沙灘的沙子最早來自於火山熔岩,經過海風、海浪千百年來的拍打, 這些黑色熔岩漸漸風化成了沙子, 行程了冰島維克小鎮特有的黑沙灘。


    兩人並肩坐在沙灘上, 看著黑紗白浪和藍天。


    傅子衿抓了一把沙子起來,說:“你聽說過黑沙灘的傳說麽?”


    時輕音搖搖頭:“沒有誒,不是說是火山熔岩麽?”


    傅子衿笑了一下,說道:“據說這裏千百年前曾經發生過一次戰爭, 海神與黑女巫在這裏激戰了三天三夜, 最後黑女巫力竭而亡, 她的肉體和魂魄化作了這一片黑色的沙灘。”


    時輕音眨眨眼, 問:“這是個神話故事?”


    “嗯,我很小的時候聽過,不過現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時輕音偏頭想了想,道:“這故事的前因後果,會不會黑女巫其實是愛著海神的?”


    “啊?”傅子衿愣了一下,她是真的不記得這個故事的全部內容,剛才不過是一時興起提了起來。


    時輕音靠在她肩上,說:“你想啊,黑女巫死的時候讓自己的肉體和魂魄化作沙灘,這不是想要永遠呆在這片海岸的意思麽?她或許是想以這種姿態陪伴海神吧。”


    時輕音完全是根據自己的思路把這個故事完善下去,傅子衿則越聽越覺得可能真有這麽一件事。


    “輕音,我發現你講故事還挺有一套的,我聽得都要信了。”


    時輕音笑了一下沒有回話,她本身職業就是寫故事的,把一個隻有大致意思的故事編完她還是可以做到的。


    她們在黑沙灘呆到下午,然後開車返回維克小鎮,在鎮上吃過晚飯。


    這一天的天氣非常好,吃過晚飯之後,傅子衿看了眼當地的天氣預報,又看了看現在的夜空,天晴雲少,天上的星星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這種絕佳的天氣非常適合去等待極光的出現,傅子衿開車出了維克小鎮,在小鎮北麵找到了一個非常空曠的地方。


    看極光是需要碰運氣的,而能不能等來極光也有很多講究,除了天氣之外還有位置和環境的講究,一定要選擇空曠的野外,周圍一定要很少有燈光,隻有沒了燈光的幹擾,才有更大的概率看到極光。


    傅子衿她們在維克小鎮北麵找到了一個空曠的野外,她們到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一些遊客,有人還搭了帳篷,不用問也知道是在這裏等極光的。


    時輕音這次出來旅遊帶著相機和三腳架,她在空地上擺上三腳架,然後把相機調好。


    這裏已經遠離了城市的燈光,是非常有可能出現極光的地方。


    天氣挺冷,傅子衿和時輕音坐在車裏等待。


    “看極光需要碰運氣,也不知道我們今天能不能看到。”傅子衿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外麵的天空。


    時輕音笑了起來,道:“我挺歐的,我就覺得我能看到。如果沒有就是你這個非酋把我的運氣給克掉了。”


    “是是,歐皇大人,我今天就指望你的運氣爆發了。”


    傅子衿委屈,但是又不能反駁。她發現自己自從脫單之後,整個人的畫風都變了,女朋友說什麽都是對的,女朋友做什麽都是對的。


    “簡直寵妻狂魔。”這是北宮璃落對她不屑的評價。


    時間一點點過去,已經接近淩晨了,天氣確實很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夜空中越來越繁密的星星。


    這些星星大小不一,有的亮有的暗,北邊的天空微微閃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光芒,長時間盯著那個方向看,像是能看到整個宇宙最深處。


    這一天的天已經算是非常透徹了,沒有雲,真的是幹淨的很,是最適合看極光的天氣。


    但很無奈,一整晚,連極光的預兆都沒有。


    過了零點之後,已經有遊客等不下去先行離開,隻剩下三三兩兩少數人還在堅持。


    傅子衿靠在車裏,伸手攬住時輕音的腰,道:“怕是你的毒奶要成真了。”


    時輕音心裏忿忿,一口咬住她的嘴唇,凶巴巴地說:“閉嘴,不許再說了,你是烏鴉嘴!”


    傅子衿確實沒再說,但也沒閉嘴,她一把摟住時輕音的腰,直接把她往懷裏帶,加深這個吻。


    直到車內的空氣都熱得出奇了,兩人才分開,時輕音有些脫力地靠在傅子衿懷裏,喘息著說:“你怎麽這麽流氓!”


    傅子衿笑道:“美人投懷送抱,我當然不能辜負,順勢就親了啊。”


    車裏實在有些熱,曖昧的氣息也還沒有完全散去,時輕音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兩人該發生的已經發生,開過葷之後這種事根本就控製不了,稍不注意就擦槍走火。更何況她發覺自己真的是在這件事上低估了傅子衿,那人身體不好是真的,但在這件事上,根本不是軟弱可欺的小綿羊,而是奸詐狡猾的大灰狼,對此非常熱衷。


    時輕音可不想在租來的車裏發生什麽不可描述的事,她從傅子衿懷裏掙脫開,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夜晚的涼意瞬間襲來,時輕音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


    傅子衿也下了車,她們兩個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站在三腳架旁邊看著北方的天空。


    周圍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傅子衿看了看四周,道:“差不多就剩咱們了,還等麽?”


    說實話已經等了一晚上了,如果就這麽回去實在是有些可惜。


    “再等等看,半小時後還沒有我們就回去吧。”


    “好。”


    兩人又等了半小時,還是沒有等到極光,不免有些灰心。


    時輕音準備把相機和三腳架收起,已經淩晨一點多了,周圍已經沒有別的遊客,她們兩個覺得再等下去也是徒勞。


    就在時輕音準備拆掉三腳架的時候,頭頂突然出現一束極光的前兆光芒,把周圍原本漆黑的環境照得亮了一下。


    時輕音雙眼一亮,重新把相機擺在三腳架上,緊張地看著北麵的天空。


    極光毫無預兆的出現,散亂的光束慢慢集中,然後再逐漸散開,一圈圈地暈出了好幾層。


    最開始是綠色的光芒,由遠到近,到達她們頭頂的時候迸射出強烈的光。


    緊接著綠色變為紅色,她們正上方的麵積也越來越大,極光的變化速度也越來越快,各種顏色交相輝映,如同歡快跳動的流水一般,沉沉的黑色夜空被瞬間點燃,極光的繁華色彩照亮了整個極地的夜晚。


    時輕音忍不住尖叫著拍手,她快速按下早就調好的相機快門,然後回身摟住傅子衿的脖子。


    “怎麽樣?我們看到了吧?”


    傅子衿看著她笑,能夠一起看到極光,對她們來說絕對是難得的經曆。原本看到極光的概率就已經非常小,更何況身邊有你最愛的人。


    兩人在漫天的極光下擁吻,滿心都是快要溢出胸腔的感情。


    時輕音緊緊抱住傅子衿,父母雙亡帶給幼年時的她極大的心理陰影,她的童年和少年時期太缺愛了,她在一個完全需要自己獨立的環境下成長,因為出身孤兒院遭受過不少白眼。


    她曾經非常在意別人的眼光和看法,但是如今,傅子衿真實的站在她麵前,與她相擁,和她相戀,她突然就發現,那些過去的感受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年在政法大學校內的偶遇,以及她曾經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


    “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絕望隻有死亡,與死亡相比,你如今所遭遇的一切都不值一提。除非停止呼吸,否則我們都沒有資格放棄掙紮。”


    這句話時輕音記得無比清晰,雖然那次短暫的相識傅子衿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但對於時輕音來說,卻是最珍貴的記憶。


    這一晚,她們是上帝的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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